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101壬十六小姐,和我走一趟吧……
木叶村
“六六,巡逻任务结束后要不要一起喝一杯?”藏狐勾着队长的脖子,朝着镜知由傀儡竖起大拇指,“我知道一家酒超级好喝的烤肉店。”
傀儡皱着眉头,天知道这对它来说是多么难得的表情。
“不要那样称呼我。”
混熟之后,藏狐死皮赖脸地打听到雪狐在根部的代号,就相当自来熟地叫起了六六。
傀儡拒绝过很多次,甚至向本体提出数次战斗请求,把这个叫藏狐的水户门锤进地里,但仍然不妨碍这家伙躲在宇智波止水身后,叫了一遍又一遍的六六。
“去嘛~去嘛~队长请客!”
“不要擅自
替我做决定啊,真是的。”
宇智波止水把自己脖子上的树袋熊摔下来,看回傀儡,“不喝酒也没关系,就当是小队聚餐?”
值得傀儡稍稍安慰的就是,虽然藏狐各种不靠谱,但至少这个队长是靠谱的。
打好的战斗申请暂时不用发送了。
傀儡微微低头,隔着面具做出打哈欠的动作,“谢邀,婉拒,要去睡觉。”
风起,叶落,站在原地的雪狐面具人消失不见。
“啊啊,怎么又这样。”
她的瞬身术学的太好,至少比藏狐厉害得多,所以他每次根本抓不住她的尾巴,但是队长就不一样了,他可是被称为是“瞬身止水”的高手。
雪狐的瞬身术肯定在队长眼中到处都是破绽。
“队长……”
咦,队长怎么也撒手没了,明明这时候应该和他一起抱怨新队友的冷漠才对。
藏狐无奈地摸摸脑袋,算了,看来他也只能回家吃饭了,美酒烤肉,没有朋友一起可没意思。
火影岩后山森林,不算茂密也不算高大的树木错落,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树干上,随处可见冷兵器划伤的痕迹,还有各种火烧、雷劈、浸湿、卷碎后的破损。
宇智波止水踩着树枝,快速略过树海,最后在某棵不算粗壮的树顶站立。
他有些疑惑地摸着下巴,“不该啊,怎么跟丢了。”
他对自己的瞬身术极其自信,傀儡闪身的瞬间就被他察觉,包括后来跟踪到这片森林,都是靠着她的查克拉痕迹。
除非这里有一处根部基地的入口。
那种地方带有的封印术会将痕迹抹除。
宇智波止水当然知道自己从根部要来的人,在忠诚度这一方面根本毫无保障。
但那又如何呢。
他本来就不是想要一个忠诚听话的下属。
如果她当真是那轮炽热的太阳,自当置于眼前,任其缓缓升起,洒下万丈光芒。
如果她并非太阳,那便由他亲手将其扼杀,不留下一丝邪恶的余晖。
乌鸦的黑羽落下,宇智波止水消失不见,他还不至于为了队员下班后的踪迹闯入根部基地。
或许她有别的手段躲开侦查,毕竟这里可是森林,而在梦里,她恰好拥有着“诛戮的木遁使”之名号。
梦中的世界很美好,但梦境到底不是现实,一点偏差便能导致截然不同的发展。
虽然这么想有些冷酷,但这位来自根部的十六号,如果真的就是那位五代目,该有多好。
宇智波止水不知道是出了什么意外,会让如今正值壮年的四代目波风水门选择退位,往坏处想想,或许四大忍村将联合起来撕毁和平条约围剿木叶。
当然,也不排除诛戮之木遁使借根部势力篡位的可能性。
木叶隐村,就是这样一个奉行着“保大放小”法则的地方。
在这里,为了更加伟大的和平,小部分的牺牲被视为光荣且值得赞扬的行为。这种观念深深植根于忍村或者说忍者的精神文化之中,成为了一种被广泛认可的价值观。
同理可得,为了梦中所见的美好未来,革命中的流血与牺牲也变得能够被接受。在木叶人看来,这些牺牲是为了实现更大的目标,是为了让未来的世界变得更加美好。
宇智波止水消失后,他脚下的树干里,傀儡缓缓闭上眼睛,陷入了低耗能模式。
精灵族哄幼童睡觉的戏法,本体曾经对战后脱力的宇智波带土施放过,在森林的气息中,再敏感脆弱的小精灵也能安睡香甜。
自然会包裹住孩童的气息,免于敌人的探查。
一般来说,这戏法毫无破绽。
嗯……一般来说。
镜知由伸手抓住一只宇智波小鬼的胳膊,揽住他的腰往树洞里躲。
因为不是第一次了,宇智波鼬相当安静乖巧地一言不发,任由自己被人挟持进狭小的树洞空间。
等到外面的气息消失,他才张嘴,“你又在躲止水哥吗?”
镜知由才不回答他这个问题,小声地抱怨,“你这小鬼怎么总是能精准地找到我的树洞。”
宇智波鼬抿抿唇,就像某人的避而不谈,他也不能说出,镜知由使用的查克拉和一般忍者的查克拉不太一样,生与死交融,阴阳混杂,就像焰火中的冰块一样。
不被发现的时候,只以为那冰块是焰火的内焰,可一旦意识到其阴遁的冰块本质,就像白纸上的墨水一般醒目。
树洞内的空间不大,它本来就是让精灵幼崽小憩的魔法,镜知由躺下以后,宇智波鼬便只能局促地缩在角落。
但他总是不离开的,有时候还会找镜知由心情好的时候搭话。
宇智波鼬的问题麻烦又不麻烦,就算是傀儡也有一万种话术敷衍过去,但他的眼神有时候就像溺水的人望向最后的一支浮萍,看的傀儡肩头一重。
不久前从守鹤那里学会的责任的重量,让她求助了本体。
后来,宇智波鼬就得到了和宇智波止水差不多的待遇,大多数时候都要召唤本体来应付。
“我的名字是宇智波鼬。”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镜知由早就知道这小鬼的名字,宇智波族长的长子,被寄予厚望的少年天才,还是宇智波止水那家伙的好弟弟。
他不是第一次介绍自己,却是第一次询问镜知由的名字。
“……”
宇智波鼬轻轻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她今天的心情似乎没有那么好,是他估算错误了吗?
“壬十六。”
根部是这样的,十天干加上考核通过时的名次,就是底层炮灰们的代号。
镜知由是壬年第十六个杀死同伴进入根部的忍者,于是她叫壬十六。
十年以后,在新的壬十六诞生之前,如果她没有突出到能取得志村团藏授予的新代号,估计也会因为实力不济死在某次任务里。
反正不会产生因为代号重复产生的麻烦,至少根部成立以来的历史上从未出现过。
毕竟根部就是一个如此垃圾的地方,它将忍者视作消耗品,不加以教导、不进行培养、不投入资源,仅仅只是使用和销毁。
忍者的价值被剥削,潜力被忽视,成长被遏制。
志村团藏只关心如何利用这些忍者,榨取他们的最后一丝价值,而从不考虑他们的未来和发展。
但一方面他手下又极其缺人,特别是缺少顶尖的战力。
镜知由猜测这可能是因为志村团藏其人其能皆属平庸,管理手段更是拙劣不堪。他心知自己并无驾驭顶尖忍者的本事,因而采取了压制手段,遏制手下人的发展。
他害怕优秀的人才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于是便不提供成长的机会,也不给予应有的资源和支持。
真是垃圾啊。
镜知由若有所思地感叹,也不管一边挤着的宇智波鼬,她真的得休息了,从转校到这个忍界开始,她的【傀儡戏】就没有停止运转过。
虽然辉夜奶奶和泉奈叔叔自有灵魂注入驱使,维持那具傀儡的力量也来自于她。
“壬十六……”宇智波鼬口中轻轻琢磨这几个简单的字节,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用心雕刻,仿佛那几个字承载着无尽的重量。
而被他呼唤的人,却早已陷入梦境,静静地躺在那里,面容沉静安详。
不是……镜知由吗?
是不肯说出真名,还是这个世界的你,这个时期的你,连自我都未曾寻到呢?
她似乎格外缺少睡眠。
第一次找到树洞的时候,她还会威胁他不准暴露位置,因为不想被抓去加班或者社交。
虽然同样归属木叶,却能在陌生人面前坦然入眠,这份差劲的警惕心反而不像是忍者。
第二次找到树洞的时候,他问过这个问题,得知对方只是出于对实力的绝对自信。
“伤到我之前不被木藤刺穿,都算你小子命大。”
第三次找到树洞的时候,他没问她为什么会木遁,反而问她是不是宇智波的族人。
她没回答,可能是因为心情还不够好。
那一天,她再没有搭理过他任何的疑问。
第四次,也就是这次,树洞顶端有外界的光射入极小的光斑,宇智波鼬看着那光斑从白炽到昏黄,再到霞红,最后归于浅紫的月光。
周围的藤蔓逐渐散开,洞口逐渐浮现。
宇智波鼬知道,她醒了。
她似乎会在醒来后花费很多无意义的时间去变得清醒,这个阶段她说话会有些恶劣,却也会变得很好脾气,至少不会沉默应对一切。
宇智波鼬提问,“你似乎一直在野外休息,是暗部没有给你安排宿舍吗?”
镜知由:“我不喜欢周边住满同事,搞得像没有下班一样。”
话虽如此,镜知由在木叶没有住处这点倒是真的。
暗部那边几乎是默许了她回到根部基地休息,而根部除了团藏似乎都当她已死在任务中,不汇报工作就回去会被当成敌人吧。
明明是拿两头工资的活,但傀儡老是进节能状态,实在没的发挥。
镜知由遗憾地摇摇头,准备等她有空了再宰一笔大的。
宇智波鼬换了个话题,“你的困乏,或许和多重血继有关……写轮眼的话,大概只有宇智波能够解决。”
镜知由眼皮都没掀,“哦,血继病是吧,我同事因为这个死的很多。”
“我听父亲说过,村里的千手只是舍弃了姓氏,并不是灭族,也不算销声匿迹,有些老熟人的影子还能从子辈身上看到。”
“如果有新一代的木遁使出现,这些人绝对会重新聚集起来拥护那位新的族长。”
镜知由:“可是听着就很麻烦哎,权利、责任和义务什么的。享受权利带来的便利与自由,就必须接受义务的约束与责任的重负。”
“哈欠~我只想拯救自己,宏大的理想还是交给火影大人去思考吧。”
镜知由伸着懒腰,带着宇智波鼬从树洞里走出,背后的树干逐渐合上,再看不出曾经被打开的痕迹。
还噙着生理性泪水的眼睛对上一双无辜但控诉的狗狗眼。
“呦,赤狐队长~”她抬手打了个招呼,面无表情地看着不知道守株待兔了多久的宇智波止水。
顺便把泪水沾在指尖扔进口袋里,瞬间变成不规则的普通珍珠。
镜知由的面具早就挂在腰上,露出那张与砂忍通缉令上一模一样的脸。
宇智波止水也没带面具,脸上满是无奈:“都说了,下班之后不要称职务和代号。”
“以及小鼬,下次晚回家的话,可以不要拿和我训练当借口了吗?”
“我也不是每次都不被抓住破绽的。”
宇智波鼬有些不好意思但完全不准备悔改地看向止水,“我有提前调查过止水哥你的轮值情况。”
意思就是,只要宇智波止水本人不露馅,思维逻辑上是完全闭环的。
宇智波止水无奈扶额,怎么感觉小鼬也不那么省心了。
“总之,壬十六忍者小姐,跟我去一趟火影楼吧,解释一下,你的脸,为什么会出现在叛忍通缉令上。”
第102章 102问:就是你去抢了一尾?答:那……
砂忍发出的通缉令上,是专门找来画师,根据在场存活忍者的记忆侧写出来的画像。
长相有八成还原,不止将面貌描绘得栩栩如生,更令人咋舌的,是那份嚣张肆意的神韵,真的很难让人不幻视某些典型宇智波的傲慢。
“木叶护额、宇智波族服、还有木遁……”
波风水门第一眼看到砂忍村传来的通缉信息时,差点以为是哪家的小孩把幻想小说塞进了信封。
但他也知道,砂忍村不可能犯下如此错误。
不说外交信件需要经过的层层审核,单说通缉令上由罗砂亲手盖下的公章,就足以证明其言不带任何玩笑,而是明晃晃的质问。
象征着砂忍村对木叶的质问。
无论抢走一尾的人到底是谁,至少桩桩件件的线索全部与木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虽然信件上没有明说,但继任仪式上,风影很可能会亲自来到木叶观礼。”
“水门,你要做好准备。”
猿飞日斩敲着烟斗,他对波风水门这位继任者极其满意,无论心智、手段、实力都堪称上乘。
风影的信件和问责虽然会有些麻烦,但也是一场恰到好处的实战演练。
水门可以借此机会,学习势力间外交的权衡与手段,这对于他未来的成长至关重要。
等时机成熟,他便能彻底放手,回去安享晚年咯。
“我明白的,多谢三代目大人提醒。”
波风水门做出恭敬受教的表情,眼神中也满是谦逊,倒很是符合他此时继任者与徒孙的双重身份。
只是免不了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至少在权利交接的阶段,他的态度必须无可挑剔。
猿飞日斩这位三代目火影倒是退下去了,他的顾问团可都还身居高位呢。
他与前几任火影交接最大的不同,就是他的前任还活着。
这使得波风水门在处理事务时必须更加谨慎,既要尊重前任的意见,又要展现出自己的领导能力。
他们的执政理念虽然同出一脉,但在手段和风格上却截然不同。尤其是在对宇智波的态度上,需要慎之又慎。
“关于这位叛忍,我想联系宇智波族长。”
猿飞日斩摆摆手,“这种细节,水门你自己决定就好。”
情报中没有提到写轮眼,但凭借那件族服,波风水门还是想把宇智波一族拉下水的。
至少高层就此事开会的时候,有宇智波富岳在场,那几个长老也得给他这位四代火影面子,而不是指着他鼻子骂。
有三代在里面缓冲的时候,即使那几个老家伙对新任火影不敬,也只会被不痛不痒地点几句,说些太过急躁,水门还有待成长的糊弄话。
波风水门只是性格天然,不是毫无脾气,能在战场上杀得敌对方下令“见金色闪光,退避无罪”,这样的忍者怎么可能真的温柔无害。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容如同春日的暖阳,温暖而明亮。
“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误会。”
赶在猿飞日斩泼冷水之前,他连忙补充,“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啦,战争才刚刚结束,这样的变故背后一定有更大的阴谋吧,哈哈。”
不过他前脚派暗部去传召宇智波族长,后脚他的弟子卡卡西就捏着通缉令前来汇报。
“通缉令上的人,确实是木叶忍者。”
“现就职于暗部,赤狐小队,名叫壬十六,代号雪狐。”
几乎是这个名字一出来,波风水门和猿飞日斩就意识到这是谁。
实在是这个取名风格过于特立独行,刚上任的火影和根部首领的好战友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
波风水门:“根部来的那个?”
猿飞日斩:“我记得她是被止水专门要过来的?”
办公室里只有猿飞日斩和他的徒孙,还有他徒孙的徒弟,卡卡西本来就是朝着暗部大队长方向培养,本身就知道赤狐面具下的脸,也就不必隐瞒。
波风水门梗住,雪狐原来是宇智波止水通过三代目要来暗部的……
猿飞日斩想到根部那位老朋友就觉得头疼,本能反应地下令,“卡卡西,命令宇智波止水,将他的下属带来火影楼。”
卡卡西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老师,得到了波风水门轻微的点头之后,才瞬身离开。
猿飞日斩自然注意到了这点眼神官司,但他并未品出不对。
毕竟他接任三代火影的时候,千手扉间早就连千手一族都敲打到位,他没有经历过,自然也没想到那些表面恭顺的长老们,私底下什么阳奉阴违都做得出来-
“和我走一趟吧。”宇智波止水抓着封印查克拉的专用枷锁,忽高忽低地在指尖抛飞,“和我走的话,不用被押送哦。”
“你后面还有一个小队是吗,瞬身止水的速度果然名不虚传。”
镜知由平淡语气的夸赞,听起来真是一点诚意都没
有。
从她直面砂忍的那刻起,就预料到这天了。
倒是比她想象中还要来得迟。
[阿福,准备转校手续。]
[不需要即刻执行吗?]
[泉奈叔叔讨要的员工福利还没搞完呢,我去火影楼看看情况。]
她暂时只和志村团藏隐晦提过,比如宇智波止水感觉卡卡西那只写轮眼隐隐能压制住他什么的。
火影楼的话,至少波风水门会在吧。
宇智波止水伸出食指左右摇晃,“不是一个小队哦。”
“是三个。”他伸出的手顺势打开,做出邀请的动作。
镜知由走到宇智波止水身边,直接无视了那只手,“那还真是令人受宠若惊。”
宇智波止水也不尴尬,收回手拍拍她的肩膀,朝着宇智波鼬望去,“小鼬也早点回去吧,记得好好和美琴阿姨解释清楚,她很担心你。”
“嗯。”宇智波鼬隔着镜知由的背影和宇智波止水对视,目光交汇的瞬间,仿佛时间都为之凝滞。
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同样执着的光芒,那是多年并肩训练培养出的绝顶默契。无需言语,只需一眼,便能洞悉彼此的心意。
【鼬/止水,原来你也……】
【晚点我去找你。】-
镜知由跟着宇智波止水前往火影楼,看起来丝毫没有要反抗的意图。
到了火影办公室门口,站岗守卫的忍者,是卡卡西。
镜知由推门进去,正首上坐着四代目火影波风水门,他一左一右添了两张椅子,分别是猿飞日斩和宇智波富岳。
简直是上司集合。
[转学暂停。]
先开口的是波风水门,这位一贯温和的火影大人露出相当严肃的表情。
“壬十六,对于前往砂忍村夺取一尾、致使风影亲卫死伤多人的指控,你可有异议。”
镜知由微垂眼睑,她从进来以后就没什么情绪。
忐忑不安、心神不定、魂不守舍,这些统统都不存在。
“并无。”
那就等同于全部接受。
在座所有人的视线在这一刻聚焦。
没有丝毫的狡辩,就这么承认了?
猿飞日斩直接一拍座椅的扶手,激动地站起身来,“你真的会木遁?”
宇智波富岳同样惊讶,“你为何要穿宇智波族服?”
波风水门:“一尾现在在哪,是谁给你派遣的任务?”
承认了袭击砂忍的指控,也就相当于承认了后面的一连串情报。
在木遁和一尾的影响力下,宇智波族服的问题都被忽略过去。
猿飞日斩看了水门一眼,比起他和宇智波富岳明显带有个人倾向的提问,他的考虑反倒是从木叶的实力和即将面对的砂忍这两个角度。
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镜知由抿着唇,不说话。
宇智波富岳有些急了,你干这种事不被抓到也算是好事,但为什么要甩锅给宇智波?
他直接站起来冲到她面前,揪住她的领子,却对上了一双毫无感情的空洞眼神。
等等。
这种眼神倒是像极了根部的那群臭石头。
波风水门抓住了宇智波富岳的手腕,虽然以他的速度明明可以在富岳动手之前就制止的。
“富岳族长,请冷静。”
他把镜知由的衣领从宇智波富岳的手中解脱出来,笑容相当可亲地拍拍她的肩膀,当做安抚。
“是我刚刚的问题让他误会了。”
“你之前是根部忍者吧,调来暗部之前,舌祸根绝之术有解除吗?”
舌祸根绝之术?
宇智波富岳大概听说过,是个用来控制手下忍者不背叛的,相当邪恶的术。
他看着镜知由,慢慢退了半步,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吗?
猿飞日斩也围过来,就站在宇智波富岳身边,“事关重大,有些急躁也能理解,就让这孩子慢慢说吧。”
波风水门注意到镜知由攥着的手逐渐松开,意识到自己这间办公室没被拆了都要感谢自己速度快。
木遁可是出了名的杀伤范围大。
镜知由本来不想配合,甚至准备演一场戏后直接转校,但事情的发展好像有趣起来了。
她张开嘴,露出舌头上复杂的咒纹。
猿飞日斩一眼就认出来,“没错,这就是舌祸根绝之术。”
波风水门低头请教自己的前代,“这种术的掌控连自己的血继都不能说吗?”
猿飞日斩摇摇头:“血继还不至于,那个术主要是针对任务情报这些。”
“十六,”他念起这个称呼的时候还犹豫了一下,“不,雪狐,你要知道,根部也是木叶的一部分,需要听从火影的命令。”
接到三代目眼神示意的波风水门:“我是木叶的火影,没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所以,你真的会木遁吗?”
镜知由盯着猿飞日斩,准备退位享清福的三代啊,倒是比那边的稍微有骨气点,听起来有种敢于清算团藏的果断,这下真是有意思了。
“会。”
宇智波富岳睁大了眼睛,之前发现儿子天赋的时候,他还多嘴过几句,要是木叶再诞生一位木遁使会怎样,今天竟然就变成了现实。
不过,好在他这边算是一手消息了。
以及,宇智波富岳看向波风水门,他在这位四代目火影身上的投资,还未能得到相应的政治回报。
猿飞日斩恨不得让她立刻展示一下,但还是按捺住这份激动,将话语权交给波风水门。
波风水门:“去砂忍村抢夺尾兽是你自发的行动吗?”
镜知由:“不是。”
是辉夜奶奶把她扔过去的。
波风水门:“是谁派你去的?”
镜知由:“……”
波风水门:“一尾现在在哪?”
镜知由:“……”
波风水门:“你为什么会穿宇智波的族服?”
镜知由:“……”
波风水门自觉把所有沉默的地方都替换成志村团藏的命令,顿时感觉一切都通顺起来。
志村团藏作为极度厌恶宇智波、又渴望力量的根部首领,派遣手下穿着宇智波族服夺取了较为弱小的砂忍村尾兽……
该死的,这真是越想越合理啊。
镜知由环顾四周,很显然,在场各位这样想的有一个算一个,还真是默契。
或者说,志村团藏这个人,真是做出什么来都不让人感到奇怪呢。
波风水门再补充了一个问题,“你的木遁忍术卷轴是从根部得到的?”
镜知由:“是。”虽然不是这个世界的根部。
估计是因为认为夺走的一尾已经成为木叶的战力,所以没有一上来就把镜知由扔进拷问班。
比起不痛不痒的问责,只要把事情捂好,别让四村联合起来围攻木叶,到手的战斗力可比几句唾骂香太多。
加上木遁的消息,更是没法把镜知由当做叛忍处理。
“好孩子,真是木叶的好孩子,可以释放一个小型的木遁忍术吗?”
三双眼睛一起看过来。
镜知由抬手开始结印。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小声的惊呼,“卡卡西队长?”
第103章 103最后一课
门外的旗木卡卡西因为写轮眼突然加剧的查克拉消耗,骤然爆发出一阵明显的查克拉波动。
房间内的商谈声也随之停止,镜知由结印的手停在空中。
波风水门连忙冲出门外检
查卡卡西的情况。
“老师,带土的眼睛……”
看到自己信任的老师,卡卡西放心地移开那只一直紧紧捂住流血左眼的手。
他的语气有些颤抖,这是带土的眼睛,是他的遗物,他要用这只眼睛继续活着,继续看这美丽的世界,看他想要守护的木叶。
这只眼睛,承载着朋友的意志,是他绝对珍视之物。
大敞的门,阳光毫不客气地洒进来,金色的光芒肆意地铺满了整个房间。
一只万花筒写轮眼也因此暴露在天光之下,仿佛一颗璀璨的宝石,被阳光照得熠熠生辉,惹人觊觎。
宇智波富岳瞳孔微缩,族内本就在为这只写轮眼的归属争论不休,他看在波风水门的面子上,考虑政治投资,愿意给他的弟子开辟先例。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那不是一只万花筒写轮眼。
卡卡西并不知道这只写轮眼露出了万花筒的形状,他只是感觉到本来查克拉消耗就大的写轮眼,这会快要把他榨干一样疯狂运转。
后面的事情就比较复杂了。
本来不准备掺和火影一系对于木遁考核的宇智波富岳,脚底板生根了一样站在原地。
对木遁兴致最高的猿飞日斩也预料到后续,命令镜知由对此事保密之后,就让她先离开了。
本来这件事,如果没有木遁的话,最需要被传召的其实是志村团藏。
镜知由溜达到后山,没管身后负责监视又保护自己的暗部,找了一棵看着顺眼的大树,像拉拉链一样打开这棵树的内部,往里面一窝就好像回到了最温暖的怀抱。
换人,切低能耗,下线!
远处用望眼镜之术观察镜知由的猿飞日斩:!!!
这孩子怎么连个宿舍都没有,从来没见过木遁这么用的啊!!!-
镜知由意识回到补习斑地下洞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相当宽敞柔软的床铺上,显而易见,这不是这个阴暗洞穴的原装配置,不知道泉奈叔叔从哪里搬来的。
床单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被子轻柔得如同云朵,让她感到无比舒适。她在上面翻了个身,把整张脸埋进软乎乎的枕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小小姐,斑先生与泉奈先生在等你。”
阿尔弗雷德将她压在身下的头发拯救出来,用温热的毛巾擦拭她的眼皮。
水分蒸发带来的凉意,和那句话背后的意义一下子让镜知由清醒过过来。
“!!”
“我这就过去。”
镜知由立刻翻身爬起,脚尖触及地面的瞬间,身上的睡裙便已换成松松垮垮的团扇族服,再往前踏几步,木屐也就位。
她快速闪身,中途不忘整理身上随意套上的外袍。
在走廊里倒是意外碰到了宇智波带土。
他的态度相当冷漠,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
“真是难得见你出现在这里,差点以为木叶才是你的家。”
宇智波带土的语气阴阳怪气,带着明显的讽刺:“噢,也对,再不回来就赶不上见斑大人最后一面了。”
“斑有你这样孝顺的弟子,真是幸运极了。”
镜知由不知道泉奈叔叔到底是做了什么,让带土如此生气,只能在心中默默猜测,估计是说了些尖锐讽刺的话,估计还和木叶有关。
她一言不发地举起了拳头,“想死别找今天。”
语毕,她的背影便已消失在宇智波带土的视线。
“啧。”宇智波带土当然是纯然的迁怒,或许宇智波都是一群思想偏激的家伙,开了万花筒的宇智波更是其中翘楚。
镜知由看到了宇智波泉奈,相当利落地在他身前站定,“怎么不直接叫我。”
“你们知道的,木叶只是挂靠,这里才是家。”
宇智波泉奈无奈地笑了,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将她疏于打理的发丝绾在耳后。
他们知道啊,正是因为知道镜知由绝对会被他们轻易叫回来,才更不会开这个口。
从来都是长辈迁就着小辈,又不是没有能力等待,何必非要在这种地方证明自己的重要性。
宇智波斑的脸色更差了,比镜知由从战国回来的时候多了不止一分的死气。
镜知由抿抿唇,想要打破这有些沉寂的氛围,“是要再确认一遍行动计划吗?”
“我……”
“不是。”宇智波斑打断了她开朗活泼的声音,“叫你过来,是因为想起来还有一门课未曾教你。”
喂,不是吧。
“我明天就去取回轮回眼,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啊。”
“没必要吧……”
镜知由的笑容凝滞在嘴角,“至少,不要用你自己啊……”
“过来。”宇智波斑换上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
宇智波泉奈附身按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往前一送,以示鼓励,“去吧。”
“你田岛叔爷爷的最后一课,也是如此的。”
战场上,最令人恐惧的并非枪林弹雨,而是那些难以预料的瞬间。
判断失误,往往比死亡本身更令人战栗。
你或许以为敌人已经倒下,然而在你放松警惕的刹那,他们却从你未曾防备的后背暴起,给予你致命一击。
这世间假死的方法数不胜数,屏住呼吸、被补刀时纹丝不动,这些不过是基本操作。更令人胆寒的是,有些敌人身体结构异于常人,能掌握控制心跳的恐怖技巧,他们可以在关键时刻让自己的心跳几乎停止,以此欺骗敌人,制造假死的假象。
以忍界为例,数不胜数的花哨忍术,超自然的力量存在,制造出永远超出想象的复杂战况。
敌人总能在你最不经意的瞬间,给予你最致命的打击。
补刀也不保险,要检查一遍幻术痕迹;身躯虽无生命特征,也要防备灵化之术这类的精神攻击;就算人是真死了,也要杜绝复活的可能性,毁尸灭迹的时候火遁就会很好用。
镜知由不是不知好歹的蠢货,她意识到斑老师的决心之后,便不再说些优柔寡断、感情用事的话。
那除了耽误时间以外,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镜知由快步走到宇智波斑面前,一手搭在他的腕部脉搏,一手贴住他的脖颈动脉。
莹润的眼睛对上那双已经有些涣散的浑浊眼球。
“我,准备好了,斑老师。”
“那就开始上课吧。”
就像她之前每一次进入幻术空间,他们之间的对话一样。
只是这次,宇智波斑的眼睛没有没有变成她无比熟稔的三勾玉。
“事无巨细地说出你的感知。”
“是。”
“你的呼吸频率减慢,幅度变浅,出现了间歇呼吸的情况。”
“现在变成潮式呼吸了。”
“呼吸又变了。”
“这两种呼吸是人类濒死期常出现的征兆,也是忍者善于伪装的方向,注意分辨我的伪装与真实呼吸。”
“……是,斑老师。”
两个人的对话都在努力保持着平静,就连哽咽都被强硬地压下去。
随着宇智波斑的话语,镜知由的眼睛越睁越大,直到泪水涌进了眼眶,直到睫毛再也承受不住泪水的重量,成串的珍珠也就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是真的珍珠,品质极好的那种蓝色珍珠,是一滴滴凝固的泪珠。
珍珠的蓝,不是天空的明蓝,也不是海洋的深蓝,而是一种更为内敛、更为深邃的色调,它的表面光滑而温润,却隐隐透出一种无法言说的哀伤。
“心脏的泵血功能在减弱,导致血压下降,血液循环减慢。”
“你的瞳孔在散射……不,刚刚是假的,这才是角膜反射减弱的样子。”
“很好,继续。”
“心跳停止了……呼吸,呼吸分辨不出真假……血液循环完全停止。”
“扩瞳了……生理反射消失……确认死亡。”
“镜知由,我真的死了吗?”
“……”
“没有,斑老师,你成功骗到了我。”
“我死了吗?”
“修正死亡,现在才是真正的身体死亡……但仍然有一道杀意的视线锁定着我。”
镜知由的视线从那双彻底涣散的眼睛上移开,与半空中的某处单方面的对视。
嘴角溢出一抹无法控制的笑,却混着眼泪有些苦涩。
“我的眼泪,很漂亮吧,你总在看它们。”
“真是的,你这个始作俑者,晚点要把这些眼泪全部砸到你身上。”
“……”
“斑老师,稍后再见。”
宇智波泉奈无声上前,从身后抱住镜知由,他并没有替她擦去眼泪,只是彰显出一定的存在感。
傀儡是不温暖的,就和小孩自己偏凉的体温一样,凑在一起并不能传递过去多少力量。
镜知由深深呼吸了几下,伸手将宇智波斑用来展示眼球涣散过程的眼睛阖上。
“我要把这些珍珠收集起来。”
“好,我陪你。”
“明天我要把它们全部砸到你哥脸上。”
“嗯嗯,小领导说明天就明天。”
雨之国的情报啊,志村团藏这段时间不在木叶,就是因为他跑去和山椒鱼半藏交易去了。
两个垂暮又恋权的老头子凑在一起,除了对下一代出手,就折腾不出别的花样了。
虽然不是最好的时机,但镜知由想去就让她去吧。
“你刚刚不是好奇带土今天为什么那么大的火气。”
宇智波泉奈转移话题,“因为我告诉他,如果不拿回那只眼睛,开不了须佐能乎的宇智波在这个团队里要被末位淘
汰的。”
“他当时绝对想要拿你来反驳,估计是误以为你不是宇智波吧。”
镜知由:“哼,那个贤二。”
虽然镜知由自己的写轮眼可能这辈子都开不出万花筒了,她应该很难遇到那种极端的情绪刺激,但斑老师也说过,不能开万花筒的宇智波,其实也是一种幸运。
镜知由没有万花筒,但她能开须佐能乎,别问,问就是因陀罗老祖宗万岁!
第104章 104不要用这双眼睛哭泣,我会难过……
雨隐村的内战已经打了一年多,现在已经接近尾声。
最开始没人看好这个口号虚浮,只有一腔热血撑着,创始人还是三个小鬼的晓组织。
可他们怀揣着对和平的渴望,不顾外界的质疑和嘲笑,坚定地走了下去,就像组织名字中的“晓”,破开黑暗,拥抱黎明之“晓”。
直到他们的势力越来越大,那曾经被认为虚假的和平口号也在时间的见证下,逐渐变得有了现实的轮廓。
从最初的不被看好,到如今的声名远扬,晓的存在,让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
打到这个阶段,基本上只剩下山椒鱼半藏的大部分死忠在负隅顽抗。
而这部分死忠,恰恰好是整个雨隐村的精英上层力量。
再打下去,胜利必然属于晓,然而却要付出更多的牺牲。
大势所趋之下,半藏终于同意和谈,他给晓组织递来信件,承认自己的失败,并且反思自己对雨隐村造成的伤害。
他愿意了解并接受晓的理念,希望邀请晓组织的首领前往木叶驻点附近的中立地带进行和谈。
理智上知道这是陷阱,但感情上,为了那些肉眼可见的大量牺牲,弥彦还是想要赌一把。
“再说了,那里可是木叶的驻点。”
“我们三个,可是木叶三忍自来也大人的弟子啊!”
显然另外两位创始人,小南和长门仍然对此较为抗拒,“这是很明显的鸿门宴。”
“是陷阱吧。”
弥彦小心地将邀请函折好收起来,“将陷阱摆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变成对方的坑了。”
“我们和半藏打仗,是为了让人民过的更好,不用在战火中无助恐惧到瑟瑟发抖。”
“就算是再微小的希望,都得去尝试才行。”
“和平,本来就是大家一起缔造并维护的,非要打成一言堂的话,和之前的半藏就没有区别了。”
小南和长门拗不过他,或许是心里也隐约带着这样的期盼。
希望啊,就算只有一点,也足够惑人心神了。
“哎呀,别担心啦,半藏与晓组织的和谈如此大方,整个雨隐村都知道是他发来的和谈,如果在这里动手,他的人品是会被整个村子的人唾弃的。”
然而,晓组织的三位创始人还是低估了人心的险恶,尤其是低估了木叶的黑暗,和半藏的蒙面丧心。
木叶有着自来也那样不拘一格,愿意对着他国小孩教导生存之道的忍者,也有志村团藏这种毫无底线,为了力量干出丧尽天良之事的毒瘤。
会谈的前半段,山椒鱼半藏堪称是温和地认真听他阐述晓的理念,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大家更加幸福,为了村子变得更好。
“和平是需要所有人一齐伸手拥护起来的。”
但很快有一队身穿黑袍看不出来路的忍者闯入现场,弥彦他们带来的人很快就被屠杀。
长门过度透支轮回眼,才勉强杀出一片重围。
弥彦看到在一片混乱中佁然不动的山椒鱼半藏,他想问为什么,却直接喷出一口鲜血。
“……什么?”
“弥彦!!!”x2
小南连忙扑向他,毫不犹豫地放出大量的查克拉,结成纸阵守护在他周身。
长门见到这样的情况,手下的动作更加狠厉,利刃刺穿敌人的要害,血液溅射在他眼前,将视线中的一切都染成红色。
感知到危险,他险之又险地避开半藏的刀。
“喂,不要伤到他的眼睛。”黑衣忍者冷硬地提醒山椒鱼半藏。
“啧,真是麻烦。”
危机之中,长门突然想清楚了这些人的来历。
山椒鱼半藏的同伙是木叶,是木叶有人想要他的眼睛。
哈,长门在心中冷笑,不是没有人说过他们三个的想法稚嫩幼稚,但这是第一次他感到了彻骨冰冷的认同。
那些人说得对,他们太幼稚了。
山椒鱼半藏那个男人已经疯了,他失去了所谓强者的尊严,为了权利已经沦为卑鄙恶劣的小人,只要能守住他现有的一切,堪称无所不用其极。
极端的情绪,似乎刺激到他的眼睛。
在意识到那力量的来源之前,愤怒已经合着查克拉冲出体外。
“神罗天征!”
强大的斥力掀起一阵恐怖的气浪,空气仿佛凝滞,周围的景物在瞬间变得模糊不清。
那股力量如同汹涌的海啸,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来,所到之处,一切都被无情地摧毁。
长门、小南、和小南怀里疑似中毒的弥彦周围,形成一块巨大的真空带,根部忍者被重重掀飞到空中,又重重地砸落下来,地面在剧烈的震动中龟裂开来,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撤!咳咳咳。”
长门捂着脸,发出一声声剧烈的咳嗽,只不过是施放了一次大型神罗天征,就让他几乎透支了查克拉。
不过这一招的效果也极好,至少在场还能站着的忍者就只剩下两位。
山椒鱼半藏,和油女龙马。
前者到底年迈,伤势更重,站着的时候有些虚浮。
长门不知道后者的名字,但并不妨碍他通过对方保命时召唤的虫子来判断对方的家族。
整个忍界操控虫子的忍者就不多,恰恰好,木叶的油女便是最出名的几族之一。
小南立刻甩出一大把的起爆符,烟尘弥漫中,带着弥彦和长门消失了。
油女龙马和半藏对视一眼,做出了同样的选择,“追!”
山椒鱼半藏想的是,反正已经和晓撕破脸了,必然要斩草除根,不然和团藏合作的付出就太亏了。
油女龙马则心心念念着自己的任务,要是不能带回那双轮回眼,他恐怕不死也要半残。
雨之国本来就是个雨水充沛的地方,雨丝如细针般,淅淅沥沥地打在人的身上,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每一步都像是在泥泞中艰难前行,充满了艰涩。
雨水浸湿了三人的衣衫,贴在身上,让人感到一种无法摆脱的压抑。
雨幕笼罩下的世界,显得格外朦胧,远处的景物若隐若现,仿佛被一层薄纱轻轻遮掩。
看不清将要逃往的安全区,也看不清未来的方向。
“小南……放我下来吧。”弥彦轻轻地张口。
“真是抱歉啊,连累你们了。”
他赌的这一局,输的惨重啊。
“你这笨蛋,在说什么傻话?”
“你把我当什么人啊。”小南意识到背上的人呼吸越来越浅,连忙掩饰住自己的惊慌,“是我们一起做下的决定,责任当然要一起背。”
长门:“弥彦,我们三个人是一体的,缺了谁都不行。”
“别担心,我已经感觉
好很多了,等回到基地,我们就找人帮你解毒。”
“弥彦,你一定不会出事的,我保证。”
弥彦一口拆穿了他的虚张声势,“长门,你的脸都凹陷进去了,以后要好好吃饭啊,别再挑食了,你脸上的肉可都是我一点点精心养出来的。”
“还有小南,你也得盯着他点,这家伙一不注意就把青椒扔到我碗里了。”
哦,以后,没有他的碗,长门这家伙脸皮薄,不好意思扔给小南的话,估计会扔到地上吧。
“喂,弥彦,别睡啊。”
这简直是交待后事一样的语气。
告别的事情先告一段落,油女龙马的寄坏虫先他本人一步抓住了三小只的踪迹。
油女一族本来就擅长追踪,更何况这是根部的油女,暗杀的一把好手。
“小心!”
一大片的虫子闪烁着绿油油的口器,密密麻麻地扑来。
它们的身体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绿色,让人一看便知其毒性,数量多到让人不寒而栗。
虫子的数量太多了,即使明知道这是敌人骗招的手段,长门也不得不往陷阱里跳。
因为他身边是他绝对绝对不能失去的家人!
不过他这次控制了查克拉的输出,不至于像上次那样一发就脱力。
“神罗天征。”
绿油油的虫子被尽数弹飞并在半空中湮灭。
果不其然,躲在虫群背后的手里剑冲着他们三人的命脉而来,长门再次拦下这份袭击。
太好了,拦下来了。
下一步应该是油女忍者的本体偷袭,手里剑从正面疾驰而来,那个速度至少经过了几十米的衰减,这个时间差,足够他从东西方向发动攻击,但还不可能从背后偷袭,毕竟连自来也老师的速度都做不到这一点。
至少,弥彦他们的安全有保证了。
“不!”这是小南的惊呼。
下一秒,“噗——”
尖锐刀锋插入血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长门的呼吸一滞,甚至不敢回头。
不可能,经过他对山椒鱼半藏的了解和计算,他不是专精速度的忍者,应该跟不上这个油女的脚程。
他断定油女是从身后追上他们就立刻发动攻击的,因为对小南和自己的速度有自信。
但也有一种可能,油女在发现他们踪迹的同时,就派遣了影分身在背后,实际上本体早已潜伏在前方的必经之路。
太谨慎了,也太迅速了。
哪怕追杀三个病残小孩,他都要确保万无一失吗?
“不!!!!”
长门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悲痛和愤怒。
他的身体僵硬地转过身子,仿佛每转动一分,都像是在与自己的恐惧和绝望做斗争,他不敢接受眼前这残酷的现实。
但是,他的眼神中,并没有映出了同伴倒下的身影。
却被一道耀眼的白光晃到了眼睛,那是一道比白雪更加空灵的身影,银白的长发在阴雨连绵的灰暗天空下显得无比亮眼。她浅绿色的眼眸微微低垂,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与深邃。
他的脸被同样白皙的手轻轻捧起,那双手带着一种温柔的怜惜,让人感到难以言喻的安心。
“不要用这双眼睛哭泣。”
“我会难过。”
长门顺着眼前人白色发丝的缝隙望去,小南正在催动锋利的纸砍下偷袭油女的脑袋,那个油女心脏处插着一柄匕首,正是他之前听到声音的来源。
弥彦……
弥彦还有微弱的呼吸,被小南紧紧护在身后。
真是,太好了。
刚刚发生的事情,似乎也不难推断,偷袭的油女忍者被这位白发女性顺手杀死,所求之物,似乎又是他这双眼睛。
“救救弥彦,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长门想着,他真的无法承受失去弥彦的痛苦,不管这个女孩是谁,就算她是山椒鱼半藏的手下,只要她能救弥彦,他也可以合作。
“但如果弥彦死了,我保证你拿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就像稚嫩的小动物,威胁的时候也只能拿伤害自己作为筹码。
长门保证自己听到了头顶传来一声略带嘲弄的轻笑,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也没什么情绪。
“那你先别哭了。”
“然后告诉我,弥彦是谁。”
第105章 105他喜欢她的眼睛因他而变得生动……
镜知由倒不是刻意卡在这么危急的时候登场,实在是送斑老师去净土之后,没忍住和带土干了一架。
她哭红的眼眶被那家伙看到,宇智波带土闪烁着眼神移开了视线,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嘴里却说不出半句好听的话。
“你还真是重视斑。”
“不过这点小事就把你击倒的话,还是早点退出月之眼计划好了。
估计是受了宇智波泉奈的刺激,宇智波带土嘴边也爱挂着末位淘汰这样的词汇。
他真的好在意啊。
镜知由顿时就不想和这个贤二计较了,然而宇智波带土却发出了对战邀约。
“怎么,悲伤到连刀也拿不起来了?”
宇智波带土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但面前这个眼眶红红的镜知由,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平日里,她的眼睛,虽然还带着点孩童的圆润,却已经能够窥探到几分凌厉的神采。
然而,此刻这双眼睛却因为哭泣而眼眶微微泛红,眼眸中闪烁着泪光,显得格外可怜。
那曾经锐利的目光,如今变得柔和而脆弱,仿佛被悲伤浸染,失去了往日的锋芒。
这太软弱了。
这样荏弱无能的表情,一点也不适合出现在镜知由的脸上。
她之前踩在他胸口,那股子盛气凌人、神气活现的劲儿去哪了。
“宇智波带土,你非要在这种时候惹怒我吗?”
“呵,约架还要挑日子吗?”
如果打一架的话,她就会露出更让他习惯的倨傲表情了吧。
而且,宇智波带土确实需要通过一场彻底酣畅的战斗,来找到自己站在这里,为了一个虚无理想奋斗的理由和身份。
末尾淘汰,呵。
宇智波带土本来在木叶的时候就是吊车尾,这点压力完全没有任何重量,反而是被宇智波泉奈拆穿的犹豫才更让他恼怒。
他真的是因为想回去木叶,所以才没有取回那只万花筒的吗?
宇智波泉奈说,爱的反义词不是恨,而是漠视,恨实质上是未完成的爱。
“砰——”
繁杂的思绪被利刃相接迸射的火星打断,如同被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层层涟漪。
银白的刀与锁链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如同金属的交响乐。
她的攻击凌厉而精准,每一招都带着破风之声,不给他留下半点分神的余地。
“和我战斗的时候还敢分神?”镜知由的眼睛隔着交错的刀刃与他相望,燃起战意的火焰将眼眶的红染上杀意一样血腥的味道。
哼,这才对嘛。
宇智波带土满意地看着那双因自己变得锋芒毕露的眼睛。
不去思考那些我是谁我要去往何处的哲学,只醉心于眼前的一刀一式。
两兵相交的瞬间,他的锁链被打飞,却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刁钻的圆环。锁链一端被他改装的暗器短刀直直冲着她的防御空挡中袭击而去。
那锁链在空中旋转,如同一条灵动的银蛇,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手中的短刀在锁链的带动下,如同毒蛇吐信,直逼她的要害。
“破绽。”
镜知由的动作快如闪电,刀锋划过空气,留下一道银色的轨迹,仿佛要将整个空间撕裂,同时将暗器击飞。
她弯了眼睫,笑的狡黠,“在哪?”
破绽在哪?
这就是镜知由对宇智波带土的回应。
不可能是毫无破绽,但至少,你自以为抓住的这个不是。
“呵。”宇智波带土幽幽地冷笑,“希望你能一直
这么自信。”
镜知由不知道为什么带土不用他的万花筒。
但出于某种不愿率先丢出底牌的骄傲,她倒是相当乐于和他切磋纯粹的体术与忍术。
眼神对视的瞬间,某种默契在彼此的瞳孔中升起。
【我得把他/她打服】
输赢并不是这场战斗的主旨,于战斗中传递的意志才是。
到底是镜知由的倨傲驯服了带土的偏激,还是带土的乖戾强扭了镜知由的骄矜。
刀光剑影,飞沙走石,每一次刀剑与锁链的碰撞,都伴随着砂石的飞溅,洞穴周围的环境在战斗中被严重破坏。灰尘簌簌地落下,仿佛被洞穴都在这场战斗中颤抖。
一颗石子从头顶落下砸在宇智波带土的脚边,就像一道战斗中止的讯息。
宇智波带土的左手死死扣住镜知由的,是一种相当暧昧的十指相扣的姿势,锁链在她腰上缠了两圈之后,尖端的暗器被他的右手紧握,抵在她的脖颈。
他压在她身上,看起来似乎是胜者。
而实际上,他的心口早已被戳破,要不是镜知由最后收了力,这会应该已经被洞穿了。
“疯子。”
这是镜知由对他的评价。
他有些出神地盯着那双交握的手,那根本不是什么亲昵的相握,而是他为了限制住对方惯用的主手,以身入局的陷阱。
宇智波带土惯用的锁链原本是连接宇智波祖传大团扇和镰刀的,只是后来被千手柱间斩断,宇智波斑干脆就把团扇与镰刀分开,这节祖传锁链经历了千年时光不朽,自然也是有些神异的。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
锁链两端都被宇智波带土加装了短刀暗器。
一端抵在镜知由的脖颈。
一端的短刀先是刺穿了他的手心,再穿过镜知由的,最后深深扎进地底。
“嗯。”
他承认了,“或许吧。”
被洞穿的两只手紧紧相握,仿佛血肉通过缝隙沾染在一起,微妙地蠕动。
非常的滚烫。
人的血液怎么能烫到这个地步,仿佛要将灵魂一并燃烧,却又不舍得放手。
宇智波带土不自觉握地更紧了一点。
心脏前的刀也更往里了一厘,加速跳动的心脏在鼓动,若有似无地从刀锋处刮过,激起亢奋的战栗。
“如果是在战场上,你已经死了。”
镜知由挑着眉,虽然被带土算计到了,她也确实不擅长左手使刀,但她的刀刃的的确确先于带土的短刀触碰对方的要害。
“可你留手了。”
“在战场上,这可是大忌。”
既然你要提战场,那战场上不论过程只论结果。
宇智波带土只是笑着,咧开的嘴角像是鬼魅的阴厉,带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得意。
“你需要我。”
他低垂着脑袋,养病这段时间来不及修剪的粗硬短发早已变长,因为低头的动作蹭上镜知由的脸。
半边盘亘着疤痕的脸在背光的时候显得格外阴森可怖,特别配上那双在黑暗中也发出幽暗光芒的血红双眼。
有时候,他会纠结一下自己到底是谁,属于宇智波带土的过去他想要抛弃,却又拒绝成为宇智波斑。
或许抛弃过去的想法,本身就是在斑的意志影响下被迫出现的。
所以他才不想按照那个老头的意愿行动。
宇智波带土的视线从交握的双手回到眼前近在咫尺的面庞,平心而论,镜知由真的长了一张好脸,但只要对上那双眼睛,就再也看不见其他的肤浅。
他喜欢她手心被穿透时露出的惊奇。
被迫收刀时的愤怒也很漂亮。
“呵。”
“宇智波带土,你又在矫情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包括此时此刻毫不掩饰的嫌弃,都同样鲜活的摄人心魄。
“啪。”
捏着袖白雪的手瞬间松开,给近在咫尺的脸毫不犹豫的一巴掌。
这巴掌的力道很大,几乎要把宇智波带土的脸打歪。
但他的眼珠却几乎没有偏移,一错不错地盯着镜知由的脸。
镜知由把人扇开就去解救自己的右手,没看到宇智波带土被打飞的脸缓缓转回来,仍然是眼珠不动的姿态。
“这世界上没多少人会叫我宇智波带土了……”
“那你真该回到木叶去,会有一群人围着你跳舞,欢呼英雄宇智波带土诈尸了。”
镜知由把自己的手从短刀下解救出来,虽然红雾构成的身体复原起来很简单,但她为了有更清晰的“活着”的感觉,痛觉这块从来不舍得省略。
宇智波带土的手心还被自己亲手刺穿着,看起来完全没有要处理一下的想法。
长久暴露在空气之中,颜色发黑,却因为被手心的温度护着,一直没有凝固的血液轻轻滴落。
一时之间,整个空间里似乎只有滴答的声响。
“哈。”
直到,休战的静谧之中,宇智波带土突然笑出声来,那笑声中的愉悦几乎要满溢。
“又犯病了?”
“不,不是。”宇智波带土的笑容越来越夸张,甚至捂着肚子弯下腰,左手的短刀终于妨碍到他的动作,被粗暴地拔下。
木遁细胞立刻发挥自己的作用,血液很快就止住。
这下就真的只剩下宇智波带土的笑声了。
“镜知由……你真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仿佛为了应和宇智波带土的话,镜知由额前的碎发恰到好处地垂落下来。
在呼吸中轻轻摇曳的银白,比蛛丝纤细,却如主人坚韧的发丝。
宇智波带土就像在欣赏自己的作品一样,看着镜知由从脑后抓过一束银白的头发,“阴性力量失控了……”
那双瑰丽的眼睛流转,终于再次落在他的身上,“你干的?”
镜知由常年维持着与西尔芙婆婆同调的状态,用来压制身体内的深渊红雾。
就像阴阳的天平一样,阴性的红雾这边天生就要重一点,需要加点阳性的精灵砝码放在对面。
当阴性这边加重,为了平衡,另一边的同调程度也会提高。
“是我的万花筒瞳力。”
“你的眼睛,或者说身体,对力量可真是来者不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