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陀罗在开发术式方面的天赋有些强的离谱了,很多他自己都记不清的忍术干脆就以数字命名,某个系列的话,会叫做须佐能乎一式、二式、三式。
镜知由把写轮眼收好,这东西还有点难处理,直接埋掉她还要找找墓地,很麻烦。
等之后交给宇智波佐助吧。
听到因陀罗毫不客气的拿来主义,她没忍住吐槽,【所以那个叫镜术的系列,不会是因为开发灵感来自我吧。】
因陀罗回避了这个问题,【须佐能乎的初级阶段你已经完成了,之后可以尝试给骨架覆盖血肉,还有些添加武器的尝试】
镜知由听着这些理论只觉得头大,有空的时候她确实喜欢研究这些新奇的东西,但她现在有些困了。
诺拉傀儡带着摄像头宝石走到她面前,“我的乖宝贝,和对面的先生告个别吧。”
镜知由的脸挤满了整个画面,小孩带着些许昂扬的笑意煞是讨喜。
“怎么样,扉间,教育界名誉扫地的滋味怎么样?”
上一秒还被可爱到,下一秒就连连后推几步,生怕被迁怒的几个忍者默默把视线投向了少年团藏。
被盯着的团藏头上多出一个井字。
千手扉间只是扫了几个站姿格外端正的学生们一眼,哼笑一声,“与我何干?”
他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强调,“那些混蛋与我的弟子们何干?”
“不如说,正是因为你刻意让我们看到的这一场戏,命运才正式走向另一个轨迹。”
“我们不会重蹈覆辙,你想听到的是这个吗?”
“这几个不成器的弟子,自有我这个当老师的教训。”
“倒是你那个不安分的老师,才是真正需要被击碎幻想的家伙。”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恐慌,千手扉间并没有透露过宇智波斑可能还活着的消息。
但这并不妨碍他拿这个回击小孩的揶揄。
镜知由挂了通话,千手扉间的视线落回六颗仍需打磨的顽石,他们眼里的触动还未消融。
“还愣着呢,今天的训练完成了吗?”
“成绩最差的,明天我抽空单独指导。”
另一边,和因陀罗告别之后,镜知由任由诺拉傀儡帮她梳好头发。
空间封锁的丝线解开后,油女取根终于能够推开那扇诡异的门。
看到年幼的孩子被贵族女性拥在怀中,他的心情应该是安定的吧。
梦中的五代目大概是十五岁左右杀死了志村团藏,对于忍者来说,那是个相当接近巅峰期的年龄。
眼前的镜知由大人比五代目的年纪更小,他考虑过失败的可能性,但真正尘埃落定的时候,却只有种果然如此的释然。
油女取根走到新上任的根部首领面前,跪下低头,双手捧起举至额前,“见过首领。”
镜知由踢着腿,视线从他手中的小蜜蜂胸针上扫过。
她本来想多机位拍摄的,不过油女取根不会留在实验室倒也算意料之中,就算没被要求取下来,也拍不到什么内容。
这种拍摄小科技放在别人身上总是不太好。
镜知由伸手准备拿走,却注意到油女取根的手往后撤了一丝丝。
她有时候也会觉得视力太好也是一种缺点,很多东西就没法视而不见了。
油女取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镜知由大人注意到了吗,一定会的吧,那可是五代目,他的做法会不会有点小家子气。
胸针被取走。
几秒后,新的蝴蝶胸针落在空茫的手心,她的手指轻轻触碰到手心,油女取根感受到一种温柔的触感,就像昆虫轻轻啄手,带起一阵细微的痒意。
油女取根抬起头,胸针上的蝴蝶栩栩如生,翅膀由细腻的金属丝勾勒,镶嵌着闪烁的宝石,仿佛随时会振翅高飞。
他轻轻触摸着蝴蝶的翅膀,感受到一种微妙的震动,就像蝴蝶轻轻啄手,带起一阵温暖的痒意。
“蜜蜂通常意味着勤劳,作为根部忍者的前半生已经足够辛苦。”
“换成蝴蝶吧。”
“变革与重生,
很适合你。”
油女取根轻轻地将胸针别在外套的翻领上,这个动作仿佛是一种仪式,标志着他正式接受这份祝福,并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新生。
“以及,暂时不要叫我首领吧。”镜知由拍拍手,地上的丝线再次吐出一个熟悉的衰老人影。
镜知由是第一次做人傀儡,这当然是相当邪恶的术法,但她想不到比这更残酷的刑罚了。
将灵魂拘禁在这具破烂的身躯中,眼睁睁看着自己半生的努力,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财富,被人无情地夺走。
那些他曾经为之奋斗的日子,仿佛变得毫无意义。
他会眼睁睁地看着,看着他视作奴仆、轻视到底的愚忠忍者,肆意挥霍他的积蓄,就像是在庆祝一场新生。
他们的笑声和欢呼声,会在他耳边如同尖锐的讽刺从不停歇。
“根部的首领,明面上依然是志村团藏。”
那张长久写满野心与贪婪的脸,每一条皱纹都似乎在诉说着对权力的渴望和对力量的追求。在失去了灵魂内核之后,终于变得安详而平静。
那些因为野心而紧绷的线条开始放松,因为贪婪而扭曲的表情逐渐平复。他的眉头不再紧锁,嘴角也不再挂着狡猾的微笑。
安详如同一抹温暖的阳光,缓缓地洒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睛变得柔和,不再有往日的锐利,而是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宁静和超然。
如果是这样的他对三代目火影说出那些道貌岸然的话,可信度或许会高很多。
镜知由摸摸下巴,“但这样就有些不像团藏了。”
她连脸都看不清,更别说做出表情上的细微变化来调整气质了。
只能寄希望于她的同学们有这方面的天赋了。
镜知由和诺拉傀儡交换了贴面吻,才把傀儡收回去,顶着油女取根怀疑她性向的眼神回到了根部。
她的同学们不见踪影,估计都在地牢里待着当幕后黑手。
志村团藏走在最前,迎面遇上了前来问责的猿飞日斩,这倒是难得,他不是一向喜欢在火影楼和团藏吵架,恨不得把他对根部残忍的不满和他的仁善弄得全世界都知道。
“团藏,把孩子们交出来。”
镜知由回忆了一下志村团藏和她相处的样子,操控着傀儡摆出被阿福禁止小甜饼的阴沉表情。
“孩子?根部没有孩子,只有愿意奉献一切的成熟忍者。”
猿飞日斩:“我没空和你绕圈子,把人交出来。”
志村团藏因为不服,梗着脖子向断甜品的人倔强对视,好半天才撇过头,“根部抓住的入侵者都关在地牢里。”
猿飞日斩派身后的暗部去把几个忍校学生救出来,他本人则看着团藏身后拉着油女取根袖子的小孩。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
“小镜知由,过来一下。”
镜知由抬头看看油女取根,对方不明所以地低下头,又看了看三代目火影,才开口介绍,“这位是火影大人。”
镜知由松开手,绕着志村团藏一大圈跑到了猿飞日斩面前。
猿飞日斩上下打量着镜知由,确定她没有收到什么伤,就连一根杂乱的头发丝都不存在,才恍然有了些团藏这次竟然真的改过自新的真实感。
不过没有外伤不代表着没有做别的手脚,他想要伸手摸摸这孩子的头,却被躲开了,这就让他的怀疑不消。
于是,猿飞日斩提起了另一个话题,“缺席了毕业考试的话,会不会有些遗憾?”
镜知由点点头,“会的。”
“你的几位同学为了找缺考的你,也错过了忍术考试。”
他一句话就把责任推到了镜知由身上,来不及细想其中的门道,就又开口,“这次涉及的人数还不少,我准备举行一次补考,你愿意来参加吗?”
镜知由倒是无所谓,反正印象值早就满了,只是如果没有补考,剩下的休息日她是无法来到这边世界收尾的。
于是她眨着眼睛,“真的吗?我愿意!”
她直接忽略了前半句的道德绑架,后面猿飞日斩拉着家常,她打着哈欠敷衍着回答了。
除了日向宁次,被关进根部地牢的同学们都被“解救”出来,被各自的家长从火影楼领回了家。
镜知由也牵着阿福的手往马车的方向走。
深夜,根部基地
“劫后余生”的孩子们在象征着权利的主楼办公室里吃烤肉。
通常严肃、庄重的主楼办公室被临时改造成了一个温馨的聚会场所。原本冰冷的装饰被温暖的灯光和色彩斑斓的桌布所取代,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气和孩子们的欢笑声。
这是勇者应有的礼遇,他们围坐在办公室的中央,享受着这难得的放松时刻。
“你都不知道,鸣人操控的忍者只要一眼就能认出来,那歪歪扭扭的姿势,真的绝了。”
“哈?最烂的应该是佐助吧,那个臭屁劲隔着陌生人的脸都能透出来。”
“都很烂了,鹿丸还差点误伤了友军。”
“哎哎哎,不要把火力往我这里引啊。”
最后所有人都笑闹在一起,把整个办公室弄得一片狼藉。
这些还没毕业的孩子,在实战中学会了小队作战的第一课,有时候,单靠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
他们需要相互信任,分享知识,协同工作。在团队合作中,他们学会了倾听、尊重和支持彼此。
就像进行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手术,将名为志村团藏的顽疾剔除,在新生的血肉上种上希望。
根部忍者的数量缩水,战力更是进入低谷。
却有一束光穿透了厚重的云层,照在了这片被遗忘的土地上。
在某些被忽视的角落,有许多人默默地奉献着自己,他们如同扎根于地底的植物,虽然不见天日,却依旧坚持生长。
每一个生命都有其存在的价值和尊严,哪怕是那些在地底深处,不为人所见的角落。
革命伴随着伤亡,但隔着傀儡,这份血腥并不浓烈,至少在这群孩子们后知后觉到生命的沉重之前,这一晚是庆祝胜利的。
“敬未来!”xN
春野樱绕到镜知由身后,轻轻抓住她的手腕举起她手里的果汁。
“敬自由!”
六个玻璃杯碰撞在一起,几滴果汁摇摇晃晃地洒落在半空,被空气折射出五彩的光。
“镜知由!”
“哈哈哈哈哈。”
山中风和油女取根在门口站岗,但手中的酒壶是被镜知由特批的命令。
真正的领袖端着烤肉,把两位站的直挺的门神拉进房间,“喝酒不配美食怎么行。”
“等暗部的盯梢撤退后,你们有空就回家看看吧。”
【根部忍者没有名字,亦无感情,舍弃过去与未来。】
油女取根抚摸着蝴蝶胸针,感到一股新的力量在心中涌动。
他知道,无论未来的道路如何曲折,他都将带着这份祝福,勇敢地走下去。
在照不进光芒的角落里,还有更多的忍者悄然庆祝着新任领袖的诞生,避着暗部那种。
第37章 037我们是宇智波。
木叶忍校的毕业礼顺利进行了,错过考试的学生在破例举行的补考中纷纷通过测试,难得连漩涡鸣人身上的九尾都没有出来捣乱。
“哈哈,所谓的年级第一最后不还是和我一起补考!”
“啰嗦!就算补考也是吊车尾的吊车尾。”
“哈哈哈哈。”
“喂喂,安分点啦,火影大人在往这边看。”
笑闹声中,镜知由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喊到,于是站起身,清脆有力地回复,“在这里!”
猿飞日斩手里握着薄薄的毕业证书,念出上面的文字:“奇迹镜知由,恭喜你从木叶忍村忍者学校毕业。”
“以及,只用了一个月就从忍校毕业,你一定会成为伟大的忍者。”
虽然猿飞日斩这个人有很多不好评判的问题,但此时此刻,他眼中的厚望与期待却无比真实。
“谢谢您的祝福。”镜知由接过毕业证书,冲下方的同学们展颜一笑。
操场上,山中井野拉着春野樱还有镜知由合照,漩涡鸣人毛遂自荐去当摄影师。
“笑开心一点啦,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你快一点啊,我的脸都要笑僵了。”
宇智波佐助抱着胳膊在一边吐槽着无聊。
结果被奈良鹿丸怼了一句,“那你怎么不走,不是说无聊吗?”
结果一眨眼,宇智波佐助还真人就没了。
他们这个时代已经有照相馆了,但手持的大相机还是很少的,也就贵族那边才有门道。
镜知由从某个贵族那里借来的,他们用完之后还能给其他同学提供拍照服务。
女生合照完,鸣人就招呼他们几个过去了,“鹿丸,佐助,丁次!这边这边!”
奈良鹿丸悠哉悠哉地走过去,就发现某个宇智波早就站好了位置,在心里默默啧了一声,懒洋洋地入镜。
阿尔弗雷德之前没有剥夺漩涡鸣人和朋友们斗嘴的乐趣,只是在必要的时候,金牌管家绝对会奉上最完美的照片。
镜知由怀里抱着阿尔弗雷德送来的花束,主花是鸢尾,辅以百合与满天星。
除了她以外,女生手里都攥着镜知由用精灵血统催生的祝福花束。
木遁可没这么优美的效果。
春野樱和山中井野把镜知由围在中间,男生们往两边插空。
快门按下的时候,每张脸上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和未来的希望。
照片的背景是他们熟悉的教学楼和操场,那些建筑、树木和花坛见证了他们的成长和变化,现在成为了青春记忆的一部分。
“呐呐,镜知由毕业后是要回家吗?”漩涡鸣人摸着脑袋问出了所有人关心的问题。
镜知由抱着花回头,发丝随风飞扬,每一缕发丝都似乎在诉说着自由和不羁。
“是的,我要去旅行,去很多很多没见过的地方。”
转去很多很多的学校,拿到那该死的居住证户口,然后,再回过头来看看,你们还在不在。
青春永不散场,但人会。
宇智波佐助一个人回到宇智波族地,族地的外围是一片荒凉的景象,曾经被族人精心修剪的花园现在变成了杂草丛生的荒地,枯枝败叶铺满了小径,无人打理。
回家的路上,他经过族内的商品街,那里曾经售卖着最好吃的甜品,街角的婆婆家里总是有着最新鲜好吃的小番茄。
只是现在,两侧的宅邸窗户破碎,门扉半开。墙面上的涂料已经剥落,露出了下面的砖石,屋顶的瓦片也残缺不全。
他怎么能不恨宇智波鼬呢?
从拥有一切到失去所有,哪怕知晓背后的隐秘与苦衷,他依旧难以释怀。
可以是任何人,为什么偏偏是鼬。
在夜幕降临时,宇智波族长宅的窗户里透出温暖的灯光,像是荒芜之地上的一座灯塔,为这片废墟带来了一丝生机。
宇智波佐助抬起头,门前摆放着几盆被精心照料的花草,它们在荒废的环境中顽强地生长,为大宅增添了一抹鲜活的色彩。
他想起来,这是某个家伙在他家花园里释放木遁的时候催生出来的花,种子还是宇智波美琴当年撒下的,这么多年了,能让枯木生花,该说不说是名为奇迹的奇迹吗。
想着母亲,他把那几株花草移植到盆里,省的被某人当做木遁实验材料。
门口,有人逆光而站,手指百无聊赖地拨弄着那几株花草,在她手下,娇艳欲滴,生机勃勃。
“你好慢啊,佐助,等你好久了。”
原来,家里的灯不是错觉啊。
宇智波佐助:“你怎么”
镜知由截过话头,“当然是有些私事只能和你单独聊啊。”
“走吧走吧,别愣着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镜知由对着宇智波佐助伸出手,等待着他的回应。
但宇智波佐助却止住了步伐,站在自己家门外的两步远,目光沉重地看着即将告别的朋友。
明明是自己的家,他却不愿向前。
“你,被限制了行动吧。”
“是什么束缚了你,踏出那一步会有什么后果?”
他的声音带着些追问到底的尖锐,一样的背负着沉重的东西,一样笑容开朗却早已身陷囹圄。
而现在,她要离去。
太像了,和宇智波鼬的情况太像了。
为什么他在意的族人总在暗处承受着痛苦却不愿诉说。
那种被抛弃的迷茫,被最爱的人背叛的痛苦,他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告诉我!”
宇智波佐助总是这样,他永远说不出求字,哪怕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悲痛的乞求,嘴里也吐不出一句温柔的问询。
镜知由有预料到他们发现自己的异常,但那些同学即使猜到线索,也会根据情况选择把真相隐藏在水面之下。
包括漩涡鸣人,不问询是他们不言默契的温柔。
“有什么意义呢?”镜知由早已对现状感到厌烦,她看向自己抬起的双手,它们白皙细嫩,哪怕看起来再像人类也无法掩饰内里的黑暗。
志村团藏光是进入她的精神世界都得半疯。
“这世界上根本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你无法理解”
“不,我可以理解,我们是宇智波。”
完全不知道自己这句话狠狠戳到了宇智波佐助的PTSD,镜知由惊讶地看着冲到眼前的宇智波佐助。
他拢住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边,不知何时进化的双勾玉写轮眼快速靠近,甚至能够一根根细数上面的睫毛。
“我们都是宇智波,我们的眼睛能让情绪与痛苦同调。”
“我曾在宇智波鼬的幻境里长达千次的重复灭族之夜的惨案。”
“我们分享痛苦,却始终未能达成共识。”
“但我能理解他的痛苦,现在也能理解你的。”
宇智波佐助的表情依旧平淡,但他的眼睛却要装不下那份溢满的乞求。
“告诉我,镜知由。”
“你只需要看着我的眼睛,然后向前一步。”
镜知由抿着唇,她眼前的玫瑰浓烈到快要凋谢一样,爆发出一种别样的绮丽。
她自己的体温已经算低的了,没想到踏风归来的宇智波佐助,他的手竟然比她更加寒凉。
“你在自讨苦吃。”
“但我心甘情愿。”
“好。”
镜知由自己的写轮眼也是双勾玉,两双一模一样近乎复刻的眼睛对视,眼睛中的光影反射出彼此的形象,就像是在相互映射的镜子中,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拥有相似的轮廓,眼角微微上翘,眼形修长,似乎有一股不可见的情感电流在流动。
镜知由不知道宇智波佐助做了什么,但她只是顺着他的力道,向前踏出一步。
她的另一只手从少年的腰侧探去,扶住他的脊背。
果不其然,这朵艳丽的玫瑰下一秒便落了满怀。
镜知由能听到少年抑制不住的闷哼,他把她抱得很紧,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这还只是踏出族长宅邸,如果是在宇智波族地外,坠落深海的排斥感只会更强。
镜知由心说着果然如此,便准备退回安全区,却被宇智波佐助用行动拒绝了。
少年的手不知何时死死扣住她的肩膀,温热的呼吸打在脖颈,有些痒,但还能接受。
“这,就是,你所处,的,世界吗?”
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声线,镜知由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那我,也算是,有些理解真正的你了。”
宇智波佐助顶着压力站直身体,揽住镜知由的胳膊略微用力,将人抬高。
重心逐渐转移到另一人身上,镜知由感觉到额前的碎发从精致的喉结扫过。
发丝
纠缠间,他往家的方向迈出一步。
隐晦阴暗的注视如潮水般退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曾经无意间的邀请,到底包含着怎样的分量。
镜知由感受着垫脚尖就能够着地的低空漂浮,默默脚趾用力,翘起了脚尖。
算了,他已经很努力了。
“这个感同身受的术式是你什么时候发明的?”镜知由戳戳某人瘦削却覆有薄肌的肩膀。
宇智波佐助:“大概是从灭族之后就在构思了吧。”
镜知由不满,“喂喂,施术条件是写轮眼的话,你这不是第一次尝试?”
宇智波佐助心虚地不说话了。
“说起来,你要和我说什么事来着?”
“”
镜知由觉得自己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好了。
她一掌把人推开,视线在宇智波佐助身上来回打量。
宇智波佐助撇开脸,“你在看什么?”
“在看你的心理素质和接受程度。”镜知由收回视线,“我准备把志村团藏的傀儡线给你。”
宇智波佐助疑惑,“为什么突然决定是我?”
镜知由的手中亮起丝线的纺结印记,装着十多颗写轮眼的容器自手心浮现,“我在团藏的记忆里发现了一处密室。”
“那是他欠的债,合该用所有去偿还,哪怕无法弥补,天平的两端也失衡严重。”
“至少我认为,你会想要知道他眼中的宇智波灭族一事。”
第38章 038我果然讨厌下雨天
“记忆是带有主观性的,人总会在不经意间美化过去,将过去的经历回忆得比实际更加美好。”
“为了维持自身的正当性,在回忆过去时,可能会不自觉地修改记忆,使之与自己当前的自我形象和信念相吻合。”
这是一间充斥着屠杀、血腥与死魂鸣冤的屠宰场。
与此同时,它也是一处干净、光洁与主人炫耀的展馆。
破碎到无处安放的躯体成为陈列的展示品,喧嚣着志村团藏野心得逞的悲凉。
它们在浅绿色溶液中上下沉浮,仿佛还保留着生前的脉动,就像被外人诟病的那样,臭讲究的宇智波们,死后依然没有被泥土腐烂,在水中,长久律动。
观者可以用尽一切残酷的想象来描述房间内的惨状。
但那对宇智波佐助而言没有意义。
镜知由把傀儡丝递给宇智波佐助,并不算温柔地拢住他的手。
她的手没什么温度,也无法传递什么希望或者力量。
宇智波佐助抬手回握,深深凝望着那双再也忘不掉的眼睛。
他看到了一片澄澈的海,刮着宁静的风,倒映出清湛的自己。
“你要离开了吗?”
镜知由却感觉,他仿佛在问,你不陪我一起吗?
“宇智波鼬的故事,要追溯到木叶创立时代遗留下的一个问题。”
她抽回手,脸上挂着浅淡的微笑,就像她第一次踏入木叶,充满着向下的包容。
“志村团藏的真相也只是他眼中的真相。”
“关于宇智波鼬的真相,需要你亲自去问他。”
“看完志村团藏的记忆,你可以用他的身份触及到很多隐藏在暗处的东西。”
“遇到问题可以找井野,她家的秘术在这方面很有优势。”
漂亮的宇智波缓缓撇开头,故作矜持的脸上带着些欲盖弥彰的红晕,“不能问你吗?”
估计是感觉话已经说出口,于是干脆破罐破摔的少年红着脸转回脑袋,“我是说,为什么我不去请教那个最优秀的傀儡师。”
他执着地盯着镜知由,执拗地期待着一个答案。
镜知由微微翘起嘴角,抱着胳膊,无端带出些傲慢与嚣张,“呵,最优秀傀儡师的咨询费可是很贵的哦。”
宇智波佐助却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我想,咨询费我还是付得起的。”
只要还能找到咨询通道,这点费用真的不算什么。
“那我可要狠狠宰一笔。”
宇智波佐助走进门里,去审视志村团藏眼中的真相。
一墙之隔,镜知由从背包里摸出补习斑的传单。
在办理转校手续的时候,使用门禁卡容易在空间缝隙中迷失。
还是用这个传单作为媒介定位,从黑暗世界里找到前往补习斑的路吧。
不过有时候落点不太精准就是了。
镜知由上次去千手扉间世界的时候,差点出了火之国的边界线,落地的时候甚至能看到还没建起雕像的终结谷。
这次也没落得太准,镜知由看着陌生的森林,点点脚尖。
【玩家视界】的地图上灰茫茫一片,这里是未探索的区域。
不过镜知由知道白绝网络遍布各地,通过精灵能力感知到最近的白绝距离她只有两公里远。
她拢拢斗篷,手指触上额头,好像自从第一次见面,宇智波斑在她眉心封印了什么东西之后,这个世界的排斥就小了很多。
在补习斑基地以外的地方,她也不会被恶心到想吐。
气压似乎在不知不觉中降低,给人一种沉闷的感觉,空气中的水分明显增多,每一口呼吸都能感受到水汽的滋润。
地面开始出现湿润的斑点,是雨滴的先遣部队,它们零星地点缀在干燥的地面上,逐渐扩大。
“我讨厌下雨天。”
镜知由仰起头,雨水从斗篷脸部的空隙砸在眼睑,顺着脸颊流到唇边。
小孩伸出舌头,将那滴雨舔舐,砸吧两声之后又低下头,长久地沉默不语。
直到阿尔弗雷德从阴影里走出,撑着伞的手举至主君头顶,他的胳膊从镜知由的膝弯穿过,将小孩抱进怀里,遮去一身风雨。
“理论上,只要击散云层就能停止下雨,虽然那既不科学也不安全。”阿尔弗雷德轻拍孩童的脊背。
镜知由第一次在诺拉揍敌客的默许下走出家门,那天的雨滴成为了穿刺她身体的利器,像无数细小的子弹穿过胸膛。
身体不断破碎,又不断缝合。
从那天起,她就无比厌恶下雨天,源于对自我无力弱小的厌恶。
诺拉:“你有感受到恐惧吗?”
镜知由:“只有厌恶。”
诺拉:“那很好,至少说明我不用再把你丢出去一次。”
“记住这种不甘,它会一直尾随着你,直到你战胜它。”
镜知由偏过头,靠着阿福的肩膀,“根据星际和平条例,人为干预天气可能会对生态系统造成破坏,影响气候平衡,导致不可预知的环境问题,是绝对禁止的事项。”
阿福:“是吗,私以为,对您来说,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按照星际和平条例,镜知由这样百分之七十的黑暗生物,并不具备知性与人权。
在寰宇间,这样的存在并不具有“公民”身份,没有权利,也不承担义务。
是可以交易的“战利品”,毁坏也不需担责的“物件”。
“啊,所以说,人活在世,需要适当伪装。非人生物亦然。”镜知由掰着手指头数落着自己的补习老师,“虽然不是故意的,但确实对斑老师的过去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千手和宇智波的握手言和,终结了战国时期的混乱。
然而在一切向着好方向发展的时候,木叶的创始人之一,宇智波一族的族长却选择了背叛理想,与一切包括宇智波的族人背道而驰。
他放弃了所有人,也被所有人放弃。
所有人都不理解他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决定。
很多对宇智波饱含偏见的人,也只觉得这位将写轮眼开发到极致的宇智波终于疯了。
宇智波斑是个现实的理想主义者,他看不到未来和希望,只能以自己的方法寻求解脱,而他找到的解法,就是无限月读。
既然光与影相伴相生,有胜者的同时必然存在败者,有压迫者必然有被压迫者,它们相互依存,相互定义,没有一方就没有另一方的存在。
那不如创造一个幻
境。
基于他所视的现实,他得出了理想不可能存在于现实的结论,于是他试图创造一个没有冲突的理想乡,在虚假的幻术世界里,真正的和平才有可能生长。
镜知由不探究这一思想背后涉及到哲学、社会学和心理学中的概念。
现实世界中事物具有复杂性和多面性。
尽管对立关系是不可避免的,但人们可以通过对话、合作和相互理解来减少冲突,寻求和谐共处的可能性。
千手柱间相信人类能够互相理解,而这一理论在他活着的时候确实成立。
只是后来的历史告诉了这一想法的时代局限性,而他的继任者也并未根据时代发展对和平理念进行扩充或者调整。
千手柱间是唯一一个能让宇智波斑相信其理念存在可行性的人。
于是在他死后,在他的理念被时间证明了错误的时候,宇智波斑的道路就变得无比清晰坚定。
“如果说胜者书写历史。”
镜知由拉住阿福的手腕,迫使他停下脚步。
“斑老师以一己之力镇压全人类的自由意志,成功了,世界随他心意的改造是其应得的奖励。如果他失败了,也只是证明了人类的未来不由个人意志转移这一普遍规律。”
血红色的雾气如同从地狱裂缝中逸出,一缕缕地升腾而起,它们在空气中缠绕、旋转,似乎在寻找着某种形态。
红雾开始向一个中心点汇聚,它们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吸引,逐渐凝聚成一个更加坚实的形态,人形的轮廓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标志性的长袍和战斗装束逐渐显现,细节越来越丰富,直至衣物的褶皱和团扇图案都清晰可见。
随着人形的完全凝聚,一股强大的气场从这个红雾之人体内释放出来,最后,红雾凝聚成的眼睛中亮起了光芒,那是宇智波一族特有的三勾玉写轮眼。
虽然镜知由在宇智波斑的教学幻境里看过他万花筒的形状,但这具傀儡显然还达不到复刻那一时段宇智波斑的水平。
斑傀儡抱着胸,黑长炸毛的每一缕都在诉说着桀骜,“小鬼,被一点雨水吓到躲在管家怀里哭泣吗?”
镜知由啧了一声,挥手驱散了红雾。
傀儡戏试做人偶就是这点不好,他们是镜知由精神力量的拟态,哪怕表现出与本尊极度相似的性格,本质上也是镜知由,记忆自然相通。
如果有面板数值,那现在应该显示镜知由对宇智波斑的熟悉度已经达到了60的及格线。
不远处传来了武器碰撞的声音,除了金属的清脆交响,还有些施展忍术的呼喊。
镜知由本对这战斗毫无兴趣,但奈何眼神太好。
那和成年土忍打斗的小孩握着苦无、喘着粗气,却是肉眼可见的外强中干。
对面的成年忍者就要胸有成竹的多,就像在玩弄并欣赏猎物死前的绝望。
土忍似乎用了某种隐身的忍术,他还是比较谨慎的,准备给予这个木叶小鬼最后一击。
他的隐身术挺精妙的,只是在写轮眼的洞察力下就像一张透光的白纸。
镜知由看着小孩的眼中凝聚翻滚着浓烈的阴性查克拉,视线划过他身上的红白团扇图案。
如果他觉醒写轮眼,这场战斗的结局或许就不会那么循规蹈矩。
用了隐身术的男人已经站在小孩的背后,举起了手中的苦无,眼看就要血溅当场。
小孩却拔刀一挥,以超越极限的爆发,无比精准地刺入男人的心脏,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又是一刀砍在脖颈。
隐身术被迫解除,男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随后是深刻的认识——战斗已经结束。身体的力量迅速从他身上流失,他的膝盖开始弯曲,最终倒在了地上。
镜知由所在的位置距离战斗中心并不遥远,她也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身影。
所以在那双写轮眼看过来的时候,她除了惊讶这双难得一开眼就是双勾玉的天才之外,只是举起了手腕上不久前领到的木叶护额,表明自己的无害。
结果那个小孩在看到木叶忍者护额之后,突然露出一个无比安心的笑容,向她比了个看不懂的忍者手势后,直挺挺地倒下。
那份心大和信任,隔着老远都要熏着她。
镜知由眉毛微微挑起,眉头轻轻皱起,形成了一个问号的形状,显露出内心的困惑,看向阿尔弗雷德,“我这算是,被道德碰瓷了?”
第39章 039黑绝,你是谁呢?
空地上的土壤开始松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下面蠢蠢欲动。细小的裂缝逐渐扩大,大片的绿色从中心向外蔓延,像是大地的呼吸,每一次呼吸都带来新的生命。
那抹绿色迅速蔓延,如同野火般在空地上扩散。嫩芽破土而出,它们争先恐后地伸展着腰肢,向着阳光的方向生长。这些嫩芽迅速长高,变成了小树苗,然后又变成了参天大树。它们的枝叶在空中交织,形成了一片茂密的树冠,遮挡了天空,投下了一片片阴凉。
大片树林中,某棵不算粗壮的树干里包裹着陷入昏迷的宇智波小忍者。
这是精灵族哄幼童睡觉的戏法,他们认为在森林的气息中,再敏感脆弱的小精灵也能安睡香甜。
自然会包裹住孩童的气息,等他醒来,这个魔法也就消散了。
或许会在同伴的呼唤声中清醒,然后给予回应。
又或许醒来刚爬出树洞,就被敌人逮个正着。
这里怎么说也是火之国境内,木叶的后援要是比敌人迟到,那也只能说是命该如此。
阿尔弗雷德一向能做好氛围组工作,“赞美您的善良,好久没有看到这种灵魂的闪光出现在您身上了。”
镜知由不满地用脚后跟踢他腰间的软肉,“胡说,我明明一向是个心软善良的好孩子。”
阿福:“哦,您当然是,但您从不多管闲事。”
镜知由用额头抵着管家的肩膀,“谁让他出现的时机这么好。”
那可是活的宇智波,没有在暗无天日的实验室溶液中上下沉浮,完完整整的宇智波哎。
就算是当做珍稀动物也该呵护一点。
“黑绝老师!”镜知由看到了熟悉的黑漆漆,扬起胳膊挥手,“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黑绝附身版白绝从地里钻出来,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就当是打过招呼了。
他已经习惯被镜知由从各个角落里叫出来,这小鬼总是能捕捉到他的藏身之处,即使在地下几百米都会被精准捕捉。
他直白地表现出疑问,“你怎么没有直接去找斑?”
镜知由的来历神秘,那些神奇的小道具却与神道息息相关。
忍者崛起之后,武士、神官之流都逐渐没落,但那毕竟是曾经辉煌过的文明,存活千年的黑绝从不怀疑那些古老秘传的玄奥。
可惜他翻遍了史书记载,也只找到了一脉早已没落的巫女曾以奇迹为姓。
镜知由理直气壮,“我迷路了,准备找个白绝带我去洞穴。”
她前半句话让黑绝对她的忌惮消散了几分,后半句又升起无限警惕。
他佯装不满,低垂的脑袋带着些赌气的不满,像是被挑战了擅长领域的抱怨,“啧,你怎么总能找到我藏起来的探子。”
镜知由盯着他的眼睛,若有所思,“不知道哎,我好像被整个世界排斥,而白绝们的气息却很亲近又熟悉。”
“可能,我们都不是此世之物?”
黑绝:胡扯,白绝是什么玩意我还不清楚,你凭什么和白绝熟悉。
不等黑绝反驳,她就率先大笑出声,“逗你的,只是直觉,直觉啦,黑绝老师就当我是特殊的感知忍者叭~”
只要我把别人的话说了,就没人可以堵到我。
镜知由看着黑绝欲言又止、欲止又言的纠结模样,获得了由衷的愉悦。
“小孩子尽
说瞎话。“黑绝不满地扭过头,就想伸手敲在镜知由的额头,看某小孩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心中莫名被什么懦弱的东西击中,最后手指从被雨水打湿的脸庞上划过。
寒凉的、毫不温暖的皮肤,藏身人群中的冰冷怪物。
“雨下大了,我们先回去吧。”
黑绝转过身走在前面,难得的一身轻松,将后背暴露在空气中。
只要不试图掌控怪物,她就是最和善可爱的猫咪,甚至允许人类伸手触摸那娇贵的皮毛。
他们之间毫无信任可言,只有互相利用的虚伪纽带。
镜知由是仅次于宇智波斑的月之眼计划执行者,但她对自己的信任大多来自宇智波斑的信誉。
等宇智波斑死后,他倒是可以尝试把她拉到真正的月之眼计划中来。
这个孩子,某种程度上,甚至比宇智波斑更加偏执疯狂。
黑绝回头,看着被管家放下,在雨水中高高兴兴举着伞踩水洼的小鬼头,泥泞沾湿了裤脚,她翩然仿佛在雨中起舞。
她太无所顾忌了,像是在无人区长大的野兽披上人皮混进人群。
宇智波斑好歹还会在意家族、亲人,他是经历失去之后,又割舍了一切,才义无反顾地踏上月之眼这条唯一的正确道路。
而镜知由,黑绝以他千年的阅历直觉,只要给她一个有趣的理由,就算是颠覆了这世界也不需要克服任何心理负担。
难点在于,这个过分富裕的小孩,该如何在她心里种下一个“想法”。
他现在有个身份可以利用,作为助教。
“镜知由,你知道斑想要实现的理想吗?”
大大的水花从小孩脚下飞溅出去,属于是妈见打的典型顽皮,镜知由抬起头,和黑漆漆的助教对视,“知道啊~名为无限月读的术式嘛。”
黑绝大大地咧开嘴,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微笑,眼神里却隐藏着一丝狡黠的光芒。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暖意,但仔细听来,却能感觉到一种刻意的甜腻。
“那可是个超有意思的术式哦,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哦。”
“只要……”
黑绝卖了个关子,试探着镜知由接话。
镜知由顺着他的思路发散,“只要我保守秘密?”
黑绝停顿了半秒,说实话他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这意味着镜知由在宇智波斑和他之间做出最大的让步,就是保守秘密。
这样的倾斜显然不足以将小孩拉到自己的阵营。
于是他干脆收回了那不知所以的懦弱期待。
黑绝不需要同伴,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在这个世界上真正能够信任的只有自己。
他的目标清晰而明确,任何挡在他道路上的人或事,都不过是他棋盘上的一枚棋子,随时可以牺牲或抛弃。
“当然不止。”黑绝摇摇头,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要你一天的时间,独属于我的一天。”
“你知道吗,你对我来说非常特别。我希望我们能有更多的时间单独相处,而不是在斑的洞穴中进行训练。”
这一天并不重要,无限月读的术式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这个所谓宇智波斑的意志开始有了自己的追求。
他需要表达出这样的异常,不再作为宇智波斑的附庸,被镜知由视作独立的个体。
黑绝要种下一个想法,就像当初一步步引导宇智波斑走向月之眼一样。
“可惜,我拒绝呢。”
出人意料的是,镜知由坦然地摇了摇头,“我对于无限月读的术式并不感兴趣。”
别忘了她还和大筒木辉夜保持着信件往来,那位曾曾曾祖母大人一开始还想端着架子,被数学题砸晕了脑袋之后,倒是有段时间没有回音。
如果镜知由提起无限月读这个话头,或许会听到一个童话般的历史故事。
亲历者的叙述,可比黑绝生动的多。
如果镜知由说自己想要搞无限月读,可爱慈祥的辉夜奶奶交出来的筹码只会更多。
“黑绝助教,想要邀请别人的时候,需要更加真诚些呢。”
镜知由靠近黑绝,细嫩的手指点在人类身躯心脏的位置,没有脉搏也没有律动,只有植物根茎一般的冷硬。
“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说过,脸盲的我另有一套分辨的技巧。”
“您知道在我眼里您是什么样子吗?”
小孩的个子明明不高,甚至要抬手才能够着他的心脏,那仰视上来的视线莫名带着洞悉一切的睥睨感。
黑绝想,人类会口齿干涸的慌张感大概就是现在这样。
他闭口不言,镜知由却已经默然开口,“一具枯骨。”
“心脏处翻腾的火焰是灵魂与意志存在的意义。”
“火焰是幽深的蓝色,骨架上盘桓着瘟疫般被沾上就别想挣脱的淤泥。”
“你存在的时间将近千年,骨骼上刻满了岁月的伤痕。”
“你不是宇智波斑的意志。”镜知由顶着黑绝的杀意粲然一笑。
黑绝双手长出藤蔓死死地掐住她的脖颈,将人举起,这下镜知由反而能够俯视那双恼羞成怒的眼睛。
她发出嘻嘻的笑声,被抑住的喉管完全不能影响她的发声。
“你是谁呢?”
“让我猜猜……”
“听因陀罗说,他身边也有个自称是其意志的黑漆漆。”
“一千年前,你也如此哄骗过宇智波的祖宗吗?”
黑绝发疯般地用力,那脆弱的脖颈在他手下不堪一折,“闭嘴!闭嘴!”
但那非人的小怪物却还在笑。
黑绝已经完全不想思索镜知由为什么会认识因陀罗,骤然被戳穿真实的心虚和害怕计谋失败的恐惧已经充满了她的脑子。
头身分离,诡异清脆的笑声却还在耳边回响。
黑绝愤怒地把碍眼的小孩撕碎,却丝毫无法缓解自己失控的情绪。
真正的镜知由完好无损地站在黑绝三米外的地方,眼角的小痣亮的妖异,就连用大天使羽毛编织的斗篷都遮不住那份黑暗宇宙的诡异。
黑绝杀了“镜知由”,完成了富江奴仆仪式中的最后一环,他会变成富江的玩具。
莹白色的丝线缠上腐败的骷髅,将它死死压在地上。
半晌,黑绝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向前几步后逐渐恢复正常,他回头看向某个还在踩水的小鬼,有些无语之余,突然想不起来刚刚要说什么了。
“雨下大了,我们先回去吧。”
镜知由踩下最后一个也是最大的水花,溅起的雨滴有一颗落在黑绝身上,悄无声息。
“好的哦,黑绝助教。”
第40章 040小小姐,请称呼我为又旅
宇智波斑的洞穴还是一如往常的阴沉,镜知由穿过幽深的通道,来到自己无比熟悉的补习斑。!
是大猫猫!
镜知由一眼就看到了那只漂亮的二尾猫猫,它的体型太大了,却被宇智波斑威胁着蜷缩在角落,身上的伤口不难看出遭遇过怎样的暴力镇压。
它的皮毛是如同深海般深邃的蓝色,每一根毛发都闪烁着神秘的光泽,仿佛能吸收周围的光线。
二尾的身躯紧紧地蜷缩着,它的四肢弯曲,巨大的尾巴环绕在身体周围,像是在保护自己不受外界侵扰。它的头轻轻地搁在前爪上,一黄一蓝的异色眼睛中透露出一种尖锐而凶恶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它对自由的渴望和对现状的无奈。
“两条尾巴哎,是猫又吗?”
镜知由想也不想地朝那看似柔软的毛毛扑过去,等小脸陷入一片蓝色查克拉的火焰中,才挥手吞噬了这片查克拉,继续把手脚埋进毛毛里。
二尾:???
本来看宇智波斑没反应,还想着给这小鬼一个下马威,结果反过来被占便宜了?
“嗷—”
二尾嘴里发出低沉的警告,她抖动身体,想把背上的小孩摔下去。
却被当成了新的玩闹方式,小孩揪着她的毛,发出咯咯的欢快笑声,“好可爱的猫猫!”
二尾无语,可当她想动真格的时
候,不远处一双阴嗖嗖的写轮眼就瞪过来了。
该死的,每个熊孩子背后一定有个熊家长,此话诚不欺我。
大猫的尾巴试图卷走这个胡闹的小孩,却被镜知由欢呼着抱住了尾巴,顺着猫尾滑梯跳到了地上。
“镜知由。”宇智波斑终于出声叫人。
二尾略带惊讶地撇头看向蹦蹦哒哒往宇智波斑走去的小孩。
再一感知,那份莫名的熟悉竟然不是来自宇智波的血脉。
“镜知由?”二尾的声音非常温和有礼,像是古老仕女图上走下来的贵女般悦耳。
镜知由扭回头,又转回来看向宇智波斑,询问道,“哎,是会说话的猫猫?”
宇智波斑的视线不带感情地扫过二尾,他对于二尾和镜知由的交集并不清楚。
但二尾却已经想通了缘由,她看看宇智波斑又看看小孩,心里感叹着原来如此。
她重新趴下,脑袋放在前爪上,闭上眼睛,遮住了温柔的怀念神情。
宇智波斑伸手抚摸镜知由的眉骨,并不柔软的拇指从她眼窝扫过,像是确认了什么,他拍拍小孩的发顶,仿佛最后的温情,“你可以离开了。”
“那是你的毕业礼物。”
【等你下次伤到我,就送只猫咪当贺礼吧。】
大手的抽离,果决而又迅速,像是昭示着某种割舍,又仿佛那是他自己都未曾看清的决心。
他抽取了二尾的七成查克拉给外道魔像,对他的计划来讲,二尾和镜知由一样,都已经成为无用之物。
宇智波斑的话语总是简洁而有力,不带任何情感色彩,仿佛每一句话都是为了推进他的计划而精心设计。
他的每一次行动都是为了更接近他的目标。他不关心他人的感受,也不顾及道德的界限,因为在他看来,这些都是达成目的的不必要负担。
为了达成理想,他不顾一切手段,也早已没有了情感和牵绊。
活到这个岁数,他的存在仿佛就是为了证明,在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不是来自于他人,而是来自于自己坚定不移的意志和不择手段的决心。
至少,宇智波斑是这么自认为的。
所以,在被小孩扑上来的时候,他躲了,却没完全躲掉。
宇智波斑自认为还没有到年老体衰的地步,这从他能单挑二尾并活捉回来就可见一斑,但他没能躲掉小孩的拥抱,就像他动摇的内心。
镜知由没有说话,她只是抓着宇智波斑的衣服,心脏处细细的刺痛她猜测是人类定义的愧疚。
在走进洞穴之前,抓住黑绝把柄的小孩就像考上举人的落魄书生,藏不住的洋洋得意,抑不住的幸灾乐祸。
她充满着孩童的天真恶毒,忘了这位老人对她有多好多好。
或许还自认为戳破真相的自己是善良且正义的。
她和阿尔弗雷德说,自己一向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从普遍意义上讲,戳破真相的自己确实拯救了一位失足老人。
她期待宇智波斑露出识人不清的窘态,因为她清楚那永不熄灭的灵魂之火是如何耀眼,他的理想只会从世界和平,变成解决黑绝后再次确认无限月读的可行性后让忍界和平。
但人的情绪是有价值的,宇智波斑不会被打败,却不代表着他不会受伤。
“我都没能打败你。”
“斑老师肯定还有藏私,我才不要走呢。”
怀里的小孩闷闷地发出声响,宇智波斑知道她原本想说的肯定不是这些,却没有戳穿。
他拍拍小孩的背,“站好,多大了还撒娇,像什么样子。”
“我不,我才十二岁,正是撒娇的好时候。”
宇智波斑:“在我的时代,十二岁已经是战场上的精英忍者了。”
镜知由不松手,“在我的时代,十八岁才算成年的。”
“嘁。”宇智波斑抬手去抓她的小辫子,“照你这么算,小鬼就乖乖回家玩泥巴去,这些舞刀弄枪的对幼崽来说可太危险了。”
镜知由:“现在的小孩才不玩泥巴。”
宇智波斑几乎是被气笑了,“你给我站好!”
小孩梗着脖子,“我就不!”
宇智波斑:“信不信我明天就搬家,去一个你绝对找不到的地方。”
镜知由立马弹射起步,乖巧站直,湿漉漉的眼里写满控诉,“您这样威胁就没意思了啊。”
宇智波斑扭过头没在说话,察觉到他态度软化的小孩却立刻打蛇棍上,一点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
她凑到宇智波斑看向左边的眼睛前,“您还把我的辫子扯松了。”
宇智波斑抱起手,阴阳怪气,“手断了?还是要我给你绑好?”
镜知由把手背在身后,相当有求生欲地摇摇头,双手在发尾把辫子分成两份,用力一扯,发绳就回到了它该呆的地方。
辫子的起点还算整齐,但随着它向下延伸,发丝逐渐脱离了束缚,开始向外散开,像是一群顽皮的孩子在逃离老师的管教。
小孩跑去和二尾玩闹,那只猫自从知道小孩的名字之后态度就软化了不少。
镜知由趴在二尾背上的长软毛里,两条长长的尾巴就像逗猫棒一样勾引着小孩的手。
嘁,真的是,被猫逗的笨蛋。
宇智波斑试图挪开视线,结果那缕杂乱的呆毛跳进眼里就出不去了,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他们宇智波家的小孩出门前都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
要是泉奈在的话,肯定就随她意了吧。
但他是不可能溺爱孩子的。
绝不。
最后还是若无其事的走过去,在镜知由疑惑的眼神中把那簇呆毛压下去,把右边那个小辫打理地一丝不苟,才终于感觉好受一点。
镜知由:喵喵喵?
宇智波斑:没有宠小孩,只是强迫症忍不住。
镜知由拍拍二尾的背脊,“猫猫,你能变小一点吗,这个体型坐不了车的。”
二尾抖抖耳朵,反倒问起另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一开始叫我猫又?”
镜知由翻了个身,“在我去过的地方,经常有名为猫又的妖怪传说,它有着分叉的两条尾巴,口吐人言,能够与死者的灵魂沟通什么的。”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二尾没在表示自己被错认的不满,她的尾巴从小孩的脸上扫过,卷起镜知由放到地上。
她的体型不断缩小,体内的查克拉并未被压缩,而是溢散在空气中。
对于查克拉集合体来说,这和自断一臂差别不大,本质上都是舍弃力量,变得弱小。
就算是被宇智波斑用写轮眼控制住,她体内有一部分力量也无法被抽离,所以镜知由来到洞穴的时候,她才是那样庞大的体型。
“请称呼我为又旅。”
就像交换姓名一样,对于尾兽来说,这具有着非凡的意义和信任。
跳进小孩怀里的蓝色猫咪抬起头,看着没有意识到其中仪式感的镜知由提醒道:“你的名字呢?”
镜知由伸手捏住又旅的爪爪,“我是镜知由,奇迹镜知由,很高兴认识你。”
然后一人一猫就在当事人面前小声蛐蛐起来。
镜知由:“你的伤口还疼吗?要不要治疗术。”
又旅:“虽然我能屏蔽掉大部分的痛感,但是,治疗我要!”
镜知由心痛:“斑老师下手也太重了吧,这么可爱的毛毛都烧焦了。”
又旅反而替他说话:“我一直不喜欢宇智波的阴性查克拉,他不强硬些我也不可能来到这里。”
也就见不到你了。
不如说,已经是宇智波斑手下留情的结果了。
所以当年镜知由身边的那个宇智波小鬼果然是宇智波斑,她就说那么讨厌的查克拉气息不至于很常见。
呵呵,蠢货守鹤,这次我才是先人一步。
一人一猫被忍无可忍的宇智波斑扔出洞穴,阿尔弗雷德稳稳接住自家小小姐,连带着小小姐怀里的猫。
“看来我们家要多一位优雅的女士了。”
又旅:“谢谢你的赞美,我不用进食,只需要一片安静的区域。”
阿福:“或许会错过许多美食哦,相信我的手艺不会令你失望。”
镜知由:“特别是阿福特制的小甜饼,可千万不要错过。”
又旅:“我会期待着的,以及,镜知由小姐,多的甜食我不会分给你的。”
镜知由大惊失色,“怎么连你也要我控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