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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你紧紧地抓着他的胸,我怎么掰都掰不开,最后好不容易掰开了,就连他也疼得嘶了一声呢。”

你:“……”

“啊,这没什么的。”她摆摆手,试图为你挽尊,“就像有些落水的人会拼命抓住身边的人一样,这只是求生的本能。塞莉应该是害怕对方会丢下你不管吧,你的求生意志很强哦,是个热爱生命的好孩子呢。”

你:“……”

好想死,来道天雷把你劈死吧!

你现在无比庆幸对方此刻不在这里。

“呵呵。”你抽动嘴角,面如死灰,“真是,太,太对不起他了。”

“没关系哦,相信胸怀宽广的莱欧斯利先生是不会计较的。”希格雯暧昧地朝你眨了下眼睛。

你:“……”

再也不能直视“胸怀宽广”这个词了!

“还要休息一下吗?”她问你,“现在没什么人,待会儿可能就会比较吵了。”

“不,既然没事了,我就先回去吧。”你从床上爬了起来,“这个医药费……”

“不用付哦。”小萝莉微笑道,“塞莉也是梅洛彼得堡的一份子,治病吃药是不需要花钱的。”

你并不想成为梅洛彼得堡的一份子,谢谢。

“那就,谢谢你了。”目光触到那张过分稚嫩可爱的小脸,你顿了一下,“护士长。”

“不用谢,慢走哦。”

你怀着悲痛的心情,宛若丧尸一般爬出了医务室。

永别了,莱欧斯利,为了我们彼此的心理健康,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吧!

第46章

大概是你的祈祷真的起了作用, 之后的两天你一次也没有遇到过莱欧斯利。

随着你在监狱的名气逐渐攀升,不少团体和组织都向你递出了橄榄枝,例如互助会啊, 檐帽会啊之类的。你都一一拒绝。你可没有长期留在这地方的打算, 要是可以, 你恨不得今天就能离开这里,所以你并没有放弃寻找公爵。

最近你在犯人们当中的声望很高,他们也不再藏着掖着, 争向将公爵办公室的所在地告诉了你, 他们的眼底无一不带着看好戏的打算, 看来他们以为你会去挑战公爵。

出乎你的意料, 办公室离特许食堂很近, 就位于管理区的中部位置,周围环绕着一圈绿油油的水,被众星捧月搬簇拥在中间。

你走过去的时候,门是关着的。你正想敲门, 便有守卫跑过来呵斥你:“干什么!离这儿远点!别耍花样!”

好凶。

你遗憾地看了眼大门,然后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你并没有离开太远,而是在办公室对面的路口蹲守了下来。

你托着腮,蹲在地上,盯着办公室门,就这么等着。

过了一会儿, 那名守卫又过来了, 他看着你的表情既慌张又恐惧, 却碍于职责, 又不得不来阻止你。

“你,你蹲在这里干什么?”来人喝问道。

你撑着下巴, 眼皮也不抬一下地回道:“等人。”

“等谁?”

“等待戈多。”

“……”

“去其他地方等。”他说。

“我在这里等又不碍谁的事。”你站了起身,死死地盯着守卫,“有哪条法律规定我不能在这里等人吗?”

守卫害怕得一哆嗦,吞了吞口水:“你别乱来,这里可不是法外之地。”

你:“……”

你干什么了?难不成是最近在斗技场的名声太盛了,导致其他人对你产生了什么误会吗?

“大哥,我不会乱来的,你走吧走吧,看你抖得帕金森都要犯了。”

“你真不乱来?”

“我真不乱来。”

送走了守卫,你搬了张小凳子蹲在办公室门口对面,饿了就去特许食堂吃点东西,吃完了接着过来等。食堂老板都被你的恒心打动了,他问你:“为什么非要见公爵大人不可呢?”

“因为我想出狱。”

老板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道:“公爵大人很厉害的,就算你也很厉害,不过你应该打不过他,小心到时候刑期延长。”

你:“……”

在这群人眼里,你究竟是个怎样的形象啊?你真的不是去打架的啊喂!

“我真的不是去打架的。”

听了你的辩解,老板的眼神变得更加意味深长了:“我承认你颇有几分姿色,就连我在特许食堂杀了二十年鱼,变得像刀一样冷酷的心都忍不住动摇。但是公爵大人的美貌也不同凡响,而且他的心是冰块儿做的,你放弃吧,之前有不少像你这样自恃美貌的小姑娘都有过这种走捷径的想法,很可惜,她们最后的结局都是被扔到其他监狱,进行更严格的管理,过上了和工作相亲相爱的生活。”

你:“……老板,我承认你颇有几分幽默感,但是,你的菜糊了。”

“啊!”老板尖叫一声,抱头跑回了后厨。

你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办公室门从里面打开,你只好再去找旁人打听公爵的消息,奈何每个人都支支吾吾、三缄其口。

啧,好烦,那个“公爵”是什么不可名状之物吗?为什么一提起他,大家都是一副吞吞吐吐,不愿意多说的样子?

啊!对了!

你想起了希格雯。护士长看起来挺好说话的,说不定愿意告诉你呢?

“护士长,你在吗?”

你跑到医务室,进门一看,没有看见希格雯,出现在你视线之内的是一个你意想不到的人。

“莱欧斯利先生?”

只见高高壮壮的男人坐在低矮的病床上,一双大长腿可怜地挤在床的中间,原本就不大的床铺,在他的体型衬托下,变成了一张看着就不太结实的单薄的“椅子”。

脚步一顿,你站定在门口。

冰蓝色的眸子一闪,青年的眼底飞快地滑过一丝不自然的情绪,他没有起身,依旧坐在那里,脊背挺着,一动不动,出声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这句话你也想问。

想起两天前发生的那事儿 ,你的表情不禁变得有些尴尬了,两颊泛起热意,目光也闪烁起来:“啊,我来找护士长,有些事情问她。还有,上次的事,多谢你了。”

“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

他似乎不太想提起那件事,巧了,你也是。

你打算装作不知道你昏迷期间有冒犯过他,反正看他的态度,好像也想蒙混过去,不准备追究。

“我也该走了。”他站了起身。

“哎呀,就走了吗?”恰在这时,护士长从里屋走了出来,她捧着一只托盘,托盘上放了两杯牛奶。

玫红的眸子转向你,来人弯起眼睛笑道:“塞莉也来了啊。”说着,她又将目光投向青年,挽留说:“我刚倒好的牛奶,莱欧斯利先生喝了再走吧。”

没办法,于是刚刚起身的莱欧斯利又重新坐了回去。

“塞莉也喝吧。”她把另一杯递给了你。

“谢谢。”你接过牛奶,俯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你低头抿了一口。

“怎么样?”希格雯一脸期待地看着你。

“嗯……”你微微隆起眉头。怎么说呢?味道有点怪,酸酸甜甜,又苦又涩。可看对方那么期待,你只好昧着良心说:“还可以。”

对方露出了笑容:“你要是喜欢,我再给你倒一杯。”

“不,不用了。”你忙不迭地拒绝了。

“咳。”旁边的床上传来青年的一声轻咳,你扭头看到莱欧斯利将一只空杯子放到了桌子上。

你:“……”

喝完了?

牛!他口味挺独特啊。

“啊呀,喝完了吗?”希格雯走过去收起了杯子,“还要再来一杯吗?”

“不必了。”你感觉青年的脸色不是很妙。

“好吧。”希格雯一脸遗憾。

“说起来……”你张开嘴,试图缓解尴尬,“莱欧斯利先生怎么来医务室了?是生病了吗?”

你看他挺健壮的样子,面色红润,也不像生病了。

一听这话,希格雯笑眯眯地转过头说道:“不是,只是他之前没办法回去。”

青年默默地攥紧了放在膝盖上的拳头。

“没办法回去?”你不解。

“是啊。”她看了看你,又看了看他,眼神饶有深意,“因为有只小猫咪挡在了他的家门口。”

“小猫咪?”你表示震惊,难以置信地看向青年,“莱欧斯利先生怕猫吗?”

他别开脸,避开和你的对视,轻咳了两声道:“没有的事,护士长又在开玩笑了。”

原来是开玩笑吗?

“没有哦。”护士长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因为小猫咪一直蹲着不肯离开,所以莱欧斯利先生没办法只好来我这里避难了。不过现在没关系了。”她冲你俏皮地眨了下眼睛:“小猫咪已经转移阵地了,为了躲开小猫咪,看来莱欧斯利先生又要回去了。”

你:……这个小猫咪是正经小猫咪吗?为什么我感觉护士长话里有话呢?

“护士长。”莱欧斯利的声音听起来颇为无奈,“不要开玩笑了,她真的会相信的。我只是有些疲惫,所以过来休息一下而已。”

你:……

什么啊,你又不是傻子。听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迷,算了,不猜了。

“呵呵,话说,护士长,你知道公爵在哪里吗?”你还没有忘记来这里的正事儿。

“额,这个……”她朝莱欧斯利的方向看了一眼,“你问公爵大人吗?他这个人比较神秘,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呢。塞莉找他是有什么事吗?”

“是有要紧事。”你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想当面问一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减少我的刑期。”说着,你想起之前拜托过莱欧斯利,便问他:“对了,莱欧斯利先生,我之前拜托你的事情,你有跟公爵说吗?他怎么回答的?”

床上的人沉默了一瞬,缓缓开口道:“我有告诉过公爵,他说让你好好服刑吧,三个月刑期很快就过去了,不要想一些旁门左道的东西,免得把刑期弄得更长。”

你:……

什么啊,你没想干什么啊?难道这地方没有减刑的法规吗?

“这公爵……”你气得捏起了拳头,“真是不近人情!”

没有人附和你。

“咳。”你清清嗓子,继续说,“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吗?我有重大立功表现也不行吗?”

“重大立功表现?”冰蓝色的眸子慢慢锁定了你,青年支起下巴,侧了下脑袋,头顶像耳朵一样的头发颤了两下,“得看你的立功重大到什么程度了。”

“那这么说我还是有希望的对吧!”

他不由笑了:“你只有三个月的刑期,比起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不如老老实实度过。”

“三个月听起来不长,实际过起来真的很长啊。”你吐槽道,“整个梅洛彼得堡都被我翻遍了,已经没有值得探索的区域了,哦,还有公爵办公室没去过。我现在很无聊,简直度日如年,再这么下去要长草了。”

“没事的。”希格雯安慰你,“每天都有新犯人进来哦,塞莉每天都能遇到不同的人,一定不会无聊的。”

你:……这是什么新型的地狱笑话吗?

“好了,你们继续聊,我该走了。”莱欧斯利再次站了起身。

“啊,等等,我也要走了。”既然打探不到公爵的消息,你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了。

于是你追上青年的脚步,走出了医务室。

“咦——”你们刚出门,就碰到一个正往这边走来的犯人。

他看到你们并肩走在一起,眼底不禁闪过惊恐之色,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声音一颤:“公,公爵大人!我,我什么也没看见。”言罢,他捂住眼睛,害怕被杀人灭口似的转身就跑掉了。

公爵?谁?

你陷入了沉默。

你旁边的人,也没有吭声。

半晌后,你机械地扭过头去,死死地盯住他:“公爵?”

他撇过头,双手抱胸:“我从没有说过我不是公爵,对吧?”

你:“……”

第47章

“好想死。”

“你怎么呢?”

“好想死。”

“嗐, 别死啊,给你免费加个鸡腿。”

“那行,给我吧。”

“……”

一早上起来, 你就坐在特许食堂的饭桌上自言自语, 不停地念叨着想死的字眼, 老板看你可怜,送了你一只鸡腿。于是,你便一边啃着鸡腿, 一边继续重复着“我好想死”。

实在是太丢人了, 说来说去, 都是莱欧斯利自己的错, 谁让他隐瞒身份的!鬼知道他会是公爵啊, 你还以为公爵起码是个严肃认真、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形象,他也太年轻了,他还说自己是犯人。可你不能怪他,毕竟他现在的手里捏着你的“自由”。

“唉, 好难受。”你难受地啃完了一整只鸡腿。

看来缩短刑期的希望是没有了。

三个月,三个月啊。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足够你游遍整个枫丹了。可惜如今,你被关在梅洛彼得堡,哪里也去不了。这地方全天都是阴沉沉的, 没有阳光, 没有雨露, 只能听到机器运转的声音, 四周铜墙铁壁,没有一丝生活气息, 短时间内住一下还挺新鲜,长时间住下去你是真的要玉玉了。

莱欧斯利的态度很坚决,叫你不要整天琢磨着如何减刑,老老实实待着,到了时间就能出去。如果你遵纪守法,不乱来,每个月还能有一天时间出去放放风。

每个月就一天,这和没有有什么区别?

而且出去还得提前一星期打报告,在这一周内,你不能有一点差错,要是被其他犯人检举你做了不太好的事情,那当月就没有机会出去了。就算得到了放风的机会,你也不会有任何自由,因为全程会有守卫跟着你,还得戴上定位器和手铐,那不明摆着告诉其他人:我是犯人,你们必须要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吗!

太社死了,不如不去。

当然,莱欧斯利也不是什么魔鬼。他跟你说他下周要去地上一趟,会见枫丹的最高审判官。要是你这周安安分分的,不干坏事,他就带你一起出去。有他在不会有守卫跟着,也不用戴手铐,你能稍微获得一点自由。但是假如在这期间,你敢趁机逃跑的话,刑期将会翻倍延长。

你:……

你不懂!你不懂啊!

是你把坐牢想得太简单了,坐牢是真的坐牢啊,自由是一丁点都没有的。

那就不出去了吗?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尽管知道出去了也没什么自由,外面也没有等着你的亲朋好友,可是莱欧斯利说他要去见最高审判官诶。

你来枫丹一趟,其他的先不说了,枫丹廷的地标性建筑沫芒宫是必须得去的,而沫芒宫正是最高审判官日常办公的地方。作为外国人,你平常肯定是进不去的,你之前也不是没试过,外面有一大批警卫机关看守着,让你无从下手,但现在有莱欧斯利带你进去,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当然要去。

于是即便不太情愿和莱欧斯利一块儿出门,你这星期还是安分了下来,不再到处无所事事地闲逛,不去堵他,也不去打拳了,开始工作劳动,争做“优秀犯人”。

没想到,你不去找他,他反倒主动来找你了,也许是身份已经暴露了,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了吧。

那时,你正在帮忙装卸货物。你刚抬起一只箱子,就瞥见那抹熟悉的身影倚靠在车子旁边,双手抱着胸,胸前的金属狼头徽章和连接着徽章的链条在灯光下散发着寒光。

他杵在那儿,像一尊铁塔,十分醒目。其他犯人见了他,纷纷噤声,手里的动作也更快了。

你装作没看见他,放下箱子,扭过头,朝着没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果不其然,他跟了上来。

你停下脚步,转过身,耷拉着眼角,看着朝你走来的男人,蔫头耷脑地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公爵大人?”

脚步一顿,他站定在你的对面,环抱着胸,脑袋微微侧着,轻笑一声说:“倒是用不着那么客气,继续叫我莱欧斯利就行了。”

“我可不敢。”你阴阳怪气,“要是你以我冒犯你的借口延长我的刑期怎么办?”

“唉。”他摊开手,耸了下肩膀,“怎么说呢,如果真要延长你的刑期,我可以找到无数的理由,而你这个理由实在是微不足道。”

“啊!”你顿时瞪圆了眼睛。他还真打算延长你刑期啊?

“呵。”他似乎被你逗乐了,“你以为我是独裁的暴君?大可不用那么警惕,我之前隐瞒身份,也不是为了抓你的错处,只是没有必要告诉你我是谁而已。毕竟说了的话,你看,结果就是这样,你开始对我心生警惕,真叫人难过。”

你稍稍放松了一些,可还是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对方:“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只是在日常巡视。”莱欧斯利的神态不见一点心虚之色,“顺便看看你工作怎么样。你倒是很有精神,选了最需要体力的活。怎么,最近不去打拳了?”

“腻了。”你撇过头,神情恹恹地说道,“没一个能打的。”

“哦?”他看起来有了点兴致,“那你要和我打吗?”

“嗯?”你睁圆了眼。

他轻声一笑,捋起袖子,脱下了手套:“你要是打赢了我,我就给你减一个月的刑期。”

还有这种好事?莱欧斯利突然做人了?不对……你上下打量了一番他壮硕的体格,猛地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怎么,不愿意?”他挑眉,似乎没料到你会拒绝,毕竟此前你为了减刑可是想尽了办法。

“我打不赢你。”你坦然回道。

“还没试过,你怎么就知道打不赢?”

“体型相差太多。”你又补充了一句,“而且你还有神之眼,我才不要当你的沙包。”

“人总是要有梦想的。”他笑道。

“在梦想实现之前,还是活着更重要。”

“你稍微有些把我想象得太凶恶了吧?”

“哼。”你面无表情地说,“你要是诚心给我减刑,就不会让我去做我做不到的事情。”

“我本来就不是诚心要给你减刑啊,你不是觉得没人打得过你很无聊吗?我让你不无聊还不高兴吗?”他说得理所当然。

“哈?!”

“呵。”他几乎笑了出声,“减刑这种事情,当然是要犯人主动去争取的,怎么可能是我特意设计好为你进行减刑的呢?那我不就因私废公了吗?”

“你说得很有道理。”那你还说什么!

“拜拜,再见。”你转身走了。

他还跟着你。

“你为什么还跟着我?”你回头瞪他。

青年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之色:“这条路已经被你买下来了吗?”

你:“……”

“公爵大人前面请。”你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青年的眉毛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呵,你脑子转得挺快啊。”

他走到了你的前面去。

趁他一个不注意,你掉头就往反方向跑了。

脚步一停,莱欧斯利回过身,望着你已经跑远的身影,目光一怔,摸了摸下巴:“奇怪,难道公爵这个名头有那么可怕吗?”

你不觉得“公爵”可怕,你只是觉得“莱欧斯利”有点可怕,他面不改色地骗了你这么长时间,鬼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不会是专门为了看你笑话吧?恶趣味吗?你可不想成为他的乐子。

其实莱欧斯利表面上挺好说话的,情绪也异常稳定。当然,高层领导普遍如此,都是笑面虎,毕竟都到这个位置了,没必要和“小鱼小虾”计较,得罪人的事儿也用不着亲自动手,有的是人争着替他去干。

冲其他犯人对莱欧斯利的态度,你就知道他绝对不会是个好相与的人,他上一秒让你如沐春风,下一秒说不定就对你剑拔弩张。你才不想浪费心情,小心翼翼去揣测上面人的意思,最重要的是,一看到他,你就会想起那些丢人的事迹,所以对待他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

于是你避开莱欧斯利,每天勤勤恳恳地工作,直到出门放风那一天。

奈何,这一天你不得不全程跟随着莱欧斯利。

在通往外界的电梯门口,男人抱着胸,视线从头到尾扫了你一遍,然后走过来,咔哒一声给你拷上了手铐。

“啊!”你大惊失色,“为什么给我拷上手铐,不是说好不用拷的吗?”

莱欧利斯理直气壮地说:“我觉得你不太安分,还是拷上比较好。”

你气得磨牙:“我才没有!你是公报私仇!”

“哦,我公报什么私仇?”他反问你,“你哪里得罪我了吗?”

“因为,因为我……”我掐了……你的胸……

你不好意思说出来,只能涨红着脸瞪他。

“别这么看我,所有犯人出行都需要这样。”他晃了晃手里的另一只手铐,发出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还是说,你希望我给你开后门?”

你憋着口气,一声不吭。

“看来你没有意见了。”说完,他咔哒一声,将另一只手铐拷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嗯!”你瞬间瞪直了眼。

他没有理会你,转头就朝电梯里走去。

你被拽得一个踉跄,跌跌撞撞地追在他屁股后面:“等,等一下!”

电梯门关上,你差点气得跳脚,怒气冲冲地把拷着手铐的手往他脸上一伸,险些打到了他的鼻梁。

“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把我和你拷在一起?”

“当然是为了防止你逃跑。”他抓住你的拳头,勾了下嘴角,“一般来说,像你这种明显有越狱心思的犯人是不被允许出去放风的,但因为今天我在,才勉强让你跟着出门。能出去就行了,不要要求太多。”

“我哪里明显有越狱的心思?你这是诽谤!”你狠狠把手抽回,瞪着眼睛大声道。

“这可不是我独断专行的结果。”他拿出一叠文书,递给了你,“你自己看,守卫们,包括犯人们,都认为你有越狱的心思,还专门给我写了检举报告。谁让你每天嚷嚷着要减刑,还仗着武力值高得罪了不少人。”他挑眉:“只能说你过分诚实,就算有点想法,你也应该安安静静、偷偷摸摸地干才对。”

看完报告的你:“……”

该死的!这群混蛋,表面上对你恭恭敬敬的,背地里居然打你小报告!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他问你。

你把报告还给了青年,面色苍白,耷拉着脑袋回道:“没有了。”

“那就好。”他收起报告,塞进了衣服里。

电梯不停地上升,蹬的一声,门开了,刺眼的白光照进来,你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走吧。”他扯了扯手里不长的锁链,拽了你一下。你连忙跟上去,躲着外人怪异的视线,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救命!好社死!他就不觉得羞耻吗!

第48章

“公爵大人?”

负责接待你们的是一个长得像兔子一样的奇怪生物, 个子矮矮的,身穿制服,戴着警帽。看到你的时候, 对方颇有些诧异地捂住了嘴巴, 视线在你们相连的手腕间来回转悠了一圈, 然后这才说道:“那维莱特大人在办公室等您。”

“好,我知道了。”说着,青年便转过身, 往另一侧走去。

你忍不住频频回头, 去观察那个小东西。

身旁之人蓦地出声道:“你在看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我有见过吗?”你怎么不知道?

“护士长。”莱欧斯利低头看了你一眼, “护士长和她们是同一种族, 都是美露莘。”

你:“啊?啊!”

可护士长明明长了个人样啊!

你来不及深入思考, 男人走得很快,不一会儿就走到了一扇大门前。

他抬手敲了敲门。

“请进。”

吱呀——房门打开,正伏案书写的青年抬起了头。

笔尖一顿,那双紫色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住了你。

哒哒哒……随着脚步声逐渐逼近, 办公桌后的青年也慢慢坐直了身体。

在对方观察你们的同时,你也在偷偷观察那位枫丹的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

青年的衣着不用多说,非常繁复华贵,层层叠叠,堆砌着各种宫廷风格的元素,简直精致到了指头上, 让人不禁怀疑这衣服穿上去得多耗时间。

当然, 服装的美丽是他身上最不值得一提的地方, 青年最漂亮的地方, 还属他的脸蛋儿,那是一张极其精致俊美的脸, 皮肤白皙细腻,浑身上下,包括衣服的褶皱都没有一丝瑕疵,不免给人一种过分精雕细琢的感觉,以至于造成一种非人感。

他的头发是白色的,很长,浓密而厚实,发尾晕染着忧郁深沉的蓝色,眼瞳则是淡淡的薰衣草色,专注地看着你的时候,你会有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也许因为……他的瞳孔过分纤细。

你不自然地低下了头,避免和他对视。

终于,身旁的青年停下了脚步。

那道落在你身上的目光也总算移开了。

“哟,那维莱特先生。”莱欧斯利率先打了个招呼。

办公桌后的青年轻轻颔首:“公爵,请坐吧。”

“啊,等一下。”男人猛然转身,坠着金属链条的冰凉的衣襟啪得打在你的脸上,你下意识闭上眼,发出一声哈气声。

他低下头,解开了自己手上的手铐。

你揉揉眼,不明所以地看着对方。

只见他把解开的手铐重新拷在了你的另一只手上,对你挥了挥手道:“去吧,你自己出去玩吧,不要乱跑。”

你:……

你又不是小孩子!

你狠狠瞪了他一下,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趁他还未反悔,赶紧扭头离开了。

随即,莱欧斯利一个侧身,横在办公桌前,恰好挡住了你离开的背影。只见他撑着桌面,弯下腰,似笑非笑地问道:“好看吗?”

那维莱特抬头瞥了男人一眼,眼眸清澈,一头雾水,就好像在问:你在说什么?

“哈?”莱欧斯利用手敲了敲桌子,对面前的审判官露出审视的眼神,“从她进来到她离开,你的眼睛就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唔,当然,也许是我的错觉,是吧?”

那维莱特微微一顿,问道:“她是你的秘书吗?”

“哦?”见对方没有否认,莱欧斯利惊讶地挑了下眉毛,“一见钟情?”

那维莱特不解:“一见钟情?”

“没什么。”结果他又自顾自地否认了,“当然不是我的秘书,我又不是变态。她是我的犯人。”

“你的犯人?”

“对,我的犯人。”

那维莱特沉默了一瞬:“我并不记得我有审判过她。”

“那是自然,因为她是梅洛彼得堡的犯人。”说着,莱欧斯利为了避免误会,又解释了一句,“梅洛彼得堡好歹算是自治区,她在那里犯了罪,我没必要非把她带到你这里进行审判吧。”

“没错。”那维莱特点了点头,“你判了她多久?”

莱欧斯利抱住手臂:“我不会乱判的,才三个月而已。我们今天的目的应该不是讨论有关于我那位犯人的事情吧?不如正式进入主题吧。”

那维莱特顿了顿,继续问:“她是人类吗?”

“吼?看来你真的对她很感兴趣啊。”他眯起了眼睛,“她当然是人类,为什么要这么问?比起她,我倒是觉得你更加不像人类。”

那维莱特没有辩解什么,而是接着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莱欧斯利难得吃瘪:“……你非要在这个时候问我吗?你不能自己去问她吗?”

“也对,等下我……”

“算了算了。”莱欧斯利无可奈何地摆了下手,“她叫塞莉,蒙德人,满意了吗?”

那维莱特满意地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

莱欧斯利:………总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离开审判官办公室后,你就一个人在沫芒宫四处溜达起来。由于你戴着手铐,不可避免地会被其他人注意到,哪怕你尽力掩盖,可是那两只“大镯子”根本藏不住啊。是以,无论你去哪里,都会被人盯着,弄得你好不自在。这可能就是莱欧斯利的目的吧,在众目睽睽之下,你想逃也逃不掉了。

你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你抱住宫殿的柱子,默默撞头。

该死的莱欧斯利,让你丢尽了脸面!

“那个……”一只小短手偷偷伸过来,扯了下你的衣角。

你把脸从柱子上扒拉下来,低下头,看到那张明显不同于人类的拥有其他种族特征的脸,怔然问道:“怎,怎么呢?”

“那维莱特大人让我准备一些茶水和点心,请您去客厅坐坐。”

也行吧,反正你戴着手铐,也没办法自由地在沫芒宫内穿行,还得遭受不少奇怪的打量。

“好吧,那就麻烦你了。”

就这样,你跟随着这只美露莘,去了会客厅。大厅内没有人,茶几上摆放着精致的甜点和香甜的红茶。

你走过去,坐了下来。

领你前来的美露莘很快出去了,站在门口对你招了招手说:“我就在外面,有事可以找我哦。”说完,她便关上了大门。

那些异样的视线,一瞬间全部都被阻隔在了大门之外,你不免松了口气。这个时候,你才有心情开始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

客厅很大,也很空旷,位于你右手边的墙上镶满了玻璃,玻璃上绘有彩色的宗教图画,给整个大厅增添了一份庄严肃穆之感。

你用叉子叉起一块蛋糕,放进嘴里咬了一口,脑海中再次闪过那维莱特的脸。

总觉得……有点熟悉……

不是说他的脸很熟悉,而是某种气息。

说起来,他的眼睛……有些独特,不是常见的圆型瞳孔,而是瘦长的菱形。或许在这提瓦特大陆上并不算奇怪,毕竟你也不是没见过其他形状的瞳孔,就比如凯亚,他还是星形的呢。可能拥有神之眼的人,就比较容易有独特的瞳孔吧。不对,那位审判官,你好像没看见他身上佩戴有神之眼。也就是说,他没有神之眼吗?不应该啊,像他那样精美的“建模”怎么可能是个普通人呢?偷懒的造物主是不会对一个普通NPC如此用心的,来到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你已经看透了。

算了,管他呢,不想了。

你大快朵颐地吃完了甜点,喝完了茶,站起来在客厅里走了一圈,然后来到窗口,推开了窗户。

你探出身子,向远处眺望。

嗯?那是什么?

一抹橘色从花坛旁边一闪而过。

你揉了揉眼。

是你看错了吗?

你定睛一看,却见那抹身影停了下来。

他转过了身。

嗖!

你一缩脖子,蹲到了地上,后知后觉地狠拍自己脑袋:搞笑?我为什么躲啊?该躲的不应该是那只鸭子吗?

你马上站了起来,等你再次探头去看时,那抹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真的不是你的错觉吗?也许只是身形相似呢?一时之间,你产生了动摇。如果真是达达利亚,那也太巧了。他来枫丹干什么?旅游?不对,邪恶狡猾的愚人众,肯定是来搞破坏的啊!

不行,你得去确认一下。

你离开大厅,蹭蹭蹭地跑到了楼下,结果刚到门口就被拦下了。

“公爵大人说了,你不能离开这里。”守卫拦住你的去路说道。

你:……可恶!

“我刚才在楼上看风景,脖子上的项链突然断了,掉进了后面的花坛里,我想去找一下。”你努力进行交涉,“不放心的话,你们可以陪我一起过去。”说着,你举起被手铐拷住的双手说:“就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可能有什么攻击力。”

守卫们对视了一眼,依旧对你摇头:“你不能出去,不过我们可以替你去找,项链长什么样子?”

你:“……”

你只得胡诌了一个。

那两个守卫走进去和其他人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后面又来了两个守卫继续盯着你。

你:……不是大兄弟,有必要吗?我又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犯人,真让我跑了又能怎么样呢?不要浪费警力好吗?

该死的莱欧斯利。

心里暗暗骂了他一句,你转过身,正准备回去,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声:“塞莉!原来我没看错!真的是你!”

嘶——

话音刚落,你就只觉一辆坦克撞上了你的腰,还没等你开始感觉到痛,两只机械一样坚硬的手臂便环上了你的腰。

沉甸甸的脑袋趴在你的肩头,来人激动地蹭了蹭你的脖子,热情得像一只好久没见到主人的金毛犬。

“你们在干什么?”

恰在这时,莱欧斯利出来了,那维莱特就跟在他后面。

你钉在原地,后面是抱着你的达达利亚,前面是面色阴沉的莱欧斯利和一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那维莱特,前有狼,后有虎,你选择……

“听我解释……”

解释个毛啊!

第49章

“塞莉, 他们是谁啊?”

达达利亚没有放开你,反而搂得更紧了些。

“嘶——”你深吸一口气,反手给了背后的男人一个肘击。

“哈!”他总算松开了你。

达达利亚捂着被撞的下颌后退了两步, 略驼着背, 两条眉毛微微蹙起, 挂上可怜的神色:“塞莉……”

你别开脸,当做没看见。

看到你躲避的动作,莱欧斯利走上了前来, 抬手将你别到身后, 审视着面前这个橘发蓝眼的青年质问道:“你是什么人?”

“你又是什么人?”达达利亚双手叉腰, 不甘示弱, “我是塞莉的好朋友。”

“哦, 是吗?”莱欧斯利抱住双臂,挑起一边的眉毛示意你,“这是你的好朋友?”

你无情地回道:“不是,是敌人。”

“塞莉?”达达利亚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听见没有?”莱欧斯利勾了勾嘴角, “她说你是她的敌人。”

“哈?”达达利亚着急地上前一步,结果被一堵肉墙给挡住了。

莱欧斯利挡在他身前,冰蓝色的眼底迸射出一缕尖锐的寒光:“我说这位先生,这里可不是容你撒野的地方。是吧,审判官大人?”

被无辜牵扯进来的那维莱特主动走上前来,颔首道:“确实, 沫芒宫周围严禁喧哗。”

“你就是枫丹的最高审判官?”达达利亚的表情看起来跃跃欲试, “怎么, 你们要和我打一架吗?”

那维莱特的语气没有一丝变化:“此地严禁斗殴。如果你真的要打架的话, 警卫机关将马上抓住你,然后我会以寻衅滋事的罪名把你送进梅洛彼得堡。”

“我不是来寻衅滋事的, 倒是你们,枫丹法律是管不了上层人士吗?”锐利的目光穿过面前的两个男人,准确无误地锁定了你的身影,“大庭广众之下,让一名女士戴着手铐到处走,这是你的正义,还是你的恶趣味,审判官大人?”

“嗯?”你一愣,没想到达达利亚居然注意到了。

“咳,与审判官无关,是我给她戴上的。”莱欧斯利出声解释说,“因为她犯了罪,犯人戴手铐,很合理,不是吗?”

达达利亚眯起了眼:“她犯了什么罪?”

“轰炸监狱,这个罪名怎么样?”

你看到达达利亚沉默了,接着他哈哈大笑:“塞莉,你竟然炸监狱去了吗?怪不得我在璃月怎么也找不到你,你是不是把璃月监狱炸了之后逃出来的?”

莱欧斯利回头看你:“哈,你居然还炸过璃月的监狱,惯犯啊?看来我要重新评估你的危险性了。”

你:“!!!”

“胡说!这是造谣!是污蔑!”你扒开面前的莱欧斯利和那维莱特,直挺挺地就冲了上去,一把掐住达达利亚的脸,像扯面团一样左右使劲拉扯,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混蛋,我进监狱还不是你害的?你在璃月搞破坏,害得别人以为我是你的同伙,你拍拍屁股走人了,连累我下了大狱,你还敢来见我!要不是我现在戴着手铐,我一定打死你!”

“啊,疼疼疼……”达达利亚发出夸张的呼痛声,也没有躲,任你又掐又扯,“对不起嘛,我当时想去救你的,结果你人突然就不见了,我找了你好久,真的,我是真的想去救你的。”

“救我?你救个屁?你是准备劫狱还是干什么?然后让我莫须有的罪名直接坐实是吧?”你更气了,“你个邪恶狡猾的愚人众,连身份都是编造的,你还敢骗我,你是达达利亚吗你?”

“愚人众?”莱欧斯利和那维莱特交换了一个眼神。

“名字!名字是真的,真的!”

“就名字是真的是吧?!”

“我的心也是真的,真心的!哈……塞莉别扯了,我的脸都要被你扯烂了。”

你啐了一口:“反正你没脸没皮怕什么!我真想一口咬死你。”

“咬,咬吧!”没想到达达利亚真的伸长脖子,表现出一副引颈就戮、大义凛然的模样。

你:“……嘿,我……”

你倒没真的想咬他,只是想去掐他一把,结果还没来得及动手,你就被抓住了命运的后颈。

莱欧斯利抓住你的后领,把你提到一旁放下,随后走上前去,挡在了你和达达利亚中间。

他敛了敛眸道:“我不想管你们从前的恩怨情仇,但她现在是我的犯人。这位达达利亚先生,假如你再继续纠缠不休,可能就需要送你去梅洛彼得堡一日游了。”

“好啊。”达达利亚叉住腰,看样子还挺乐意的,“那我们走吧。”

一直沉默的那维莱特开口了:“在去梅洛彼得堡之前必须经过欧庇克莱歌剧院的审判。公爵是要对这位先生提起诉讼吗?”

“哈……”莱欧斯利扶额,“啧,还是算了。我们走吧。”

宽大的掌心覆上你的手背,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青年拉着离开了。

“塞莉!”

达达利亚想要追上去,好几个警卫机关瞬间围了上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维莱特瞥了眼你们消失的方向,盯住了躁动不安的青年:“这位来自愚人众的先生,为了枫丹和至冬的外交和平,我劝你最好不要乱来。”

达达利亚眯了眯眼,与对方对视良久,最终还是只能暂且放弃了:“好吧,我只是来旅游的,可不是来捣乱的。”他耸耸肩,退身离开了。

目送青年消失后,那维莱特挥退了左右的警卫机关,继续朝你们离开的方向看去,神情若有所思。

回去的路上,莱欧斯利一言不发。你受不了这压抑的沉默,便主动开口道:“我可没有炸过璃月的大牢,那都是达达利亚瞎猜的,是璃月方面主动放我离开的,我什么都没做过,完全是被他连累的。对了,我劝你们多注意达达利亚一点,他来自至冬的愚人众,还是愚人众的执行官,之前愚人众在蒙德和璃月都搞过破坏,我怀疑他这次来这里,也是带着目的的。”

“哦?”莱欧斯利终于出声了,他转过头来,垂下眼帘,注视着你的头顶,“看起来你好像对他颇有意见的样子,你们难道不是朋友吗?”

“从前是。”你抿了抿唇道,“可他骗我,我是在不知道他是愚人众的情况下和他认识的。他后来在璃月搞了一系列破坏,我只是因为认识他就被逮进牢里去了。”

“看来那确实是个危险的家伙。”他摸着下巴,轻笑了一声,“远离他是明智的选择。不过……”他话音一转,“你今天的表现不太好,在沫芒宫外私会危险分子,还有企图出逃的举动,所以,你之后两个月的放风机会,都没有了。”

“哈!你以为我稀罕?不,不对。”你瞪圆了眼睛,“什么叫私会危险分子,是他主动来找我的!而且出逃?我哪里有出逃了?”

“没有吗?”莱欧斯利双手抱胸,“我可从守卫那里听说过了,你谎称自己掉了项链,想要出去找一找。你有戴项链吗?我怎么没注意到?”说着,他低下头,猛地凑近了你的脸。

那张英俊的面孔一下子拉得和你很近,无论是他的五官还是气质,都极富冲击力,你瞬间被吓得定在了原地,纹丝不动,呼吸轻颤。

“还是说,要我亲自确认一下?既然戴了项链的话,脖子上会有痕迹的吧。”冰凉的手指无声搭上你的脖颈,轻轻蹭了一下你颈部的肌肤,你浑身一颤,霎时麻了半边身子。

“不!不用!”你用力推开了他,踉跄地后撤两步,警惕地瞪着他说,“是我撒谎了行了吧?但我不是为了逃跑,只是我在楼上无意中发现了达达利亚的身影,又不确定,所以才想去确认一下是不是他。我主要是怕他在外面偷偷摸摸做坏事,才不是为了逃跑!”

难怪他之前下来那么快,原来是有警卫通风报信了吗?

“哦……”他往后站直身体,重新抱住胳膊,勾起了嘴角,“我记得某人,之前还说是达达利亚主动来找她的,你这不就是前后矛盾了吗?”

“哪里矛盾了?我主动找他的时候,警卫没让我出去,所以后来他主动来找我了啊。”

“无论如何,你无法说服我。”莱欧斯利摊开手道,“你的语言有太多自相矛盾的地方,而且你总是满口谎言,喜欢投机取巧,我实在无法信任你。那家伙又是个危险分子,来枫丹的目的尚不明确,所以,为了避免你联合那名愚人众对枫丹产生进一步危害,在那名愚人众离开枫丹之前,即使你刑期已满,也必须留在梅洛彼得堡。”

这家伙竟然怀疑你!不对,他肯定一开始就在怀疑你,毕竟你可是炸了监狱才进来的。大意了,因为他平时看起来比较好说话,你险些忘了他典狱长的身份。

你:“……我和他有勾结的话,我为什么要把他的身份告诉你?”

“谁知道呢,也许这是你们的手段,想声东击西?还是让我放松警惕?“他勾唇道,“大可不必那么一副天塌下了的样子,他总不至于留在枫丹三个月,除非他想入籍枫丹了。”

一时之间,你不知道该骂达达利亚,还是骂莱欧斯利了。

早知道就不下去找他了!淦!

达达利亚不会真的在枫丹待上三个月吧?应该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算了,要是三个月还没能离开,你也就不要这张老脸了,直接求助蒙德吧。

出去一趟,你不仅没有像久旱逢甘霖的小草一样恢复生机,反倒更蔫儿了。护士长为此给你做了好几款新口味的奶昔,你喝得愈发痛不欲生。

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错觉,最近监狱的人,看你的眼神都怪怪的,不管你走到哪里,都有人在背后窸窸窣窣地议论你。你实在受不了了,拽住其中一个人的脖子威胁他告诉你缘由,结果他颤颤巍巍地递出一叠翻烂了的报纸。

你开打报纸一看,只见上面赫然跳出一一行大字:震惊!沫芒宫外,三男争一女,大打出手,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让我们一起走进上层社会的腐败生活!

配图正是你、莱欧斯利、那维莱特以及达达利亚。而且拍摄的角度极其刁钻,你被他们围在中间,就好像将要被那啥了一样。

“啊!”

你的眼睛!

你两眼一黑,险些昏厥过去。

你的名誉,彻底完蛋了。

第50章

一阵窒息过后, 你捏着报纸,强撑着去找莱欧斯利。

“公爵!”

这回办公室门口的守卫没有拦你,你砰的一声撞门而入。

正在低头处理文件的典狱长抬起了头:“哟, 找我什么事?”

你气冲冲地扑过去, 扑到办公桌上, 一把将报纸怼到男人的脸上,哗啦啦地摇晃着手里的东西质问道:“这是什么!”

“唔……”男人伸出两根手指,夹住几乎贴着他的脸在激烈地抖擞的报刊, 慢慢地推开你, 而后接过“赃物”, 垂眸一扫, 一目十行。看到最后, 他的眼皮微微抽动了几下。

“这是污蔑!这是造谣!”你拍着桌子,脸颊涨红,神情激动。

莱欧利斯支着下巴,表情淡定地点头附和你:“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让它流通!”

他随手将报纸覆到桌面上, 抬了抬眼皮说:“我也是刚知道。”

“那你准备怎么办?”你也逐渐恢复了冷静。

他反倒问你:“你准备怎么办?”

“哈?”你瞪圆眼睛,“我能怎么办?我现在是犯人被关在这里,你能让我出去把造谣的人打一顿吗?还是把整个监狱的人都收拾一顿,让他们不敢在背后议论我?”

他居然还认真地思考了一番后才回道:“理论上不可以。”

“那你还说?”

“理论上我也不能怎么样。”他摊开双手,无奈地耸肩,“毕竟我的势力范围只有梅洛彼得堡, 枫丹的报社可不是我能控制的。”

“造谣在枫丹不违法?”你觉得不可思议。

“当然违法。”他歪了歪头, 头顶耳朵形状的头发翘了两下, “但是, 你没看到最后吗?这家报社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报社,它就是以捕风捉影、夸大事实为卖点的, 它直接承认了这些是假新闻,死皮赖脸,法律也拿它没办法。所有人都知道它上面的新闻是假的,可挡不住别人爱看。人类的本性就是喜欢新鲜刺激的,这东西根本杜绝不了,要是真彻底禁止了,反而让人觉得是上面的人心虚,就算让那维莱特去办,他也无法因为此事封了报社,顶多就是警告一下,找个理由罚罚款,趁机充实一下国库。如果真要一锅端的话,枫丹民众恐怕会怨声载道了,毕竟普通人是需要低俗的娱乐和释放的。”

“那这个……”就让它一直流通下去吗?

“我都说了,大家知道它是假的。”他的态度十分无所谓,“放心吧,再过几天,那些无聊的民众又会被新的花边新闻所吸引,很快把这些抛之脑后了。”

真的会吗?

你紧紧地盯着他:“那这报纸?”

“最近我会加强对外来物品的审查,不会再让这种东西流进梅洛彼得堡的,毕竟对我,也没什么好处不是吗?”

他的态度很真诚,让你不得不相信他。

“那好吧。”你转身就想走。

“诶,等等。”

你止住步子,茫然地回头。

只见青年支着下巴,笑容无害地对你说:“报纸的问题解决了,我们现在来聊一聊你私闯公爵办公室的问题吧。怎么,是觉得这里住得很舒服,想要延长刑期?”

你:“……”

“大哥,要不我给你跪下吧。”你要崩溃了。

“额,那倒不用。”看到你那心如死灰的表情,莱欧斯利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道,“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一下,不要忘记自己犯人的身份。本来我们之间是没什么的,你这么一来,说不定在别人眼中就坐实了。你不想流言蜚语满天跑的话,下次找我,就偷偷摸摸一点。”

你:“……”

明明很正常一事,为什么被他一说,就好像你们之间真有点什么一样。要是你偷偷摸摸找他,不更奇怪吗!

“放心吧。”你转身走到门口,冷眼斜视着他说,“我不会再找你了。”

砰!

房门应声关上,墙壁上的钟都抖了一下。

“呼……”办公桌后面的青年坐直身体,轻笑出声,“哦,脾气真大。”

该死的莱欧斯利!该死的莱欧斯利!

你感觉你的刑期是越来越遥遥无期了,这地方完全是莱欧斯利的一言堂,他加刑减刑都不需要经过最高审判官的吗?对哦,一开始他抓你也没经过其他流程,你就直接被关进来了。

不妙啊,这样一来的话,其他人根本不知道你被抓了啊,那他虽然只判了你三个月,还不是想关你多久就关你多久?你之前还觉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刑期变短了,还不会留下犯罪记录,原来陷阱在这儿等着你呢!

其实莱欧斯利也没真想给你加刑,只是逗你一下而已。虽说这地方由他说了算,他大部分时间还是讲道理的,一般不会弄权胡来。然而你是犯人,可听不得典狱长这样的“玩笑话”,你是会当真的!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就你们眼下的关系,他想弄死你都轻而易举。

你真的怕莱欧斯利会趁机延长你的刑期,因此你最近很烦躁,又开始去打拳了。

在斗技场上,你浑汗如雨,借着打拳的名义把那些在背后嘀嘀咕咕议论和你莱欧斯利有一腿的人都给狠狠揍上了一顿,揍完后,他们明显乖巧多了,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远远看见你还会喊一声“大姐头”。你终是成了监狱一霸。

「力量,我要更多的力量!」

你靠着每日打拳,外加之前积攒的一些数值,武力值一跃从666飙升到了777。

拾荒者心情复杂:「虽然很高兴你有了斗志,但你以后不会变成一个满脑子只有肌肉的女人吧?也许是我的错觉,你武力值变高后,脑子好像变蠢了一点,这就是动态平衡吗?」

「怎么可能!我明明还是很聪明!」

你一边反驳拾荒者对你的“污蔑”,一边把空碗递给旁边的食堂老板:“再来一碗。”

老板看着你吃完的第三只空碗,摇摇头,心惊肉跳地转身离开了。

最近你食欲大增,一天能吃五顿,一顿至少吃三碗白米饭,吃得食堂老板看见你都开始害怕了。

主要是你近来消耗多,每天打拳,从早打到晚。也不是为了挣钱,而是为了赶快升级。

你从没有这样迫切地想要变得更加厉害过。因为上一次,在斗技场上你被莱欧斯利两招就给撂倒了,毫无还手之力。

事情发生在五天前,那天,你照常去斗技场打拳挣特许券。

“哦,胜者是3077!”

你击败眼前的挑战者,听着裁判熟悉的吹哨声,内心深处不觉生出一丝空虚感:无敌是多么寂寞!

你的特许券挣得够多了,梅洛彼得堡也逛得差不多了,可你还有两个月的刑期。这剩下两个月该怎么过呢?想想就很痛苦。

梅洛彼得堡的娱乐活动有限,这里连猫猫狗狗都见不到,除了高大的警卫机关,就是无趣的犯人和严肃的守卫,你连个聊天对象也没有。

护士长倒是很乐意跟你聊天,可她平时要忙着治疗病人,而且每次去她那里,她都会给你准备一些奇奇怪怪的食物,你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弄得你很为难,还是不去算了。

“可恶,是在无视我吗!”你长久的走神惹恼了新的挑战者,他挥着碗口粗的拳头,面色狰狞地朝你发动了攻击。你条件反射地举手抵挡,与对方交锋了十几个回合后,将其击落于脚下。

“哦!又是3077点,到目前为止,3077已经连胜三百局了!到底是谁能够中断她连胜的记录呢!”

落败者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下了斗技场。你追随着对方狼狈的身影,随意地一瞥,结果就在围观的人群当中瞥见了一抹异常眼熟的人影。

莱欧斯利。

站在那群奇形怪状的犯人当中,他简直称得上鹤立鸡群,哪怕站在最后面,他修长的双腿还是让他稳稳地占据了最佳视野。

觉察到你的目光,他也看了过来,四目相对,你匆忙别开了眼。

他怎么来了?

自从那天在办公室不欢而散之后,你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碰过面了。身为典狱长,莱欧斯利还是挺忙的。平常很难在办公室之外的地方看见他,没想到他今天竟然有闲情逸致来看打拳。

其他人,似乎也发现这位典狱长,现场热闹的气氛凝固了一瞬,然后随着谁的一声“公爵大人要上去试试吗”,再次被炒爆。

什么?你莫名有点慌张。莱欧斯利不会真的同意上来和你对打吧?

身形高大壮硕的男人环抱着双臂,左右看了看,然后朝你递来一眼。

你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

他过来了。

他上来了。

他一步就跨上了斗技场,飞扬的衣角嗖的一声划破了空气,也将你的意识激荡得模糊了一瞬。

你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到你的跟前,双手抱胸,眼眸含笑:“不介意和我打一场吧?”

你:……我介意!

可你不能这么说,大家都看着呢,要是你说出这话来,不就相当于认输服软了吗?这可比直接输掉还要难看。可后来的发展让你觉得,还不如一开始就认输呢。

“不,不介意。”你嘴硬道。

“那就好,我们开始吧。”

“等……”

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还没等你做好准备,他的拳头就已经擦着你的脸挥过去了。要不是你身体的本能在驱动你做出反应,你估计就被他打中了。

你看到他的眉毛轻轻地挑动了一下,那是愉悦的表情。

随后,你便感到脊背一痛,原本与你错开的拳头竟从后方重新袭击了你。

“哈!”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你一个站不稳,往前一扑,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嘶——”

观众席上传来一阵吸气声。

这时,一只大手扣住你的腰,把你往后一翻,你被迫一个下腰,一阵天旋地转过后,整个脑袋几乎触到了结实的水泥地板。

“哈……”

你的大脑充血,隐隐胀痛。

你咬紧牙关,抬起右腿,想去踹对方的脸,结果他却突然松开了你。

你睁大双眼,直挺挺地往下坠落。

在最后关头,那只手又抓住了你,将你一把拽起,再次拽进了他的怀里。

撞上男人坚硬的胸膛,你鼻腔一热,脑子嗡嗡作响。

“怎么样?还无聊吗?”你听到他轻笑了一声。可恶,他在嘲讽你!

可你却没有还手之力,你就像一团软绵绵的面团一样,在他手里,任由他肆意揉搓。

当你试图攻击他的时候,他又把你推开了。

他的动作并不算凶猛,比起攻击,更像是逗弄。你打他几次都打不中,弄得你心烦意乱,反击更加杂乱无序,后来更是被他一把摁倒在了地上。

硬邦邦的大腿压上来,压住了你乱动的双腿,庞大的阴影随之笼罩了你的全身。山一样的身影就这样沉甸甸地覆盖在你的身上,一瞬间,你险些窒息而死。

好重。

你像鱼一样扭动了几下身体,压在你身上的人纹丝不动,扣住你的双手按在地上,蓝眸幽暗,目光沉沉,若有所思地盯着你。

“啊!”你气得大叫了一声。

观众席上的人也噤若寒蝉、屏息凝气,一个个的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就连裁判也忘了喊停。

莱欧斯利已经赢了。

可他没有放开你,也许是因为你还没有认输。

“我……我认输了……”你狠狠瞪着他,两颊涨得绯红。

说实话,有点丢人,不是有点,是非常,非常丢人!

“呵。”红唇微勾,他拍拍袖子站了起身。

就在裁判即将宣布他胜利的时候,莱欧利斯却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他脚步匆忙,径自走出了人群,很快便消失了。

大家都是一脸茫然,包括你。

“搞什么啊!”你气得捶地。

“果然还是公爵厉害啊。”底下发出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公爵好久没出手了,没想到一出手就是王炸。”

你感觉所有人看你的眼神都变了,颇有些看笑话的意思。

你的脸皮也没那么厚,赶紧爬起来灰溜溜地逃走了。

“可恶,我一定要打败莱欧斯利,一雪前耻!”

想起当日的情状,你的脸都还是红的,明显是被气得。你觉得莱欧斯利是在针对你,不然他为什么偏要在那时候上去,害得你下不来台。当然,也是你技不如人,所以你最近几日都在拼命提升数值,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洗刷耻辱。

就在你忙着埋头扒饭的时候,你听到有人在喊:“二十年前的少女失踪案侦破了,犯人抓住了,今天就要送过来!让我们好好给那家伙一个开门红吧!”

没意思。

你埋头继续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