看到这种情形我顿时大致明白了什么,仍旧摆了一副淡定茫然的神色,问道:“将军叫了我来,是什么事啊?可是良妹妹有什么事情做的不周到了,惹了将军生气?”
慕容尚看了看我,沉声道:“你可知你饭里的药是谁下的?竟是她……一直以善良温婉自诩的二夫人!”
“将军,我没有!这下毒的真的不是我,我冤枉啊!” 跪在地上的良沫儿听一贯疼惜自己的慕容尚下了这样的结论,顿时有些急了,跪行了几步,双手一把抓住了慕容尚的衣角,痛哭流涕。
“真的是良妹妹,你,你……良沫儿,我平时并不曾得罪于你,你为何非要害了我性命?难道就因为我前儿打了你一巴掌,可是将军为此也已经惩罚我了呀,对啊,我猜到了,是因我一直阻碍你无法摆脱妾的身份?时间一久,你起了不轨之心,是不是?”
良沫儿耳听到这话,对着坐在上方的男人哭的更凶了:“北汐颜她撒谎,我没有那么想,我也没有下毒,这一切都是她在使诈,想让将军厌恶了我,弃了我!”
“住口!”慕容尚对着她冷喝一声:“沫儿,你太让我失望了,王管家亲口告诉我,他已经查证清楚,那天北汐颜差点被毒死之日,是你的人在途中替换膳食房送饭的小厮,把饭菜送入柴房,而这饭菜之中根本就下了毒,幸好当时北汐颜不小心打翻了食盒,才幸免于难,如若不然,你就算事赔上你的性命也难抵消你做下的恶毒之事!”
慕容尚说完,冷冷看着良沫儿道:“如今你还想狡辩,难道要我将你安排的那小厮提上来与你对质,你才肯承认?”
“不,不将军,我冤枉,我没有下毒,我没有要毒死她,我只是给她下了泻药……”良沫儿一边极力哭诉,一边无意之中说出了实情。
“你说什么?你给北汐颜下了泻药?”慕容尚的剑眉猛地挑起,看向良沫儿。
良沫儿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说漏了嘴,顿时吓的脸如死灰:“是,是我,我给她是下了泻药,可那也只是泻药而已啊!”她哭诉道。
更是用力的抓这眼前人的衣襟:“将军,我是太嫉妒她,恨她了……我不甘心!”
“嫉妒?不甘心?”我听了这词,觉得尤其新鲜,我这个百般遭嫌弃,不受宠的夫人,什么时候开始招了宠妾的嫉妒了,这是吹了一股子什么妖风!
“是,我就是恨你,嫉妒你!”良沫儿转头看了我,泪光盈盈道:“北汐颜,你不明白,在还是少女之时,我就对表兄动了情,虽然他那时候还是一名骑都尉,名不见经传,可是我也从来没来没有低看他,还私下求了爹爹把我许了他,结果表兄没有应口,不仅如此,几个月之后,便有了他要娶你这个临城之中人尽皆知的半傻为妻的消息,北汐颜!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恨你!多嫉妒你!他宁可要一个宰相府的半傻,也不肯娶我,我差点要去死你知道吗?”
良沫儿哽咽半晌又道:“不过好在我还是忍下了,直到我在言贵妃的金口下,正大光明的进了定远将军府,我这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想着表兄虽然娶了你,但却不待见你,正好,这样我就能和表兄情投意合,恩爱终老,哪知道你,你竟然突然的不痴傻了,还大改了身态和容貌,当我看到你变的一貌倾国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要绝望了,觉得表兄终是会被你夺了去,可就在此时你远走晏城,我不仅又再次有了希望,总以为你一去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你们之间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可是我错了,表兄心里却是在乎你的,他竟然也随后去了晏城,表面上说是为了公务,可我心里明白,他就是为了能见到你,保护你。
北汐颜,你知道吗?他表面上对你不理不睬,嫌恶的很,可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你若是遇到难事大事,他一定会出手护你,就像是这次我挨了你的打,若不是宣王南漓过问起来,表兄怎么会忍心找了你的麻烦,最后还假模假样的关了柴房,呵呵!好大的惩罚啊,就像是换了一个地方休养一般的惬意,你说,我看在眼里能不怨你,恨你吗?北汐颜,你究竟有什么好?竟然让表兄如此待你!”
良沫儿声声泣泪,句句诛心,倒是把我说的哑口无言,呆若木鸡。
慕容尚的脸色早就变得阴晴不定,低了眼睑,沉默了半晌,才厉声道:“今天要说的是你下毒之事,又扯出这些不相干的来做什么?沫儿,你是想转移了视线,奢望自己能躲过惩罚不成?”
良沫儿一听,惨然而笑:“表兄,我做过的我认,可是那毒千真万确不是我下的,若是你果真不相信我,沫儿也无可奈何,我现在已经百口莫辩,只任表兄随意处置就是,沫儿无怨言!”
说完便止了泪,默默的跪在一边,不再发言。
“好吧!”慕容尚短叹一声,吩咐道:“来人,把二夫人关入佛堂,让她潜心礼佛,以抵消自己犯下的罪孽!”
“是,将军!”早有几个门外的侍卫答应了一声,进来把那良沫儿扭了带了出去。
良沫儿的哀哀哭声,在这厅中回荡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消散了去……
厅里静谧极了,管家王盛不知道什么时候依然悄然离开,我的心神终是从杂乱和混沌中略清醒了过来。
“阿彩,咱们回去吧!”我低低的地说道,站起身便往外走去,自始至终却再也不敢看坐在那里的清冷男子一眼。
我真的是有些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