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昊开与曲俊辰二人一言不发,剩余的其他几位将领纷纷认同武德崇的观点,倾向于撤军回西受降城。
“苏金国一而再再而三的使用诈降,致使我们困守多日,消耗我军的时间与粮草。如今达兰台又逃回了卓特城,而我军的情况也已经暴露在他眼皮底下,往后的战事于我们不利。”
有其他将领对司马为邺的做法产生了质疑:“正是因为温相看出了达兰台是诈降才将他抓了。明眼人都看得出达兰台的意图,为何司马使却固执的选择相信那些苏金国人会投降?”
“他哪是相信?不过是利益驱使而已。”其他将领直接表达对司马为邺的不满:“我就不明白,圣上为何要设置受降使一职,还委派司马为邺担任,更赋予他不受主将管束的权力?”
“设置受降使是一回事,最根本的还是北征的计划。这个计划的设置一开始就是错的。”
曲俊辰终于开口:“圣上命我们远赴千里攻打敌军首都巴雅城,只求结果,根本没有考虑过万一我们僵持不下攻不下城,那我们这支孤军深入的军队又要如何撤回呢?”
“圣上本质就是急于求成的人。他只在乎最终能不能成功北征苏金国,哪里会管我们这些小人物的死活呢?”岑昊开不由得也吐槽了一番。
“你没看我们向他上报担忧粮草一事吗?他老人家直接回复让士兵自行背着粮袋,以至于后来士兵不堪重负把粮袋扔了,最后还得由温相出面选人,才得以将遗失的粮袋取回来。”
武德崇也抿嘴摇头:“我也没看懂圣上的决策,也不知他将太子派来咱们营里做督军有何用…难道仅仅是让他来替司马为邺撑腰的?”
曲俊辰冷哼道:“太子是储君,将来要登上帝位的。可云慕林如今一没军功,二没建国,圣上将他送来不过是想让太子也跟着记上一笔军功,不至于将来登基时履历太难看。”
“呵,咱们积累军功全靠自己奋勇杀敌,云慕林一过来就跟在咱们屁股后头捡功劳,真是恶心。”武德崇不由得啐一口:“他来军营里不禁没有建设,反而还消耗咱们的粮草呢!”
岑昊开对太子的印象更不好:“他身为督军,不仅没有与诸位将军打交道,反而放纵司马为邺肆意打压我们,想来也是不满我们对温相的服从,想借此让温相难做。”
曲俊辰脸上嘲讽意味渐浓:“如果我们真的撤军了,估计最开心的就是云慕林。等我们撤军回了西受降城,他也就能顺势找理由回京城,继续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了。”
“你们真的要撤军?”营帐外传来说服力的问询声,吓得营帐里顿时噤若寒蝉,所有将领也见礼的全部站立起身。
苏风澜撩开门帘,缓缓走进营帐里,双眼含着寒意一一扫视在场的所有将领,冷声道:“都先坐下吧。”
苏九冬不忍见苏风澜年事已高还熬夜守着温以恒,于是好言好语把苏风澜哄回营帐。
可哪知苏风澜刚走出主帐,途径武德崇的营帐时,看到里面几人林立的身影,便开口问住了营帐里面的所有将领。
苏风澜来到主人位置坐下,缓缓开口:“你们这是在商议战事?为何不叫上老夫一起?莫不是认为老夫老了不中用了…”
众人一听苏风澜自称“老夫”,便都知晓苏风澜已经动怒了。
几位将领里官职最大、头最铁的武德崇回答道:“回上将军,末将几人不过只是聚在一起闲聊天而已。”
武德崇已然是正三品上的冠军大将军,为武官的第四级了,全靠自己的头铁杀了无数敌军人头自己努力拔升上去的。
可是他的三品在苏风澜的二品上将军面前就不够看了,所以他依旧得对苏风澜毕恭毕敬。
“闲聊天?往常你们的闲聊天不都是讨论什么银子女人么?怎么今日份的闲聊天会却歪到撤军一事上了?”
苏风澜拿过旁边桌子上的书本砸向武德崇,怒斥道:“到了这个时候你们还想瞒着老夫私自撤军?反了你们了!”
苏风澜本来就因今日大意放走了达兰台而处于愤恼羞愧的阶段,今晚再以看几位将领撇开他私自商议撤军之事,苏风澜不由得怒火中烧:“总之,撤军一事,老夫坚决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