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姨母可以投奔,但谢蕴说的逃婚是真的,且并非心血来潮,她不希冀嫁给一个多么好的人家,但让她嫁给一个足以当她的爹,且娶她只是为了让她生儿子的男人,她实在做不到。
如果那天她没有走进赵记零食铺,她就不会知道原来女子也可以自力更生,可以自信大方地站在人前。
她是否也可以呢?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的时候,她脑子里就会浮现出赵记里几个女子大方招待客人的样子。
她越想,就越无法接受被父亲和继母当做货物一样“嫁”到徐家。
所以,她要逃!
至于逃了之后要去哪里,则是她这些天一直在思索的。
不过她表面上还一直像以前那样,没有流露出丝毫异样,她不敢,因为一旦被继母察觉,她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两天后,母亲的忌日到了,谢蕴提出想去坟前为母亲上一炷香。
继母虽然骂骂咧咧,但好歹是允了。
“等等。”就在谢蕴即将跨过门槛时,继母出声将她叫住。
谢蕴身子一僵。
继母走过来揭开她篮子上盖着的白布,检查了下她篮子里的东西,见到就是几根蜡烛一把香,以及一包糕点,摆摆手:“行了,去吧,早点回来,要是错过了饭头,我可不会给你留饭。”
谢蕴低应一声,“知道了,娘。”
跨过大门,走出巷子,阳光照射到身上的那一刻,她缓缓吁了口气,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早已等候在巷子口的林玉珠从窗口冒出头来,朝她不停招手,用气音喊她快点过来,好似在搞暗探接头一样。
饶是谢蕴心情紧张,此刻也不由得被她弄笑了。
上车掀开帘子的那一刻,谢蕴脸上残余的一抹笑意霎时僵住了。
车上除了林玉珠之外,竟然还有个男人!
林玉珠有些心虚地朝谢蕴吐了吐舌,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阿蕴,这是我哥林焕,我出来的时候碰到了他,结果居然被他看出了不对,他非要跟着我过来,我,我只能告诉他了。”
她说完都不敢看谢蕴的眼睛,垂着脑袋,屏息凝神,像一只做了错事等待审判的狗子。
谢蕴握住她的手,轻声道:“不怪你,玉珠。”
她看向对面的林焕,朝他弯了弯腰,算是行过礼,“林公子,玉珠帮我是出于好心,还请你不要责怪她。既然您已经发现了,那就请你将玉珠带回去吧,今日,您就当没见过我吧。”
林玉珠脸色大变,抓着她的手一紧,“阿蕴,那怎么行!”
之前她说好了要将她送出城,看着她坐上船再离开的。
这时,林焕开口了:“谢姑娘,其实你根本不是去投靠什么姨母吧?”
林玉珠疑惑地看向他,“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蕴却是没有解释的打算,“玉珠,时间不早了,我该出城了,否则时间要赶不及了。”
说着就要下车。
林焕长腿一伸,挡在车门口,谢蕴惊讶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