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要天天睡,睡到你离不开……
院子里有几只老母鸡正在啄米, 走进来,能清晰闻到一股难闻的鸡屎味,梁嘉序蹙眉, 目光轻微一扫这简陋的宅院。
陈旧窄小的院子,水泥地凹凸不平,还有几道有些年份的裂痕, 几根柱子的墙皮都脱了几层,院子里几棵老树, 在这样的环境下都显得凄凉萧条。
“你这阵子就住这儿?”
孟尘萦情绪冷淡,并不想理他。
她提步上楼, 因这边的楼梯过道很窄, 只能站两个人,她却偏偏站在中间, 堵住梁嘉序的路。
从面包店出来后,她便一直拿冷脸对他, 拿后背对他, 也不给他半点好脸色。
梁嘉序站在下面几节的台阶, 脚一跨,上前, 直接把孟尘萦打横抱在怀里。
“不让我和你并肩?那就只能这样了。”
孟尘萦吓得叫出声, 紧紧搂住他的脖颈, “梁嘉序!”
楼梯间回荡着她惊惧的声音。
梁嘉序垂眸睨她,“孟尘萦,你想甩脸色或是不理我都行,但我不会惯着你。”
“下次再这样,我以后就抱着你走路。”
他眉梢轻佻,目光森冷平静:“不信, 你试试。”
孟尘萦推他宽肩,喊道:“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这点路我自己会走!”
正巧,这时有脚步声从楼上下来,她一紧张,手指用力按住他的肩膀。
女孩浑身都软绵绵的,手指头同样。
他淡淡笑一笑,对她主动接触很是受用。
下楼的人是这栋房子的房东,杨姨。
也是祝屿森的四姨。
蓦然在楼梯间撞见陌生男人抱着孟尘萦的画面,杨姨吓一跳,惊讶道:“小黎,今天不是你新店开业吗,我正想去给你撑场子,你咋还在这儿?”
“这位是……”
梁嘉序轻飘飘扫她一眼。
杨姨往后退了一步。
纵然活到这把岁数,她也从没见过哪个年轻人,仅仅靠一个简单的眼神,就能把人吓得,下意识想要后退。
那股矜贵气,似乎与这栋老旧的小楼,格格不入。
孟尘萦羞愧道:“对不起……”
“店,就不开了。”
杨姨吃惊问:“不开是什么意思啊?屿森知道吗?”
提起祝屿森,孟尘萦欲言又止。
梁嘉序眸色乌沉,抱着人直接上了二楼。
留下杨姨在原地疑惑。
孟尘萦住的二楼只有她一个住户。
房子瞧着有点儿小,但胜在被她整理的很温馨,卧室内的床铺整洁,窗户前的书桌上摆放两盆花,餐桌铺了一张森色系的桌布。
清早的阳光从窗口洒入,整个房间都暖洋洋的。
那张小巧的单人床,铺的是青绿色的床单,被褥整齐的搭在一旁,上头还窝了两只橘黄色的小猫。
看得出来,即使只是短暂的四十二天,她也有在很好的生活。
听到开门的动静后,那两只正在睡觉的橘色小猫,和一只窝在猫窝里的黑猫都敏锐地抬起头。
见到陌生人,三只猫瞬间吓得四处躲藏,不敢出来。
梁嘉序把怀里人放床上。
孟尘萦还没坐稳,急忙起身,又被他按了下去。
他俯下身,单臂撑在她床上将她困进怀里:“这几只猫是你收养的?”
孟尘萦把脸一撇,嗯了声。
他虎口掐她下颌,把她脸掰回来:“喜欢这几只猫?”
她又一点头。
梁嘉序凝着她眼睛,“这么喜欢,我们明天回去,把它们也带走,行吗?”
他在温柔询问,但孟尘萦却感觉不到自己有被他尊重。
她听出来了,他的问句,不过只是通知她一声罢了。
孟尘萦垂下眼睫,情绪冷淡问:“梁嘉序,是不是我也像这几只猫一样,没有自己选择的机会?”
梁嘉序勾了勾唇:“怎么这么想?留在我身边,你有任何可能。”
他轻叹,掌心温柔地抚摸她微凉的脸颊。
此刻在她房间,躺在她每天睡觉的床上,感受她的气息,她屋内的香味,他这段时间所有的不痛快才总算有所缓解。
“孟尘萦,我找了你四十二天,你难道没什么话想对我说?”
孟尘萦说:“有。”
她直视梁嘉序的眼睛,问他:“你能别牵连到祝屿森吗?”
梁嘉序的眸彻底冷却,泛起狠戾的波澜。
孟尘萦有点害怕他现在的眼神,但还是尝试着跟他沟通:“他家开的那个KTV真有问题,警方那边会处理,或查封或什么都可以,但是……”
但是,再怎么说,祝屿森也是因为她才被牵扯进来的。
如果不是因为她,梁嘉序怎么会把这件事揪出来?
阴冷的声线从男人嘴里缓缓吐出:“孟尘萦,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想想要跟我说什么。”
“我……”孟尘萦止住了接下来的话,恨恨地咽下一口气,“那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梁嘉序指腹蹭她的唇角,玩味笑:“你这张小嘴不是很会哄人么?现在让你跟我说几句话,又不知道说什么?”
“还是说,除了那个姓祝的,你对我就没什么话说?”
孟尘萦肃着小脸:“为什么一定要牵扯别人才行?梁嘉序,在京市你拿周初皓威胁我,来了这儿,你又拿别人威胁我,你真的是热心市民么?不是,你只是想欺压人而已。”
梁嘉序很坦然承认:“打从我看到那个镜头画面里,你扑在姓祝的怀里那一刻起,我就不可能放过他。”
孟尘萦认真说:“可是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啊,我们之间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他是答应了别人的要求才照顾我,梁嘉序,他家KTV查封就查封了,你至少能别牵连到祝屿森么?”
梁嘉序淡笑,“行啊。”
他幽幽道:“只有一个可能,你跟我回去。”
孟尘萦垂着眸,手指紧紧捏着衣角,低声喃喃:“我想问你,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为什么非要找到我?”
“梁嘉序,以你的条件,你可以找到比我更漂亮的女孩,那些女孩比我乖顺,比我听话,还会比我懂得讨你欢心,也比我更适合你。”
她有点想哭,委屈地说:“我真没那么好,不值得你这样纠缠不放。”
从被他找到后的委屈与惊慌,到这一刻再也无法忍受,她难受到眼尾洇出了泪。
下一秒,梁嘉序吻住她眼尾泪珠,气息洒落黏在她肌肤上,他轻笑着,眼里翻涌出狠戾的神色。
“没人比你更好,孟尘萦,不要再说这种话。
她颤抖着呼出气息,推开他,坐起身。
坐在床沿一动不动,心情很明显不大好。
“你来仙河镇多久了?”
“昨天。”
孟尘萦想到早上祝屿森说的话,“昨天早上去了面包店的那个贵客是你,所以,鲜花也是你订的吗?”
梁嘉序淡声启唇:“没错。”
他早就知道她在哪儿了。
但他还能那样气定神闲,还能特地等到第二天,在她新店开业的时候给她送来这份大礼。
他知道她跑不了。
孟尘萦胸口闷闷的,找不着发泄口,低着头,又不想说话了。
梁嘉序搂住她,问她吃早饭没?
房门这时被敲响。
孟尘萦眼里有一瞬间露出希望,转而又消失。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自己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的是祝屿森。
方才在面包店里他被梁嘉序按在墙上没办法反抗,等他再反应过来时,梁嘉序已经带人消失了,他至今还有点摸不清状况。
他跟温黎真的是情侣吗?
祝屿森站在门口,目光越过梁嘉序,看向走出来的孟尘萦,“温黎,面包店你不要了吗?”
孟尘萦歉然道:“抱歉,装修费还有其他的费用,我都会给你,不会让你赔一分钱,这个面包店,就算了。”
祝屿森不理解,看向她身旁的男人,“你们,真的是情侣?”
梁嘉序嗤笑:“你很希望不是?”
孟尘萦不想祝屿森再跟她有牵扯,连忙说:“屿森,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你家里还有事需要你,不是吗?”
祝屿森不肯走,他感觉温黎好像不是很情愿跟这个男人在一起。
他犹豫着,该怎么办。
忽然,有只小橘猫从屋内出来跑到祝屿森的腿边,蹭了蹭他的小腿。
猫咪显然跟祝屿森很熟络。
跟刚才面对梁嘉序时,惊恐躲起来的反应完全不一样。
熟络到,似乎是这两人,一起养的猫。
梁嘉序冷峻的面容立刻变得阴沉,眼里的浓黑淬了寒霜在疯狂翻搅。
孟尘萦眼角余光瞥了梁嘉序一眼,随后把祝屿森往外面赶,“你回吧,明天我会把那些账跟你结算清楚。”
“嘭”地一声,房门关闭。
祝屿森望着这扇门,目露担忧,站了片刻,最终,还是离开-
夜幕降临,到了饭点的时间,街头巷尾弥漫着家家户户的饭菜香。
仙河镇上只有一家勉强算得上,能稍微入得了梁嘉序眼里的酒店。
助理订了饭菜送过来。
吃过饭,孟尘萦正在喂猫,一人三猫其乐融融。
当那双皮鞋的脚步声靠近的那瞬间,那三只猫,瞬间惊惧到满屋子里乱蹿。
孟尘萦蹙了蹙眉,回头看到梁嘉序那张冷峻的脸,顿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梁嘉序淡声问:“这猫是你自己养的?”
这问题他白天问过一遍了,孟尘萦不懂他又问是什么意思。
敷衍地点头。
梁嘉序冷冷一笑:“孟尘萦,你还有跟我说实话的机会。”
她没再理他,本就觉得心烦。
几只猫害怕梁嘉序,不敢出来,导致晚饭都没吃,她只好把猫粮放在原位,等它们不害怕了自己钻出来。
放好猫粮,孟尘萦站起身转过来,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梁嘉序站在她面前,大步过来,黑影兜头笼罩,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将她打横抱起,压在床上,挺拔的身躯从上伏下。
“你养的猫,倒是跟那个姓祝的很熟,你养的猫,你们俩一起去的宠物医院?”梁嘉序背肌撑起弧度,黑眸暗沉:“孟尘萦,我是不是太给你好脸了,嗯?”
孟尘萦呼吸一急,把他推开。
梁嘉序屹然不动,将她严丝合缝搂紧怀里:“你跟别的男人养猫,跟别的男人开店,你把我放哪儿了?”
“孟尘萦,你还真是不长记性。”
他青筋暴起的小臂从她颈后绕过来,按住她后颈,将她的脸庞往他面前送,唇熟稔地堵住她。
孟尘萦惊慌,疯狂挣扎推他。
他捉住她用力拍打的手腕按在床上,困得她上半身动弹不得,她又只能用小腿不断踢打他。
他身子也不知什么做的,浑身硬邦邦,她腿也被他压下去。
孟尘萦恼怒不已,被他这强势的态度彻底激起心中的愤怒,她开始咬他的唇,不管不顾,把今天发生的所有委屈全部发泄在他唇瓣上。
血腥味在两人交缠的唇瓣间散开,她唇被吮地又痛又麻,亲吻时,她感觉她都咽下了他嘴唇的血。
他的血进入了她的身体。
这种意识吓得她慌乱无措,身子一抖,没忍住哭出来:“梁嘉序,你好过分!”
“你到底想怎样!”她失去所有理智,委屈的,疯狂的,嘶吼的问:“你是要把我折磨疯才满意吗?”
男人气息粗沉,微微松开她的唇,“被逼疯的人是我。”
他眼睛是红的,泛着血丝,唇瓣带着湿润的血液,浑身散发出噬血的暴戾煞气:“我有多想你,你知道吗?”
得知她设计假死逃跑的时候,他都没有如此控制不住心中的戾气。
当他亲眼看到,她在这个小镇子里和别的男人开店,跟别的男人养猫,亲眼看到她依偎在别的男人怀里的画面时。
他的心在被一寸一寸的切割。
他才是疯了。
疯了,也只是这样吻她而已。
他完全可以撕碎她的衣服,弄她,干她,让她再也生不出逃出他身边的异心。
怀里的人还在哭泣,哭得身子一抖一抖,半边白皙肩膀滑出来,“我讨厌你,梁嘉序,我真的好讨厌你,你知道吗?”
梁嘉序艳红的唇角还噙着笑,用骨节刮她眼尾泪珠:“讨厌我好了,那也要留在我身边。”
“你再讨厌我,我也要你。”
“要我……”
孟尘萦眼眶蕴满泪水,争前恐后滑落:“你不过就是想睡我而已。”
她害怕地说:“或许睡了后,你就没那么想要我了?”
想明白这一点,她忽然变得无比勇敢,扬起脖子起身,揪住他的衬衫衣襟,哀求道:“梁嘉序……我们今晚就睡,好不好?”
“睡了这一次,你就放过我,行么?”
梁嘉序带着血腥味的唇瓣,正在轻轻触碰她轻颤的眼睫毛,“孟尘萦,这是你的新计划么?”
她身子往外一缩,又被他带进怀里。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想到宁愿献出自己的身体?”
他爱怜般用手背滑她细嫩的脸颊,“行啊,那就睡吧,我也想睡你很久了。”
他呼吸一沉一沉,眼神像会吃人似的,“你不会知道这四十二天,我是怎么过来的。”
“我每晚都想着你,想你的唇,想你柔软的身体。”
“想着你被我吻的样子,想着你脸颊绯红,被我弄到浑身发抖,逃也逃不了,哭到声音嘶哑没力气倒在我身下,想你唇里的甜,想你下面的水,想舌头捅进去,想我的木奉推进去,让你没地儿去,让你缠着要我,不死不休。”
孟尘萦耳朵实在受不了这污秽话,恨不得拿东西堵住,她哭腔都在颤抖,艰难地骂出一句话:“你……你,梁嘉序,你这个变态……”
她推开他身体,手腕又被他捉住按在他胸膛。
挣扎了两下,她衣襟已然凌乱,露出大片春.色,梁嘉序轻描淡写扫了眼,微笑着说:“你说睡一次就让我放过你,那怎么够,要天天睡,睡到你离不开我,再考虑考虑。”
孟尘萦震惊到睁大瞳仁,满脸写了不可思议。
梁嘉序扣住她后颈的手抬起,把她脑袋往他面前送,冷声问:“还要试图跟我来这一招么?”
孟尘萦闭上眼,脑子晕乎乎的一团乱,里头乱七八糟的,全部都是他刚才说的那些荤话。
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男人。
她真的从没见识过。
或许,这世上也不会再有第二个像梁嘉序这样的人了,无法无天,霸道蛮横,无耻又变态!
他的唇压了下来,尚未干的血,黏上她的唇齿。
她又被迫把他咽了下去,血腥味很难吃,她呜呜咽咽推搡,捶打他胸膛。
她的手又再度被他按在床上,没法挣扎。
“梁嘉序……你放开我。”
她眼眶堆着泪,哽咽道:“我不跟你睡了。”
梁嘉序毫不掩饰,恶劣一笑:“现在是我想睡你,不是你睡我的事。”
她吓得哭出来,身子扭动挣扎,“不,我不给你睡。”
梁嘉序俯下脸吻她不断滑落的泪水,“我是你男朋友,不能睡?”
孟尘萦睁着湿红的眼,“不能,就不能。”
他单手撑在她身侧,饶有兴致问:“那什么时候能睡?”
“嗯?”他问着,唇又去吻她下巴,一下又一下,“真不能睡?”
他修长的手指解开她外套,指尖所过之处带着一股撩拨的力道,在她身上猖狂的点火。
孟尘萦心都提了起来,紧张道:“我……反正现在不行。”
“为什么呢?”
他温柔地说:“我们不是在谈恋爱么?我早说了,跟我谈恋爱你别想柏拉图。”
“我今晚就想睡你。”
孟尘萦憋屈地哼出腔调,紧紧按住他即将作乱的手,“我,我例假来了。”
梁嘉序怔了须臾,又笑,“给看看。”
孟尘萦一下僵住。
连忙捂住自己的裤腰带,“变态,女孩子的例假你也看?你也不怕恶心。”
“很恶心么?”梁嘉序诚恳说:“没见过,让我看看能有多恶心。”
孟尘萦实在受不了他:“梁嘉序,你能不能别再逼我了。”
梁嘉序乌沉的眸色压下来,“所以没来例假对么?”
他早就看出来她在撒谎了。
孟尘萦抽噎了声,伸手揪他衣襟,他的黑色衬衣都被她揪到皱皱巴巴,大片胸口袒露出来,她没看见,还在拼命流眼泪:“你来的太突然,实在是吓到我了,我现在脑子还一团糟,你给我点时间好好冷静一下行么?”
“求你了。”
她泪水决堤,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
梁嘉序问:“多久。”
孟尘萦试探说:“给我一晚上,我考虑考虑。”
“孟尘萦,我要你确定的回答,一晚上想清楚,跟不跟我回去。”
她点头,妥协道:“嗯,我明天就给你答案。”-
暗沉的夜幕下,一辆豪华的黑色轿车停在一座旧院外。
车内久久无言。
气压也极其地低。
司机觑着后视镜内正在闭目养神的男人,问道:“梁先生,需要让人把孟小姐请到酒店居住吗?”
梁嘉序淡声:“不必。”
他缓缓睁开眼:“你下车去酒店,明早过来。”
司机诧异,“您要在车上休息?”
梁嘉序没接话,神色冷沉的模样,没比当初看到直播画面里孟尘萦扑到祝屿森那会儿好受。
司机也没敢再多言,自行下车离开。
二楼的小院,走道的灯光都是昏暗的。
那间屋子的灯管有些日子没换了,在楼下也只能看到二楼那黯淡的光线,实则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车窗全开。
梁嘉序手肘撑在车门上,坐姿懒散,此时嘴里还咬着烟,吐出的烟雾漫不经心飘向了二楼的方向。
他早就算到,她不会那么轻易就跟他回去。
那人瞧着很软,骨子里的确是硬的,白天折腾一番竟是还不肯跟他低头。
她最会的便是暂时性示弱,用她惯拿手的那招扮可怜,让他放下防备,实则心里头早已经在打旁的主意。
她爱玩,那他便陪她闹。
纵使再给她一次机会逃跑。
再怎么跑,她也跑不出他的手掌心。
第32章 第 32 章 “梁嘉序,我恨你!”……
两只猫猫乖巧地窝在床上睡觉, 另一只趴在孟尘萦的腿上,她看似平静地在抚摸怀里的猫,实则心里, 脑子里早已经乱得像一团乱缠的线球。
她怎么能就这样轻易跟梁嘉序回去?
她好不容易摆脱他。
舒锦为她做了那么多,她怎么可以就这样站在原地,什么都不做, 仍由梁嘉序又把她牵走?
她必须得跑。
仙河镇不能再呆了。
去哪儿都好,绝对不能留在这儿, 绝对不能就这样等着明早让梁嘉序把她带走。
孟尘萦站在窗边,通过缝隙看向院子外, 她能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还停在门口。
暗沉的黑色, 沐浴在夜色下,就像梁嘉序那双会吃人的眼睛。
仅仅只是看到他的车, 孟尘萦都能感觉到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压迫感。
她能确定,梁嘉序还没走。
如果她现在从大门出去, 就会直面碰见他。
就在孟尘萦正在愁苦该怎么办时, 一只小黑猫喵喵叫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
猫。
她怎么忘了。
这栋院子后边有个很小的后门, 她能从后面溜走。
想明白这层,孟尘萦没再犹豫, 拿了随身物品, 带着三只猫悄悄溜到了后门那。
她通过一条小路直接到了刘老的家。
刘老正在院子外赏月听曲儿, 见孟尘萦气喘吁吁从他家后院那边的小门出来,吓了一跳,“小黎,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来就来了,怎么还从那后门来。”
孟尘萦来不及解释,急忙说:“刘老, 我的三只猫猫先寄存在您这儿,我有点事必须得先走了。”
“走?”刘老问:“你去哪儿啊?”
孟尘萦没说,“我暂时要离开仙河镇……”
刘老扫了眼她不安的眼神,月色照亮她白皙到没有血色的面容,她整个人慌乱到,好像身后有野狗在追似的。
这让他记起初到仙河镇的温黎。
“你要没地儿去,我有个外甥女晚上正好要回她自己的老家,要她带你去她家散散心?”
他话音刚落,屋内就传来了外甥女的动静,一个清秀的女孩拖着行李箱出来,“温黎,你怎么来了?”
刘老主动开口:“倩倩,你带温黎去你老家玩几天,她这几天没什么事做。”
倩倩不理解问:“不对啊,温黎你早上不是还要开面包店了,怎么店没开,还突然要离开啊?”
孟尘萦不知该怎么回答。
刘老似乎看穿她的为难,把倩倩推到孟尘萦那,“把小黎带出去玩几天,听话。”
倩倩也没继续追问了,笑着挽上孟尘萦,“行吧,我正好要回我爸那住一段时间,我老家离仙河镇有点距离,你可别嫌远啊。”
孟尘萦一脸感激道:“不会的。”
倩倩去开车子进来,趁此间隙,孟尘萦跟刘老道谢,“真的谢谢您了,我……”
刘老笑容和蔼:“客气什么,小黎,你要是有什么不放心的,要我也你算一卦吗?”
孟尘萦摇头,“不了。”
她担心,要是得到答案,她连这次再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了。
即使知道希望渺茫,她还是想争取一次。
–
夜色漫漫,车灯照亮凹凸不平的泥土地。
倩倩选择的是一条僻静的小路,笑着说:“仙河镇这几年发展算可以,越来越接近大城市的规范,但我还是更喜欢夜里走这种泥巴小路,总是会让我想起小时候的感觉。”
夜间小路,四周似乎都是庄稼,安静到还能听见蟋蟀青蛙的叫声。
孟尘萦却更在意,“这条路,是不是除了咱们镇子上的人,没人知道?”
“对啊。”倩倩爽朗道:“这种小路,平时都没车子愿意过来,泥土地很难开的。”
见孟尘萦眉眼的忧愁总算淡了点,倩倩笑出声,问道:“怎么啦,怎么这么紧张,好像有人在后面追你似的。”
“没。”孟尘萦虚虚一笑,“还要麻烦你带我去你家那边玩两天了。”
“嗐,这有什么。”
车子缓慢在夜路中行驶,即将要开出了仙河镇。
孟尘萦眼神一直看向车窗外沿路的景色。
这种乡下小镇,夜里的景是大城市里不曾有的,她渐渐放平了心,开始享受此刻的大自然。
“咦,”倩倩把车速放慢,看着前方的路,自言自语疑惑道:“怪了,这种窄小的路,怎么会有这么贵的车子在路口啊?”
这话让孟尘萦后背一寒,她连忙顺着前方望过去。
大约两百米前方,有一辆黑色的轿车,正停在这条小路的出口那。
身形挺拔的男人倚在车门边,沐浴在夜色下,远远瞧去,能看到他在夜里也冷白的肌肤。
修长的双腿,挺括的肩膀。
以及,冷峻的侧脸。
她脸色忽然一片惨白。
倩倩没注意到孟尘萦的不对劲,随着靠近,看清男人的容颜后,脸上完全控制不住露出欣赏之色:“还别说,那男人……我从没见过长得这么帅的!你说,我们这种小镇子也会有这样气质的大帅哥吗?”
车子离得越来越近。
孟尘萦整颗心也越来越沉。
梁嘉序看着那辆小巧的车子,逐渐朝他开来。
他很有耐心。
淡然从容,等着孟尘萦过来。
在车子即将擦过时,他手伸进车内,按响了喇叭。
倩倩主动停车,脑袋从车窗那探出来,热情问:“先生,你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梁嘉序眉目阴冷,却是勾着唇轻笑:“劳烦,副驾驶那位。”
倩倩不明所以看他。
梁嘉序越过驾驶座的人,视线将副驾驶的人锁住。
“玩够了吗?孟尘萦,这出你逃我追的游戏,你还没腻?”
倩倩一脸疑惑,顺着梁嘉序的视线,看到孟尘萦呆滞到异常的神情。
“温黎,你怎么……”
孟尘萦浑身僵硬,仍是没扭过身,装没听见。
她准备让倩倩继续开车,便听到梁嘉序冷声道:“限你一分钟内下车,不下车,我会用我的方式请你下来。”
“温黎?你们认识?”
孟尘萦手死死按在安全带上,她没看梁嘉序,也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的。
她坐在位置上没动,却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被他牢牢套住了。
最终,在过去了三十秒后,孟尘萦主动解开安全带下车,站在副驾驶那跟倩倩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临时有点别的事,就……就不跟你回去了。”
倩倩全程懵到找不清方向,“温黎,你是出什么事了吗?”
孟尘萦笑着摇头,“没什么,你先赶路吧,很晚了。”
两人简单说了几句,倩倩开车走了。
四周都是庄稼,空气中泥土的气息在鼻息间萦绕,孟尘萦看向神色淡淡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你怎么知道我会走这条路?”
梁嘉序嗤笑:“这镇子就这点儿大。”
“孟尘萦,挺没意思的。”
孟尘萦笑着说:“是很没意思啊,梁嘉序,你算的那么清楚,是知道我即使想办法再跑,你也找得到。你才会那么自信让我自己一个人留在屋子里吗?”
梁嘉序一错不错扫过她自嘲的笑容,声线冷沉:“我特地从京市来到这种乡下地方,是为了什么?你想玩,怎么玩我都可以奉陪,但你不能不把自己的生命当一回事,在深夜的时候,这样随便上了外人的车离开。”
孟尘萦不想理他。
大步往回走。
泥巴路坑坑洼洼,她眼下情绪不稳定,大步又急速的迈步子,导致脚打了几次滑,背影都写满诙谐。
梁嘉序却笑不出来,静静看她走得越来越远,“你尽管走,再敢往前多走一步试试,我不会让这个镇子好过。”
孟尘萦脚步及时定住。
再转过身,已是泪流满面。
夜里的风是凉的,吹红她发酸的鼻尖,她站在泥土路的中央,清冷的气质随着风四处飘散。
纤细的女孩,彻底无助到,蹲在原地崩溃大哭。
梁嘉序慢步行来,居高临下道:“只有用这个办法,才能让你停下来,是么?”
孟尘萦抱紧自己双膝,默默啜泣,不肯看他。
他气极反笑,弯腰把她扛到肩膀上。
孟尘萦吓得哭声都在发抖,反应过激,双手疯狂拍他坚.挺的背脊,“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
一条凹凸不平的泥土路,梁嘉序肩膀上扛着一个人,都能走的很是平稳。
孟尘萦不断挣扎,还是无法从他身上下来。
最终,梁嘉序把她放落至车上,她双腿发着抖,被他按着坐在引擎盖上,他单手折住她一条腿,“跑,继续跑,我就在这干了你,看你还能跑哪儿去。”
孟尘萦气急,用另一只脚踹他。
沾满了泥巴的鞋底都踹到他矜贵的西装上。
梁嘉序垂眸,看向自己身前的几个凌乱小巧的脚印,反而笑出来。
他一只手箍住她两只手腕,一只手解开西装扣子,褪下,又把西装铺在引擎盖上,抱着孟尘萦强行坐上去,随后倾身压过来。
一阵阴影兜头笼罩。
孟尘萦吓得后缩:“梁嘉序,你别乱来,这还是外面!”
梁嘉序冰冷的侧脸在蹭她颈窝,吻她:“在这种大自然的乡间小路里,不仅能沐浴在漫天星空下,还有虫鸟的叫声为我们助兴,孟尘萦,难得的机会,你不想试试么?”
孟尘萦气得捶他胸膛,哭着骂:“我不想,你个变态,魔鬼!”
“我想。”梁嘉序把她胡乱挣扎的手腕按下来,过高的身量,挺拔的身躯站在车头前,轻易将她困在引擎盖上逃不开。
他在吻她脖子的肉,她用力咬他肩膀,气愤道:“梁嘉序,你是不是真的只把我当个玩意?”
梁嘉序神色微怔,垂着脸看她。
她泪流满面,哭得双肩颤抖,“不是把我当个玩意的话,怎么会在野外就想睡了我,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么?”
梁嘉序声音冰冷砸落:“我要是没考虑过你的感受,在我刚回国,初雪那天看到你的时候,就把你当着屋内所有人的面给上了。”
孟尘萦眸光轻颤,泪珠滑落。
他捏着她下巴,“孟尘萦,我已经够收敛了,你该知足。”
孟尘萦实在接受不了他这种诡异的三观,欺负人在先,还要她知足?
她不屈地瞪他:“你就是个无法无天的大混蛋,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父母是怎么教你的!”
梁嘉序笑得没心没肺,“那么想知道啊?跟我回去,我把我爸妈介绍给你认识,你问问他们呗?”
孟尘萦气得一噎,脸通红:“无耻!厚颜无耻!”
“我就不跟你回去!”
月亮渐渐隐匿进云层,这儿的光线也越来越暗。
孟尘萦睁着眼,鼓足勇气直视面前的男人。
她从没有这么勇敢过,从没有。
换做逃跑之前的她,绝对不敢这样正面硬刚梁嘉序,她一直都是怕他的。
见过他那些手段,怎么可能不怕。
可她也是真的受够了。
她都已经展开了新生活,即将拥有自己的面包店,也拥有了新的人生,怎么会在一天之内,轻易被他击垮?
她没办法接受这个现实。
嘉序阴沉的眸捉住她,把还试图挣扎的她,抱起来,翻了个身按在引擎盖上。
孟尘萦的脸贴在他垫下来的西装上,她看不到身后的人,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忽然被翻了个身。
她吓到声音都在发抖,“你,你干什么啊?”
梁嘉序左手按住她肩膀,“别动,我烙个印记。”
什么意思?
孟尘萦双腿挂在车沿扑腾不止,惊恐地喊:“梁嘉序,你不准乱来!”
他没理她,直接从裤兜取出一把匕首。
孟尘萦听到匕首出窍的声响,意识到什么,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你不会是要……”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
梁嘉序淡声说:“别怕,不疼的。”
孟尘萦哭得嗓音嘶哑。
她想到两边耳垂已经被他强制穿了两个洞,现在还要这样……
他怎么可以,怎么还能这样欺负她。
“梁嘉序,我恨你!”
梁嘉序眼神淡薄,并未波澜:“那就恨吧。”
他本不想做到这个地步。
只要她乖乖跟他回去,他甚至都没打算计较她逃跑的事,他给过多少次机会了。
她又是怎么对他的?
孟尘萦肩膀直抖,很快,她感觉自己衣服的下摆被掀了起来,一阵凉风趁机灌进来,她冷得打了个寒颤。
她惊恐不已,一边骂一边哭。
左不过就是骂他变态无耻之类的,梁嘉序都听到耳朵生茧了。
他淡声说:“再哭,我下刀子歪了后果自负。”
孟尘萦果然没再动了,手紧紧捏着他垫下来的那件西装,一句话都不想说。
见她出奇的安静,梁嘉序弯唇一笑,“怎么,真这么怕啊?”
孟尘萦不理他。
被掀起来的那片腰还凉飕飕的。
她咬着牙,气愤说:“真要刺青你就快点行么,我冷。”
梁嘉序俯身,小臂撑在她脸侧,夹着匕首的那只手抚摸她湿润的眉眼,“这么生气呢?”
他很少见过她真正生气动怒的样子,别说,还怪新鲜。
之前她再生气也只敢躲着生闷气。
没想到出来一趟,胆子倒大了不少。
孟尘萦把脸撇开:“梁嘉序,我不想跟你说话。”
梁嘉序视线追着她气红的脸颊,被逗得笑出声:“孟尘萦,你说你幼稚不?我要是想,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跟我说话。”
孟尘萦心里憋屈,闭着眼,不看他,也不搭腔。
但腰那片,他还是持久没有下刀子。
风顺着腰灌进了她胸口。
孟尘萦渐渐意识到有点不对劲。
直到一股冰凉的感觉贴了下来,本以为会是刀子,却没想到,紧接着,轻缓又黏湿的气息,均匀地洒在她的肌肤上。
被贴上的那块,似乎电流淌过,酥酥麻麻。
孟尘萦颤巍巍睁开眼,侧眸望去,看到男人粗硬的头发在自己腰际。
他正在吻她的腰。
湿润的触感,一点点温热了她冰冷的肌肤。
孟尘萦瞳仁里倒映出,他乌黑的发,他冷硬的侧脸,还有吻她时,那虔诚又认真的神情。
梁嘉序吻得很轻,很慢,也很久,似乎是要将自己的气息从这儿钻进她的肌肤。
钻进她的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抬头,黑沉的眸子弥漫着浅薄的欲。
唇色是红的,周身似围绕着浓稠的雾色。
在这样乡野小路里。
他像误入此地的男妖精。
四目相对,孟尘萦怔了须臾,慌乱错开视线。
梁嘉序眉眼的冷冽散开,嗤笑:“我真好奇,在你心里我得有多坏,你竟真觉得我会对你下刀子?”
孟尘萦没吭声。
他把她掐腰提起来,让她坐在车盖上,他挡住前面的路,不准她下来。
“孟尘萦,怎样你才能气消?”
她紧抿唇线,夜风缓缓吹起她乌黑的长发,露出刚才被他吻红的脖颈。
细白的,几处吻痕极其显眼。
恐怕此刻,她腰间也落下了几道印记。
孟尘萦吸了吸鼻子,看他:“你把刀给我,让我捅你一下泄愤。”
其实她就是说说气话,梁嘉序又怎么会真的听她。
但让她意外的是,她面前真的出现了一把匕首。
梁嘉序把刀递给她。
刀尖对着他自己。
刀的手柄对着她。
孟尘萦怔住,他眉梢微挑,“给你,捅啊。”
他面不改色,站在原地屹然不动:“我不跑,让你捅过瘾。”
孟尘萦手指微颤。
她震惊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梁嘉序幽深的瞳仁仿若搅乱了整片夜色的黑:“一分钟内,你捅了我,我就放你走。不捅,你就跟我回去。”
孟尘萦问他:“真的么?”
他点头,“我有骗过你?”
孟尘萦犹豫着,接过那把匕首。
梁嘉序靠近她:“你不用怀疑这把匕首的锋利程度,刀尖只要碰上去了就会划破肌肤。不需要用多大的力,刀尖就能进入我的身体,你可以试试。”
孟尘萦手在发抖,有点退缩:“我……”
他从容淡然地问:“捅么?捅了我也不怪你,这儿也没监控,你伤了我,没人会知道,更没人抓你。”
他身子前倾,主动朝她手中的刀尖凑近。
那把锋利的匕首,差一寸就要进入梁嘉序的身体。
孟尘萦吓了一跳,身躯往后一缩,望着他冷峻的面容。
她手都在发抖。
她是真的下不了手。
梁嘉序伸手扣住她手腕,往他面前一拉。
孟尘萦跌入他怀里的同时,也把匕首丢掉了,直接砸至泥土的地面。
过于精致的匕首,在这样的乡下小路里显得格格不入。
梁嘉序轻笑,把她拥入怀中:“不捅我,那就是要跟我回去了。”
孟尘萦咽了咽口水,脸一阵阵白,没再接话。
她是真的怕他了。
真的。
她想,她要是真捅下去了,他也不会怕她的。
这就是她和梁嘉序的差距。
他根本不是正常人的思想和行为。
梁嘉序搂着她腰,把他那件西装整理起来,批在她身上挡住夜风。
“冷么?”
孟尘萦点头。
他声音很温柔,不见方才半点阴鸷的冷。
“后天再启程,让你在这儿多留一天好不好?”
她抬眸,不解地看他。
他的笑声融入在夜色里:“你在这住了四十天,也有朋友不是吗?总该要说个再见,毕竟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
她垂下脑袋,丧气得很。
她又要被梁嘉序带回去,回到以前被他掌控的生活了。
梁嘉序见她心情不好,从口袋里翻出手机。
点开一张图片给她看。
孟尘萦不明所以望过去,在看到屏幕里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时,脸色一变,“舒锦?她怎么会住院了?你对她做了什么?”
梁嘉序淡漠无情道:“你不跟我回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孟尘萦纠结不已:“你……”
梁嘉序再次耐心问:“回去么?”
长久的沉默后,孟尘萦还是点头,“回……”
“那祝屿……”
梁嘉序目光骤冷:“你倒是很关心他。”
孟尘萦连忙说,没有。
他并没有被取悦,神色冷漠道:“其他的我不想插手,我只能保证那个姓祝的不被牵连。”
孟尘萦也没再多说了。
他家KTV非法盈利要是真的,那就不是她能管得了的,她只是不希望是因为她的事,才把祝屿森牵扯进来-
因为要处理祝屿森的事,两人还是在仙河镇多留了两天。
孟尘萦一早正在喂猫,楼下的杨姨上楼,一脸焦急问她知不知道祝家发生了什么事。
“昨晚老祝家的KTV被警方调查了,现在老祝都被带走了,屿森目前也联络不上。”
孟尘萦垂眸说:“屿森应该不会有事。”
杨姨焦急道:“你怎么知道啊,不过真是怪了,难道老祝家是被谁盯上了吗?怎么会忽然把几个月前的事都牵扯出来啊。”
寂静的小路,一辆豪华的黑色轿车停在红瓦墙旁。
有名黑衣助理带着祝屿森过来,站在后座车窗外。
车窗缓慢降下,露出男人冷冽的侧脸。
祝屿森瞪着他,“你……”
梁嘉序淡淡瞥他一眼,“祝先生在京市工作?”
祝屿森秀气的眉毛愤怒扬起:“你想怎样?我和温黎只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
梁嘉序冷嗤:“她从今天起不需要你这个朋友。”
“你什么意思?”
梁嘉序吩咐一旁助理递上支票,凉薄启唇:“这四十几天,你在她这儿花的钱,以及精力,都在这儿。”
“从今天起,就没温黎这个人了。”
“今后在京市要是见到了她,祝先生最好当不认识。”
第33章 第 33 章 “你想要我了。”
刚落地京市, 孟尘萦直接赶来医院看望舒锦。
舒锦在住院部的vip病房,她一路怀揣着担忧的心情,总算见到了人。
看到舒锦身体好好的, 能吃能喝,活蹦乱跳的,孟尘萦这才真的放心。
在孟尘萦出现在病房的那一刻起, 舒锦重重地叹了叹气,遗憾道:“你果然还是被他找到了。”
孟尘萦坐在病床边, 问她身体怎么样。
舒锦无所谓地耸肩:“小伤而已,我早就可以出院了, 梁嘉序是等着拿我威胁你呢, 才不准我出院的。”
怎么可能是小伤,从山上滚下去, 怎么可能是小伤。
孟尘萦惭愧地看她,声音低沉:“对不起……你为我计划的那么周全, 可我……”
她就这样轻松被带了回来, 让舒锦的所有努力都付诸东流, 还害她受了伤。
她是真觉得很愧疚。
很愧疚。
忽然不明白之前做的那一切,算什么呢?
出去转了一圈又回来, 还害得无辜的人受伤。
舒锦拍拍她手心安慰, 弯唇一笑, 笑容轻松:“孟尘萦,别说对不起,你又没错。”
“至于跳车,那事儿真不怪你。”舒锦眼神骤然变冷,“是我自己想要找梁巷明报仇,他之前那样欺负我, 我还记着呢,可惜了,我把他连人带车弄到山下,还是让他捡回了一条狗命。”
孟尘萦问她,“是张胜宇去找到你的么?”
舒锦把当晚的经过大致讲了一下。
那时候,她跟梁巷明乘车离开,当时就在心里设计了一个极其完美的计划。
她想利用梁巷明,不仅能报仇,还能彻底给孟尘萦来一出金蝉脱壳的逃跑计划。
她穿着孟尘萦的衣服,故意和梁巷明在夜晚,夜路昏暗,监控也极其模糊不清的地方下,下车拉扯。
这样梁嘉序查了监控,就会认为上车的人是孟尘萦。
一旦梁嘉序真的以为,跟着车掉下山的人是孟尘萦,或许他要不了多久就该放弃,不会寻找她。
那么,孟尘萦也能彻底摆脱梁嘉序。
只是舒锦到底失策了。
她的确没想到,梁嘉序对孟尘萦的执念能有那么深,就连坠下山了,他都没放弃。
“我没想过死,死了话不是把你也暴露了吗,我都设计好提前跳车出来了,只是还是高估了自己。”
舒锦气愤道:“我还以为我身手不错呢,跳下来顶多摔伤打几个滚而已,再想办法跑路,没想到会伤的那么严重。我当时晕倒很久才被张胜宇找到,是他背我去了别的医院。”
孟尘萦听得心惊肉跳,得知她晕倒了很久这事,心里的愧疚几乎将她,一点点淹没。
舒锦知道孟尘萦心里还是难受着,这会儿指不定把她受的伤全部揽自己身上,主动抱着她安抚,“孟尘萦,我没事的,我们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经过这一遭,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
“以后你要是还想跑,可以找我,我还是会帮助你。”
孟尘萦眨了眨眼,轻声喊她名字:“舒锦……”
舒锦听她语气里的迟疑,挑眉问:“怎么,发现自己爱上了梁嘉序,舍不得走了?”
“不是。”孟尘萦说:“我不会再麻烦你了。”
她从舒锦的怀里起来,摸着她手,认真道:“你还记得在酒店那晚,我救你之后,你对我说的话吗?”
“你说,人各有命,我不是救世主,不能次次都救你,下一次得靠你自己了。”
舒锦看着面前这位稚嫩且倔强的女孩,心像是被用力撞了下,无比激荡。
她想起那晚,这个女孩的勇敢无畏。
这才几个月,她好像成长了许多,但底色仍是没变。
孟尘萦微笑,“现在,我同样把这句话送给你。”
“也谢谢你,舒锦。”-
从医院出来,外面车子还在侯着,司机主动开车门,请孟尘萦进去。
车子一路驶向了璟兰园的方向,望着这条熟悉的路线,孟尘萦一颗心密密麻麻酸胀不已。
她又要回去那个地方了。
孟尘萦没抱什么希望地询问司机:“我能不回璟兰园么?”
司机一板一眼答道:“梁先生吩咐我把您送回璟兰园。”
孟尘萦咬了咬唇,失落垂眸。
司机看向后视镜,见她落寞垂下的眼,心软地提醒道:“孟小姐,你大可试着跟梁先生商量一下。”
孟尘萦不解地看他,“什么意思啊?”
司机没回话了。
她细细品了下司机话中之意,心里瞬间燃起了点希望,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这支手机是崭新的,号码是她原先的号码。
她回了京市后,梁嘉序全部都给她安排得妥妥当当,让她那四十二天的离开,好像只是去了外地旅游一般。
回来,什么都没变化。
她屏住呼吸,拨打了梁嘉序的电话。
那边很快接听,男人声线冷冽:“有事?”
孟尘萦琢磨了会儿,轻声喊他阿序,“我今晚能不回璟兰园吗?”
梁嘉序并没犹豫,直接脱口而出,“行啊。”
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快,孟尘萦神色微怔,不可置信地问:“真的么?”
梁嘉序低声笑笑,“真的。”
司机得到梁嘉序吩咐,即刻改变了路线,车子前往向阳路26号。
一直到抵达向阳路,孟尘萦都觉得刚才的事如同梦境。
她以为,她逃跑被抓回来,等她回到京市后,按照梁嘉序的性子,绝对只会把她看得更加严严实实。
没想到,回来当晚她就可以住在自己的出租屋里?
孟尘萦站在家门口敲门,家里许久没人来开门。
现在都七点了,这个点钱晓语应该在家才对啊,她疑惑着,点开钱晓语的微信打了通电话。
钱晓语惊叹道:“萦萦,你总算跟我们联系啦?你这段时间都去哪儿了啊?”
孟尘萦笑说:“先不提这个,咱家里是没人么?我也没钥匙了,现在都没人给我开门,你和南星什么时候回啊?”
钱晓语顿了片刻,意味难明地问:“萦萦,你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钱晓语语气逐渐不对劲,“你男朋友早就把咱们租的那房子都买下来了啊,我和南星现在另外住在他安排的公寓里。”
孟尘萦握着手机的手一凝,“什么?”
电话那头钱晓语还在说话,她已经听不进去了,慌张回头看向司机。
司机站在她身后,恭敬道:“孟小姐,麻烦让一步,我给您开门。”
孟尘萦茫然退开几步,司机从口袋里取出钥匙,打开大门。
里面还是一样的房子,但已经没了她两个朋友的任何生活用品。
孟尘萦站在客厅发了下楞,才打开自己的房间。
她的房间还是她离开之前的原状,没人碰过。
但处处又像有住过人的痕迹。
平时很热闹的出租屋,眼下就她一个人了,她站在房间门口,望着这空旷的客厅。
忽然感觉一阵冷风吹了进来,有点毛骨悚然。
夜色浓稠,车子还停在院子那,司机等了没多久,孟尘萦便出来了。
司机礼貌上前,询问:“孟小姐,是回璟兰园吗?”
孟尘萦点头。
司机微笑着去打开后座的车门,迎孟尘萦入座。
车子朝着璟兰园开往,孟尘萦忽然觉得心很累。
她是没办法跟梁嘉序斗了。
跑出去一趟,回来连自己的居所都没了,他还把她朋友都赶了走,她就算留在向阳路这边的房子,也是属于梁嘉序的地盘。
他每一层都算得极其细致。
他算到了,她怎样都逃不开他。
也足以证明,这人真的很不是东西!
眼下她的三只猫还被他扣在了璟兰园,她不过去不行-
大概有快一个半月没来了。
璟兰园所有布局陈设,还是老样子,那种熟悉的压迫感萦绕在心头。
客厅内,男人闲散地坐在沙发上。
他就坐在那儿,屹然不动,像座让人无法跨越的大山,气质是冰冷的,半点人情味都没。
此时他腿上正睡着一只猫咪。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指,正慢条斯理地抚摸猫的脑袋。
孟尘萦还记得,她的那只猫在见到梁嘉序的第一眼时,分明是极其恐惧的。
这个男人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才短短一天不到,就让当时那么惧怕他的猫,也能驯服如此乖顺。
听到脚步声,梁嘉序不疾不徐道:“回来啦?”
孟尘萦站在玄关那,有点局促。
他眼皮轻抬,慢悠悠扫了眼:“还不过来?”
孟尘萦深吸一口气,换好拖鞋,小步小步,缓缓挪到他跟前。
他主动朝她伸手,腿上的那只猫蹭地一下起来,很快挪开位置,“坐在哪儿,你应该知道。”
孟尘萦不情不愿落坐他的腿上,梁嘉序心满意足,冰冷的手指轻轻拂过她脸颊,亲昵地低声问:“刚回家一趟,有什么收获?”
孟尘萦表面乖巧,实则阴阳怪气道:“能有什么收获,家都没了。”
梁嘉序看她气懵的脸,失声笑:“我的不就是你的,随时都可以让你回去住。”
算了,孟尘萦不想再跟他谈这些。
厚颜无耻!
狂妄混蛋!
她不开心地摆了摆腿,小声嘟囔,“我饿了。”
梁嘉序把她打横抱起去餐桌,“就等你回来,饭菜都热好了。”
桌上几乎摆满了孟尘萦爱吃的食物。
他知道她喜欢吃海鲜,喜欢吃酸甜口的排骨。
就连她母亲都不知道她爱吃什么,她跟梁嘉序才相处了几个月,他都摸清了。
见孟尘萦沉默,梁嘉序剥好虾放到她干净的碟子上,侧眸看她:“不喜欢吃么?”
孟尘萦摇头,“喜欢。”
她只是忽然间没了什么胃口。
食物送进嘴里,也味同嚼蜡。
吃完饭,又喝了一点果汁,孟尘萦的肚子被撑得很满,她拉开座椅起身,说:“我去看看我的猫。”
梁嘉序捉住她腕子,“有专门的人照料。”
孟尘萦脚步后退,“可我想看看,大半天没见,我想它们了。”
梁嘉序黑眸一沉,站起来把她抱到沙发那落坐。
孟尘萦看到有两只猫在偌大的沙发底下乱窜,她闹着要下来,他用力箍住她的腰,恶狠狠道:“再敢挣扎试试?”
声线低沉阴森。
四目相对,她险些要被他眼里的那团黑搅碎,顿时吓得也不敢动弹。
“真乖。”梁嘉序很满意她的反应,双手捧她的脸吻了下来。
这次的吻不像从前每一次那样的汹涌,反而格外的温柔缓慢。
孟尘萦起先有点不适应,等缓过来后,睁开眼看他。
他眼睛是闭上的,吻她时,神情很虔诚。
有那么一瞬间。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被他当做至宝一般爱护。
可是转念又想,怎么会呢?
他要是真的把她当至宝,怎么会把她欺负到这个境地。
梁嘉序一点点吞下她的呼吸,勾着她的舌尖,含糊不清问:“那四十二天,你有想过我么?”
孟尘萦呼吸微喘,怔怔地看他。
他眸色一凝,发了狠劲咬她:“回答我的问题。”
她舌头有点疼,含泪轻声说:“有,有的。”
她想到他,都是噩梦的那种想。
在梦里她都害怕他会找过来,把她的新生活剿灭,将新的希望摧毁。
梁嘉序勾起笑意,松开她的唇。
极其黏糊地把她抱在腿上坐着,两颊相贴,搂着她的腰,轻微摇晃:“想我了就好。”
无论那种想,是哪种。
只要想了他就行。
孟尘萦抽噎了声,捂住红肿的唇,在心里暗暗骂他,梁嘉序忽然碰了下她耳垂,“多久没戴了?耳洞会不会都闭上了?”
孟尘萦说不知道。
梁嘉序给她找了对新耳钻过来,冰凉的耳钉戳中她的耳洞,还没完全塞进去,她疼得打了个激灵,泪挂在眼尾,“好疼。”
他皱着眉,“有点儿堵上了。”
她耳洞是新穿的,本就没有完全长好,而她又有四十多天没有戴过耳钉,导致似乎要闭上了。
耳洞即将封闭,再强行穿过去真的会很疼。
孟尘萦抱着他手臂,小声恳求:“能不能别穿过去啊,太疼了。”
梁嘉序吻着她脸颊安抚,“别怕,一下就过去了。”
他眼眸一垂,那根针也猛地插过去。
孟尘萦疼得飙泪,紧紧抓住他臂膀,梁嘉序面不改色道:“疼就打我,别忍。”
孟尘萦的另一只耳朵也被他捉住,消毒后,又拿耳钉强行穿过去。
这一下是真的疼到她叫出了声,没忍住,用力打了梁嘉序一下。
“疼死了,梁嘉序,你这个混蛋!”
她泪水洒出来,把心里的委屈几乎都发泄在他身上,不断捶打他胸口:“你这个大混蛋,变态,总是欺负我,你会遭报应的,我讨厌你!”
梁嘉序没反抗,任由她胡乱发泄。
见她手都打肿了,他才一把捉住,冷声道:“耳洞不疼了,不怕手疼?”
她手是真的疼了,可这会也实在气得不行,缩在他怀里,还在默默流泪。
她怎么就这么容易被他找到了呢?
她分明都要开始新的生活的。
怎么就这么容易被找到了。
好像那四十二天,就是一场梦似的。
“怎么还在哭,这么多眼泪?”
孟尘萦抽泣着,肩膀轻颤:“你管我,我疼啊,疼还不准我哭,你怎么这么坏。”
梁嘉序笑着刮下她眼尾的泪珠:“没不准你哭,我喜欢你哭。”
孟尘萦一下愣住,抬起湿润的睫毛看他。
他恶劣地俯下脸庞,声音低沉:“我喜欢你身上所有的水。”
他薄唇印在她眼尾,含住她温热的泪珠,“这儿。”
她浑身发颤,身子都被他吻软了。
他熟稔地用挺拔的鼻梁别开她松散的衣领,一路往下,轻易的,温柔的,不带任何犹豫的含住微颤的朵儿:“这儿。”
他低声笑笑,“虽然没有。”
孟尘萦的脸瞬间通红,“你别……”
她按住他的头,不准他再乱含了。
他眼里的浓雾在翻涌,衔住又轻轻咬了一口:“现在有了。”
虽然是他的津液。
孟尘萦发软地闭上眼,浑身肌肤染了粉。
如同上好的胭脂色。
她实在受不住了,紧紧箍住他脖颈,声音都在抖:“你怎么这样啊……”
她刚还哭着痛骂他,他怎么还有心思这样。
梁嘉序把她身子往下一压,冷峻的面容染了层粘稠的湿气:“圆圆的,硬硬的,又软软的。”
孟尘萦尖叫着捂住耳朵,“你别说了!”
他故意的,诚心欺负她!知道她听不得这些,就故意说出来!
梁嘉序扣住她手腕,声音像饮了烈酒似的醇:“知道为什么是硬硬的么?”
孟尘萦不想回答,闭上眼装听不见。
他一错不错,扫视她染了樱花粉的脸颊:“因为你想要我了。”
“才不是!”
孟尘萦气急反驳,“你吸成那样,那是正常的现象!”
话音才落,她听到梁嘉序低沉的笑声,又没脸见人,把脸埋进他怀里,气愤地咬了他脖子一口。
室内响起猫儿的叫声,她头也不想抬起来。
梁嘉序这个混蛋!
第34章 第 34 章 呼吸
都要沾满我的味道……
没两天, 舒锦正式出院了,孟尘萦特地跟她确定了时间要亲自去接她出院。
舒锦那边的意思是她可以自己出院,就不劳烦她跑一趟了, 她不愿意,好说歹说才说服舒锦等她。
早上十点,孟尘萦抵达医院的住院部。
即将进入电梯时, 意外碰见了张胜宇,张胜宇问她是不是也来送舒锦出院。
她笑着点头, 两人一起进入电梯,孟尘萦主动问起舒锦之前的伤势。
她回来后虽然舒锦的伤已经好到差不多了, 但她还是不清楚当时她究竟伤到了什么地步。
张胜宇望着电梯间的显示屏跳动的数字, 回忆道:“是挺严重的,舒锦不让我跟你说, 但我寻思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了。”
“那晚我找到舒锦时,她已经昏迷不醒了, 浑身大大小小的伤口, 大多都是石子滚落砸伤的, 还有树枝刮伤,我当时真的吓一跳, 以为她要断气了。”
张胜宇摇头一笑, “还好舒锦命大, 她是从车上跳出来的,没有跟着车子一起坠下去。”
孟尘萦垂首,语气低沉说:“都怪我不好。”
张胜宇开朗地安慰她,“这哪里能怪你,都怪梁巷明才对,我特地打听过了, 那个狗东西伤得比舒锦重多了,不过也算幸运捡回来了一条狗命,目前他好像养好伤都能下地了,真是可惜。”
张胜宇自顾自说,见电梯内格外的沉默,才反应过来看到孟尘萦沮丧的脸色。
顿时,他也有点后悔自己不该说这种话。
这时,电梯抵达楼层。
两人走出来。
张胜宇想起什么,拉孟尘萦去角落谈话,“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孟尘萦道:“你尽管说。”
张胜宇:“我过两天要去外地出差一阵时日,我担心我不在身边,舒锦会被梁巷明蓄意报复,你能帮我多照顾点儿她吗?”
孟尘萦郑重点头,“你放心吧,舒锦的事就是我的事。”
这件事说定,两人一起前往舒锦的病房。
张胜宇正要开门之际,忽然听到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他皱了皱眉,见状,孟尘萦也竖着耳朵偷听。
她在里面听到了梁巷明的声音。
两人脸色大变,猛地推开房门。
梁巷明把躺在病床上的舒锦提了起来,虎口掐着她纤细脖颈,咬牙切齿道:“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等你出了这医院,你认为梁嘉序还会护着你?”
“他这阵子派人看着你,不过就是看在孟尘萦的面儿上,你等着,等你出院后,老子让你好看。”
“梁嘉序的人我是不敢动啊,但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就算是谭延晋的女人又怎样,你觉得我会怕他?”
舒锦脸色涨得紫红,哑着声骂道:“梁老头,你放开老娘!”
舒锦又戳中他年龄这个雷点,梁巷明怒气涌上心头,气得想要动手时被张胜宇用力推开。
梁巷明踉跄几步,还没彻底养好的身子体力不支,狼狈地倒在墙壁上。
他奋力爬起来,怒声嘶吼:“谁敢碰老子!”
张胜宇挡在病床前,冷声道:“你再敢动舒锦试试!”
梁巷明整理好衣服,一脸不屑看他:“你又是什么东西?”
他额角青筋狂跳,气得正要提起张胜宇殴打。
孟尘萦连忙站到张胜宇身旁,质问梁巷明:“你想干什么?你要是敢伤人,信不信我报警?”
“报警?”梁巷明摸了摸唇角,视线将孟尘萦上下打量,讽刺道:“小孟啊,你这话可又让三叔想起我们的初次见面了,那时候你放跑了舒锦,三叔找你算账,你是不是也打算报警?”
“你报啊。”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狂妄道:“你尽管报警,让警察把我抓走,我要是被带走了,老子不会让舒锦好过,你以为梁嘉序会为了一个对他无关紧要的外人,对付我这个亲叔叔?”
孟尘萦问他:“你觉得他不会为了舒锦对付你,那我呢?”
舒锦诧异地看她一眼。
孟尘萦相貌生得稚嫩,身上有股清冷到柔和的气质,可当有人剥开这层柔弱,又能准确无误地看到她骨子里的倔强。
身形纤弱的女孩儿,却有勇气对抗比她强大到许多倍的人。
她从来没变过。
梁巷明如同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得胸腔发颤:“小孟啊,你该不会真以为你在梁嘉序的心里有多么重要吧?梁嘉序他再无法无天,再目中无人,他也要喊我一声三叔,我怎么说也是他的长辈,是他爸爸的亲弟弟!他不过就是为了你口头恐吓我几句,小丫头还当真了?”
他啧啧摇头,一脸可怜道:“现在的小女孩啊,还真是好骗。”
孟尘萦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从口袋掏出手机,拨打了梁嘉序的电话,声音很轻:“那好,我们试试看,输的人会是谁。”
梁巷明冷嗤一声,并不打算跟她周旋,转身要走。
孟尘萦上前几步,强行拉住他。
舒锦和张胜宇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等想要阻拦时,已经看到孟尘萦把梁巷明用力拽到地上,她跟着一同倒下,自己挣着眼扯开了衣领,哭着说:“你敢碰我试试,梁嘉序不会放过你的!”
“梁巷明,你不要碰我!”
她用力咬着唇,挤出让人听着就心疼的哭腔。
舒锦很快明白她的目的,心里一惊。
见梁巷明真的被孟尘萦惹怒到想要动手打人,她疯狂推了一把张胜宇,“你快去阻止!”
梁巷明提起孟尘萦的衣领,手背的青筋气到爆出来:“小东西,你想死是吗?老子成全你!”
他一拳头挥下来。
孟尘萦眼睫轻颤,慌张下闭眼躲开,耳朵那却还是被他的拳头碰了一下。
那晚梁嘉序亲手给她戴的耳钻,霎时间,从耳垂脱落,滚至床底。
舒锦惊声尖叫——
不多时,张胜宇和梁巷明扭打成一团,有护士听到动静赶来劝架。
场面一时间极其混乱。
孟尘萦爬起来退了几步,靠在墙壁边,身体发着抖,泪水漫出眼眶。
约莫十几分钟后,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
所有医护被赶了出去。
梁嘉序浑身笼罩寒气,进入病房第一眼便落在蹲在墙角哭泣的孟尘萦身上。
她衣领凌乱敞开,脸颊侧边有被重拳砸落的痕迹。
一瞬间,他眼底的戾气爆了出来,视线扫向梁巷明。
梁巷明爬起身,正想要跟梁嘉序解释清楚,只见下一秒,梁嘉序粗.硬的拳头用力朝他的脸砸来。
他的拳头又大又硬,砸下来的动作又快又狠,梁巷明还没站稳,一个不妨直接撞倒了一张桌子,狼狈倒地。
还没等梁巷明爬起来,脑袋迎面又吃下一拳,砸地他脑子嗡嗡响,他愤怒嘶吼:“阿序,你看清楚!我是你三叔啊!”
梁嘉序用力掐梁巷明的脖颈,浑身的阴冷与平时全然不同,此时此刻的他仿佛被浓稠的煞气吞噬,漆黑的眸泛着血色。
梁巷明惊恐到眼球几乎爆出。
那一刻,他在他侄子的眼里看到了杀意。
“你……”-
暗黑色的车子在马路中平稳行驶,梁嘉序半边身子隐匿在暗中,神色不明。
孟尘萦全程呼吸都不敢加重,脸色是苍白的,额间鬓发湿润凌乱。
她眼角余光悄悄看了眼身旁的男人。
梁嘉序侧脸轮廓凌厉冰冷,手上的拳头,还留有血迹。
是梁巷明的血。
孟尘萦呼吸轻缓,主动开口:“阿序……”
梁嘉序冷眸微抬,她心一惊,还没继续说下去,他便直接把她掐腰提起来放在腿上,她吓了一跳,连忙搂住他脖颈。
紧接着,他用冰凉的指腹轻轻抚摸她侧脸火辣辣的那一块,“疼么?”
孟尘萦愣了须臾,摇头说:“还好。”
梁巷明不敢真的伤她,而且她当时避开了,他的拳头也只是擦过她的脸颊。
她想拿帕子给他擦干净手里的血,正在口袋里摸索,忽然感觉梁嘉序的下巴垫在她肩膀上,气息沉沉黏在上她的肌肤。
“梁嘉序……”
他的脸埋在她颈窝处,她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但抱这么紧,她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心跳得很快,很快。
是从没感受过的快。
她唇角紧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紧紧这样抱着相拥,他什么话也没说,大概几分钟后才把她松开,又把她仔仔细细都检查了番,叮嘱道:“回去就老老实实上药。”
她乖巧点头。
即将抵达璟兰园时,梁嘉序接了一通电话,孟尘萦看到备注是他父亲,连忙移开眼神。
他按了接听,车内安静,她能清晰听到电话那头,梁承年冷厉的声线。
这跟那天她去梁家,见到的温文儒雅的梁承年完全不同。
显然动怒了。
电话挂断后,梁嘉序面不改色,仿佛刚才在电话里被父亲劈头盖脸骂了一顿的人不是他。
“一会把你送回去,我要去一趟医院。”
车子正好抵达璟兰园,孟尘萦问他:“是梁叔叔生气了吗?”
也是,梁嘉序即使再无法无天,但把自己亲生叔叔打到浑身是血,到被救护车拖走的程度,他父亲怎么可能不生气。
梁嘉序没答,把她抱回了家里,找了个佣人过来吩咐请家庭医生给孟尘萦做检查,他便自己拿车钥匙出了门。
晚上孟尘萦洗过澡,下楼抱着猫猫坐在沙发上,心里有点不安。
她是想帮舒锦。
依照梁巷明的性子,她担心等舒锦出院了,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当时梁巷明那样挑衅,她除了利用梁嘉序的身份来教训梁巷明,别无他法。
只是她真的没想到,梁嘉序会那么生气……
直接把梁巷明打到浑身是血,昏迷住院的程度。
这件事比她想象中闹得还要大。
把自己亲叔叔打成这样,也不知道梁承年会怎么惩罚梁嘉序。
她该怎么办呢-
医院住院部安静的楼道尽头,斯文儒雅的中年男人面色冰冷,沉声道:“梁嘉序!那是你亲叔叔,你怎么下得了手?你是真的想杀了他吗?”
梁嘉序单手插兜,淡声道:“我不介意动那个手。”
梁承年眼皮一跳:“你疯了!你不是那种没有理智的人,告诉爸爸,是为什么?”
梁嘉序没回答这个问题,只问道:“三叔怎样了。”
梁承年沉沉吐出一口气,眉宇凝结忧愁:“伤得很重,之前车祸身体本来就没养好,这下大概要住很久的院。”
梁嘉序:“哦。”
梁承年皱眉,“你就一声哦?”
梁嘉序嗤笑:“那我说一句,真是可惜,没把他打死?”
梁承年脸色一黑,声线严厉:“你!你真是要把我气住院才满意对不对?”
梁嘉序混不吝地笑,哄道:“爸,您身子骨健壮着呢,再说三叔受伤你能有什么气的?您不是一直很烦他吗?”
“又不是同一个妈生的,哪来的兄弟情。”
“这也不是你把自己亲叔叔打到医院的理由,等你三叔醒来跟老爷子告你一状,看你怎么办。”
“老爷子在国外养身体呢,远水救不了近火。”
瞧梁嘉序这幅全然不在意的样子,梁承年就气不打一处来,儒雅的眉紧紧拧着,吩咐道:“等你三叔醒来,亲自来跟他道歉。”
梁嘉序笑意渐淡,凉薄地吐出两个字:“休想。”
“他想碰我女人,我没弄死他,他应该给我磕头感谢。”
梁承年微笑问:“果然又是为了小孟?”
梁嘉序没理,心烦得很,直接走了。
梁承年的声音还追在他身后:“阿序,你要真喜欢那姑娘,就自己想办法彻底弄到手让她再也离不开你,别又给人跑了,爸爸可是要笑话死你。”
梁嘉序没什么情绪地掀掀眸。
跑?
他纵然再给她机会,她也跑不了-
孟尘萦趴在沙发上睡着了,等再睁眼醒来,已经是在梁嘉序的怀里。
她瞌睡一下散去,连忙问:“怎样,叔叔是不是惩罚你了?”
梁嘉序似笑非笑看她:“担心我了?”
孟尘萦点头。
她第一次毫不犹豫的表露出对他的担忧,梁嘉序都猝不及防她的坦率,神色微怔,随后缓慢扯了一抹笑:“三叔没多大事儿,我爸不至于为一个关系不好的弟弟而惩罚自己儿子。”
他语气里如以往的猖狂,让孟尘萦有点意外。
她以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即使梁承年再宠这个儿子也会动怒惩罚,没想到他还是这样轻飘飘的态度。
看来果然没人能管得了梁嘉序。
梁嘉序捧着她脸检查伤口,“上过药了?”
孟尘萦点头,“嗯,医生说没什么大事。”
她还准备说什么,右边的耳垂就被梁嘉序轻轻捏住,耳垂那本就有点红肿,他捏了下,给她疼得泪汪汪。
“你干嘛啊……”
梁嘉序脸色一沉,“耳钻呢?”
“啊?”孟尘萦懵了,伸手去摸,发现空无一物。
意识到弄丢了什么,她小脸瞬间惨白,喃喃道:“好像掉了……”
那是梁嘉序送给她的,极其贵重的耳钻,可是她也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见她那么害怕,梁嘉序淡声道:“算了,掉了就掉了,改明儿我再另外送你一副。”
孟尘萦舔了舔唇,问他:“那颗耳钻很贵重么?”
他随口说:“还行,不算很贵重。”
就在她松了一口气时,他又补了句:“也就只能买一套房而已。”
孟尘萦瞳仁睁大。
他口中的不贵重,好像跟她想的不一样。
不行,她一定要把那颗耳钻找到,不然总感觉欠了梁嘉序许多。
“想什么呢?”梁嘉序又抬起她下颌仔仔细细检查她的脸,蹙眉问:“还疼?”
孟尘萦推开他手,摇头,“不疼,一点小伤而已。”
梁嘉序盯着她忽然笑。
孟尘萦腰往后一退,害怕道:“干……干嘛啊。”
梁嘉序直接翻身将她按在沙发上,盯着她眼里闪烁的光芒,“真想干你。”
孟尘萦瞪圆了眼,“梁嘉序!”
他低声笑笑,“这么怕啊?我也没那么吓人吧?”
他捉住她手腕强行往自己衣服里钻,“让你摸摸找点感觉,或许要不了多久你就想睡我了。”
孟尘萦脸一红,努力把自己手腕抽开,但还是于事无补,手心底下是他紧实的腹肌线条,她烫手似的蜷缩起手指。
男人挺拔的腰身往她身上压,挡住天花板的光晕,他眉眼那抹风流多情,如同沁了春水似的惹人眼。
“我才不要!”
孟尘萦红着脸说:“你别这样了行么?”
“别怎样?让你摸一下,又没让你夺走我的贞操,至于么?”
他鼻腔哼出笑,恶劣又狠戾道:“你今儿不把我摸爽了,晚上别想从我身上下来。”
孟尘萦脸被他呼吸染烫,手同样也烫得要命,跟他商量道:“那我摸了,你就会放过我么?”
梁嘉序:“当然。”
好在不算很过分的要求,孟尘萦松了一口气,也没再挣扎,试着把手在他腰腹间放平,细嫩的指腹轻轻戳了下,犹豫着,尝试往上爬。
直到指腹摸到凸起,意识到什么,脸上的红弥漫到脖子那。
梁嘉序眉眼衔着意气风发,笑得满足,又不满足:“就这儿?没吃饭啊?”
孟尘萦眼睫一颤,小声嘀咕:“难道你想我捶你么?”
梁嘉序嗤笑:“就你那手劲。”
被瞧不起了。
孟尘萦有点生气,顾不上羞耻,用力掐了一把他的腰。
这是实实在在,直接掐他的肉,没有隔着衣物。
梁嘉序眉梢微动,呼吸低沉,笑意如同在浓烈的酒水里荡漾。
“孟尘萦,再掐下去,我直接在这办了你信不信?”
孟尘萦惊地眼睛睁大,“你刚说摸了就放过我的。”
“我想反悔,成不?”
他眼神的暗色快要将她吞得一干二净,暧昧的视线在空中碰撞,孟尘萦手指蜷缩,用力按住他紧实的腰,“不成……”
她垂着眸,避开他目光。
“我还没准备好,梁嘉序,我们还不能睡。”
梁嘉序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撑在她身侧,将她压在身下,低沉的气音萦绕在她耳畔:“不能睡,分开四十二天,得让我都补回来才行。”
孟尘萦问:“补什么?”
他用吻给了她回答。
他湿滑的舌细致地勾缠她,一点点吮.吸,含咬,将她呼吸吞尽,几乎想把她的命也夺走。
在她要喘不过气时,他又很心善地暂时放过了她,没一会,又给她上了他梁嘉序只对她上过的刑罚。
她又要快被他吻死了。
在孟尘萦被吻得神色迷离,思绪混沌间,隐约听到他说:“呼吸都要沾满我的味道,好么?”
第35章 第 35 章 水被他吞咽。
舒锦出院后就回了自己的公寓, 孟尘萦隔日便去看她,因张胜宇出差了,她也担心舒锦这边会出什么意外, 见她整个人容光焕发,也打心底为她开心。
中午两人在阳台晒太阳聊天,舒锦悠闲地伸了个懒腰, 迎面吸收阳光,长叹一口气:“好久没出来转转了, 这段时间躺床上给我躺得骨头酥了都。”
她余光瞥见孟尘萦一脸呆滞的模样,忍俊不禁道:“怎么啦, 你没吃饭啊, 瞧着没什么精神。”
孟尘萦摇头,“不是, 我在想你接下来该怎么办。”
梁巷明虽然又进医院了,但估计要不了多久也要出院的, 也绝对会再来找舒锦的麻烦。
她也不能每一次都用同个办法赶走梁巷明, 她更不能让舒锦每日在她眼皮子底下。
她那天愤怒之下, 根本没考虑后果,只想暂时把梁巷明赶走, 没顾及舒锦的今后。
她隐约间好像给舒锦惹麻烦了。
她很担心舒锦。
舒锦挖了一口草莓蛋糕送入嘴里, 眯着眼, 不以为意道:“你别想七想八了。”
她敲了下孟尘萦的脑壳,“你这小脑袋装得下那么多忧心事么?成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我?”孟尘萦一脸懵态:“我还不是那样。”
舒锦挑眉问:“怎样,这次被抓回来后,梁先生没有每天派人监视你?”
孟尘萦说没有, “我出门的时候只有司机送我出行,监视倒没有。”
“梁先生这么放心啊?到底是放心你不会跑了,还是觉得你就算再跑,他也找得到?”
这个答案,显而易见。
因为孟尘萦一路上都在牵挂舒锦的事,导致回到璟兰园后,连梁嘉序什么时候回来了都没察觉。
她坐在沙发上发呆,这时一只小橘猫跳上了沙发,把小脑袋垫着她腰间,喵喵叫。
孟尘萦心一软,在屉子里拿了根猫条喂它。
见猫咪吃得很开心,她不由感叹一句:“还是做小猫猫好,没什么烦恼,吃了睡睡了吃。”
她又小声嘀咕,“不对,也不完全好,流浪猫就很可怜。”
“这么清楚,你做过流浪猫?”
一道声音幽幽从她身后响起,孟尘萦捏着猫条的手一抖,回头就见梁嘉序闲庭信步走来。
孟尘萦有点郁闷:“没啊,我是人好嘛。”
梁嘉序坐下,伸手将她搂入怀里。
她没有挣扎这个拥抱,很乖巧喂猫,语气轻轻说:“这三只猫之前就是流浪猫,后来我看它们可怜,饿一顿饱一顿的,我就给收养了。”
这是孟尘萦第一次主动跟他提起抚养猫咪的原因。
梁嘉序问她:“今天发生了什么,让你有这种多愁善感的想法?”
猫咪吃饱就窝在两人身边躺着,另一只猫咪也凑了过来。
气氛很温馨,孟尘萦也不知不觉,认真看向身旁的男人。
或许,她可以试着向他求助。
孟尘萦主动揪着梁嘉序的衣摆,仰着脸看他:“阿序,你能不能帮我啊……”
她少有这样的主动。
梁嘉序面色不改:“什么事?”
她舔了舔唇瓣,说:“我担心你三叔出院后会报复舒锦,他那人太狠毒了,还蛮不讲理的,舒锦一个女孩子一定会被他欺负,你能不能帮一下舒锦啊?”
梁嘉序又问:“想我怎么帮她?”
孟尘萦眼里燃起希望,“你能给舒锦安排去一个新地方生活,不让别人打扰到她吗?她不想留在京市了,然后你能不能要梁巷明不要再欺负她了啊。”
梁嘉序背脊往后一靠。
右手手臂抬起。
他一句话没说,但孟尘萦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她无比乖顺,主动窝到他怀里,还很黏人地搂住他窄腰,将脸颊贴在他胸膛前。
“阿序……”
她手指扣着他衬衣的纽扣,“行不行啊?”
她没有刻意撒娇,但那把柔软的嗓音这样拖着音调,实实在在达到比刻意伪装出来的撒娇更好的效果。
梁嘉序黑眸睨她:“行啊。”
孟尘萦顿时喜笑颜开。
他唇角微勾:“这都是小问题,你要实在担心我三叔,我会跟他说一声让他别欺负舒小姐。”
“舒小姐想离开京市,我也可以给她安排。”
她没想到梁嘉序会答应的这么容易。
孟尘萦还没来得及庆贺,又见梁嘉序骨节暧昧地刮她脸颊,“我什么都依你了,你呢。”
孟尘萦后背一紧:“我什么……”
他轻笑,“孟尘萦,求人帮忙半点诚心都没有?女孩也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到底谁欺负谁了……
孟尘萦实在佩服他的厚颜无耻,每次几句话说的她好像是什么大坏蛋一样。
她缩了缩手指,小声说:“我很听话,还不够么?”
梁嘉序没应,情绪平淡。
她想他大概是没满意,又补了句:“你什么都有,我也没你有钱,没你有势,你想要我什么回报?”
“只要你说。”
梁嘉序眼皮半垂,很好心地说:“只要你答应我,留在我身边不走就够了。”
孟尘萦没应。
他黑眸盯着她小脸,又问:“行么?”
孟尘萦踌躇不决:“我……”
她没想好怎么回答他的要求,又见梁嘉序眼里淡淡的笑意逐渐冷却。
担心他再不管舒锦的事了,便匆忙点头,“嗯……我不走。”
–
梁嘉序的行动力很快,答应帮舒锦解决问题,便在一天之内就全部安排好了。
至于梁巷明那边是怎么解决的,孟尘萦也不大清楚,但事情交给他,她还是很放心。
舒锦离开京市那天,孟尘萦特地去给她送机。
舒锦身穿深棕色的风衣,衬得她身形更加纤细修长,望着面前稚嫩的女孩,她勾起艳红的唇瓣,笑容潇洒:“咱俩还真是身高都一样啊,你的衣服我也能穿。”
孟尘萦浅笑:“可能上辈子我们是姐妹。”
舒锦嗬笑一声:“这辈子不能做姐妹?还非得上辈子啊?我大你几岁吧,不能是你姐姐?”
孟尘萦神色微怔。
她忽然想起了蓝芷。
自从母亲再婚生下蓝芷后,她在家里的身份就格外尴尬,即使蓝健平总说要她把那当自己家,她也心里清楚,那不是她亲生爸爸。
因为蓝芷年纪小她好几岁,她也总是习惯什么都让着蓝芷,家里有什么好东西,她妈妈也总是会让蓝芷先选,她只能得到蓝芷不要的,蓝芷挑剩下的。
后来她为了融入这个家,也尝试去做为蓝芷奉献的好姐姐,到后来,已经习惯性是姐姐了。
她从没想到自己也会成为别人的妹妹,被姐姐保护。
舒锦的一句话,轻易就戳中了孟尘萦的泪腺开关。
她鼻尖发酸,强忍泪意说:“舒锦,真的很高兴认识你,如果有机会的话,希望我们还能见面。”
舒锦主动拥抱她,下巴轻柔地垫她肩膀上,声音温柔:“孟尘萦,你是个很好很勇敢的女孩,一定会拥有幸福的。”
孟尘萦回抱她,“舒锦,你也会找到自己的自由。”
后来,她看着飞机起飞,才上车离开了机场。
梁嘉序打来电话,听出她声音不对劲,皱眉问:“哭了?”
孟尘萦没回话,只闷闷地哼出腔调。
他温声安抚:“这么舍不得她?又不是再也不见面了,以后你想她了,我陪你一起去找她玩,行么?”
孟尘萦说:“嗯,行。”
虽然,她只想自己去-
孟尘萦从机场返回璟兰园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这个点梁嘉序还没回来,她便自己无聊地喂喂猫,等他回家。
约莫七点半左右,才听到点动静。
梁嘉序平时挺忙碌的,她也不知道他具体做什么工作,只知道时不时会接到工作电话,很多方案项目都需要经过他的同意才能进行。
他工作的样子,她见得也不多。
今天也是难得见到他系了领带,一丝不苟的正经形象。
孟尘萦怔了几秒,蓦然对上他眸里的暧昧,不自在挪开视线。
有佣人上了饭菜。
两人坐在饭桌前,梁嘉序主动问起她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喂猫,吃饭,然后去舒锦家,再送舒锦去机场。”
他给她切好了牛排,“想开店么?”
孟尘萦摇头:“京市的地段,那些店面我租不起。”
梁嘉序笑了笑:“有男朋友在,你还打算自己出钱?”
孟尘萦咽下一口肉,抬眸看他:“我觉得,还是不麻烦你破费了。”
梁嘉序神色骤冷,“在仙河镇你怎么不担心那个姓祝的破费?”
蓦然提起祝屿森,孟尘萦蹙了蹙眉,有点不开心:“关他什么事,而且他是借我的。”
梁嘉序手握刀叉,骨节分明的手缓慢着切牛排:“提起别的男人,你反应倒是很快,孟尘萦,跟我计算的这么清楚,是不是等着哪天跑路方便?”
“……没。”她瞥见他长指握着刀叉的画面,莫名觉得惊悚。
吓得连吃饭的速度都慢了。
就这时,梁嘉序的电话响了。
她扫了眼屏幕,看到是谭延晋来电。
她担心是有关舒锦的事,就格外关注。
梁嘉序按了接听,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情绪淡淡,说三十分钟后老地方见。
电话挂断,他优雅地擦拭了唇角,俯身吻她额头:“我出去有点事儿,你乖乖吃完饭,时间要是不早了就早点儿休息。”
孟尘萦拉住他手腕,“你要出去很久么?”
他一笑:“担心我啊?”
孟尘萦其实是在担心舒锦,撒谎点头:“嗯。”
他轻轻拍她脸颊,“知道你不是担心我。”
她垂下眼睫,他没所谓地笑一笑:“没什么事,跟兄弟出去喝一杯,回来大抵很晚了,你自己早点休息。”
梁嘉序一走,屋内也变得很安静,偌大的别墅像皇宫似的。
孟尘萦慢吞吞吃着晚饭,刀叉碰撞碟子的清脆声响,听着有点像午夜间诡异的音符。
而她就像是被困在宫殿,无法逃生的木偶-
酒吧过道闪耀着霓虹灯光,半明半昧地落在梁嘉序冷峻的侧脸上,多名穿着性感的女郎正在舞池中央扭摆腰肢。
越过人最多的舞池,梁嘉序推开几个喝醉到走路摇晃的人,径直走向最中间的VIP卡座。
谭延晋正弯腰在开酒瓶,听到沉稳的脚步声,抬头仰脸一笑:“来了?快坐。”
他皱眉赶身旁那群人,“都边儿凉快去,没看见来贵客了?”
梁嘉序手指搭在领口,随手扯开,露出冷白的锁骨线条:“怎么忽然改地儿了,不是四合院见?”
“喊你出来喝酒呢,就两个人多没意思?”谭延晋给梁嘉序倒了杯酒,笑道:“喝几杯,咱兄弟都好久没在酒吧聚了。”
梁嘉序闲散地往后一靠,颀长的身形拉出晦暗的阴影,“找我问舒锦的去处?”
谭延晋把酒杯放下,啧啧一声:“你果然还是这么直接,都不给我绕个弯的时间。阿序,你说你,找你自己的女人,没事把舒锦带走做什么?好吧,人也都让你带走了,怎么还给弄没了呢?”
梁嘉序眉眼轻抬:“谁说没了,人我给安排了个好去处,你安心,好着呢。”
谭延晋饮了一口酒,笑骂道:“怎么着,站舒锦那边?你知道可是她主动勾搭上我的么?我这还没玩腻,她倒是撂摊子跑了。”
梁嘉序宽肩微抬,混不吝道:“人我都不认识,别提什么站哪儿边,家里那位哭得不行,求我给她姐妹一个好去处,我能怎么办?”
舞池那的音乐声劲爆刺耳,有人闹得愈发过,欢呼声几乎掀翻屋顶。
谭延晋脸上的笑渐渐消去,“还是不是兄弟了?”
一名美艳女郎正举酒过来,妖娆地扭着腰肢往谭延晋怀里钻,“谭少,陪我喝一杯吧。”
谭延晋正心烦着,一把推开她,“去,去哄好梁公子,什么都好说。”
那女郎盯上梁嘉序许久,奈何男人气场过于强势冷漠,她也不敢轻易靠近,如今得了谭延晋的准头,自然不再客气。
她扭着细腰跨上前,及臀的短裙勾勒出她妖精似的美艳身材,正要坐在梁嘉序大腿上时——
梁嘉序半掀眼皮,凉薄的视线只轻飘飘扫她一眼,女郎便觉得像迎面接了一刀。
似乎被隐形的刀片用力刮了一下她的脸。
这种让人恐惧的气场,极快消灭她的小心思。
顾不得形象,她崴着高跟鞋,大步溜了。
谭延晋点了支烟,侧眸瞥向身侧男人:“阿序,我怎么就这么看不惯你这幅掌控全局无法无天的样子呢?”
梁嘉序嗤笑:“看不惯也这么多年了。”
谭延晋吐出一圈烟雾,“抽一支?”
他给梁嘉序也点了支烟。
梁嘉序将烟咬嘴里,说话时烟雾后那张朦胧的脸神秘又俊美:“人是不能告诉你在哪儿,你要真想找,凭自己本事。”
谭延晋痞里痞气地道:“有什么好找的,浪费时间和精力,漂亮女人多得是,我才不像你,为了个小女孩四十几天把自己弄得不人不鬼。”
梁嘉序半睁狭长的眸,眼底幽深阴冷:“我抓回自己的东西,应该的。”
他没说不要了,孟尘萦就没有能逃离他身边的可能。
谭延晋听懂了,笑笑,又骂他没有心-
孟尘萦吃完饭,躺在沙发上看了一部电影,又小憩了会儿,醒来时已经二十三点了。
梁嘉序还没回来。
她也懒得打电话问,便自己去房里找了套睡衣去浴室洗漱。
浴池里已经有佣人提前放好了温水。
热气升腾,如同仙境。
她褪下衣衫,手往后伸,正在解开内衣暗扣时,忽地听到卧室内传来脚步声。
孟尘萦连忙捂住胸口,竖起耳朵去听。
没一会,那动静声又没了。
就在她以为刚才是自己幻听时,浴室的门被推开。
梁嘉序懒散地倚在门边,眼皮轻抬,漆黑的瞳仁闪着细碎的光,几分迷离,似醉非醉。
这幅微醺的姿态隔着一层朦胧的雾气,颇有种野性的性感。
孟尘萦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一跳,身子一缩,松垮的胸衣肩带垂挂在臂弯,“你,你怎么进来了。”
他淡声笑:“回来洗澡,没想到你也在。”
孟尘萦看见他脚步往前一动,连忙喊停。
梁嘉序没停,反而又上前几步,声音像掺了浓烈的酒水,低醇湿缠:“怎么才洗?”
她脸微热,不自在道:“看电影睡过了……”
梁嘉序低声笑:“不是在等我?”
她没接话,想起他出去的事,“谭先生……是不是在找舒锦啊?”
“很担心她?”
她嗯了声。
她还想说,让梁嘉序别过来了,她衣服还没穿。
“……”孟尘萦正要后退时,梁嘉序长臂一伸,将她捞入怀里。
她下意识挣扎,下一秒,虚虚挂着的胸衣跟着落地,被地上的水打湿。
她弯腰去捞,慌得顾头不顾尾,反而把胸衣推远,情急下,又羞又臊捂住胸口。
梁嘉序的眼神倒是不符合他平时作风,反而很正直,他只看着她被水汽蒸红的脸,没有越界。
梁嘉序手指轻轻点她脸颊,尾音带着勾子:“孟尘萦,我为了你都能跟从小认识的兄弟闹翻了,你就没什么话想说?”
孟尘萦啊了声,抬起头看他。
他神色淡淡,眼尾衔了抹湿润的艳。
她后知后觉,喜悦道:“谭延晋不会找舒锦了?”
梁嘉序眸色骤黯,伸手扣住她后颈,往他面前送,在唇瓣要将碰上时,停下,“没什么话想对我说?”
孟尘萦眼神闪躲。
心想,他当初还不是把朋友的父亲送进监狱了吗……
只是把兄弟的女人送走而已,他又没什么损失。
“你……你先松开我,让我把衣服穿好。”她藏在乌发内的耳朵通红,双臂还挡在胸前,即使如此,沟壑仍旧醒目。
梁嘉序眸色浓黑,扣住她细腰:“你不肯说,觉得我会放过你?”
孟尘萦心里在尖叫,被他蹭了下,她下半身裙子都要垮了,眼看最后那块布料也要失守,她不得不依了他。
“谢谢你啊。”
孟尘萦半天,憋出这句话。
梁嘉序嗤笑:“没点诚意。”
她没敢接话了。
小脑袋一缩,身子往下,偏偏钻进他怀里。
细白的臂膀蹭到他衬衫的纽扣,她感觉浑身滚烫的,低头,只见眼前忽然出现一只青筋暴起的掌心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墙边按。
她后退几步。
挡在身前的束缚彻底没了。
孟尘萦耳朵有瞬间是失聪的。
随后,脑子里叮——的一响。
她赤着脚在地上乱蹬,语无伦次道:“梁嘉序,你放开我!”
男人欺身压来,脸贴在她颈窝,气息微喘,她鼻息间闻到了浓烈的酒味。
孟尘萦惊慌道:“你醉了?”
梁嘉序抬眸,微醺的眼底是明亮的,眼尾那抹红在冷白肤色对比下,更显邪气。
孟尘萦心一惊。
不,他没醉!
这就是他平时的样子!
她惊惧后反应过来要跑。
男人按住她的腰肢,将她堵在逼仄的墙角,俯脸贴过来。
靠近,往下,咬住。
孟尘萦脚趾蜷缩,浑身发麻,她僵硬着,垂眸往下看,便看到男人乌黑粗硬的头发。
她声音带着哭腔,细软又抖:“梁嘉序……”
他低低嗯了声。
她边哭,边抵住怪异的反应,呜呜咽咽道:“你松开好不好。”
“松什么?”他舌卷了一下,又吞咽。
陌生的反应,惊到她头发都要竖了起来,她没忍住,哭着尖声叫出来。
尾音都在颤抖,带着酥麻的余韵。
孟尘萦实在受不了了,两只手的手指甲,死死扣住他的肩膀,隔着衬衫像要把指甲陷进他的肉里。
她浑身麻得好像被电流淌了一遍,泪水争先恐后落下来,一边哭一边打他。
“讨厌你,讨厌你!梁嘉序,你这个……”
她哭得话都说不清楚,朵儿被他又咬又吸,真的要遭不住了。
梁嘉序打横将她抱进浴池。
他衣服没脱,黑色衬衫沾了水,便紧紧黏在肌肤上,勾勒出健硕的身形。
匀称,且完美。
水珠从下巴滴至锁骨,没进胸口,衬衫布料吸水便服帖,他身前流畅的腹肌线条若隐若现,反而比脱光还更具有诱惑力。
孟尘萦看了一眼,便瞥开视线,浓长的眼睫在轻微颤抖。
梁嘉序把她按在池边,挺括的身形圈住她,“眼泪怎么这么多?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