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回归时，薛婳的心跳得很急，一下一下，她瘫软在裴寂身上，想着在他识海里的一幕幕，不禁面红耳赤，口干舌燥。

妈呀，裴寂在识海里的时候简直跟换了个人一样，太狂野了，她简直无力招架，差点就被他给吃了。

虽然一直在口头上调戏裴寂，说要让他以身相许什么的，但其实上她就是嘴上说说而已，真到了真刀实枪的时候，她就慌了，下意识想要逃离。

然后，她就真的出来了。

也不知道裴寂会是个什么表情。薛婳偷笑。

不对，他现在就在她面前呢，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现实里和识海中的他，真的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她抬头看了眼，盘旋在裴寂上方的灵气漩涡已经变小了许多，看来他的这场修炼快要结束了。

薛婳神识到灵湖边晃了一下，里头的水位已经升回来了，而空间里的灵气比原先还要浓郁，看来她不用担心了。

她小心地从他身上起来，不过也没远离，而是坐在他对面，托着腮静静看着他。

识海里，被丢下的元羲仰面靠在椅背上，一手捂着眼睛，胸口微微起伏着，显示着他此刻心情的不平静。

良久，他忽然低低笑了，笑声在大殿内盘旋回荡。

他实在是低估了她对他的影响力，裴寂虽然只是他千分之一的化身，但也是从本体里分出去的，他既然能爱上她，其实在某一程度上已经昭示了他的偏好。

不过一个吻，便引得他差点沦陷。

想到她的美好滋味，他忽然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出去了。

可惜现在还不能，裴寂这具身体太弱，根本无法承受他全部神魂的灌注。

在裴寂醒来之前，薛婳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到底是继续瞒着他空间的存在，还是顺势告诉他呢？

空间是她最大的秘密，比穿越这个秘密还要重要，毕竟穿越告诉了他也没什么，但是空间……怀璧其罪，一旦他们将来闹崩了——

她当然不是盼着他们分手，但未来的事谁说得准呢，真正至死不渝海枯石烂的爱情，可能比长生还要难遇到。

一旦他们之间出现了问题，将来这个秘密很可能就会置她于死地。

理智告诉她不能昏了头将这个秘密告诉他，但是想到之前裴寂将她的神魂拉进他的识海，她就又动摇了。

识海对于修士来说，是最私密最重要的地方，他将自己的识海袒露在她面前，无疑是对她完全不设防。

如果她还继续隐瞒他，那无疑是给这段感情埋下一个隐患，不定什么时候就炸了。

薛婳决定让老天爷来决定。

她去花圃里随便摘了一朵花，摘一片花瓣，告诉他，又摘一片花瓣，不告诉他……

就这样，一直摘完最后一片花瓣，最后一片花瓣恰好是——告诉他。

好吧，那就告诉他。

恰好这时，裴寂结束了修炼，但是并没有睁开眼睛。

“婳婳。”他感觉到了她，嗅到了她身上的气息。

薛婳扑上去，裴寂猝不及防，险些被她扑倒，“你睁开眼睛。”他听见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