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工作一如既往的繁忙, 温叙白适应了几天才真正找到节奏,新来的实习生们总是过来问他。
“哥,你和赵泽安好熟啊, 我都不太敢和他说话。”
“哥,你是怎么做到才来几天就认识这么多人。”
“哥,你工作能力好强, 能教教我吗?”
温叙白毫无保留地回答实习生们的问题。
实习生们得到回答, 十分感激, 总是给温叙白塞小零食。
今天又是工作到深夜,纪淮深出去应酬, 没在公司,温叙白收拾完背包,准备自己回去。
周蕊发来信息。
【周姐】:来碧水街,这边有家KTV, 纪总喝醉了。
【周姐】:我也在这边,你来带他回家吧[狗头]。
温叙白:“……”
狗头是什么意思。
温叙白去药店买了解酒药, 步行到达KTV。
服务员:“您好先生, 需要什么帮助?”
温叙白:“302包厢, 接人。”
服务员和经理对视一眼, 经理说:“您稍等, 我问一下。”
看来是个大场子啊。
得到允许,温叙白跟着服务员到达包厢门口,服务员推开包厢门——
嘈杂。
嘈杂之下,是很多俊男美女,男的穿着紧身衣,有的甚至上半身衣服都没了,女生几乎全是包臀裙。
温叙白:“……”
忽然知道狗头是什么意思了。
温叙白四处寻找纪淮深的身影, 还没等找到,一只手忽然从身后伸来,温叙白被扯向一边,差点摔在沙发上。
紧接着,另一边又伸来一只手。
温叙白彻底摔在了沙发上。
周身寂静一瞬。
温叙白懵了一会,抬头对上温以珩的双眼。
温叙白:“?”
对面那个人干笑道:“不好意思温总,没想到这是您的人。”
温以珩挑眉:“这可不是我的人。”
那个人:“啊?”
温以珩故作神秘道:“这是我爸的人。”
“!!!!!!”
温叙白:“……”
温叙白满脸黑线,小声道:“能不能别瞎说。”
温以珩欠欠地开口:“我哪瞎说了,老头可喜欢你了,说要把你加进族谱。”
温叙白:“他身体怎么样了?”
温以珩耸肩:“就那样呗。”
温以珩看着他,伸手去勾他下巴,温叙白往回缩。
温以珩:“干干净净的,确实招人喜欢。”
温叙白转移话题:“哥,你看见纪淮深了吗?”
温以珩:“刚才不知怎么的受伤了,在隔壁处理伤口。”
温叙白立即起身:“我去找他。”
温以珩抬下巴:“回来了。”
温叙白看向忽然被推开的包厢门,先是周蕊的身影,接着是纪淮深。
依旧是整洁的衬衫长裤,面色冷淡。
包厢灯光昏暗,温叙白眯着眼,依稀能看见对方右手手臂的袖子挽起,小臂上缠着纱布,上面还有血液渗出。
处理过了还流血,这伤口得多深啊……
温叙白上前:“周姐,您先回去吧,这里我来处理就好。”
周蕊点头。
纪淮深视线落在温叙白身上,就不再移开,然后小声说:“在这里,我可以抱你吗?”
温叙白带着对方坐在角落,问:“伤是怎么回事?”
纪淮深:“不小心。”
温叙白:“不小心?”
纪淮深:“刚才有酒瓶碎了,没看见,被划了一下。”
温叙白看着纪淮深的手臂,心疼道:“我们回去吧。”
他正要走,纪淮深忽然问:“你爱我吗?”
温叙白:“?”
温叙白:“爱。”
纪淮深:“我总觉得这感觉不真实。”
温叙白:“啊?”
纪淮深垂眸,掩盖住情绪:“为什么要和那群实习生关系那么好,如果不是今天我受伤了,你根本不会关注我,也不会分给我一丝一毫的注意力,对吗?”
温叙白:“??”
温叙白:“当然不是。”
纪淮深没说话。
温叙白越想越不对。
纪淮深只会坐在沙发上,既然如此,碎掉的酒瓶是怎么划到纪淮深的?
温叙白蹙眉:“伤是你自己弄的?”
纪淮深扯扯嘴角:“是啊。”
“……”
温叙白差点没骂出来,碍于这么多人在场,只能瞪着眼睛说:“你疯了!”
纪淮深从口袋里摸出玻璃碎片。
修长手指把玩着那玻璃,玻璃在灯光下闪着奇异的光。
温叙白伸手去夺,不仅没夺到,身子还摔进纪淮深的怀里。
男人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一天不理我,我就划一次,直到你肯把注意力分给我为止。”
温叙白:“……”
温叙白拍了下对方的手背,咬牙切齿:“你说说,我哪不理你了。”
“……对我总是淡淡的,没有情绪波动,今天是我这一个月以来,第一次看见你对我产生情绪。”
纪淮深顿了顿,又说:“除了在床上。”
温叙白脸蛋通红,幸好在这地方看不出来。
“行吧别说了别说了,”温叙白双手合十,“我们回去再探讨这件事。”
纪淮深盯着他的唇瓣:“好。”
温叙白揉了揉脸,准备起身,余光忽然瞥见温以珩怀里坐了个少年。
温叙白:“……”
温以珩什么时候好这口了?
温叙白眯眼——而且这少年,是不是在哪见过?
纪淮深扯他的袖子:“不要看别人。”
温叙白凑近,说:“你看我哥怀里的那个,是不是几个月前泼你酒的那个人?”
纪淮深:“不记得。”
温叙白:“……”
温叙白不打算管闲事,于是再次准备离开,他们出去的路刚好会经过温以珩身边,经过的瞬间,刚好听见二人的对话。
少年扭捏道:“别再这里……”
温以珩:“你来不就是给我||操的?”
少年沉默。
温以珩:“那滚吧。”
温叙白:“…………”
我去。
少年被推在地上,温叙白小腿被撞到,他硬生生停下要离开的脚步。
少年抬头看温以珩,苦涩道:“你不爱我没关系,但我是人啊,我是人,不是畜生……”
都跌在他脚边了,再不管是不是太冷血。
至于纪淮深,回家再哄吧。
温叙白蹲下,扶住少年的肩,对方一滴滴眼泪砸落。
温叙白说:“想和我走吗?”
少年胡乱摇头。
温以珩弯腰,托着下巴说:“别给脸不要脸,人家要带你走,要说谢谢,懂吗?叶瑾。”
温叙白:“……”
温叙白看温以珩:“那边有果盘。”
快吃点东西堵住嘴吧。
温以珩轻笑一声,没说什么。
不管他如何劝说,这个叫叶瑾的人就是不走,温叙白无力回天,只能选择离开。
车上,纪淮深忽然说:“我想起来了。”
温叙白:“什么?”
“叶瑾,”纪淮深说,“他的哥哥……死在村子里。”
温叙白顿时明白叶瑾泼纪淮深酒的原因。
温叙白:“那他和我哥什么关系?”
纪淮深表示不清楚。
温叙白又去问前面的司机,司机点点头,然后看纪淮深的眼色,得到允许才说。
“十几年前,找到温先生的那天,很多人都在场,包括叶瑾和温以珩,叶瑾家里只剩哥哥,知道他哥哥死了,哭得厉害,温以珩……我猜的,温先生您别放心里。”
司机说:“温以珩可能是对温先生您愧疚,所以资助叶瑾上学,然后叶瑾就爱上了。”
温叙白懂了。
对温以珩来说,资助叶瑾是一件小都不能再小的事,资助后的一切事宜温以珩可能都不清楚,而对于叶瑾则是恰恰相反。
温以珩或许是他活下去的动力。
所以即便飞蛾扑火也要报恩,结果深陷在里面,无法自拔。
虽然是温以珩和叶瑾之间的事,但温叙白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
不过感情的事,他也没办法插手。
顺其自然吧。
*
纱布被血浸透,温叙白给纪淮深重新处理伤口的时候,动作恶狠狠的。
最后温叙白出一身汗,纪淮深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温叙白:“……”
无力。
温叙白瘫倒在沙发上,纪淮深安静一会,又跪在他面前,去解他的裤子拉链,温叙白立马坐起来,守护住自己的裤子。
温叙白:“别弄,我生气呢。”
纪淮深:“弄一弄就不气了。”
温叙白揉纪淮深的头发:“那你让我怎么办,我每天见到你都大哭大笑,这才叫有情绪波动吗?”
纪淮深吻他的手臂:“对不起,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找个理由想让你心疼担心我,然后接我回家,你从没心疼担心过我,我想体验一次……不过宝宝,你的皮肤好软……”
温叙白:“…………”
更加无力。
绕来绕去,就是想让我担心一下你?
你自己听听这合理吗?
温叙白忽然好奇一件事,他弯腰凑近:“那我们还没确定关系时,如果你真的生我的气,你会干什么?”
“……”
温叙白:“不许撒谎。”
他的手指被纪淮深细细摩挲,对方似乎有点紧张。
纪淮深:“我捡过你的旧校服,生气的时候,会撕掉它。”
温叙白:“……”
温叙白差点笑出来。
纪淮深立即解释:“我没有真的生气,我不会对你生气,所以那个校服我又缝起来了,你知道的,我针法不错。”
温叙白:“把你缝的衣服拿出来。”
纪淮深沉默。
温叙白:“拿出来呀,我的衣服,我总有看看的权利吧。”
温叙白跟着纪淮深到卧室,看对方从衣柜深层抽出件破旧的校服。
温叙白拿起来端详,校服从纪淮深指尖溜走,纪淮深收了下手指,没抓住。
——是在袖子的位置。
纪淮深缝得真的不错,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缝的不错。”温叙白夸赞完,说,“要是哪天你真生气了,不会把我撕了吧。”
和纪淮深独处的时间,对方的手脚就一直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