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人山人海。“不好意思,请问刚刚有没有一辆急诊车回来,病人叫朱珠。”
“有,走到头左拐,ICU。”
“她伤的很严重吗?”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你还是去问主治医生吧。”
“好,多谢您。”
我快步走向ICU,门紧闭着,手术中三个大字亮着。没有一个家属在等外面等朱珠。我来回徘徊,心急如焚,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我一遍又一遍的看手腕上的手表指针。终于,门开了,医生走出来,“医生,病人怎么样了?”
“你是她什么人?”
“哦,我是她朋友。”
“你能联系到她的家属吗?”
“这个,我来想想办法。她到底什么情况?能先跟我说说吗?”
“由于外力过猛,她的左眼球被打碎,头部遭受重创,大量淤血压迫头部血管和神经,还有,她的脊椎严重受损,右腿骨折,神经受严重,很有可能...很有可能,”医生支支吾吾。
“可能怎样?你倒是说啊,”我抓着医生的手。
“脑死亡,就算是有奇迹出现,她的后半生也将在轮椅上度过。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医生向我鞠躬。
“什么叫脑死亡?医生,你们得尽力啊,你们得好好治疗啊,她还那么年轻,对了,她还有孩子,她老家还有两个孩子在等她回家过年呢,医生!求求你们,救救她,好不好?”我跪下,无论我如何哀求,医生们都是摇头摆手,“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你还是尽快联系她的家属,过来签字。”
“我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到嘴里插着管子的朱珠,她脸上血肉模糊,分不清五官的样子,她的头发也被剃了去......”扑通一声,我狠狠摔倒在地。
“朱珠!”我惊坐起来,“你怎么在这儿?”萧邦坐在窗前,握着我的手,“松手,我要去看朱珠。”
“温贝!你不要折腾了,好不好?她死活与你无关,是她自作自受!”
‘啪’的一声巨响,我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我狠狠的扇了萧邦一巴掌,“你的嘴,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毒?她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诅咒她?”
“你就是去,也见不到她了,你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她老公这时候恐怕早已签了字领了公司得抚恤金把她带去火化了。”
“什么?”
“温贝,认清现实吧,就算她老公不拔管子,她也是没了的。”
我坐在床上,呆若木鸡。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小宝呢?儿子呢?”
“放心吧,这几天我妈照顾他,他在家挺好的。”
“你妈?”
“她,她还住之前那间卧室。”
“叫她滚!叫她滚!我可以的我可以一个人照顾小宝、照顾家,我不需要她来,叫她马上滚蛋!”我强忍着头痛,挣扎着要起身,奈何我头晕得厉害,只觉得天和地与我一同转动,我根本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