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剩下的饼子吃掉,秋言跟黎各自端了一杯饮料,坐在火塘前的长沙发上,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身体往后一靠。
肚子饱饱,懒怠劲儿就爬了上来。
两人喝完果酱冲泡出来的饮料,一时半会儿也不想起身去洗,将杯子往旁边的小桌子上一放,靠在一起贴贴。
山洞里渐渐被粽子的香味充斥,时间一点一滴地过,消化好的两人又活跃起来。
黎继续折腾硬木树枝,琢磨着尽快做出个烧烤架来,秋言闲来无事,挑挑拣拣,把家里有的肉都取了一些出来,或切成片,或切成块,放在火源旁边化冻。
将肉处理好,秋言转了圈,想去帮着黎一起收拾硬木。
还没有上手呢,黎就催着他往温暖的地方坐。
不是黎非要大包大揽,而是硬木之前一直处在低温环境中,早就被冻透了,黎碰着都感觉冷,他是真怕秋言会冻感冒了。
先前暴雨期的那一遭,让黎根本不敢放松警惕。
秋言被他赶回了火塘旁边,托腮发了会儿呆,起身又去看灶台上煮着的粽子,这都快一个小时了,应该能吃了吧?
揭开锅盖,热气翻滚。
秋言挥了挥,等到遮挡视线的热气散了些,眯着眼睛观察了下粽子的状态,遗憾地把锅盖重新盖上了。
粽子绑得紧,想要煮透,时间就要久一些。
而且秋言这是第一次用笋壳包粽子,用的又不是糯米,他也不敢用经验之谈去判断粽子的状态。左右煮久一点也不会煮出毒来,继续煮吧。
这么想着,秋言往灶膛里添了些柴火,也没有立即坐回火塘边,而是找了些比较坚硬的木头,准备将其削成签子,到时候用来串烧烤。
又煮了一个多小时,山洞里,粽子的香味随处可闻。
秋言本来就是想吃个新鲜东西,这会儿闻着香味,那馋劲儿就冒了出来,想着粽子的味道,他没忍住拆了个粽子。
大米做的粽子没有糯米那么黏,但秋言捆得够紧,煮熟之后还是很紧密地贴合在了一起,秋言用筷子插到中间的位置,将其分开后,低头尝了一口。
熟了!
用酱油浸过的大米酱香十足,因为炖煮的时间够久,肉香味也在大米之间蔓延开来。
吃着没有糯米那么软糯黏糊,但还是很好吃的。
秋言端着碗就跑到了黎的身边,将没咬过的那半边送到了黎的嘴边,黎运气不错,一口就咬到了肉,经过腌制的肉鲜嫩多汁,肥而不腻,瘦而不柴,软烂可口,光是看着那色泽,闻着米中的肉香,就让人疯狂咽口水。
黎伸手去接秋言手里的碗筷。
秋言:“?”
有些疑惑,但还是松开了手。
黎夹起自己刚刚咬过的那节粽子,吹了吹上面的热气,将粽子送到了秋言的嘴边。
金眸不由自主地睁大,秋言想说什么,但疯狂分泌的津液让他说不出话来,最后喉头滚动两下,只低下头,迫不及待地将剩下的半块肉连着米一起咬下。
被吹过的粽子温度刚刚好,秋言咀嚼着嘴里的食物,鼻尖都还能闻到肉和米混在一起,经过长时间炖煮之后,掺杂着笋壳清香的气味。
眼见着金眸亮起,黎夹着粽子,再度往秋言嘴边送,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
秋言刚刚咬了一大口,这会儿连连摇头,含糊道:“你吃吧。咱们吃完,再去拆几个。”
“好。”
黎没有拒绝。
这个粽子确实很香,他低头吃了口,吃着这么好吃的食物,甚至无法想象秋言所说的‘糯米做的更香’会是个什么光景。
粽子吃着比较容易饱腹,秋言和黎吃了些就饱了,剩下的从锅中取出来沥干水后,放到储藏山洞冷冻着,要是想吃,拿出来煮一下就好了。
已经熟透了的粽子,稍稍煮一小会儿就能吃。
寒季没什么事情,生活的节奏也就慢了下来,两人折腾了两天多,才将烧烤架折腾出来。
一个长方形的木盆,约有一掌深,用硬木胶在里面贴满了硬木树皮,还在边缘处,用硬木做的钉子给钉了一遍,烧烤盆下方是敞开的四条架腿,很粗,不怎么长,但可拆卸。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就装上这四条腿,若是在席地而坐时,拆掉也很好用。
先前做的烤网不够长,放在特意留出的凹槽上,还有挺长一段空隙的。
不过秋言和黎都不在意,就他们两个,这个长度的烤网够用了,等有朋友来烧烤,再琢磨把剩下的地方放烧烤网的事情,反正就是切块火焰石板,在上面掏洞而已,简单。
折腾烧烤架的这两天,秋言准备了不少肉串。
将烧红烧透了的木炭放入烧烤架,等到上面的火焰石烤网变得通红,秋言将肉串往上面一放,就听见一声令人舒适的滋啦声,接着就是冒出的烟雾,和淡淡的香味。
黎放了一碗腌萝卜在旁边的桌子上,说道:“秋,那个酒是不是能喝了?我闻着味道好浓。”
秋言闻言来了精神,“真的假的?”
算算时间,他都近十天没去看酒和酱油了,全是黎在那里忙活。
抱着对酒的期待,秋言兴致勃勃地进了种植间,他先看了下酒桶里的情况,酒香确实浓郁了不少,喝起来应该不错。
不过里面还有不少杂质,想喝的话,还得多过滤几遍。
盖好酒桶盖子,秋言顺手看了看酱缸的情况。
进入寒季之后,哪怕是太阳天,也碍于低温,不能将酱缸搬出去晒太阳,为此只能一天五六次的搅拌,值得庆幸的是,酱没坏,至于其他的,变化不是很大。
盖好酱缸盖子,准备提着酒桶出去时,秋言想起之前还用别的法子酿了一批酒,是用水果和糖错层填满罐子的,也不知道能出多少酒香。
没想起来也就算了,这会儿想到了,秋言就找了找,取出一罐子看了下。
腌制的时间已经很久,里面的糖早就融化了,果子也已经被浸泡透了,因着糖多,酒液都是糖的红色。
散发的味道中,酒液中有着淡淡的酒香,但更多的是甜味。
这个黎应该喜欢。
秋言也拿了一罐子出去。
黎正在转秋言放到烤架上的肉,见他提着酒桶出来,问了句:“是还要做什么吗?”
“对。”
“得把里面的杂质过滤掉。”
秋言应了一声,将手里的酒罐子放到桌上,又道:“这个闻着能喝了,我们一会儿尝尝。”
“哦,好。”
黎看了眼,顺手拿了两个竹节碗,连着罐子一起,放到了长沙发边的小桌子上,然后过来,帮着秋言一起,给酒过滤。
酒里面的杂质不少,两人来回过滤了好几遍,过滤用的兽皮都沾满了酒香味。
过滤后的酒液干净澄澈,秋言用勺子在里面拨动两圈,闻着好闻的酒香,取出勺子,塞上软木塞,在表面蒙上两层布,用兽皮带捆紧。
“这个放到地窖里去吧,我们暂时先不喝。”
黎没有喝过酒,先喝点用糖和果子酿出来的试试,那种酿法弄的酒度数会低一些。
至于这桶。
都说酒越放越香,希望它也会。
黎扛着酒桶下了地窖,将其放在角落里,按照秋言的指示在周围堆了一些稻草,上去之前,他回忆了下山洞里的食物,对秋言道:“秋,给我丢个竹篓下来,我装点蔬菜上去。”
“好,你等等。”
秋言缩回脑袋,找了竹篓出来,丢到地窖下面。
黎捡起竹篓,地窖里有的新鲜蔬菜都挑了一些放进去,直到竹篓装不下了,才背着竹篓往上爬。
秋言往后退了退,给黎空出上来的空间。
两人带着蔬菜,正要牵手回家,忽听外面风声骤起。
他们侧头看去,透过半透明的窗户,依稀能看到外面起了风雪,秋言有些遗憾:“咱们的烧烤架才开始用呢,怎么就开始下雪了。”
他还想就着雪景吃烧烤呢。
黎牵着秋言,加快速度进入山洞,避开外面的寒意之后,才道:“这个时候的雪不会下太久,过两天出去吃就好了。”
秋言想想也是,很快抛却了方才那一点遗憾,注意力落在烧烤上。
“咱们再弄点素串,不能全吃肉。”
黎觉得全吃肉挺好的。
不过秋言喜欢,他就跟着秋言一起,将刚带上来的蔬菜处理了一半,秋言弄着弄着,想起个必不可少的蔬菜,进种植间掐了些韭黄出来,仔细清洗干净之后,穿在细细的木签上。
烤韭黄超好吃的!
第138章
酒罐子倾斜,酒液缓缓倒入碗中。
漂亮的果块被舀起,模样晶莹剔透,闻起来也是清香怡人。
秋言端起碗,轻轻抿了一口,用糖块和开水浸泡腌制的酒果然没什么酒味,主要是甜,配着果子的清香,口感还算醇厚,挺好喝的。
黎看秋言喝得小心,学着他的动作,轻轻抿了一口,眼睛随即亮起。
“这个好甜。”
秋言闻言,不由笑起来,道:“确实有些甜了,正好当果汁喝。”
跟果酱冲泡出来的饮料相比,直接浸泡得来的甜果酒更吸引人。黎听到秋言这话,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喝了两口,架子上烤着的肉已经熟了,黎往上面撒了些辣椒粉和花椒粉、胡椒粉之类的,再稍微烤上一会儿,等到料粉的香味也飘散开后,才递给秋言两串肉,他自己那份,则是又刷了一遍辣椒油。
秋言侧目,再侧目。
不是他胡思乱想,实在是,黎这爱重口的毛病,给他一种以前没有吃过,所以要报复性把过去二十年缺掉的调味都吃回来的即视感。
光是看着就令人望而生畏。
不管黎,秋言尝了口烤好的肉,对黎掌控火候的能力敬佩不已。
别的不说,黎烤肉的本事是真好。
吃两口烤肉,秋言端起碗,抿一口果酒。
身前是跳动的火焰,秋言盘腿窝在沙发里,腿上背后都盖着厚厚的兽皮毯,彻底隔绝掉外界的寒意。
不知道是不是变成兽形之后,有些基因也变换了的原因。
果酒的酒味明明很淡,秋言却是有些醉了,放下手里的碗,懒懒地窝在兽皮里,将手上的烤肉吃完,秋言往黎身上一靠,下巴压在他的肩膀上,见他这会儿在烤鸡腿,说道:“再烤点土豆吧,烤软了之后,撒点调味就能吃。”
“好。”
黎将烤土豆放到烧烤架上,有些疑惑地转过头,“你声音……你脸怎么红了?”
见伴侣脸蛋红扑扑的,黎的第一反应是反省,确定自己没有干什么让人害羞的事情之后,有些担心地伸出手,在秋言的额头上摸了摸。
温度有些高,但秋言怕冷,身上穿得厚不说,还围着厚厚的兽皮,火塘里的火烧得很大,这个温度还挺正常的。
判断不出来,黎就想去找阿巫。
不等他说出自己的想法,秋言轻轻往他身上一靠,懒洋洋道:“酒量不行,有些醉了。是正常的,你别担心。”
酒?
提取出关键词,黎看向了小方桌。
秋言的碗已经空了,酒罐子的位置也变了,应该是他又倒过酒。
花了不少时间和力气做出来的东西,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不过黎还是有些担心,端自己那碗一口喝光,道:“秋你先别喝了,等会儿看看,要是没什么事情,我们下次再喝好不好?”
秋言知道他是担心,笑着道:“好。”
他靠回沙发上,看黎起身,将酒罐子放回种植间。
黎很快就回来了。
就是走路晃晃悠悠的。
显然,第一次喝酒的某人,酒量比秋言还要不如。
秋言托腮看着他晃过来,在沙发上坐下的时候,没控制住力道,发出可大一声响。
黎摇摇脑袋,朝着秋言伸手。
秋言自觉地靠了过去,就听黎含糊道:“头晕。”
不等秋言安慰,他顿了顿,发出灵魂疑问:“我们是不是中毒了?”
秋言:“……”
噗嗤。
他笑得一抖一抖的,揉揉黎的脑袋瓜道:“不是中毒,喝酒就是这样子的,不觉得飘飘然很好玩儿吗?”
黎诚恳:“有点,但晕,不习惯。”
秋言看他实在难受,自己从兽皮里钻了出来,拉着黎换了个位置,自己坐在烧烤架前,“晕的话睡一会儿吧,这种状态最好睡了。”
被牵着换了位置,黎看看兽皮堆出来的窝窝,将其整理平整之后,披在了自己身上,然后从后面抱住秋言的腰,黎打哈欠,“我就睡一小会儿,鸡腿可以吃了记得叫我。”
“嗯,好。”
秋言给了他肯定的回答。
随着他这一声,黎很快就睡了过去,秋言微微侧头,注意到他神情舒缓,伸手在黎面前晃了晃,没有被抓住手,就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
……
兽人少有睡得香甜的时候,黎睡醒时,大脑都是混沌茫然的,碧眸缓缓地眨了一下,又眨了一下,视线缓缓挪到手里的烤鸡腿上。
看了好一会儿,鼻尖才接收到食物的香味,黎鼻头动了动,拿起鸡腿咬了一口。
眼睛微亮。
食物唤醒沉睡的大脑,黎撕下一块外焦里嫩的烤鸡腿,嚼嚼嚼。
等到一根鸡腿吃完,把鸡骨头上的肉都仔细剃光,黎也彻底清醒了过来,凑到秋言面前道:“这个酒好神奇啊,我睡得好舒服。”
秋言见他手里的鸡腿吃完了,又递了根烤土豆给他,道:“要是喜欢的话,以后睡前都喝一碗。”
微醺的状态下确实更容易入睡。
黎有些心动,但还是摇摇头道:“不行,不能睡得太熟了,不安全。”
如果是之前,秋言听到这话觉得正常,但他在部落里住了这么久,实在是不知道有哪里不安全的,再听黎说起这事就不由问了出来。
黎顺了顺他的头发,道:“不是在部落里不安全,而是部落外面不安全。我们不可能永远待在这里不出去的,如果不养成警醒的好习惯,在外面一个不注意,可能就会有生命危险。”
秋言托腮,“这样子啊……”
他想起先前说的,等明年快炎季的时候,就出去玩的事情,严肃了神情:“那我也不能老是睡那么死了。”
黎闻言,想起秋言屡试屡败的作息调整,笑着揉乱了秋言的头发,道:“不急,等出去后,处在危险的环境中,自然而然就学会这个技能了。”
秋言“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的?”
听上去很有经验的样子。
“唔。”黎解释,“幼崽成长到一定程度,可以独自生活的时候,就会在成年兽人的带领下,去安全区外生活一段时间。”
秋言:“……”
好的,兽世独有的教育方式。
想想上次追着绒文跑的那条蟒蛇,秋言拍拍自己的胸口,抓着黎的手严肃道:“你可别把我往猛兽多的地方带,是真的会没媳妇的。”
黎蹭了蹭他的脸颊,“当然不会,我舍不得。”
除非秋自己想学。
秋言还是有些担心,不过仔细想想,他是黎的伴侣,又不是幼崽,黎应该干不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于是又放了心。
·
正如黎所说,到了寒季中期,即使再起风雪,也会很快停止。
没两天,太阳就重新出现在了天空上。
秋言:“想赏雪景。”
“那把烧烤架搬出去?”
秋言站在遮雨棚屋檐下,看着森林里高大挺拔的树木,和被雪彻底覆盖的树冠,听到黎的话转头,眨了眨眼睛,“这雪景也不好看啊。”
抬头不是天空就是树,都是看习惯了的景色。
黎跟秋言对视上,懂了,“带你去看花好不好?”
秋言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好啊好啊,怎么去,离我们家远不远?”
“不远,走,带上东西。”
说走就走。
黎转身就开始清点东西。
秋言震惊了一秒,也没敢问这回怎么不说怕他生病的事情,生怕话一说出口提醒了黎,他就去不成了。
这回的重点——烧烤架,是必不能少的,清空里面的炭火,铺上一层兽皮之后,往里放入食材和调味粉,准备将其捆紧的时候,秋言想了想,又往里放了罐果酒。
最后将木炭和引火柴备上。
准备齐全,黎先给秋言穿戴好外出用的装备,变成兽形,等秋言将东西固定到他背上后,背着人朝目的地而去。
黎说地方距离他们家不远,那是依照兽形的速度来判定的。
秋言坐在黎的后背上,眯着眼睛只看见树木飞速从身边划过,眨眼就过去了两三公里。眼睛被寒风吹得冰凉一片,他干脆把脑袋彻底蒙住,趴伏在黑豹的后背上。
这一伏下身子,对周遭的变化就不了解了。
只觉得没有趴多久,黑豹的速度就降缓了下来,秋言微微坐直身体,才发现他们已经进入了一片山谷。
这片山谷不长,随着行走,流水的哗哗声越发清晰。
黑豹走过一片遮挡视线的山壁,飞流直下的瀑布出现在视野里,鱼儿在水面上飞跃,水面之上弥漫着热气,寒梅于悬崖峭壁之间绽放,热烈的红与皎洁的白形成鲜明对比,宛如人间仙境。
黑豹声音中带着愉悦,“怎么样,好不好看?”
秋言一时失声,良久才喃喃:“好看。”
简直太美了。
秋言转过头,看向来时的方向。
来路已经被悬崖峭壁遮挡,像是天然的挡风壁般,平整的雪面上,印着一串梅花印子。
有不冻河散发热气,又有挡风壁遮挡寒风,这里的温度比外面要高上许多,不过肯定也还在零下,不然这些积雪早化了①。
但秋言穿着厚厚的一身兽皮,零下的温度对他而言已经算不得冷。
秋言呼出一口热气,在黑豹停下来后,迫不及待地从他身上跳下来。帮黎卸掉身上的重物之后,找了个适合看瀑布看花的角度,将兽皮直接铺在雪面上,再把烧烤架放到兽皮前面。
确定位置,秋言开始烧火。
黎看着水面上不断跃出的鱼儿,问秋言:“想不想吃鱼?”
秋言有些心动,但“没带刀。”
烧烤用的食材,都是之前弄的那些。
“兽爪就可以处理。”
话音未落,黎就去河边逮鱼去了。
第139章
“唰”的一声。
鱼儿被利爪刺穿身体,尾巴还在甩动着,性命却已经丢了。
黎蹲下身子,用爪子刮掉鱼鳞,动作麻利地将其剖腹,鱼内脏掉落水中,引来不少鱼儿觅食。
手上这条鱼肚子里有些黑膜,上次秋言看见这种鱼的时候,是把黑膜刮掉了的。黎处理着鱼儿,视线落在聚拢过来的鱼群上,很快找到了两条先前秋言夸过的鱼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抓了出来。
因着黎的动作,鱼群惊慌地散开了一瞬,见黎又开始剥鱼,掉落食物,鱼群很快又聚集了起来。
黎总共抓了四条鱼,处理干净后走到露营的位置。
烧烤架炭盆里烧满了炭火,烤网放在中间的位置,大概是为了方便他们俩动作。
秋言不在这里,黎放下鱼,视线转了一圈,看见了在瀑布边发呆的秋言。
黎走过去,见秋言是看着一丛草发呆,黎问道:“这个东西怎么了吗?”
秋言沉思,揪了几片叶子下来,疑惑:“黎,你们这里的紫苏,是在寒季生长的???”
他本来是想近距离看看梅花的,找了一圈,就这边的梅花树长得最矮,然后就看见了这丛玩意儿。
黎看着秋言送到面前的紫苏,挠了挠头,“这个山谷比外面暖和些,长点草也正常吧,这个紫苏很好吃吗?”
在黎的印象中,秋言只对食物特别感兴趣。
他也这样。
秋言‘啊’了一声,“也不是很好吃,就是很适合做鱼。”
感觉有些太巧了,像是兽神开了后门。
不过管他呢。
秋言很快抛弃了脑子里那点纠结,带着黎摘了一把紫苏,然后在河流里清洗干净,重新回到了烧烤架旁边,秋言在鱼肉上划出口子,将紫苏揉碎塞进去。
又撒了些花椒粉和胡椒粉上去简单腌制一下,将其中一条鱼放在烤架上摊开烤上。
他们家的烤网不怎么大,一条鱼就占了大半的空间,烤串就手拿着在炭火上转动。
黎看了看,感觉少了点东西,将手里的烤串递给秋言,起身往梅花的方向走去。秋言稍稍看了眼,注意力就落到了烤串上。
烤串在手中转动着,油花滋滋落下,溅起阵阵香味。
就在这个时候,一枝红梅出现在视野里,淡淡的梅香迎面而来,秋言愣了一下,将烤串总到一只手里,有些惊喜地接过那枝梅花,道:“怎么还去折梅花了。”
黎在心里念了遍梅花的名字,将剩下的插在旁边的雪地里,坐在兽皮毯上接过秋言手里的烤串,道:“说好带你来看花的,隔那么远看有什么意思。”
秋言细细打量着手中的梅花,视线又在其余几枝上转了一圈,无比确定这是里面最漂亮的一枝。
他轻声:“远看也有远看的美。”
黎正在往烤串上撒调料粉,接话接得无比顺畅:“远看的美,抬头就能看到,所以我得把近看的美送到你面前来。”
秋言笑弯了眼睛,金眸熠熠生辉。
黎将一串烤土豆送到他面前,笑问:“喜不喜欢?”
也不知道是在问梅花,还是在问烤土豆。
秋言肯定地点头,“喜欢。”
梅花好看,土豆好吃。
最重要的是,陪在身边的人,是心上人-
小火烤熟的烤鱼外酥里嫩,两根木签子伸出,夹起一块鱼肉送入嘴中,轻轻抿开那细嫩的鱼肉,能够尝到独属于鱼肉的清甜。
因为跟紫苏一起炙烤了太久,鱼肉中还有浓浓的紫苏香,将本身的鱼腥味给消除了。
秋言还挺喜欢紫苏的。
吃着香喷喷的鱼肉,秋言抿了一小口酒,脸蛋红扑扑的。
黎端着果酒,外侧的大长腿微微屈起,微微侧头看向秋言,他有些微醺,对视线的反应没有那么敏锐,注意力全在烤鱼上。
含着的果肉被从左边推到右边,脸颊肉被撑起一个小鼓包,黎顶了顶那块果肉,嚼碎了。
浸泡了这么久的果肉中也蕴含着浓浓的酒香,黎不自觉地,也有了几分醉意,他在带来的烤串里挑挑拣拣,拿了几串牛肉出来,放下手里的果酒开始烤肉。
牛肉的香味是特别的。
秋言吃下一块鱼肉,视线转到黎手里的烤串上。
“牛肉?”
黎晃了晃手里的串串,笑着不答反问:“想不想吃?”
秋言点头,“当然。”
黎笑着凑近,“那秋喂我吃鱼好不好?”
秋言听到这话,轻轻睨了他一眼,伸出手里的木签夹起一块鱼肉,用手接着送到了黎的嘴边,“啊——”
黎张开嘴吃下那块鱼肉,碧眸在阳光中闪烁着莹莹光辉。
额头相抵,黎轻声:“我想亲亲你。”
秋言主动凑上前亲了亲,催促,“亲了亲了,快烤肉,一会儿肉该烤焦了。”
“……”
黎哑然失笑,在秋言唇上啄了两下,重新将注意力落在烤串上。
他注意力转移得快,没有注意到秋言手背贴着脸,沉默地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带着浓郁果香的酒味随着呼吸喷洒出来,也不知道是酒香醉人还是人醉人,秋言缓了好一会儿才将那种晕乎乎的感觉压下去,手下意识地去端酒碗,在端起来之前又收回了手。
不行,暂时不能喝了。
秋言遏制住自己的手,认认真真攻克鱼肉。
瀑布所在的山谷,是寒季少有的活水,不冬眠的动物,时不时就会过来这里喝水。
今日的山谷里忽然多了两个兽人,动物们窸窸窣窣地前行,愣是让人看出几分蹑手蹑脚的即视感。
秋言轻轻拍了拍黎的大腿,示意他看向不远处的动物。
那小家伙看着像是狍子,体型比秋言知道的狍子要小些,看着像是幼崽,也不知道怎么独自往这边来了,看见他们俩坐在这里,它靠近喝两口水,又快速退后一段距离,警惕地观察他们一会儿,再缓缓靠近喝水。
警惕心比其他兽人要强多了。
黎眯着眼睛看了看,疑惑:“我怎么感觉这东西不像是动物。”
嗯?
不像是动物,那就是,“兽人???”
秋言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飘来的气味,怀疑自己的鼻子又失灵了。
黎仔细看了看那只动物,摇头否定秋言的说法:“也不像是兽人。”
秋言:“?”
“那是什么,总不能是兽人和动物的混血吧。”
黎吃烧烤的动作顿住了。
秋言震惊地睁大眼。
不、不是吧?
黎没有注意到秋言的神情,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只小家伙半晌,沉吟:“他是不是疯兽人啊?”
嗯?
听到这句话,秋言不知道为什么松了口气,将破廉耻的联想抛出脑后,也跟着看那个小家伙,道:“不知道哎。”
他还在了解正常兽人的生活习惯,对疯兽人是一无所知的。
黎吃完手里的烤串,偏头去看秋言:“要不把东西放这,咱们回一趟部落?”
“好,走吧。”
秋言去熄火,黎去逮那只奇怪的家伙。
两人脑子里根本没有出现,类似于将秋言留下等待的想法。这里虽然还在部落安全区范围内,但是到底不在部落范围中,现在又是寒季,还是有可能遇到危险的。
别说黎不放心了,秋言自己都没底气留下。
大雪天的,熄火方便,秋言铲了些积雪往炭火上一堆,稍微拨弄几下,确定里面的炭火都熄灭了之后,剩下的鱼啊肉的,被秋言收拾着放到了距离较远的一棵树下。
如果那个奇怪的动物真的是疯兽人的话,他们一时半会儿肯定回不来,这些东西拿远一些,也能避免偷吃的动物弄坏烧烤架和兽皮。
等秋言收拾好这里,黎也已经控制住了那只动物,随着秋言穿戴好披风和风帽走近,黎道:“确实是只疯兽人,身上没什么其他兽人的气味,应该走丢很久了。”
秋言闻言有些惊讶地看了眼那个幼崽。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是真的确定这是疯兽人,秋言还是感觉有些不可置信,因为对方身上没有丝毫属于兽人的气息与习惯,与他理解中的疯兽人完全不一样。
他以为,疯兽人的前提是,兽人。
但对方明显更像是动物。
黎变成了兽形,趴伏在地上,秋言将那幼崽搬到黎背上后,跟着爬了上去,整个人往前趴了些,顺道固定住身前的家伙。
黎提醒:“回去的速度会比较快,你整理下衣服。”
秋言闻言,又拉了拉风帽和围巾,声音穿过厚实的衣服,有些闷闷的:“我准备好了。”
听到秋言的回答之后,黎才加快速度朝着部落而去。
全力施展下,黑豹的速度很快。
隔着厚厚的兽皮,秋言都能感受到冷风从缝隙吹到身上的刺骨寒凉,他努力将衣服之间的缝隙藏起来,埋着头,恍惚有种要冻僵了的错觉。
在错觉成为现实之前,黑豹发出了几声兽吼。
紧接着,好像只有两三秒钟的时间,他就停下了奔跑的动作,秋言只感觉腰被什么人抓住,直接从黑豹的身上抓了下来,他近乎本能地伸出手去,抓到的却不是黑豹的皮毛,而是属于那个疯兽人的身体。
抓他的人,顺手将疯兽人幼崽也抓了下来。
黑豹变成人形,从崖手里接过秋言,直接将人抱进了怀中。
阿巫道:“先进去,里面煮了姜糖水。”
于是匆匆回来的黎,就抱着秋言走到了最前面去,崖扛着那疯兽人幼崽走在后面,嘴角微抽:“那么着急做什么?”
阿巫道:“秋那孩子身体不好,他是怕他冻着了生病。”
崖:“……”
这么夸张的吗?
他下意识地看了眼天气,确定这会儿是太阳高照,而不是什么狂风暴雪。
不管崖有多么不可置信,秋言是确确实实地冻着了,他盘腿坐在火炕上,身上披着的兽皮,都换成了大山洞里的暖和兽皮,双手捧着碗喝着亚成年送来的姜糖水。
见黎守在旁边,秋言道:“你也去舀一碗喝,还有那个疯兽人,看看是什么情况。”
到底是自己捡回来的,秋言还挺关心的。
黎道:“没事,我刚刚跑得快,现在还有些热呢。至于那个疯兽人,阿巫看完之后,会过来问我们的。”
秋言神情无奈,空出一只手,摸了摸黎的手,见确实很暖和才没有再说什么。
一碗姜糖水下肚,暖意从内里蔓延出来,秋言总算是舒了口气,裹着兽皮也不想出去,就靠着黎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看见阿巫进来,他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
正式进入寒季之后,阿巫和猫知,就搬到了大山洞生活。
现在秋言休息的山洞,就是阿巫和猫知睡觉的小山洞。一进来,阿巫就上了炕,慢悠悠地问道:“你们从哪里捡的那小家伙?”
秋言看向黎。
黎道:“就是有瀑布的那个山谷,他喝水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劲,多看了两眼才发现的。”
动物的智商有限,同样是喝水,它们的警惕往往停留在喝水的时候,会留意着捕食者的动静,不会像那个小家伙一样,喝两口,退老远,观察一会儿,再凑上来喝水。
阿巫点点头,见秋言好奇地看着自己,想了想才解释道:“确实是个疯兽人,应该很小的时候,就跟阿爹阿父分开了,本能地学习动物的习惯长大。”
秋言有些疑惑,“他的阿爹阿父不养他的话,他们的部落怎么也不管?”
像是凉河部落的‘大山洞’模式,在兽世里是普遍性存在的,最多就是叫法不一样而已。
这个黎倒是知道一些,不等他说,阿巫就温声解释道:“有些兽人生来喜欢独来独往,他们会在流浪中寻找自己的伴侣,然后诞下幼崽,有些流浪兽人会将幼崽交予临近的部落,有些流浪兽人会自己养育幼崽。”
“这孩子……”
“可能是他的阿爹阿父没来得及将他交给部落。”
不是所有兽人都会养育幼崽的,但是绝对没有兽人会故意抛弃幼崽。
听到这话,秋言大概猜到阿巫的决定了,问道:“他会在部落里留下,对吗?”
“当然。”阿巫笑着抬起手,温暖的大掌顺着秋言的头发,“我们接纳所有族人。”
秋言忽然就想起来,他刚到这个世界时,阿巫也是这样,理所应当地收留了他,一双金眸就这么笑弯了。
·
留下疯兽人幼崽的决定做得简单,但那小家伙却没有足够的理智进行配合。昏迷过后醒来,看见一群曾经被他躲着走的兽人,惊慌的小家伙蹄子乱踹,靠近一个踢飞一个,也就是兽人耐糙,不然全得躲着他走。
秋言有些担心,“他这样,真的能融入部落吗?”
阿巫很淡定:“没事,部落会包容他。”
唔。
兽人纵容.jpg
不管多少次,秋言都要说那句话,他真的,很爱很爱这里。
面对那幼崽的攻击,几个老兽人试探了几回,等他放松警惕之后,直接将其压趴下了,一个小亚兽端着碗哒哒哒地跑进。
食物的香味传入鼻腔,小幼崽歪了歪脑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群危险的兽人对他没有恶意。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是真的饿了。
小幼崽试探着喝了两口,然后警惕地看着周围的兽人,见他们没有变得很危险,就低下头快速喝起肉汤来。
这是他第一次喝肉汤。
小幼崽喝得头都不抬,压着他的老兽人松了口气,松开他往旁边挪了挪。
这一动作又引起了小幼崽的警惕,不过这次他并没有立即展现出攻击的姿态,而是盯着老兽人看了会儿,低下头喝口肉汤,又抬起脑袋看两眼周围的兽人,再次低头喝汤。
秋言觉得,他的警惕心,比他高多了。
“秋,换上衣服吧。”
黎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会儿,秋言扭头就看见他手里提着的衣服,道了声:“好。”
跟着黎进入阿巫居住的山洞,秋言松开披着的兽皮,顺着黎的手穿戴好衣服和披风风帽。
这些衣服已经在火炕上烤暖了,加上是他按照自己身形做的,穿上后比披着兽皮要暖和不少。
黎给秋言穿好衣服,见人面色红润了些,说道:“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去山谷那边把东西带回来。”
秋言想想,觉得也行。
他们本来就在山谷那里弄了大半天的烧烤,这会儿天都快黑了,再过去那边也玩不了多久。
不过,秋言道:“要不要我跟着你一起过去拿东西?”
黎连连摇头,“没事,我能弄回来。”
方才停下来的时候,秋言的脸都是白的,黎可不敢再带着他在外面晃悠。
两个人商量好,见大部分人还围着那个陌生幼崽,就随便跟个亚成年说了一声,然后就回了家。
一回到家里,秋言就被黎抱到了炕上,身上的衣服是脱了,但又披上了厚厚的兽皮,黎哄着他:“我一会儿再添些木炭,你睡一会儿,等我回来再做别的。”
秋言知道他担心自己生病,闻言温声应了,看着他走出山洞后,到底没忍住,起身靠在卧室的门口,看黎往火炕里添好柴火木炭后离开,等到遮雨棚的门被他从外面关上,秋言回到火炕上坐了会儿,还真的生出几分睡意来。
他也不勉强自己,将身下铺着的兽皮整理好,盖着厚厚的兽皮躺了下来,放纵睡意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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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烤架运起来有些麻烦,黎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个能将其背到背上的法子,他将兽皮跟烧烤架固定在一起,起身时注意到旁边的梅花枝,想了想,捡起梅花枝仔细看了看,视线在山谷里的花树上转过,又去摘了几枝,将其捆紧后放在面前。
黑豹出现在雪地上,背上背着烧烤架和兽皮,他低下头,叼起面前的梅花花束,回家。
为了避免梅花被寒风吹落,黑豹行进的速度并不快,回到家里的时候,太阳已经彻底落了山,天空灰沉沉的一片。
黑豹先放下梅花枝,变回人形,任由背后的东西坠落。
然后一手提着烧烤架和兽皮,一手拿着梅花花束,打开了遮雨棚的大门。
更里面的山洞安安静静的,就连柴火燃烧的声音都没有。
黎将烧烤架和兽皮放在一边,关上门,掀开兽皮走进了山洞里,秋言没有在外面活动,倒是卧室的方向,传来浅浅的呼吸声,可能是睡着了。
黎放轻了动作。
将花束放在餐桌上,在灶台前烤暖了一身之后,才掀开兽皮进入卧室里。
炕上的人睡得香甜,脸蛋红扑扑的。
神情舒缓,看着状态还不错。
黎伸手摸了摸秋言的后颈,又伸进被窝里,试了下他手脚的温度,确定都是暖乎乎的,这才放下心来,给他整理了下乱糟糟的头发。
秋言睡得熟,根本没有察觉到他回来了,只是被人用熟悉的流程摸了一遍,他下意识地侧身靠近黎。
黎思索了下,脱了衣物躺了下来,将秋言抱进了怀里。
白天吃了不少烧烤和酒,这会儿在安全温暖的环境里躺下,不一会儿睡意就涌了上来,黎很快也进入了睡梦中。
一场大梦结束,已经是第二日早晨。
初升的阳光洒在雪面上,反射着莹莹光辉,秋言站在山洞前活动着身体。
黎就在不远处,将带回来的寒梅,种在了平地边缘。
秋言活动开身体,拢了拢袖子,走到黎的身边,先抬头看了眼天空。这个位置其实很不错,虽然是平台边缘,但从早到晚都能晒到太阳,上面又有一些树冠,能够遮挡部分雨雪。
可惜天气太冷,这些梅花枝成功生根的可能性不高。
对此,秋言和黎都有预料,不过是闲来无事,花枝在山洞里放着,没有半点阳光风雪,枯萎的速度会更快,这才将其种了出来。
梅花枝分外漂亮,秋言伸出手指,点了点溅到花瓣上的雪花。
黎将最后一枝梅花埋好,手中的木锹靠着树干一放,看了眼大山洞的方向,问道:“现在下去吗?”
秋言闻言起身,“现在去吧,一会儿去猞芮家玩。”
“好。”
黎进山洞去拿秋言的披风和风帽。
他们是要去大山洞,那个疯兽人幼崽是他们带回来的,对之后的情况也比较关心。
而且阿巫昨天说,会让人去找小幼崽生活的地方。
要知道,秋言遇到他的地方,是在部落安全区范围内的。这样近的距离生活着只流浪兽人,先前大家还一无所觉,不探查下情况,阿巫很难放心。
天冷,两人速度不快。
花了近一个小时到达山脚,远远的,就听到幼崽欢闹的笑声。
他们对视一眼,加快步伐走去。
第140章
凉河,冰面上。
幼崽们撞来撞去,嬉笑着穿梭来去,昨儿被秋言和黎强行绑架回部落的小幼崽站在岸边,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幼崽们嬉笑玩闹。
感觉到他们靠近的气息。
小家伙抬起头,第一眼就看到了黎,他凶巴巴地朝着两人一顿喷气,蹄子在地上疯狂踢动,一副要攻击的架势。
但他却在不着痕迹地退缩,显然,他这只是虚张声势。
见状,秋言拉着黎,加快速度走了段路,看那小家伙平静下来,才笑着看向黎:“你昨儿是怎么抓的他?给吓成这样子。”
黎:“呃……大概,稍微吓唬了两回。”
秋言挑挑眉,没有往深里琢磨,他口中的‘稍微’。
绕过玩闹的幼崽们之后,秋言跟黎到了大山洞附近,从大山洞前的空地一直到祭台前的范围,摆着大大小小的兽人,一个个睡姿古怪歪扭,懒洋洋地晒着太阳,看见他们两个靠近,懒怠地甩着尾巴,没有丝毫好奇。
两人在人群中找到了猫知,却没有看见阿巫。
小猫知正在指挥人照顾一个兽人,走近之后,才发现那个兽人腿上鲜血淋漓,仔细一看,刺入皮肉的是一些碎冰。
因为气温太低,伤口上的皮肤惨白一片。
秋言轻嘶了一声,问旁边的兽人,“这是什么情况。”
旁边的兽人轻哼:“他跟人在冰上打闹,结果冰面裂了,直接就掉到了冰下。”
秋言:“……”
视线在人群中转了圈,很快就看到个头发结冰,身上也有不少碎冰的兽人。
他哆嗦了下。
这可真是,看着都冷。
猫知听见他们的对话,抬起头往这边看了眼,尾巴尖尖快速晃了两下,也没有跟秋言说话,就重新将注意力落到了那个兽人身上。
作为未来的阿巫,虽然猫知看着很稚嫩,小小的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但遇到事情时还是很可靠的,而且周围的兽人都很听他的话,猫知说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丝毫的迟疑。
很快,那个兽人伤口周围的皮肤就被搓热了,鲜血顺着伤口重新流淌出来。
早就准备好的草药被糊到伤口上,用兽皮快速裹住捆紧,弄好这些之后,猫知尾巴一甩:“把他给我丢火炕上去,伤口好之前都不准下来了。”
方才被折腾了半天都没动静的兽人惨嚎一声:“不要啊!”
然而他叫得再惨都没用。
几个老兽人抬着人就进了大山洞里,漂亮的小猫收回视线,在周围转了圈,没看见送那个兽人回来的家伙,疑惑地歪了歪脑袋:“郁呢?”
众兽人面面相觑,“刚刚还在这里啊。”
被寻找的兽人,早在受伤那家伙开始上药的时候,就跑路了。
不过很可惜。
黎一掌钳住郁的肩膀,带着一抹坏笑道:“走吧,猫知在找你呢。”
郁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是,你小子!”
“秋在那边,你一个人钻这干什么?!”
黎声音分外轻快:“上次我出安全区的时候,就是你好心把我送回去的,这回看见兄弟有难,我当然义不容辞。”
郁崩溃,“那都三年前的事情了,你还记着呢?!”
黎沉吟两秒,微笑:“豹子记仇,很奇怪吗?”
郁:“……”
眼见着跑不掉了,郁叹了口气,认命地转过头,试图最后挣扎一下,“我自己过去,你把手收回去。”
黎:“我不。”
一起长大的兄弟,谁不知道谁啊,这手一松可就抓不住了。
郁:“:)”
猫知看见被黎带回来的郁,气得原地蹦了两下,然后反应过来这样有些没气势,正琢磨呢,瞥到秋言靠近,顺着他的披风三两下就爬到了他肩膀上,生气:“你还敢跑,回头病了,是不是还要我和阿巫上门求着你喝药。”
郁:“……没有的事。”
他试图挣扎,“我只是觉得,我状况很好,不需要喝药。”
猫知·一种大佬的语气:“呵。”
“你说不用就不用,要不你来当这个阿巫?”
郁蔫了,乖乖挨骂。
小崽子骂人的声音奶呼呼的,骂着骂着就变成了兽语,喵呜喵呜,看着快要气炸了,秋言感受着从脸颊边蹭过的蓬松毛毛,金眸愉悦地眯了起来。
黎无声走近,正要把猫知从秋言肩膀上抱下来,就听猫知总结道:“你喝一碗药,然后跟狼轩在火炕上待到他伤口好为止,要是你们再打架,把火炕打塌了……”
郁疯狂摇头:“绝对不会!”
“哼,那最好。”
猫猫抬爪,早就准备好的兽人,将煮到浓稠,光是闻着就巨苦的汤药端到了郁面前。
郁视死如归地接过,汤药刚喝下去就一个反胃,在他吐出来之前,后面一个老兽人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任凭郁如何挣扎都不松手。
眼睁睁看着郁生无可恋地倒下去,眼眸中没有了丝毫光辉,秋言沉浸在猫猫美貌中的脑子终于清醒过来,有些迟疑:“他还好吗?”
猫知甜丝丝地蹭蹭秋言,“秋言哥哥不用担心啦,只是喝一碗药而已,一会儿就好了。”
哪怕知道肩膀上的是只邪恶猫猫球,秋言也提不起丝毫的警惕心,他将小猫知抱进怀里揉了揉,“我怎么感觉他喝的那个药格外苦一些。”
猫知乖巧:“药苦是正常的啦,不苦的话,他们就不长记性。”
秋言:“……”
所以是真的格外苦些啊!
看着怀里的乖巧宝宝,秋言无视了心中的吐槽,抱着他道:“真的辛苦你了。”
还是个宝宝呢,就要学会照顾其他人。
猫知开心贴贴,“不辛苦~”
眼看着他俩亲昵个没完,黎插入他们的对话中,顺手拍了拍猫知的脑袋,“阿巫呢?”
正常情况下,猫知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阿巫会在旁边看着,免得小家伙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听他们问起阿巫,猫知甩甩尾巴,猜到了他们来这里的原因,直接就道:“找到那个幼崽的住处了,崖说发现了一些东西,需要阿巫过去看看。”
原来是这样。
秋言和黎对视一眼。
两人开始琢磨,是待在这里等阿巫他们回来,还是先去猞芮那里玩儿。
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好像先守哪边都可以。
猫知仰着小脑袋看他俩眼神交锋,疑惑地歪了歪头,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正要说什么,就听见兽人跑近的动静。
秋言和黎一抬头,乐了。
得,他们不用纠结了,阿巫跟外出的兽人们回来了。
看见秋言和黎在这里,阿巫稍稍一想就知道了他们的目的,他从崖的脑袋上跳下来,在雪面上砸出一个浅浅的坑,原地变成人形,一块兽皮从后方披到了他的身上。
阿巫理了理自己雪白的头发,道:“你们是来问那孩子情况的?”
秋言跟黎同时点头。
阿巫走近,见猫知窝在秋言怀里,笑着睨了眼这孩子,才继续道:“猫知应该跟你们说了些之前的事,我就接着说了。”
“那孩子有两个居住的山洞,最近的一个也在山脉深处,不急速奔跑的情况下,过来需要走大半天的时间。”
秋言听完问道:“不是说他居住的地方有些问题?”
听他问起,阿巫沉默了会儿,他看了眼幼崽玩耍的方向。
才带回来的小家伙被幼崽们包围着,警惕心已经没那么强了,这会儿正试探地踩在冰面上玩耍。
他叹了口气,“更远的那个山洞里,有着兽人的残骸。”
闻言,秋言怔愣住。
这个答案是秋言怎么都没有想到过的。兽人给他的强大印象太深刻了,他猜测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小崽子遇到危险后跟阿爹阿父走散了。
然而事实是,那孩子的一个长辈,就死在了身边。
而且冰天雪地的能够寻找到那个山洞,就说明那个幼崽经常会回那个山洞。
秋言心里酸酸胀胀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情绪。
猫知察觉到秋言的情绪不太对,抬着脑袋,努力蹭了蹭秋言的下巴,“秋言哥哥不难过哦,他到了咱们部落,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秋言勉强弯了弯嘴角,“嗯,会越来越好的。”
看秋言这么难过,阿巫没再继续说。
那幼崽应该是一出生就不太正常,他的阿爹阿父可能一开始,就是奔着凉河部落来的,想找部落里的阿巫给他治病。结果在距离部落那么近的地方,最后一位年长者也丧生了。
可能对方死前,还想着距离这么近,部落里的兽人会发现他的孩子。
谁能想到一个年幼的幼崽,还是个状态不正常的疯兽人,在躲避和气息隐藏上有那么高的天赋呢。
这次出去寻找幼崽居住的山洞,总共去了二十多个雄性兽人,都是捕猎的好手,这种情况下都花费了大半夜才找到那孩子的居住山洞。
如果不是秋言跟黎忽然来了兴趣在那边山谷里停留了那么久,又刚好遇到小家伙去喝水,他们恐怕直到小家伙丧生,都很难发现他的存在。
想到这里,阿巫看向祭台的方向。
或许兽神大人也在冥冥之中指引着那个孩子吧。
秋言勉强从情绪中抽出来,顺了顺猫知的毛发笑着道:“还好他现在还小,等长大些了,应该就不记得那些事情了。”
阿巫笑着点点头,“是的。”
将小猫知放到地上,秋言跟阿巫告辞,牵着黎的手顺着凉河岸往前走。
黎有些担心地握紧秋言的手,“还好吗?要不要回家去?”
“没事。”
秋言摇摇头,见他忧心忡忡的,笑着抬手捏了捏他的脸,“好啦,弄那么担心做什么,我就是感觉有些遗憾。”
从部落到那边山洞,疾行不足一天的时间。
这段距离对于兽人而言,实在是算不得远,但就是没有进入部落,孩子也在部落外孤零零地生活了那么多年。
从尸体变成尸骸,需要多久呢?
秋言不知道,他无法深想,只要一想到那小幼崽看着长辈的尸体化作白骨,心里就难受得厉害。
还好,还好那孩子是个疯兽人,还好他精神不正常。
黎感觉秋言要哭了。
他伸出手,抱住秋言,轻声哄道:“想哭的话,我们回去哭好不好?”
秋言:“……?”
“为什么还要回去才能哭?”
黎温热的大掌擦了擦秋言的脸,道:“外面太冷了,眼泪会结成冰,你的脸会不舒服。”
秋言:“……”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被这么一打断,他心里的那点难过就散了,牵着黎的手继续往猞芮家去,“不哭了,我们去看看宝宝。”
黎乐得他转移注意力。
两人到猞芮家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又在平地上晒太阳,因为无聊,猞芮和虎风逮着猞虎宝一起打牌。
秋言看了眼,又看了眼,好奇:“宝宝已经会打牌了?”
听见声音,正在纠结牌的猞虎宝随意拍了拍面前的扑克,嗷嗷两声,他阿父就将他拍的那张牌,从木槽中取出,放到中间。
猞虎宝见状,仰着小脑袋,朝秋言骄傲地咪嗷咪嗷。
猞芮挪了挪身子,为他俩空出落座的地方,说道:“也还行,至少知道牌的大小和要出几张了。”
秋言:“……”
才被另一个崽崽的悲伤遭遇惊到,这会儿又被小崽崽的超绝天赋震撼了。
这还没两个月大吧?
有了秋言和黎,猞芮就想放崽子走了。
不过,幼崽不是他想逮就逮想放就放的。
猞芮愿意放小家伙去玩,猞虎宝自己不想挪窝,奶声奶气地跟亲爹嗷嗷叫,非要争取打完这一局才行。
秋言听不懂小家伙的兽语,但大概猜到了些意思,于是就道:“那就打完这局吧,也没多少牌了。”
猞芮和虎风:“……”
但凡秋言看一看这小崽子打牌的节奏,就说不出这话来。
半个小时后。
牌局终于结束,秋言深呼吸了一口气,抱起黏黏糊糊蹭过来的猞虎宝,好声好气:“宝宝还小呢,可以玩更有趣的游戏,不用跟着大人坐在这里发呆的,对不对。”
猞虎宝眨巴着水亮亮的大眼睛,一边蹭秋言的脸一边喵呜喵呜的,其他听懂了的三个人扶额。
这小崽子年纪不大,倒是会哄人。
黎不由心中庆幸,还好猞虎宝还不会说人话,不然迟早把秋言哄到找不着北。黎可不想自己还没崽子,就要先养个别人的崽子,来打扰他和秋言的二人世界。
在猞芮家玩了许久,回家时,已经过了中午。
他们今天回家,依旧是先沿着凉河走。部落里来了个疯兽人幼崽的事情已经传开,加上这崽崽情况特殊,天赋还好,不少兽人都凑热闹的跑了出来。
知道小家伙对兽人很警惕,大家都隔得比较远。以至于秋言跟黎一路走下来,三步刷新一个兽人,或是在雪堆里,或是在树上。
别管是亚兽还是雄性,也别管兽形是肉食还是素食,这群家伙在兽世就是绝对的捕食者,当他们认真遮掩自己的行踪时,一个小幼崽的警惕心再强,也不可能发现他们。
秋言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孩子,忽然就有些心疼他了。
在那小家伙看来,他大概是处在狩猎者的包围中,逃都没地方逃不说,还要被狩猎者当猴子看。
为小崽崽抹了一把辛酸泪,秋言心情都轻松了不少。
见身边的人没再因为那小家伙而难过,黎皱着的眉头都松开了,带着愉悦的笑意牵着人。
家里跟离开前没有什么两样,不远处的梅花还在盛放着,秋言看见那漂亮的梅花枝,唇角不自觉地弯了下。
差不多是吃午饭的时间。
秋言不太想折腾,伸着懒腰进入储藏山洞,问外面正在生火的黎:“吃饺子好不好?”
黎将点燃的引火柴转移到火塘里,闻声道‘好’,放下引火柴,他往上面放了几根细一些的柴火,然后才将粗木头放上去。
层层加码,火堆高高的。
秋言将饺子放到餐桌上,转身进入种植间,掰了些白菜叶出来,清洗干净之后切成两截。
饺子入锅。
秋言开始调汤底。
虾米、酱油、一点点韭黄碎,再放上些许辣椒粉和一点食盐。
准备好汤底,锅中的饺子已经开始随汤翻滚了,秋言往里倒入一些冷水,等待饺子再度滚开,然后再度添加冷水,如此滚开三次之后,秋言将切好的白菜放了进去。
白菜熟起来很快,秋言将饺子和蔬菜捞入两个碗中。
黎洗干净手走过来。
等秋言盛好饺子,他端起两碗饺子走到餐桌边放下,打开保温杯看了眼,里面的开水已经被喝完了。
黎拿着保温杯回来。
另一个灶台上的石锅还烧着开水,黎添满保温杯之后,拧紧杯盖,又拿了两个干净的竹节碗,舀了两碗开水放到餐桌边。
保温杯放到了长沙发边的桌子上。
秋言都收拾好石锅了,看他才坐下,语气无奈道:“也不急着这一会儿,吃了饭再弄也来得及。”
如果不看他神情中止都止不住的甜蜜笑意的话,这话还是带着几分可信度的。
黎打开辣椒油罐子,往碗里舀了小半勺辣椒油,然后才道:“顺手的事情,一起做了就算了,没必要拖那么久。”
秋言就笑。
饺子是鲜肉馅和韭黄鲜肉馅的,吃着风味各异,很是可口。
吃完一碗饺子,秋言喝了几口汤,感觉有些咸了,放下汤碗端起黎准备的水,一顿饭下来,开水入口温度刚刚好。
喝着水,嘴里的味道渐渐淡掉,秋言问道:“寒季是不是快过去一半了?”
黎闻言,心里大概算了算时间,“差不多。”
秋言又喝了口水,轻声道:“过两天,我们弄一顿大餐吃吧。”
黎疑惑地“嗯?”了一声。
秋言笑道:“在我的家乡,寒季里有一个节日,叫作春节。是要跟亲近的人一起庆祝的节日,祈祷来年幸福安康。”
爷爷奶奶走后,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过春节了。
黎点头道:“好啊,要准备什么吗?”
秋言托腮想了下,“家里东西都有,倒不用准备什么,唔,鱼好像吃得差不多了,等那天的时候,去抓两条鱼回来吧。”
“好。”黎应了声,又问道:“要不要再叫些其他人?”
站在秋言的角度想的话,兽人里关系好的朋友就那么几个,既然是那么重要的节日,黎想,秋应该会很高兴喊大家一起来玩吧?
秋言闻言,有些心动。
但……
别人也就算了,“猞芮和虎风应该没办法来吧?”
猞虎宝还小呢,也就是出了些太阳,不然他现在连山洞都出不了。
黎道:“这个简单,让猞芮穿身大衣,把猞虎宝贴着身子抱过来就行。”
猞虎宝虽然是混血,但阿爹阿父都是猫科,身体状态没有虎鹰乐那么差,猞芮跟虎风那么小心翼翼的,主要是因为他出生在寒季,而在猞虎宝之前,从来没有寒季出生的幼崽,安全活下来的例子。
秋言还是有些迟疑。
聚餐是为了热闹,他可不想崽崽因此生病。
黎见他担心,想了想,道:“要不,先跟阿巫说一声,让阿巫看看猞虎宝的情况,再决定要不要将他带过来?”
要是出不了门,就让猞芮带点吃的回去就行。
秋言点头:“好。”
秋言在部落里熟悉的朋友就那么几个,猞芮虎风、阿巫猫知、兔绵,秋言想了想,在心里默默加上了虎溯和鹰安,他跟这两人几次的接触下来,自觉关系还是可以的,就是没有前几个那么亲近,也不知道去喊人吃饭,对方会不会同意。
面对秋言的忧心,黎表示:“你想多了。”
请吃饭这种事情,就没有兽人会拒绝。何况请吃饭的人,还是做饭一绝的秋言。
事实也正如黎所说的那样,面对两人的邀请,大家都很高兴地同意了。
在请阿巫的时候,秋言顺带说了自己的请求:“宝宝年纪还小,我们都不知道能不能带他出来,所以想请阿巫您去看看,要是可以的话,他们一家人就都能来聚餐了。”
阿巫心里估摸了下,道:“我明天给你们答案。”
猞虎宝的情况,不说是首例,也是特例中的特例。
阿巫也不会随便给出答案。
秋言相信阿巫,闻言点点头,又说了会儿别的话,才恋恋不舍地把小猫知放到旁边,起身跟着黎回家。
黎见他神情中还带着遗憾,不由有些酸酸的:“秋很喜欢小幼崽啊。”
秋言“唔”了一声,笑眼弯弯:“你不觉得他们小小的,很可爱吗?”
黎:“不觉得。”
可恶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