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五(1 / 2)

突然没了欣儿的那段日子,除了我,就数哥最难过了吧。女人伤心了、难过了,可以大哭、可以大闹,因为不会有人觉得这很另类,顶多在不知晓原因的人的嘴里,我会被他们说成是神经病之类的。

哥呢?他是化伤痛为力量了吗?他整日默不作声,按时按点上下班。家里的一切也都托付给舅舅了。舅舅也还是哪个舅舅,可是他最近做了太多不省心的事,他交往的小女友,整日的催着他回老家。已是老人,自己的黄昏恋难道比亲孙子亲孙女还重要?那个尚存风韵的半老徐娘难道比哥的这个家还重要?

舅舅对欣儿事没什么感情的,当欣儿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甚至怀疑这是个陷阱,是夏冰要害哥。外加上那个女人的枕边风,舅舅向来对苏市、对哥一家没什么好感。他愈发的抱怨,说什么一个大男人被困在这儿带孩子,说出去丢人现眼。说什么哥现在有钱有房的,该找还得再找个续弦的。

“你要不想帮我照顾他俩,你走,收拾东西,马上走!”饭桌上,哥终于还是忍不住发火。他一定是好几十年都没有用这种语气对自己的父亲讲话了。

“你吼我啊,儿子?”舅舅满脸的委屈。“我又没说不帮你照顾家,我难道还不能有点自由时间?我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啊,况且我还没老得到任凭你吼来呵斥去的地步!你要不稀罕我在这,你趁早说,有人稀罕我!”舅舅也不甘示弱。

“你就那么信那个女人的话?”

“怎么?我夜才六十几岁而已。我大半辈子都搭在你妈身上了,她走了,我有个伴儿,有人对我嘘寒问暖的,不好吗?”

“她凭什么对你嘘寒问暖啊?还不是因为你一个月有几千块的退休工资?你要是哥没钱没收入没本事的老头,你试试,你看她会不会分分钟离开你!”

“哼!不许这么说你姨!她再不好,也比你哥俩儿强多了。你妈妈=走后,你们谁对我嘘寒问暖了?谁关心关心我了?我已经决定了,你要再这个态度对我,我...我就收拾东西,回老家。”

“你走!你现在就走!我不拦你!”哥拍桌子,大吼。两孩子被吓得哇哇哭。

“好了好了,哥哥,少说两句。”我起身劝哥,“舅舅,你也是的,哥现在心情不好,你要多体谅他。你走了,两手一甩,什么都不管了,他又要当爹又要当妈的,不累吗?难道你想看着自己的儿子活活累死吗?”我说着,给舅舅夹了一块肉,“舅舅,我知道你心里想着我那个小舅妈,但是困难是暂时的,你帮哥挺过这一段难过的日子,等他心情好些,日子顺些,到时候,你再回老家,也不迟啊,是不是?”

卧室里,哥低头看着手机里欣儿的照片。

“那...那我就将就着再带带孙子孙女。你哥呀,这辈子,什么都好,就是眼光差,看人、选人的眼光差!”

“好了舅舅,少说两句吧,你看俩孩子吓得,”我一边劝说着舅舅,一边安抚着小侄子小侄女的情绪。饭后,我将哥家的卫生全部打扫了一遍,“跟姑姑再见,改天再来看你们。”

“姑姑,再见。”小侄子说,小侄女见自己的哥哥与我讲再见,她也猫在小侄子身后与我挥手。

地铁里,暖气开得很高,很暖很暖。我将大衣脱下,拿在手里。不是末班车,却似末班车。晚上十点钟,已经没什么人乘坐地铁了。我闭上眼,头紧靠着座椅,深呼吸,仿佛轻松了些许,再深呼吸。

仍然倚在失眠夜 望天边星宿

仍然听见小提琴 如泣似诉再挑逗

为何只剩一弯月 留在我的天空

这晚以后音讯隔绝

人如天上的明月 是不可拥有

情如曲过只遗留 无可挽救再分别

为何只是失望 填密我的空虚

这晚夜 没有吻别

仍在说永久 想不到是借口

从未意会要分手

但我的心每分每刻 仍然被她占有

她似这月儿 仍然是不开口

提琴独奏独奏着 明月半倚深秋

我的牵挂 我的渴望 直至以后

仍然倚在失眠夜 望天边星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