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斑顺便简单治疗佐助手心。
不过因为小鬼不讨喜的眼神，他没有收力捏在佐助手上，十指连心，估计换作其他人能疼出惨叫。
但男孩很硬气，愣是一声不吭。
平心而论，性格倔强的这点和泉奈也很像。
“好了，说说现在什么情况吧。”宇智波斑淡淡道。
【从者姓名：宇智波斑（Avenger）】
【查克拉总量：1597654点】
琴乃：……？
不是哥们，查克拉就比玖辛奈老师少五十万？
到底她是人柱力还是你是人柱力？
她斟酌言辞道：
“你的查克拉量确实很充沛，但你现在维系时间完全依靠我的查克拉。”
“我很虚弱，现在能支撑下来完全依靠令咒的力量。”
“如果你再拖下去，令咒提供的查克拉耗尽，你会消失，我会被那两个人杀死，你这辈子都别想复活。”
不过最危险的问题琴乃忍住了。
她命中注定的从者不该是Saber，像四代目一样温柔正义的金发蓝眼王子殿下么？
为什么会冒出来一个Avenger？
宇智波斑这是要向谁复仇，总不能是木叶吧！
斑随口道：“他们已经快死了。”
琴乃看了眼快被碾成豆腐渣的宇智波族地……确实。
说实话，木叶真得感谢宇智波鼬。
要不是这二傻子死战不退，不知道为什么非要硬顶在斑这里，木叶估计早被斑拆了，平民一个都别想活。
“而且，如果你能被我召唤出
来，说明你是已死的英灵。”
琴乃神色严肃：“那——下面的虎纹面具男是谁？他也自称宇智波斑。”
小姑娘添油加醋地描述：“他拥有虚化与传送能力的万花筒写轮眼，假借您的名号，屠灭了宇智波一族！”
宇智波斑眉心一跳。
他虽然离开木叶，对选择留在木叶的宇智波一族更毫无留恋。
但……
“如此实力，也配自称我的名号？”宇智波斑不悦，这不是糟蹋他的威名么。
“而且。”
“我是被柱间亲手杀死，怎么还会有人质疑柱间的能力？”斑越发不悦。
佐助：？
琴乃则对答如流：“佐助的哥哥就信！他以为面具男是您，然后与其勾结，一起覆灭了宇智波。”
斑：“蠢货！”
佐助：？？
“既然是藏头露尾，没有前辈光芒照耀便无胆前进的鼠辈，那便让我来亲手粉碎他的面具吧。”
斑口吻嘲弄：“懦弱庸碌之辈，可不配冒名顶替我的名号。”
说罢，斑竖直结印，巨大的须佐能乎随之抽刀，狠狠砍向地面！
轰！！！
霎时间地动山摇。
宇智波鼬的须佐能乎彻底支撑不住而消散，他再度吐出鲜血，脸色惨白，似乎彻底无法战斗。
面具男一看便知道不能硬抗，瞬间搭上鼬的肩膀，试图将这个物色好的绝佳棋子与自己一起收入空间。
但斑接踵而至的强悍攻击令他被迫中止虚化。
“时空间类型的瞳术确实不错。”斑点评道。
“但你吸入空间的速度，似乎并不如我的攻击更快啊。”
这种藏头露尾的遮面小人，居然也能被认为作宇智波斑，真是想想便令他火大。
他轻轻嗤笑，口吻嘲弄狂傲。
“区区沙砾，何曾及我半分？”
第26章
十五分钟内无限查克拉的斑，打的对面一人上蹿下跳抱头鼠窜，一人吐血半昏迷溃不成军。
琴乃对他具备的实力再无疑义。
这样的斑，完全具备“只要我一时兴起就能将你们全部杀死的能力”。
看到斑无敌得这么轻松写意，琴乃不由心中微动。
“咳咳，斑前辈，已经展现强大的瞳术了，能不能也给我们展示一下强大的忍术和体术呢？”
“幻术也行，两个敌人的幻术都很厉害。”
琴乃不得不开口了。
宇智波鼬被打到半身不遂，无法再硬顶着。
但那个面具男不知为何又不肯释放他的须佐能乎，只是不断使用神威妄图带着宇智波鼬逃跑。
可斑的攻击实在超出寻常千倍万倍的迅猛，更丝毫不顾及对伤及木叶无辜的考虑，因此每当面具男虚化一半，就会被斑的攻击强行打断。
琴乃陷入思索。
这个档一切进行都很顺利——虽说佐助全族眼看都被斑劈成沫沫了，但她也没法主动回档。
死也很痛的，而且又要再熬两个月。
再说了，佐助这不还有三个活蹦乱跳的族人呢么。
他们漩涡不算琴乃自己，可只有两个。
所以这个档如果要继续下去，琴乃可不能让斑把木叶全拆了。
不然鸣人是危险的九尾人柱力，她是危险的宇智波斑人柱力么？
结果鸣人还没暴走，宇智波斑先暴走把木叶毁了。
“小鬼，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
斑听出她不算隐晦的暗示，冷冷道：“我为什么要听从你的指令？”
他闭着眼睛都知道这小姑娘为什么想他换别的战术，无非和柱间一样，担心牵连到木叶。
但他对村子，以及抛弃他的家族与族人，早便没有任何留念。
柱间能让他远离木叶是凭实力。
这个性命还靠他救回来的小姑娘又有什么？
依靠那个只能挂在嘴上的，随时可能激发他怒气的“主从关系”么？
若非她使用泉奈转世体的血将他召唤出来，让他略微多了份香火情，否则他早在刚现世时，便将这狂妄不敬的小鬼一刀两断。
被他强硬否决，红发小姑娘瘪瘪嘴，倒是没犟。
但那茶色眼睛咕噜噜乱转，显然是在琢磨歪点子。
斑懒得理她。
倒是泉奈转世的孩子被他的力量深深吸引。
“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男孩饱被杀戮鲜血折磨而迟钝的神经又迎来新的刺激，被迫运转起来。
这真的是人类能拥有的力量么？
随手一刀，便能撕裂整片大地。
他以为兄长的实力已经强大到能用阴影覆盖他的整个世界。
可是在名为宇智波斑的家伙面前，从前天才强大的兄长，也竟显得如此脆弱，好似在大人面前玩弄刀剑的孩童般可笑。
佐助为斑所展现的力量心神动摇。
他看到庞大的村子被须佐能乎踩在脚下，他浮在高空，俯视木叶就和自己玩的积木一般渺小。
可这是属于宇智波斑的力量。
自己也是宇智波，如果自己也拥有这份力量……那今晚就可以击败鼬，保护爸爸妈妈其他族人，琴乃也不会受伤了！！
情绪激荡间，他的瞳力再次激发，右眼中的单勾玉飞速旋转，形成双勾玉。
斑余光瞥了泉奈的转世体一眼，神色隐隐欣赏。
如此幼小的年纪便开启了完整的双勾玉写轮眼么。
名为佐助的小鬼，天赋似乎比泉奈当初还更优秀一点啊。
佐助不甘而渴望的眼神成功取悦了他。
“小鬼，你所见到的瞳术名为须佐能乎。”斑难得开口解释，“所有开启万花筒写轮眼的宇智波都会拥有。”
“不过我的须佐能乎，会比任何人都更强大罢了。”
佐助急切道：“怎么样可以拥有像你一样强大的力量！”
“通常情况下，三勾玉写轮眼拥有者受到强烈的情绪刺激便能激发。”
斑瞥了眼琴乃，恶趣味道：“但以你的天赋，只要杀死自己的挚爱之人，现在开万花筒写轮眼应该也是轻而易举。”
佐助捏紧拳头，怒不可遏：“所以鼬，就是为了得到这种力量杀死爸爸妈妈，还有全族人么！”
……？
这小家伙的关注重点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和善的宇智波前辈正在传授开启万花筒的经验，与此同时，琴乃也在紧张地观察局势。
因为他们身处高处，视野极佳。
所以当琴乃眯起眼睛时，便可以轻松看到遥远处已经有众多黑点高速冲来，定然是村子里的上忍不顾须佐能乎余波赶来支援。
她得尽快想出法子配合大家，不然他们这样前仆后继，肯定会死伤惨重。
琴乃脑海中快速梳理关键词。
Avenger，意为复仇者，是英灵当中的特殊职介，常规圣杯战争不可能出现。
理论上来说，她今晚被人追杀，意外召唤英灵，应该召唤出Saber——宇智波斑的须佐能乎不就配着刀么。
她会与宇智波斑，这位忍界传说有一场被月光照耀的浪漫命运邂逅。
但是因为一些缘故（大概率是圣杯出问题了），Saber斑被扭曲污染，黑化变成了仇阶。
另外，他还曾不悦旁人对初代大人力量的质疑。
琴乃一锤掌心，思路豁然开朗。
是召唤时期错了！
她原本应该召唤出木叶初创心存期望，想借助圣杯实现木叶辉煌的Saber宇智波斑。
结果现在阴差阳错，召唤出的是被初代大人杀死时期，对木叶毫无希望的斑！
随后女孩眉头皱起。
既然想通病因，那么问题来了，在令咒全失的情况下，她该如何驾驭这位满怀仇恨，且无比强大的英灵捏？
*
三代绰号忍术博士。
琴乃过目不忘，绰号小博士。
此刻过去阅读过的无数本木叶历史，伟大忍者传记，战国双雄传等名作内容在琴乃脑海中一一浮现。
它们结合在一起，勾画出世人眼中的宇智波斑。
强大、冷酷、残忍、追逐力量不可一世。
那她眼前的宇智波斑呢？
斑看见佐助时脸上浮现的一瞬怔忪，与尽管冷淡却显然毫无敌意的反应。
斑提及初代大人时自傲称赞的尊重口吻。
历史记载，斑没有娶妻也没有子嗣……琴乃又豁然开朗了。
——佐助大概率是斑私生子的后代！
斑和初代大人并没有史书描写的那样势不两立，甚至很可能是彼此欣赏尊重的对手，而且他另有红颜知己，为他延续一支血脉。
或许临死前斑将那个遗腹子托付给了初代目大人，令其回归宗族也说不定。
难怪斑这种冷面煞星唯独对佐助很和蔼呢，简直是有问必答，被顶嘴了也给佐助治伤。
不过这是好事。
让她想想怎么开口哈。
“斑前辈，您真的要摧毁没有初代大人存在的木叶么？”
“没有初代大人守护的木叶脆弱到连积木都不如，甚至让冒名顶替您的鼠辈也兴风作浪。”
“破坏这样的木叶，我担心……”她欲言又止。
宇智波斑挑眉：“嗯？”
小姑娘偷眼瞧他：“前辈不是Avenger复仇者么？我担心别人会说，您只敢在初代大人不在的时候，用木叶出气。”
琴乃声音越说越小，因为斑瞬间释放出强大威压，那双万花筒写轮眼正死死盯住她。
他先前的警告是认真的。
琴乃如果再敢拿捏身份冒犯他，他真的会杀死没有令咒保护的御主。
好在琴乃没有身份。
“我是重伤员，我今年才七岁。再压迫一下我就要死给你看了哦。”
琴乃高速咏唱给自己叠buff：“而且我对您的忍传倒背如流，向来是貌美善战的宇智波一族的忠诚粉丝！”
斑冷冷道：“油嘴滑舌。”
“那我就是超弱超胆小。”
琴乃往佐助怀里一倒，可怜巴巴道：“斑前辈要杀死已经认输的、可怜的、无父无母的、七岁重伤小女孩么？”
“琴！”佐助信以为真，大为紧张，立刻对斑充满敌意，“喂，你这家伙要干什么。”
“白痴。”
斑无语：“你开了双勾玉写轮眼是特地用来出气的么？”
斑可没看出那红发小姑娘哪里柔弱，又哪里胆小。
他没分析错的话，在召唤出他以前，这两个孩子应该在与自己那两个万花筒族人死斗
尽管对方显然是在玩弄虐杀，才让他们坚持下来，但女孩身上的伤口，与不肯投降的事实便是勇气的最佳证明。
这样勇敢的孩子战国很稀缺，但不是没有。
可战国绝没有像她一样——在宇智波斑面前，也能口齿伶俐、聪颖狡猾的孩子。
哪怕木叶创立后，村子里的孩子也全都恐惧他面容冷酷恐怖，更没有谁敢在他面前耍赖狡辩。
这个世界上唯一敢对他撒娇的孩子，只有泉奈。
……但现在又多了个漩涡小鬼。
想想漩涡水户什么性格，端庄大气，即使面对他也不卑不亢，其他漩涡族人也大多豪气朴实。
但漩涡琴乃怎么却是这副油嘴滑舌的模样？
“天生狡猾的漩涡小鬼。”
他拧眉：“你身为忍者的骨气呢？”
琴乃对答如流，口吻天真：“斑前辈，我才七岁，刚刚忍校入学，还是年幼无知的孩子哦。”
宇智波斑：……
今年七岁，未出茅庐，但敢死战两位宇智波万花筒是吧？
“斑前辈，”小姑娘眨巴着明亮的茶色眼瞳，满含期待。
“就让佐助瞻仰下您强悍的忍体术吧，他一定很想学习。拜托啦，这是我们一生一次的请求！”
佐助没有附和，却也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这算是在撒娇么？
跟一个宇智波？
跟一个名叫斑的，复仇者职介的宇智波？
斑的眉头拧得更深了。
不，这小姑娘只是想让他解除完全体须佐能乎，避免对村子的破坏。
话说得倒是比谁都漂亮。
“屠戮宇智波全族的那家伙，是你的亲兄长？”
佐助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
“斑前辈！”琴乃神色一沉，不赞同地瞪着他。
看来怎么说她自己这小姑娘都觉得无所谓，依旧嘻嘻哈哈，但她极其体贴爱惜朋友。
“那便停止无聊的余兴节目时间吧。”
尽管面色不虞，但斑还是解除了完全体须佐能乎，停止对木叶整体的破坏，只用初始形态的须佐能乎骨架护住两个孩子。
他与虎纹面具男、宇智波鼬重新站在同一平面。
“柱间也死了啊。”斑轻声道，“看来时间真的过去很久了。”
“不过这也正是你们的绝望所在。”
“因为能阻挡我的对手，只有千手柱间。”
面具男低笑了两声：“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爬出来的尸体，但这个世界上，唯有我斑的力量是无敌的。”
斑微微眯起眼睛，杀意暴涨。
“还嘴硬呢。”
琴乃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对佐助说道：“正版斑前辈都都被我召唤出了。无敌的力量、强悍的实力、绝顶的俊美，甚至还善良到使用医疗忍术救我。”
“这面具男什么档次啊，只能抱头鼠窜，也配叫斑。”
佐助也冷笑：“有本事把面具摘下来，藏头露尾，可笑至极。”
斑嗤笑一声，倒是没反驳，对孩子们的赞扬坦然受之。
面具男……面具男当然不会摘下面具。
他从神威空间中取出锁链，配合他的瞳术神威，这条锁链是瞬间扼杀敌人的利器。
既然已经将大局交给他，棺材里的老头还是打哪来回哪去好了！
宇智波斑战意昂然。
御主小姑娘的术式确实有些说法，至少在目前他感觉不到自己与全盛期的力量有任何差别，甚至还要更强。
因为体内旧伤尽数消除，这种姿态甚至比他生前更加完美。
对于他来说，一场酣畅淋漓的体术战斗同样可以验证自己的复生！
“来吧！来一场符合宇智波的，一对二的战局！”
面具男看到鼬站在旁边不动，微微喘着气，他就清楚这小子是在想什么了，必定是想观望他和斑谁更强。
哼。
拥有神威和木遁的他，有着不会输给任何人的信心。
“那就看看，谁才能担得起这个时代的【宇智波斑】之名！”
面具男狠话刚说完，便见宇智波斑用出多重影分身之术，场上出现五个宇智波斑。
一个继续守护两个孩子，其他四人则两两包围面具男与鼬。
并且，每个都能开启第一形态的须佐能乎！
“这才叫一对二。”斑轻嘲道。
面具男：……
宇智波鼬：……
琴乃眼前一亮：“斑前辈牙白卡酷一！”
面具男当机立断，率先发难，不准备再给斑准备蓄势的机会：“火遁。爆风乱舞！”
神威引起的狂风席卷火焰，化作火焰飓风向斑呼啸而来。
宇智波斑他丝毫不惧，以火对火：“火遁。龙炎放歌之术！”
斑朝地面吐出四条火龙，从全方位向面具男袭击而去，这个火遁的命中率是百分百，除了硬抗没有任何方式躲避。
面具男倒也干脆利落，全身虚化。
“很强大的火遁，”他低沉着笑道，“但也耗费巨量查克拉，你还能坚持多久？”
“第一次有人质疑我的查克拉量。”斑点评，“那你又能接住几次？”
他居然只结一印，便喝道：“火遁。豪火灭却！”
足以焚天灭地的火球瞬间喷吐而出。
*
木叶的上忍们在宇智波族地前集合，却因为连绵两千米的火遁高墙根本无法进入半步。
“这、这是什么啊？”年轻的阿斯玛瞠目结舌。
三代火影沉重道：“这就是斑所拥有的力量。”
他回头看向一张张朝气蓬勃的面庞，虽然都对那接天连地的蓝色巨人深感震撼，却没有一人后退一步。
这些都是富有勇气的木叶精英，可是自己这个老头子却要带他们前往送死……
团藏与他的根部还是没有来，或许是在辅佐小春和炎组织平民的撤退避难吧。
也罢。
这种时候谁都可以退缩，唯独火影责无旁贷。
……
老师，当年您为我们断后时，也怀着这样决绝的心情么？
三代为木叶上忍们做悲壮的最后战斗动员时，一道银发身影已悄无声息地潜入宇智波族地。
迈特凯去与大部队回合，卡卡西则决定先进入宇智波族地寻找琴乃下落。
越是靠近宇智波族地中央，卡卡西神色便越难看。
到处都是燃烧的火焰、崩塌的房屋、焦黑的尸体，街道被难以抵抗的恐怖外力当中撕裂。
一切仿佛都是须佐能乎造成的灾难。
但检查部分尸体后，卡卡西敏锐判断出，其实在灾难降临前，这些宇智波族人已经被利刃一刀了结，凶手身法凌厉果断，是高手。
那琴乃呢？！
她有没有遭遇那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
卡卡西心中揪紧，他咬破手指，结印一拍地面：“通灵之术！”
与旗木卡卡西签订通灵契约的八条忍犬被召唤出来。
它们忠心耿耿，都穿着制式服装，甚至佩戴护额，拥有能与人类对话的高智力，在追踪搜捕方面能力极为突出。
“哟，卡卡西，怎么了？”
帕克刚被召唤出来就被吓了一跳：“你这是到哪了？”
“这里是宇智波族地，琴乃在这里，但我找不到她。所以拜托了，大家！”
“是小琴乃吗？”
“把小孩子孤零零落在这种火场很危险啊。”
“放心吧，交给我们！”
卡卡西原以为琴乃已经躲藏起来，或者被压在废墟下面，却没想到帕克竟然把他往须佐能乎的位置引。？
琴乃怎么会在那里？
那小姑娘非常聪明，不可能故意将自己置于险境，能呆在灾难最中心，只能有两个原因。
要么她已经被须佐能乎杀死，他们现在去给她收尸。
要么……这玩意儿就是她召唤出来的！
寻找她的过程中，卡卡西也在冷静思索，正好想起她还有个秽土名额，复活传奇忍者宇智波斑来打圣杯战争似乎也合情合理……个屁啊。
卡卡西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第一种可能，但如果是第二种情况，回家他非得狠狠收拾这丫头不可。
难怪她昨天哭着闹着要去佐助家住，半天是早有预谋。
——想利用人家宇智波一族的圣遗物召唤宇智波斑。
这次卡卡西是真觉得手痒了。
但不得不说，想到宇智波斑可能是琴乃召唤出的从者时，卡卡西第一反应是松口气。
因为只要她还活着，对卡卡西而言便比什么都重要。
幸运的是，在他冒死来到须佐能乎前，那接近三百米高的巨人已经自行消解，只留下两层楼高的深蓝骨架。
虽说六米也不小，但相比先前高耸入云的夸张尺度，现在大小便没那么吓人了。
“琴乃就在前面，在她身边还有一个小孩子。空气中有许多人的血腥气！”帕克连续沟通情报，“除了他们之外，现场有三名非常强大的忍者。”
“卡卡西，就这么冲过去可能会死哦。”
卡卡西目光凝重，打量远处态势，看到满身鲜血和佐助被“关”在须佐能乎中的琴乃时，他瞳孔紧缩。
银发上忍的声音陡然低沉下来，全身都散发出惊人的冷酷杀意。
他推开护额，露出那只永远不会关闭的写轮眼，轻声道。
“我知道了。”
“但是在妹妹最无助的时候，作为哥哥可不能躲在后面，让她在朋友面前丢脸啊。”
他毫无惧色，到了此处已经不需要帕克它们冒险追随了，干脆解除通灵。
卡卡西此时距离战场中心有两百米，不算近，但也不算太远，使用雷切的话，他可以瞬息间冲锋至“关押”琴乃二人的须佐能乎旁。
此时打得正热闹的两个男人无疑是今晚一切灾难的罪魁祸首。
一人黑发红甲，高强度的火遁饱和式冲击，体术同样强悍的惊人，透出绝对的力量美感。
即使卡卡西从没见过宇智波斑的照片也能一眼看出来，这人必然是宇智波斑！
但他对面带着虎纹面具，黑发桀骜披散的锁链男身份就有些神秘了。
时空间忍术出神入化，而且……
不知为何，在他使用时空间忍术时，卡卡西总觉得自己左眼眼球有难以言喻，仿佛直触灵魂的悸动，隐隐约约地震颤。
至于在旁边受了重伤，正在微微喘息回复体力，同时也对两个孩子虎视眈眈的黑发少年……
卡卡西很熟悉，那正是他曾经的暗部属下，宇智波鼬。
宇智波族地横七竖八的尸体，必然与鼬、面具男或者宇智波斑有密切关系。
至于为什么不觉得是琴乃干的？
因为琴乃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
但卡卡西不是个好大哥。
——因为他现在只想把伤她成这样的那个家伙碎尸万段！
写轮眼能清楚看到琴乃身上的伤势。女孩漂亮的红发被烫的四处卷曲，身上满是血污泥点，脸蛋脏得几乎看不出来是她。
旁边紧紧贴着她的男孩子应该是宇智波佐助。
佐助看起来情况也很不好，一双手血肉模糊，几乎被直接撕裂，再不治疗以后双手功能性会出大问题。
不能拖了，必须尽快将两个孩子救出来。
那么——
“雷切！”
如同上千鸟群的蜂鸣，借助雷切带来的高额移动速度，卡卡西直冲斑的须佐能乎，在两个孩子惊愕的眼神中向须佐骨架重重斩下！
雷切狠狠撞击须佐能乎，发出刺耳爆鸣。
暴烈的雷遁查克拉不断撕扯切割须佐能乎，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并在瞬息间将骨架撕裂出一个大口子。
但在即将彻底撕开之前，却还是被最后的查克拉挡住。
七个男人（包括斑分身）同时回头看向偷家的卡卡西。
那两个孩子才是这场争斗隐藏的中心。
这又是哪来的木叶忍者？
守在御主身边的宇智波斑本体面无表情，重新凝聚须佐能乎，便要一拳将卡卡西捏爆。
“斑前辈，卡卡西是我哥哥，自己人！”琴乃赶紧道，“他来接我了。”
斑微微拧眉，解除须佐能乎——漩涡御主的兄长为什么会有写轮眼？
为什么不是红发不是黑发而是银发？
说实话，这个发色让他想起一位极其厌恶的故人。
如果他叫千手卡卡西……
卡卡西顾不得戒备这位传说中的忍者。
他以为自己见到琴乃后会斥责对方的冒险，训斥她的胡闹顽劣，批评她宇智波斑这种怪物是能随便召唤的么！
可真正来到琴乃面前，看到妹妹脏兮兮的小脸时，那些严苛的字句便都不翼而飞。
太好了，她没有事。
孩子们都没有事，他终于赶上了。
银发上忍此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琴乃听到他长长吐出气，呼出的气息几乎在颤抖。
她的心尖也因为这份颤抖而触动。
“没事啦。”琴乃故意露出开朗笑容，“刚才……”
“痛不痛？我不在时候害怕了么？”卡卡西声音低沉微哑。
“……”
说实话，无论轮回的这半年里，她是孤身面对面具男、被宇智波鼬追杀、还是被宇智波斑威胁的时候，琴乃都没有哭。
然而此刻不知为何，卡卡西简单的两句关怀，却叫她鼻尖一酸。
怎么可能不疼呢。
被苦无洞穿心脏时候很疼，被拧断喉咙时候也很疼。
被抛弃的时候很害怕，被追杀的时候也很害怕。
很担心自己又会死，更担心佐助又会遭受侵害。
一次又一次的回档煎熬，度过漫长的两个月更是孤独难熬，但这些委屈痛苦琴乃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诉说，更没有哭过一次。
哪怕是为佐助断后，有了一对二的赴死决心，她也半颗眼泪不掉。
琴乃为此很自豪，觉得自己勇敢又坚强。
“不哭，回家再说。”
卡卡西展开手掌，他戴着黑色的无指手套，此刻手腕略微发力，下一瞬，苦无顺势滑落手中。
卡卡西手持苦无，转身冷冷望向场上两名敌对者。
“现在告诉我，琴乃，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他不能安慰妹妹，但至少可以斩杀敌人，为她复仇。
“宇智波鼬和那个面具男！”
琴乃立刻告状：“鼬灭了宇智波全族，还追杀我和佐助。”
“鼬，你变了。”望向自己昔日的暗部属下，卡卡西沉声道。
看见可靠的卡卡西前辈的身影，宇智波鼬的心才算松懈下来。
卡卡西前辈及时赶到，今晚之事终于能够收尾，自己不必冒死使用十拳剑了。
“那个面具男是他帮凶，也是万花筒写轮眼，还伪装斑前辈的身份。六年前的九尾之乱就是他干的！”
“啊，我会扒下他的面具，再亲手杀死他。”
卡卡西眸光微冷，平静道：“拷问情报这种东西，尸体足够交代了。”
似乎被他这句话激怒了，面具男放声大笑。
“卡卡西，你想杀死谁？！”
卡卡西冷冷道：“在别人兄长不在的时候欺负妹妹，确实是我这个兄长的失职。”
他站起身：“那么现在杀死你，至少能够用鲜血弥补我身为兄长的过错。”
说话间，卡卡西右手亮起夺目的电光。
千鸟蜂鸣的声音不会让任何人质疑这S级忍术的威力。
旗木卡卡西是名震五大国，暗部依旧在役的精英上忍，木叶当前仅次于三代火影的顶尖战力。
若说有谁将煮饭仙人这外号当真，那是真的找死。
面具男闻言又是一阵捧腹大笑，他依旧是与斑如出一辙的低沉嗓音，却与冷酷随意的斑不同，透着刻骨的怨憎与疯狂。
每个字音都如同黄泉爬出的厉鬼在凄鸣。
“好。”
“那你就来试试吧！！”
*
当卡卡西加入战场后，面具男和鼬顿时压力倍增。
他们本就在与斑的战斗中消耗了极大查克拉，累积许多伤势。而卡卡西则是以逸待劳，为妹复仇的正义之师。
双方此刻气势天差地别。
“啧。”斑无趣地收起分身须佐，只是在旁虎视眈眈。
“前辈你怎么摸鱼呢？”琴乃立刻指出。
“他们弱小得令人烦闷。”斑道，“你兄长不是想为你报仇么，这个风头交给他好了。”
可是你再不出手，令咒力量消耗完就再没有作战能力了啊。
琴乃用目光表达自己的不满与督促。
斑无视了。
没有令咒，琴乃对这个桀骜英灵实在没什么办法。
卡卡西应该能杀掉那家伙吧？
此时卡卡西与面具男快速冲向对方，短短瞬息间两人已交手十余次。不知为何，他们对彼此招式极为了解，见招拆招甚至借手结印都会。
“好快！”佐助低声惊叹。
如果说斑展示的是极致瞳术与极致忍术的魅力，卡卡西二人展示的便是极致的时机把握与体术较量！
苦无这种忍具，唯有在卡卡西手中才会如此灵活锋锐，凌厉难当！
面具男拍上卡卡西肩膀，想将他吸入空间漩涡，便听斑懒洋洋道。
“我允许你使用万花筒了么？”
然后面具男就狼狈被打断，以至于让卡卡西抓到计划，整个人自右肩向下，都被苦无划出偌大血口！
卡卡西一脚踹出，面具男狼狈滚落在地面。
黑袍破裂，露出面具男衣衫遮掩下半边惨白怪异的躯体。
卡卡西冷冷甩掉苦无上凄丽的血珠：“这一刀，姑且算你稍微弥补我妹妹的补偿吧。”
“补偿？妹妹？”
面具男捂着脸，怪异地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卡卡西不在意他如何发狂，意识到面具男已经山穷水尽后，他毫不迟疑再次使用雷切，直接冲刺攻击向对方心脏！
面具男不闪不避，千鸟轰鸣！
得手了！
耀眼苍白的电光中，感觉到雷切已经彻底撕碎面具男体内一切脏器的卡卡西眉眼冷漠。
他抬起左手，顺势一把拽下那可恨的橘色虎纹面具！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卡卡西的动作吸引。
所有人都在好奇，这个冒充宇智波斑，但实力确实强横，瞳术更无比诡异的家伙到底是谁！
释放九尾，杀害四代夫妇，屠杀宇智波一族，重伤琴乃的男人，究竟长——
卡卡西忽然惊愕地睁大眼睛，表情之愕然，仿佛看到亡者复生。
因为就在他血色的写轮眼中，映出的面容是……
“你是……带…土？！”
在心头萦绕无数次的，游魂般的名字被他吐出。
面具下的男人与他年龄相仿，拥有半张英挺俊朗，而半张满是狰狞伤疤的可怖面庞！
这张脸卡卡西太熟悉了。
因为他视为救赎，视为挚友，却永远掩埋在巨石之下的同伴宇智波带土长大后就该是这般模样！
他单只呈现万花筒写轮眼，而另外一只则是普通的三勾玉写轮眼。
带土曾经是最阳光开朗的少年，可他此刻神色却怨憎嘲讽到令卡卡西陌生。
他这位离奇死而复生，又被他洞穿心脏的挚友，此时吐出鲜血，正溅在卡卡西的脸上。
“卡卡西，虽然不知道你在期待什么，但这就是现实。 ”
带土露出嘲讽的笑，嗓音沙哑。
他满含讥诮地说道。
“口口声声说着保护妹妹的你……最终究竟守护了什么，又毁灭了什么？”
飞溅的血珠映照出过往的一幕幕记忆。
随着这句话，雨夜少女虚弱痛苦的呼唤仿佛又在他耳边回荡。
雷切电光闪耀，映照了一双昔日好友的面庞。
但这次雷遁照亮的不是少女惨白的面庞，而是另一张，卡卡西另一位同伴的面容！
雷光渐熄。
银发上忍洞穿好友身体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开始剧烈颤抖，仿佛回忆起什么再痛苦不过的梦魇。
他，旗木卡卡西，又一次……亲手杀死了同伴！！
【剧情CG.破面已收录】
【羁绊CG.映照往日的雷光已收录】
第27章
卡卡西瞳孔紧缩。
这位面对生死危机也面不改色的强大忍者，此刻不知不觉中，居然已是满头冷汗。
他仿佛受惊般将手从挚友心脏抽回，明明获胜的是他，明明占据道义的是他。
然而此刻如遭雷击，全身都在颤抖的却也是他、
不、不可能吧。
卡卡西失神地想。
带土已经死了…作为英雄牺牲在那颗该死的巨石下，他临死前说、他说……
宇智波带土冷冷道：“想用这个名字称呼我就用吧，都已经无所谓了。”
面具男痛快承认了他的身份。
但这冷漠的话语，却无异于给卡卡西最绝望的迎头痛击。
心头原本残存的侥幸被毫不留情地撕碎。
“为什么？”
致死重伤让带土的声音极为虚弱，但那双怨憎讥诮的眼睛，始终紧盯卡卡西，观察着他的表情。
“啊，卡卡西，你在痛么？”
卡卡西左眼本来只是普通的勾玉写轮眼，可在此刻强烈痛楚的情绪刺激下，居然本能展露出与带土如出一辙的，万花筒写轮眼姿态！
身为宇智波，带土非常清楚这是怎样绝望的处境中才会显露的眼睛。
此刻勾玉飞速旋转，卡卡西的左眼流下血泪。
卡卡西的写轮眼，原本就来自于带土濒死前的馈赠。
可那时候的带土，明明是木叶的英雄，他心中不灭的光啊！
“为什么？”卡卡西痛苦地质问，“为什么你还活着却不回村子？是有人操控你，有人逼迫你么！”
带土露出讥诮的笑：“要问为什么，那就是你对琳见死不救吧。”
卡卡西脸色霎时间惨白。
带土环顾在场众人，尤其深深看了冷漠的宇智波斑一眼：“这场战斗暂时是你们赢了，但是……”
他冷笑一声，结出卯、亥、未三印。
接着他左眼的三勾玉写轮眼黯淡，整个人无力地向后倒下，俨然死得不能再死。
系统提示同时响起。
【击
杀命运之人宇智波带土x1】
【获得击杀奖励：自由存档位x1，从者槽位x1，初始形态须佐能乎（宇智波斑.Avenger）】
“带土！”卡卡西下意识伸手，想接住他的尸体。
但在肢体接触的瞬间，宇智波带土的尸体忽然消隐无踪。
而在宇智波鼬的身边陡然出现一个空间漩涡，带土正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
琴乃见状不对，立刻想要存档，却发现自己怎么都无法完成保存进度这个操作。
怎么会？？？
斑神色凌厉，须佐能乎瞬间向带土凌厉抓取，却同样无法触碰到对方。
“伊邪那岐！”身为最强的宇智波，斑瞬间认出这一族中禁术。
以一只写轮眼的失明为代价，将一段时间内对自己不利的现实尽数抹消，确实是能扭转战局的强大忍术。
可他临死前，已经将族中禁术全部销毁——以免被扉间那个奸诈小人利用。
为什么这个名叫带土的后辈依旧会？
使用伊邪那岐后，带土便可从容使用神威转移自己与鼬。
此刻战局再次逆转。
不过考虑到那个从棺材里爬出来给他添乱的老头子，带土也没有了战意。
“最终的胜利，我绝不会拱手让人。”
说着，带土的目光依次看向斑，琴乃，最后停留在卡卡西的身上。
“就抱着你的正义溺死吧，卡卡西！”
说完这句嘲讽拉满的话，带土与鼬的身影在空间漩涡中消失。
四下安静。
宇智波族地中，唯有烈焰安静的燃烧。
今晚这场席卷整个木叶，摧毁一个忍界赫赫有名的血继家族，先后有四位万花筒写轮眼参与的惊世之战，此时终于暂且画上句号。
但现场没有任何人的心情是舒缓的。
这场战斗剥夺了在场每个人的一样珍视之物。
琴乃看向斑：“前辈今晚辛苦了！感谢相助，但我快没查克拉了，下次合作愉快哈。”
“？”
斑面色不善，却还没来得及说任何话语，便被琴乃解除通灵收入后台。
砰，白烟散去。
在斑消失后，陡然由远及近的忍者喧闹声——似乎是木叶大部队姗姗来迟，终于能够接近战场中心。
直到此时，佐助方才卸去战斗戒备，全身伤痛终于不必再强行抑制。
查克拉透支的疼痛。
开眼的疼痛。
被兄长袭击的疼痛。
失去所有血亲的疼痛……
男孩瘫倒在地上，血红的眼瞳映入充斥族地的火光，这里曾经是他的家，却已被践踏焚毁作灰。
除了这双满含血泪的眼睛，宇智波佐助一无所有。
但他宁可不要这双眼睛。
只要爸爸妈妈回来……只要爸爸妈妈……
轰隆！
就在此时，铅云层忽然响起滚雷声，接着雨水磅礴而下。
冲天大火与须佐能乎完全体引发的天象结合，幸运的下起瓢泼大雨，这样待会儿的救火工作倒是能轻松许多。
“佐助。”琴乃心疼地扶起佐助。
琴乃没想好说什么宽慰佐助，便被男孩拉住胳膊，紧紧拥抱在怀中。
他的脸埋在琴乃颈窝，仿佛搁浅的鱼深深呼吸，拼命从琴乃身上寻找过往的气味，仿佛试图从中获取少许安全感。
他的姿态与第一次医院中的佐助有些类似，但并非当时几乎万物寂灭的绝望干涸，此时满溢而出的唯有贯彻灵魂的哀怆与痛楚。
她和佐助身上全都是伤，但佐助拥抱她时动作并不如卡卡西那样成熟体贴。
男孩很用力，甚至是刻意地——毫不在意地压迫着彼此间的伤口，仿佛试图借助拥抱挤压出疮口内所有的毒。
于是相似的疼痛毫无保留地在两人间传递。
琴乃吃痛前，她先感受到颈侧滚烫的湿意，瞬间浸透她的衣领。
佐助哭了。
“什么都没有了。”
男孩声音中的痛楚甚至能够撕裂倾盆暴雨：“琴。”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我还在。”
琴乃只能回以他相同疼痛的紧紧拥抱。
“我一直在。”
他们身前不远处。
卡卡西恍惚地站在大雨中，这个凌厉难当的强大忍者，今晚同样失去了格外珍视之物。
他得到了珍贵的万花筒写轮眼，也意识到瞳术的名字叫做“神威”。
可他失去了什么？
他该怎么向师母交代，向鸣人交代？
上个月他们才为带土扫过墓！
他恍惚回头，看向两个相拥而泣的可怜孩子，姑且振作起大人应有的责任心。
他沉声道：“这里火势太大，我们不要久呆……琴乃！”
因为彻底安全的现实，神经高强度紧绷四个月的琴乃终于再难维持，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
真累啊……
总算能痛痛快快睡一觉…之后必须好好泡个热水澡。
*
琴乃有没有泡到热水澡不知道，反正她首先被脚底冰冷的湖水冻醒了。
嘶！
女孩一个激灵，陡然清醒过来。
压抑昏暗的铅云，瓢泼大雨无休止地砸向地面，连着她脚底踩着浅滩的感觉，格外冰冷不适。
即使现在选择在脚底附着查克拉，冰冷的水也已经浸透她的袜子和鞋，湿哒哒地紧贴着足面。
……于是想了想，琴乃又淡定的重新把脚泡了进去。
还是湿着吧，反正梦里也不会生病。
但怎么又是下雨天。
这段时间她总和雨水打交道，感觉迟早有天会泡发成红色海藻。
都做了清醒梦，还不开点美食美色让她享受，居然又是再水里泡着。
赶紧醒过来吧。
女孩撩起湿漉漉的刘海，在雨中眯起眼睛，前面有条飞湍瀑布，景色看起来还挺壮观。
感觉挺远的，就以那里为目标好了。
等她走累了，梦大概也就醒来了。
于是她走啊走……走到了一个黑发男人的遗骸旁。
是她熟悉的一位死人前辈。
——宇智波斑。
眼前的斑看起来可没有现实中那般冷厉森严。
背后一柄长刀贯穿他的心脏，他俯身栽倒于浅滩，血液早已被冰冷的湖水冲散。
桀骜的黑色长发犹如蔓延水藻，在水泊中摇曳为不详的黑影。
原来这里是终结谷，斑前辈的谢幕舞台。
哦对。
御主同从者签订契约后，因为查克拉的供给连接关系，两人做梦时可以窥见彼此记忆最深处。
终结谷之战导致斑直接成为了Avenger。
那这里便是他即使死后数十年，也难以忘怀的最深刻之时么？
琴乃友好地打招呼：“前辈，还活着吗？要不我帮你把刀拔出来，这样趴着不舒服。”
可是斑没有说话，梦里这时的他似乎确实死了。
他倒毙于水中，以完全不符合战国枭雄的狼狈姿态。
大雨不断浸透他的长发，湿透他的藏蓝色族服，露出其下嶙峋起伏的肌理躯壳。
不知道斑这时候是什么表情。
应该很不甘心很憎恨，不然怎么会是复仇者。
记忆互通时是无法骗人的。
想想忍传中有关宇智波斑冷酷高傲的描述，再想想对方隐藏在记忆最深处的这场豪雨……
琴乃唏嘘。
似乎她认识的每个宇智波，人生都有一场逃不开的大雨。
难道宇智波一族的底色就是潮湿阴暗的么？
琴乃决定先帮斑拔刀，再帮前辈翻个身，看看他的离世表情。
如果是很可怜的死不瞑目状态，考虑到这位从者前辈才救过她，她会帮他合眼的。
斑比她体型高大非常多。
也是尝试扶起他尸体时琴乃才意识到，宇智波斑是个躯体相当健美有力的成年男子，因为长
年战斗锻炼，身上尽是肌肉。
因此这把刀穿胸而过，将他死死钉在地上，想拔出来极为费劲。
说句地狱笑话的联想——亚瑟王拔石中剑，她拔尸中刀。
说来很抱歉，但琴乃确实没忍住因为这份联想，相当缺德的笑出声。
大概地狱笑话真的减功德，她和从者的查克拉连接忽然断掉。
琴乃陡然惊醒。
*
又一次在木叶医院醒来。
又一次病房中塞了满满当当的人。
“小琴！”
“琴。”
两道语气不同音色不同，却含着同样浓重感情的男孩嗓音在床边响起。
“小琴你终于醒了！”鸣人惊喜雀跃的嗓音炸响，“你昏迷了好久好久，吓死我了呜呜呜。”
可琴乃的目光却下意识先看向床边另一侧，那个黑发的清冷男孩。
“佐助，你还好么？”
……
病房内一时有些安静。
唯有佐助沉静拢住她没有打点滴的手，轻声回应：“我很好。”
“小琴……”
鸣人脸上的笑意略微僵住，他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感受到了心底泛起一股很奇怪的情绪。
以前小琴的目光永远只会第一个看向他。
小琴最亲密，最在意的人永远是漩涡鸣人。
虽说那时候小琴也对佐助有好感，但任何人都不会怀疑，真要在佐助与他之间做选择的话，小琴必然会选择漩涡鸣人。
可现在，鸣人不确定了。
说实话从妈妈回来以后，对旁人情绪极为敏感的鸣人就发现小琴有些变化。
——那些只有鸣人才能体会感受的小细节变了。
比如她怜惜得让人全身都酥酥痒痒，仿佛在泡温泉一样心暖暖的眼神，现在只会给佐助。
平时聊天，时不时就会提起一句佐助如何如何。
上学时还会盯着佐助出神。
但小琴并不是像后援团的那些女生一样变得爱慕佐助，而是鸣人更加恐惧的——
小琴只是单纯将鸣人的独属待遇，理所当然地转交给了佐助。
小琴给他讲过灰姑娘的童话故事。
他当时眨巴着眼睛听，心里偷偷想，小琴就像他的仙女教母。但他的魔法永远不会失效，小琴会永远爱他。
然而现在。
他的仙女教母真的收回了所有魔法，将它们送给了另一个男孩。
送给另一个鸣人本就视为追逐目标，被很多人喜欢的男孩。
她不觉得愧疚，也不会额外解释，好似这些本来就该是佐助的。
但这怎么会本来就该是佐助的？
小琴是他的家人，是他先遇到小琴。
是他先做小琴的朋友，先做小琴的家人。
漩涡鸣人才是……先被小琴在下雨天，从拉面店外捡回来的流浪小狗呀……
【你在嫉妒，小鬼。】
低沉的嗓音在他心底响起，充满愉悦，它蛊惑道。
【没错！这才是充满黑暗的九尾人柱力！将你的身体交给我吧，老夫会为你将那背叛你的女孩铲除，连带那宇智波的邪恶小鬼……】
鸣人仿佛触电般跳起来，大喊道：“闭嘴！我绝不允许你伤害小琴！！！”
病房内又是一阵安静，每个人都诧异地看着鸣人。
“是九尾封印松动了么？”琴乃立刻关切道，“让我检查一下封印吧，如果松动了要及时加固才行。”
鸣人怔怔地与琴乃对视。
女孩充满关切担忧的茶色眼瞳映出他狼狈的焦躁面庞。
他又下意识看向琴乃床边，站在他对面的佐助。
男孩同样穿着病号服——和琴乃一样的宽松蓝白条款，他神色冷冽阴郁，配上那副女孩子们很喜欢但鸣人一点也不喜欢的小白脸……
这不显得他漩涡鸣人更丑了吗！
鸣人顿时更委屈了。
偏偏还不能找妈妈要主意，因为如果要找妈妈，小琴一定会知道。
然后小琴就会觉得他是个只会哭鼻子找妈妈的笨蛋……救命，那更比不过佐助了！
“快让小琴乃看看吧。”三代略微疲倦的慈和嗓音在孩子们身后响起，“九尾是村子最重要的存在。”
“火影爷爷。”鸣人有些委屈，但还是撩起衣服让小琴检查他的封印。
罢了，让大家以为封印松动，总比叫别人知道他在害怕佐助那家伙抢走小琴强。
女孩将右手轻轻印在他肚子封印上，随着她输入查克拉，鸣人小腹浮现八卦封印的纹样。
佐助站在琴乃身边，没有表现出好奇，但也在仔细关注琴乃的动作。
他下意识开启双勾玉写轮眼，通过写轮眼，他能看到鸣人身上——
一头正在向他龇牙怒吼的橙红色狐狸，查克拉气息极为邪恶强横。
佐助诧异，这是……鸣人体内的尾兽？
那家伙居然是九尾人柱力？！
三代目光从佐助眼睛上隐晦收回，如果是以前，宇智波又出了个年幼双勾玉写轮眼会让他很在意。
但从昨夜到现在，三代一宿没合眼，简直是心力交瘁。
宇智波灭族。
免职逼迫鼬灭族叛逃的团藏。
安抚惊慌失措的木叶居民。
桩桩件件，都是他这个火影必须分身处理的事。
鸣人佐助坚决不愿意离开琴乃，于是村子只能将三个孩子打包在一个病房，由他这个火影亲自看护。
以免琴乃昏睡中忽然放出宇智波斑，让自家九尾人柱力自投罗网。
宇智波鼬。
宇智波带土。
宇智波斑。
想着这三个重量级名字，三代真的很想抹一把老脸，再深深吸口气。
什么，九尾之乱是面具斑的阴谋？！
什么，面具斑不是真正的斑，是木叶英雄宇智波带土？！
什么，昔日英雄已经叛逃，对村子恨意深重，欺师灭祖性情大变？！
什么，宇智波斑被琴乃在紧急情况下复活，占用了四代目的复活位？！
只可惜三代老当益壮，身体过于健康。
要不他真想两眼一闭也晕过去，整整齐齐躺病床上。
他问：“封印没事吧？需要让玖辛奈出手么？”
“不用，封印很稳固。”琴乃说道，“这两天很危险，我不想轻易动用老师。尾兽对万花筒没有优势。”
佐助神色复杂。
他知道琴乃为什么说环境危险，因为鼬还活着。
鸣人插嘴补充：“九尾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它这次一定会把宇智波带土那个杂碎撕成稀巴烂。”
昨晚他在封印屋和九尾对抗整晚，坚强的金发人柱力没有让尾兽查克拉泄露半分。
那份卓越坚定的意志力让封印班的忍者都为之惊讶。
不过也是从昨晚之后，九尾就总爱和鸣人说几句嘴——主要是对宇智波磨刀霍霍。
只要是对宇智波斑出手，鸣人甚至可以从它那里借点查克拉。
“不行。”琴乃皱眉，“不可以跟九尾学坏，不能说脏话。”
听到这熟悉的口吻，鸣人心里终于舒服了些。
说来有些难为情……但他很喜欢被小琴管。
就、就很喜欢嘛！
但鸣人也有自己的疑惑。
“小琴，宇智波带土到底是谁？”他皱眉头，“卡卡西大哥不是说他是木叶英雄么？为什么现在九尾又说他是斑，又说他是杀害我爸爸妈妈的凶手。”
没错，正是九尾开口后，木叶众人两边对照，昨晚才知道那个惊天秘闻。
九尾之乱的罪魁祸首，居然也是宇智波带土！
三代眼前这三个孩子都与宇智波带土有深仇大恨。
甚至整个木叶都是。
但关于英雄叛逃之事，木叶暂时还没有公开，因为影响太坏了。
被慰灵碑祭奠快十年的少年英雄，居然是袭击村子的罪魁祸首，甚至害死四代夫妇！？
至少三代与另外两名顾问商议后，都觉得在琴乃苏醒前，先不要急着通缉带土。
只是先当场扬了带土的墓碑，狠狠删除他的英雄资格，打为危险的S级叛忍，出口恶
气。
——毕竟立刻通告五国，满世界通缉了能怎么样？
你木叶除了宇智波斑，谁现在去追就能抓得住他么？
再说了，村子昨夜遭受重创，外村间谍频繁冒头，正是需要收缩力量防护的时候。
最最最最最重要的是。
和宇智波斑复生这件事比起来，其他任何问题，都显得如此不值一提。
那可是大魔王宇智波斑！
说实话，昨晚看到须佐能乎出现时，三代是真想杀了屠灭宇智波一族自毁长城的志村团藏。
“这事得卡卡西和老师也在才好说，”琴乃问起另一个自己最在意的人，“卡卡西呢？”
三代道：“他在暗部，昨晚有许多事都需要他配合调查，因为他认为佐助受伤需要休息。前期调查让他这个成年人来就行。等忙完调查他就会来探望你。”
琴乃关心道：“那卡卡西精神状态怎么样？”
“放心，他虽然情绪有些消沉，但态度还算……积极？”
琴乃诧异：“积极？”
提起此事，三代神色复杂，似乎想到了自己的某两位弟子。
“他最初很消沉，但后来忽然坚称[带土明明有机会，却没有夺走我身上的另一只万花筒写轮眼，他还有救]，然后便是我一定要带他回村子，即使打断他的手脚，也决不放弃之类的宣言。”
“角度真刁钻啊，是卡卡西的风格。”琴乃不得不感叹。
“这些话等卡卡西那边结束再谈吧。小琴乃，你现在方便和爷爷我单独说一些悄悄话吗？”
三代态度和蔼地说道。
琴乃闭着眼睛都猜到他想和自己聊什么。
她口吻天真道：“是要聊斑前辈的事么？”
听到小姑娘敬重的“斑前辈”称呼，三代嘴角抽了抽，他勉强笑道：“是的，毕竟村子以前与斑——前辈有过一些渊源。”
说到这里，三代停下，示意其他暗部忍者将另外两个孩子领走。
“为什么啊，我不走。”鸣人嚷嚷。
因为我们的能力还不够。
佐助垂下眼睫，掩住眼底冷郁的阴影。
即使他现在七岁便开启双勾玉写轮眼，这份天赋甚至能够让以前态度最为严苛的父亲都称赞他。
可在那三个举手抬足便能覆灭一个大忍村的真正强者面前，自己的实力还是太弱小了。
双勾玉不够！
必须要像宇智波鼬那个混账一样，开启万花筒写轮眼才可以！
回忆起父母生前音容笑貌，以及他们原本会因他的天赋露出的欣慰笑容，他又是心中悲痛。
从琴乃昏迷到现在，佐助想了很久，却还是想不通鼬这么做的理由。
鼬为什么要为了万花筒的力量，就忍心将所有血亲作为祭品！
那真的值得么？
力量有那么重要么？
佐助不对昨晚的经历感到恐惧惊悚，他只是感到强烈的愤怒。
一想到昨晚宇智波鼬的言行举止，便有冰冷的复仇烈焰在他胸腔内熊熊燃烧。
没错。
力量很重要。
只有足够的力量，才能杀死那两个男人，为全族复仇！
“我不要，我也想见见那个斑！”鸣人抗议。
琴乃有些无奈地瞅他一眼。
“你不要总听九尾的啦，那家伙被前辈欺负过，所以只想撺掇你对人家搞恶作剧。”
她挑眉：“鸣人，你觉得对长辈搞恶作剧对么？”
鸣人诚实地摇头。
“所以就让我和三代爷爷聊一会儿吧，三代爷爷应该很久没休息了，咱们早点说完，也能让爷爷早点去休息。”
鸣人显然动摇了。
三代心道，无论能力还是性格，小琴乃都将鸣人这个毛毛躁躁的人柱力吃得死死的。
鸣人对谁都很叛逆调皮，唯独听小琴乃的道理。
“走了——吊车尾。”佐助拽住鸣人衣领往外拖，“别给琴添麻烦。”
“喂，谁给小琴添麻烦了？还有，”鸣人炸毛了，“谁允许你叫小琴昵称的！不许你叫她琴！”
“白痴，这里是医院，还有其他病人在休养。”
鸣人下意识压低嗓音，但还是极为不满：“不许你叫她琴，不许不许！”
最开始鸣人用力挣扎了几下，发现佐助吃痛皱眉后，他立刻想起朋友的手受了重伤——是佐助那个大坏蛋哥哥干的！
于是他的动作又小了下去，不愿弄痛佐助，只是嘴上不住地低声抗议。
两个男孩吵吵嚷嚷，在一位暗部忍者的接引下来到休息室暂时等候。
病房中只剩下三代、琴乃，以及隐匿在暗处的四名暗部。
每名暗部都很强，只比卡卡西弱一点。
不过在琴乃看来，与其说这些暗部把自己包围，不如说宇智波斑……单纯一个名头，就将在场所有人都包围了。
他们手持武器，不是为了攻击斑，而是为了群聚给自己与同伴强作声势。
——这么形容对暗部前辈未免太失礼，但事实往往令人遗憾。
“这里没有外人。”三代放缓嗓音，认真道，“小琴乃，你博学多思，应该明白复活斑是什么意义，为了所有村民的安危，村子必须清楚他的立场。”
见小姑娘露出凝重神色，三代也不由得叹气。
“昨晚情况危急，你被迫选择召唤宇智波英灵，不是你的错。一切相关负责人员村子已经在推动程序处置，但是你应该知道，那个复活位原本是水门……”
“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现在我又有了一个英灵召唤位，应该是因为我变强大了。”
三代面露喜色：“那……”
“四代大人无法召唤，因为他的灵魂已经被死神封印。”
三代笑容消失。
“我现在应该算宇智波斑人柱力。”
三代喜上眉梢：“那——”
“但封印并不完全，令咒对斑的约束力很弱。”
三代笑容瞬间消失。
“不过有个好消息——”
“小琴乃，你一次把话说完吧。”三代捂着胸口，略微虚弱道，“爷爷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
“好吧，其实我只是想给您分析利弊。”琴乃无辜地眨眨眼睛，丢出一个惊天消息。
“从带土前辈逃走前的狠话来听，我合理推测他也参与了圣杯战争，那么他在发现我已经召唤出斑前辈的事实下，他会怎么做？”
三代神色同样凝重起来。
琴乃满意颔首：“那必然是召唤——”
“初代火影大人！”
“六道仙人！”
一老一少面面相觑。
琴乃不赞成的摇头：“初代大人怎么可能有六道仙人厉害呢？最厉害的从者一定是神。”
初代大人也被称为忍者之神来着。
三代本来想这么辩解，但对上小姑娘无奈的眼神……堂堂最强火影，忍术博士，居然为自己在圣杯战争方面的见识浅薄感到了小小的羞惭。
“所以现在我们需要处理三件事。”
“首先，收集六道仙人的圣遗物，我们可以不召唤六道仙人，但不能把这名最强从者让给敌人——从者的战力全村人有目共睹。”
想了想那三百米高的恐怖须佐，三代略感疲惫地点头，补充道：“那初代大人和二代大人的遗物也要收集。”
“其次，必须在全忍界通缉带土前辈，要做到让前辈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程度才行。”
老头子眼神瞬间理解：“是为了在舆论战上率先击垮他的阵营？”
“哦，那倒不是。”
琴乃顿了顿道。
“他怎么敢一副都是卡卡西的错的那种可恶表情？”
“他可是害死了四代大人和玖辛奈老师！那也是他的老师和师母啊，他一点都不愧疚么？他看到鸣人孤零零的样子时都不会心痛么？！”
哪怕佐助才是樱，但琴乃真切关怀了鸣人那么多年，怎么可能毫无感情。
鸣人的眼泪，鸣人的孤独，鸣人的痛苦，她全都真切感受共情过。
如果鸣人没
有遇见她漩涡琴乃，带土考虑过鸣人会变成什么样么？
所以只杀带土一次怎么够？
既然是命运之人，又有什么伊邪那岐的复活术法，那给她杀四次五次七八次，狠狠爆金币，为复活四代夫妇大业出工出力不过分吧？
如果说对三代老爷子下黑手琴乃会犹豫，但带土前辈那真是潜力满满，她开发起来毫不犹豫的大金矿。
掌握伊邪那岐这等秘术，堪称宇智波超级耐杀王。
……呵。
带土前辈得不到的火影之位，她要。
带土前辈得不到的圣杯，她要。
带土前辈得不到的卡卡西，她也要！
必须要让带土前辈临死前都要含恨大喝三声，既生带何生琴才行。
嗯。
漩涡琴乃从来是个很爽朗大度的小女孩捏。
三代点头，事实上对于带土木叶上下基本都是这样的态度，唯一还在幻想带回他赎罪的只有卡卡西。
似乎木叶的历史总在重演。
——这个世界上，真正在乎带土的人，除了卡卡西都早便死了。
这方面来看，带土甚至比大蛇丸还要凄惨。
“那，关于宇智波斑……前辈的问题，具体怎么谈？”三代火影艰难地挤出最后两个字，下意识搓了搓手。
“虽然我是斑前辈的人柱力，但也不是他的主人，得先跟他聊聊，做一下前辈的思想工作才行。”
琴乃笑道。
“放心，火影爷爷，我觉得斑前辈看起来冷酷，其实心里还是很温柔的。”
不，他都叫复仇者了，还哪门子温柔啊！
三代在心里疯狂摇头。
宇智波族地都被他的须佐能乎细细剁成臊子了。
这家伙下一个想剁的绝对是木叶吧！
三代忍不住道：“小琴乃，那你一定要对宇智波斑…前辈，好好做思想工作，这关乎村子，乃至整个忍界的安全。”
他认真道：“过去村子与他有许多误会，但现在村子内忧外患，正是要勠力同心，一致对外的时候。”
“哦，”琴乃点了点头，冷不丁道：“那村子能给前辈什么呢？”
“？”
小女孩神色天真，很讲义气道：“不能只让斑前辈白干活吧，老师本来就是村里人，可前辈又不是。空口白话，怎么说动前辈。”
哦。
以她浅薄的了解，斑前辈大概率不会要报酬这种俗物的。
可她漩涡琴乃需要捏。
主从一心，斑前辈那么心胸宽广，不会介意的。
猿飞日斩认为她说的很有道理。
但是……
三代额头直冒冷汗。
他仔细思忖，发现木叶貌似还真的就什么都给不了宇智波斑。
金钱？忍术？美色？
宇智波斑在乎过这些么？他全族昨晚都死绝了。
三代爷爷不知道没关系，聪明的琴乃自然会为他分忧。
“我提议——”
她一拍手，笑眯眯道。
“让斑前辈继任火影，如何？”
猿飞日斩陷入了思考。
……啊？
第28章
猿飞日斩在思考。
他思来想去。
他斟酌再三。
他壮士断腕。
——不行啊，这个真不行。
倒不是他贪恋权位，猿飞日斩很清楚，自己绝不是宇智波斑的对手。
但真把火影位传给一个死人斑的话，他怕扉间老师首先从棺材里跳出来狠狠用鞋底抽死他。
而且让宇智波斑当火影，怕不是团藏当天就得暴毙，村里其他大族也会人心惶惶。
宇智波斑身为叛忍的巨大雕塑还在终结谷那杵着呢。
况且宇智波一族昨天才因为村里政治倾轧被灭族
——哪怕是斑亲手把族地剁成臊子，但三代真敢让昔日的宇智波族长做火影么？
“小琴乃，你这个想法很好，但是……真不行。”三代沉重摇头。
“不是最强的人能成为火影，而是被所有人认可的人才能成为火影。”
“即使斑前辈凭借超绝武力成为木叶的统治者，他也不会承负火影名号，只是单纯的木叶统治者。”
借这个机会，三代顺便对自己看好的孩子传授火之意志。
“不是成为火影就能被所有人认可，而是被所有人认可才能成为火影。”
琴乃一脸受教的点头。
她读过那么多书，又善于思考，对这个答案她毫不意外，所以提出这个建议的真实目的嘛……
她叹口气：“那我真得好好想想怎么和斑前辈谈。”
“前辈武力值那么高，我虽然是他的御主，但令咒已经耗尽，目前对他约束力并不强。”
小姑娘紧紧皱着眉头，配合脸上包扎的纱布，看着十分让人心疼。
琴乃这孩子是毫无疑问的火之意志传承者。
说实话，让这样刚刚死里逃生，还受了伤的好孩子为村里杂事烦忧，三代自己都觉得羞惭。
看看同为九尾人柱力的漩涡鸣人的待遇。
无论以前如何，至少现在遇到事，鸣人都是被村子优先保护的一个——嗯？
不对。
三代豁然开朗。
小琴乃现在不就相当于一个不太稳定的人柱力么！
而且小琴乃自己都无意间透露了。
斑虽然不听她的命令，却也是有商有量，能够利益交换的关系。
这不比完全拒绝沟通的九尾强？
“小琴乃，你与斑之间存在类似于尾兽与人柱力之间的紧密联系么？”
“当然，如果御主战败，从者同样也会退场。而且无论他自身实力有多强，能够发挥的作战持续时间都取决于我的查克拉存量。”
如果她查克拉耗尽，那即使斑还有一百万查克拉，照样哪凉快哪呆着去。
这不就是宇智波斑人柱力么！
三代目大喜。
“以前考虑到你年纪小，心态还不够成熟，村子有条不成文的规矩未曾告诉过你。”
三代字斟句酌：“但你现在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天赋与心智，而且村子现在已经进入危急存亡的时刻，也顾不得那些了……”
琴乃眨巴眨巴眼睛，认真地看着三代：“什么规矩？”
三代被小姑娘纯澈懵懂的神色看得有些羞惭。
“能成为影的人，必然是人柱力的亲近关系者，如兄弟姊妹、夫妇、亲子，或者干脆本人便是人柱力。”
老者补充道：“当然，其他大忍村也是这样。”
琴乃：“因为想要用感情作为控制人柱力的羁绊？”
“没错。并且身为影，往往也最容易让自身或者自己的亲近者牺牲，而不是选择村中的无辜之人。”
“这一点，身为漩涡血脉的你应该深有了解。”
琴乃点头。
这也是她对老师和鸣人感情深厚的原因。
她名义上的年龄比鸣人小。
那是她随便报的生日，只比鸣人迟一天，两个孩子想一起过生日罢了。
实际上她比鸣人大两个月，所以当初最容易成为九尾人柱力的人选是漩涡琴乃。
但四代目夫妇在自身本就英勇牺牲的前提下，又选择牺牲他们的亲生孩子。
他们是真正伟大无私的好人。
“所以我如果想成为火影，就得跟鸣人结婚？”
“咳，那当然不是，以你的天赋，与人柱力维持挚友这样的友好关系也完全足够。”
三代快速略过这个话题：“但现在情况不同。”
“你也是人柱力了，小琴乃。”
看着仿佛没有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小女孩，三代沉声：“你是宇智波斑人柱力。”
“这意味着。”
“——你可以凭借自己，便成为火影。”
“与那位前辈好好谈谈，如果你是六，不，五代火影也行，只要他愿意辅佐你。”
老人沉声道：“——复仇与毁灭，是无法给这个世界带来幸福的。”
“爱和创造才可以。”
琴乃迟疑了一瞬：“七岁火影也行么？”
猿飞日斩再次陷
入了思考。
随后他艰难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啊不，违背二代老师的决定。
老爷子道：“谈，都是可以谈的事嘛。”
七岁火影又如何？
比宇智波斑做五代目来的正常吧？
二代老师会理解他的。
*
老爷子说完后，就到休息室逗另外两个小孩去了。
“通灵之术！”
砰。
白烟还未散尽，琴乃便感到自己被男人捏住了喉咙，提起来压在墙上。
轻柔却危险的低沉嗓音在她面前响起。
“你真当我是你的一条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查克拉上限＋20点】
【查克拉上限＋20点】
害，这出场。
哪怕真是狗，也绝对是最凶的那条恶犬。
但是没想到前辈贴贴居然能给这么多查克拉。
琴乃迅速道：“三代爷爷想让你继任火影。”
“……？”
攥住她喉咙的手松开，琴乃滑落在病床上，揉着脖子咳嗽了两声。
火影？
他？
听到那个自己曾经渴望过的位置，斑先是拧眉，随后杀气暴增。
“你在嘲弄我？”
琴乃无语了：“这件事有骗的必要么？”
斑冷嗤。
他早便发觉病房里一直隐匿的其他暗部：“自己滚出来，还是我来抓？”
暗部最初还试图展现火之意志，不肯向斑这个危险人物屈服，更不肯透露三代大人的言语。
但三代钦点的五代火影候选人带头劝降他们。
“都是我的错。前辈们说吧，反正本来就都是要谈的。”
暗部：qaq
不用解释，他们都知道小琴乃是为了避免他们牺牲才给的台阶下。
于是宇智波斑得知了如下情报：
御主小姑娘劝说三代为了木叶安危，将火影之位交给宇智波斑。
——呵，虽然对那个不屑一顾，更不稀罕小辈传给他，但木叶对他的恐惧倒是令人满意。
猿飞家那小子居然拒绝了。
——？看来猿飞一族也想变成臊子了。
原因是他是亡者之身，并且又是该死的他无法获得所有人认可这种荒唐借口。
——开了须佐你看那些弱者认不认可？
“不过三代爷爷对您的力量极为仰慕，所以折中考虑，决定任命我为下代火影。”
说到这里，琴乃一把抓住宇智波斑的大手。
她诚恳邀请道：“不知前辈是否愿意与我携手共进，一同创建和谐美好的新忍界？”
……？
宇智波斑沉默了。
就在刚才，他的“针对千手扉间”雷达忽然动了那么一下。
千锤百炼的忍界修罗直觉有哪里不对！
明明被推荐做火影的人是他，为什么最后受益人会是这小鬼？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觉得七岁便被钦定火影不对？
这件事里一定有某个人被牺牲了，而且牺牲者绝不是漩涡琴乃。
像，太像了。
佐助很像泉奈。
而这个漩涡小鬼……
宇智波斑垂眸，冷冷地与红发小姑娘对视。
“与我一起守护木叶吧前辈，仇恨不会带来幸福的！”
她开口就是熊熊燃烧的火之意志。
黑发男人轻嗤，反手紧紧扣住这小鬼的手腕（又送了点查克拉），随后平静道。
“你们全部滚出去。”
担心暗部前辈们又要燃烧火之意志，最后受伤乃至送死，琴乃探头道。
“斑前辈要跟三代目进行隐秘的利益交换，这些话不适合你们听。”
暗部：！
斑：？
他危险的眯起眼睛。
不对劲。
斑闻到味儿了，这小姑娘绝对在搞鬼！
于是冷脸将所有无关杂鱼全部赶走后，斑果断开始审讯自己的御主——必须得审讯。
这小姑娘卖相比扉间更好，说话哄人也比扉间更甜。
要是猜到扉间在骗自己，斑绝对毫不犹豫手起刀落，但琴乃竟还活蹦乱跳的。
这个现实，已经足够危险了。
所有人都离开后，琴乃开口了：“斑前辈，我们有着远超常人的深刻羁绊——”
斑眉头紧皱：“说点味儿没那么冲的，别恶心我。”
啧。
三代爷爷你看这人。
“我都说了，前辈是我的精神偶像，我一直很仰慕你的俊美与强大，更对救命之恩感念不已。”
“我真心觉得，如果当初是你做火影，初代大人辅佐的话，木叶一定会比现在更强大。”
斑微微挑眉：“然后呢？”
“但客观原因摆在这里——你是逝者，只是凭借我的术式短暂现世。”
“秽土转生是你的血继限界？那不是扉间研发的禁术么。”
琴乃为难：“嗯，二代大人似乎当初进行了一些小小的学术研究……”
“哦，抄袭，不愧是他，”斑冷笑，“不过扉间的秽土转生可没有你的血继强大。”
说到这里他又开始嘲讽扉间：“抄都抄不明白，真是废物。”
琴乃假装没听到他对二代大人学术作风与才华的诋毁。
“总之，现在前辈面前有一个机遇，以及一个非常困难，甚至会波及整个世界的挑战。”
斑：？
刚才的话题还没有聊完吧？
他还是更关心，为什么本该属于他的火影之位变成这小姑娘的。
虽说他早便不稀罕火影这种废物虚名。
但是，从来只可以他不要，而不能有人妄图夺走，甚至踩着他上——
“前辈，你不想夺得圣杯，实现真正完美的复活么？”
……嗯？
*
琴乃将圣杯战争本土化概念为宇智波斑讲解了一番。
“尾兽便是圣杯？能够实现世间一切愿望？”
斑嗤笑：“那些畜生怎么可能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当初我捉了九尾，亲自驾驭它攻打木叶，可没见它有这种本领。”
“我由衷希望你今后别在当众辱骂九尾，因为当代九尾人柱力是我的挚友，我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伤害他。”
他与琴乃对视。
女孩神色坚定，毫不退让。
“否则，我以后可能会用令咒——使用广播喇叭，在全木叶面前向漩涡鸣人道歉。”
“哪怕你威胁要杀了我，我也绝对这么干。”
呵。
这孱弱狡猾的小姑娘，也就在维护同伴时能让他勉强看过眼。
“然后？”
“你能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圣杯力量的体现。”
琴乃说道：“但唯有收集至少六名从者的查克拉，圣杯才能被补全，达到能实现一切愿望的程度。”
“你当时捕捉的九尾是不完整的圣杯，你要是击杀当时在火之国内的所有从者，九尾就能实现愿望了。”
斑陷入了沉思。
他觉得这小家伙……说得还挺有道理。
因为在斑看来，圣杯战争俨然就是一种圣杯在主动补全森罗万象的仪式！
回忆起自家石碑上的话语，斑的思路越想越明确。
没错，森罗万象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力量。
但世界如此之大，能收集森罗万象之力的势力确实没理由只有他们宇智波。
从目前展现出的情况来看，圣杯战争的仪式，甚至比他们宇智波祖传的更加稳定合理，组织形式更加高级。
如果当初他和柱间知道圣杯战争，或许便不会走向最后的终局。
……不，现在说这些已经迟了。
“那这圣杯战争未免过于简单了。”斑说道，“只是尾兽而已。”
“不是哦，我们的对手不是尾兽，而是尾兽背后的四大忍村，以及其他御主召唤的从者。”
“或许你会觉得大忍村也很弱，但如果木叶并不支持我们，而其他四大忍村又联合起来了呢？”
“或许你觉得四大忍村甚至五忍村联军也很弱——如果敌对御主召唤出了六道仙人呢？”
“六道仙人？！”斑第一次露出惊愕表情。
“对啊，为什么不行，我的第一选择本来就是六道仙人。”
琴乃不理解忍界本地人对六道仙人的尊崇。
神代从者那也是从者。
她玩FGO时候，灭
世的真神从者都得对她情深义重，为她而战来着。
可惜穿越后运气实在一般。
目前她两个从者都是误打误撞召唤出来的。
得亏带土前辈爆金币，让她多了个槽位，还能再展望一下六道仙人，不然最后战败的话她真会不服气。
“忍界的神灵只有六道仙人，他必然会是这场圣杯战争的胜负手。”
斑淡淡道：“既然召唤出了我，那你便没有败北的可能。”
“即使对手是六道仙人？”
斑：……
这漩涡小鬼说话有时候其实也没那么好听。
“所以现在我们需要木叶的支持，并且立刻收集六道仙人的遗物——带土前辈已经开始了。”
琴乃只要想到带土那句最终的胜利一定不会拱手相让，她便浑身难受。
“他六年前便行动过一次，试图夺走木叶的小圣杯，但被四代大人宁可破坏小圣杯也要阻止。”
“不过他这次回来图什么……”也没去抓鸣人啊。
“收集写轮眼，施展伊邪那岐，增加自己在圣杯战争的筹码。”斑沉声道。
没错。
斑终于想明白宇智波带土这小子在发什么疯。
唯有通往完美的圣杯战争，才值得一个宇智波付出杀死自己所有族人，夺取写轮眼的代价。
不过带土这小子是从哪知道的圣杯战争？
他身为宇智波族长都是初次听闻圣杯之说。
这件事说出来有损强者风范，于是斑理所当然地将疑惑压了下去。
——总之，他宇智波斑现在知道了这场至高战争。
不得不承认，御主小姑娘说服他了。
那可是九个愿望。
琴乃提醒他实际算八个，因为无论谁是樱，她都不允许鸣人成为损毁自身的圣杯。
八个便八个吧。
哪怕单个圣杯能力再水，也该量变引起质变了。
有圣杯的话，或许他的梦想，真的能够……不对。
斑忽然眯起眼睛：“所以之前所有的一切只是你在演戏吧？想成为火影也只是为了获取木叶资源支持夺得圣杯。”
“前辈你在说什么？这都是我的火之意志。”
可拉倒吧。
斑嘲讽地想，真应该让扉间也复活啊。
让他看看，自己最心爱的木叶，即将落入怎样的邪恶小鬼手里。
斑忍不住邪恶一笑。
——说实话真有点邪恶。
没错，就是为了扉间得知真相时那张臭脸，他也要帮漩涡琴乃成为火影。
斑甚至已经想好战争获胜后自己的行动计划。
首先圣杯许愿，他的愿望之一必须包括复活柱间，向他证明自己的道路才是正确的。
然后用扉间那家伙剽窃的劣质秽土转生之术复活他。
让扉间看看木叶被七岁小家伙统治的情状，再狠狠嘲讽他抄都不会抄。
只是稍微想象了一下千手兄弟那时的表情，斑就有点微妙的爽到了。
“好吧，既然你诚心诚意地恳请我的帮助。”
斑倨傲道：“那我也不是不能在你前路指点一二。”
“谢谢前辈。”小姑娘立刻甜甜一笑。
害。
前辈哪里都好，实力强，给查克拉又大方，那么好哄，还特别好骗。
就是这嘴实在刻薄，真叫人为难啊。
“那前辈，要和三代爷爷谈谈么？他对您这位传说中的强者也仰慕已久。”
“不必，你与他们交涉便是。”斑说道，“我宇智波斑，认可你暂且为我夺取圣杯之战的搭档。”
“Nice！”琴乃握拳，“有前辈在那我等前方绝无敌手！”
不管什么时候，她说话总是最甜的。
宇智波斑闻声望向她——或许眼神可以称为稀罕，中性词义的那种。
“嗯？”小姑娘被他看的有些疑惑。
斑伸出手，掐住她的脸蛋。
【查克拉上限＋20点】
“嘶，疼疼疼！”小姑娘脸上柔软甜甜的表情瞬间消失了，她推拒他的手掌，“你力气太大了！”
“看不惯油嘴滑舌的表演罢了。”他随口道，仿佛这句话是他的本意。
不过斑本意其实没想捏痛琴乃。
觉得这个比扉间还狡猾的小家伙脸蛋应该挺好捏的，他就顺从心意地伸手了。
斑的身边从没有出现过女性与小孩，更别说小女孩，自然不知道什么力道合适。
不过这小鬼不开心时候，气鼓鼓的脸蛋倒是更让人想捏了。
假正经的狡诈小鬼就该被弄痛。
他矜傲地一笑。
“懂了懂了。”琴乃不高兴了，直接道，“三代爷爷那边我去沟通，前辈再见。”
这次换斑黑脸。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说得真的很贴切。
但琴乃才不会给他口出恶言的机会，拿满查克拉后立马解除通灵，将斑收入了后台空间。
*
听到斑懒得见自己，很难说三代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
“老头子，那个宇智波斑真的复活了？”他身后的高大男人诧异道。
“昨晚的须佐能乎你没看到么？”三代没好气道，“这次回来你不许再出去乱逛了，等村子这阵子风头过了再说。”
“玖辛奈呢？我听说她也复活了。”
琴乃打量着三代身后跟着的两个白毛。
一个是显然休息不佳，但精神状态还算正常的死鱼眼卡卡西。
太好了，卡卡西没整见面就痛哭流涕，大喊我绝不能放弃带土之类的尬活。
另一个成熟大叔便很眼生了。
狮鬃般的茂盛白发直垂腰间，身形极为高大，目测直奔一米九。
他额头戴着“油”字护额，身着红色外褂，脚踩木屐，背着巨大卷轴。
单看他外表，像是豪爽不羁的性子。
这副外表令人印象颇为深刻，如果是村中的忍者，她不可能毫无印象。
“这位是……”
“他是好色仙人自来也！”
鸣人从卡卡西身后冒头，瞧模样有些狼狈。
他瞬身挡在琴乃病床前，警觉道。
“刚才这家伙还妄图偷窥护士姐姐的休息室，害得我被误会，叫护士姐姐揍了一顿！”
自来也目光漂移：“咳，臭小子，不要在第一次见面的可爱小姑娘面前讲我坏话！”
琴乃惊诧：“你是三忍自来也么？”
“没错，虽说人尽皆知我帅哥自来也是鼎鼎有名的三忍，但些许名号，不值一提啦。”
“……”三代轻咳，“注意在孩子们面前的形象。”
“哈哈哈。”自来也爽朗一笑。
他目光炯炯有神，盯着琴乃道：“你就是漩涡琴乃吧？我从老头子那可是听了你不少传闻。”
尽管三代在宇智波灭族前便预感不好，早早召他回村，但自来也一直在外拖拖拉拉。
然而昨晚他在酒馆和小姐姐谈笑时，忽然看到遥远处木叶村矗立起来的深蓝色巨人，以及挥舞而下的长刀。
自来也魂当时都要吓没了。
那场以宇智波族地为中心的地震，撼动了整个火之国中部。
自来也四分的朦胧醉意彻底被吓到烟消云散，火急火燎地赶回木叶。
接着便得知自己离村期间，木叶居然出了漩涡琴乃这个有趣的小姑娘。
红头发，漩涡遗孤。
再看着挡在琴乃床前，样貌和水门如出一辙的鸣人。
据说这漩涡小姑娘的封印术造诣极高，已经跟随玖辛奈修习，尽得真传。
命运这种东西，真是令人感叹。
“病房里很热闹嘛。既然大家都到齐了——”
自来也按住身旁卡卡西的肩膀，爽朗道：“小姑娘，介意让你玖辛奈老师出来见见故人么？”
第29章
“故人？”
三代补充道：“水门是自来也的弟子。”
“好色仙人是爸爸的师父？”鸣人惊愕，颇有幻灭感，“不可能，爸爸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师父！”
鸣人得知身世后，对自己的英雄父亲极为敬仰。
而且无论在妈妈或者外人口
中，还是他自己以前看书得到的知识，四代火影波风水门都是极其温柔优秀的人。
尽管与父亲素未谋面，但在鸣人心目里，波风水门的形象极为正面高大。
自来也冷笑：“臭小子，你名字都是我取的。”
“啊？！”
鸣人梦悄悄碎了。
那么优秀的爸爸，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偷看护士姐姐休息室的好色师父！
自己的名字这么好听，居然也是好色仙人取的！
鸣人刚才那么大声的咋呼，正是为了向小琴撇清干系，表示自己绝没有跟着自来也干坏事。
琴乃自然知道鼎鼎大名的三忍自来也，只是她没想到在威名之下，自来也前辈居然是这样……呃，轻佻风流的性格。
“老师如果只是说话不战斗的话，我现在的查克拉没问题。”
听到能见到妈妈，鸣人情绪总算好转许多。
其实昨天晚上镇压九尾时候，他就在想念妈妈了。
以前他尝试过一次对抗九尾修行，当时妈妈在旁边陪着他一点点探索。
但小琴出了大事，他根本没办法提想见妈妈。
病房气氛很不错，大家伙都其乐融融。
除了自来也身边手脚冰凉，心中忐忑的旗木卡卡西。
他在暗部放话说得豪气，什么即使打断手脚也要带回带土。
但那些话语说给伊比喜还行，在这间病房里又该怎么开口？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师母鸣人还有琴乃，更别说那位处境悲凉的宇智波遗孤。
作为水门老师的弟子，他现在最该做的事情就是立誓杀死宇智波带土。
可是……唉！
要不是自来也非拉着他，卡卡西目前根本不敢踏进这间病房。
“通灵之术！”琴乃召唤出老师。
自来也笑意微敛，神色认真起来。
这位拥有妙木山仙人传承的强大忍者已经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查克拉——
白烟散去，熟悉的女子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六年过去，红发人柱力依旧秀丽年轻，强大如昔。
玖辛奈先是一惊：“咦，这是医院？”
随后又是一惊：“这么多人？”
而且全都是熟面孔。
鸣人、琴乃——这孩子怎么又受伤了，战斗时怎么不及时召唤她？
卡卡西、三代老爷子，还有……
“自来也老师！”玖辛奈有些惊喜，“你也回来了。”
虽说对自来也老师生活作风颇有些看不惯，但玖辛奈钦佩豪杰自来也作为忍者的其他优秀品质。
她与水门婚后，对水门师父态度便更敬重……好吧，有些时候也不怎么敬。
“没想到还能和自来也老师久别重逢。”玖辛奈忍不住欣喜微笑起来，“生活还真是越来越美好了。”
人死之后，每一次与故人的重逢，都令人感伤怀念，弥足珍贵。
确实是玖辛奈。
自来也能感觉到玖辛奈的查克拉毫无变化，甚至比其生前更加纯净强大，毫无邪意。
小琴的秽土转生，果然是极为神奇强大的血继。
见多识广行遍天下的自来也，也对这种术式闻所未闻。
琴乃的英灵召唤，反衬二代开发，呃，引进的秽土转生越发像邪恶禁术。
若不是人家天生血继叫这个名字，自来也有些想建议琴乃改名字，比如叫净土转生之类的。
赶紧在学术方面和二代大人割席。
毕竟秽土转生的风评已经被二代的研究彻底拖累了。
自来也啧啧称奇：“虽说情况老头子事先已经给我讲明，但真正看到还是觉得神奇无比。”
“可惜水门使用了尸鬼封尽，无法转生，只有等圣杯许愿才能解救他出来。”
玖辛奈摇头，忽然又想起什么：“对了，小琴怎么又住院了？遭遇战斗为什么不召唤老师我帮你？”
来了！
卡卡西心中霎时间揪紧。
琴乃正想开口，便见卡卡西深吸气，打断了她。
“让我来说吧，琴乃。”卡卡西沉声开口，逐渐攥紧拳头，“这是我应当担负的责任。”
玖辛奈疑惑。
其实她现世时便感觉到卡卡西的气质不对劲了。
发生什么事了么？
*
出大事了！
哪怕身为九尾人柱力，玖辛奈有着强大的心理素质，可听到卡卡西艰难交代的近日剧变时，还是同样懵了。
她惊诧喃喃：“带土？那孩子怎么会……”
六年前九尾之乱的罪魁祸首，居然是带土？！
那个戴着护目镜，总是开朗勇敢的男孩子？
那个以火影为目标，被水门和她所喜爱的学生？
“怎么可能！”
玖辛奈首先觉得荒谬与难以置信。
所有熟悉带土的人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他应该是仇恨我亲手杀了琳，”卡卡西忍耐着痛苦，“我答应过他会保护好琳。”
“那是你们在紧急情况下的无奈之举！小琳是自愿为村子牺牲的英雄！”玖辛奈质问道，“他是在羞辱小琳的忍道么？！”
“所以我想追上带土，和他好好谈谈，但是——”
还能怎么谈呢。
摆在他与昔日挚友的现实前是，带土引发九尾之乱，给村子造成重大损失不说，还直接害死了自己的老师，村子的四代火影。
并且他还直接参与了宇智波灭族事件。
因为带土没有夺回万花筒写轮眼，也没有趁机杀死他这个凶手，卡卡西觉得他还有救。
但在玖辛奈这个最大受害者面前，卡卡西根本没有脸面谈这个理由。
“哦，他的动机我知道。”琴乃及时插嘴，“带土是想夺取圣杯，复活琳前辈，并借助圣杯巨大的查克拉毁灭木叶。”
“他拉拢宇智波鼬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圣杯战阵营增加帮手。”
“这点老夫可以作证。”三代终于找到自己发言的机会，“宇智波带土确实参与了一个名叫晓，以收集尾兽为目的的神秘组织。”
嘶——
琴乃立刻警惕起来：“召唤六道仙人！不能再推迟了！”
“不过说归说，”她瞧了一眼卡卡西黯然神色，“卡卡西不方便开口，我还是替他说吧。”
“九尾之乱那年，带土也只有十四岁。而且应该险死还生没多久，力量能突然暴增到力敌四代大人么？”
“你是说……”
“或许他背后另有幕后主使，所以卡卡西如果要去追他，把我也带上吧。”
琴乃图穷匕见：“有斑前辈在，不管想杀他还是打一顿审讯，都比较自由。”
爆金币的好事可不能拉下她。
卡卡西：……
有宇智波斑在确实令人安心……但带土根本就十死无生了吧！
“当年的事，要怨恨就怨恨水门和我好了，也确实是我们没有保护好你们这些孩子，但是为什么……”
玖辛奈的眼前蒙起水雾。
她想起从小被村民孤立霸凌的鸣人，和自己相认时满身的尘土和伤，她这个母亲的心都要碎了。
而且当初带土回村，出手就是用起爆符杀死刚出生的鸣人。
鸣人只是个孩子啊！
听卡卡西的描述，昨天晚上带土根本也准备杀了小琴和小佐助。
想起已经殒命于长子之手的美琴夫妇，玖辛奈感受到更深的痛心。
“带土堕落了！”
“……”卡卡西无法否认。
“我绝不允许。”玖辛奈的眼中含泪，却也燃烧着熊熊的愤怒火光，“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这些孩子！”
琴乃道：“圣杯战争就是如此残酷。”
“战争啊……”自来也跟着叹息。
三代适时开口：“老夫已经决定让琴乃接替团藏，成为火影辅佐。接下来忍界局势必然越来越紧张，有她在，至少能让宇智波斑站在木叶阵营。”
这是毫无疑问的重量级消息。
鸣人尚且懵懂，不知道七岁出任火影辅佐的含金量——
这意味着，小琴必定会刷新水门记录，成为木叶乃至忍界有史以来最年轻……更准确的说是最年幼的火影。
并且以她的年纪，甚至可能打破三代在位记录，一口气当少说四五十年的火影。
不过其他大人只是略微一怔，倒也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件事。
强者总是有特权的。
不让琴乃做五代，难道要宇智波斑做么？
三代隐晦地瞥了自来也一眼。
其实他最属意的五代人选是自来也，自来也能让木叶平稳过渡到小琴乃成长起来。
但他这位弟子执着于命运之子的预言，对火影之位毫无念想。
三代有三位弟子，都十分优秀。
然而除了大蛇丸以外，另外两人对火影之位都不感兴趣。唯一有志向的大蛇丸偏偏又是性情最不适合的。
——反正三代宁可让七岁的琴乃做火影，也不会考虑大蛇丸。
嗯，还有团藏。
此时自来也依旧假装没看见老爷子眼神，思索着其他事情。
七岁的火影辅佐、木叶高层顾问、圣杯选中的御主、老头子也称赞的天赋、器量甚至能为传说中的宇智波斑所认可。
自来也心念一动。
怎么感觉……小琴大有预言之子之姿啊！
可恶，这绝对是三代老头子的阴谋。
故意用小琴这个天才吊住他，让他暂时留在村子里，帮他处理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并辅佐小琴打赢后续的圣杯战争。
然而自来也不能不上钩。
看着一红一金，亲昵凑在一起的小孩子。
想起当今忍界风云诡谲的氛围，那个神秘未知的晓。
他之前调查情报时得知，大蛇丸似乎也和那个组织有关系。
再看到以英灵之身复活，离真正复生只差一步的玖辛奈……
自来也知道，自己必须保护好漩涡琴乃，不能让她像长门一样在战争中陨落。
这个孩子，一定会给忍界带来变革！
圣杯战争——
妙木山仙人自来也，参战！
*
有人幸福，自然就会衬托的有些人格外不幸福。
此时雨之国与火之国交界带，一处偏僻孤冷格外潮湿的山洞中。
这里是宇智波斑留下的基地之一。
带土狼狈地从空间漩涡走出，又丢出另外一人。
昏迷的宇智波鼬咕咚滚落在地。
为了防止泄露神威空间的秘密，带土转移宇智波鼬的瞬间就将这家伙打晕。
也正因此，在他狂奔千里逃离木叶的路途上，宇智波鼬除了给他增加查克拉消耗负担，那是半点用处也没有。
不过带土自认为是个赏罚分明的人。
带土看得清楚，无论鼬心里如何想，至少和那个“斑”作战时，鼬确实半分没有划水，死死顶在战斗最前线。
最后甚至连八咫镜这种压箱底的绝招神器都掏出来。
鼬已经证明了他对自己的忠心——反正做到这地步，木叶是不可能再收留他了。
所以他使用伊邪那岐后，依旧将这枚看重的棋子一起带了出来。
带土靠着石壁坐下，喘息低而沉。
有着和过往完全不同，黑色桀骜长发的年轻人此刻感到深深的疲倦。
他微微阖上眼睛。
带土没有使用医疗忍术，但那些苍白的身体组织在自发地活跃修复他的创伤。
因为这些柱间细胞在，即使心脏被洞穿，他也不会死，并顺势破解老头子留在他心脏上的符咒。
斑留在他身上的后手解除了，昨晚并非毫无收获。
——不过奇怪的是，斑应该能意识到禁制会被破坏，怎么半点反应没有？
至于三勾玉写轮眼瞎了便瞎了，斑给他留了十几只，昨晚又在宇智波警卫队收获了十几只，并不缺更换。
只是需要提防绝那家伙。
绝是斑留下来的意志，或许知道禁制的存在，指不定有什么后手。
“呼……”
洞穴阴影深处，带土沉重的呼吸，像是苟延残喘的风箱，或者受伤蜷缩的庞大野兽。
尽管有柱间细胞分担压力，带土的万花筒不会失明。
可今晚无论神威还是查克拉都严重使用过度，他甚至被迫用了一次伊邪那岐。
此刻右眼珠在震颤，从眼部神经开始的剧痛蔓延至半张面庞。
然而带土面不改色，只是面庞因疼痛偶尔生理性地抽搐。
——比这更深的疼痛与绝望，他早就体验过了。
带土下意识摸上自己的面庞，半张格外硬挺俊朗，半张则满是疤痕，狰狞恐怖。
他是谁？
带土已经很久没有摘下面具了，假的身份用得太久了，久到他有时甚至以为自己就是“宇智波斑”。
可今夜之后，全世界都将知晓他的秘密，知晓虎纹面具下的黑袍人只不过是个无名小卒，是那个被巨石倾轧的宇智波带土。
但知道了他真正身份又如何？
鼬除了晓无处可去，倒是长门和小南知道他不是斑后，或许会闹出些麻烦。
能解决。
但带土想象着他们对斑的警惕提防，以及对带土这个微末名字存在的轻蔑质疑……
他的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又抽搐了一下。
当初就不该任凭轮回眼呆在长门身上。
要是他有轮回眼，能让那诈尸老头这样子压着打？
至于取回自己另一只万花筒写轮眼的选择，带土暂时没考虑过。
因为那是他施舍给卡卡西那个废物的。
那家伙既然开了万花筒写轮眼，倒是瞪大眼睛，好好看清楚这个世界有多冰冷残酷，多么无药可救！
想起卡卡西方才的眼神，带土便怒不可遏。
他已经空无一物的心脏犹如无底黑洞，全世界的冷风都穿胸而过，撕裂他的五脏肺腑。
冰冷的愤怒令带土的表情不受控制地扭曲。
卡卡西怎么敢用那样的眼神？
怎么敢用是他背叛了般的痛心眼神看他！
“斑大人……还是应该叫你带土？”
此时穿着晓袍的绝从地底冒出来，白绝半身问道。
“你现在的表情好可怕，感觉随时都会杀人。”
带土沉声道：“随便，反正今天之后这也不会算什么隐秘。”
白绝半身嘿嘿一笑：“果然还是带土这个名字叫的最顺口。”
黑绝半身打断他，嗓音沙哑：“带土，我们已经查明白斑为什么会复活，并且出现在那里了。”
带土目光微凛。
昨晚本该是他引诱宇智波鼬加入的场合，甚至顺利的话，把那个红发小鬼拉入晓也并非不可能。
但诈尸的宇智波斑摧毁了一切。
宇智波斑太难缠了，活着死着都是。
昨晚那出好戏，斑倒是玩爽了，但打得自己被迫使用伊邪那岐，在废物卡卡西面前狠狠丢脸……
带土真想痛骂那给人净添麻烦的老头子，尸体就乖乖回棺材里呆着，给继承者找什么麻烦。
绝看向昏迷的宇智波鼬。
带土混不在意：“他万花筒透支严重，又被我打晕，三天能苏醒都算身体好。”
“好，我接下来的话语绝不能被任何人听到。”
“带土计划有变。”
绝这才开口，他语气森冷。
“因为——斑大人背叛了月之眼计划！”
*
“怎么可能！”
带土荒谬地看着绝，连右眼都不觉得疼了。
世界上任何人都可能背叛，唯独斑不可能背叛月之眼计划！
在生死与轮回的夹缝之处，那恐怖阴森的宇智波老头临死前，将他所有的野心与梦想都托付给了他。
月之眼计划。
他是斑亲手选定的继承者，将引领所有人前往只有爱的新世界。
为了这个伟大的计划，他甚至抛弃“宇智波带土”，继承了“宇智波斑”的名字！
无论是斑还是他，都为了月之眼抛弃了一切。
结果现在，绝告诉他月之眼计划的制定者，宇智波斑自己已经背叛了？
凭什么啊？
正如玖辛奈对带土的堕落难以置信，带土也对斑的背叛难以置信。
可是斑昨天晚上的行为，确实远非常态。
如果他真的复活，不可能不跟带土这个继承者沟通，还把带土选定的部下鼬险些打死！
“白绝使用蜉蝣之术窃
听到了木叶高层谈话，斑大人背叛我们，选择加入了木叶阵营。“绝阴郁道。
听到这个荒唐理由，带土收起震惊的表情，他压抑住怒火，只是气势越发森冷恐怖。
“黑绝，你跟白绝待在一起久了，脑子也变蠢了么？”
“我也希望是我蠢，而不是斑真的背叛！”
其实黑绝也郁闷的不行，他百思不得其解啊。
斑这任因陀罗转世真的很能干，月之眼计划在他推动下稳步向前推进。
黑绝也兢兢业业地扶持着带土这个继承者，只等时机一到，便操控长门使用轮回眼复活斑。
结果现在他们事业才开了个好头，本该好好死着的斑就在他们眼前活蹦乱跳了！
“卑鄙无耻的木叶忍者，”黑绝咬牙切齿道，“他们借助二代火影留下的禁术秽土转生，复活了斑大人。”
带土一时沉默。
他消化了一下这个信息。
“……你是说，斑被人控制了？”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我看斑大人似乎也乐在其中的模样。”
黑绝细细讲述起前因后果。
他虽然没有高强战斗实力，但掌握蜉蝣之术的他隐匿气息搜集情报是一把好手。
甚至可以说，当今忍界最优秀的窃听者就是绝。
“漩涡血脉感知敏锐，我不好接近漩涡琴乃。但我监视木叶三代火影时，偷听到他与其他木叶高层的对话。”
“漩涡琴乃那个小鬼，掌握了二代火影千手扉间的禁术秽土转生，在被你追杀时召唤出了斑大人！”
“没错。”黑绝这么一说，带土也回忆起琴乃那个奇怪的忍术，不由脸色一黑。
“我们都看走眼了。”黑绝阴森森道，“木叶最大的珍宝不是宇智波鼬，而是漩涡琴乃，你应该拉拢她的。”
带土粗鲁打断部下发言：“所以她现在是斑的什么？”
“盟友吧，或者说是继承人。三代火影说斑认可了她的意志，要辅佐她成为下任火影——”
带土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她才七岁！”
白绝吐槽：“带土对火影还是那么敏感呢。”
带土冷酷的眼神立刻剜向白绝，他一只眼睛黯淡无光，一只眼睛呈现血红色万花筒，气质格外骇人不详。
“噫！！！”白绝差点被他吓化了。
黑绝及时开口：“但她有斑大人辅佐，这便足以战胜一切对手。带土，我们似乎被斑大人抛弃了呢。”
带土下意识捏紧了拳头。
他厌恶抛弃这个词。
即便他从未将斑视作同伴。
他沉声道：“这里面肯定有隐情，继续跟踪监视他们，斑不可能毫无理由地背叛我们。”
“而且……斑如果真的背叛了月之眼计划。”
带土的脸色格外残酷。
“那他就是我们的敌人，和这个腐朽的旧世界一起沉睡吧。”
“我才是那个会将世界导向完美的正确之人。”
黑绝默默点头。
他是真想破天都想不通斑为什么会一声不吭的背叛。
那家伙不是宇智波典型犟种么？
还好斑临死前选中的继承人足够靠谱，无论是长门、带土，还是隐匿在背后的自己，都会确保月之眼计划毫无意外地继续下去。
“我会调查清楚木叶隐藏的阴谋。”
带土随意挥手：“去吧，长门那边由我处理。”
黑绝的身体淹没在大地之中。
“我们要去监视那个红头发的小姑娘么，她感知能力很敏锐啊。”白绝半身欢快地说。
“嗯。”黑绝闷闷道。
白绝嘻嘻的笑：“那我们又可以看她跳高吗？她摔倒的样子真的很滑稽。”
黑绝心想白绝也就是这点出息了。
不过，真没想到那个连横杆都跳不过去的小姑娘，居然能复活斑，并引诱他背叛。
确实需要提高对她的关注度了。
所以……到底是什么利益，能让她说动斑那个宇智波超级大犟种呢？
那可是千手柱间都做不到的事。
第30章
有件事大家虽然没提，但琴乃一直放在心上。
“佐助出院以后，他会怎么安置？”
“对啊对啊，也得保护佐助才行。”鸣人眉头紧皱，蔚蓝眼瞳怒气盎然，“他那个大哥居然想杀他！”
家人是鸣人梦寐以求的珍贵之物。
他与琴乃相依为命到六岁，受尽苦楚，才幸运得到如今被他小心翼翼呵护的家人。
即使并不算十分完美，现在的生活，也依然总是幸福到鸣人想要掉眼泪的程度。
可他没想到，那个看似温柔有礼的鼬大哥，天生拥有着被自己羡慕的一切，却居然会把家人的性命践踏在脚下。
鼬怎么能这样？！
换做是鸣人，就是他自己死掉，也绝不允许家人遭受伤害！
“琴乃想怎么处理这件事？”
决定琴乃取代团藏成为火影辅佐后，三代对她的态度便略微变了，温和地征求她的意见。
琴乃望向卡卡西：“能不能让佐助也来家里住？宇智波族地已经成为废墟了，他总不能住村子的救济房，或者在外面租房住。”
卡卡西毫不犹豫地点头。
带土变成现在这样，卡卡西觉得有自己不可推卸的责任，他当然愿意全力补偿因带土遭受伤害的人。
旗木家的其他人也需要表态。
“和佐助住一起？！好啊好啊！”
鸣人先是大喜。
小琴是他喜欢的人与憧憬的榜样，佐助是他嘴上不承认，实则一直追赶的对手以及最好的朋友。
他没想到自己还能有和他们一起住的机会。
这不是双倍幸福么！
一想到自己睁开眼就能看到小琴，吃到卡卡西大哥做的早餐，被妈妈过问修行。
到时候白天和佐助小琴一起修炼切磋，晚上和大家一起玩，想到这些，鸣人嘴角兴奋的笑容就止不住地向上扬。
但是——
鸣人又警觉起来。
“佐助到时住哪个房间？我还是要和小琴睡哦。”
“放心吧，我只和你睡。”琴乃说道。
从意识到佐助身份开始，她便绝不会再亵渎佐助半分。
唔，这件事说起来，琴乃其实也很纠结。
因为尊重鸣人这件事，在这六年时间里也早已悄无声息浸润她的灵魂，成为她身体记忆的一部分。
要她罔顾鸣人意愿，强行对他乱来，或者欺负他年幼无知做忍界萧炎，她绝对做不到。
鸣人是她从小驯养的小狐狸——哪怕她最初是因为误认他为玫瑰才如此关怀。
可一起度过的爱与时光，还有那些快乐痛苦温馨的记忆绝非虚假。
难道因为知道他不是玫瑰是小狐狸，她就能理所当然地剥下他的皮毛么？
当然，人总得考虑以后的事情。
她不可能一辈子止步于好朋友的牵手贴贴，总会有需要跟人乱来的时候。
尤其是绝境时，敌人以为她弹尽粮绝，开始发表胜利宣言大加嘲讽。
结果她抓住偷摸大鸡一阵猛亲，怒吼“不要低估我们的羁绊啊”，然后就突然爆发变强给敌人一顿锤死。
——这才是补魔流玩家的正确玩法嘛。
所以考虑到方方面面，那要不……跟前辈乱来？
毕竟是号称邪恶的宇智波斑，都以复仇者职介现世了，坏人那不就该干坏事么。
“喂喂，小孩子不可以讲这种话。”
玖辛奈头疼道，她发现这两个孩子有些过于不避嫌了。
虽然很多事是木叶上下默认，她身为长辈也乐见其成的，但也不能这么开放吧！
自来也老师都不这么讲话。
“总之，我也很乐意照顾小佐助。”玖辛奈叹口气，“那孩子父母都不在了……我得帮美琴看着他点。”
“问问佐助的意见吧。”三代笑眯眯道，“只要佐助同意，这件事就没有问题。”
看着病房里热热闹闹的样子，三代老怀宽慰。
人年纪大了，就喜欢后辈欢聚一堂，生机勃勃的样子。
虽然圣杯战争初露残酷锋芒，但木叶的大家齐心协力，三代并不觉得会输。
因为迄今为止，每一场圣杯战，啊不，忍界大战，木叶都是最终获胜方。
小琴乃还是踏上了与水门相同的道路。
在战争中崛起成为木叶的英雄，然后在极为年轻的时候便接过火影的传承。
虽说年纪实在有些不对劲，但年龄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三代觉得问题不大。
扉间老师会理解他的变通的。
*
木叶医院。
三个小朋友的悄悄话时间。
“不必。”面对鸣人的盛情相邀，佐助冷漠拒绝。
“为什么呀？”鸣人疑惑，随后解释道，“卡卡西大哥家很大的，而且有我、小琴、妈妈、卡卡西大哥，据说好色仙人也要来住一段时间，很热闹的。”
“家里简直会像过节一样热闹。”鸣人露出期待的笑容，滔滔不绝道，“佐助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卡卡西大哥还——”
“够了，”佐助冷冷道，“弱者的抱团取暖，与我无关。”
“？”
“我是复仇者，和你们不一样，我们的道路注定不同。”
鸣人不开心地撇嘴。
以前他们三个人里，只有琴乃才会整天把强啊弱啊，命运啊世界啊的挂在嘴边。
那时候佐助还悄悄和他吐槽过小琴中二病呢。
结果佐助现在怎么也突发恶疾了？
悄悄学小琴，孤立他是吧？
“那我下次也说这个世界是地狱，我要开创全新的世界。”跟小琴呆久了，鸣人也学会两句中二发言。
琴乃轻轻戳鸣人后腰，示意他别讲了。
鸣人前面那些话都说得很好，但后面他讲得过于开心以至于说漏嘴，字字句句都是在扎佐助的心。
虽然琴乃拉住了他，但鸣人还是不服气地嘟囔：“妈妈和卡卡西大哥才不弱。”
妈妈？
佐助终于发觉哪里不对。
“你不是孤儿么？”
琴乃清了清嗓子：“这件事说来话长，不过鸣人、我还有你，我们的遭遇其实都是一样的。”
……
“所以你不要只把自己归类为复仇者。”
琴乃总结道：“严格来讲，宇智波带土杀了我们三个人的父母。旗木宅并非弱者抱团，而是复仇者联盟总基地。”
佐助拧眉。
既然鸣人的父母是四代目火影以及上任九尾人柱力，那他以前怎么会过成那样子？
佐助至今还没忘记，那次去后山打猎，看到琴和鸣人只能吃毒蘑菇充饥。
那时候他和哥哥…和鼬还怜悯他们。
鼬还给他们重新做了蘑菇汤和烤肉。
往事历历在目，仇恨涌上心头。
——宇智波鼬毁掉了一切！
为了充足的三勾玉写轮眼，为了圣杯战争，为了万花筒写轮眼，便勾结叛徒灭族。
鼬的狼子野心令佐助极为痛恨。
“怎样成为御主！”他急切道，他绝不允许让鼬获得圣杯。
“天赋、决心、勇气，还有一点点运气。”
“小琴出生时就被选中了。”鸣人给佐助指琴乃的令咒。
琴乃也有点疑惑：“不知道现在御主有没有选齐，按理来说九年后圣杯战争才会开启。”
“其实我猜测御主和血脉有关联，因为御主使用的秽土转生是一种血继。只是我想不到我和带土能有什么血缘关系。”
她和带土都有各自非常明显的家族特征。
她看过那么多本书，从没听说漩涡和宇智波是亲戚。
“宇智波带土能被选中，我也一定可以！”佐助咬牙切齿道。
琴乃没否认。
从前世来看，佐助和鸣人无论想不想都会被选中。因为他们都是万中无一的天才，资质极为出众。
琴乃认真开口：“总之，现在我代表复仇者联盟——代言人为Avenger宇智波斑前辈，真挚邀请你的加入。”
鸣人拖长了嗓音，鼓动佐助：“妈妈和美琴阿姨以前是很好朋友，她也说很想见你照顾你。佐助，就和我们一起住嘛。”
一提到住宿生活问题，佐助抿起嘴唇，神色又倔强起来。
他这几天都需要输点滴，手上身上都打着绷带，此刻一旦闭口不语，便显得气质冷峻而极为固执。
一个晚上，他的世界天翻地覆，逼迫他褪去以前的天真骄矜，变得格外冷漠尖锐。
——因为他背负着全族的血债，还有期望。
他必须变强，参加圣杯战争，并夺得圣杯救回所有族人！
他有自己的血海深仇，已经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无忧无虑，整天惦记着和朋友玩耍。
男孩的心事太清冽，琴乃一眼便能看到底。
于是她说：“作为代言人，斑前辈当然也会和我们一起住，那里并不只有你一个宇智波。”
佐助眼神微凛：“斑？”
“别忘了Avenger是我的从者。说起来卡卡西也有万花筒，旗木宅可是有三只万花筒写轮眼，你确定不去看看么？”‘
“想要向宇智波鼬报仇，没有比旗木宅更适合修习的地方。”
宇智波正统现在可是在旗木家。
嗯，全忍界漩涡血统浓度最高、传承最正的地方目前也在旗木家。
不得不说，旗木宅真是个风水宝地。
*
一周后。
总之，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旗木宅就变成现在的场面了。
两只红毛，两只白毛，一只金毛和一只黑毛。六个人将旗木宅颇为宽敞的餐室正好挤满。
尽管除了玖辛奈和鸣人，其他人都毫无血缘关系。
但不知为何，当大家围坐闲聊，氤氲着热气的菜肴逐个端上餐桌时，竟意外有股暖意融融的大家族氛围。
今日旗木宅主厨是卡卡西，玖辛奈正在陪坐聊天，三个孩子凑在她和自来也身边，听他们讲过去的事情。
不止是大人们讲，孩子们也在踊跃发言。
琴乃不时来两句精辟之语，鸣人是她的最佳气氛组，
女孩的主要观点围绕——“所以都说了要发动第四次忍界大战”、“圣杯会解决一切不幸”以及“我会背负世间一切痛苦”展开。
鸣人在她身边热血沸腾，也不知道这小家伙在燃什么。
原本他还试图嚷嚷“这个现世世界是地狱啊”，结果不伦不类的模仿被玖辛奈和善微笑着一巴掌抽了回去。
然而琴乃是认真的，根正苗红，发言地地道道纯血统木叶人。
脚踩四大国，捕捉八尾兽，让木叶再次伟大！
自来也初次见到燃烧得这么凶猛的火之意志，不由得震撼连看好几眼。
他那年代可没这么想法如此激进的小丫头。
“习惯就好。”玖辛奈淡定说道，“我们木叶的火影辅佐不都是这样的么。”
嘶。
好像无法反驳。
自来也心道，团藏确实是这样子。
当初二代目还是火影辅佐时，据说也是以严厉冷峻，捍卫木叶利益的风格著称。
难道火影辅佐这个位置是自带激进病毒么？
哪怕是再善良可爱的孩子，碰到木叶辅佐也会变得执着于塔塔开？
佐助沉静地坐在最外侧，不搭腔，但也没走开扫大家的兴。
众人体谅他的情绪，递了两次话发现男孩态度冷淡后，也不故意逗他说话。
除了琴乃。
琴乃在尽一切努力帮佐助走出阴影，见他有些难以融入，便想了个好主意。
“要不我请前辈也出来吃顿家常饭，顺便开导开导你？”
佐助略有意动。
玖辛奈和自来也大惊失色。
“不行，九尾真会想暴走的，它现在已经开骂了！”玖辛奈赶紧制止。
“对，我体内的九尾也在骂。”鸣人点头。
自来也苦笑道：“仙人我还想安稳吃口卡卡西的菜，下次再引见斑前辈吧。”
害，琴乃真有些为斑委屈。
前辈真的很帅的，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欣赏他的强大
俊美。
如果前辈也来的话，他们这一桌就做到四世同堂了。
曾爷爷，爷爷，妈妈，四兄妹，听听多整齐多有福气。
琴乃由衷想到，宇智波前车之鉴，家和万事兴嘛。
佐助没听到她内心的吐槽，因此见大家都不自在，便也说下次。
此时穿着围裙的卡卡西向餐桌端上餐盘。
黑色的方形小餐碟里面盛着三份芝士豆腐，即将融化的醇厚芝士盖在奶香豆腐上，散发着极为诱人的浓郁香气。
“小朋友特供的甜品芝士豆腐，也是今天最后一道菜品～”
卡卡西向佐助弯了弯眼睛：“琴乃说你不喜欢甜食，所以你的这份没有额外加糖，奶香味也会更重些。”
“……谢谢。”佐助不自在地低声道。
鸣人看着摆得满满当当的餐桌，眼睛闪闪发亮。
他比出大拇指：“卡卡西大哥，你真的是煮饭仙人下凡了吧！”
卡卡西忍不住笑，为自己的劳动成果也颇为自豪。
今天是佐助和琴乃正式出院的日子，也是佐助搬家的日子。
所以他大清早买菜回来后便一直在厨房折腾，终于做出这满满一桌子丰盛大餐。
以前卡卡西还没这么能干，毕竟都是做一人食料理。
可自从家里人越来越多，他研究的花样也越来越多了。
而且鸣人因为琴乃挑食的缘故，也整天往家里买菜谱，和卡卡西凑在一起研究学习。
这些便是卡卡西的学习成果。
这一桌餐，有鱼有肉有主食，有蔬菜有水果有甜品，有三个大人配餐的酒，也有小朋友解腻的饮料。
——半天时间一个人做六人大餐，一点也不比完成S级任务简单哦。
“不管经历了多么糟糕的事，幸存下来的人，总是要昂首阔步地追上明天嘛。”
卡卡西看着佐助，意有所指道。
“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做其他事情。”
“佐助佐助～”鸣人用胳膊捅了捅佐助，挤眉弄眼地看他，“我就说不错吧？”
金发男孩脸上热烈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他蔚蓝的眼瞳里，心意展露无遗。
他将自己最心爱的家人分享给佐助，希望佐助也能喜欢并爱上这里，更希望爱能弥补挚友心里的伤痛。
一顿饭当然治愈不了痛彻心扉的伤。
但热烈温暖的爱可以。
“这份盐渍番茄一会儿给猪排解腻很不错。”玖辛奈向他微笑，将番茄特地端到佐助面前，“不过没想到小佐助和我口味正好相反。”
玖辛奈小时候被人用西红柿取外号嘲笑过，一直不喜欢番茄。
结果没想到昨天小琴凑热闹研究菜单时，说佐助最爱吃的就是番茄料理。
于是玖辛奈对照食谱，做了这道盐渍番茄。
红发女子温暖柔和的目光让佐助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她们以前是好朋友，玖辛奈阿姨还曾抱过刚出生的他。
“……谢谢。”佐助哑声道。
“哦哦，仙人我看看有没有我爱吃的菜——”自来也大呼小叫。
“好色仙人！大家都还没动筷子呢！”鸣人恼火地喊。
这是为两个孩子出院接风的大餐，也是旗木家欢迎新家人的大餐。
佐助抬眼看向餐桌对面。
红发女孩正注视着和自来也打闹的鸣人微笑，注意到佐助在看她，她便向佐助眨了眨眼。
“主角和她的朋友齐心协力，击败了强敌，从此大家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这一直是我最喜欢的故事结局，怎么样，很不错吧？”
……
谢谢。
佐助眼前忽然微微发热，男孩有些狼狈地避开视线，快速眨眼睛，想掩饰自己的狼狈。
看着这样以冷漠掩饰伤痛的宇智波佐助，卡卡西简直感同身受。
太像了。
因为自己当初也是这样子。
宇智波佐助比他更幸运些，很早便遇见了漩涡琴乃。
卡卡西遇见的迟了些，但他也并不怨恨。
因为第一次坠入深渊时，有带土救他。
而在所有重要之人全部死去，甚至连带土也坠入深渊时，又有这个如火焰般温暖明亮的小姑娘将他拉了出来。
相比世间很多人，旗木卡卡西自认为已经足够幸运了。
卡卡西这辈子做错了许多事，唯有一件事最为正确。
那就是在明月高悬的夜晚，他察觉到暴烈查克拉，于是飞速冲入小巷。
他救起了那个重伤的女孩。
也遇见了他的救赎。
*
这是气氛相当融洽的一餐。
准确说，有自来也和鸣人的地方，气氛本身也很难不融洽。
喝了酒后，自来也微醺，拍着卡卡西的背大笑：“卡卡西，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以后嫁给你的女人有福了！”
听着前辈的夸赞，卡卡西只能苦笑。
他可不觉得别人嫁给他能有福气，他甚至觉得自己只会给一切关系亲密者带来灾难和不幸。
如果不是琴乃从天而降，卡卡西觉得自己大概真的会在清寂一人的世界内就此余生。
“不过现在也算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标。”卡卡西低声道。
将已经堕落的带土带回村子赎罪，这是他现在除却守护这个家外，为之行动的最大动力。
卡卡西略微活动五指。
自从重要之人尽数离世，他在修炼上便消沉了许多，变强有什么用，又保护不了在意之人。
但带土的复活与表现给他打了一针强心剂。
那天晚上，带土表现出的能力可已经超出自己这个曾经的“天才”了，若都是满状态对位，自己真不一定能打过他。
卡卡西略微按住左眼，感受眼球轻微的震颤。
神威，是他万花筒写轮眼觉醒的瞳术，也是带土曾经赠与他的力量。
就用这份力量，把带土带回村子吧。
从现在起，他会加倍努力，将这七年落后的时间全部追回来。
带土……这次换我来追赶你的身影了！
此时酒足饭饱，天色已晚。
玖辛奈看了眼时间，拍拍手对三个孩子道。
“已经十点五十了，小孩子不许熬夜。小琴最先，快去洗澡。鸣人去带佐助看你住的房间。”
红发女人向佐助温柔地眨眨眼睛：“昨天得知你要来住时候，鸣人和小琴亲手为你布置的哦。”
佐助轻轻点头，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鸣人凑在旁边，热情地给佐助介绍房间布置。
其实佐助对这样的房间结构并不陌生，旗木宅和他家一样，都是典型的和式大宅。
不过他没有打击鸣人的热情。
“这里是我和小琴的房间，你住对面。”鸣人笑眯眯道，“等早上我们出门时候，可以第一个说早上好！”
佐助心中微暖，为了把房间让给他，鸣人选择和琴挤在套间么？
其实他和琴住套间也没有关系的。
看完自己的房间，佐助便又去参观琴乃和鸣人的，但是……
佐助疑惑：“没有套间？”
“对呀，卡卡西大哥家都是这样四方方的，很宽敞。”
“那琴睡哪里？”这里只有一张床。
鸣人大大咧咧道：“小琴和我一起睡啊，我们从小就一起睡。小琴不在我睡不着。”
佐助：？
他心里忽然不暖了。
一个房间。
一张床。
一张被子。
听到这句话，黑发男孩脸上原本还算柔和的神色瞬间消失，他沉默地盯着鸣人。
出于某种直觉，鸣人几乎瞬间意识到佐助为什么在不开心。
“你也想和小琴一起睡么？不可能的，小琴只会和我睡。”
佐助：……
他知道好朋友去朋友家
过夜的时候会一起睡觉夜聊。
其实上周琴来他家的那晚，他也这样想过，还犹豫要不要问妈妈，自己到时候该怎么邀请她共寝。
但最后……发生了那件事。
一起睡并没有什么，但鸣人的口吻透出的那分理所当然的占有欲和亲近，令他觉得很刺耳。
偏偏即使是佐助也无法否认，从小到大，琴都只表现出对鸣人的特别关心。
宇智波佐助才是后来的那个。
原本他也只当无所谓，鸣人永远不会是他的对手。
无论是忍术、体术，还是幻术……
只要琴还在注视着他，他便有信心迟早有一天能将她的目光全部捕获。
但从那一夜起，一切都不同了。
他可以忍受琴暂时离开他活动，却绝对无法接受女孩比起他更亲近其他人。
任何人都不可以。
因为在宇智波佐助一无所有的时候，是她亲口承诺还有她，他没有失去一切。
发现佐助无法反驳自己时，鸣人有点小得意。
哼哼，小琴从来都是最喜欢他的好么。
在以前很久很久的时光中，漩涡鸣人都一无是处，唯有琴乃对他的爱能让他神采飞扬。
换作以前他肯定要嘲笑佐助挑衅两句，但这几天大人们都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欺负佐助。
于是想了想，鸣人忍住了。
他觉得佐助这次真的好惨好惨。
于是鸣人摆摆手，大大咧咧道：“我也去洗澡啦，佐助你早点休息，咱们明天一块出去玩。”
佐助冷淡地嗯了一声，他平静地注视着鸣人哼着小曲离开的身影。
没人能看出这个黑发男孩此刻的想法。
*
琴乃擦着头发从热汽腾腾的浴室中走出。
浴室外面有点冷，让她打了个寒战，于是她又回到留有余温的浴室里，顺便对着镜子又梳了梳头。
适应着里外温差，她漫不经心地看着镜子。
镜子映照出女孩秀气的白皙面庞，微湿的过肩红发此刻看起来极为柔顺。
但琴乃知道此乃假象。
自己这一头红直发是真的难打理，洗完后看似柔顺，但绝不能用吹风机吹透，否则第二天便会全部炸起变成红毛狮王。
老师传授经验，让她用吹风机吹到半干后，就用毛巾擦拭。
这种发质属于家族体质，老师说她以前也是这样，直到头发长过腰间才好转。
但琴乃觉得头发留那么长很麻烦，她头发原本很长，这次被带土烧了一半，干脆全剪掉了。
现在她长度只是过肩，可修炼时候还是觉得有点长，下回再剪短点好了。
此时她感觉自己已经适应温度，便关掉浴室的灯，回到卧室。
旗木宅里静悄悄的，大家都休息了。
隔着墙，隐约能听到走廊尽头房间里自来也的鼾声。
琴乃羡慕地看了眼榻榻米上的鸣人，男孩睡得正香，估计完全不会被那鼾声影响。
鸣人被子没盖好，睡得也歪歪扭扭，原本应该放在脑袋下的枕头被他抱在怀里。
那么大的榻榻米，他就抱着枕头小小地缩在一角。
“鸣人，重新睡。”琴乃跪在他床榻侧面，努力把枕头从他怀抱里抽出来，“你看你都歪到哪里去了。”
“小琴，”鸣人抱着枕头哼唧，嘟囔她听不清的话，“……”
琴乃不得不在手上附着查克拉，甚至出了点汗，才总算调整好鸣人睡姿。
“你说什么呢，光听见叫我名字了。松手，快重新睡。”
“小琴……抱抱嘛。”
因为困意鸣人声音软软糯糯，他朦胧地睁眼，看到穿着小熊睡衣给自己掖被角的女孩。
他鼻尖轻轻动了动。
小琴垂下身时，冰冰凉凉的长发正好垂在他脸上，透着薄荷的淡淡香气。
鸣人很喜欢琴乃长发丝丝缕缕地拂过他的眼角眉梢，那种感觉痒痒的、冰冰的。
每当小琴贴近他，鸣人都会眯起眼睛，偷偷看她长发掩映下那张认真温柔的面容。
好喜欢。
好喜欢薄荷发香的小琴。
“别乱动。”琴乃一巴掌给他打老实了。
鸣人睡相从小就不好，蹬被子就不说了，还总喜欢抱点什么，她在时候就抱她，她不在就抱被子抱枕头。
她看书上说，这是小孩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好吧。”鸣人委委屈屈地左右蛄蛹，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条安心的猫猫虫，只留下戴着睡帽的脑袋露在外面。
“小琴也来睡觉。”
“嗯。”
她抓了把头发，感觉彻底干了，便也钻进被窝。
“晚安啦。”
“晚安，明天要一起出去玩。”
“先、睡、觉。”琴乃强行结束了对话。
如果不这样，鸣人可以越聊越兴奋，最后从今天晚上聊到太阳出头。
……
琴乃忽然从睡梦中惊醒。
她感知到有什么存在潜入了他们的房间，并释放出不大不小的，略有些尖锐的冰凉气息。
接近半年与生死竞赛的回档经历，让琴乃战斗素养有了翻天覆地的进化。
她没有睁眼，悄悄摸向枕头下藏着的苦无，随后悍然暴起！
没跳起来。
因为鸣人四肢紧紧缠着她，睡梦正香。
漩、涡、鸣、人！
就在此时，她听见发顶传来轻轻的嗤笑。
很耳熟。
琴乃目光适应了房间内的昏暗，对上那正盈盈旋转的，象征不详的双勾玉写轮眼。
佐助单手抛掷苦无，再稳稳接住握柄。
再度抛掷，稳稳接住。
他衣着整齐，神色清醒，站在榻榻米前俯视着她和鸣人，神色略微讥诮冷漠。
佐助这段时间越发冷漠寡言，即使生气也不会讲出来。
但也正因此，琴乃发现他的眼睛会说话。
琴乃与他对视，清楚的从他眼里看见两个字——
骗、子。
“……”琴乃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鸣人正紧紧抱着她，怎么看都感觉已是百口莫辩。
金发男孩身体温度偏高，睡着时体温更是烫人，但琴乃此刻却感到无端的寒意。
啪。
佐助停止抛掷，苦无握柄轻盈入手。
那一定是把上好的忍具，才能锋锐到在月色下映出清澈的光。
“齐心击败强敌，然后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佐助缓缓重复着，声音轻而淡。
“感觉很不错？”
嘘——
别说话。
琴乃在思考，她的大脑在高速风暴。
总之，这时候什么都不说是不行的，所以……
她诚挚邀请：“那要不咱们一起睡吧？卡卡西家床还蛮大的。”
想起心里时时反省，无论如何都不能亵渎佐助的誓言，琴乃随之补充道。
“别怕，我们可以让鸣人睡中间。”
话音落下的瞬间，似乎自来也前辈的鼾声都暂停了一瞬。
啊哈哈。
应该是错觉吧。
佐助微微勾起唇角，露出冷淡的笑。
——如果他真的在笑。
“不必。”他淡淡道。
“既然是[我们]的好朋友，那你就睡中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