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有个儿子经常在杭州城里干晃着呢吧?一事无成,整日无所事事的吊儿郎当模样,还爱好赌博,这不正是现成的机会吗?”
林氏听万氏详细介绍了苏九冬在岐山县参与过的几件大事,来来去去,林为这个最后一步的棋子锁定了最佳人选。
林氏着人在杭州城城西的一家、紧挨着文房四宝店铺的祥天茶楼里,请了闫大夫前来秘密会面。
自此一直到苏庭安不慎失足落水,闫大夫被温以恒请来救治病弱的苏庭安和阿蓉时,整个计划都在顺利进行着,苏九冬也一直都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中了林氏的全套。
然而即使诸事皆顺,唯独被警惕的苏九冬嗅到了不同寻常的调子,被她察觉出了闫大夫所开药方与药材之间的异常。
如不是凭着自己身为医师的灵敏和极致,可能苏九冬都不会发现致使苏庭安的病情越来越严重的人,居然会是苏九冬一家都十分信任的闫大夫。
“安儿这事情你打算如何应对?你要硬抗林家人?”温以恒不赞成目前苏九冬突进的态度,只怕她心有急切,反而弄得事与愿违。
“闫大夫那里我不计较,他并不是自愿的,但是在背后威胁操纵他的林家人,不得不防。”
苏九冬想先发制人,在没有任何关键得直接指向林家人的物证下,在杭州城里乔装潜伏了几天,最先去的就是当时林氏约闫大夫前往会面的天祥茶楼。
天祥茶楼地处城东,旁边紧邻着一家书画坊,两件铺子是同一个建筑里分出来的两部分,所以之间特意留了一扇连通两间店铺的小门,可以互相走动互通。
乔庄成男子的苏九冬走进茶楼,在满满当当的菜单里,点了一味掌柜推荐的昂贵茗茶——非紫笋。
非紫笋生长于温暖的江边,形态商壮。在两下春天还冷时,已经散发出了甘甜的香味。
物以稀为贵,所以非紫笋变身了是天祥茶楼里几种昂贵的茗茶之一,平时点的客人不算很多。
苏九冬在店小二告知非紫笋的价格后,仍坚持要点这一味茗茶,店小二心里直把苏九冬当做真人不露相的小财主了,一扫刚才看到衣着朴素的苏九冬时,露出来的不耐神色,对苏九冬高看几分,伺候起来也格外认真卖力。
“小伙计,你们店里还要什么贵的好吃喝的茗茶都给我好好介绍介绍……”苏九冬开始和店伙计漫无目的的聊天。店伙计一改态度,邀请苏九冬前往二层雅间里入座,被苏九冬拒绝了。
一壶非紫笋喝了一个下午,苏九冬直觉自己把二十几年来,她所知道的闲聊天话题都和店伙计聊了个遍。
喝完非紫笋后,苏九爽快结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隔天中午她还是照常来天祥茶楼里,坐在一楼比较靠近厨房的位置,点了一壶非紫笋来喝,一喝一下午,然后继续和在茶楼里伺候的店伙计们闲聊天。
仅仅是和天祥茶楼里的伙计处理好关系,就这样持续了五、六日。
五、六日连续的相处,苏九冬早已和店伙计打好了关系,话语间借着各种机会,不露痕迹的打探着法曹夫人林氏的事情。
店伙计也想和苏九冬打好关系,更惦记着苏九冬不时赏给他的那点小费,所以对苏九冬的诸多疑问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在天祥茶楼的几日潜入,苏九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最后终于带着闫大夫这位人证,选择主动奔赴杭州县衙,状告林家人。
这天中午,苏九冬和温以恒来到杭州府衙门口,沉着镇静的敲击了堂鼓。
有人击鼓鸣冤,府衙里三班排列,升堂喊威。
同样是在熟悉的县衙大堂里,只不过换了审理之人与被告。
堂上正中案台后端坐的是浙江代知府厉大人,上首坐着一旁观礼的温以恒,堂下两边分站着的分别是淡然的苏九冬,与微微不满自己被突然传上堂来的韦夫人林氏。
“本官作为代理知府,在办案时仍秉持着原来的政策,一向主张谁喊冤谁叙述谁举证。苏大夫,今天日你来到县衙门口击鼓鸣冤,要状告韦夫人林氏,所为何事呀?”
李大人并没有因为温以恒的关系而对苏九冬有过多的讨好谄媚,还是按照平日一视同仁的态度向苏九冬问话。
“回大人,小女今日前来击鼓鸣冤,是要状告临安府法曹大人的原配夫人林氏,欲暗中命人杀害我儿苏庭安。”苏九冬不卑不亢的回话,射向林氏的目光透着渗人的冷冽感。
“苏大夫,今日妾身和你不过是第一次见面,萍水相逢,你为何造谣于妾身,污蔑妾身要加害你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