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谷悠赶紧解释：“我当然是知道的！我只是在想——作为恋人，我们是不是至少应该尝试一下去外面约会？”
毕竟连芥川龙之介都会约自己的妹妹芥川银在放假时间出去玩……他这个想要融入人类世界的神明当然也不能落下！
第一次被人提“约会”的费奥多尔：……
他突然觉得自己和水谷悠的关系还不如只是“情人”，至少情人不会有这么多要求。
不过——
“横滨的约会啊……”
费奥多尔又思考了一下，突然觉得如果只是约会的话，好像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虽然他这个地下情报组织首领在顶着风头去公共场合约会很离奇，但过于离奇反而会让横滨众人畏首畏尾，不敢轻易对他下手。
而且他也需要在横滨众人面前展示一下他和水谷悠之间的关系，最好再让水谷悠杀掉几个异能特务科的成员，也好让武装侦探社那群家伙断了将水谷悠拉去自己阵营的心思。
于是费奥多尔好脾气地问道：“您想去哪里？”
被问到地点，水谷悠条件反射地给出了一个经典选项：“迪○尼！我想去迪○尼！”
费奥多尔保持微笑：“抱歉，但是横滨没有迪○尼。”
同样想起来了的水谷悠：“……哦，对，迪○尼在四川来着。”
费奥多尔：……
隔壁国家的四川也没有迪○尼，水谷悠到底在说什么？
思索了一下，水谷悠又提议：“那去异能特务科怎么样？我们现在有两个人，完全可以一个下顿抱头另一个帮忙拍照打卡！”
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一边继续拒绝，一边接着想——
水谷悠……是真的想要成为他的恋人吗？
*
总之，费奥多尔还是从水谷悠的一系列离谱提议中选出了一个看起来最靠谱的。
于是，半小时后——
费奥多尔和水谷悠坐在了横滨某商场的电影院里。
电影院和电影场次都是由水谷悠选择的，当然，面对费奥多尔“不想在人多的地方约会”的说辞，前不久才在森鸥外那发了一笔横财的水谷悠大方地选择了包场。
费奥多尔则是提前联系了自己的下属，让他们在周围待命，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不光是隔壁大楼上的狙击手……包括影厅内卖爆米花的男人，检票口负责检票的女人，都是[死屋之鼠]安排在这里的眼线。
外面的严阵以待和影院内的轻松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
屏幕逐渐亮起，水谷悠抓了一小把蜂蜜味的爆米花，又往费奥多尔那边递了递：
“费佳，你不吃吗？”
费奥多尔保持着平淡但不失礼貌的微笑：“不，不用了。”
“好吧。”
水谷悠有些失望，但还是在电影正式开始后打起了精神，“终于要开始了！这可是最近上映的评分最高的电影，据说同时包含了英雄、热血、战斗、爱情——”
“让我来好好审判一下！”
费奥多尔：。
按理来说，看电影，确实是无可指摘的情侣约会套路。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
水谷悠选择的电影不是福地樱痴的英雄传，现在正在观看的还是福地樱痴打败吸血鬼始祖布拉姆·斯托克的那一集。
费奥多尔完全不愿意去细想水谷悠说的“爱情”元素到底是什么。
他就这样冷漠地看着屏幕上的内容随着时间推移不断变化，在吸血鬼伯爵同样出场的时候表演了一个笑容彻底消失术。
毕竟他可是[天人五衰]的成员之一，而[天人五衰]就是同时包含了福地樱痴和吸血鬼伯爵布拉姆的……到底谁会想看自己的同事表演这种东西？
最关键的是，昨晚果戈里带来的情报中明确告知了他一个信息——
至少现在，福地樱痴肯定是在观察着水谷悠的。
光是想到这，费奥多尔就对引诱水谷悠去杀异能特务科成员完全丧失了兴趣。
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费奥多尔又控制不住想要啃自己的指甲了。
水谷悠看得倒是非常起劲，表情也非常轻松，顶多时不时感慨一下制作的大场面。
在吸血鬼伯爵被福地樱痴杀死的时候，水谷悠的表情总算严肃了起来。
确定吸血鬼是真死了，没有复活的可能，水谷悠偷偷观察了一下费佳的反应，发现费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表情冷漠的就像从西伯利亚的冰天雪地里挖出来的石头。
水谷悠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寻求系统的帮助：
【系统，费佳是不是不太开心？还有，你不是说这是爽剧+爱情剧吗？福地这边是爽了，爱情线呢？爱情线该不会是福地樱痴和被他杀死的吸血鬼吧？】
愿意为了恋人做任何事的水谷悠表示不能理解：
【这种爱情线看起来也太糟糕了，就算剧情线很有意思也不能掩盖这一点……这部电影为什么会被高评分推荐？】
从一开始就在夹带私货的系统硬生生找出了合理的解释：
【费奥多尔可能是之前看过了吧，二刷总是会少很多乐趣的。】
【至于爱情线……人类对待不属于自己种族的异类向来是这样。】
系统突然加重了语气：【尤其是当其中一方还是长生种的时候。】
所谓的“爱情线”当然是系统在杜撰，但是它杜撰的有理有据，成功再度说服了水谷悠。
系统等了一会，见水谷悠还没有反应，它干脆把话说得更直白了一点：
【老大，你对这部电影的爱情线有什么看法？你有没有从中体会到一点……】
它话还没说完，水谷悠就已经转向了费奥多尔。
水谷悠担忧：“费佳，如果我告诉你我也是和吸血鬼一样的异端长生种，你会和福地樱痴一样杀死我吗？”
系统：【……】
坏了，它好像变成水谷悠和费奥多尔调|情的一环了。
费奥多尔则是难得露出了一丝真实的震惊神色。
从刚刚开始，费奥多尔就一直等待着水谷悠开口，但是他还以为水谷悠会询问《福地传》到底哪里有爱情元素。
结果水谷悠居然不光在看完《福地传》后成功自己说服自己，还把这套奇怪的公式也套到了他的身上。
对方脑子里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
作为实际年龄还真的有几百岁的异能者，费奥多尔迅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又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我只是一个情报贩子，并不是什么国家的英雄……况且我也没有理由对您下手。”
毕竟按照水谷悠的说法，他才是那个长生不死的“异端”。
系统：【……】
合着有理由就杀了呗？
行吧，它没什么好说的。
总而言之！
水谷悠要是信费奥多尔的话，那就算是被骂班门弄斧，它也要当着命运之神的面把话撂在这——
命运之神！这辈子！至少！离婚三次！！！
但现实不会以系统的意志为转移。
所以水谷悠依旧快乐到像是正在摇尾巴的萨摩耶：
“费佳，你好爱我。”
嘿嘿，喜报！命运之神的恋人也超爱！！！
系统：【。】
这就信了。
明明费奥多尔什么都没做！他现在也只是在呼吸而已啊——！
不过，到了这个地步，做事一向从心的系统反而失去了点评水谷悠的欲望。
毕竟——
要是它敢说出来，那在水谷悠第一次离婚前，它的这辈子就该结束了。
*
而此时，横滨内通过[神之眼]得知了费奥多尔动向的众人：？？？
太宰治疑惑：“老鼠在拿到[书]后的第一件事，居然会是观看福地樱痴的电影吗？”
菲茨杰拉德也很快失去了兴致，他斩钉截铁地说道：“水谷悠根本就没有拿到[书]。”
毕竟像水谷悠这种连“买一送一”都弄不清楚，最新给他发的消息还是请求他这个新用户给自己的拼○○助力的人，不可能在[死屋之鼠]的首领费奥多尔面前保住[书]。
路易莎小声：“那我们要现在联系异能特务科的人，将[魔人]和[死亡预言家]抓起来吗？”
太宰治：“唔……”
他原本正在联系坂口安吾的手机另一端传来一个充满活力的少女声音。
是中途跑来凑热闹的猎犬副队长——大仓烨子。
“哇咔咔——既然是翻拍自队长事迹的电影，那就让他们多看一会吧！虽然是罪犯，但是品味却是难得的好呢！”
太宰治摊手：“就是这样。”
在场众人：……
*
由于费奥多尔早就预料到了异能特务科的计划，所以等异能特务科开始行动时，费奥多尔早已在水谷悠的帮助下直接瞬移回到了自己的据点。
原本费奥多尔确实是打算让水谷悠当场杀死官方组织成员，但是，至少今天，至少在所有人都知道他看完了《福地传》的当下，费奥多尔是不想见到异能特务科的人了。
异能特务科众人对这个结果也不意外，他们早就做好了第一场行动失败的心理预期。
至少现在有[神之眼]，只要费奥多尔和水谷悠还打算在横滨活动，就迟早会再次暴露自己的行踪。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
和一直在努力隐蔽自己的费奥多尔不同，水谷悠对自己的实力有足够的自信，而且有句话叫债多不压身，反正他身上早就有不少犯罪记录了，替港口mafia工作也基本不需要出外勤……
所以，水谷悠的生活依旧一如既往。
“您今天也要回到港口mafia？”
没有成功说服水谷悠留在自己身边，又想到前几天果戈里带来的消息，费奥多尔不自觉抬起手。
不过水谷悠比他的反应更快，几乎是在费奥多尔抬起手的瞬间便直接凑了过去，抢在费奥多尔咬指甲之前咬住了对方的指尖。
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想把自己的手指抽出来，却又在水谷悠跟着移动后强行停止了动作。
费奥多尔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您在做什么？”
水谷悠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不合适，他含糊不清地道：
“我在走你的路，好让你无路可走。”
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深吸一口气：“您不需要做到这种程度。”
*
水谷悠抬眼，和费奥多尔对视了好一会，确定费奥多尔没有接着咬手指的打算后才松嘴。
还好费奥多尔说话算话，不然水谷悠就要接着咬住对方的手指，然后点评“是谎言的味道”了。
现在，水谷悠正一边有些心虚地给费奥多尔擦手指，一边忍不住教育道：
“啃指甲不是好习惯……费佳，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只能在你的指甲上抹上吸血鬼的血了。”
这样总能给费佳留下一个惨痛的教训吧！
一点也不想变成无法轻易死亡的吸血鬼的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婉拒：“吸血鬼的血就不用了……所以，您现在是打算去做什么？”
水谷悠叹了口气：“我要去盯着森首领。”
没错，是物理意义上的一直一直盯着他，防止对方一个脑子不清醒把首领之位强行传给太宰治。
费奥多尔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盯着森鸥外？水谷悠什么时候和森鸥外的关系出现的变化？
暂时没有想通的费奥多尔换了一个角度，他刻意摆出了一副为难的样子：
“但您是知道的，最初我想要您接着去港口mafia只是为了卧底，现在的港口mafia已经没有了[死屋之鼠]需要的情报了，您继续留在港口mafia反而更容易被港口mafia反过来获得信息，这样就完全背离了我的初衷。”
“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们可以一直呆在一起。”费奥多尔意有所指，“不仅限于横滨。”
水谷悠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费奥多尔是什么意思。
【我好像懂了，意思就是情报会主动从浓度高的地方渗透到浓度低的地方！】
水谷悠直接在大脑中一锤定音：
【费佳是怕港口mafia偷偷占[死屋之鼠]便宜！】
不早说啊！这种小事，费佳完全不用担心！
*
“所以，您是想要让森鸥外履行诺言，同意您登上港口mafia的首领位置？”
费奥多尔已经有点失去耐心了，但他表面上还是那副温和的样子，“如果只是这样，那张被错误使用的书页就能达成你期待的未来。”
将港口mafia抢过来，送给水谷悠，在引导水谷悠意识到统治一整个组织是多麻烦的事后，直接毁掉或者是什么的都没关系。
反正他接下来的计划需要进一趟默尔索，为了保证外面不出现意外他肯定需要把水谷悠也带进去，恰好能趁这个机会甩掉和水谷悠有关的其余人……
不，最好还是能一次到位，不能让水谷悠有额外的幻想。
接下来他会用情感逐步控制对方，短暂的磨难并不会对他们之间的联系产生影响。
费奥多尔这回在思考的时候没有试图啃指甲，因为水谷悠从刚刚把他的手指按下来开始，就一直在边缘凹凸不平的地方摸来摸去，现在也完全没有放手的打算。
甚至在他说话的时候，水谷悠已经开始偷偷摸起了他的手指关节。
“一天时间。”费奥多尔抬起头，“这件事会为您处理好的。”
水谷悠：？
水谷悠大为震撼：“一天？真的假的？”
他已经用眼睛盯了森鸥外好几天了，结果对方不光不承认自己和太宰治的关系，甚至连他的“我会一直一直盯着你”的意思都没有get到……原来费佳出手是能轻易拿下的吗？
这样不就显得脑子根本没有作用，完全可以放转○上回收的命运之神很笨蛋吗？！
不过……
想到了什么，水谷悠又开始呼叫系统：
【系统，我能接受费佳的帮助吗？利用别人的大脑当外挂登上首领的位置算不算胜之不武？】
系统看了看就算被人类教坏了不少，但依旧心思单纯的命运之神。
紧接着，系统又看了看完全没有把小丑的事告诉水谷悠的意思的费奥多尔。
系统：【……】
系统沉痛地给水谷悠的主线任务又加了1％的进度，以表示它对水谷悠薅费奥多尔的羊毛的支持：
【不，老大，没什么胜之不武的，费奥多尔给予你的帮助你就大方收着吧。】
做好了系统会拒绝的准备的水谷悠：？
“大方收着”？
水谷悠狐疑：【你今天怪怪的。】
系统：【。】
没错，因为光是想到昨晚的事就怪想死的。
水谷悠还想再问系统些什么，费奥多尔却已经开口：
“一天当然是足够的，您不需要担心，这不是什么难事。”
似乎看出了水谷悠的迷茫，费奥多尔趁水谷悠不备顺势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又给水谷悠理了理头发，在对方眼尾的位置停下。
屋内的光线有些昏暗，水谷悠的眼睛里只映照出来了一点点微弱的光芒，费奥多尔现在才发现水谷悠的眼睛其实比起海洋更像是浓重的带着星河的夜空。
不过都很符合他的审美。
注意到水谷悠的眼尾因为凹凸不平的指甲尖泛起了一丝红痕，水谷悠本人也皱起了眉，费奥多尔故作惊讶地说道：
“抱歉，我会尽快改掉这个习惯的。”
水谷悠没有将自己的脑袋挪开，只是乖巧地眨了眨眼睛。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利用神明的力量提前将这一块的皮肤恢复原状。
系统终于忍不住了。
它痛心疾首：【老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虽然你总是装得很弱，但是被魏尔伦训练了那么久，你的反应速度至少比费奥多尔刚刚到动作快上两倍吧？】
居然还能弄出费奥多尔完成自己的动作，水谷悠才露出不满的表情的效果……
这样来看，可怜的命运之神不是完全被狡诈的费奥多尔玩弄于股掌之中吗？！
【作者有话说】
水谷悠说是要把死掉的费奥多尔做成标本，实际上，按照费奥多尔的异能，事情很有可能发展成——
水谷悠：（苦苦等待）人类居然能活这么久吗？
水谷悠：不对吧？应该活不了这么久的吧？
水谷悠：（想起沉没成本）算了，要不再等一等吧？
费奥多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