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杯烈酒下肚后,温以恒的脸色便开始泛起不正常的潮红,眼神也渐渐涣散,这显然是温以恒开始醉酒的征兆。
温以恒醉酒,苏风澜扛起了所有敬酒饮酒的“重任”。辛苦征战三个月有余,节衣缩食,滴酒未沾,如今终于得到解放,当然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苏风澜实在喝得尽兴得有些忘乎所以,苏九冬忍不住提醒一声:“如今阿恒已经醉了,阿爹今晚要是也喝得认不得人了,那谁来守城呢?我们现在还不在国境内,这里是巴雅城。”
苏九冬一语惊醒梦中人,苏风澜在一阵后怕中清醒过来,跑去营帐里拿冷水拍脸,才算彻底清醒了,跑回庆功宴上对正恣意狂欢的士兵们朗声喝止道:
“都别喝了!今晚还是守护为要!防止苏金国内还有其他势力反扑!想要庆功宴,等回来了京城,美酒美食美人应有尽有,那才叫真的过瘾!”
将温以恒扶回主帐里歇下,摸着醒酒汤的药碗,感叹着:“这个醒酒汤果然还是派上了用场。”
醉酒中的温以恒已然意识不清,但耳朵还是好使的,隐隐约约听到苏九冬在说话,便翻身将苏九冬压在身下,迷糊的嘀咕道:
“是,是派上用场了…今次带你来,果然带对了,你果真是我温以恒的贤内助,哈哈…”
温以恒显然是醉得糊涂里,与平日的稳重自持不同,现在话里话外毫不掩饰对苏九冬的骄傲与自豪,更再次提及“贤内助”这样的词语,显然是打算在班师回朝后有所动作了。
望着温以恒得意忘形的醉态,苏九冬也不好批评什么,只下定决心等回京后不再给苏风澜对温以恒灌酒的机会了。
当前苏金国虽然已经被温以恒收服,本应班师回朝献捷的温以恒却还不能走,因为西受降城里发生了百年不遇的大旱。
温以恒送苏风澜与郭启峰到西受降城大门外,下定决心道:
“如今我还在西受降城,发生旱灾我不能视而不见,需得留下赈灾。但回京复命一事又不能耽误,还请苏将军与郭将军率先回京献捷,对圣上复命罢。”
说完,温以恒拉住苏九冬的胳膊往苏风澜身边塞:“你一个弱女子随我们行军太辛苦,如今打了胜仗,你也可以回去好好休息,把身子养回来,我可舍不得你陪我耗在戈壁里打滚。”
“夫妻本是同林鸟。你都留在这里帮助赈灾救济,我怎么能只身回京城去享清福?”
苏九冬转了一个角度就从苏风澜怀里钻到温以恒身边,一把抱住了温以恒的胳膊,撒娇道:“你休想甩开我。”
温以恒反驳道:“你只说了前一句,怎么没把后一句补上?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如今西受降城有难,我不得不留。如果你真的要与我做同林鸟,那就快飞回京城去。”
温以恒虽然嘴上说着不愿苏九冬留下陪他,实则心里早已是心花怒放,端的是五彩斑斓的万花筒世界。
苏风澜看出二人各自的小心思,最后还是由他出面主持局势,让苏九冬如愿以偿留下,陪温以恒处理西受降城大旱一事。
送走了苏风澜及浩浩荡荡的军队,回到西受降城行辕的温以恒叫来了都护使石一清,共商大旱一事。
石一清翻出卷宗,详细向温以恒介绍道:“此次西受降城大旱,自温相您与诸位将领来之前就已经开始。然八九月内是潮汛雨季,所以暂且环缓解一点点旱情。”
“但雨季过后大旱仍旧持续,原本只是少地区的部分小旱,如今已发展成可连成一片的干旱重灾区,可见其持续时间之长、受旱范围之大,实乃近二十年来未见。”
苏九冬不由得感叹道:“记得在京城的七月雨季里阴雨连绵,然而此次的旱情却连潮汛雨季都未能解决,似乎真的非常严重。”
石一清不由得深深叹一口气,无奈道:“西受降城是此次内陆大旱的重灾区,流经城中的两条河水竟然发生断流的情况,之前甚至发生了沙尘暴,连日风霾不息,叫百姓好生苦恼。”
温以恒注意到盲点,遂问石一清:“既然西受降城的大旱持续如此之久,牵涉范围如此之广,之前为何不曾上报朝廷?本相身为载辅,确实不曾见有你们递上来的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