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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夏 悠氧 3449 字 22天前

操场两侧的梧桐树不再光秃秃,栖息的鸟儿停在枝头上不停的鸣叫。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冬季消散,一切又从头开始。

下午的太阳光明媚,洒在每一个芊芊学子身上。同学们统一校服着装,处处欢声笑语,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常夏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径直走到理科a班队伍的最后。

她抬眸,看见段柔出奇的把长发扎了起来,低马尾,落下了几缕碎发,遮住了英气的侧颜,多了几分柔和的美感。

段柔也看见了她,招着手叫常夏快点过来。

祁温言和程嘉然个子高,站在后面显眼,隔壁班的女生团体一直在看,眼睛都快长他们身上了。

常夏张望着,没有看见江槐的人影。

程嘉然好像有超能力似的,洞察出常夏心里想的是什么,索性故意道:“找阿槐啊?那小子太优秀了,被主任临时拎上去做学生代表了。”

段柔卷起舌头,眼睛睁的老大。祁温言的嘴成o字形,满脸诧异。

常夏:“......我服了。”

常夏不自在的点点头,内心早就屠杀了程嘉然一万遍。

各班清点好人数之后,百日誓师活动正式开始。

先是集体唱了国歌,校歌,后是领导发言。

同学们站如松柏,不再像开始前一样懒懒散散。常夏站的端正,眼睛目视前方,然后她看见从教学楼里飞出一个高挑的身影。

男生头发凌乱,跟鸡窝似的,校服扣子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他面目清冷,痞帅劲儿一点没散。

他气喘吁吁地跑到文科c班停下,被班主任训斥了一顿才放他去后面站着。

陆希澈从医院赶到学校,幸好赶上了百日誓师。

他缓过神后,立马把自己的校服扣子扣好,眼神开始涣散,下意识的去寻找某个身影。

找到了,她也站在后面。

令陆希澈瞳孔微微一缩的是,常夏居然在看着他。

她望见陆希澈的脸色不太好,但依旧对她强硬挤出一丝笑容。常夏皱了皱眉,陆希澈悠悠的移开目光不再看她。

校级领导的发言通过广播的扩音,传遍校园每个角落。

“汗水理应书写着青春的符号,我想那应该是省略号,因为我们的青春有着无限的可能。”

即便是被灌了三年的心灵鸡汤,此时此刻,同学们仍旧是一如既往的听着。

“前方的道路是怎样的?我们不知道。但我们有着青春的资本,有着傲然的姿态。时间如白驹过隙,时间从来都不等人。平等的机会摆在你们的面前,你必须逼自己一把去争取!我们所走的每一步都是通往着未来。所以同学们,当太阳升起时,就把昨天忘掉。崭新的一天又是不一样的征程!请相信自己,你一定行,一定行!”

激情澎拜的发言振奋人心。

“最后一百天,倒数开始!”

沉思再沉思,停留又停留。高一时,好多人疑惑,如果我站在了交叉路口处,繁盛的树林模糊了前方的来路,我该是退缩还是前进?

我想,别在树下徘徊,别在雾中流泪。

潺潺涌流的溪水,是它带动了树林不断生长,它无言而不息,向前,再向前。

如今到了高三,我晓然了,我该跟随着它,向前,再向前。

不管来路是否有靓丽风光,但只需要坚信,若未来的光芒如溪流般跃动着希望,那么前程必定枝繁叶茂,繁花似锦。

微风徐徐吹过,常夏抬头把碎发别在耳后。再一眨眼,高台上的人就变了。

江槐弓身,双手接过麦克风后,那左手握住话筒,往高台上再进一步,顿时成为万众瞩目的存在。

常夏在下方望着他。

恍恍惚惚,似曾相识。

时间拉回几个月前,她也是站在现在差不多的位置,看着他领完奖后发言。

唯一不同的是,当时江槐穿着礼服,端的是礼节之气。现在穿着校服,扬的是少年气息。

常夏再次感叹,仿佛她转来南榆七中只是昨天。

“你们看,啧啧啧,阿槐站上去多威风,什么时候我们几个也能站上去威风一下?”祁温言双手抱臂,向往道。

“你还嫌我们几个不够出名是吧?”程嘉然拍了拍他的肩。

“让夏夏上就行,我风头够盛,你们两个就大可不必了。”段柔勾唇冷笑。

祁温言和程嘉然异口同声问道:“为什么?”

段柔朝他俩勾勾手指,他们靠过来,她说道:“你们上去都能演一部喜剧片了。”她忘不了讲鬼故事的那一晚,他们光是动动手脚就很搞笑。

祁温言:“......”

程嘉然:“......”

两人握手交好,会心一笑。

好有病的兄弟情。

常夏止住笑容,把目光投回给高台上的江槐。

“老师,同学们下午好,我是高三理科a班的江槐,是本次百日誓师活动的学生代表。”

清澈明亮的少年音极为悦耳。

江槐的视线扫过各班班牌,最后落在理科a班前,朗声道:“全体同学,举起右手,庄严宣誓。”

在场的高三学生整齐划一,神情认真。

“愿我们以渺小启程,以伟大结束。拼搏百天,奋斗百天!”

“宣誓人,江槐。”

全场开始复诵。当每个人念出自己的名字时,都是坚定,不退缩。

声音洪亮有回音,每个人的眼里都有股势不可挡的冲劲儿。

突然,高台上爆发出一声巨响,十二道彩炮窜上空中,两台无人机相继飞行,达到一定高度时,将落下两条横幅。

红底白字,上面写道:‘须知少年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各班班长挥舞起本班独有的班旗,按照体育老师的口令围绕操场上跑一圈。

余晓远扛的班旗足足有两米高。她跑的很快,整一面班旗都在风的助力下,呈现在大家视线范围内。

蓝绿色的结合,中间印着高三理科a班,下面写着必胜二字。明明很普通的一面班旗,什么却印着五十多人五颜六色的手掌印。

这是前不久印的,现在他们的手掌还有没洗干净的颜料。

大家都朝着班旗飘扬的方向放声大笑,本以为跑完一圈就完事了,没想到的是,他们正在玩着班旗接力赛,一个人体力不支就换下一个人上。

常夏看见江槐刚一回班队伍就被祁温言和程嘉然拉去跑了一圈。回来的时候还帮常夏和段柔带来两个粉色的气球。

“这是干什么的?”段柔问。

“每班都有,老师说可以拿马克笔写东西在上面,最后听校级领导口令一起放飞。”祁温言说。

等同于放飞理想。

程嘉然迫不及待地咬开笔盖,盘腿坐在地上一笔一划的写着。

江槐从兜里掏出来一只黑色的笔,他看了祁温言一眼,祁温言以为江槐打算给自己的。他笑着伸出手,谢谢二字都快从嘴里冒出来时,江槐一个急刹车,递给了一旁的常夏。

“你先写吧。”江槐轻声说。

常夏长大嘴巴,受宠若惊的接过,说了句谢谢。

祁温言:“......”

“你的手僵在半空中干什么?”段柔多嘴一问,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患者。

祁温言挑眉,干笑两声:“哈哈,这风的手感蛮好的。”

得了,已确诊。

常夏思虑了一小会儿,就下笔如有神。

“披星戴月走过的路,一定会繁花满地。”

江槐斜眼一看,赞扬道:“不错啊。”

常夏微微一笑,把笔递还给江槐。她看着他的校服衣角,近距离的嗅到熟悉的橘子香味。“你呢,打算写什么?”

她没有看他脸上的神情,但从少年的声音里可以听出,江槐是笑着的。

“我有没有和你提过,我这个人其实挺狂的。”

常夏被一股无名力量吸引,愕然抬眸。

“靠家境背景只能风光一时,我不喜欢这样。我要学业有成,以后娶到心爱的女孩才能风光一世。”江槐看着她的侧颜,继续道,“我要的就是风光一世。”

广播里播放的音乐鼓点正好卡上她心跳的节奏,常夏倦了倦手指,只觉得身体好像被人掏空,有大量热烈的气息无形的灌入她的五脏六腑。

音乐切换,心跳声却单曲循环。

“所以,我打算只写一个字。”

“什么字?”

“赢。”

赢,很简单。

江槐和常夏的对话被三人清晰听见,祁温言调侃着接话:“常夏,这人老会装了。”

段柔却不那么认为:“那不叫装,也不叫狂。”

“那叫什么啊?”程嘉然还在奋笔疾书。

“这叫青春。”常夏细语道。

一个人无法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

“少年不被定义,我们就是青春的代名词。”段柔一手牵住粉色气球,一手搭过常夏的肩膀,十分认同她给出的答案。

祁温言和程嘉然恍然大悟,祁温言说:“那阿槐可要赢在盛夏里咯。”

江槐笑着摇头,纠正他:“我们。”

“啥?”祁温言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段柔悟了江槐的意思,顺手拍了拍祁温言的手臂:“他的意思是,我们都要赢在盛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