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有一只会翻跟头的猫狸——养在卧室里的。”
后半句是塞维尔自己加的，阿萨亚脸更黑了。
“住进城堡的客人没有一个带宠物的，他在骗你。”
塞维尔叹了口气, “我还挺想看猫狸翻跟头的。”他一边说一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阿萨亚。
“我……想想办法。”
“算了, 我又不想养猫狸，专门弄一只回来就为了看翻跟头吗？”塞维尔挽着阿萨亚的胳膊紧了紧，“下头该干嘛了？”
阿萨亚看着周围雌虫虎视眈眈的眼神, 交换舞伴也是舞会规定项目。
再往休息区一看，刚才被他秀了一脸的雌虫们全都避开了他的视线——然后全落在了塞维尔身上。
没一个好虫！
“咱们去看城堡的夜景，我让他们把灯都打开。”
塞维尔开开心心的答应跟他去外头，阿萨亚心情舒畅至于又开始唾弃自己。
塞维尔不知道一起去外头代表什么，但是他知道，他在利用塞维尔的无知，沮丧之下，阿萨亚开始找补了。
“我毕竟是你长辈。莫尔巴勒不行。他——”
他俩真不熟，阿萨亚绞尽脑汁搜索着脑海里关于莫尔巴勒家的一切。
“他只有A级，潜力一般，能力一般，家里也在走下坡路——”阿萨亚理所应当的拿自己当参照物，莫尔巴勒的确是差得老远。
塞维尔嗯了一声，“可他来参加你家的宴会了，你还说对外事务是你负责的。”
阿萨亚顿了一下，冷静地解释，“是阿方索发的请柬。他性格温吞，也特别心软。”
“你哥哥还真是个好虫。”用来背锅的。
塞维尔看看阿萨亚那张沉着冷静、天生带着可信度+8的buff，决定相信他。
“其实我不喜欢年轻的雌虫，我喜欢年长的。”塞维尔冲他眨了眨眼睛。
“我……”就是年长的雌虫。
事到如今，就算阿萨亚再怎么别扭，再怎么逃避，也没法回避他跟塞维尔的相处不太正常。
作为情侣是正常的，但是作为长辈一点都不正常。
他去虫族社会最大的交流平台“问答”上提问过，高赞回答是这么写的：如果他十二岁以下，我觉得你们这么相处挺好，多温馨的雌父跟小雄子啊。
阿萨亚自动忽略了后头还有一个表示反讽的狗头。
阿萨亚虽然想骗自己，塞维尔今年二十五岁，就相当于两个十二岁的小雄虫，但是没骗成功。
他一天三针的强效抑制剂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塞维尔已经成年了，时时刻刻散发着对他有致命吸引力的信息素。
不止是信息素，那张脸纯洁得让他起一点贪念都是亵渎，可那信息素……
让他闻到一点就没法控制自己。
阿萨亚无时无刻不想跪在塞维尔的脚下，只求他能把手放在他头上。
然而他只敢借助长辈的名号，在一边默默地哄骗小雄虫。
他也越发的不满足于这样浅尝辄止的碰触了。
夜色中，眼看身边的未来雌君再次陷入了莫名的沮丧中，塞维尔在他的手背上挠了挠。
“我不理那个巴雷……莫尔？你也不许理兰斯·德·库利奇。”
“谁？”阿萨亚回过神来，下意识反而，“兰斯·德·库利奇？我不认识——他是我的晚辈。”
“晚辈？那他为什么说跟你有婚约？我都打听过了，他家里养了好几个雌虫，你不能——你说过只让我一个虫舔翅膀的。”
阿萨亚一瞬间就心花怒放了。
“他跟我差不多一个年纪。但是他到现在还不能脱离家族生活，他在外只能使用德·库利奇的纹章。”
“所以……他在社交上还没成年？”
阿萨亚意有所指的解释，不仅仅是说兰斯，还有那些不怀好意盯着塞维尔的雌虫们。
“虫族生命漫长，如果不能凭借自己的实力闯出来，那就只能等着继承家中长辈或者兄长的职位。”阿萨亚耸了耸肩，“这就有的等了。”
“我就知道，我的阿萨亚最棒了。”
塞维尔崇拜的眼神看着阿萨亚。
黑暗中，阿萨亚剧烈跳动的心用奔腾而出的血流，给他的面颊上了鲜艳的粉色。
阿萨亚放慢了呼吸，让自己的声音更加的平和。
“贵族一般都有自己的传承，也能占用更多的资源，并且还有一些特殊的训练方法和应对机器的技巧，能在评级中至少得一个A。就像那个莫尔巴雷，他的评级只有A，证明他的资质非常差，垫底的那种。”
阿萨亚狠狠地夹杂了一波私货，满意了。
“那兰斯呢？”塞维尔问。
阿萨亚的声音中满满的愉悦，塞维尔非常在意他，他很开心。
“他也一样，他在社交上也没成年。我是他的长辈。”
塞维尔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声音甜腻的好像是在下套，“那我呢？我成年了吗？你是我的长辈吗？你们贵族可以肖想长辈吗？”
啊！
阿萨亚再次陷入了欺骗自己还是欺骗良心，又或者欺骗塞维尔的三难境地里。
趁着阿萨亚被硬控，塞维尔给阿德里安发了个消息：“嘻嘻嘻嘻。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不叫阿萨亚哥哥了。”
你没成年，你和阿萨亚血缘上是兄弟，地位上是父子。
你这是通过称呼找补。
这个口嫌体正直的性格还真就挺一脉相承的。
阿德里安就给他回了四个字，“呵呵呵呵。”
亮起的屏幕打断了阿萨亚的硬控，他纠结的试探着，“这是给谁发消息呢？怎么笑得这么开心，是在讲笑话吗？有什么开心的能不能告诉我？”
话越多就代表他越不安，塞维尔满意极了，收了通讯器，道：“没事，就是闲聊。”
阿萨亚控制住自己利用权限查一查的冲动。
不可以像个变态一样窥视塞维尔的一切生活。
可我就是个变态。
我承认自己是个变态是不是就可以去窥探他的一切了？
两虫在宴会厅外头的花园漫无目的的游荡着，因为要看亮灯的城堡，倒是一直没走太远。
没游荡多久，走过园艺树木充当的围墙，塞维尔就遇见了一个刚才被拿来当play中一环的熟虫，兰斯。
三虫打了个照面，塞维尔察觉兰斯面色阴沉，怒气满满。
他过不去，他真的过不去！
雄虫是最要尊严的生物，他被塞维尔前后戏弄两次，还都被虫看见了，他在舞会上只要跟虫对视，就觉得别虫是在嘲笑他。
一个平民的雄虫，不过是得了阿萨亚的青睐，就敢戏弄他？
谁知道这青睐能维持多久呢？贵族联姻，可不是一个平民能挤进来的。
抱着这样的念头，兰斯一个虫到了外头的花园，快速绕了两圈，越绕越生气。
等塞维尔突如其来出现在他面前，胳膊还挽着阿萨亚，两虫亲亲热热贴在一起走，他就更生气了。
兰斯一脚踢在园艺树上，树都被他踢得晃了晃。
“嘿，你是来参加舞会的，还是来破坏黑森林的？”塞维尔毫不客气的训斥。
这种性格，怪不得跟阿萨亚差不多一个年龄，到现在还养在家里。
因为养在家里不过是个纨绔，放出去就得开始败家了。
一想阿萨亚被这样的虫觊觎，塞维尔不仅心疼阿萨亚，更觉得兰斯不配。
那……
塞维尔选择继续激怒他，当然一开始兰斯是被阿德里安鼓动的，这事儿就不用提了。
毕竟阿德里安已经从傻弟弟降级成了傻儿子，还挺可爱的。
“对了，我忽然想起来。”塞维尔拉着阿萨亚的手，示意他低下头来。
等阿萨亚低头，他又踮起脚尖，双手环在阿萨亚后颈微微下来，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没忍住还舔了一下。
……好的，又嘬又舔来着。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我答应你的事情。”塞维尔意气风发，得意洋洋跟兰斯道：“我答应你亲阿萨亚给你看，我做到了。”
兰斯瞬间红温了。
隔壁的阿萨亚也红了，他觉得如果不是塞维尔拉着他的手，他能瞬间弹射，一直到弹到太空里。
没错，雌虫强悍的身体素质，能让他们在太空中短暂的停留。
对阿萨亚说，十分钟不是极限，而是不会给身体留下隐患的安全时间。
可是……什么叫答应兰斯的事情？
这个吻……阿萨亚克制住自己想要抚上双唇的手。
是雄虫之间的赌气吗？
是的……雄虫是这样的，他知道的。
可就算这样，也足够他用这辈子剩下的所有时间的来品味了。
不是，你为什么又沮丧了？
塞维尔捏了捏阿萨亚的手，你这样真的让我很难办啊。
你这么别扭的雌君，真的很让雄主兴奋啊。
他俩这小动作被兰斯看得一清二楚，红温超级加倍了。
“我要跟你决斗！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跟你决斗！”
决斗？
阿萨亚一瞬间挡在了塞维尔的身前。
他曾经幻想过的。
如果塞维尔找到了喜欢的雌虫，他会怎么办。
决斗就是唯一的选择。
但是他又舍不得让塞维尔伤心，所以他会在决斗中不敌对方，让那位幸运儿用翅膀扎穿自己的心脏。
战败者的翅膀会成为雄虫的战利品，然后自己的翅膀就会被小心的割下来，经过仔细的清洗和保养，永远陪在塞维尔身边。
这也是他义无反顾，带着愉悦斩断翅膀的原因。
想要永远陪在他身边啊……哪怕只有一点点的自己。
翅膀缓缓张开，无上的威压以阿萨亚为中心四散开来。
“决斗？我是他的代理虫，你想让谁死，我满足你。”
兰斯毕竟是德·库利奇家的雄虫，况且雄虫本就有个要被雌虫照顾的刻板印象，加上数量少，兰斯也是有追随者的。
而且城堡外侧的装饰灯亮了，出来看的虫也不少。
但是随着阿萨亚站出来，环视一圈，别说跟兰斯有关系的，就是跟他没关系的雌虫，也不敢跟阿萨亚对视啊。
战神，知道什么是战神吗？
真打起来，A级以下一拳成泥，A级以上兴许还能留个大块点的残骸，到了S级，说不定能坚持说一句，“我不该跟他决斗。”
塞维尔看着阿萨亚的侧影，满眼都是欲望。
是的，这就是他想要的雌君！
塞维尔的手悄悄攀上了阿萨亚的手腕，阿萨亚的威压一点点的消失了，翅膀也收了起来。
“再去跳一支舞，然后咱们上楼好不好？”
等到花园里的虫们四散离去，兰斯也踉跄两步，低着头躲开所有虫往自己房间里冲，角落里出来两只雄虫。
来自帝国的外交官。
“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翅膀的确缺了一块。最重要的那一块。”
第28章 对塞维尔做出了不好的事情 我有罪，我……
塞维尔跟阿萨亚回到了宴会厅里。
乐队演奏的正好是一曲舒缓的音乐, 灯光也调暗了不少，舞场上的雌虫和雄虫几乎是贴在一起，随着缓慢的节奏慢慢移动着舞步。
就连坐在沙发上的雌虫跟雄虫也都挨在了一起。
塞维尔贴住了阿萨亚。
他的双手在阿萨亚的腰间合拢, 再往下一点，就能很省力的搭在阿萨亚结实有力, 并且饱满Q弹的臀上。
但他就是不往下放，搞得阿萨亚惴惴不安，总觉得欠点什么。
“我好喜欢你刚才的样子。”塞维尔贴在阿萨亚耳边轻声吹着气, “好威风, 翅膀张开的那一瞬间, 你的脚都离地了吧？”
虽然天黑了看不清楚, 但他都能想象出地上的灰尘四散逃开。
也许是贴得太近，阿萨亚脸上微微有点发烫。
他想起上回在“问答”上的搜索。
他不是想看这些的, 他就是无意之中被大数据推荐, 然后手滑就点了进去。
「也有些雄虫会喜欢结实有力的雌虫，你越表现出来这一面, 他把你压在身下的时候就会越热情。你懂的，这叫反差，这就是雄虫的征服欲。」
阿萨亚颤抖了一下, 塞维尔的双手收紧了：“冷吗？”
阿萨亚摇了摇头，他觉得有点软，后腰明明还隔着三层衣服，但是被塞维尔触碰过的地方有点发麻, 还有过电一样的感觉, 让虫想挠一挠。
“我们去——”
沙哑而虚弱的声音吓得阿萨亚闭上嘴。
他这是怎么了？他——抑制剂失效了！
怎么可能？这是他今天第三针强效抑制剂，下楼前才补的针，但现在也就两个小时。
阿萨亚被惊出一身冷汗来。
塞维尔抬头就能看见他额头上微微发亮的汗滴。
虫族好像没有低血糖的说法。
“咱们去坐一会儿？”塞维尔松开手, 拉着阿萨亚的手微微用力。
手上——
阿萨亚低头，被塞维尔碰过的地方直接红了，这是渴望雄虫的象征，每一个雌虫都知道。
“我需要上楼整理一下，很快回来。”阿萨亚强忍着内心的渴望，从容地捏了捏塞维尔的手，这才转身离开。
只是一出宴会厅，他就加快了脚步，飞速往楼上去了。
用力之大，踩得石头砌成的楼梯都在咚咚作响。
有点不对，塞维尔心想。阿萨亚在发抖，他离开时候看似如常，但有种要故作镇定，所以特意放慢脚步的伪装。
塞维尔犹豫了三秒就跟了上去。
只是才抬脚，他就被虫挡住了。
“我是迈伦·奥尔顿，第一集团军的后勤主管，从小跟阿萨亚一起长大。上次阿萨亚跟帝国来使比武，表现不太好，是因为你？你——”折腾他了？
塞维尔感受到了隐隐约约的敌意：“你说的是哪一天？”
迈伦调出计划表，给塞维尔看了日程。
塞维尔对照自己的日记一看：“这不可能，我前一天晚上还给他做精神治疗了呢。”
迈伦被噎住了。
塞维尔好容易遇见一个阿萨亚的好朋友，肯定是要多问几句的。
阿萨亚平常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事事以他为先，塞维尔只能按照一般雌虫的喜好来揣测。
虽然一点点挖掘阿萨亚的口味很让虫兴奋，但有时候来点小惊喜也是重要的调剂。
现在有了消息来源，塞维尔脸上又露出天真的表情，庆幸地问他：“你知道阿萨亚喜欢什么吗？我想给他送个礼物，但是又不知道该送什么，他应该是什么都不缺的吧？或者他爱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
“他啊，他表面很正经的，我跟你说——”
话题就这么打开了。
于此同时，在安静的花园里。
帝国来的两位雄虫找了个无虫的角落，打开屏蔽器，开始一条条确认这几天收集到的各种消息。
“咱们从头过一遍，不能有任何疏漏。”菲利克斯一脸严肃地说。
“首先是两个月之前的比试，那会阿萨亚的翅膀还是完好的。”
安德烈点点头：“没错，在场所有虫都敢保证这一点，而且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翅膀有所残缺的传闻。”
“联邦跟咱们不一样，在帝国，残缺就是下等品！”菲利克斯皱着眉头，“不过就算是联邦，翅膀残缺就是残疾这一条，也是近些年才取消的。阿萨亚如果是个残废，联邦肯定会大肆宣扬。”
安德烈也愤恨道：“他们就是用这个来吸引帝国的雌虫叛逃！”
“接下来是今天。”菲利克斯若有所思道，“想看幼龙的虫很多，我也混杂在里头一起过去，想看看能不能从伤口看出点什么，比方他的发力方式，他的战斗偏好，还有他的弱点！”
菲利克斯一顿：“幼龙身上被扎了两个伤口，一个是锋利的切口，一个就像是用细棍子捅进去的，虽然是非常细微的差别，但我能看出来。”
“这两个月联邦没有任何明面上或者私地下的战乱，只有两次小规模的星兽入侵，不需要动用战神。”
“据我所知，阿萨亚也没有离开过圣特泽。”
“所以他的翅膀只能是自己砍的。”菲利克斯阴险地笑了起来，“还能是为什么？被美色冲昏头脑的雌虫。”
“早上打猎回来，那雄虫脖子上的确挂着东西。”安德烈仔细回想着，“本来晚上想仔细看看的，舞会的礼物多是花边领口，开的也大，肯定能看见。哼哼，谁知道他换了阿萨亚的旧制服。”
“这未尝不是做贼心虚。”菲利克斯很是自信，“再去查，争取看到雄虫脖子上的东西。”
话虽然这样说，但两只帝国来的雄虫早已经肯定阿萨亚消失的翅膀就在塞维尔脖子上。
“雌虫就是这样的。我在帝国见得多了，为了让雄虫相信他们的爱，一对翅膀都能砍下来，倒是不怕疼。八殿下的收藏室里，各色的翅膀不下二十对。他才刚过五十岁。”
“咱们可以利用别的虫去把这事情掀开。我看那个叫兰斯的就很不错，姓德·库利奇，也是贵族。还能推到雄虫吃醋上，完全牵扯不到咱们。”
“没错，第三集团军跟铁桶一样，又是多年开采纳鲁石，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做手脚不容易，换一个集团军就好多了。”
“如果阿萨亚出了问题，接下来很有可能是第七集团军或者是第十六集团军接手。”
“国王的密使已经去活动了。联邦想要纳鲁石和雌虫通吃，这次必定要让他们吃个大亏！”
安德烈笑得阴险极了：“凭阿萨亚砍了翅膀的那个疯劲儿，我是真想看看闹大了是什么样子。”
菲利克斯笑了两声：“还是得小心谨慎，如果咱们被发现了，功劳就得大打折扣。而且阿萨亚可不傻，他是第三集团军的上将，是总统的心腹。”
菲利克斯一边说一边想，语速慢了下来，也不像刚才那么兴奋：“那雄虫的雄父跟雌父都死了，家里也没什么虫，福利院长大，才成年就被阿萨亚抓到了手里。等了快一百年才找个这么个雄主，不会分润他的权利，听话好控制，长得还很不错。就是放在帝国，也是数一数二的相貌。”
“我听说……”安德烈压低了声音，“这个雄虫是从他手下抢来的，结婚当天就被阿萨亚抢来了。”
“什么！”
“从第三集团军打听消息不容易，就为这点内容，前后花了一百多万星币。”
“这条线抓紧，去查第三集团军最近的调动，去找那只雌虫！”菲利克斯声音都变形了。
帝国前后派了多少批虫来联邦，阿萨亚完全是无懈可击，就算不为了这次纳鲁石的开采，单单就说毁掉联邦的战神，回去也是能被封爵的功绩。
“如果是这样……”菲利克斯兴奋的来回绕圈地走，“派虫去接近一下那只雄虫。雄虫嘛，骨子里的暴虐是怎么也藏不住的，尤其是对上阿萨亚这种控制欲极强的高位雌虫。哪个雄虫会真的喜欢阿萨亚呢？”
一想到阿萨亚的模样，尤其是那次比武的残暴，安德烈就打了个寒颤：“放心。这么多年，咱们策反了多少雄虫？他也不会例外。要是运作的好……说不定能把阿萨亚一起带上。”
两只雄虫对视一眼，压低声音笑了起来。
枕边雄虫下毒手，从古至今，没有一个雌虫能逃过去。
到时候这位联邦的战神，就会变成国王陛下赫赫战功上最醒目的一条荣耀。
菲尼克斯假惺惺的叹气：“真是可惜了，这一次做完，埋在联邦的钉子怕是要全部暴露了。”
但是跟即将到手的功绩相比，这些炮灰什么都不是。
塞维尔已经问出了不少阿萨亚的喜好。
而且迈伦话语里还透露出一个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消息，阿萨亚从小就很厉害，是天之骄子，张扬有自信。
差不多是从十二岁左右，正式进入少年期之后，才开始逐一天比一天沉稳。
在身体开始发育的时候，心理也会产生一定变化，没有虫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因为阿萨亚的正直可靠是一直都没有变的。
但是塞维尔觉得单单身体发育，是不会让一个自信的雌虫变得别扭的，这头肯定是发生了变故。
塞维尔一边想，一边上了电梯，往楼上去了。
推开房门，塞维尔听见了一声带着鼻音的惊呼，然后又是两声低低的啜泣。
“阿萨亚？”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没有虫回应。塞维尔顺着刚才的声音，一路往浴室去了。
浴室的门被阿萨亚从里头锁上了。
“阿萨亚？”塞维尔又叫了一声，依旧没有回应，只有两声压抑地闷哼。
塞维尔有些担心，无形的精神触手涌出，穿过有形的房门，在另一边凝实，然后这么一扭。
浴室的门打开了。
一看见里面的场景，塞维尔的心就乱跳了好几下。
阿萨亚坐在地上，礼服胡乱扔在一边，全身几乎都变成了粉红色。
他一手抓着自己的丝绸小黄鸭，一手——
粉粉的还挺大。
一边的矮柜上还靠着一个……投影。
跟塞维尔长得一模一样的投影。
闭着眼睛，坐在阿萨亚的对面。
以雌虫的五感，不可能察觉不到塞维尔进来，可阿萨亚就像完全没感觉一样，专心致志的继续自己的活动。
塞维尔满脑子的——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教科书上的雌虫被总结为别扭，隐忍，出乎意料的忠诚，在两性关系陷入僵局之后，通常会有自虐的行为。
不仅仅体现在伤害身体，更多的是心理上的不健康。
但是能跟他称得上有两性关系的雌虫，迄今为止就一个德里克。
德里克可不是教科书上的典型雌虫。
他给自己的雄主下药，他可不自虐，他都虐雄主去了。
现在轮到阿萨亚，塞维尔震惊之余又有欣喜。
这是一只爱他爱到癫狂，能满足他所有偏执跟占有欲的雌君。
脚步声响起，硬质的小皮鞋踩在石材铺就的浴室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就好像踩在阿萨亚的心口，一声响，他的心就会被激得抖动一下。
阿萨亚闭上了眼睛。
抑制剂失效了，整整四个月的压制，让冲动来得一发而不可收拾，也让他对塞维尔做出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但是他没想到塞维尔会回来的这么快，他本该能够在塞维尔回来之前搞定一切的。
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来。
等这次过后，他会继续打抑制剂，继续完美的扮演一个关心塞维尔的长辈，给他浓浓的爱，照顾他的方方面面。
但是塞维尔回来了。
冲动让阿萨亚越发的兴奋，并且做出了吸引塞维尔过来的举动。
让他进来！
让他看见！
现在塞维尔进来了，也看见了。
他即将迎来他的死刑。
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停在了阿萨亚面前。
“阿萨亚……”
阿萨亚低下了头，露出修长的脖颈，像是在等着断头刀落下的死刑犯一样。
他有罪，他认罪，他不敢奢求任何原谅。
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第29章 别扭的雌虫是这样内耗的 这是我最后的快乐
“阿萨亚。”
是的, 我觉得我恶心，他也觉得我恶心。
“我来帮帮你吧。”
塞维尔的手按在了阿萨亚的手上。
微凉却又滚烫。
汹涌的信息素决堤而出，逼得阿萨亚流出了眼泪。
阿萨亚震惊地抬头, 除了看着塞维尔，没有第二个动作。
“不, 我——啊！”
阿萨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也不知道塞维尔在做什么。
不知不觉间，塞维尔已经挡在了那具投影前头, 把它遮得完完全全, 一点不剩了。
塞维尔的力气变大了, 阿萨亚挣扎了一下, 没挣扎开。
他绝望地意识到，他不想逃开, 他根本逃不开。他的身体在渴望塞维尔的一切碰触。
雪松的香气夹杂着塞维尔特有的木香跟果香, 就好像秋天午后的果园，满是丰收的喜悦。
“这样才乖。”塞维尔轻声的哄骗带着淡淡的笑意, “以前都是阿萨亚帮我，现在好不容易我有了帮阿萨亚的机会，就当是报答了。你别动, 放松。”
阿萨亚脑子里黏黏糊糊的，思考都慢了半拍。
他什么时候帮过塞维尔了？
这种事情也可以报答？
以及……怎么放松？
华丽的卧室套房能隔绝一切的噪音，房间里安静到只能听见两虫渐渐合拍的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
“阿萨亚可真棒。”
抑制剂的负面作用正在逐渐减退，信息素也处在和平期, 阿萨亚张了张嘴, 试了几次才发出声音来。
“这是不对的。你不能——”他又抿了抿嘴，“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
“你确实对不起我。”塞维尔慢悠悠地说, “我天天陪着你睡觉，你还要搞个替身私下里玩弄。”
他……关注点为什么是这个？
以及并没有天天陪着，就算加上上回在他家里，也一共只有两晚上。
阿萨亚的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塞维尔不按照常理出牌，更是让他几乎完全失去了反应能力。
看见全身粉红的雌虫再一次呆住了，塞维尔把手伸到阿萨亚面前，翻来覆去的展示。
从未有过的羞愧从身体深处升起，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了阿萨亚的全身。
他全凭本能拉过塞维尔的手，直接舔了上去。
“艹！”
塞维尔是这么骂的，也是这么做的。
浴室的石材地板很凉，但是阿萨亚很热，他紧实的肌肉充满了原始的力量，让虫爱不释手。
虽然态度上有亿点点不够热情，甚至都不敢睁开眼睛看他，但是塞维尔决定原谅他，欲拒还迎的雌虫非常美味。
毕竟他原本的计划是先表白再接触，这不是也没按照计划来吗。
虽然所有虫都说雄虫要有很多爱才能健□□长，但是雌虫如果没有爱，也会变成外表冷漠，内心绝望的生物，并且会在一次次的危险活动中自毁。
“阿萨亚。”塞维尔再一次呼喊他的名字，并且在他额头上印了一个无比虔诚的吻，“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说完，塞维尔把头贴在了阿萨亚的胸口，听着他快速并且有力的心跳。
但是他等来的是长久的沉默。
塞维尔皱着眉，慢慢抬起了头。
阿萨亚的手臂挡住了上半个脸，但露出的下半个脸略显得惨白。
“我弄疼你了？”
刚才只垫了两块厚浴巾，他的动作的确是有点大。虽然说雌虫愈合能力天下无双，疼痛耐受力一样独一无二，可这个时候总是脆弱的。
“咱们去沙发上？我想舔你的翅膀。”塞维尔甜腻腻的央求着，“这次一定不让你疼了。”
阿萨亚放下手来，脸上的表情有点扭曲。
他看着塞维尔脖子上挂着的项链，吊坠是他的翅膀尖儿。
“我——”阿萨亚不能违心的说他不喜欢塞维尔，可是他……
他也想跟塞维尔在一起，那他在犹豫什么？
阿萨亚眉头皱了起来。
“你不喜欢我？”塞维尔问道。
阿萨亚摇了摇头，他怎么会不喜欢塞维尔呢？他打了那么多抑制剂。
“我想……我们不能在一起。”阿萨亚说得很是艰难。
塞维尔给气笑了，笑完了又觉得好笑。
“那你是不满意我的表现？”塞维尔激发出信息素，指尖一圈圈在他胸口画圈，留下一个个圆形的粉色痕迹。
阿萨亚默不作声。
明白了，可以沉默但是绝对不说谎。
塞维尔满意了，又放心把头枕在了他胸口，还特意侧过一个角度，舒展开身体，好贴上他的肌肤。
“我从一开始认识你就想这么做了。”塞维尔叹息道。
阿萨亚似乎在微微的颤抖。
虽然浴室挺大，阿萨亚的温度也一直很高，但这么躺着还真有点奇怪。
塞维尔用力抱了一下阿萨亚，“咱们回去吧，我有点冷了。”
他用手贴在阿萨亚脸上，“你觉得冰不冰？”
虽然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嫌弃和众所周知的某情绪中，但感受到塞维尔已经变得有些凉的手，阿萨亚很快站起身来，抱起塞维尔往卧室走去。
塞维尔头微微一偏，张嘴就轻轻咬了一口。
“上回你抱着我去医院，我就想尝尝它是什么味道了。嗯……有一点咸，还有一点点甜。”
阿萨亚脚步一顿，想起两虫初遇的时候。
他现在清醒了很多，理智回来了大半，也能思考了。
他记得清清楚楚。
是他没控制住自己，放血引发了塞维尔的热潮，同样是他没控制住自己，塞维尔热潮的时候去看他，恢复期也去看他。
他是塞维尔在关键时间见过的最强大的雌虫。
也就是说，塞维尔对他的喜欢，可能不是喜欢，而是出于本能对强大雌虫的向往。
是信息素的选择，并不是他的本心。
是卑鄙的他操控下的结果。
阿萨亚把塞维尔放在床上，忽然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他怕在塞维尔的眼睛里看见冷淡，更怕在那双眼睛里看见喜欢。
察觉到阿萨亚要离开，塞维尔拉住他的手，问道：“你要去干嘛？”
塞维尔越是依恋他，阿萨亚越是觉得痛苦，他轻笑道：“我去拿些水和食物？你不是要吃蜜烤龙颈肉。”
呦~~~他一定不知道蜜烤龙颈肉的一百种吃法。
塞维尔在阿萨亚臀上一拍，这次的声音分外的清脆。
“快点去，快点回来！”
阿萨亚脸上是温和的微笑，心里却在滴血。
你看看他这个反应，说到喜欢吃的东西，他兴奋得像个孩子。
阿萨亚披上睡袍，去客厅下单，还在后台有点了一支——避孕药。
虽然虫族生产不容易，多数雌虫在长达几百甚至上千年的生育期里，只能孕育三到四枚虫蛋。
但是万一呢……万一他有了蛋呢？
塞维尔那么喜欢虫崽子，阿萨亚还能想起那个浅黄浅橘配色的育儿室，还有那几句“我会是最好的雄父”的宣言。
他连培育箱都要一只蛋一只。
他不能用蛋绑住塞维尔。塞维尔还太小，他没见过几个雌虫，他会后悔的。
不过出于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原因，阿萨亚手一滑，选中了下头的三天长效款。
万一……只能有这最后三天的幸福了吧？
也让他在今后漫长的岁月里，有东西可回味。
机器人很快送了东西过来。
阿萨亚强忍着不适，把药栓塞进了腔内，然后端着龙肉和果汁去了卧室。
塞维尔正斜靠在床上等他，一脸的期待。
阿萨亚在床边坐下，拉过小桌，放上了蜜烤龙颈肉，和一小碟金黄色的粘稠的上好花蜜。
塞维尔想这个想了很久了。
“我喂你。”他叼着龙肉就凑了过来。
“诶呀，不小心掉了，这可不能浪费，还是我吃了吧。”
阿萨亚低头看着掉在自己腰腹间的龙肉，还有那颗浅金色的脑袋，下一秒，那碟蜜被倒在了他身上。
阿萨亚闭上眼睛，热情的回应了塞维尔。
“这是什么？”塞维尔捏着还没完全融化的药栓问道。
“是避孕药。”
塞维尔哦了一声，又给塞了回去。
他记得阿萨亚说过，不喜欢孩子。那用这个就很正常了，他喜欢的是阿萨亚，他尊重阿萨亚的选择。
阿萨亚的心又在滴血了。
塞维尔想跟德里克生虫崽子，但是不愿意跟他生。
他不想跟自己过一辈子，他喜欢的……只是这具结实强壮的身体，和信息素带给他的悸动。
“塞维尔。”阿萨亚轻轻叫着，“你可以用力一点，我没有那么容易坏。”
天空从深蓝变成了蓝黑，星空也越发的璀璨。
塞维尔紧紧抱着阿萨亚，一刻也不想放开。
“说起来——”塞维尔轻笑，“我一开始不相信主脑，也不相信信息素。我觉得主脑是个冰冷冷的AI造物，它匹配的雌虫是最适合的，而不是我最喜欢的。”
阿萨亚嗯了一声，轻轻抚摸着塞维尔丝滑的浅金色长发。
“信息素也是一样，这是身体本能的反应，这不是我的想法。但是后来遇见了你，我就知道主脑可信，信息素也可信！”
“你们这些特权阶级的数据虽然主脑里有，但是不会拿出来匹配，所以如果不是德里克，我不会遇见你。”
塞维尔说着说着忽然来了兴致：“说起来其余两只雌虫，会不会也跟你有关系呢？”
“你要在这个时候说别的雌虫？”抱着这是最后的纪念的想法，阿萨亚完全不想他说别的。
“信息素也是一样。”塞维尔继续道，“我的信息素选择了你，我也选择了你。”
阿萨亚心中涌上深深的痛苦。
是的，他可以骗塞维尔，但是他不愿意，塞维尔觉得这是爱，但这其实不是。
他会后悔的。
“塞维尔，信息素不是这样的。”阿萨亚语气轻轻的，好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你的热潮是被我引发的，你在整个恢复期见到的最强大的雌虫就是我，在彻底成熟之前，你会一直被我吸引。”
“你是说……雏鸟情结？”塞维尔问。
阿萨亚犹豫片刻，紧张地点了点头。
塞维尔的视线从他脸上移了开来，阿萨亚的心又沉了下去。
塞维尔用力眨了眨眼睛，让眼眶更加的湿润，眼睛更加的明亮，“雌父，塞维尔饿饿，要吃奶奶。”
阿萨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粉色。
“你脸红个什么劲儿？”塞维尔得意的笑了起来，“刚才都吃了好几次了，吃不下了你还要硬塞，真拿你——”
阿萨亚捂住了塞维尔的嘴，然后被塞维尔亲了一下。
“真拿你没办法。”塞维尔继续道，“可谁让我喜欢你呢？”
“咱们明天去泡温泉？”阿萨亚红着脸换了个话题，“去黑森林的深处，只有咱们两个。”
“好呀。”塞维尔扑到了阿萨亚怀里，“下来咱们试试精神治疗里效果最好的一点贯通法，我可是精神治疗专业的高材生，毕业的时候就我没实践过这个了。”
“阿萨亚~”塞维尔冲他眨了眨眼睛，“你能当我的实践工具吗？”
那阿萨亚能怎么办呢，当然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他。
结果塞维尔试到了第三次，才勉强想起来还要精神治疗。
“对不起，阿萨亚，我把精神治疗搞砸了。不过你放心，咱们再试几次，我一定能学会的。”
第30章 喜欢你的新翅膀尖儿吗 好吃的阿萨亚……
第二天一早, 阿萨亚提着机器人准备的东西，抱着塞维尔往黑森林深处去了。
虽然说飞行器更方便，可他还能抱着塞维尔几次呢？
“别说雌虫的恢复能力是挺好的。”塞维尔打了个哈欠, 以前不能说，现在终于是能随意的调戏了, “昨天都吐了，今天还精神满满的。”
阿萨亚脸上一红，觉得尊严没剩多少, 虽然他跟塞维尔一起, 要尊严也没用。
哪个雌虫跟雄虫在一起, 是因为尊严呢？
“别乱动, 小心掉下去。”
“不怕。”塞维尔在阿萨亚脸上重重亲了一口，“我有你, 你不会让我掉下去的。”
因为这份信任, 阿萨亚短暂的振奋了一下，可没过多久, 就又消沉了。
雄虫都是喜新厌旧的，塞维尔对他身体的迷恋还能持续多久呢？
不，塞维尔不是这样的虫。
就算他是, 可你只要稍微用一点点手段，他就能长久的陪着你。
“是昨天没睡好吗？”塞维尔笑得暧昧。
阿萨亚这才发现他们两个快要贴地了，他坦陈地辩解：“不，昨天睡得很好, 从来没有睡得这样好过。”
心里满足, 身体也满足。
阿萨亚告诉自己不要想那些还没发生的事情，可……他一想塞维尔，就担心未来的分离, 哪怕塞维尔如今就在他的怀里，双手还搂着他的脖子。
我是个消极的雌虫，塞维尔不会喜欢真实的我。
“温泉在靠近山的另一边，快接近黑森林的中心地带，我小时候发现的，后来就是我的秘密基地。”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阿萨亚带着塞维尔降落了。
跟外围不一样，这里的达拉木高到一眼望不到头，黑色的森林在秋日暖黄色阳光的照耀下，有种诡异的美感。
温泉周围安静地只能听见树叶沙沙的响声，偶尔一两声虫鸣，的确是个秘密的好地方。
温泉被简单的修整过，两边的石头也被磨平，方便摆放物品，水下也有专门用瓦雅软木制成的躺椅。
不等塞维尔说话，阿萨亚用比平常快了那么一点的速度脱了个干净，跳进水里，坦荡荡的介绍温泉：“很舒服，你也来试试。”
真是……害羞得很大胆啊。
塞维尔倒是不着急，慢条斯理的一排扣子生生解了三分钟，修长的手指在衣襟边缘反复进出，看得阿萨亚眼角发红，移开了视线。
“你怎么不看我？”塞维尔调笑，“以后可别叫我小雄虫了，你知道的，我一点都不小。”
阿萨亚直接潜进水里了。
等两虫在水里躺好，塞维尔问道：“只有我来过这里吗？”
阿萨亚点了点头：“只有你。”诚实的他又加了一句，“机器人不能算。”
温泉是最能解乏的手段，不知道泡了多久，阿萨亚突然换了个姿势，游到了另一边又坐了起来。
“有点热。”阿萨亚靠在池边，温泉水正好挡住他胸口一半的位置，他背过手去拿放在石板上的野餐包，这样的发力让胸肌越发挺拔，“我带了牛奶。”
他躲开塞维尔忽然变得热切的眼神，力求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嘶哑：“温温的，这会儿正好喝。”
两虫是早上九点多出来的，虽然阿萨亚飞得挺快，但牛奶喝起来慢呀，等牛奶喝完，已经过了十二点。
太阳升到了最高点，阳光倾泻而下，阿萨亚伸出翅膀，帮塞维尔遮挡阳光。
“趴过去。”塞维尔在阿萨亚胸口一拍，阿萨亚不知道想起什么，脸上红了。
“我……我想看着你的脸。”
“别胡思路想。”塞维尔故作严肃道，但是说出来的话一点都不严肃，“上回就说要舔一舔你的翅膀，好容易今天一天都有空。”
他嘻嘻笑了两声：“这么大的翅膀，是个大工程啊。”
阿萨亚……如果是正常状态下的阿萨亚，他是不可能答应的，但是因为脑袋有个“最后的欢乐”的念头，他现在分外的放纵，他不会拒绝塞维尔的一切要求。
他甚至会放纵塞维尔的一切要求。
阿萨亚顺从得趴在了池边，巨大而华丽的翅膀完全打开，飘在了温泉上。
“我在你的书房里看见一本翅膀养护指南。”塞维尔先站在了完好的那只翅膀边上，伸手轻轻的捏了捏，“虽然想不到这么大的翅膀，是怎么舔到中心位置的，但我决定试一试。”
就在塞维尔不亦乐乎的玩弄阿萨亚的翅膀的时候，阿方索到了阿萨亚的门口。
正好这两天是舞会的休息期，他是想不如下午一起吃个饭，阿萨亚带了雄虫回来，怎么也得正式介绍一下。
咚咚咚。
并没有虫理他。
阿方索又给阿萨亚发了消息：“一起吃下午饭，带上塞维尔。”
“对不起，信息无法送达。”
信息提示前头那个红色的惊叹号分外的讽刺。
阿方索呵呵呵笑了好几声：“我真是信了你的邪！长辈？你玩的可真花啊。”
我是你哥哥，我不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
阿萨亚打了个喷嚏，他顺理成章的跟塞维尔道：“靠近些，有点冷。”
温泉里冷？塞维尔在他背上拍了一下：“趴好，我给你养护翅膀呢。”
借着养护翅膀的机会，塞维尔量好了尺寸，力求让两个翅膀尖儿看起来一样。
虽然精神触手是非常唯心的东西，还有点随心变幻的意思，但是能好一点就好一点，毕竟精神触手断下来之后还能不能随他的意思活动，他也没试过。
“痒。”阿萨亚忽然躲了一下。
身子躲了，翅膀还在塞维尔手里抓着呢。
“别动。”塞维尔提高了信息素的浓度，在阿萨亚雪白的背上写了个11。
他对第十一根根精神触手有反应。
阿萨亚抖了一下，塞维尔的手又在他背上作乱，明明是轻柔的碰触，却带来了让虫绝对无法忽视的感觉。
塞维尔看着阿萨亚的背发愣。
白皙平整，光滑紧实的肌肤，上头写了个红色的数字，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邪恶啊……
他笑了两声，拍了张照片给阿萨亚看：“你这么好的背，不玩你画我猜可惜了。”
哪知道阿萨亚脸又红了，不等塞维尔问，他叹了口气：“年轻的雄虫是不可以说谎的，这是不好的习惯，会影响你未来的成长。”
在塞维尔不明就里的疑惑眼神里，阿萨亚吞了吞口水，翻了个身躺好，“我是第三集团军的上将，我的数学很好，只有8次。”
艹！
剩下的1303根精神触手先等着，等他补足11次再说！
年长的阿萨亚的确很香。
诚实稳重的上将也真的美味！
等到夕阳西下的时候，阿萨亚背上写满了数字，这次塞维尔不打算给他看了。
1241次暂时做不到。
至于反应最大的那根触手，编号是497。
比照着另一边的翅膀尖，塞维尔把这根精神触手捏成了一样的形状，然后稍稍这么用力，触手脱离了他的精神海。
头疼了一下，稍微有点疲惫，别的就没什么了。
链接在翅膀尖上的前精神触手很快伸了细入丝线的触须出来，以缓慢但是坚定的速度，往骨翅深处进发，跟骨翅里丰富的神经卷在了一次。
“嗯——”阿萨亚一声闷哼，“塞维尔！”
“别动。”
阿萨亚把头埋在了双臂中，他知道雄虫有虐待雌虫翅膀的习惯，他以为塞维尔——
不疼，真的不疼。
这才第二天，也许……塞维尔已经厌倦他了。
……他是不是应该做出抵抗的姿态？给塞维尔增加一点兴趣，这样也许他不会那么快玩腻？
等一下，好像不疼了？
非但不疼，还有种暖洋洋的感觉从翅膀尖儿扩散开来，温暖了整只骨翅。
“好了。”塞维尔高兴极了，这就成功了，而且他还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那精神触手，如果靠得极近，大概也能让它极其轻微的动一下。
“看看你的新翅膀尖儿，喜不喜欢？”
有了塞维尔的提醒，阿萨亚翻身坐起，把翅膀送到了眼前。
空缺的地方被填补了，有点透明，但是透过它看周围，又有种梦幻的感觉。
阿萨亚小心用手摸了摸，那上头的确是有东西的，但是仔细看看好像又是眼花。
“这是……”阿萨亚是第三集团军的上将，普通民众不知道的东西，他知道，普通民众接触不到的隐秘，对他来说不是隐秘。
他心中有了个猜测。
“这是我的精神触手。”塞维尔兴高采烈地说，“现在你的两个翅膀一样了。”
眼看阿萨亚的表情不太对，塞维尔警告道：“我告诉你，我不接受除了喜欢之外的任何回答。”
汹涌的情绪从阿萨亚的心口涌出，势不可挡蔓延到了他的全身。
他单膝跪下，垂下头，跪在了塞维尔的面前。
参照着古代勇士那样，跪在他钟爱的大祭司面前起誓：“我献上我的忠诚，和我的生命。”
“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好好的。
塞维尔一句话没说完就顿住了，他的阿萨亚其实挺害羞的，到现在他们还没尝试过正面以外的任何姿势，或许可以……
塞维尔微笑：“我要你坐上来自己动。”
阿萨亚甚至做得更多，他不仅坐了上来，他还抱着塞维尔飞了起来。
“不可能的吧。”塞维尔被他秀得头皮发麻，“这种姿势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啊！”
等两虫回到城堡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阿萨亚都没让塞维尔脚着地。
“我不该顺着你的意思。”阿萨亚后悔极了，他的脸绷得平平的，塞维尔觉得要是眼前有个刀坑，他能直接跳进去。
“我本可以把你照顾得更好。你不知道精神触手意味着什么，但我知道。”
“可这样我就能永远跟你在一起了。”塞维尔探手出去摸着他阿萨亚结实而平滑的背，“翅膀好好的收进去了，我会永远陪着你，我也想要保护阿萨亚。”
阿萨亚脸上的表情好像难过得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他应该告诉塞维尔一切关于精神触手的隐秘，但是他在做什么呢？
他在享受塞维尔的陪伴，他在忧伤塞维尔终有一天会离他而去。
塞维尔觉得他也不是一无所知，至少他知道他的同学们虽然都是高材生，但一个有精神触手的也没有。
至于学校里，圣特泽综合大学上一位有精神触手的教授，已经贴在了荣誉墙上。
所以他把他的1314根小触手藏得很隐秘。
“只要能把精神力具象化成触手的雄虫，有将近80%都升到了S级，剩下20%死于帝国暗杀。”
“你不会让我被帝国暗杀的，对吧？”塞维尔觉得他这个严肃又自责的样子很让虫喜欢，没忍住又装了一下小白花。
“你会保护我的。从见面的第一次，你就说要保护我。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鄙视我自己！
满溢的感情从阿萨亚的胸口涌出。他想要告诉塞维尔，当初他说的保护并不是真心，而是见色起意。
但以后会是真心的，他会用自己的一切来保护塞维尔。
“我会。”阿萨亚停下脚步，表情凝重，语气严肃，“我会用我的生命保护你，我会倒在你前面。”
塞维尔觉得他的心口被击中了，又一次被击中了。
“阿萨亚，我……”
“是不是疼了？”阿萨亚把他放在床上。
塞维尔摇了摇头，他有点想享受阿萨亚的关心，但是又不想他太过担心。
“还会长出来的。”塞维尔轻声道，随着他话音落下，跟阿萨亚第二契合的第1241号触手从精神海里伸出个小尖儿来。
塞维尔又去沟通了已经被阿萨亚收进体内的第497根小触手，费力让它动了动。
“我也不是连根断的，还有一点呢。”
虽然只能隐约感受到精神触手，但阿萨亚能感到体内温暖的小小波动，甚至连精神海的稳定程度都有一个小小的提升。
“塞维尔……我不知道……我该拿你怎么办？”
阿萨亚闭了闭眼睛，脆弱而又坚定的矛盾表情出现在阿萨亚脸上。
塞维尔有点心疼，他打断了阿萨亚的迷茫：“头疼，想要阿萨亚亲亲。”
一个温柔的吻落在了塞维尔的额头上。
塞维尔果断决定，那就先不介绍自己其余的1313根小触手跟他认识了。
他需要先给自己谋求一波福利。
“还想喝牛奶。”
“好。”阿萨亚点头，他想起塞维尔是怎么喝的牛奶，又是怎么舔的蜂蜜。“想吃巧克力吗？传统手工的坚果巧克力酱也是黑森林的特产之一。”
阿萨亚白皙又紧实的肌肤配上深棕色的巧克力——
塞维尔只要一想这个场景，他就很饿。
把他弄脏！
“吃！”
等到临睡前，塞维尔去浴室洗漱，无意之中看见镜子里的自己。
面色红润有光泽，眼睛明亮有神，嘴角还挂着满足的微笑……怎么看都跟生病毫无关系。
可阿萨亚真就毫无底线的信了他的鬼话。
塞维尔决定对他再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