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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周酌远 他要多吃点,再快一点养好身体

“这家伙……”周酌礼小声嘀咕一句, 把袋子放到桌上,坐了下来。

周酌远的桌子很空,只有几本书和一些摆件, 他百无聊赖地望了一圈,觉得周酌远这人当真没什么情趣,摆件都很廉价,像是参加什么活动拿的奖品或者买东西送的。

视线落在第二层柜子边缘的一个黑色方块上时, 周酌礼发出一声困惑的“咦”,将东西拿下来。

是一个限量版游戏机,价格不贵, 就是比较难抢, 当年周酌意想要, 周酌礼找了很多人才帮他抢到。

“不要乱碰我东西。”周酌远沙哑的嗓音在背后响起。

周酌礼举着游戏机, 问他:“这是什么?”

周酌远哪里记得,他盯着这个有点丑的游戏机看半天, 面色忽然一变:“还给我!这是我的!”

周酌礼闻言随手把游戏机丢在桌上:“好了好了, 我就看看,我要这玩意儿干嘛?之前我还给小意抢了一个, 特别难抢, 你是怎么搞到的?”

周酌远强撑着坐起来冲他吼:“这是我的!我自己买的!没有偷他的东西!”

周酌礼只觉得莫名其妙:“没说你偷东西,怎么好端端的又开始发脾气?”

说过的。

周酌远攥紧拳头,呼哧呼哧牛犊子一样喘着粗气:“我不是小偷!是我自己买的!”

周酌礼真是拿犟得厉害的周酌远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没说你是小偷,不谈这个了行不行?”

周酌远瞪着眼与他对视一会儿,命令道:“你把它拿给我。”

周酌礼不明所以,却还是照做了。

下一秒,游戏机擦着他的耳边飞过去,砸在墙上摔个粉碎。

周酌礼被吓一跳, 语气中也带上几分怒意:“你又发什么疯?”

“我的东西,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他面色阴沉,一字一顿地道。

花高价收购周酌意同款的二手游戏机,以为这样就是像别人怜爱周酌意那样怜爱自己,实际上根本就不喜欢,只玩半天就彻底闲置。

这种证明他有多可笑多可怜的东西,还不如彻底毁掉。

周酌礼好半晌才发出声音:“我不过就是随便看看,都没有打开,你至于这么嫌弃?”

他显然是误会了,越说越憋屈:“当初你用我的平板那么久,我都没有说什么。”

周酌远并不在乎他怎么样理解:“滚出去。”

简直把卸磨杀驴写在脸上。

房间里的灯光是暖色调,照亮的两个人神色却一个比一个晦暗。

周酌礼开门出去,原本想拿门撒气,最后还是忍住,轻轻掩上了。

把人赶走后,周酌远捂住嘴唇,撕心裂肺地咳嗽一阵,还没等他咳完,就见周酌礼抱着小桌子又折回来。

兴许是出于愧疚,周酌礼这次没有扔下生病的周酌远,再生气也给他把小桌子和饭菜摆好:“不碰你东西了,自己能不能吃?”

周酌远没想到他还会回来,咳嗽挤出的生理性泪水沿着脸颊滚落。

周酌礼怔了怔,语气软下来:“好吧,我喂你吃……”

周酌远一把夺走碗筷,恶狠狠地瞪他:“不用!”

吃到自己喜欢的食物,周酌远这次没有再犯恶心,只是发烧时食欲不振,才吃下半碗米饭就塞不进去。

周酌礼收拾好东西,正要离开,就听见周酌远说:“我不会感谢你,我没有要你替我背锅,而且是你逼我回来。”

他看到了周酌礼脸上的巴掌印。

刀口的疤痕没有完全消失,医生一看就知道什么情况,昨天他情绪太过失控,今天一想,觉得应当不是周酌礼出卖自己,毕竟周酌礼本身也是想瞒下这件事-

大概是那顿饭有补充到体力,晚上周酌远已经精神不少,他又是第一个坐到餐桌前的。

祝婉看到他,走过来用手测试他额头的温度:“不是说我给你送去房间吃吗?中午的教训还不够?”

周酌远双手放在膝盖上,很是乖巧地让她摸:“我已经好了,明天我要去上学。”

祝婉说出来的话一点儿不像她的动作那样温柔:“不可以,你想都不要想。”

周酌远的心凉了下来,嗫嚅着道:“可是我快要期末联考……”

祝婉拉开椅子坐在他旁边:“你可以不去考。”

原来装乖巧这样的伎俩只有特定的人才可以使用,而祝婉早就识破他的真面目:“也不要想着翻窗户出去,我今天在监控里看到你在那里张望。”

总是很公正的祝婉叹了口气:“酌远,妈妈知道你不是坏孩子,你仔细想想这次你做的对吗?当初你保证能照顾好自己,才允许你住校,现在事实证明你根本没有能力做到,不是吗?”

周酌远对她温声细语的教诲没有丝毫反应,只白着一张脸看向面前的餐桌。

他要多吃点,再快一点养好身体。

第32章 周酌远 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好?

菜上齐以后, 周酌远忍不住抬起来眼皮看向周酌礼——桌上有两道菜包含在他报给周酌礼的那些菜名中。

周酌礼察觉到以后对着他挑了挑眉。

可是周酌远除了那一眼就没有什么别的反应,甚至连个白眼都没朝他翻。

不过合胃口的食物给人带来的影响还是显而易见的,周酌远夹菜的次数都比以往高出许多。

饭后根据医生的嘱咐, 周酌远老老实实地吃完所有的药片,然后钻进被窝等待晚自习下课时间。

可能是白天睡得有点多,他现在还不是很困,便躺在床上刷网课, 网课刷到第二节开头,房门被人敲响了。

不管是谁他都不想见,周酌远咬着下唇, 关掉手机就开始装睡。

“远远, 是我呀。”门口传来季和压着嗓子好像特务接头的声音-

“你来干什么?”周酌远坐起身, 看着吊着胳膊紧张兮兮关上房门的季和, 感觉又头疼又无语。

季和瞥了一眼冰冷的椅子,选择直接坐到床边:“是班长, 班长说你好像心情不太好, 让我来看看你。”

“没有心情不好。”周酌远捏了捏被子上的斑点,“是他们不让我上学。”

季和对周家人的印象很好:“因为你还在发烧吧?磨刀不误砍柴功, 你还是应该先养好身体。”

周酌远不知道该怎么样跟他解释, 不禁在心里埋怨这个人真笨,就想不到是自己打架的事情败露了吗?明明之前有告诉他。

于是周酌远只能辩解:“我不生病了。”

似乎是觉得羞耻,他支吾一会儿才继续用公鸭一样的嗓音说:“你能不能、能不能帮我跟他们求求情?我真的已经康复。”

季和望着看起来比自己这个骨折伤患还要孱弱的周酌远,用完好的那只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因为有求于人,周酌远忍住拍开他的冲动,垂着眼睛安静等待。

“还在生病的,远远。”季和对总是撒谎的周酌远无奈地笑笑,“你还没有好。”

但是由于这是周酌远第一次请求他, 季和没能在周酌远难过失望的眼神中坚持太久,妥协道:“我去劝劝阿姨。”-

季和的行动以失败告终,祝婉对他慈爱的态度没有变,却一点儿不松口,话里话外甚至在指责季和带着人到处乱跑才害得周酌远生病。

季和都没能上去再见周酌远一面,就被送了客。

接收到这个坏消息时,周酌远的语气还算平静:“我知道了,谢谢你。”

季和:“你别想太多,我明天再去看你。”

这条路也行不通,难道真的只能去求周酌意了吗?周酌远一边拒绝季和一边想。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很坚强的人,就算在上一世那么糟糕的情况下也能努力为自己寻求出路,所以现在也不会轻易放弃。

药效似乎开始起作用,周酌远困到眼睛睁不开,昏昏沉沉的,他应该没有办法再跟自己男朋友煲电话粥。

果然,他没有听到自己设置的闹铃,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手机上收到十几条消息和未接电话。

贺清澜给他发送的最后一条消息是:我随时可以去接你。

周酌远给他报了平安,叫医生来给自己测量体温。

一度都没有少。

别说旁人,周酌远本人都呆住了。

为什么呢?他想。

明明自己都那么听话了,准时吃药,认真吃饭,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好?

他不敢再逞强,在自己房间里吃的饭,饭是祝婉亲自给他送上来的。

阿姨撤走餐具以后,祝婉刚走出门没多久,忽然传来茶杯碎裂的声音,她急忙赶回去,看到周酌远按着床头柜,扎着针的手背上鼓起来青筋,趴伏在床边的垃圾桶上呕吐不止。

折腾到中午,周酌远才睡了过去。

临睡前测的体温已经降回正常范围,祝婉松了口气。

没想到下午吃饭前,体温再次升上来,甚至比之前还要高,气势汹汹好像要把周酌远吞噬。

周酌远被吵醒的时候身上不舒服,起床气格外重,他发现自己又被抱了起来,这次抱他的人是周傅轩。

幼年时期待的父亲的怀抱此刻只会让他反感,周酌远像是油锅里的小鱼,扑腾着拼命挣扎,惊惶愤怒的声音尖锐无比:“放、开、我!不、要、你!”

毕竟是个成年男人,周傅轩差点被他突如其来的反抗一起掀翻,只好先把人放下,训斥道:“发什么癫?!送你去医院,病成这样子还要胡闹!”

第33章 周酌礼 不该是这样的

周酌远摇摇晃晃地后退, 他连续高烧两天,现在腿软得根本站不稳,竟是又让周酌礼接住了。

他恨周傅轩那顿不留情面的毒打, 也排斥从不肯给他好脸色的周酌礼,刚想要骂“滚”,就听见身边的祝婉带着颤音说:“听话酌远,我们去医院, 等你好了就送你回学校。”

周酌远不再动,他恹恹的,任凭周酌礼将自己拦腰抱起, 然后靠着周酌礼的肩, 昏睡过去-

医生果然没有猜错, 周酌远更多的是心病, 到医院住一晚上,第二天他的烧就退了。

祝婉没想到不允许他住校会对他造成这么大伤害, 他们向来对孩子的学习没有什么要求, 周酌礼和周酌意在他们的影响下虽然成绩都还算可以,但是远远达不到周酌远这样刻苦重视。

很奇怪, 明明林家那个大儿子连高中都没有读完。

早上祝婉喂他吃饭, 周酌远不再是前两天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别扭地散发着生机,树叶枝干都小小的,迎着阳光向上生长。

吃完饭以后,自律的周酌远又开始用他那平板刷网课,忙碌得让人不好意思与他搭话。

他的心思那样明显,是害怕祝婉临时反悔,所以不给她与自己交流的机会。

但到了中午, 还是他自己先憋不住:“下午送我回去学校吗?”

祝婉看着他忐忑不安的神情,轻轻叹气:“嗯,吃完午饭送你。”

不等周酌远偷偷在心中欢呼,她又说:“我们在你学校旁边买了一套房子,妈妈去陪你。”

周酌远懵住,很茫然地盯着她,这是他自己之前提的要求,如今祝婉终于答应,心里却不觉得喜悦。

有妈妈陪读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情,他很羡慕那些同学,很羡慕周酌意,只是他实在是一个很会为难自己的人,情不自禁地想他们会不会觉得他是故意跟别人打架,逼迫他们陪读。

而且很多东西,一旦过了那个时间,也就不想要了。

他说:“不,我就想住校。”

祝婉不能理解:“为什么?之前你不是说我去陪你就可以住在校外吗?”

周酌远自然不可能把自己做作的想法说给她听,他搬出来贺清澜当挡箭牌:“因为我谈恋爱了,跟我舍友,我不想和他分开。”

祝婉愣了一会儿,然后抿着嘴笑:“我们酌远长大了,也是有喜欢的人了。”

周酌远耳根发红,他从不是高调的人,这次是没办法才说的,绝对不是自己愿意说。

祝婉摸了摸他的头:“好吧,可以继续住校,不过三餐必须吃家里带的,我每天会安排人给你送餐,你的胃不能再受到伤害,知道吗?”

她以为周酌远的胃是在学校吃坏的,当然,正常人也不可能想到他的身体是重生之前搞砸的。

其实吃家里的饭也没有什么,能吃的话算是省钱,不能吃就自己买别的加餐,好不容易祝婉松口,周酌远不想增加别的变故,于是他点头道:“可以。”-

回来时是周酌礼和周酌意接的,去时也是这两人送的,原本周酌意不应该跟来,但是这几天周酌远一直病着,他都没有办法和人接触。

上车以后周酌远的视线就没有从手机上挪开过,一方面是他要给朋友们说明现状,一方面是他根本不想和两个主角说话。

偏偏被保护得很好的周酌意是没有什么眼色的:“哥,你现在真的好瘦,我觉得你们食堂一定有问题。”

周酌远:“食堂好得很,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周酌意唯唯诺诺:“哦。”

周酌礼见不得他受欺负,正要说两句,一转头看到周酌远贴在门上,还是那副紧张戒备的姿势。

不该是这样的。

那应该是什么样呢?

周酌礼想起他第一次回周家那天,穿着爸妈新给他买的衣服,头高高扬起好像一只斗争的公鸡,漂亮的眼珠子藏不住心事,扫过自己时有一点点好奇和很多很多的期盼。

只是周酌意出来以后,那双眼睛就像淬了毒一样,满满的都是嫉妒与不甘,直接将周酌礼的好感拉到谷底。

他不能容忍任何人让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弟弟受伤。

他才不管什么血缘关系,穿着开裆裤跟在他屁股后面跑的是周酌意,牙还没长齐就“咕咕咕”叫个不停的是周酌意,小小年纪饱受病痛折磨还要安慰他没事的也是周酌意,不管爸妈怎么想,他永远都会是周酌意的依靠。

可是为什么对着现在的周酌远,他居然说不出太重的话呢?难道是因为这次逼他回家真的太过分而感到愧疚吗?

第34章 贺清澜 小远,我可以亲亲你吗

一个电话打断周酌礼的思绪。

周酌远正在跟贺清澜聊天, 以为是他打过来,瞧都不瞧就接通:“喂?”

不过看样子并不是周酌远期待的那个人:“不是说除了周日不要给我打电话吗?”

“谁告诉你的?”

“我现在就在回学校,已经没事。”

“我不要, 你别乱买东西。”

“你等什么等?我都说不要,我的围巾每天换一个都用不完,喂!”

对面挂断了,周酌远似乎很烦, 与那天对着周酌礼的烦躁不太一样,更多的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情感。

周酌意问:“是谁呀?哥。”

周酌远续上跟贺清澜的聊天:“告诉你你也不认识。”

周酌礼终于开口:“别玩手机了,一点都不礼貌。”

周酌远闻言给他一个白眼:“不好意思啊, 我就是不礼貌。”

“噗”周酌意忍不住笑出声, “太好了, 哥, 看到你恢复精神,真是太好了。”

周酌远“哒哒哒”敲着字的手顿了顿, 他望向后视镜中照出的满脸真诚的周酌意, 长出的枝条悄悄弯下腰,叶子也掉落几片。

周酌意不是白莲花, 他对着攻击性这么强的自己都能如此友好, 是真正善良的圣母-

到门口以后,周酌礼背起他的书包,要把人送进去,周酌远自然不肯,扯住书包肩带:“不要你送!”

周酌礼拗不过他,只能在车上看着他脚步轻快地跑走。

走到门卫室时,周酌远停住朝里面喊了一声,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走出来, 周酌礼眯起眼,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以前在哪里见过。

青年手忙脚乱地从提着的袋子里拆出一条围巾,袋子上的logo是一个轻奢品牌,品牌的围巾口碑很好,并不是随随便便买一款来应付人的。

他帮周酌远戴好围巾,将书包从周酌远身上扒拉下来,吊儿郎当地就往校内走去,周酌远在后面骂了两句什么,小跑着跟上那个青年。

不让周酌礼送,却让这个青年送。

林博旭。

周酌礼想起他的名字。

认回周酌远以后,林家人来看过几次周酌意,但是都没有带林博旭,因为这人亲情淡薄,很不着调,他们害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周酌礼只在认回周酌远之前去林家的时候见过这个人,当时周酌远不在家,林博旭脸红脖子粗地抗议,说凭什么林远能去豪门过好日子,林家人也都说这两个人从小打到大,周酌礼以为他们关系很不好。

现在为什么和好?周酌远就这么缺少兄长的爱,连林博旭这样的人都可以接受吗?-

周酌远以为祝婉让人送饭,会是让司机或者家里的阿姨来,没想到今天来送的是周酌礼。

他与贺清澜肩抵着肩走到约好的食堂地点,看到周酌礼时差点想掉头跑路。

贺清澜也很尴尬,周酌礼作为市里较有名气的高富帅,他一直有所耳闻。

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就见大舅哥了……

周酌远:“怎么是你?”

周酌礼没好气地回他:“是我怎么啦?你还想是谁?想让妈亲自给你送吗?”

贺清澜刚刚焦虑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听到周酌礼这样说,焦虑转变为敌意,向前一步挡在周酌远前面:“大舅哥,小远也没说什么,您不用这么呛他吧?”

周酌礼:“?”

什么东西?

什么大舅哥?

周酌远的脸爆红:“你乱叫什么!”

周酌礼黑着脸,饭菜带的是两人份量,周酌远也不说问问他有没有吃过,和他那个小男朋友甜甜蜜蜜分着吃光。

大概是对这次的菜单还算满意,周酌远用纸巾擦擦嘴角:“辛苦你了,下次让司机送就好。”

周酌礼抱着胳膊,心想他们总算结束,可以开始审问二人的关系,结果周酌远吃饱喝足,居然直接起身,拉着贺清澜胳膊二话不说离开食堂。

这个混蛋!

他早就见识过周酌远过河拆桥的本事,竟还在幻想周酌远能乖乖听他训话-

季和不在,晚自习下课以后,贺清澜就搬家到季和的位置,很快他又要出去比赛,又是两三天见不到周酌远了,所以抓紧一切机会黏在一起。

裴鹤的眼睛被他们狠狠刺痛,一下课就自己回去宿舍,他这个时候还觉得自己是青春疼痛文学的男主角,并不知道自己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贺清澜是竞赛生,平时的学习任务并不重,担心无所事事的自己会让周酌远不平衡,他端坐着假装学习,用余光注视周酌远。

周酌远在学习的时候格外认真,卷翘的睫毛随着眼皮的动作上下移动,遇到难题会折磨自己的嘴唇,咬一会儿抿一会儿,嫩生生地泛着水光。

贺清澜心里发痒,坐立难安却不敢发出动静影响他思路。

好不容易捱到周酌远学完,两人手牵着手走进黑暗中。

没走出几步,贺清澜就忍受不下去:“小远,我可以亲亲你吗?”

第35章 裴鹤 我真的不知道清澜看上你哪儿了……

怪不得周酌远喜欢折磨他自己的嘴唇。

好像果冻一样, 又比果冻坚韧,可以用一点力气吸吮和啃咬。

两人都是新手,嘴唇磨来舔去不得要领, 都想把对方吃进去似的。

贺清澜分开一点,盯着他湿漉漉的眼睛,忽然无师自通:“小远,不要用牙齿挡着我。”

周酌远似懂非懂地点头, 并不清楚自己答应了什么事情。

“唔——”

他双手抵在贺清澜胸口,感受对方的舌头在自己口腔内肆虐,心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全身发软要贺清澜撑着才能站稳。

“已经够了……”半晌, 他推了推贺清澜, 声音带上点哭腔, “已经亲很久了……”

“抱歉。”贺清澜在他通红的眼角印下一个吻,“我太凶了。”-

虽然前一天周酌远说过让司机来送餐就行, 第二天中午周酌礼还是亲自来了。

贺清澜已经出发去比赛, 周酌远看着他端出那么多菜,问:“这么多我一个人吃不完吧?”

周酌礼额头青筋直跳:“你当然吃不完!我也要吃, 还有你那小男朋友呢?”

周酌远恍然大悟:“忘跟你说了, 他去参加比赛,周一才回。”

他不是很想花费周酌礼这种大忙人的时间:“都说让司机来就行,你不是时间很值钱吗?”

周酌礼冷哼:“早上不就是司机来的?你就吃掉一个包子,以为我们不知道?”

周酌远不懂知道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得意的?问一下就好了,他又没有刻意藏着吃。只不过他也没想到他们会问这种小事:“早上没胃口,吃不下太多东西,平时都是季和给我带早饭,我课间才吃。”

周酌礼捏了捏眉心:“我确实很忙, 没办法每天都过来,如果爸妈也没有时间,只能靠你自觉。”

周酌远:“你这样搞得我好像自己把自己饿出胃病一样。”

周酌礼不想跟他吵,给他夹了一块鸡翅:“多吃点,你那天报了这个菜两次。”

鸡翅成功堵住周酌远的嘴,让他们没有在今天关系变得更糟-

贺清澜去比赛以后,周酌远就只能与裴鹤一起回宿舍,其实他又不是小学生,那些找他茬的人早就安分,自己一个人走也没有关系,可是贺清澜不放心,非要麻烦一下大冤种裴鹤。

出于愧疚感激等心理,周酌远给裴鹤买了一包小饼干:“你尝尝,真的很好吃,我最喜欢这个饼干。”

他边说边吞咽一口口水。

饼干在晚饭时间买的,买了两包,一包在晚自习的时候吃光了。

“你最喜欢?”裴鹤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拆开包装就往自己嘴里倒。

饼干都是小块的,哗啦哗啦塞了他满嘴,然后裴鹤拧开矿泉水瓶就要灌。

周酌远看着他暴殄天物的吃法,眼睛都热了,一把夺走那瓶矿泉水:“你怎么那么浪费!不许喝水!”

原本想逗弄一下周酌远,现在受摧残的却变成自己,裴鹤说不出话,梗着脖子大半天才把饼干咽下去:“你是不是想噎死我,就没有人跟你抢清澜了?”

周酌远气得把剩下的饼干都抢回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不配吃我的饼干!”

回到宿舍,周酌远扔掉包装袋,满足地打了一个中等偏小的饱嗝-

距离期末联考的时间不到一周,所以这周末他们没有约去打球,周酌远窝在宿舍里面补课。

裴鹤看他一眼,套上外套出门给他拿奶茶。

缺德的渣男贺清澜不知道从哪里学会的,出差后用奶茶讨爱人欢心,他是献上殷勤了,受苦受累的全是裴鹤。

英语课听得周酌远昏昏欲睡,一杯冒着热气的奶茶突然出现在眼前把他惊醒。

“清澜给你买的。”咬牙切齿地扔下这一句,裴鹤脱掉外套进卫生间洗澡,今天外面特别冷,他需要洗个热水澡恢复一下。

之前何调笙请周酌远喝过奶茶,是一家新开的专卖酸奶奶昔的奶茶店,特别好喝,这次贺清澜点的则是一家很有名气的传统奶茶,里面加了芋泥和麻薯,按照周酌远的口味选的全糖。

奶茶还有提神的作用,他咕嘟咕嘟喝下好几口。

裴鹤身上的泡沫刚刚冲完,就听见周酌远在外面叫他。

真是麻烦精,他关掉水龙头,大声问:“你说什么?”

门外传来周酌远放大并且拖得老长的声音:“我—说—,你是不是,在奶茶里面,下—毒—,我肚子,好痛……”

“靠!”裴鹤咒骂一声,囫囵擦了一把就往身上套衣服。

他慌慌张张地从卫生间跑出来,看见周酌远趴在桌子上,一只手垫着脑袋,一只手陷进腹部,脸色痛到发白,可怜兮兮地对着他叫:“你谋杀我……”

裴鹤这个时候一丁点儿都不想跟他开玩笑:“谋杀个鬼啊!你到底哪里痛?!”

“你小声一点,太大声我会头痛……”周酌远抱怨完,才回答正事,“我是胃痛,吃过胃药了……”

他以为吃过胃药就会没事,结果现在还在一阵阵地绞痛,这才喊裴鹤出来。

裴鹤从自己桌子下面掏出一个口袋,倒下来一堆暖宝宝,一秒撕一个往周酌远身上贴,然后给他穿上那些武装套装。

好不容易折腾好,他背起周酌远冲了出去,宿舍在三楼,他等不及电梯,直接走的楼梯,刚冲到楼下,便听见周酌远在自己耳边哼哼唧唧:“颠死我了,你稳一点……”

声音不能大,跑步不能快,娇气的周酌远差点把裴鹤逼崩溃。

“嘶……”

裴鹤原本想不管不顾地跑到校医院再说,听到这一声吸气声还是心软了,把人放下来换成公主抱的姿势。

周酌远太瘦,穿得圆滚滚抱起来也不费力。

换姿势以后裴鹤才发现不是他在刻意为难自己,他已经把自己嘴唇咬出血,实在疼得厉害才跟自己说稳一点。

为什么没想到呢?周酌远是胃疼,用背的肯定不舒服,都是之前的接力比赛让他产生惯性思维。

裴鹤懊悔不已,他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周酌远那么好面子,怎么可能会用这种方式为难自己的情敌呢?-

医生和护士围着周酌远忙活半天,终于把人安顿下来。

裴鹤刚到校医院时头发上的水有的都结成冰,现在已经全部化开,他把自己潮湿的刘海捋到脑后,坐在床头边的椅子上。

周酌远虚弱地说:“我再也不喝奶茶了……”

不说还好,一说裴鹤就来气,贺清澜与自己都不知道他有胃病,他知道还抱着奶茶呼噜呼噜一顿喝,临走前那个奶茶只剩下一个空壳子被丢在垃圾桶里。

裴鹤弯着腰与他对视,眉头皱得紧紧的:“我真的不知道清澜看上你哪儿了。你除了脸长得好看,学习特别努力,智商不算低,家世挺好,到底哪里值得清澜喜欢?”

周酌远震惊:“你对我的评价这么高的吗?”

他一噎,急忙解释:“我没有对你评价很高……”

周酌远有些不好意思:“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会夸人。”

裴鹤忍不住又爆粗口:“靠!我没有在夸你!”

他想说周酌远的缺点,说他身材不好像豆芽菜一样,没有常识还总是嘴馋,喜欢逞强总让自己受伤等等,但是瞧着周酌远惊喜害羞一样的表情,他犹豫了一下,将这些话都吞回肚子里。

这么容易高兴,难道以前没有人夸过周酌远吗?

不对,他真的没有在夸人啊!

靠!

第36章 裴鹤 裴鹤磨了磨牙,真是欠他的……

周酌远睡着以后, 百无聊赖的裴鹤打开手机自拍,从各个角度端详自己的帅脸,思考自己到底是输在哪儿了。

怎么看都是帅的, 活脱脱一个建模脸。

他又凑近周酌远,头发上的水珠落下一滴到周酌远眉心,小小一颗凝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