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星云在凌辰看来有多生机盎然，未来以相克排列定然就有多恐怖。

未来定然是能够重创混元大陆的恐怖存在。

“此地星辰，便是十万年前的老祖也没探明，但是这里很少有大境界出现，因为大境界的若是施展大手段，引动星辰移动，说不得属性相克就将此地引爆，甚至容易出现生灵覆灭的连锁反应。”

女子言语之中满是忌惮，古怪的是，即使在诸多大修士的推演之下，那种连锁爆炸的威势，也只是针对推动星辰错位之人，是直至将对方灭杀，这星云又会重新灵气分散，五行灵气各处分立，形成大星，甚至再度恢复。

除非有能够瞬间将这一整座庞大星云直接湮灭的存在出现，否则，此地的规则，总会让违背规则的大修士付出代价，而使得原有的星云面貌恢复如初。

凌辰倒也觉得奇异，看来此地的五行道韵，已经超越了太虚五行大道的极致。

随意挑选了一颗星辰落下，凌辰与伊雪都压制境界到了此地的境界最高虚灵境。

二人落在一处俗世之上，眼中所见，皆是形态各异的灵族。

实力足够，变幻之术，也不限于本质相差极大的种族，二人瞬间化作一白一黑两只古怪灵族，走入了这一处火属性大星最为繁华，也是虚灵境最多的一处大城。

文明虽不同，但演化与传承至理都是永恒真理，这里的灵族也并非纯粹的恶，纯粹的善，自然也构成了有着律法管治的俗世。

凌辰觉得，即使将此地的所有灵族换做人族，也依旧没有任何违和。

“灵族的酒馆？”

少年不知是看到了什么贪恋之物，突然就放弃了观演此地的想法，直接走入了一处犹如堡垒的建筑之中，这显然是这火属性星辰一处招待之地。

神魂扫视周围，两人瞬间就学会了此地的语言。

“所有的酒，都来上一杯。”凌辰直接开口，引得周围的诸多灵族都侧目看来。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赶在这醉灵居内要所有的酒。

不少想要离开的灵族也准备看个热闹。

而一旁始终谈论着的灵族，回头瞥了一眼，又继续交谈起来。

几乎片刻之后，就有全然火灵气酿制成的灵酒放到了桌子上。

凌辰对于一个文明的感知，从酒来，自然是最容易切入的。

一个文明的文化如何便在酒上，若是只有一种，便是乏味至极的文明，而那单一的酒浆也往往能够知晓这文明如何，如果是清冽，便代表着文明的平和心境，这种文明若是发动攻势，绝对阴狠毒辣，若是言称和平，有定然是表现得干净整洁。

而那乏味只一种的酒浆若是炽烈，必然是狂猛至极的文明。

然而一个文明若是酒味繁杂，那这个文明定然有着非同一般的底蕴，甚至是包容性。

看着摆在桌子上的数十种酒浆，凌辰只是观察灵气浓郁便知晓那一杯是好酒，那一杯是劣酒。

知晓周围人在看，但是凌辰更想就这些人的谈论下酒，至少可以知晓一下这些小星球之人心底是如何的想法。

所以少年轻酌慢饮。

周围人也看出这小子实在消遣他们的注意，不少想要离去的还是走了，不想走的也便无视这个夸下海口，却雷声大雨点小的黑色灵族。

倒是伊雪捧着脸，看着这个少年。

女子实力恐怖，自是能看到少年的本相，也看出了这个少年似乎十分喜欢杯中物。

青冥大星系之上也有不少酒，但是她从来没有尝过，对于她来说，能够三百年修成大帝，绝非是在吊儿郎当的修炼中度过，而是真正的资质加上苦修以及机缘足够，背景强大，才造就如今的青冥文明第一天才。

当然，也或许，自己身上也有着应劫的气运。

但是这个男子，却给她一种玩世不恭的感觉，仿佛对方的修炼也是在这种随意的享乐之中度过。

但伊雪却也没有显露出什么妄自菲薄，或是对陆离的这种心境有所鄙夷。

毕竟感悟大道至理，除却前人留下的经验，也必须亲身去感受。

或许少年就是亲身感受中的佼佼者，毕竟对方身上的道韵，她虽然在观演之中获益匪浅，但是也学不来全部，因为那是对方自己的道韵，也正是这种亲身感受多了，才造就了对方的道韵，成了各种极致境界的大道至理之上的境界，突破那极致，自然就成了独属于眼前之人的道。

那是旁人难以复刻，甚至是难以理解的。

“陆公子，可有味道不错的？”

伊雪也动了心思，她现在也是顶尖大帝修士，若是不能顿悟主命至理，也不得不在自己身上已经有的大道上下功夫，只要能让自己到达极致的道韵，突破极致，也便是能够提升自身战力了。

甚至女孩也能确切推演到，即使没有主命至理，若是也将自己身上的种种大道至理修炼到极致之上，必然也能迸发出几近无量甚至媲美无量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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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不错，我尝自是之于我，姑娘尝来，自是之余姑娘。”

少年仿佛看透这个女子的心思，对方想要以此入道，绝非正途，烹茶饮酒游山观景，为心之所往才有所得。

岂是只有酒道？

伊雪慧根十足，一双眼睛里满是灵气，只是稍微指点，对方竟然就知晓凌辰话中之意。

周围的诸多交谈，凌辰也一并在听着。

在混元大陆至少也是金仙才能离开周天星辰大阵遨游虚空，但在此地，只要有虚灵境，就能轻易跃迁到附近的大星之上。

也因此，这里的坊间酒楼内的言谈，也少不了其他星辰上的事情。

因为凌辰落入的这个火属性星辰之上灵族为多，这种族，不必为一日三餐发愁，毕竟只要吸收灵气就能存活，而因此，也有了更多无聊的心情，言谈之间也是有什么说什么。

毕竟对于寿元足够，无忧无虑的灵洲来说，这边是属于灵族俗世的日常。

不过最是让凌辰知晓不少消息的，还是角落里的两位灵族观星家。

二人言谈，加上凌辰的推演，也大致知晓，在这五行异兽大星云之内，的确是存在了五位实力非凡的异兽，也是各自修炼一种纯粹的属性，甚至手下的弟子或是仆人都是纯属性灵族。

但最近似乎这五个异兽似乎都要认一个神明作主人，也算是让这随时处于可能爆炸的星云多了些保障。

凌辰神情古怪，这些灵族似乎知晓自己的生命朝不保夕，言谈之间却也依旧满是欢声笑语，仿佛是乐天，抑或是实在无聊透顶，根本不知道生死的差别。

“那五个异兽似乎可以算计一下。”凌辰心下作想，如今混元大陆的灵族凋零至极，整座灵洲都处于焦土末世，若是能得到五位庞大的异兽灵族，至少能够消弭那幽怨的灵洲之主心底的仇恨。

自己那弟弟实在是做的太过火，曾经竟然也要学龙族一般，镇压大世，唯我独尊。

也导致龙族灭亡，灵洲毁灭。

这些大因果，天洲不知偿还，却也在其度过大罗劫数之后，有大因果连到了他的身上。

“陆离，我们是不是该动手了？”

伊雪显然也是对五大异兽认主之事，有所推演。

这五行异兽大星云实在过于危险，若是作为大规模武器，投入之后的恶魂星域一战，绝对是能够引发无量级别的法术爆炸，足以重创一个文明。

无论是出于什么考虑，这种恐怖的星云文明必须掌握在他们手中，或者说，即使掌握不了，也必须要消除此地的隐患。

毕竟立场对立，若是因为一时的心软，在这无尽星空之中，不断他们所在的文明会失去希望，更是会遭受到强绝打击，甚至就此毁灭。

凌辰是混元文明之人，即使遭受混元大陆之上的诸多修士的针对，但少年依旧知晓，那能够将自己从失落恶魂星域的失忆中拯救的就是对故土的眷恋。

如果这五行异兽大星云会成为怨煞无量手中的武器，那为何不让这武器成为自己手中之物？

涉及到文明都是自私的吗？凌辰感觉自己似乎也成为了只知利益而思考的人，但有些事，在他的实力不足之时，在文明没有足够的地位之时，不是能够思索的。

像是，他现在已经是大帝级别的大修士，都无法改变混元大陆诸多修士以利益推演一切的习惯，无法扭转那种冰冷无情的杀小救大的伪真理。

醉灵居内，不知何时，两个灵族已经消失，而桌上空余酒杯，当然还有此地灵族需要的某些特质货币。

星云之内，凌辰与伊雪努力收敛着气机，迅速向着这星云中心而去。

对于大修士来说，想要做成一件事，可以无视诸多阻碍，轻易寻找根源，从而一劳永逸。

而他们二人也正是直接前往，那五大异兽所在之处。

说是异兽，也不过是庞大的灵族，而且两人几乎一眼就知晓，那五大灵族所在之处。

那是五颗庞大至极的星辰，仿佛是整座星云的恒星，五色光芒交织，贯穿了一切黑暗。

少年也发觉，这星云之内，满是色彩，替代了漆黑永夜般的寰宇。

可两人本是想要向前，却陡然感受到一种大危机就在前方。

那是一种古怪玄奥的感觉，像是十方寰宇，被压缩成了一个平面，所有的五行异兽大星系中的生灵都在一个二维场域之上，而正有一个如星云般庞大的生灵，在更高的亘古唯独，俯视着此地。

的确是神明的气息。

这恶魂星域稳固此地数百万年，也不知发展出了什么怪物。

这里不过是星域的边缘，竟然就有这般恐怖的神明。

凌辰甚至感觉，自己向前一步，甚至都有暴露身份的可能。

伊雪同样感受到了一种震颤心灵的悚惧感，此时抬头，仿佛正与某种未知的庞大之物对视。

一种蜉蝣于浩瀚银河的对比感充盈心底，像是彻底成为微毫之物，微不足道，以至于可以忽略一切本我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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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神明有圣洁之气，也不是会不会为了立场而战斗。”伊雪平静说道，对于如此神明，她无法因为立场而产生恨意，那种神圣之感，难以作假，且十分纯粹，对方的定是救赎了无数沉浸在痛苦中的生灵，而且是用最正确，最符合被救赎之人所愿的办法。

凌辰也从这神明身上，感受到了几近儒门老圣人的气息，那可不是常人能够达到的境界。

除了儒门的初代圣人，除了地藏王，凌辰觉得也只有曾经天洲的天神大人，才有这般神圣真意。

“它已经发现我们了……”凌辰隐约间感受到了一种注视的目光，久久没有挪开，“近前一叙吧！”

凌辰身外突然出现一个无色圆圈，仿佛化作一个皆空平台，瞬间承载着伊雪，也跳出了某种场域，仿佛直接落在寰宇之外。

那是太冥之地，即使是半步无量，都未必能轻易感悟到的区域。

此地已经没有了有无的意义，因为在此，便是存在不存在，都无法去论证，真空妙有之境尚且有真空妙有至理，皆空之地，也尚有各种道韵，而这里，或许就是宇宙坍缩成原点后，那原点之外的景象，纯粹的空。

“两位实力不凡，不像是恶魂星域之人。”

神明的声音，由大道至理承载，仿佛这太冥之地都成了对方的世界。

“寻找希望的人罢了……”

凌辰法天象地，在这场域之内，也超出了体积所能定义的庞大，与这神明对答也显得又一分奇异的平静。

“恶魂星域挡住了很多人。”

神明语气中有着悲悯。

“希望就在那里，不是吗？”

凌辰知晓这神明陷入了立场的悲哀，对方身为恶魂星域的神明，却有这般神圣真意，却又要被立场裹挟作恶，或许这神明恩怨早晚会因为自己的所为，与神格冲突，而瞬间崩溃一切修为，连归虚入玄都难以达到，就消弭一切意义。

大修士活得轰轰烈烈，死，却是更为悲惨，生灵陨落，即使没有轮回，也可归虚入玄，虽下一次宇宙原点爆炸再度开启一次大轮回，可消弭一切意义，却是永远连未来都没有。

“希望，就在那里？我已经看不到了。”神明看向凌辰，竟然觉得这少年越发庞大，也不知此人有多高贵的灵魂。

“前辈是想用着五行星云来为恶魂星域备战吗？”凌辰低头望向那已经成为二维的星云，仿佛各色墨点，却依旧满是规律在其中，竟有种别样的美感。

“有些事情，不得不做，而有些东西也不得不失去，二者都无法衡量价值，却只能取其一。”

“那便舍弃无数纪元无数文明，无数生灵陨落，向死而生，也要追寻的希望？”

凌辰言语中藏着道韵，就像神明的言语中有着无数神灵高歌音律一般，那是不同的理念在碰撞，交织出的，却只是有关未来的种种毁灭景象。

“主命者果然非同一般，可非主命之人，总是要随波浮沉。”

“神明大人是在为自己开脱吗？”凌辰眼中多了几分笑意，“大道至简，主命，若不迈出第一步，永远没有第二步。”

少年的言语中藏着真主命，让伊雪都有种奇怪的感悟，仿佛是无视与其他大道至理的执拗坚持，又似逆乱一切的桀骜不驯，陆离说大道至简，可伊雪听来却只觉复杂晦涩。

神明却是眼睛渐渐有所明亮，仿佛有所感悟，竟然缓缓盘坐而下，身躯渐渐向着那太冥之地的下方沉没。至其还留有一颗庞大的神明头颅之时，却也如少年般轻笑着说道：“二十年后，若我有所感悟，便还公子一个善缘。”

凌辰轻轻摇头，“有些事物却是是无法衡量价值的，神明大人。”

“如同你所寻找的希望，与你的立场，但神明大人可曾想过，你选择的立场，又夺走了多少人无价的希望？”

“有些事物无法衡量价值，但却是有数量的。”

凌辰的言语中竟然带着几分如同神明般的悲悯，仿佛在一瞬间，那神明变成了凡人，而少年却成为了这太冥之地的唯一申明，口中所言也是天下无可证伪的真理。

神圣真意，彻底被凌辰的本我道意压制而下，仿佛有万丈重水，将那神明淹没，压在对方的头顶。

那庞大神明脸上却显露出些许笑容，任少年施展的道韵，将其压入大世之中，去寻找属于这个神明的希望，若是天下没有争斗，哪一个神明会需要连自己的神圣真意都要抛却呢？

凌辰轻叹一声，转身离去，这星云的一切都被其看得透彻，也有应对之法，毕竟从黑暗场域走出的混元大陆，最不缺的就是让五行灵气失去作用的物质。

他也不想再这个神明信任自己的时候，碾碎对方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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