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工部尚书的事情,是我一时不察,可五弟那里分明证据确凿,您却……”太子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暮色降临,宫灯的光越发明亮,皇上的白发显得更客观了,他看起来苍老了几分,沉痛的叹了口气,皱眉道:“那些粮草和军火,原本是朕让人秘密筹备的,今天已经转移走了。”
皇甫凰蓦地抬起头,脸部肌肉扭曲了几下,咬牙磕头,砰砰作响,“儿臣受人蒙骗,以为五弟居心叵测,甘愿受罚。”
皇上似乎耗尽了力气,疲惫的挥挥手,“跪安吧。”
兄弟反目,在皇家不算大事,可是他毕竟还在座,正值壮年,不想看到几个儿子自相残杀,明知太子行事冒进,可难保此事不是老五顺势而为。他老了,但论权谋不输给任何一个儿子,只希望在位一刻,能及时将歪了的航向掰回来。
太子去皇宫的时候胜券在握,可是等他出来的时候,犹如丧家之犬,别提多狼狈了。
宫门口的侍卫看到太子殿下出来,同往常般恭敬的行礼,却没得到亲善的太子点头致意,和同伴面面相觑,直到那抹挺秀的身影消失不见,才嘀咕道:“殿下看来心情不好啊。先头进宫的时候,看着可是意气风发。”那会还冲他笑来着。
“嘘!”另一个侍卫白了一眼,“这可是掉脑袋的话,你想死别把我搭上。”
皇甫凰早已上了轿子,直奔自己宫门而去,面沉如深潭中的水,没有表情,清冷阴测。
东宫里的一众幕僚等的焦心,看到人回来了,纷纷上前,各个目露期待,就等着他成事。等轿帘拉起的时候,他们却唬了一跳。还是柳太傅身为太子的老师,当朝大名鼎鼎的大儒,率先迎了上去,压低了声音问道:“殿下,如何?”
“哼!那个老五,果然叫我刮目相看!”皇甫凰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这几句话的。
都是太子的心腹之人,大家一点就通,不免心有戚戚焉,书房里围坐一团,以太子为首,认真分析皇上的言行。
“老臣认为,陛下此举只是敲打殿下,并未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发落,且那个工部尚书虽然是我们的人,但是却也是去年才归殿下管辖,即使他有问题,也不会牵连出我们。”柳太傅摸了摸长髯,皱眉说道。
皇甫凰叹息一声,他何尝不知道父皇的态度,只是这次分明是被皇甫宴弄了个计中计,他太急功近利才上了套,回来的路上他反复琢磨,到底哪里出了岔子?
“没有人走露风声,我等接到消息一直留在此处,而且侍卫长也严加看守,并没有可疑人靠近。”柳太傅话锋一转,语气稍微凝重,“殿下,会不会是传话的人误传了消息。”
有人附和柳太傅,“殿下,柳大人所言甚是,竹姑娘的身份……不是我们危言耸听,实在是这次险些坏了大事,幸而殿下福泽深厚。”
几人是知道姜素素的身份的,不过每次提起她都很尴尬,索性隐晦的表示。
皇甫凰当然想过这个环节,只是不想相信,姜素素以前对他可是忠心耿耿,而且极少出错。不过……柳太傅等人的话,无疑为他敲响了警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