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就业第201天 “如果你的人生是正常的走向。”
什么就今晚？
这话说得不明不白，一下让人想不到前因后果。寺尾夕菜立刻起了好奇心：“什么就今晚？”
结城八云继续说：“没什么。”
当然没什么了，他说他想要成为夜刀侠，然后探查一下组织里面使用率比较低的基地……这是可以说的吗？
低声些，难道这光彩吗？
这太不光彩了，绝对不可以说出去！
结城八云暗搓搓地下了决定，但是又很快放弃了。
想要去组织基地什么的，一个晚上的确是足够用了，但是这之后呢？
这不是在打草惊蛇，在告诉组织：哎呀，你们的基地已经被我们发现了！
这相当于对组织宣战，而他们还没有做好准备，这才是可怕的地方。
组织狗急跳墙，说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情来，这不是轻易就能够越过去的事情。
结城八云担心的是，自己一时间虽然是出气舒爽了，可是这对警视厅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打草惊蛇的话，谁知道组织那边能干出来什么出格的事情？
要命啊。
结城八云只好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但是他放弃了，又没有完全放弃，如放，还不死心。
他给浅见英明发消息：【英明哥，我在短时间内成功攻破组织基地的可能性是多少？】
浅见英明：“？”
熊谷凉介凑过来：“？”
他们面面相觑，忽然有那么一瞬间都傻了，这个小子在问什么问题？
他是要去干什么？！
浅见英明：【你想干什么？】
结城八云：【只是问问。】
浅见英明看着手机：“……”
他露出了地铁，老人，手机。jpg的表情。
很明显，他不信。
这个事情很显然已经超过了他能够预料的范围，他是知道地下的世界正在动荡，但是这样的世界不论如何，暂时都不需要警察来管。
现在正需要把水搅浑，让所有牛鬼蛇神都暴露出来，警察最好是在最乱的时候直接出手，这样才好。
能够一网打尽的……才是最好的时机。
【你可以在一个小时，甚至是半个小时内做到，但是，这之后呢？】
结城八云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条短信息。
是啊，这之后呢？
结城八云看着手机上面的消息，手指悬空在手机显示屏上面，不知道要不要按下去。
他犹豫了许久，终究只是打出来了一条：【我知道了，抱歉，用这样的问题为难你。】
英明哥只是情报商，自然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得出错误的结论，可是只是结论，又有什么用？
他不是警察，也不是决策者，问他是没有用的。
结城八云把自己的想法发给了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看到手机后的第一反应也是：“？”
同样的场景几乎是复刻了，身旁的卷发男人凑过脸来，忍不住笑了一声：“他想干什么？总不能真的想去吧。”
萩原研二：“就算是能去，那也不行啊！”
松田阵平：“你会和他一起去吗？即使是会拖累他，还会让你被盯上？”
萩原研二顿住，颓然道：“……我不会。”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不会。
毕竟这样的事情不是谁都能够胜任的，结城八云就是米花町的唯一。
换做是其他人来，必定无法在短时间内就攻克了基地，还能畅通无阻，甚至是无伤地出基地。
“但是，现在难道可以……”
萩原研二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已经可以直接冲进基地里面了吗？
公安那边会让？
难道就是说不让，小八云才会发给他，让他看看？
……就只是看看？
萩原研二：【小八云，这样的事情要问上司，还有那位啦~而且，现在最好不要吧！】
结城八云：“……”
哦，问上司，和那位。
他直接回了很公式化的【好的】，然后发给了降谷零。
如果这边不可以，他直接去问理事官。
想法虽然激进了一点，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
万一他们真的觉得可以——
因为人需要被逼迫！
组织的人只有受到了来自警方的逼迫，才会狗急跳墙，甚至转移自己的大本营。
人在被逼迫的时候，往往会做出错误的决定。
降谷零：“……”
大概每一个收到结城八云短信的人都会表现出十分无语的模样。
“我可能是疯了。”他喃喃道。
同样的场景上演了第三次。
诸伏景光正好在这里，身旁的男人凑了过来，上挑的蓝色猫眼眨了眨：“？”
他说：“说他疯了，也不能说你疯了。Zero这么可爱，才不会疯。”
降谷零：“……谁要被夸可爱啊。”
他无奈地扶住头：“不对吧，这两句话没有任何因果关系啊！”
“我只是说说。”
诸伏景光耸了耸肩：“那你觉得这个事情……有可能吗？”
“虽然我很想说没有可能，但是它还真的有点可能。”降谷零看着手机，又看了一遍，确定自己没看错，这才暂时放下了它，把显示屏倒扣在桌子上。
“组织里已经乱了，不至于群龙无首，可也比之前乱了太多，你还两次被怀疑是卧底，任务又失利……”
他的双手交握，放在自己脸前，分析现状：“但你还两次洗清了卧底嫌疑。上次也是警方插手让组织难看，这次也是警方的狙击手让你失利，这对组织来说是很可怕的事情。”
组织和高层是有着利益交换，毕竟谁会不希望长生不老呢？
当握着权力和金钱久了，欲望就会慢慢地膨胀，想要再握着它们久一点，久一点，更久一点。
于是，终究是会禁不住诱惑。
“这说明警方想对组织动手了，先剪掉羽翼，再劫走科学家天才。”
诸伏景光顺着幼驯染的思路想着：“那他们需要最后一个‘证据’，一个必须转移大本营的、来自警方的压迫行为。”
他们知道大本营在这里，不是因为推理出来，而是因为……Boss没有时差。
同样的没什么时差的地方，不是混乱的小地方，就是防备严密的大地方。
所以那位先生只能在这里。
而且，琴酒这样强力的代号成员和朗姆这种二把手都在，那Boss只能是在这里！
“压迫行为……一个小时速毁训练基地？”降谷零笑了一声道。
诸伏景光也笑：“对哦，就是这样。”
降谷零点点头，煞有其事道：“这样的话，不做好像也不行了呢！”
诸伏景光也很严肃地点头：“是呢！”
两个“恶”人板着脸不过是几秒钟，就笑出了声。
降谷零忍不住笑意地说：“总之，先看看吧！”
“这个计画说不定真的能够成功……那可是八云啊。”诸伏景光笑了一下。
降谷零提议：“不然，试一试？”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就如同诸伏景光也有寻求刺激的那一面一样，不然也不会半夜打架，然后差一点被教官发现了。
“试一试。”诸伏景光道。
他们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这样就算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了，这有什么不好？
这样的确能够加速组织的衰败，说不定连他们也要一起帮忙进行组织的转移。
嗯……保护那位先生进行转移什么的，还是有些难了，那位先生只会信任贝尔摩德和琴酒的。
一个是能够自由行动的人，一个是做什么也不会被Boss过度降责的人。
这两个人显然是格外被偏宠的。
“如果说给八云听的话，他会不会兴奋地跳起来？”降谷零忽然说。
诸伏景光脸上的笑意蔓延开来：“不会，绝对不会。”
毕竟是成熟稳重的八云，平时的性格就能看出来他根本就是不会跳起来的类型。
但是也有他自己的可爱之处。
说不定会面无表情地说“好耶”。
“也是啊。”
金发男人耸耸肩，看上去感到了非常的遗憾，但说起来也不过是假意的。
他拿起手机：“那就试试吧。”
【行动准许。】
经过了很长的时间，才收到了短信的结城八云高兴地要跳起来了。
没跳。
他不过是普普通通地发出了声不可置信的惊喜声音，然后感慨地说：“被准许了。”
说起来也就是他听降谷零的指派，所以不告诉上面的人也是可以的。
——对不起了，黑田理事官！
既然现在身在组织的降谷哥觉得可以实行，那这个计画就有必要实行了。
就算一开始它只是他自己的随便想想的事情，现在开始也要当做是真的任务来进行了。
这本来也是真的任务。
被视作儿戏的计画往往是最有效的。
他给萩原研二发去消息：【研二哥，行动被准许了。】
这次没有给浅见英明发，也纯粹是因为这件事情本来就和浅见英明没有直接的关系，这一次的出动也不需要情报。
他觉得当年都是自己大意了没有闪，才会放松警惕，对米花町的“普通人”还是太信任了。
要是放在现在面对□□，他不仅能抬起手挡住口鼻，还能直接冲出去好几米远。
……当时的自己真是太逊了。
收到短信的萩原研二那边。
他看着手机，发出了真切的疑问：“啊？尊嘟假嘟？”
松田阵平：“？”
他又一次凑过来看幼驯染没有遮挡的手机，然后顿时发出了震惊的声音。
……这也行？
他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他刚刚和幼驯染也想过这件事有没有可行性，但是说到底这都只是想想。
他们没有想到这种事情真的能够被批下来啊！
萩原研二：“我眼睛花了？”
松田阵平：“你不如说我眼睛瞎了。”
这有什么好说的，明显就是……降谷零那家夥直接给放了啊！
金发大老师，一如既往的十分出色！
萩原研二：“……啊。”
小降谷的行为总是让他们出乎意料，因为太荒谬了还有些想笑。
他们两个对视了一眼，确定这件事情和他们没什么关系，只能把心放到了肚子里面。
没办法，他们其实什么忙也帮不上。
作为夜刀侠的结城八云在全力使用呼吸法的时候，真的可以像是柔和的月光、耀眼的闪电、迅捷的风一样，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了，连用摄像头拍摄出的视频进行慢放，都是模糊的。
他已经到达了人体的巅峰。
“让他试试看吧。”
萩原研二知道自己无法那么快的用刀剑解决掉敌人，也不能保证自己在基地那里是无伤的。
所以，都交给小八云就好了。
卷发男人笑了一声：“也只能这样了……但是我很期待他可以搞出一场大动作。”
只有这样，才会让那些人闭嘴。
别以为他不知道，有一些公安对夜刀侠的“招募”有着不小的意见。
本来夜刀侠的出现就代表着他们的无能，现在夜刀侠还被招安，就更加意味着他们的无能了！
他们做不到的事情，就让夜刀侠来做吗？！
公安里面抱有着这个想法的人可不少。
但降谷零顶住的压力也很大，因为夜刀侠的文件里只有夜刀侠的名字，是没有真名的，这份文件不算合规。
不过这一点也被黑田理事官所允许。
结城八云，是一个被宠着的，相当自由的小孩。
*
“灰雁。”
浅金发的男人看上去十分帅气，紫灰色的眼睛里面全都是说不上的温柔与深情，有点水光又充满着雾气的眼睛漂亮又耀眼。
灰雁伏特加很吃这一套。
波本威士忌的名声在组织里面是人尽皆知，大家都知道波本是个很受欢迎的人，但是他很少答应别人什么。
还是个很洁身自好的人。
灰雁眼睛都要亮起来了，他问：“什么事？”
他身高有一米七八，眼镜也是平光的，在这种时候倒是看上去像是四只眼睛都亮了一样。
波本可是不吃这一套的。
他对这样的人没有兴趣，单纯是他不喜欢组织里面非卧底以外的任何人。
——赤井秀一是例外。
他笑了笑，脸上的笑容是他做服务生和私家侦探的那种甜蜜：“灰雁，你刚出院就接了任务，组织也是真的太不把你当人了。”
灰雁眼睛亮亮的，他的脸上涌上一抹潮/红，看上去很兴奋，他的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全然没有了面对别人的冷酷模样：
“波本……你这么挂念我的吗？我刚出院，你就过来我这里找我了！”
波本：“……”
不，我们两个说的不是一回事吧。
他揉了揉额头：“不，我一点都不挂念你。”
他对这样的人没有兴趣。
“怎么可能？！”
灰雁顿时破防：“不是你来找我的吗？你怎么可能对我没有想法呢？是你来找我的，是你……是你——！”
四年前他还能收敛一点，悄悄地让自己的嘴脸不要那么难看。
四年后，他连演都不演了，直接去拽苏格兰的裤子，抱上大腿，还起立了一下，被恼羞成怒的苏格兰打断几根肋骨。
他本来就是一个变态！
波本不愿意多想，现在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冷漠，发散出了生无可恋和“莫挨老子”的气场：
“是我，但我可没有那样多余的想法，我只是来找你谈谈。”
灰雁勉强冷静下来：“谈什么？”
波本笑了笑：“没什么。”
他耸耸肩，笑容中多了一点探究的意味：“组织里的灰雁伏特加，今年27岁，本名是……松本瞬，这些我都知道。”
说到“松本瞬”的时候，他还特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灰雁的表情。
但他们是同一期训练基地的人，知道真名是无可厚非的。
灰雁恢复了他正常时候的样子，脸上笑眯眯的：“那又怎么样？你是在念我的身份吗？这些都是组织里面人尽皆知的事情啊。”
……那倒是也没有，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得知他灰雁就是松本瞬。
而松本这个姓氏……
他总是逃不过的。
面前的可是情报专家波本，是那个凭藉一张脸和一张嘴就能够完美忽悠住所有人的波本，他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对方的。
不然，自己的秘密怎么办？
这个家夥一定是已经查到了什么，才会特意过来一趟。
他可不能因为这样的事情就把自己的秘密抖落出去。
这很重要！
就比如他其实不近视，但是总是戴着眼镜，遮挡自己的脸，而眼睛也不是黑色的，还戴着隐形眼镜挡住。
波本叹了口气：“……”
他耸耸肩：“好吧，你不承认。”
他说：“松本瞬，会狙击，体能也是断层的出色，这意味着什么？”
松本瞬的脸色沉了下来。
波本毫不留情地说：“这意味着你是一个实验体。”
他扯掉了灰雁最后一块遮羞布。
灰雁从以前开始，就不喜欢自己是实验体的这个事实，甚至还很厌恶。他在尽量遮掩，每次去研究所的时候也是挑着人少的时候去。
可是这么多年来，必定是有破绽的。
就像现在，他已经被波本发现了。
“你想说什么？”灰雁的脸色沉沉，表情已经可以生吃个小孩。
波本摊开手，看上去游刃有余：“松本瞬，你的父亲是一名警察。”
“！！”
就算面前的是波本，松本瞬也忍不下去了，他猛然暴起，一个拳头直接砸了出去。
但是能不能锤到波本还是另一说。
“哎呀，真是可怕啊。”
波本跳起来后退了两下，抬起了双手，看上去很轻快：“大名鼎鼎的灰雁大人，现在开始恼羞成怒了吗？”
这可真是出乎他的预料啊。
松本瞬喘着粗气，眼中怒意燃烧：“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波本这样说着，嘴上却还在继续说：“你3岁的时候就成为了孤儿然后被组织报复地抓走做实验，当成试验品……从家庭美满沦落到孤身一人，这样的感觉如何？”
他压低声音：“这可全都要怪组织啊，组织才是杀掉你父母的仇人，组织让你变成孤儿，又收养你，把你培养成了组织的利刃，难过吗？”
灰雁恶狠狠道：“那又如何？！”
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段记忆从他十几岁之后，他就没怎么想过了。
因为他也会眷念美好，也会避免去思考，让现实的鲜血玷污温暖的回忆。
他用尽手段向上爬。
现在想想，幼时的父亲在记忆中模糊，只剩下了剪影，但的确是一个十分正直的人。
他的父亲名字就叫“正直”。
松本正直。
他一个三岁的孩子，不听从组织的生活下去，还能怎么样呢？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孩，既不是异能者，也不是氪星人，头上更不会燃烧火焰，也不会转世后还能拿到龙尊的力量。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是听从组织来测试我服从性的？”
灰雁说着，气喘如牛，眼睛通红一片，细小的、红色的血丝充斥在眼中。
“你恨组织吗？”
波本忽然说，脸上的笑容消失，神色平静：“我只是想知道这一点。”
因为他本来就只是情报人员，他想追查一些数据，也是出自于自己的好奇心而已。
灰雁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嗤笑一声：“你想知道？好啊，那就告诉你。我无时无刻不在恨，我无时无刻不想摧毁它！组织也都知道！”
组织的人都知道，那又如何？
蚂蚁如何能撼动大树？
蚂蚁本来就撼动不了大树，甚至还得依靠大树生活。
所以，组织不在意。
他有反心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听从组织的？只要组织存在一天，他就永无翻身的可能。
“组织也知道？”
波本听了之后，脸上带着点笑容：“那可真是有趣，岂不是你做了背离组织的事情，组织也不会觉得意外？ ”
灰雁勉强平复了呼吸，眼带嘲讽：“是又怎么样？你这个忠于组织的人难道还会背离组织？”
波本：“不。”
他双手环抱在胸前，在外面的那只手摊开，脸上带着点故意表现出来的吃惊和兴味，维持着波本的人设：“我只是觉得有趣。”
他笑眯眯地说：“我忠于的是我的意志，我的欲望和野心，在组织里只是因为这是我的一个好去处。”
灰雁：“……原来，是这样啊。”
他又何尝不算是被他给耍了呢？
本来想着在组织里面找一个足够合心的伴侣，但是这样看来……波本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他垂下眼睛，忍不住说：“你不会成功的。”
波本疑惑地看着他，理所当然道：“你在说什么啊，我只是在往上爬呢。”
灰雁嗤笑一声：“也是。”
真不愧是不会动心的波本。
对面的青年看上去颇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意味，让波本笑了一声，他放出最后一个重磅炸/弹。
“如果你的人生是正常的走向，你也会是一名警察，对吗？”
他半低着头，眼皮缓缓掀起，“松本清长的亲戚，松本瞬？”
第202章 就业第202天 目标更改：研究所。
“……”
松本瞬在一瞬间就抬头看过来。
眼光如炬，看上去分外骇人。
如果他的眼睛能够发光，现在一定已经闪亮成电灯泡了！
说不定能直接呲出热视线，让自己面前的波本直接被烫熟。
“你想怎么样？”
波本每说出一个秘密，灰雁的表情就越来越不好看，便问出这个问题。
但是灰雁也承认，在面对情报专员的时候，他浑身上下真的毫无秘密可言。
波本：“如果……下次我拜托你做一件事，你会帮我吗？”
“你用组织都知道了的秘密拜托我做事？”灰雁嗤笑，脸上不屑。
在这种时候，他的脸上倒是没有面对想要追求的人时，会出现的狂热状态了。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人，现在不过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在他的面前。
“那又怎么样？组织应该不知道你是松本清长的亲戚吧。”
波本笑了一声：“我去查的时候，都费了很大一番功夫呢！”
一般人是查不到的。
既然灰雁的父亲原本就是警察，松本家要是有一个十分出名的，那必定是小时候都会被念叨“那个xxx家的xx有出息了，现在在当xxx呢”这种话。
恐怕，灰雁也听自己的父亲说过警视厅里面的前辈是自己的远亲这样的话吧。
灰雁屏住呼吸：“……好，我知道了。”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波本的手段，现在还要去招惹，也是他自己的问题，是他没有保持距离。
而且，这本来就是不怎么样的开局吧！
这么多年来，他的秘密从来都没有告诉给别人过，但波本却能查出来……
“呐，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故事。”他鬼使神差地问。
波本很乐意从叙述中找到他新的弱点，脸带笑意：“我当然是洗耳恭听，请说吧。”
灰雁觑他一眼：“我不喜欢你。”
“诶？可今天之前，你不是还喜欢我，喜欢得要死吗？”浅金发男人弯起眼眸，轻轻地笑着。
灰雁呼吸一窒：“……随便你吧。”
波本说得对，他今天之前还喜欢得要死，这家夥的脸真是该死的符合他的审美。
不管是眼睛还是鼻子，或者是嘴……都长在他的审美点上，这个人只比他小一岁，却狡猾的像是比他还大几岁一样。
波本总是很游刃有余的，彷佛什么事情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就像现在……他的反应也在波本的预料之中吧？
这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但是想到这是波本，又觉得可以接受了，这毕竟是波本。
没有他探查不出来的秘密，这就是波本。
灰雁叹了口气。
他感觉自己难得这么平和，反正秘密都被知道了，稍微放松一点怎么了？
“你知道的，我的父亲是警察……你也知道，我那时候只有3岁，是吧？”
灰雁甚至找了个地方一靠，脸上带着点回忆的空洞，和油然而生的温和笑意：“我很怀念那时候的日子。”
“他们都说，小孩三四岁才记事，一两岁的小孩什么都记不住，什么印象都没有。”
灰雁摇摇头：“但也不尽然，比如我。”
波本很给面子地捧他：“哦？”
灰雁的眼神还在发直：
“我两岁多就记事了，那个时候心里都在想‘爸爸超级厉害’‘我的爸爸是最正直的人’‘我以爸爸骄傲’这种事情，家里的相处也很温馨，我很怀念那时候的日子……”
“其实我很喜欢，也很怀念，但是现在它也只能够成为我记忆里面褪色的一部分。”他说。
波本：“哦~”
他有点不耐烦了。
他其实不太想听这种抒情的话，因为灰雁至少能体验到来自父母的爱。
而他呢？
有不少的事情根本就不敢告诉父母吧，哪怕是打架赢了也是一身伤，不敢和父母说。
不然，他也不会对宫野艾莲娜产生了憧憬的情感。
想找到她，所以想成为警察。
可能是他现在的态度表现得很明显，灰雁收了收自己的神情，只是加快速度说：“抱歉，我其实……算了，没什么。”
他和波本道什么歉？
“父亲殉职了，母亲殉情了。”
灰雁的声音里充满了惆怅：“我被组织抓走做了实验体，一开始还想着要隐藏我记得父母的事，后来发现自己想多了，这些人其实根本不在意一个3岁小孩记得多少。”
波本懂了，他接道：“因为等小孩长大了，就会被养歪的，这个时候记忆清晰，长大后也会忘了个彻底，是这样吗？”
灰雁点头：“人就是这样的。”
越近的记忆越清晰。
脑子里面似乎没有别的东西，一点也不记得过去的痛苦。
但是与此同时又保护了他，让他不必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之中。
可是，三岁前的记忆并不痛苦。
反而因为时间的推移，和实验药量的加重，让他更加、更加的怀念过去，也记得那时候发生的事情。
波本点点头：“嗯。”
他也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了。
灰雁说了一句“人就是这样的”让他接不下去了，这明显只是一句感慨，并不需要得到回答。
“……”
黑发的男人笑了一声：“既然这样你也查到了吧，我其实是蓝眼睛。”
这句话波本会了。
他笑着说：“当然，那可真是一双十分漂亮的蓝色眼睛呢，是遗传自你的父亲。”
灰雁的心情果然好了很多。
“反正，我现在也还活着。”
灰雁笑了一声：“其实我不近视。”
他动了动自己的手指，推推眼镜，目光又变得悠远：“我从实验中活下来了，实验……成百上千次吧？”
小的，大的，加起来就很多了。
还有不少打进来稳固他疼得几乎要崩溃的身体的药剂。
他习惯了疼痛，所以当时才会在苏格兰打他之后，有那样的表现。
既然一直都会疼，不如从疼痛中找点愉悦的感觉。
……只是他和贝尔摩德不一样。
那个实验体大前辈青春永驻了，他没有，他还在慢慢地成长。
虽然过了20岁后，他成长得更为缓慢一些，但时至今日，他的内里已经腐烂了。
“我活不过30岁了。”
今年27岁的灰雁自嘲地说：“也许就是因为这样，那位先生才觉得无所谓，都养我24年了，还差这3年？”
波本明白了：“他有自信，在这三年里面组织绝对不会倒。”
灰雁翻了个白眼：“他都要活得长长久久了，又怎么会觉得这三年算得了什么？”
波本叹了一声：“看来，我触摸到组织的真实了。”
最有用的一场谈话诞生了。
灰雁没有说话，但是默认了。
他看了看目光尽头，忽然笑了一下，说了个很不符合实际的提议：“你有没有办法，直接炸掉整个研究所啊？”
他没听到声音，迟疑了一下，转头去看波本，就见波本沉默着没有说话。
灰雁：“？”
本来他还在发懵的状态，但是看见了波本的这个反应，恍然大悟，然后震惊出声：“你怎么真的有办法？！”
他的下一句话就是：“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浅金发男人：“……”
这个瞬间他好想伸出手扶出自己的额头。
头疼，杀了他吧，就现在。
这个提议很有诱惑力。他之前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现在既然被灰雁提出来了，何妨一试呢？
反正他们是准备要摧毁一个基地的，和基地相比，研究所当然更重要。
如果能拿到研究数据，或者是销毁一些重要数据，这都是可以的。
“我要做什么都和你没有关系。”波本说着，脸上的表情重新变得冷酷，“告诉我，研究所在哪里？”
“哇——”
灰雁突然变得十分激动：“你愿意为我去捣毁研究所？”
波本冷漠地说：“我可没有这么说过。请你别自作多情，不然的话我会很困扰的。”
灰雁伸出手点了点自己的脸：“但是……组织的研究所如果出事情的话，一定会离不开你的手笔，如果我告诉组织……”
拥有小麦色皮肤的男人耸肩：“这件事与我无关。”
他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第一，我可没有这么大的能量；第二，组织也不会听信你的一面之词。”
他上前几步，笑容十分波本：“你觉得我和你，相对于组织来说，是我更重要，还是你……更重要呢？”
灰雁无言以对。
沉默了几秒后，他妥协了：“那你打算用什么办法？”
波本摊手，自信满满：“什么办法都不用，这件事情绝对不会与我有关。”
没错，绝对不会与他有关。
——这全部都是夜刀侠的错啊。
而他，只是一个卖出了一点情报的情报专家罢了。
心情很好的波本就连看着灰雁都感觉顺眼了一些：“记得告诉我地址哦。”
拍了拍灰雁的肩膀，他转身离开，步履稳健。
有规律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随着他推开门，光芒也照进了这片黑暗。
灰雁站在灰暗之下，望着缓慢合上的门，看着光芒逐渐被吞噬，他猛然上前一步，把住了门。
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自己也走了出去。
这样……似乎也不错，这是一个好机会吗？他不知道，但是既然如此，就先试试看好了。
反正，他也没有回头路了。
他过不去那边，也回不来这一边。
*
“研究所？”
黑发青年接着电话，犹豫了一下：“你是说，让我去捣毁研究所，而不是基地，是这个意思吗？”
波本点头，在电话那边说：“对，而且这里的数据可能会更加重要一些，这实在是很重要的事情。”
结城八云：“我明白了。”
既然是上级给的命令和任务，他就得做。
现在降谷零不是他的朋友，而是他的上级了，很需要他的支持。
结城八云愿意为此付出什么，尤其是那些本来就对他不重要。
他大可以接下来，然后去努力试一试。
除非组织里面有异能者，不然是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了。
结城八云问清楚了地点，收拾好自己，让自己变成了夜刀侠的装扮，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戴上手套。
但后来一想，只要他的手不离开刀剑，不去触摸那些门什么的，就不会有问题。
研究所的门……他全部都没有那个破解的能力，倒是可以让弘树或者英明哥帮忙，自己把手机放上去，让他们破解。
可是这听起来有一点没有必要。
他这次就是来做武力震慑的。
所以，他应该做的就是直接冲过去，一刀砍开大门，再一脚踹开。
结城八云放弃了那个方便但是费时间的做法，换成了最开始的想法。
他换好衣服，和萩原研二还有松田阵平说了，结果说的时候，中原中也和芥川兄妹知道了。
中原中也：“我不允许你一个人去。”
结城八云看过去。
橘色头发的少年已经成长为了青年，但是他还是那么的……眼神清澈。
中原中也很重视家人，当然也很重视他的安全，以前他一个人去找水田组的时候都会被注意到然后跟上，现在就更是了。
尤其是现在还多了一个芥川龙之介。
芥川银虽然不会很大声的言语阻止，但是他会仰着头，用自己可怜的目光一直固执的盯着人看。
结城八云无奈投降。
他承认，他对家人也没有任何的抵抗力，才努力了几分钟，就被克制了。
已经19岁的中原中也钴蓝色的眼眸看过来。他换上了方便行动的衣服，双手插进口袋，戴上了帽子和口罩，还把头发全都藏进了帽子里，让人看不出他是谁。
芥川龙之介本来就是短发，黑发更是满大街都是，他只把两缕鬓发收进了帽子，也戴上口罩。而身上穿了件很长的大众款风衣，那能让他的异能力发挥长处。
结城八云只是回了趟家，结果就变成了三个人的一同出行，希望……降谷哥那边不要血压高。
虽然从一开始的武力震慑一个人变成了三个人，计画有变，但是这影响不大。
不管是一个人还是三个人，能够摧毁组织的一个基地都是很不得了的事情。
结城八云嘱咐这两个小子，让他们只是看着，他应付不过来的时候再出手。
中原中也答应得好好的，捡了一把石头子放手里，而芥川龙之介就在一旁，没有反应，如听。
他的脚还是踏在地上的，不比中原中也能够直接靠异能力悬空，但是他的异能力太过惊悚，没有见过这种能力的普通人可能会吓坏了胆子。
等下一次再来的时候，组织真的花重金找了一个异能力者，那可怎么办啊。
所以芥川龙之介被勒令禁止出手。
短发少年不满地应下了。
结城八云松了口气。
明明只是他一个人的任务，而且他还是公安，这就是他的任务啊！
八云：给我把任务还回来！
几个人远远地看见了研究所。因为它在荒郊野岭的位置，所以现在附近没有什么人，反倒是方便了他们的行动。
黑发青年扶正了脸上的狐狸面具，眼中染上一点肃杀。行动间，他脑后的红绳向后拉去，面具侧面的绳子也轻轻敲打在脸侧，然后又很快地一同向后拉去。
因为这一个瞬间，他就用出了雷之呼吸的一之型·霹雳一闪，这是速度突进的类型。
只是一个刹那，他就靠着三连的霹雳一闪蹿到了守着门的组织成员的面前，然后手上接连用力，就用刀柄锤晕了他们。
准确地控制自己的呼吸法，从而利用这一点，在击打处放电，刚好麻痹他们。
结城八云早已学会这一点。
虽然从前面对鬼不可能放松，但是现在……倒是也可以放松一下了。
和鬼相比，这些人又算得了什么？
这有什么不好，这可太好了！
人类，总是比鬼更好处理的。
结城八云收刀蓄力，再次斩出刀剑的时候，用的就是六之型·电轰雷轰了。
这个型可以以自身为中心，向周围放出无数闪电状的斩击——可是在其他人看来，就是他只挥出了一刀，研究所的大门就分成了好几块，轰然倒下。
研究所里面的人骇然地看着他长驱直入，那些冲过来的安保成员，也一个个都倒在了他的刀下。
即便是不杀人又怎么样？
没有人能够在他的面前撑过一个照面，这样的威慑感如同乌云一样迅速笼罩了整个研究所。
“我知道他，是夜刀侠！”
忽然之间，有人不知道是因为惊讶还是喜悦，惊呼出声，叫破了他的身份，也让他停顿了一瞬间。
“我很高兴能在你的记忆里占据了一个位置。”隔着狐狸面具，黑发的夜刀侠这样说着，眼睛的位置似乎有金色闪过，仔细看去，原来是日轮刀上所闪过的金色光芒。
这是怎样璀璨的一幕啊。
不论什么样的攻击，都会被抵挡住。
“冲啊！只要干掉他，我们就是新的传说！”
“快点，往上冲！”
“处理了他，组织那边大大有赏！”
……
这样的言语不在少数。
结城八云听过也就罢了，因为他们的实力都不足以撼动他。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说再多的话，也只是跳梁小丑而已。
夜刀侠脚尖在地上一点，刚刚还停滞的身形，骤然前倾、拉伸，然后又似乎在雷电的轰鸣声之下，到达他们面前。
“四之型……”
男人的嘴里轻轻吐出几个字，然而没有人能够听清：“——远雷。”
和一之型一样，是另一个速度突击的技能，这让他在瞬间就抵达刚刚大放厥词的人面前，抬手一刀，挥动起来的刀刃就把枪膛给斩断了。
就连子/弹……也被他斩断后，飞向了两边。
他们终于意识到了那句话的份量：“夜刀侠的刀剑，无物不斩。”
他果然，也是无法撼动的高山。
他之于他们，是高山；而组织之于他们，同样是高山。一个是富有冲击性的震撼，一个是长久压迫下的畏惧，两厢冲击，竟然还没有办法让他们能够完好地离开这里。
迫于组织想要上前，又碍于夜刀侠想要后退，进退两难，不外如是。
结城八云低着头，看着脚底下晕过去的研究所成员，忽然生出了几分无趣。
虽然说是任务，但是碾压局对公安好，对他却不友好，他也会希望能有势均力敌的敌人来活动一下筋骨。
他这把刀剑，也藏得太久了点。
结城八云叹了口气：“好无聊。”
身后不远处离地超近飘着的中原中也带着同样飘着的芥川龙之介：“你才知道啊。”
这样的任务本来就是无聊的，只是他们担心八云哥会受到别人的哄骗罢了。
比如“你放过我，我就把xxx告诉你”这种句式，这样的话足以让他分心。
说不定会被骗呢。
芥川龙之介现在还是个有些容易激动的少年，他脸上带着点不满：“只要让在下出手，在下必定会让八云先生满意的！”
中原中也“哈？”了一声，揪住他的手上下晃了晃，黑短发的少年就像是进了滚筒洗衣机一样，晃来晃去，眼睛都有些花了：“中也先生，好、好晕……”
橘发青年：“谁让你不长记性！”
结城八云没忍住笑了一声。
本来心情还有一点点沉重的，也忽然生出了一点基于实力的傲慢，现在想一想，还是他没有经历社会的毒打。
要是中也来打他，保管给他打的第二天脸肿成猪头。
他的心情又轻松起来了。
于是他笑了笑，甩了甩日轮刀后收回刀鞘内，恍若闪现一样，到达了走廊尽头，站定在那里。
打不开的门，一律劈开，能打开的门，直接进去。
数据？拷走。
纸质数据？全部搞走！
没有什么不能拿走的，必须全部都拿走！不能留给组织！
有许多进行到了一半的项目，结城八云看了几张数据，眼中闪过了沉思的神情，然后收了起来。
他有注意不留指纹。
至于计算机上的实验数据嘛……全部都销毁了。
结城八云不给自己留祸患，他向来如此，从来也不是一个省心的人。
他叹息一声：“这里，真是地狱啊。”
因为他在这里看见了很多用于人体试验的人，他们躺在那里浑浑噩噩，无法逃离，所以才会在他出现的时候，表现出了分外的激动。
结城八云抬起日轮刀，在他们闭着眼睛接受了自己将死的命运之时，斩断了枷锁。
他居高临下地说着，眼中莫名有一些类神，高远而冷漠，还带着几分悲天悯人：“你们自由了。”
第203章 就业第203天 “什么时候除掉组织？”“马上。”
自由是个很遥远的词汇。
对这些人体试验的成员来说，以前是这样的。
但是在现在，它变得唾手可及。
是夜刀侠让它变得唾手可及，让它成为了他们能够抓住的未来。
“可以走吗？真的吗？”
他们就连问出来的时候，都是那么小心翼翼的，生怕他真的说“不能走”，或者是反悔了。
这里不泛有一些孩童，他们的年纪还很小，就被迫出现在这里做实验……这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现在放他们回去，也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能够接收他们的家庭？
结城八云不知道。
中原中也和芥川龙之介也不知道。
但总有人会知道的。
结城八云觉得英明哥和弘树就是要在这种时候干这个的。让这些孩子的未来充满希望……他是这样想的。
“可以，但是注意不要乱跑。”他说。
有些人不一定会对孩子有怜悯，这里的研究人员有不少都是失去了良心的。
孩子们乖巧地应声，然后按照他的指挥，没有乱跑。
中原中也：“……”
他按住自己的帽子，想起了不好的事情，他闭上嘴不再说话。
身旁的芥川龙之介和他待在一起好几年了，也就知道了这段过去，他仰起头看了看抓住他肩膀带着他飞的中也先生，很费力地抬起手。
他无奈地放了下去。
然后用风衣的后摆延长后抬起来，拍了拍中原中也的肩膀，他别扭地说：“别难过。”
至少现在中也先生不再会遭受那些，有一个十分喜欢他的家了。
芥川龙之介很少安慰人，但是这样的安慰对中原中也来说，还真的有一点奏效。
橘发青年没忍住笑出声来了。
他本来以为自己身后的是什么东西，结果转头一看是龙之介那家夥的衣摆……好可爱的衣摆，这样具有强大杀伤力的异能力就用来安慰他吗？
心里的苦闷顿时就消散了。
龙之介也是个乖孩子。
现在他的身边有着家人，过去……又算得了什么呢？那些过去，不是束缚他的枷锁，而是能让他迎接未来的底气。
他现在已经从那里走出去了，他的心理当然也已经更加强大了。
中原中也：“谢谢你。”
芥川龙之介偏过头，小声地说：“不用谢。”
他总是没有办法看着同住好几年的哥哥一直这样消沉下去的。
“……”
中原中也看着前面“大杀四方”的结城八云，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看来我们还要加油啊。”
芥川龙之介：“……是？在下会加油的！”
这种时候就应声就对了，不要提出什么其他的意见……
戴着面具的夜刀侠猛然蹿出去，轻声呢喃：“事情快要结束了。”
没错，事情快要结束了。
这个研究所再大，能大到哪里去？不会比他当时在夜晚赶路支持的时候速度更慢，赶路的路程更长。
结城八云：“我期待这一刻很久了。”
这是任务最后的时刻，只要完成了，就可以结束了。
中原中也和芥川龙之介在后面跟上，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心里可能多少有一点欣慰。
这毕竟是结城八云第一次的单人任务，并且还轻而易举地完成了，那么最后的荣光当然也要他一个人来享受。
并且……事情绝对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出问题。
绝对不可以。
结城八云：“就这些人了吗？”
中原中也：“是吧。”
他反正是没有看到其他人，一路上捏着的石头子没派上用场，全在手里，还有点硌手。
“……没有了。”
芥川龙之介忽然说。
既然他们都这么说，结城八云也就不再去查看了。他每走过一处，就在脑海里把这些地方的地图画了出来，差不多也搞明白了具体的地点。
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况且，他的呼吸法也不是吃干饭的，不是白白地消耗了他身体里的力量，让他在一开始的时候呼吸更加痛苦。
所以，他温和地说：“今天辛苦你们了。”
中原中也和芥川龙之介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能有什么事情辛苦了？
他们只是跟在后面，什么都没有做，怎么能称得上是辛苦？
结城八云：“公安的同事们到了。”
他看了看中原中也和芥川龙之介：“你们找个地方藏起来，不要被发现。”
他们的存在如果被公安的同事发现了，还发现了具体的长相……那根本就是直接告诉别人：夜刀侠是结城八云！
而且还是超级大声，带着喇叭大喊的。那个画面太美好了，结城八云都不敢想。
“总之，你们藏起来。”他说。
两个人纷纷点头，同意了。
等公安的警察们到来的时候，他们就只看见了研究所外面拄着日轮刀，身材颀长，身姿挺拔的夜刀侠。
戴着面具的夜刀侠看上去十分冷漠，面对他们的到来，也只是稍微侧头看着他们，眼中的傲慢自然不必多说。
……但傲慢只是他们想像的，那面具根本很难看清眼睛，就算有时候能看清有金色，都是不得了的事情了。
“你们来了。”夜刀侠开口。
声音隔着面具有点变化，听着像是有些沙哑，但能够听出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是、是的。”
打头的是被迫加班的风见裕也。
他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夜刀侠的上，自己的舌头忽然就打结了，不知道说点什么。
这有什么好说的……
风见裕也在心里恨不得直接锤着自己的脑袋，让自己的下属代替自己说话。
“夜刀侠，那个，请问……”
风见裕也在他的面前变得好弱势，甚至有点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而夜刀侠还老神在在，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
黑发的青年先是换了个姿势，然后才说：“人全部都在里面。”
他从身上拿出一沓数据，塞到了风见裕也的怀里：“这些数据都是他们研究的，实验数据我销毁了，都不是能提交给你上面人的数据，你明白吗？”
风见裕也忙着看怀里的数据，没看两页就被提点，他连忙点点头：“明白！”
糟糕，怎么有种面对降谷先生的感觉……这是哪里来的气势！
狐狸面具下面的脸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风见裕也倒是想看，但是绳子在人家脑袋后面系得死死的，就算想看，也看不到什么啊。
直接摘？更是摘不下来。
风见裕也只能死死压抑着自己的好奇心和探究的想法——做公安5年，他真的是看什么都想探究到底。
“我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他忽然说。
夜刀侠轻轻颔首：“是被做了实验的那些小孩。”
小孩何其无辜？
用小孩做实验的人更是没有人性。
“不止小孩，还有少年和青年，甚至还有中年人。”
夜刀侠的眼神逐渐不善：“就是因为这些，才不得不销毁数据。”
风见裕也现在彻底明白了。
他疯狂点头，然后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好的！”
这些人会被妥善地安排，最好是明面上一辈子都没有人会知道他们的身份，让他们安安稳稳地过完下半辈子。
……但是，要是能找到他们的亲人，让他们一起生活的话，总要告诉他们的遭遇。
这样，能让他们得到更多的爱怜，也能被珍惜更长时间，足够他们成长起来。
毕竟，缺失的那些时间已经让他们成为了父母心中不愿意面对的痛苦。
亦或者是……好不容易遗忘了的过去。
风见裕也的眼神逐渐变得很坚定，他深知现在研究所里面的秘密有多么的重大。
他铿锵有力地说：“我明白了，我会尽力的！请你放心交给我吧，夜刀侠。”
说到“夜刀侠”的时候，他还有一点尴尬。这个就像是唯物主义者突然被说出了中二时候的称号一样，令人脚趾想要抠地。
虽然不是他的外号，但是也让他感到十分的想要逃跑。
风见裕也忽然升起了几分好奇心，他小声地问：“那个……请问……‘夜刀侠’这个称号，你是怎么想的？”
夜刀侠本想离去的脚步一顿，戴着面具的脸半转过来，红绳敲打下来，给他增添了几分神圣的感觉。
他这副模样颇像是来找茬儿的，风见裕也身后的那些公安顿时立正了，一个个站得板板正正，彷佛在等待长官检阅。
结城八云：“……”
本想张开嘴说的话，忽然之间就重于千钧了怎么回事……
风见裕也看他的眼神变得更加的热切，还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怎么了？”
结城八云：“……”
没什么，可以这么说吗？
但是在他当警察同僚的时候就总是这么说，会因为语气相同而被认出来吗？
结城八云不知道。
所以他不再多想，只是说：“不是我起的称号。”
这个称号，是被其他人所赠予的，他们觉得他是夜刀侠，于是他便成为了夜刀侠。
若是别人觉得他应该是夜光侠，或者光刀侠什么的，那他就是。
结城八云让自己成为了一个符号，只要别人说起米花町，就能让人想起那位可怖的夜刀侠。
他的答案，平平无奇。
但是风见裕也却像是放下了一桩心事一样，脸上带着点释然，然后他说：“请你放心地交给我们吧，我们全部都会处理好的！”
这些数据、项目，还有孩子，他们都会处理好，让这次任务不会出纰漏——
这可是他们第一次近距离看见夜刀侠啊！
就算他们是公安，这也不代表着他们就没有一颗追星的心了。
只不过他们追的不是唱跳偶像，而是实力派偶像夜刀侠。
夜刀侠从来都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多久，他彷佛在身上装了雷达一样。
看不清的监控，看不到的正脸，这些都与他的日轮刀一样出名，尽管大家不知道它叫日轮刀。
结城八云轻轻点头，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了。
可风见裕也问：“夜刀侠，请问您的刀有名字吗？它看上去非常珍贵！”
结城八云：“它叫‘日轮刀’，这世界上只有这一把。”
所以不要去找刀匠了，根本不用在意那些，让人帮忙打造刀剑，不会呼吸法也是不可能有变色的刀刃的。
他倒是希望能够借由公安把这句话传出去，但是想想也知道，公安只会在最关键的时期来放出真消息。
现在放出没有好处，对事情的进展和舆论的导向，都是。
“原来是这样！感谢您的解惑！”
风见裕也连忙说着，然后站得笔直。
结城八云：“……”
他没有走，他看这些人怎么好像欲言又止，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要说出来呢？
果然，见他没有动，身后的有个公安说：“可以和您合影吗？！”
“……合影？”
因为太震惊了，结城八云都发出声音了。
天啊，你们拦下我，就为了合影吗？
夜刀侠的合影对你们这群中二的人来说，这么重要吗？
“只能合照一张。”他说。
虽然很想心软说全部都可以，但是很显然他没有那个罗马时间。
一旁的风见裕也闻言立刻说道：“好的！那请全部都站好，合照一张！”
但是大家都想拍照，就不能拜托给谁了，只能定时。
……没有支架啊，手机难道要放在地上拍摄吗？
他们又犯起了难，而且研究所里面的数据和那些实验体的安置也是刻不容缓了。
“时间紧急。”
结城八云叫来一个状态不错的实验体少年。
少年用羡慕的目光看了一眼那些公安，然后接过手机，手稳稳的。
他站到所有人前面，把他们框起来：“我数三二一——”
这么黑的环境，这么黑的正装，这群公安和夜刀侠的合照……很可能什么都看不见吧？
实验体少年带着点恶意地想。
他太羡慕这些人了，竟然能和夜刀侠一起拍照，都市传说可不是那么好捕捉的！
“三、二、一！别动！”
少年拍完，照片连看都没看，直接递出手机：“拍好了。”
“谢谢你！夜刀侠先生，过来看看……吗？”
风见裕也再次转头的时候，就看不见夜刀侠了。
他疑惑地问：“人呢？”
转头之前还在这里的，人呢？！
下属回答：“走了。”
再望出去，这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见，不管是深蓝色的羽织还是白红色的面具，都看不见了。
风见裕也：“跑得真快……”
拍照的少年捂住自己的额头，眼中的嫉妒和羡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小心翼翼的，想要珍藏住的心意。
因为，刚刚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人影，就是夜刀侠！
而之后，他就感觉自己的额头被人轻轻地点了一下，像是被戳了。
“！”他惊喜的想要出声，就发现面前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没能多说两句话，感到失落。
但是没有别人能有这样的待遇，又忽然不是那么的失落了。
……
结城八云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他可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因为那个孩子看上去太难过了，他才过去戳了戳他的额头。
中原中也带着芥川龙之介跟在结城八云的身后，他笑着说：“被崇拜的感觉怎么样啊，夜刀侠？”
芥川龙之介：“八云先生就应该被崇拜！”
两个人熟练的无视掉了他的话。
毕竟他说的话总是那么的让人想要脚趾抠地。
结城八云：“……还挺新奇的。”
毕竟那些孩子是还小，但是公安已经不小了，承认他们追星……他们可能觉得：这有什么的？
但是他却觉得自己不应该是他们的偶像，因为他是游离在律法之外的人。
从前他的出现，就已经代表着警视厅和警察厅的失职，就算是现在，又能好多少呢？
不会是因为他成了合法的官方合作夥伴，所以这些公安才会这样明显的表现出来吧？
公安，好像也不靠谱！
“八云哥，这种感觉不是很好吗？你也有在公安那边挂上号的实感了吧？”中原中也按压住自己的帽子，脸上带着笑意地说。
他很希望家人过得好，就像是结城八云希望他们能有一个光辉未来一样。
关切是相互的，爱当然也是相互的。
“是啊……”
黑发青年这样说着，态度有些不那么肯定，但是他的心情确实好了不少。
被人用憧憬的目光看着，就会发现原来自己也在憧憬别人的过程中，成为了别人憧憬的对象。
这才是最不可思议的。
但他也不会特意为此做些什么，这毕竟是最好的结果。
就像他们鬼杀队有传承一样，他接过上一代的传承，传递到下一代手里……
这其中的成就感，大概只有他自己能够知道了。
“八云先生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芥川龙之介稳定发挥。
结城八云：“……”
龙之介，性格总是炸毛倒是挺可爱的，但是不总那么激进，就更好了。
“龙之介，你话好多。”中原中也晃晃他的领子，无奈地说。
“是！在下会闭嘴的！”芥川龙之介立刻改口。
中原中也更加无奈了：“……不，倒是也不用这样。”
真是的……龙之介总是这样，怎么让他们放心把他放出去啊。
现在是高中生还好，等上了大学……就麻烦许多，说不定要和人结仇。
已经上大学两年的中原中也不会知道，在结城八云统治高中和大学附近小混混后，他接过班（不是主动的），现在他上大学了，高中的班就被芥川龙之介接过去了。
芥川龙之介：“我会好好继承这份力量的！”
如果中原中也知道那些同学对他和芥川龙之介毕恭毕敬是因为这个，恐怕早就跳脚了。
中原中也：我以为是我余威过重，发色又有辨识度，成为了活着的传说呢……
芥川龙之介：不敢说话。jpg
结城八云率先翻进了结城宅，等在客厅的芥川银对着他笑，温和地说：“欢迎回来，八云先生。”
中原中也拎着芥川龙之介进来：“我回来了。”
芥川龙之介也说：“我回来了，小银。”
于是，有种恍惚感觉的结城八云点头：“我回来了。”
这样的日子很好，弥足珍贵，所以才需要尽快地除掉组织啊。
【请问，什么时候可以除掉组织？】
结城八云的消息如上。
降谷零：“……”
我的母语是无语。
为什么总要被这家夥搞出来这么无语的事情，问题是他还问的一本正经，让人无法谴责。
因为他不是在开玩笑！
诸伏景光猫猫探头，然后发出了轻声的感慨：“啊呀。”
金发青年无奈道：“是不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诸伏景光笑眯眯地说：“但是这样也对未来有了期待，不是吗？”
期待了一下自己脱离组织后，会是什么模样，他这个本职公安的人，又会是怎么样的工作状态呢？
还有zero，也能够正大光明地穿他的银灰色西装了……其实真的很像是一条银带鱼！
但是zero穿什么都很帅气！
诸伏景光很偏心地想。
事实上，适合金发黑皮的人穿着的颜色不是很多，而且总要搭衣服。
降谷零面对幼驯染对八云的信任，难得的有一点吃味了，他放低声音，脸颊也有点鼓起来：“你就这么信任他？”
诸伏景光向来是顺毛高手，他点头：“谁让我信任你呢？只要你说可以围剿组织，那当然就是可以了！”
所以八云才能够做到的嘛！
果然，降谷零飞快的就被哄好了，他本来还想板着脸，但是很快就笑起来，一点笑容都憋不住。
“Zero，真是很可爱啊。”
他小声地说着，看着幼驯染的脸上蔓延上了红晕，还很没有威慑力地瞪了他一眼。
……嗯，真的很可爱呢。
“那……你要怎么回答八云？”诸伏景光想起了一开始的问题。
降谷零看了看手机，无奈地说：“今天晚上他的任务完成得非常好，这样已经有了震慑组织的‘材料’。”
连根拔除组织，近在眼前了。
他捏紧了手机，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
“马上。”他说。
第204章 就业第204天 让苏格兰搞到真的了！
自信满满的金发公安，当然有他自信的倚仗。
一个就是公安里面还算团结，另一个是他对结城八云实力的信任。
而此刻，他们终于等到了几乎可以联合其他组织一同出手的机会了。
要知道，他们不是合作不了。
只是就算想要联合，那也要有能够联合的藉口。况且，什么情报都查不到，就想要让人帮忙一起联合搜查吗？
没有话事能力就是这样的。
“快了。”
他笑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点细微的笑容。
这样很好啊，马上就要到关键的时刻了。
诸伏景光的消息不如降谷零灵通。
毕竟他是公安部，所知道的消息级别上就是比降谷零低一个级别的。
“上面的人在洽谈了吗？”他问。
降谷零点头：“已经有人飞过来了，毕竟大本营是在我们这里。”
诸伏景光：“希望……”
一切顺利啊。
他们两个人还算能沉得住气。
但是组织一点也沉不住气了。
那位先生直接震怒，发落了好几个人，他的态度就是：“一个人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破除整个研究所！”
其实论起来，研究所的牢固程度比之基地更甚，谁让基地没有使用研究所那样牢固的材料，也不需要防备数据泄密、气体泄露呢？
有些是防气体的，有些是防那些实验体出逃的，使用的建材自然比基地的还要坚不可摧。
甚至于，研究所外面的玻璃还是防/弹的！
什么叫来了三个人，但是只有一个人就把整个研究所都掀了——
哈？夜刀侠？！
都市传说的夜刀侠竟然这么可怕，真的有那样的实力？！
不可思议，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又不是异能者！
“去，找人去横滨！”
他愤怒地说着：“找人去横滨请一个异能者回来！”
就算多花钱，现在也无所谓了。因为现在已经到了不花钱，没有异能者，就无法保存住现在资产的情况了！
重金聘请异能者，也没有关系！！！
这正是组织的生死存亡之际啊！
以前夜刀侠活跃在米花町，他从来都不在意，他当时说：“一个跳梁小丑而已，而且还是米花町的守护者，怎么会在组织的基地到处跑呢？”
而且到处跑又怎么样，什么都不影响！
那位先生从来都不在意这些。
难道还真能让夜刀侠找到了他们的基地所在，然后一个人进来单挑他们全部吗？
一个速度快一点，会用刀剑的好手罢了，组织里不是没有速度快的，也不是没有会用刀剑的，夜刀侠不过是两相结合，看起来厉害一点而已。
他从前都是这样觉得的。
但是没想到，事情竟然真的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他们的研究所也真的被那个戴着面具的、藏头露尾的小人解决掉了！
下一个被攻破的是不是基地？
再下一个呢？
是不是他的藏身之处？！
组织里面有叛徒！
组织的那位先生无能狂怒，让朗姆好好探查他手下的人，就连别的行动组的也要注意他们的动向，生怕他们干出了什么背叛组织的事情来。
但是，要是能防住，早就防住了。
更别说，提供了那处研究所的，正是他还算信任，十分放任的灰雁伏特加。
此刻的灰雁伏特加脸上带笑，笑容猖狂，看上去无比的高兴，他哈哈大笑着：“该啊，你们活该啊！为什么要不自量力去招惹他们！”
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他在研究所里面，看过了太多太多悲惨的孩童，和他们不同的是，他活下来了。
除此之外，他与他们没有什么不同，在这个研究所里面的，不过是一个又一个可悲的人而已。
人都是这样的，当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很难过，但是当有其他人的时候……
就会觉得稍微好受一点。
面对那样的过去，一部分人会积攒实力，看看有一天能不能摧毁源头；一部分人会当做自己看不见，看未来能不能远离这里；还有一部分人，不会养精蓄锐，掀桌子太早，然后早早死去。
灰雁觉得自己都是，也都不是。
他早早掀了桌子，但是他是那一批唯一活下来的，身体素质加强的实验体，而组织的人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家里的情况，知道他的父亲是一名警察。
所以他活下来了。
因为组织对一个蝼蚁的仇恨看不进眼里，反而觉得这样能够让他用仇恨成长起来，帮忙效力。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脸。
在成长之后，被琴酒看上，最后获得了代号。除了检查的时候，他已彻底脱离了研究所。
他不再去关注研究所，刻意让自己遗忘那些痛苦，让自己远离痛苦。
但是现在，也就是最后的最后……
他积攒的情报，也终于派上了用场。
他不想让自己在死亡之前还充满着遗憾，他希望自己的未来道路平坦。
哪怕他没有了未来。
——那就彻底对着干吧！
没想到，波本真的能够做到！
而且，这一看就是波本的手笔，因为这次的事情和他们没有任何的关联，也不会有人联想到他们的身上。
是夜刀侠出手了。
可夜刀侠哪里来的情报？这一点不用多说，也能知道是波本想方设法自然地放到了夜刀侠面前，让他得知的。
波本：其实我一点力都没有出，既不用想方设法，也不用尽量自然。
结城八云只是听从了上级的命令，仅此而已。
灰雁对此一无所知，他所知道的就是波本没有失约，所以他要做的就是……
继续去找波本。
他平复了自己的呼吸，让自己脸上的表情变得平静，这才给波本打电话：“波本……你真的做到了，你做得很好。”
已经做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还不会牵连到他们，这是多么强大的情报能量，又是多么强大的人脉啊？
他叹了口气。
但是那边的波本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满：“什么叫‘你做得很好’，我说过，不要命令我吧。”
不要多管他的闲事。
灰雁耸耸肩，立刻示弱：“好好好，对不起，这次是我的错，是我的问题，是我不应该向你说这种话。”
他话锋一转：“所以，接下来呢？”
他只关注这些数据能不能让他摧毁组织，让他的未来变得……更加光明。
说是临死之前的愿望也好，他想见一见松本清长，那个被他的父亲赞叹过的前辈。
他想要去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前辈，能够让他的父亲一直挂念着。
也让他这么多年来，都还记得父亲的话语。
人的潜力，大概是无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