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稚鱼看着她布满薄汗的脸,急忙按下呼叫铃。
“身体机能尚在恢复,动作幅度暂时小一些,能有效防止伤口拉扯。”医生对着两人说了一长串,最后含蓄说道:“有什么事过上几周或许会更好些。”
谢稚鱼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正伸出手臂打止痛针的女人。
她的脸上带着恹恹的神色,在感受到视线后,又露出了笑容,晕染在眼角的红色因为这一笑显现出无端的情意绵绵。
“我和南初……”谢稚鱼突然不知道该解释什么,解释自己最多最多也就亲了一下脸颊,还什么事都没做呢。
“知道了,医生。”她答应道:“我们会注意的。”
等医生走后,谢稚鱼来到她跟前板着脸问道:“好了,现在告诉我,你大晚上不睡觉到底在做什么?”
要是还处于那种黑暗的环境,南初当然能说出口,但现在她突然自惭形秽起来。
“没什么……就是不小心碰到了伤口。”
谢稚鱼沉默良久,看着面前女人不配合的模样突然说道:“又要瞒着我。”
南初急忙牵住谢稚鱼的手,见她没有反抗,这才心中稍定:“我在想,我已经不年轻了。”
她抬起头,在鱼鱼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样:“再怎么被人夸赞,我也能感受到时间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这几天没有保养,我眼角的皱纹会不会很明显?还有——”
谢稚鱼俯身,轻轻抱住了她,在耳边小声说道:“那我现在,是不是要叫你姐姐?”
南初被很多粉丝这样叫过,却从没有像现在这次一样,有种从指尖蔓延的肉麻快。感。
她猛然攥紧谢稚鱼的衣摆又脱力松开,躲避了她的灼灼目光:“……鱼鱼,别开玩笑了。”
谢稚鱼拂过她的脸侧,端庄认真地喊道:“姐姐,我没有开玩笑。”
她的指尖与南初脸颊上的肌肤相触,从眼角一直划到脖颈。
“您不是说自己已经不年轻了?”
“姐姐?”谢稚鱼弯腰与她鼻尖相触,呼吸交融,“喜欢我这么喊你吗?”
一种毫无保留的禁忌感涌上南初的心头,如果她真的是姐姐,那她一定会……
热气上涌,南初勉强找回自己的理智,小声说道:“鱼鱼,别说了。”
“我只是害怕。”她只要偏过头,就能将自己的脸放进谢稚鱼的手心,“你这么好,我该怎么办?”
她的所有在鱼鱼面前不值一提,就连那独有的爱都拿不出手。
“我什么都没有。”
谢稚鱼终于探出舌尖,堵住了她的嘴。
这甚至算不上一个真正的吻。
只要南初的呼吸稍重,就会立刻松唇,安抚似地舔舔她的眼角,即使力度不重,却也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了淡淡的粉红痕迹。
一吻完毕。
谢稚鱼最后亲了亲南初的指尖,贴着她的额头缓缓说道:“我会一直陪着你,如果你比我先……”
“我会变成鬼缠着你。”南初拒绝听后面那句相当于殉情的话,“要是你背着我找其他人,我就把她们全都赶走。”
谢稚鱼静静凝视着她。
她的眉眼间依旧带着淡淡的潮水余韵,这样殷切地望着,谢稚鱼终于读懂了她的心。
“好。”
她们还余下很多时间,未来的事就交给未来吧。
***
又过了一周,窗外那颗枫树叶子落下,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杈。
南初终于能够勉强在房间里走上几步,但由于她一直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痊愈的进度很是缓慢。
“来,张嘴。”谢稚鱼吹了吹乳白的鱼汤,喂南初喝下。
那蛊鱼汤很快就被喝完。
谢稚鱼看了眼手表:“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南初摇摇头,她现在最想做的就只是和她呆在一起,什么都不做也行。
叩叩叩。
Vic敲门进来,麻木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早已淡然:“南小姐,之前联系的采访记者已经到了,是让她再等等,还是现在就叫她进来?”
在工作室的引导下,大部分粉丝还是比较乖巧地等待着最新消息,但其中总有浑水摸鱼之辈。
太过于将她们当回事儿,就容易产生误会,要是完全不理会,总在粉丝面前散播负面言论也是不太行。
“让她进来吧。”
南初坐在病床上,眉眼间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在谢稚鱼的调养下还是胖了一些,起码抱起来终于不再全是硌人的骨头。
这句话可不能说,否则又要哄很久了。
谢稚鱼起身让开位置,等着护工收拾餐具。
南初最近仗着自己受伤的缘故,很是利用这件事让她许下了许多不平等条约,因为都是一些小事,所以也随她去了。
“那我先走了,两小时后再回来。”
这周她们这些人也是在热搜上出了大风头,虽然拍摄的下一期节目重播遥遥无期,但她还是接到了许多邀约,之前那些都拜托汤姐拒绝了,但有些比较合适的,也可以抽时间去看看。
南初扯住了她的袖口,试图用比较平淡的语气询问,但任谁都能闻到空气中的酸味。
“是去见谁,怎么还需要两小时。”
因为被拒绝过,被抛弃过,所以一朝重新被接纳,总这样患得患失来回纠结。
谢稚鱼唔了一声,耐心答道:“去和汤姐见一面,有几个剧本需要当面讨论一下。”
南初没什么好酸的了,只能像对着必须出门工作的妻子般殷殷叮嘱:“那……你早点回来。”
女人依依不舍的情态令她莫名产生了一种亏欠感。
“……”
“咳咳。”Vic不得不打断了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记者还在外面等……”
谢稚鱼重新坐了下来,低头看了眼时间:“那我在这里等你采访完再去。”
南初的眼眶又红了,顾及着这里有外人在场,她急忙挥手将人赶走:“过五分钟再进来。”
Vic面无表情:“好的,南小姐。”
五分钟后。
记者在门外深吸了口气,终于走了进来。
南影后坐在床上看着采访资料,看起来脸色不错,并没有外界传言的那般虚弱。
她抬起头,清泠泠的眼睛扫过:“坐吧。”
记者有些拘谨地坐了下来。
来之前上司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配合南影后的工作,最好是把自己当成摄像头,说开就开说关就关,其余一律无视。
“你要喝咖啡还是茶?”
“谢谢南小姐,我喝——”她猛得站了起来,又迅速坐下,“水,我喝水。”
刚才询问她的人根本就不是影后,而是最近势不可挡的另一位新晋演员。
谢稚鱼单手撑着冰箱,指甲圆润,骨节分明,露出的手臂带着些锻炼过的痕迹,弯腰从下层取出了一瓶矿泉水将其递了过去。
她的眼睛黑白分明,认真盯着别人时总给人一种真诚温暖的感觉。
“要是你想喝温水,我可以……”
“不用。”记者的脸有些红,赶紧接过,“那么南小姐,现在就开始采访可以吗?”
南初垂着眼,可有不无得点点头。
平时在外人面前,她还是会保持住自己清冷矜持的模样的,就算嫉妒,也不可能会在这里。
这个小记者还在看着鱼鱼的背影。
她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发问:“鱼鱼,你介意我说一些有关于我们之间发生的事么?”
“我们之间?”
谢稚鱼蹙眉,她现在倒是并不介意两人公开关系,但南初一直很怕会影响到她的事业。
真要说起来,她也并不是那些被粉丝们当作女友的明星。
谢稚鱼想了想,答应了:“随你。”
记者差点没维持住自己的表情。
两人之间的关系?难道网上的那些八卦全都是认真的?!
她隐蔽掐了自己的手臂一把,秉持着自己是摄像头的信念,开口采访:“南小姐,我听说前段时间……”
夕阳的余晖走尽,远处的海泛着冰冷的光。
海城秋季的阳光总是只有光亮没有热度,不管穿再多衣服也没用。
“南小姐,谢小姐。今晚我就将这次的采访内容整理好发过来。”
那位记者在将自己采访的内容交给两人确认后,这才起身说道:“那个……两位可不可以给我签个名?”
“当然可以。”谢稚鱼笑着接过纸笔。
南初颇有些心机的将自己的名字签在她的下面,还不忘加上爱心。
等人走后,谢稚鱼慢条斯理地收拾起了东西,还不忘开口提醒:“要是晚上伤口痛就忍一忍,止痛药吃多了不好。”
“南初?”
南初没有说话。
等一道熟悉的影子挡住她的视线,她这才发现刚才还在收拾东西的女孩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离她很近。
“在想什么?”谢稚鱼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伸出手抚过她的睫毛。
如果是平时,南初一定会仰头索取一个亲吻。
“只是在想,你真的很受欢迎。”她抬眼,细细打量着鱼鱼脸的轮廓,“就连刚才那个记者,也很喜欢你的样子。”
谢稚鱼有些啼笑皆非,她用手指轻触过南初的唇瓣,然后舔了舔自己的指腹。
“果然很酸。”
第77章
南初被勾起的呼吸急促几分,从被触摸过的地方泛起的潮气令她颤抖着睫毛躲避来人灼灼视线。
“……就是酸。”她没有反驳。
“那怎么不在那个记者面前展现一下你的占有欲呢?”谢稚鱼感受到她的不满,单手勾住她的下巴,用唇舌吮过刚才触碰过的地方。
明明她都默认了。
南初对上鱼鱼只注视着她的漆黑眼眸。
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被泡在咸酸的醋汁中,满满地全是酸涩的滋味。自己是一个多么讨厌的女人,总是借着鱼鱼的包容做出一些令人难堪的事。
可她没办法,没办法让自己停止胡思乱想,停止这喜欢中夹杂着的嫉妒。
唇肉突然被用力吸吮,耳边传来鱼鱼不满的嗓音:“这么不专心,果然是得到就不在乎了。”
南初眨眼,纤长的睫毛触碰过贴得很近的柔软脸颊,急忙贴碰过去,被勾住舌尖语气含糊地讨饶:“不是这样的,你明明知道……”
我只是又嫉妒,又害怕。
那些东西一刻不停啃咬着我羸弱的心脏,不停说出可怕的呓语。
剩下的想法被啧啧的水声遮掩,只留下稍显急促的呼吸声。
“……”
谢稚鱼无可奈何地用手掌挡住她还想要再进一步的动作:“我可不想再被医生骂。”
她的眼神是柔软的,即使窗外下着冰冷的雨。
“也不想你吃我的醋。”
“为什么刚才不在那个记者面前说我是你的人呢?”她又耐心询问了一遍。
南初的坦率从来都只是相对而言,在这种时候便又开始犹疑起来。
女人的脸上还带着浅浅潮红,她双眼迷蒙地看向不达目决不罢休的女孩,小声解释:“我觉得你不会喜欢这种方式。”
谢稚鱼的心像是被什么柔软地东西包裹,萦绕着柔和的暖意。
她轻轻抱住南初,咬住她的耳尖不甚满意地说道:“我明明答应了。”
“要是你愿意,现在公开也可以。”谢稚鱼感受着两人贴在一起同频跳动的心脏,“就说南小姐在穷凶极恶的坏人面前救了我,我决定以身相许。”
“好么,姐姐?”
南初受不住这种双重刺激,双眼通红欲语还休地言辞冷静地拒绝了,但她没拒绝接下来的另一种活动。
天空低垂,气候愈发寒冷,浓厚的云层遮住天幕,窗外干枯的枝桠互相碰撞,房间内却如同闷热的雷雨季节。
这是她幻想过的,将犹如自己半身的爱人死死缠绕着,无论发生什么事都绝不会松开那捆。绑着自己的绳索。
不久之后,算是胡闹一通的谢稚鱼看着女人柔软的睡颜,悄悄走出门外。
“汤姐,帮我接几场海城附近的商演,还有网上舆论那边……”
她打完电话便看见Vic站在一旁等候。
“南初睡着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等会再说吧。”
Vic将手中的文件递了过去:“南小姐说她的事可以全权交由您代理。”
谢稚鱼并不是很想管这些,但想起病房内那个如今安全感极低的女人,只得接过,不然被她知道又要开始一个人伤心欲绝了。
是关于章真仪的事。
第二次上诉后依旧失败,被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便宜她了。”谢稚鱼的神色冷淡。
Vic斟酌开口:“我们可以继续递交上诉状,按照现在网络上的群情激愤,极有可能做到——”
谢稚鱼打断了她的话:“南初是公众人物。”
她看了紧闭的病房门一眼,“有些事我们可以私下处理,但明面上还是得温和一些。”
“我要出去一趟,南初这边就拜托你了。”
Vic认真点头:“好的,谢小姐。”
***
#章某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南初采访预告:普天同庆!:还好姐姐没事,可惜看*不到那一期综艺了……啊啊啊啊姐姐才出场了几分钟啊:节目组说经过多次沟通调整,可以将下期内容分享到网上:今晚八点:而且过两天还有姐姐的采访,突然这么幸福都有些害怕了
……
谢稚鱼紧赶慢赶,终于在雨从低垂天空落下的前一刻赶回了医院。
昏暗的灯光透过门缝透了出来。
吱呀一声,她推开门,却发觉南初正侧着身子试图下床。
“怎么不叫护工帮忙?”谢稚鱼快走几步,扶住了她,嘴上一刻不停地说道:“下床做什么?本来伤口愈合的就慢,要是伤口再撕裂就……”
南初将鼻尖凑近她的脖子嗅了嗅,一股潮湿的雨水味夹杂着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
“不会的。”她忍住自己喉咙干涩想舔的冲动,“我不想让其他人进来。”
谢稚鱼脸上的表情并不赞同。
“网上说要播放那期我们一起参加的综艺……”南初指着并未插上电源的电视,“我想看。”
谢稚鱼强硬地将她重新扶回床上,掀开衣服下摆,果然看见了印在纱布上的暗红痕迹。
她抬头正准备教训几句,却看见这个女人将头幼稚地埋在蓬松的枕头上,只给她留下一个漆黑的后脑勺。
“我去叫医生。”但她刚站起,就被一只素白的手牵住了衣摆。
南初闷闷地声音响起:“不要。”
谢稚鱼顺着她那一点力道重新蹲了下来:“那你想要什么?”
南初终于将被枕头闷红的脸露了出来,小声说道:“你来帮我。”
谢稚鱼觉得南初口中所谓的帮忙肯定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但她还是拗不过女人的眼神,只得答应。
她轻触南初腰腹处的伤口,这几天因为女人总不配合的缘故,她也是从护士那边学到了如何涂药更换纱布的经验。
白皙透亮的肌肤上盘踞着一条还有些红肿的竖状伤口,她有些不忍细看,虽然医生说只要好好养着并不会留下太深的疤痕,但是——
心还是会痛。
她拿出棉签放轻动作将药水涂抹了上去。
听着头顶传来的或轻或重压抑的呼痛声,她终于忍不住停下动作:“要不然我还是叫护士过来?”
南初马上压抑住自己的呼吸,闭上双眼。
其实根本不痛,只是被触碰时有些痒,而且每次鱼鱼将她弄得气喘吁吁之后都借着这个借口不愿意更进一步,明明医生都说了只要动作不大根本没问题……
她全然凭借着自己的强词夺理污蔑了医生的建议。
直到脚步声渐远,盥洗室传来水声,片刻后,一块温热的毛巾擦拭着她的眼角。
她睁开眼,看见女孩温润担忧的眉眼,听见她说:
“还是很痛吗?”
南初目不转睛,缓缓摇头:“其实一点都不痛。”
“但我的心痛,抱抱我吧。”
片刻后,谢稚鱼探身下去。
等将这一切全都收拾好,刚好来到了八点整。
南初欲求不满却又紧紧靠在她身上。
谢稚鱼看着这座海岛的空镜,都有些想不起来在那座海岛上她们都度过了些什么日子。
每次回想,都只记得南初无声无息地倒在她的怀中,那些从身体中流出来的血无论如何都止不住。
那些片段的光影洒在两人脸上,她们互相依靠在一起。
谢稚鱼无意识地攥紧了南初的手腕,心中再一次安定了下来。
“……”
南初看着自己独自走向走廊深处的背影出神,回过神来后,又自觉在鱼鱼肩膀上蹭了蹭:“我看到了你,所以不知不觉就跟了过去。”
即使我知道你在这个世界上最讨厌我。
“想着,就算你用厌恶的眼神看我,辱骂我,我也……”她柔和的话语仿佛被风一吹就散,“可你没有。”
你什么都没说,只是平静看我。
这让我更加难以接受。
谢稚鱼松开手,重新触碰到了她冰冷的指尖,伴随着综艺节目所特有的吵闹音效,思索良久,这才说道:“我想,是因为我还爱你。”
“但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轰隆一声,豆大的雨点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泠泠作响。
南初怔愣抬头,望向她白皙的侧脸,还有她眼底的笑。
这是在兵荒马乱经历过这些苦难后第一次说爱,说出这句话的,是比她更为快活,更真挚的灵魂。
“鱼鱼……”她想要立刻回答,却听见了更加动听的情话。
“我喜欢狡猾、冷酷,利己的女人。”谢稚鱼微微偏头,躲过碰洒在她脖子上滚烫的呼吸,带着调侃的笑安抚道:“不用担心。”
“拥有这些品质的人在我身边只有你一个。
“所以只爱你。”
她还记得之前说过的那句幼稚的话。
南初的脸颊上漫起惊人的潮红,她像是一个被惊喜砸中,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小孩,毫不犹豫地将头埋进了谢稚鱼的胸口。
【你被我捕获了】
“没想到这句居然没删……”谢稚鱼从上至下轻柔地抚摸着她随着动作而抖动的脊背,在腰背处久久停留。
南初想起了自己在岛上做的荒唐事,更加难耐地含混开口:“别看了,我不想看了。”
谢稚鱼停下动作,抱紧了她。
女人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露出乖巧的形态,她带着凉意的肌肤透过薄薄的衣物传递过来,漆黑的发带着柔软的卷曲,服帖地顺着手指的张合顺滑流淌。
城市的晚钟再次响起,伴随着雨声的和鸣。这是这个季节的最后一场雨,漫天的枝叶花雨纷纷飘落,有人会随着初雪来到人间。
“这次的生日你想要什么礼物?”谢稚鱼问道。
南初没有说话,只是深埋进去,含住了面前散发着熏香的衬衣纽扣,在她的胸口留下浅浅的齿印水痕,然后抬起头,说:“我也爱你。”
“我没有问这个。”
“那我也爱你。”
第78章
#甜度超标,入股不亏!#:整期一个半小时,两人的同框时间为五分钟……这谁能不磕?!:之后呢?直接切下一个场景?还回来还回来把我的感动还回来:说真的,这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真情侣就大大方方同框好么(不是:好奇怪,我居然从两人对视的那一秒看出了含情脉脉……所以是谁先说破的?:cp粉也是疯了,你们是忘了之前的事了?姐姐可不会喜欢这种人:我鱼宝是哪种人?明明是你的好姐姐误会了,而且也特意道歉,刻意回避是吧?:啊……这样不就是小恨侣,更好磕了……
#各路明星的cp粉大赏#
#南初采访#:就这?:咋一看什么都说了,细想什么都没说:起码姐姐看起来没什么事,总算放心了:根据我放慢三倍的拉片来推理,4:33秒出现的手指,还有24:14出现的小半截袖口可以分析出在南影后病房内的另一人绝对不是助理,而是另一个女人!
请各位移步我的主页!我将持续为大家分析!:大家别去,是骗子!还花了我五块钱[怒]
谢稚鱼低头看向自己的衣着。
“鱼鱼,在想什么?”南初偏头,笑意盈盈地望着她。
这段时间她的脸色总算是好了一些,再也没有之前刚进医院时那种病恹恹的模样。
“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谢稚鱼将手机递了过去,半开玩笑式地说道:“现在的网友真厉害,分析得头头是道。”
“要不是你采访那天我就在这里,说不定真信了。”
“我让那个记者剪辑了一些比较出格的内容。”南初低头吻了吻她的指尖,“这几个人不出意外也是Vic放出去搅浑水的。”
谢稚鱼突然有些不自在,其实她在潜意识里确实有意识地在掩盖自己和南初的关系,毕竟她们俩人算是公众人物,想要公开也总是需要一个契机。
“其实我——”
“没关系。”南初被日光映成半透明的睫毛失落垂下,“我尊重你的决定。”
她坐在床上,身后是紧闭的窗和坠落的枯枝败叶,看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谢稚鱼眨了眨眼,突然凑了过去:“南初,这是在以退为进吗?”
“——”
她在南初真正慌乱的表情中与其十指相扣,吻住她,让这个女人除了胸口的起伏之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后,才体贴说道:“总之,原谅你一次。”
南初伸手捉住了她的指尖,眼带水光盈盈,用滚烫的脸颊轻轻蹭着:“这次可以不原谅我。”
谢稚鱼在愣住片刻后,忽得一笑。
***
在谢稚鱼的要求下,南初在医院又住了些时日。
等终于出院,一股伴随着料峭寒风的冷空气早已悄然来临。
某处私人住宅内。
谢稚鱼正熟练地用手机翻看着经纪人发过来的文件。
即使在南初住院期间她也没闲着,参加了一些商演和杂志拍摄,但作为演员的本职工作确实有些懈怠。
而且南初这边,虽然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在乎,但越是不在乎,就越说明她特别在乎。
她端起身侧的茶杯抿了一口,有些烦恼。
“鱼鱼,可以过来一下么?”
谢稚鱼听见喊声,放下文件走进隔间:“什么事?”
面前的女人正站在立式镜的面前,试图拉上腰侧的拉链,她穿着黑色的长裙,裙摆设计成不规则的图案,胸口手臂上缠绕着蕾丝,在动作间隐隐约约露出病弱苍白的肌肤。
南初单手撩起一侧的黑发,语带无辜:“拉链拉不上。”
谢稚鱼快步走近,弯腰顺便轻触了现在差不多只留下粉色疤痕的伤口:“之前听你说伤口有些痒,是不是要叫私人医生过来一趟?”
“不用。”南初抓住她作乱的手指,细细摩挲着,终于开口:“我下午要去公司开股东会议,你也不陪陪我……”
她暗地里明示不知道多少次,却还是被转移话题绕了过去。
谢稚鱼唔了一声,歪头学着她骗人时无辜的样子说道:“某人早点像这样直说不就好了。”
南初这才知道这个人怎么就突然就不解风情起来,她没有觉得自己被骗,反而觉得心脏被轻轻挠了一下。
坦坦荡荡说出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对她而言似乎是一件特别艰难的事。
可面前这个女孩是她想永远缠着的人。
随便她变成什么模样,就算将自己逼疯也好,杀死她也罢,只要别让她一个人留在这处深渊中。
“我想你陪着我。”南初将头磕在她的颈侧,“不想离开你,有时甚至渴望你是病的、疲惫不堪的,只有这样,我才能时刻不停地触碰到你的身体。”
“保护你,安慰你,拥抱你。”
她这一番病态的话才刚说完,就感受到了爱人轻柔抚过她的发丝,转而用修长的手指色。气得揉捏着她的唇瓣。
“你现在就可以。”谢稚鱼低下头,半掩着睫毛隔着指尖吻她,“需要我怎么配合?”
南初的呼吸随着这句相当于承诺的话或轻或重地喘着,犹如藤蔓般缠了上去。
是我在引诱你吗?
如果在这令人作呕的世界中相爱,那就要爱到彼此的骨节都咔咔作响的程度。*
“这次的报表……去修改……”
谢稚鱼隔着厚重的门扉,听着从隔壁传来的细微的声音,翻了一页文件。
上面还有汤姐细心的注解和对比。
“……又是综艺啊。”
自从上次那件事后,各种综艺邀约雪花般纷至沓来,要不是汤姐拒了许多,也许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的综艺本还要更多一些。
她扫过本子上写着几个字,眼带思索。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响起,她将文件夹扔在沙发一侧,抬起头问道:“会开完了?”
南初从沙发后勾住了她的脖子,语气不满地凑到她耳边:“差不多。”
“大部分决策已经颁布下去,就看那些蠢蠢欲动的人能不能抓住机会了。”她语带冷漠地说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她并没有同理心,也不会怜悯任何人。
这是她生存的方式。
谢稚鱼想起之前趁南初睡着和心理医生通的电话。
【谢小姐,决定权在你。
或许南小姐保持这样也不错,只要您愿意留在她身边。】
谢稚鱼回过神来,抓住她随着崩开的纽扣往下的手指,仰头问道:“南初,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参加综艺?”
她解释道:“总不能突然就公开我们的关系,或许我们可以给大家一点斡旋的余地?”
从她和南初产生交集开始,各路唯粉和cp粉就一直在不对付,这件事总得有个始末,不然总会让一部分粉丝们寒心的。
“你做决定就好,我都愿意。”
南初哪会在乎这些,她甚至都没问是什么综艺,马上就答应了,现在的她还处于分离焦虑期,只要能和鱼鱼在一起,她去哪都无所谓。
甚至觉得自己患上了无药可救的皮肤饥渴症,只想片刻不停地和鱼鱼的身体相触,才能缓解这一情绪。
她顺着弧度一寸寸舔舐过鱼鱼的脖颈,停留在耳垂下方,小声要求:“我还没有在会议室做过,要不然……”
余下的话轻若无闻。
但谢稚鱼还是听见了。
现在还是下午,透过并未拉紧的窗帘,能看见外界的高楼上早早就亮起了灯光,甚至还能看见从中走过的人影。
她听着门外传来细细密密谈话走动声,又对上了南初湿漉漉的眼睛,觉得自己还是没有这种觉悟。
她勉强找了个借口:“你现在还在休养期间,不应该太过劳累,而且今早我们也——”
南初抱得更紧了,她柔软的胸口挤压着,张开艳红的唇:“那要不然,你来玩。弄我。”
“不会被发现的,没有人敢进来。”她褪下自己的外套,脸上带着满足与迷恋的红晕,“而且,你不是很喜欢吗?”
“你明明很喜欢在窗台下方——”
谢稚鱼动手捂住了她的嘴,又被她用舌尖舔了一口。
“……”
因为怕扯到女人腰腹处的伤口,谢稚鱼小心翼翼,动作缓慢轻柔,所以时间也浪费了许久。
如此,在发觉这个综艺是特意从家里起床开始录制时已经晚了。
南初站在门口看着她带着小田出门,幽幽说道:“你早就知道了。”
“就连Vic她们也是你那边的了。”
这种事不可能没有一个人不对她报告,但她居然再综艺开始前一天才得知这件事。
谢稚鱼见小田已经率先带着东西下楼,马上凑过去贴了贴她的唇瓣:“是你自己答应的。”
南初加深了这个吻,要是知道是这种流程,她一定要在开始前让人稍微改改剧本,最起码不要为了真实度出现这种流程。
一吻完毕,她贴着谢稚鱼的额头不满说道:“你一定是故意的。”
她早该知道,鱼鱼怎么可能会突然决定要和她一起参加综艺,以鱼鱼那缓慢的进度,要不是自己一直纠缠着,说不定现在还在犹豫着该怎么毫无波澜地公开。
谢稚鱼抬手擦拭了南初唇角被沾上的口红,看着她通红的眼柔声安抚:“也不算是故意,我一开始也没想到。”
她将南初有些凌乱的黑发拂平,认真承诺:“到时,我们就住在一起。”
“你只需要睁开眼就能看见我。”
就像以前那样。
南初和她对视着,几乎是抑制不住自己似悲似喜的念头,那时的承诺如风般逝去,又再次被新的承诺填满。
是她先毁约的。
所以,这一次不会再毁约了。
她抱住谢稚鱼,珍惜地吻了吻她的侧脸:“我知道。”
“我等你。”
第79章
“各位观众,这就是咱们心心念念的小鱼的家,我们现在敲门给她一个惊喜!”
藏在摄像机后的女性看着直播间不断上涨的人数,压低声音兴奋说道:“想必大家都很感兴趣小鱼之前在节目上说过的家到底是什么模样……而且我们还能见到刚醒过来——”
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谢稚鱼穿着打扮十分规整,脸跟脖子上还带着些许水珠,挽起的袖口下方是覆盖着薄薄肌肉的手臂,正侧身邀请大家进来。:啊啊啊啊睡衣小鱼呢??:算了,这样也可以:屏幕怎么有点脏了,舔舔:我就不一样了,我直接hi老婆:你没有自己的老婆吗?为什么喊我的老婆
直播间下的评论尖叫不停不说,摄像头非常懂事的在客厅四处逡巡游荡。
被风吹动的窗帘,摆在餐桌上还带着露珠的花朵,以及墙上的向日葵壁画。
隔层是用水晶挂坠织成,在地板上反射出彩虹的光线。
“接下来是要……问我什么问题?”谢稚鱼还牢记着昨天看过的剧本,见摄像师试图绕过她钻进卧室,只得率先开口提问。
摄像机晃了晃,女人似乎是叹了口气:“那好吧,我们进入正题。”
“接下来的回答决定等一会儿节目正式开始时所获得的分数。”
“分数越高,等会获得的福利就越多哦~”
她看着直播间内越说越奇怪的话,笑着开口:“首先,我们需要先检查您的行李。”
谢稚鱼半蹲下身,毫不犹豫打开了放在客厅最中央的行李箱,开始一件件介绍。
“手电筒,防寒毯,衣服,护肤品……一个盒子。”她将这个蓝色的盒子往夹层塞了塞,“其实也还没想好怎么办,所以就保密吧。”
她自顾自地说完,又自顾自地将行李箱重新整理好放在另一边。
用时甚至不超过五分钟。:哈哈哈哈哈哈:不过真的好好奇啊:小鱼一看就是很会生活的人,更喜欢了[爱心]:不管我就要看!节目组搞快点,否则我就去举报你们诈骗:盒子盒子看看盒子
提问官立刻装作没看见,兴致勃勃地开始询问下一个问题:“我们听说小鱼是和南影后一起参加的这个综艺?”
谢稚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当然,因为——”
“上次我们共同的综艺给大家带来了并不愉快的体验,所以我和鱼鱼讨论了一下……”南初坐在车上,对着摄像机说道:“这就是我们这次一起参加综艺的原因。”
“还有多久才到?”她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再次询问。
“看这个路况应该十分钟左右,那下一个问题……?”
提问官试探询问,她可不敢直接让这位有权有势的女人回答,要知道她刚才想看行李箱就被南小姐的助理用眼神警告,只好顶着直播间观众的压力强行含混过去。
还好大家只顾着舔屏,轻松放她过关了。
南初颔首,将清冷的目光重新聚焦在镜头上,等待着下一个问题。:这是姐姐第几次问还有多久了,是想见谁:姐姐对工作还是很负责的,我就是看了姐姐刻苦认真的打戏花絮才垂直入坑:只是对工作负责而已:上面的唯粉骗骗别人就行,可别把自己给骗了:刚从隔壁过来,这两个人没什么猫腻我是不信的:比如?:我就不一样了,我直接分屏双开
片刻后。
对谢稚鱼来说有些莫名其妙的问答环节很快结束,她走向停在路边的车辆,却在里面看见了本不应该在这里的女人,一时愣住:“你怎么在这里?”
Vic明明说南初已经提前去目的地了。
南初没能忍住脸上露出的浅笑:“你能让Vic她们叛变,我当然也能让她们戴罪立功。”
她看着关掉的摄像机,和还在车外的几人悄悄牵住了鱼鱼的手指,说道:“我想陪着你。”
这种背着别人暗地里偷偷勾搭的感觉对她来说也很是刺激。当然,这种游戏偶尔玩一下是很不错,她当然还是更想要名分。
想要站在鱼鱼身旁,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谢稚鱼犹豫了一下,反手勾住了她的指尖。
女人的手指总是冰冷的,她那时总觉得,唯有在做那些事时会残留着湿漉漉的温热味道,才会让人感受到这不是一尊玉石雕像,而是活生生的,有着呼吸心跳的人。
但南初现在垂眼看人时真的很柔和,那点爱人时的烟火气萦绕在她的眉眼间,好似终于被人拉下神座坠入凡间。
“……我也很想你。”
虽然她昨天走后,两人在各自的卧室里煲了很久的电话粥,还在南初的循循诱导下做了一些难以启齿的事。
南初清冷矜贵的脸缓缓贴在两人相握的手上,眨动的睫毛轻触指节:“鱼鱼,我这么听话,今晚也会有奖励吗?”
谢稚鱼只觉得从手指交接处传来的那一丝痒顺着血液脉搏跳动到四肢百骸,有些想逃,又想要更多。
“……到时候再说吧。”
反正今晚是绝对不可以的,她们还要在节目组规定的场所里呆上一夜。
南初还准备说些让人羞涩的情话,车门便被人从外面拉开。
谢稚鱼立刻甩开了她的手,挺直腰板,假装没有看见她幽怨的眼神。
主持人站在车前左右看了看,总感觉车内的气氛很是古怪,但她也没多想,毕竟这两人的亲密关系传的到处都是:“南小姐,谢小姐。”
“要是没什么问题,那我们就出发了。”
这是一个休闲娱乐的综艺项目,整期就是找一个地方吃吃喝喝,虽然不算太火,但口碑还不错。
有时也会有作品比较出圈的演员跑过来一趟提高收视率,原本负责人也只是秉持着来不来都可以的态度给绯金投递了邀请函,没想到还买一送一,算是意外之喜了。
谢稚鱼和南初对视一眼,又很快刻意地回避了女人的视线。
她其实感觉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应激了。
明明都决心好好公开,可再遇见旁人时第一反应居然还是甩开南初的手。
但现在有外人在场,她也不好立刻道歉。
“可以。”南初依旧投来幽怨一瞥,实则心中窃喜,每次鱼鱼的小动作和表情都让她感到非常满足,在内心深处生出无限的遐想。
越这样,越能代表在乎。
如果鱼鱼什么反应都没有,才会更加让她发疯。
车子震动了一下,很快朝前启动。
主持人跑去后面跟着的车上和其他工作人员商量接下来的流程,所以车子上只剩下她们两人。
谢稚鱼关上前方的挡板,在假装看了一会儿风景之后终于小声开口:“刚才的事,我不是故意的。”
“什么事?”南初起身坐了过去,故意在她耳边呵气,见她因为之前的事强忍着没有躲避后更兴奋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事?”
谢稚鱼耳尖被热气熏陶得通红,无奈扫了这个故意作乱的女人一眼:“你明明知道。”
女人的娇躯紧紧贴着她,檀木似的黑发扫过她的鼻尖,冰凉又柔软。
“我不知道。”
“刚才甩开了你的手,对不起。”
谢稚鱼的眼依旧晶亮剔透,好似无论发生多少事,只要她想,永远能够坦荡从容地面对一切。
“你不需要道歉。”
南初当然是会觉得失落的,可这一点失落根本不值得这么认真的对待。只要知道鱼鱼依旧在乎她,依旧爱她,这些全都无所谓。
谢稚鱼摇了摇头:“这不一样。”
是她自己答应要重新开始的,那么在大家面前,给这个心思敏感又脆弱的女人一点安全感是必须要做的事。
“下一次,我不会再甩开了。”她攥紧了南初的手指承诺,“无论在什么地方。”
南初发觉自己就算是在这种温情脉脉的时刻,居然还是不知廉耻地想要将自己献上。
两边的树木不断往后倒退,远处的层云弥漫更换形状。
她无法克制地将目光停留在鱼鱼涂有润唇膏的嘴唇上,想要吻她,想要被更粗。暴的对待。
南初的眼眸加深,低声控诉:“那……你现在亲亲我。”
等会还要上镜,要是被发现怕是不太好交代,就算公开,她也想选择一个更浪漫的方式。
她不想听见任何会诋毁南初的话语,就算是陌生人也不行。
这个想法在谢稚鱼的脑海中转了一圈,很快就想到了更好的解决方案。
她动手扯下南初脖子上松松系着的装饰用亮色丝巾,倾身吮了过去,反反复复。
“……”
南初受不住这种刺激,只得暗自绞紧双腿,却也从唇舌间溢出破碎的喘息。
幸福,温柔与酸胀的情绪交织,毫不客气地融合在一起,让她仿若置身于无边无际的蓝色大海之中,她的身下是那艘小船,随着波涛起伏着。
两边飞速划过的景色变为虚幻的亮色,只有面前的女孩模样如此清晰。
你在找那艘船,久寻不见。
但见你寻找,她会自己破开汹涌澎湃的海浪。
“……怎么又哭了?”谢稚鱼抬起手指,接住了她从眼角滑落的泪珠。
南初张开双臂抱住她的脖颈,借着这对她而言长长的片刻时光看着:“我在想。”
她眼中失神毫无焦距,所看见的不知道是眼前的人,还是她所幻想的东西。
“你的嘴唇应该是甜的。”
“还是苦的?”
谢稚鱼唔了一声,只是垂下羽睫思索了几秒,便回答:“那好吧。”
她终于放弃和南初在这种地方作对,低头深深堵住了她的唇。
第80章
车内的空气沉闷湿热。
谢稚鱼打开通风系统,嗡嗡声瞬间在安静的空间内回响,车辆行驶的依旧很稳当,并没有因为她们做了些私下里的事而产生任何震荡。
她抬手为南初重新系上丝巾,并且拿出口红细细补上被互相吸吮而只剩下水渍的唇。
南初仰头,闭着眼睛任她施为,脸上带着餍足的神色。
“鱼鱼,好喜欢你。”
谢稚鱼停下动作,抬起她的下巴,蹙眉:“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看出来……”
她就不应该和南初单独呆在一起。
“不用担心。”南初蹭蹭她的手心,眨眼时睫毛扫过,“她们不敢乱说话的。”
谢稚鱼感受着指尖的软肉,有些无可奈何。
她担心的又不是其他人乱说话。
车子轻微晃动一瞬,很快就停在一条狭小的巷子前,车窗被敲了敲,一道女声响起:“两位老师,目的地已经到了。”
谢稚鱼赶紧手忙脚乱地将南初当作布娃娃一般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一遍。
“没事的。”南初抓住了她不断在身上点火的双手,声音喑哑,“不会有人发现我们在暗地里居然维持着这种见不得人的关系……”
谢稚鱼看着她水润泠泠的眼,和重新变得矜贵清冷的外表,想到她居然默认了和南初在车里做出了这种事,直接打开车门,决定去吹点冷风平静一下。
接待的工作人员只感觉一阵风从她身边跑过,这里就只剩下还在车内端坐的女人。
“南小姐……”
南初蓦然一笑:“你好,带路吧。”
工作人员晕滔滔地答应了一声,赶紧按照规则说了些注意事项。
这可是被她曾在一起工作过的同事们所公认最不好相处的人。
只是因为她从来都是天边悬挂的皎月,就连洒下光辉都吝啬。
“不带路吗?”南初看着鱼鱼消失在巷口的踪影,语气淡淡的。
工作人员急忙反应了过来,马上带路。
等她们走出巷口,刚才跑不见人影的人正无聊地半蹲在路边,看着从墙壁缝隙深处蜿蜒长出的花。
她的发丝遮住了视线,只伸出在这种阴沉的天气中依旧显得格外白皙的手抚摸着那小小的叶片,地面上已经被她用叶子摆出来了一个看不出来是什么形状的东西。
“你来的也太慢了。”她偏过头,语气中带着一种自己都没发现的撒娇式的抱怨。
南初想起许多年前。
鱼鱼很喜欢在等待时无意识摆放一些东西,有时是从头顶掉在她书本上的花,或者是路边普普通通毫无特点的小石子。
她现在才明白,等待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
南初抬脚,往前走了一步,然后越走越快。
巷口的风突然刮大,将原本被堆成某个图案的树叶吹动。
她停下脚步,轻声说道:“嗯,我来晚了。”
原本她还想问这个图案是什么意思,谢稚鱼却立刻站起身拍了拍手指上沾染的灰尘,朝站在不远处愣神的工作人员问道:“你好,可以带路吗?”
工作人员这才从这像是偶像剧的一幕中回过神来:“抱歉抱歉,请随我来。”
她在这一路上不停隐蔽的打量着这两人,看起来正如她们曾对着大众所说的那样,是认识的朋友。
但是——
难怪现在网上有这么多cp粉,她也磕到了。
不一会儿,一栋木质结构的两层屋子映入眼帘。用砖石瓦片制成的檐角上还挂着一条长长的锁链。
海城的雨水总是很多,所以前人为了防止雨水四溅,就会在房子四周挂上雨链。
“两位老师,目的地已经到了。”她压下自己不知飘向何方的思绪,进入工作状态,“这两张卡片上是各位在综艺结束前所必须要做的事,不能告诉别人你的目的,否则失效。”
谢稚鱼打开卡片看了一眼。
【给每人准备一杯具有酸甜苦辣咸的咖啡,并且让其说出好喝这两个字。】
“……”
还挺会玩。
她将卡片放进口袋,看着已经明晃晃怼到面前的摄像机,牵住南初的手率先走了进去。
南初反手与她十指相扣,目光柔和。
和其余人的礼貌寒暄不提,谢稚鱼率先找到了厨房的位置,一脸严肃地问大家:“喝咖啡吗?”
大家自然不好拒绝,全都耐心响应。
“刚好昨晚失眠,我还想着等会儿去外面买呢。”
“当然可以啊稚鱼,看来我们都有口福了。”
“我来帮你。”南初无论在任何地方,都想表现出她们两人不一般的感情。
谢稚鱼没有拒绝,只是吩咐道:“那帮我去把厨房*里那些佐料全都拿过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拿佐料,但南初没有拒绝。
***
几杯黑咖啡被摆放在桌上,却偏偏散发着莫名的酸味。
有人夸张吞咽了一下口水,说道:“我还是第一次喝这种新品种,要不然……霜霜你先尝试一下?”
盛霜和艾依算是这个综艺的常驻嘉宾,两人之间在这里的定位算是互为欢喜冤家。
所以盛霜也是格外嫌弃地瞥了她一眼,转头又同春风化雨:“稚鱼啊,其实我们现在不是很渴。”
总不可能逼迫别人喝这种东西,谢稚鱼决定等过一会儿再试试看,反正这任务也只是一个噱头——
咖啡杯与杯垫磕碰,南初不知何时端起咖啡抿了几口:“挺好喝的。”
她脸上的表情丝毫不动,完全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等一下……”
谢稚鱼差点当着几人的面捧住南初的脸让她吐出来。
要知道南初可是看着她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佐料全都放进去的。
众人纷纷愣住片刻。
盛霜迅速端起咖啡杯,调侃道:“我倒要喝喝看就连南影后都觉得好喝的咖啡是什么味道。”
她喝了一口,明明各种滋味涌上舌尖,却对着其他人缓缓扯出一个微笑:“……好喝。”
“真的假的?”艾依将众人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那我也试试。”
一阵沉默。
“好喝。”
“确实好喝,来大家都试试。”
“好喝。”
谢稚鱼看着全部一脸欣慰捧着杯子说好喝的人,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半信半疑地喝了一口。
酸甜苦辣咸,所有的味道齐聚一堂。
她起身,跑进了盥洗室。
傍晚。
在做了些节目组要求的任务后,她们终于在周围找到了晚餐用的各种食材,可惜抽签时抽到了谢稚鱼做饭。
几人围坐在一起,迟迟不敢下筷,害怕又变成早上那样。
谢稚鱼有些不好意思:“之前是因为要完成任务,我的做菜水平真的挺不错的。”
“而且南初也有帮忙。”
“对吧?”她将目光投向南初。
南初的嘴角不自觉翘起,露出柔软的笑来:“对,我吃过很多次,真的很好吃。”
盛霜没过脑子,顺嘴就开始吐槽:“南初当然觉得好吃了,之前你磨的咖啡她也说好喝,只要是你做的,恐怕……”
“本来就好喝嘛。”艾依放在桌下的手狠狠掐了她一把,笑着说道:“味道层层递进,回味无穷。”
“来,大家也累了一整天了,快吃饭吧。”
不管是哪种关系,在没有真正公开前,绝对不能胡乱揣测,这可是要负责任的。
南初没有再次强调,只是夹起自己做的番茄炒蛋放在谢稚鱼的嘴边,语气熟稔、旁若无人:“上次你说白糖放得太多,这次我改良了一下,你吃吃看?”
谢稚鱼习惯性地尝了一口,语气平淡:“还可以,比之前做的好吃。”她抬头看向沉默的众人问道:“……你们不吃吗?”
“这次真的是正常的饭菜。”
“吃,马上吃。”
“不知怎么的,突然有点饱了。”
“盛霜,少说废话。”
吃完晚餐后便到了总结环节,因为一整天只有谢稚鱼完成了隐藏任务,所以她得了第一名。
主持人站在石凳上,先是祝贺了一番,然后说道:“稚鱼,你可以指定在场的众人帮你做一件事。”
“当然,不能违法。”她还开了一个小玩笑。
谢稚鱼想了想:“我先告诉大家一个秘密,然后再拜托大家帮我做一件事,可以吗?”
【以下内容在征求过本人意见后暂时不予播放,详情请关注@南初@谢稚鱼】
这一期的十分钟节目前瞻又在最抓心挠肝的地方结束了,v博上迅速爆了好几条热搜。
#咖啡到底有多好喝#
#尊重祝福#
#小鱼到底说了什么#
#怎么回事我怎么在吃狗粮#:真的好喝吗?为什么我看了小鱼之前的制作过程觉得不好喝的样子:按照比例一比一还原,确实不错(456赞):为什么都在争论好不好喝,难道真的只有我一个人发现,小鱼喝的杯子其实是南初的……:发现+1:别聊这些了,小心南初的粉丝打过来:得了,现在就差官宣了吧,还打过来,你看她们现在有露头吗?:小鱼到底说了什么啊?真没人知道?:我听在娱乐圈工作的小姨说,南初和谢稚鱼两个人好像是真的……
其余不提,在网上引起热议的两人正走在小道上。
“来,小心一些,这里有石子。”谢稚鱼打着手电筒,牵住南初的指尖。
这里是一片并不寂静的山坳,周围出了枯黄草叶被风吹动的声响外,还不时能够听见夜半的鸟鸣声。
往下看是被光亮连成一线的城市,高架桥上快速行驶的车辆宛若一道流光。她们其实离那间屋子并不远,隔着树杈还能看见那边的灯光。
“你还记得吗?”谢稚鱼用手电筒晃了晃前方在昏暗天色中只剩下一道剪影树木:“小时候我们经常在你被关禁闭后偷偷跑出来,像现在这样跑到没人的地方散步。”
“鱼鱼。”南初抬睫,语气有些别扭,“其实等你真正站稳脚跟,或者我真正退圈之后再官宣也还来得及,反正……我也不在乎别人的祝福。”
“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
“不要。”谢稚鱼沉默片刻,回过头:“等待是很辛苦的。”
“我们不要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