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黄昏,他第一次明白炽热能驯服所有生涩。
第136章 136我的爱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斑下手真狠啊。”
宇智波带土把滚烫的额头搁在镜知由的肩膀上,像只受伤的幼兽用鼻尖蹭着她的颈窝,闷声嘟囔:“疼死了啦——”
尾音拖得像被拉长的糖稀。
镜知由的手在少年腰窝处虚按两下,感觉他弯下的角度又提升了零点几。
指腹掠过外袍下摆时,忽然发现需要仰得更高才能触到他发烫的耳尖。
“你再长高我就得踮脚亲你了。”
她故意用手指戳他的耳垂,用这种话去掀起他的情绪。
“前辈都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之前不需要踮脚的。”
宇智波带土不满地张开双臂控诉,拉扯到伤口以后,抑制不住地嘶了一声,举至半空的手臂也就顺理成章地环上镜知由的脊背,然后托住,贴近自己。
距离有些近,过高的体温和呼出的热气顺着脖颈涌向心脏。
领口漏出的锁骨线条,比去年夏天又深了几分,像被时光刻刀凿出的沟壑。
镜知由承认自己有被勾引到,于是轻笑一声,“要试试吗?”
带土哀怨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时,喉结突然哽住。
“欸?哎!!”
“现在吗?”
少年龇着牙从她肩头弹起时,后颈还残留着咸涩的汗珠,再次扯到伤口的疼痛,都没能引起他的半分注意。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可能带来误解,立刻眼神坚定地强调。
“我要!”
本能发出这种宣言之后,却又莫名僵硬地站在原地,似乎等待着镜知由去实践到底需不需要踮脚。
实际上只是被直球砸晕了,有些不知所措。
镜知由看着他脸颊上的红晕,忍不住抬手去碰触,但还没贴到皮肤,带土就主动将脸靠了过来。
依旧眼睛都不眨地盯着她,甚至不自觉地开了写轮眼。
宇智波带土红的像一只煮熟的虾米,但入手的温度并不灼人。
因为镜知由伸的是左手,而被白绝替换掉的半边身体温度要比常人低得多。
和我很像。
镜知由心想。
在懂得喜欢与爱之前,她会偏向于与自己存在相似的事物。
就像守鹤对于沙子的喜爱一样,没有理由。
镜知由突然笑了,在带土晃神的刹那,伸出另一只手,狠狠地揉搓他的脸。
就像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坏孩子,张开恶魔翅膀调侃。
“这么想接吻啊。”
宇智波带土
说不上是遗憾还是意料之中,但被这种狂乱的揉捏手法搞得说不出完整的话,干脆自暴自弃地放松身体。
那点无奈也化作了一声可怜兮兮的叹息。
“想啊……”可想可想了。
“呜!”
当宇智波带土垂下眼睫,准备用讨巧的语言将这次交锋略过时,鼻尖突然被温热堵住。
镜知由的呼吸裹挟着发丝未散的荼蘼甜味钻进他肺叶,掌心余温还停留在发红的脸颊上,睫毛却先于心跳开始轻颤。
呼吸交缠,痒得像被蜂群追逐。
对方离开的时候,宇智波带土下意识去追逐,鼻尖撞上她的太阳穴,呼吸先是急促得像闯红灯的机车,然后慢慢沉下来,沉到发烫的唇瓣能听见彼此心跳的震颤。
“前辈……”
分开时唇上黏着半干的口水,宇智波带土感受着发烫的耳尖,忽然发现对方喉间还滞留着未化的笑意,根本不如嘴上那般冷静自若。
戏耍与深情,早被揉成同一团褶皱,余温正从发梢流向锁骨。
这份若即若离的拉扯,只是对方不服输的本能在强装镇定。
“我可以亲吻你吗?”
他又提出一遍这个请求。
宇智波带土的指尖无意识攥紧镜知由的袖摆,指节压出泛白的月牙,直到耳廓被温热的吐息拂过,“笨蛋。”
对方含糊的耳语混着笑意,“直接说你想亲吻就好了啊。”
宇智波带土这时候倒像个好学生一样了,即学即用。
“镜知由,我想亲吻你。”
先被宠信的,是早已染上薄红的眼角,“把写轮眼关了。”
他刚要屏息闭眼,却被那只温凉的手掌重重揉进发梢,“看我,别闭眼。”
镜知由喜欢带土的视线被自己霸占、只因她染上的薄红。
蜻蜓点水般的触感轻得像偷尝蜂蜜的蝶翅,在宇智波带土怔忡时,痒意已经顺着喉间滑向心脏。
这一次,舌尖精准追上撤退的轨迹——他猛地压住对方的脊背,族服纽扣摩擦出细响,将某人措手不及的诧异轻笑囫囵吞进嘴里。
镜知由后退的脚步在回廊上戛然而止,少年的发梢正埋在她突然发烫的颈窝。
分开以后,宇智波带土扯松领口的动作带起风,吹散了两人之间那缕微妙的沉默。
他捏着发烫的耳尖别开脸,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好喜欢你。”
“只有喜欢吗?”
“说爱的话,你会信吗?”
沉默漫过两人肩头时,窗外的风掠过樱花枝头。
镜知由突然抬手按住他乱跳的脉搏,眼眸中带着点挑衅的莞尔,“不信的话,你会说吗?”
少年的喉间溢出细不可闻的势在必得的笑意,“我会。”
俯身拥抱的时候,发红的耳尖抵着她的耳廓,“我的爱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一瓣樱花不偏不倚地落在他们交叠的影子里。
“嗯,我信了。”-
战争啊……
铁锈味的海风卷着起爆符产生的硝烟味灌进舰舱时,中忍佐藤正用牙齿撕开刚刚下发的应急口粮。
舱壁上的红色警报灯开始闪烁,他下意识按住大腿根的防水口袋——里头是妻子用鱼骨串成的护身符,贝壳在黑暗中泛着奶白色的光。
来自发起战争的国家,他们入侵水之国时,所面临的第一个困难,便是横渡海峡的登陆战。
水之国的海岸线很长,但比起火雷两国来说,又不那么绵长。
四国联军大致从南北东三面同时发起包抄。
佐藤是来自风之国的砂忍,处于南部战线,他对于海上生活和战斗都颇为不适。
但砂忍村也是最难拒绝大名的忍村了。
“南边又起浪了。”他的带队上任举着望远镜,吐出的唾沫星子溅在发光的阵盘上。
这是木叶那边提供的结界成果,听说是漩涡出品,在传递战令的同时,还能缓和船体被风浪拍打的振荡。
还算好用。
佐藤没有抬头,只是把兵粮丸塞进嘴里,唇瓣干涩得像去年晒裂的渔网。
战争啊。
仅仅是这个船舱内,像他这样的中忍都还有六位。
更别说整艘舰艇了。
他不会去琢磨司令部传来的加密电文,也不会在意舰艏飘扬的军旗是否染了血。
当舱门在深海压力下发出呻吟时,佐藤只想让冻僵的手指再多触碰一次太阳的温度,让肺叶在踩上陆地时能感受一口没有血腥味的咸涩空气。
和他们同一批出海的忍者,似乎遇到了战国时期的传奇忍者宇智波斑。
该死的。
这场战争中的敌人情报并不算机密,除了雾忍的老对手,对面最强的战力是四名宇智波。
两名确认为战国忍者复活,一名疑似复活,一名确认为木叶叛忍。
说实话,在亲耳听到隔壁的情报之前,佐藤对所谓的忍界修罗是缺乏正确认知的。
战国时期的忍者又怎么了。
上忍很强,影也确实厉害,但到底还是正常忍者。
人类确实很难想象自己认知之外的事物。
上忍和影们至少用的是忍术,不会像宇智波斑那样召唤天狗巨人和陨石,那不是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
要说是宇智波的力量,木叶的宇智波咋没见过像他那么离谱的。
水之国还疑似持有所有的尾兽,虽然至今未曾出现在战场上。
佐藤阴暗地想着,死者复活的事情就当宇智波斑死灵附身,尾兽说不定就是内陆的四大国为了掀起战争而找的借口。
他们这艘舰艇被大浪裹挟偏离了原本的航向,错过了宇智波斑,倒也勉强能够从西南方向上岸水之国。
佐藤不在乎自己侵略的是谁的家园,刀下亡魂又是谁的父母孩子。
但他的的确确在乎着自己是否能够活着回去。
双标又残忍。
明天的潮汐若能将他送上敌军大本营,乞求能够再次看见妻子晾在桅杆上的和服,才是此刻值得用生命祈祷的事-
“大蛇丸叛逃了啊。”
镜知由单手撑着水面,战靴轻飘飘地踩在起伏的海浪上一如平地安稳。
指尖划过加密电文的折痕,最后一行血红的突出标记突然让她的饶有兴致地坐直起来。
晓组织的立场是站在水之国这边的。
对于后进的成员,长门从来都是如此宣称的,晓背后的支持者就是水之国。
所以他以组织首领的名义接下了来自水之国的战争委托,如果拒绝这次任务,等同于背叛。
大蛇丸并没有立刻表示异议,却也没有按时抵达水之国集合。
“改良版的秽土转生……”
看效果似乎不如兜的那版。
为了保证秽土忍者能够保留生前完整的实力,对于施术者有极高的要求,目前只有木叶成功秽土转生出千手柱间与千手扉间两位火影。
施术者,正是大蛇丸。
这都是相当绝密的情报,但四国上赶着送给敌人,实在是盛情难却。
混在四国联军中的,还有雨隐村的首领弥彦,即使他并不想当这个间谍,但四大国强制征兆了周边小国的忍者,他这个小忍村首领还在核心会议混了个角落
的位置。
真是捂住耳朵都阻止不了情报进入大脑。
贵族要求小忍村加入联军,哪怕是作为炮灰,也必须参战,而不是缺席这场关于贵族尊严的守护战。
说来也是有趣,四国大名视作尊严守护的战争,对于水之国来说是彻彻底底的侵略。
第137章 137没有优先级的救赎,才是完整的……
海鸥掠过头顶时,镜知由也看到了前线的“漏网之鱼”。
水之国忍者本就有着丰富的海上作战经验,比起等待敌人上岸之后破坏自己的家园,倒不如将主要战场设置在海上。
四国联军与隔壁世界的忍者联军不同,那边的联军如果败了整个世界都会毁灭,但这边的忍者显然没有被逼到那种绝望的境地。
最多因为地理位置,风火靠南,土/雷在北。
等这些人来到海上,就被斑、泉奈、带土人为划分的三个战区裹挟进去。
镜知由是最后一道防线。
水之国在重建之后就不再需要贵族,她之所以还担着所谓镜姬的大名之位,除了迷惑其他大名、拖延这场战争的爆发时间,就是为了这一刻。
“水之国,是我的领土啊。”
家园系统虽然没有对敌功能,但显示境内战况与物资调度却不要太好用。
指尖划过某个她特别标记的红点,镜知由看向眼前的一片刺眼的红。
海洋还是太过辽阔,总有些敌军能够绕开三大战区来到水之国的土地。
她会控制好上岸敌军的数量和质量,比如不能让宇智波止水这样的强大忍者混入境内。
比如眼前的这艘舰艇,迷路之后竟然真的绕开了临岸涡流,即将从布防薄弱的背后山脉上岸。
整艘舰艇忽然被倒悬的水泡包裹,敌人在失重的海水中惊恐地拍打透明牢笼。
而那位始作俑者正靠在码头栏杆上,张开双臂,欢迎大家来到她的国度-
联军
“先遣队全军覆没了?”千手扉间拍着桌,再三确认,“真的一点情报都没传回来?”
波风水门非常肯定地答复,“敌方的情报网应该非常厉害,雾隐忍者的进步虽大,却不算飞跃,但主将都能在第一时间摧毁阵盘核心。”
这里的主将说的就是分散在三大战场的三个万花筒宇智波。
千手扉间顿感头疼,真是死了也不消停的宇智波。
“宇智波镜知由的身份核实出来了吗?”
波风水门摇摇头,“未曾,宇智波族谱能追溯到其与雷之国贵族家系上原的亲属关系,宇智波镜知由便是出自这脉的遗孤。”
“雷之国上原氏的绝嗣早在木叶成立前二十年,云隐村无法提供佐证,恐怕只有大名府可能留存记录。”
但按照现有情报推断猜测,上原家的灭亡正是出自雷之国大名对宇智波搬离一事的迁怒。
大名府恐怕不会愿意提供帮助。
千手扉间摇摇头,“年龄对不上。”
依照他对宇智波斑的了解,这个自大狂绝不会在复活的施术者是谁这点上撒谎。
按照现实情况推断,如果宇智波带土是被宇智波斑算计的执行者,他复活宇智波斑可以说是计划所需,再捎带上宇智波泉奈和宇智波镜知由,显然太不合理。
“她才是这一切的关键。”
如果宇智波镜知由就是当年写在族谱上宇智波斑的侄女,她是如何活到现在的?
宇智波族内有她当年在雷之国执行任务的全套记录,算算年纪她少说活到了二十岁,与现在的模样对不上。
当年宇智波斑带着九尾袭击木叶后,宇智波内部就抹除了与他相关的记载,连带着与之相关的宇智波泉奈、宇智波镜知由都只剩下几个重大任务的记录。
但记录是可以伪造的,而活生生站在这个时代的人却不可以。
千手扉间几乎是掐着他大哥的脖子强行要求其回忆,宇智波斑确实从未提起过自己还有一个亲人。
千手柱间心里隐约有个影子,但他说不太好。
“斑倒是感叹过,说木叶的存在会让那个孩子吃到甜食什么的。”
顶着弟弟怀疑自己还没说全的眼神,千手柱间连连摆手,“但斑是族长啊,宇智波的小孩子那么多,真不一定说的就是小镜知由吧。”
“阿尼甲!不要叫的那么亲密!”
千手扉间问起另一件事,“宇智波止水有消息传来吗?”
波风水门:“他已经潜入水之国西面港口,但还没找到宇智波镜知由的踪迹。”
“也就是说,她不在战场上……”
有两个可能,要么所谓“完美”复活术的代价正是由她正在支付,要么复活术并不“完美”,她可能会影响两位复活者的存在状态。
“战场合并之前,如果还没有消息,就让他回来正面战场。”
兵分三路是源于四大国的自信,然而宇智波的须佐能乎已经将这份信心击碎地差不多了。
三面战场合并只是时间问题。
宇智波止水的别天神是他计划中的重要一环。
虽然别天神这个万花筒瞳术很可能对宇智波斑无效,对上宇智波泉奈和宇智波带土也有风险,但正好这位“关键”,她还是三勾玉。
“哦,对了,还有宇智波带土,忍者野原琳牺牲的调查报告做好了的话,就给旗木卡卡西送去。”
“还有万花筒写轮眼遗失的事件报告,重点突出宇智波泉奈的手笔。”
对面高层中唯一不在宇智波斑亲属圈的人,很可能被哄骗进去的木叶叛忍,前三战英雄,还想要当火影的天真小子。
或许还能试着策反一下-
宇智波止水被传唤去总指挥部的时候,就直接被二代目火影询问了万花筒瞳术是什么。
他当时看了看四代目,在对方的示意下全盘托出,包括他的瞳术分为别天神和津天神,前者能彻底改变一个人的意志、以及十年只能用一次的限制。
记得二代目火影听完有些讶异地上下打量他,最后咽下了几句脏话,只说这个瞳术很具有战略意义。
然后二代目火影就派他潜入水之国,去别天神镜知由。
宇智波止水:啊?我吗?我打五代目?
“有什么问题吗?”千手扉间眼眸深深,看不出半点来自宇智波镜的爱屋及乌。
“不,没有,只是感慨了下这个瞳术竟然要用在曾经的下属身上。”宇智波止水将自己的讶异解释为对曾经同僚下手的物是人非。
“哦?”这倒是千手扉间不知道的部分。
比起镜知由后来挑战五大村所有尾兽人柱力、晓组织动物保护小组的宣言、水之国的新任大名竟是宇智波这种爆炸新闻。
她曾经在根部待过,后来又借调去暗部的经历属于是不会写上简历的微弱风沙。
不过千手扉间转念一想,估计是宇智波斑把人派到木叶间谍。
但这样一来,宇智波镜知由的人生轨迹似乎又完整了起来,团藏掌握的根部不可能接收来历不明的可疑人员。
总不会是转世身吧……
他和大哥还能被秽土出来,说明转世之说纯粹虚构。
不过宇智波的万花筒瞳术千奇百怪、确实难缠。
“确认宇智波镜知由是否持有万花筒写轮眼,必要时对其施以别天神之术。”
宇智波止水低头应下了。
这就是为什么他现在潜伏在港口避难所附近,侧面打听镜姬所在的原因。
避难所中只有老人和孩子,青壮年无论男女似乎都在码头等前线活动。
宇智波止水站在避难所的围栏外,看见长椅上蜷缩着裹着毛毯的孩子,发间还沾着未干的雨水。
角落的老人正用枯枝般的手指为短刀涂油,墙角堆着半桶浑浊的雨水,墙面上贴满的药瓶标签在摇曳的天光下忽明忽暗。
“这里的人”他攥紧战术手套,掌心的防滑纹路陷进肉里,“灾难和战争把他们彻底拧成一股绳了。”
宇智波止水刚踏上码头的时候就发现了。
在水之国,忍者与普通人混住共事的情况太过普遍。
码头方向传来重型机械的轰鸣,成群的背影正往防波堤集结。
有人用绳索捆扎着帆布担架,有人把装满沙袋的麻袋垒成矮墙,连尚有余力的挂着医师标志的人都在帮着搬运药瓶。
海风卷起的衣衫下,他看见无数腰间别着的多功能短刀在夕照里泛着冷光。
那明明是忍者的武器,却被每个参与战争的普通人接纳。
他们不再因为自己无法拥有的力量而恐惧忍者,因为他们打心眼里信任,只信任水之国的忍者不会用那份力量伤害他们。
宇智波止水的脑子总是容易发散,他看到的不止是一柄好用的武器被推广开来,他看到了更多的隐喻。
当忍者将短刀递给平民,刀柄上的纹路正在蜕变成某种共生的网,而接刀的手掌新结的茧疤,正与武器的凹槽完美嵌合。
每一次挥刀都像
在割开怀疑的茧,让光顺着无形的网渗入社会的暗隙。
那些被排斥、被厌恶、被视作战争与血腥源头的武器,此刻正成为新契约的载体。
每柄短刀都是未闭合的伤口,而新生的信任正从创口处渗出,凝结成比钢更坚韧的茧。
面对二代目的时候,他没有说出自己的梦和不存在的五代目。
梦境中五代目火影期望抵达的世界,似乎在一场彻底的手术之后变成了现实。
将文明的脓疮整块切除之后,他们是如何知道新的世界该建造成这样的?
不对,有一股强大的查克拉直直朝着他所在的方向靠近。
“镜姬大人!就在那里!”
比青年指路的声音传递更快的,是从地面蔓生的树藤。
宇智波止水确认自己的藏身已经暴露,直接闪身离开原地。
转身的瞬间,对上一双无比熟悉的写轮眼,那是他无数次照镜时能看见的血脉相连之物。
“咦,竟然没有去抓人质。”
这个方向的镜知由只是傀儡,几回合后就被宇智波止水击碎。
本体抱着避难所中靠近边缘、离宇智波止水之前藏身处最近的小孩,轻轻送回他的婆婆身边。
“镜姬大人……”那个入侵者。
老人未尽的话语被镜知由伸手阻止了,“水之国的每一位公民都享有生命自主权。”
她转身离开,“你们对我来说,同等重要。”
没有优先级的救赎,才是完整的春天。
第138章 138独属于深渊红雾的,第三种光谱……
“前辈竟然失手了。”宇智波带土蹲在镜知由身边,明明是惊讶的话语硬是被他说出几分质问来。
桅杆最高处只有一个落脚点,镜知由抱着热茶吹着最冷的风,带土只能勉为其难地单脚挤在杆上的某个卯榫凸起。
虽然低了半层,这个吃了激素一样的家伙倒是正好抱住镜知由的腰,美其名曰不想掉下去。
“我没留手。”镜知由揉揉某人故作无辜的狗头,“他撤退地很果断,但凡犹豫一瞬都会死。”
估计是五代目火影的梦境让他对自己报以十万分的警惕吧。
“他倒很是了解前辈。”
语气有点酸。
仅仅是在木叶卧底的那一个月,镜知由还隐藏了很多实力,他凭什么有这种程度的了解。
“咦,关于五代目的事情我竟然没和你说过吗?”
带土立刻:猫猫警惕.jpg
“什么什么,前辈和木叶竟然还有故事吗?”
竟然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除了那堆可恶的木叶小鬼以外,竟然还有止水的剧情吗?
镜知由连忙把手里的热茶塞进带土嘴里,物理阻止了他差点出口的控诉。
“没有故事,只有事故啦。”
“但是!”宇智波带土腾出手来捧住茶杯,看起来很理直气壮。
感觉猫猫在听事故之前非要狠狠闹一场,镜知由干脆夺走了那杯热茶,低头吻了上去。
闹完再亲和亲完不闹,她果断选择了后者。
琥珀色的茶水还未咽下,便转瞬和未尽之语一同被吞噬。
舌尖舔舐他唇角溅上的水渍,当温热的呼吸漫过发烫的锁骨时,苦茶回甘的清香带着某种不容抗拒的蛮横,强势入侵,像潮汐撞碎防波堤的刹那。
海风侵蚀的湿漉漉发梢扫过他耳尖,喉间溢出的颤音却固执地缠上某个在意的伤口。
镜知由把人亲懵了,单手抚摸着带土愣愣的眼眶,“只有你。”
“也只需要你。”
后颈被扣住的角度让所有挣扎都化作徒劳,只能任由那抹凉意顺着喉结滑向胸腔,在心脏位置撞出细小的气泡。
“好狡猾啊,前辈。”
少年睫毛在掌心阴影里颤了颤,顺着拇指抚过眼尾的轨迹眯起眼。
从这个角度望过去,镜知由的脸像被霜打过的枫叶——鼻梁投下的阴影割裂了半张脸,却割不断那团在冰层下翻涌的火焰。
她总爱这样,用指腹描摹他所有藏不住的破绽,却让最重要的三个字在唇边结成冰晶。
太狡猾了。
镜知由放在带土后颈上的手指微微顿了一瞬,刚刚亲到变甜的情绪怎么又开始酸起来了。
她知道人性的本质是贪婪的,宇智波带土自然也不例外。
鲛嬅女士的男友们发展到后期也总是索求的越来越多,于是被她厌烦后分手。
但如果是带土的话,镜知由觉得他的贪婪也是可爱的。
毛茸茸的,像羽毛轻柔的试探,但凡收到半点抗拒的回馈就会立刻缩回去的那种。
他有一次在晨光漫过纱帘时探出绒毛般的指尖,像雏鸟啄食米粒般轻触她的手心。
呼吸在颈窝凝成薄雾,他知道她已经醒了,才会如此动作。
但只要她的嘴唇微微抿紧,那团毛茸茸的试探便立刻蜷成绒球,连同未出口的吻一起缩进衣领。
不过那次抿唇倒不是抗拒,只是为了抑制轻声的笑。
当她睁开眼时,他正用鼻尖蹭着她的耳垂,吐出的热气突然止住,像被惊飞的鸟雀慌乱收起的尾羽。
那次,她揪住了带土的后颈。
后来的每一次,她都会提前封住这笨蛋的撤退路线。
“不是狡猾。”
“我只是有些分不清。”
“当潮汐能同时托起所有船只,如何区分哪一滴海水更咸?”
爱也是这样,镜知由内心冰湖之下的炽热火焰,她能分清为谁而燃起,却说不清每一簇的温度、颜色是否存在某种区别。
宇智波带土张了张口,他似乎已经明白了镜知由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爱的定义就像星球,亲缘是月亮,朋友像星光,我的感情更像黑洞。”
“它既吞噬所有光谱,又让星云在引力透镜里重影——既无法归类,也无法坍缩。”
“当然,偶尔也会有意外。”
“黑洞也无法解释的那种光谱,我称它为‘只有’。”
既不属于亲情的暖黄,也不属于友情的莹白,而是独属于深渊红雾的,第三种光谱。
“只有你。”
那样的情绪波动,只有你能引起。
镜知由垂眸看着宇智波带土,声音像被海风吹散般轻飘:“我不知道这是否是你要的爱,要试着接受吗?”
浪尖上漂浮的磷虾群在月光下泛起荧光,像某种未完成的告白。
宇智波带土注视着早已入局还不自知的笨蛋,他看见她瞳孔里浮动的光斑凝固,显得对自我的剖析冷静又真诚。
但那样沉静的冰湖下,竟有潮汐在暗处涌动,像被海雾困住的灯塔,看似熄灭的光柱却在雾后无声地旋转。
他从落脚的凸起上起身,忍者训练中有一项就是踩水上树,他倒也不那么需要落脚点。
他的拇指抵住她唇角时,浪头正撞碎在防浪板上。
咸涩的海风刮过她未合拢的睫毛,将眼底那簇隐秘的火苗逼出了原形。
她的近在咫尺让他的掌心突然发烫,桅杆在海浪中起伏,震得他喉结上下滚动。
“如果这都不算……”他突然用拇指擦去她唇上从他这里掠夺而去的茶水水渍,浪涌推着船身剧烈倾斜时,他的舌尖正沿着她紧绷的下颌线溯游而上,像是追逐着某种未被命名的邀请。
“我便彻底认栽。”
这片只有宇智波带土的光谱,再也不会出现第二个人了。
他怎么可能坐视这样可怕的事情发生呢。
前辈对于感情是如此的迟钝,如果发生那样的事情,一定是有人诱骗了她。
她发间的红绳珠串刮过他耳垂,却像划开了某个禁闭的舱门。
闯入的舌尖被她咬住时,浪头撞上船舷的轰鸣声突然凝固。
整片夜空的星光都在她眼底碎成了虹彩。
后颈又被掐住了,宇智波带土毫不在意前辈的这点胜负欲,反正他绝对不会后退半步的-
“你笑的好恶心。”照美冥第n次经过主将临时办公区的时候,不由得出声鄙视。
宇智波带土闻言收敛起笑意,“少说废话,有事直说。”
一沓卷轴甩到了宇智波带土面前,照美冥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报告主将,预计三个时辰后抵达集合坐标,这是来自泉奈大人和斑大人的战线情报。”
“镜姬大人率领发起的白绝奇袭已经结束,敌方高层战力情报正在汇总。”
白绝能够伪装成任何人的模样,还不像变身术一戳就破。
在三面战场合围前的战术窗口期,利用白绝实施自爆式突防行动。
尽管锁定的战略指挥中枢坐标很快就会随着战场合并而失效,但白绝的眼睛,已尽可能获取敌方高层指挥架构。
最重要的是,“雨隐、草隐均已叛逃联军。”
草隐是忍者著名墙
头草,倒卖情报不守信用是出了名的。
雨隐是白绝袭击的突破口,伤亡惨重之下四处溃散而逃似乎也能理解。
宇智波带土所在的舰队因为饶了一圈接人,预计最后抵达集结点。
“嗨,带土,麻烦你专门跑一趟了。”
弥彦笑着走进办公区,得到了一句不咸不淡的敷衍,“顺路而已。”
“哎,别这么无情嘛,既然你好不容易追到小镜子,心情好到嘴角都没下来过,怎么还是说不出句好话呢。”
“好歹也是一条战线上的同伴吧。”
“而且我们晓组织又不禁止内部恋爱,我弥彦怎么说都算是红娘吧,还不来感谢我。”
“呵。”宇智波带土反思了一秒自己的嘴角,然后立刻反驳回去。
“说的跟当年卡我入社申请的长门不是晓的高层一样。”
晓袍都要靠自己去抢,你们好意思说这话?
不过,他忍住自己伸手抚摸嘴角确认笑容的冲动,真的有这么明显吗?
照美冥的恋爱雷达向来灵敏,弥彦这家伙竟然也注意到了。
“以前的旧账翻它干嘛,我们雨之国可是背叛了整个内陆,站到了你们这边。”
“够义气吧。”
这点宇智波带土倒是不否认,虽然按照作战计划,水雨两国的普通忍者后面都少有发挥余地。
“你就是来说这些废话的?”宇智波带土拍拍面前堆成小山的文件,暗示对方没事就滚。
“当然不!”弥彦自觉无视了带土的暗示,“正事聊完了,我们再说说大事呗。”
“你到底是怎么和小镜子告白成功的。”
“是找了哪里的绝美背景、配上鲜花、海风、单膝下跪?”
“送的什么定情信物啊,戒指还是手串?”
“当然当然,最重要的是,你怎么还没被小镜子的长辈打死?”
弥彦:就很好奇,特别是最后一点。
卷轴突脸,弥彦伸手稳稳接过,顺手翻开,他也不管里面是不是机密,反正带土既然扔过来了就说明他能看。
“是其他两面的联军情报?”
弥彦在的那面战场,情报早就泄露的差不多了,倒是其他两面的指挥营藏得极好,也是镜知由这波白绝奇袭后才有了名目。
“有空八卦这些,还不快来干活!”
宇智波带土抱着卷轴满身怨气,那两个老头子哪是没和他算账,只是现在没空换了个方式而已。
“嘿,兄弟,你这也太不道义了,船上这么多劳动力,怎么就抓了我。”
带土:“谁让你上赶着舞到面前,别废话了,这几个卷轴都是你的。”
“喂!别锁门啊,我不跑,你这样我很害怕。”
“而且文书工作我也很拉垮啊,要不我把长门叫过来。”
带土:“你还是先想想长门和小南是用什么借口甩掉你的吧。”
为什么你是一个人来八卦的,心里没点数吗?
第139章 139【只有死人才会听话】
“阿尼甲,拜托你打起精神来!”
千手扉间开了大半天的会,终于有空出来找他缺席的哥。
当年在木叶的时候,就算事务再繁杂,千手柱间都没翘过班,顶多拉着弟弟一起熬夜。
但这次被秽土转生出来,他的态度却太过消极。
最近战场合并,几乎每一次会议都是决战前最后的磨合,他却一个人坐在海边眺望。
木遁使的消沉就连沙滩上都能长出蘑菇。
“可是扉间,这样的战争是不对的。”千手柱间微微叹了口气,要不是因为被秽土出来的时候联军都已经整合完毕,他说什么都会劝火影拒绝掉大名这样不仁不义的委托。
“你我都清楚,水之国真的错了吗?”
“也许我们就不该干涉后世的战争。”
千手扉间明白大哥的顾虑,但是,“死人不该干涉活人的世界,这话你得去对宇智波斑说。”
“终结谷假死、三战后复活,身体状态维持在巅峰期……”
“大哥,其实你根本不了解你所谓的天启。”
千手柱间感到有些遗憾,自从他们为了共同的理想分道扬镳之后,他仍然相信自己理解斑的理想,却不再能够支持他的做法。
离开村子是寻求新的道路救赎。
携九尾袭村是未寻得后的自弃。
虽然现在看来那并不是孤注一掷,而是深计远虑。
“但其实,这次他做的还不错。”
有些事情,就算被隐瞒着,也会从敌人的每一处呼吸中渗透出来。
“扉间,当年的几个小家伙变化可真大啊。”
由于千手和猿飞在木叶建立前就有交情,千手柱间其实对猿飞日斩这只活力满满上蹿下跳的小猴子印象颇深。
千手扉间抿唇,“大哥果然也发现了。”
那群不孝弟子还在试图对他和大哥隐瞒,这也是为什么他这段时间只与四代火影波风水门直接交涉,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站台。
他们隐瞒的东西,看起来只是宇智波斑在水之国的正面影响,实则是隐瞒了自己对比之下的私心。
倘若没有这份对比,无功无过倒也只是个人能力不足。
“这几年,水之国的忍者体格都健实不少。”
并不是所有人都擅长走灵巧的战斗风格,以水雾诡谲出名的雾忍,其实也有一定程度受到海岛物资不足的劣势。
一个人,或者说一群人的精气神,是遮掩不住的生机昂扬。
“水之国,是个有希望的国家啊。”
千手扉间并不否认这一点,“所以我们只需要将那两个扰乱生死轮回的宇智波,送归他们原本的位置就行。”
“木叶……还有忍者和贵族的冲突,还是交予后来人处理吧。”
千手柱间站起身,拍拍弟弟的肩膀,“但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心软吧。”
比如千手扉间在帮波风水门加速处理掉前代的遗留势力,其实志村团藏这几年已经被拔光了爪牙,但还有两位看似无害,无功无过又身居高位的老人,一直没找到机会“让位”。
这次战争之后,这种情况大概不会继续了。
千手扉间拍掉大哥的手,“别给自己找借口,雨隐叛逃的时候你就在现场吧。”
“哎呀,扉间你知道啊,我还以为瞒的很好呢。”千手柱间抱着脑袋干笑。
“我不止知道你放了雨隐离开,还知道你和敌人友好地打了招呼。”
千手扉间抱着胳膊吐槽,但却没有带出多少的控诉。
“哈哈,不过还真是令人惊讶。”千手柱间没有丝毫被抓包的心虚,反而笑着搂住扉间的脖子。
“还是个孩子呢。”
以他们的眼力,当然一眼能够看出,那孩子完全不是所谓被宇智波斑操控着的傀儡,更不是柔弱无力的姬君。
当然,也不是哪个老古董的转世身。
那样的眼睛,只有真正长在蜜罐子里、被纵容着自由
生长的小树才会拥有吧。
毫不客气的说,那都不像是斑能养出来的孩子。
不过镜知由身上的查克拉和斑可真像啊,他远远感知到的时候,差点认错了人。
“按照我们之前达成的共识,她算是有资格决定未来的活人吧。”
千手扉间看起来有些不情愿地点头,“勉强再加上那个宇智波带土。”
“总之,我们的首要目标,是解决掉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
“剩下的,就交给后来人吧。”
波风水门倒是个靠谱的,虽然教出来的弟子思想叛逆,但既然是个宇智波的话,倒也勉强能够理解。
毕竟,像镜那样正常的宇智波实在少见。
“扉间啊……”千手柱间搓搓手,欲言又止地开口。
“大哥你有话直说!”这幅样子让千手扉间的不好预感达到了巅峰。
“有机会还是从泉奈那边套点话吧,我感觉斑这次的做法不太符合他一贯的风格。”
宇智波斑是那种有了目标、实力足够就追求一步到位的性格。
他没朝着世界宣战,而是选择在水之国发展,多少应该受到了谁的影响。
千手柱间还想着上了战场和斑聊聊,会让他费这么大劲兜圈子达成的“和平”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千手扉间(拳头硬了):“阿尼甲,虽然已经是秽土体死不了,但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按照前线的惨烈程度,宇智波泉奈也绝对不是当年战国时期的那个水平。
到时候,他的全部心力估计都要用来运算这个难缠敌人的招数,谁和你们一样还有空在战场上叨叨-
海天交界处泛着不自然的死寂湛蓝,连日来罕见的平整海面像被真空冻结,连浪涌都不够猛烈。
波风水门收起潮汐监测装置时,指尖掠过异常温热的金属。
不太对劲啊。
太安静了,仿佛连鸥群都规避了这片诡异的平静。
指针回摆到中心的瞬间,耳边突然传来金属交锋般的警报:“敌袭!警戒!”
刹那间海平线下泛起暗红涟漪,像是深海巨兽睁开了血色虹膜。
在联军等到一个风平浪静的出征好天气之前,水之国的反扑先一步到来。
“哦哈哟~”
“这里是吃什么都不吃亏的水之国大名奇迹镜知由~”
坏消息:是敌袭
好消息:敌人暂时只有一位。
镜知由友好地举起右臂,踏碎浪尖时,整片海域都在轻声低语、回应着她的招呼。
潮涌在脚下凝成高背王座,浪花翻卷成暗红流苏,将深蓝色长袍的下摆托举成永不坠落的冠冕。
她的头顶确实只有空气构建的王冠。
但冥冥中确实有某种,或者说某些存在正响应着她的召唤。
念能力——【只有死人才会听话】
来自诺拉揍敌客。
海水泛起的涟漪逐渐浓稠,像是有人将千年的热血浸透在潮汐里,直到整片洋面都浮起铁锈色的反光。
“不屈不甘的亡灵啊,请为新王而战!”
当第一缕猩红雾气从深海涌出时,联军前列忍者下意识扔出去的苦无撞上一片虚无,刹那间湮灭成灰。!!!
雾气缠绕着浪尖凝成人形:有的身着风化的钢甲,手臂上还绑着雾隐的护额;有的披着褪色的皮袍,腰间悬着弯刃长刀,刀柄的兽首恐怕要追溯到几百年前。
半透明的面孔大多没什么表情,有人眉间还带着死前留下的箭伤;有人脖颈残留着苦无造成的棱形缺口。
甚至能看见某个年轻忍者嘴角被死亡冻结时的惊愕,恰似昨日才被敌人推进汹涌潮头。
正如镜知由所说,这些被海水与红雾赋予了短暂重生的战士,都是“死灵”。
“听我宣告!”
“水之国的潮汐从未沉默!千年前你们以血肉筑起堤坝,百年间你们以白骨堆成灯塔。今日当侵略的矛刺穿我们的天空,当野心吞噬我们的麦田,我们应当反抗,我们必须反抗!”
这是一种誓约与制约。
镜知由用“只能驱使信服自己的死灵”为条件,换取了“无上限的召唤区域”。
感谢忍界没有轮回机制,顺便感谢过去千年来水之国从来作为侵略者,死在大陆海岸线上的亡魂数以百万计。
哪怕这些死灵中只有十分之一信了自己的鬼话,也足够了。
而且,镜知由视线扫过那些身穿布袍皮甲的忍者。
越是古老,越是愚忠。
红雾卷起的亡魂们突然齐齐转身,钢甲与皮袍在海风中猎猎作响。
最高处的镜知由将佩刀插进浪尖,刀镡上的血槽瞬间溢满潮水。
亡魂们也随着她的动作举起武器。
“我们的铠甲锈蚀了吗?”
——刀身迸出的浪花凝成战鼓。
“我们的长弓折断了吗?”
——弓弦震碎的水沫化作鼓锤。
“我们的名字被抹去了吗?”
——万千面孔同时张开嘴,吐出的不是言语,而是从未冷却的呐喊。
刚刚的某一瞬,镜知由下意识地将对忍者们的质问“你们提不动刀了吗?”,换成了更具煽动性的“我们”。
她想起来奇迹与自由的初衷。
于是突然扯下并不存在的王冠掷向天空,某颗缀在耳边、来自过去的眼泪珍珠在红雾中碎成万千鳞片,象征着某种王权的陨落。
“我将是最后一位王!当最后一缕潮汐退去,当最后一抔黄土掩埋刀剑——这世界将不再属于王座,而属于能握住自己命运的双手!!”
“现在,随我踏碎入侵者的颅骨,用他们的血肉筑起新的堤坝!”
“吼——”
当最后一个亡魂沉入大海,却发现无数的战友正从海面站起时,红雾已经漫过整片海域。
在此期间,任何攻击都被红雾吞噬。
那些水兵踏着浪尖列队而行,每一步都让海水泛起战鼓般的轰鸣。
当浩荡声势劈开海风的刹那,整片洋面的红雾突然凝固,涌向无数从未被安葬的亡魂,在新王的瞳孔里重新拾起杀戮。
“这可,真是了不得的大场面啊。”
不知道谁发出了感慨。
第140章 140Catchmeifyo……
这样惊艳的场面,搞得他都有点久违的兴奋起来了。
千手柱间扶着堤坝探出头,似乎想要再靠近红雾中的人一点,却被他弟弟狠狠摁住。
这本就称不上是正义的侵略战争,在对面避重就轻的宣告之下更显得卑鄙,我方的战意有些颓败了啊。
伸手摁住自家哥哥的千手扉间:“再等等,宇智波斑还未现身。”
一定要摁紧了。
嗯?摁到一片空气,千手扉间看着撒手没的自家哥哥的背影。
千手柱间笑着回头,“别纠结这种出场顺序了,扉间。”
又不是玩对对碰,千手柱间干嘛非要和宇智波斑对上,他已经忍耐很久了,关于和那个孩子对话的欲望。
这样出众的后辈,对于和平有着怎样的解法呢?
水之国或许是个起点,但绝不是她交付的最终答案。
真名是姓奇迹啊,竟然不是宇智波,倒是让他有些惊讶。
战场上的红雾被水兵吸收,站在最高处的“王”逐渐凸显出来。
“嗨。”千手柱间朝着镜知由挥手,确认对方看见之后,双手一拍就是树界降诞起手,卷起地面无数水兵,用他们硬生生铺开一片供给树木生长的“土地”。
“还记得吗,之前我们见过的。”
白绝突袭那晚,她隔着黑夜星空朝他打了一发尾兽玉,这样别出声面的打招呼方式,真是久违了。
不过千手柱间还没来得及回礼,她就撤离了。
对于千手柱间迟来的“招呼”,镜知由的回应同样嚣张。
她伸出五指向下狠狠一拉,无形的丝线从傀儡胸腔炸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卷至半空,将被木遁缠住的水兵连根拔起。
枝桠死死咬住水兵踝骨,然而断裂声与木屑纷飞中,一具具水雾构成的躯壳弓成反曲之弓,拖着半截断裂的藤蔓被强行拽出包围圈。
当最后一根枝条被撕裂时,丝线突然收紧成血色绷带,裹着水兵在半空划出抛物线。
稳稳落地。
水兵回望自己的王,镜知由朝他们比了一个继续冲锋的手势。:
树界降诞失去了支点,逐渐沉入海中。
“比起你,我更记得他。”回过头来,镜知由指着飞雷神到千手柱间身边的千手扉间。
对方看着她指尖的银丝,似乎也唤醒了某些蒙尘的记忆。
“是你?!”
当年千手扉间在战场上正式认识宇智波泉奈之前,他们曾经在未通姓氏的情况下有过一次短暂的交锋。
那个驱使傀儡丝差点废了他半条胳膊的小孩,后来再也没有遇到过。
当时还怀疑过宇智波与风之国的傀儡师联盟。
镜知由噗嗤一笑,“扉
间先生还真是好记性,当年要不是千手柱间来的及时,你差点就死了。”
千手柱间的和善表情逐渐收敛,显然也想起了那段往事。
千手扉间倒是敏锐地注意到了称呼的不同,但还没来得及细究,就听到了镜知由的下一句话。
“喂,千手柱间,我差点杀了你弟弟哎。”
镜知由突然举起长刀,直指他的喉咙,仍然圆钝的眼尾挑起时,竟然翻涌着与宇智波斑如出一辙的猩红血光。
“还试图继续与我和谈吗?”
可别把我当做挚友家的无知孩童,随随便便进行教育开解哦。
当她扯开嘴角露出可爱的虎牙时,整张脸突然变得像被撕开的面具,露出底下与亡魂重叠的阴影。
说起来,镜知由身上遗传到的木遁细胞虽然是大蛇丸实验室出品,追根溯源起来,其实都是千手柱间身上的。
有着微妙的见到了祖宗同位体的感觉。
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他就是没有对着因陀罗祖宗的尊敬。
千手柱间沉默了片刻,还是坦然说出自己的感受,“我承认,在刚刚的某一瞬间,我的确升起过对你的杀意。”
“但针对当时宇智波与千手世代仇恨的时代背景,你为了自保做出的伤害是能够理解的。”
他朝着镜知由摊开手,示意她看向更广阔战场上的厮杀。
“只是那份仇恨……没必要延续到现在。”
“在这个已经和平的时代,仇恨只会像未取出来的刀尖,迟早会让人感染坏疽。”
联军都知道,用活人的命去换死人的,是多么得不偿失的牺牲,但他们没空细想,他们只需要在奔流不断的浪潮中活下来。
“只可惜……我们都不认为现在的和平,能够上及格线。”
镜知由遗憾地摇摇头,“这不是我想听到的答案。”
“本以为作为忍村制度的创始人,你能说出和斑老师截然不同的道路。”
“我还很期待两条理念之争的辩论来着……”
“碰!”
是千手扉间出手了,在镜知由明显表现出拒绝沟通的讯号之后。
镜知由没有闪避,只是在身侧架起六边形的简单防御魔法。
不过碰撞声倒不是从防御魔法上传来的。
“嘿,镜姬小姐,面对卑鄙无耻的千手扉间时,可不能如此高风亮节啊。”
用水铁炮术轰开千手扉间的男人勾起嘴角回头,高领风衣划过一道凌厉的弧度,却在看向镜知由的时候温和了眉眼。
“这家伙一言不合就开始玩阴的了。”
千手扉间懒得理会这无中生有的指控,区区嫉妒飞雷神速度的手下败将罢了,不过倒是有点意外,“鬼灯幻月?你这家伙竟然会相信刚刚那通鬼话?”
镜知由最开始召唤出的大军更加震撼,不过随着大半鬼影沉入海底,他也判断出大规模的召唤也有条件。
最可能的,便是水兵傀儡的自愿。
在见到清醒至极的鬼灯幻月之后,他才真正确认了这一猜测。
“哈?你在离间谁呢。”
鬼灯幻月摸摸自己的八字小胡子,一拍手瞬间明白了始末,“哦,对了,你是秽土出来的,还没去过我们水之国吧。”
“哎呀,这么简单的道理小孩子都明白啊。”
“为什么当年千手柱间一死,大家就毫不犹豫地冲着木叶宣战呢,当然是因为你们占着最好的地,享有着最多的资源啊。”
镜知由一眨眼就明白了鬼灯幻月想要干什么,于是也眯起眼睛,配合地开口。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四大国围攻水之国啊~”
她端的一副好学生虚心求教的语气,“这是为什么呢?”
鬼灯幻月抱着胳膊凝视着对面的木叶两位火影,“是啊是啊,为什么呢,真是好难猜哦~”
他得意地昂起脖子,指着对面两个为老不尊的死人。
“你们以为打动人心的是那几句振奋军心的话语吗?”
“是利益!是现实!是看得见摸得到的美好现实。”
水之国现在的好日子他做梦都能笑醒,天知道他那些年为了应对山区洪涝问题愁白了多少头发,结果一场月之眼就给全解决了。
那可是整个国家的地形修改!
把中部的山削平了移到东边去挡风!
说来简单,真做起来可一点都不容易。
“要是早知道宇智波斑这么能耐,他当年离开你们木叶的时候,我怎么说也要把他请到雾忍来。”
千手柱间不是食言没让人当火影吗,他要是来了雾隐,这水影的位置他直接拱手相让好嘛。
“你以为那些消失的亡灵是拒绝为新王而战吗?”
鬼灯幻月双手一摊,把镜知由堂堂亮相在所有人面前。
“对付你们这一盘散沙样的联军,那些菜鸟出来除了占着名额还能有什么贡献不成。”
“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子还是我亲手揍下去的。”
“哇哦。”镜知由还真不知道有这一出,当时本着能忽悠一个是一个的想法,将水之国的现状用幻术传递过去。
倒也确实发生过一阵骚乱,不过她以为是仇人见面,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而已。
鬼灯幻月狠狠炫耀输出了一通,非要说的话,就是很爽,非常爽,特别爽。
他过完了嘴瘾,手又痒了起来,抄起武器就冲着自己的老对手千手扉间而去。
“同为不死之身,如此难得的机会,就让我们打个痛快吧!”
“啧,该死的战斗狂。”
比起那边的战火连天,镜知由看着莫名陷入沉思的千手柱间,“想问什么?看在我现在心情不错的份儿上,很可能会回答你哦。”
“斑,他到底想做什么?”
“唔,宽泛地讲,斑老师想要的就是和平吧。”
镜知由指尖点在唇瓣,挑眉看向这个气质与之前完全不同的男人。
海岸的颜色被鲜血而不是红雾浸染着,他似乎已经下定决心了呢。
与其说,千手柱间想要与她交流,其实是想通过更加温和效率的方式阻止下方无意义的牺牲。
而现状显然证明了,和谈反而不是最有效的手段。
镜知由:“换个确切的说法,我们要夺走忍界的一天。”
千手柱间思索片刻这个抽象概念背后的意义,淡定地点了点头,“好的,我明白了。”
“还有一个问题,你如何才会解除这个召唤死灵的术式?”
他语气平淡,就像问街上素不相识的路人去往火影楼的路怎么走。
“嘛,像当初你对斑老师做的那样?”
镜知由张开双臂,风灌进深蓝色族服的袖管,将袖口的团扇族徽折叠成两瓣,笑声像雨之国铁皮屋顶上的冰雹,瞳孔里翻涌的猩红勾玉仿佛凝成淬毒的匕首:
“Catch
meifyoucan——哦,对了,这是夏洛克探案集里的台词。”
她突然将右手置于胸前微微躬身,优雅的礼仪却被做出嗜血前对于猎物的虚伪尊重,低垂仰视的眼眸藏着最犀利的挑衅。
“但您瞧,您的不理解正是这场战斗走向不死不休的根源。”
“守护木叶,杀死敌人。”
“您一向能做到最好。”
“于此不过,历史重演罢了。”
镜知由突然想到了什么,忽的轻笑出声。
“千手柱间啊,你这次的动作可得快点。”
她的视线从远处的战场划过,又转回到初代目火影身上,“斑老师是个骄傲的人,他袭击木叶的时候孤身一人。”
哪怕陪千手柱间打上三天三夜,也是在终结谷,木叶收到的伤害其实早就停止。
“但我是个傀儡师,哦,倒不是说我不骄傲,只是我不会舍弃自己的优势。”
千手柱间要是真和她打上半天,别说战场伤亡,无限月读都该运转起来了。
“我明白了。”
千手柱间还是这句话,但身上暴起的查克拉和额头的仙术印记却让人看的分明,他要全力以赴了。
“斑正在做那件能够夺取忍界一天的事情吧。”
“我会阻止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