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包间里。
薛婳很不高兴。
顾施施的算计这么低劣又明显,她自然不会上当,如果在明知她是在坑自己的情况下还一个劲地加价不放弃,花上好几倍的价钱将那只鲛人拍下来,那才是傻缺。
顾施施不是想要那只鲛人吗?那她就暂时让给她好了。
旁边墨骞道:“放心吧,那只鲛人落不到她手里,她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薛婳“嗯”了一声,不管顾施施拿不拿得出来,鲛人她都救定了。
原本她是想拍下来再将鲛人放了,现在么,既然顾施施要横插一脚,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墨骞才说完这话不久,拍卖行的管事就带着鲛人过来了。
管事的知道想拍下鲛人的是“墨雪妃”,因此进来见过礼后,就对薛婳道:“墨姑娘,不知您可还想买下这只鲛人?”
薛婳看了眼被关在笼子里的鲛人,他闭着眼睛靠坐在角落里,没看任何人,像是已经放弃了抵抗,接受了自己被买卖的命运。
她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愤怒,但语气还算平静:“这只鲛人刚才不是已经被人拍走了吗?”
管事露出一抹苦笑,“实不相瞒,刚才我带着这只鲛人去找买主,打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谁知买主居然偷偷溜走了,留了一个下人顶缸。我命人找到了买主,买主却死不承认,说她根本不知道竞拍的事,是下人背着她偷偷竞拍的。
“这种借口拿来骗骗傻子也就罢了,买主分明是恶意竞价,结果又拿不出钱来为自己的行为买单。哦对了,买主就是船舶司司长之女顾施施,我让她写信回去让家里人送钱过来,谁知信件一去就石沉大海,根本没有得到回复。
“想来是顾大人不肯为女儿付这么大一笔钱,但又担心拒绝的话会损害他的名声,所以打算施展拖字诀,以为我白氏拍卖行不好为此事与他翻脸,好将这件事拖下去。
“呵,在商言商,顾大人若是想用官职来打压我们白氏,那他就大错特错了,我白氏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看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作甚,我也不怕告诉墨姑娘,一件物品不可能拍卖两次,这只鲛人因为顾施施搞的这一出,算是砸在我们拍卖行手里了,如今,只有将他便宜卖出去了。墨姑娘若是还愿意要他的话,我们就给您一个实惠价,如何?”
管事的这一番话,可以说是十分的坦诚。
薛婳不答反问:“贵行不应该替客人的身份保密吗?就这么把顾施施的身份泄露了出来?”
管事:“呵,顾施施恶意竞价,毁约在前,我们拍卖行也就没有义务再替她保密。”
拍卖行和客人之间,有着不成文的约定,你出价竞拍了,那事后就得拿出钱来,否则这不是耍着拍卖行玩儿呢?要是人人都这么搞,拍卖还怎么进行下去?
顾施施此前的行为,就是毁了这种约定。
要不是她,拍卖行就能以十万两的高价将鲛人卖出去,现在……不砸在手里就算好的了!
管事之所以这么急着将鲛人卖出去,是因为这鲛人性子极烈,自从被抓起来后,就不吃不喝,一旦有人靠近,就会凶狠地扑上去咬人抓人,不过短短几天,小鲛人原先那漂亮至极的鱼尾,已经变得黯淡失色许多。
再这样下去,小鲛人怕是会将自己活生生饿死,到时候拍卖行就得不偿失了,还不如趁现在他还活着将他卖出去,好歹能收回一点本。
现在是买方市场,交易权掌握在薛婳手里,再让她出十万两买下鲛人,那是不可能的了,管事也知道这一点。
只是当他听见薛婳报价“五千两”时,脸皮子还是狠狠抽搐了一下。
从十万两降到五千两,一下子缩水了二十倍!
管事心疼得滴血,对顾施施更加怨恨,要不是她恶意竞价,鲛人至于贬值得这么厉害吗!她既然敢出十八万两的高价,有本事就拿出钱来啊!
拿不出钱来,倒是有胆子喊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