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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SSR就下一百层! 名利 22217 字 4个月前

第一百四十一章

[(支线)矿坑深处的秘密]

[目标:通关<泼剌区·死亡矿坑100层>。]

[深埋在泼剌区黑石深层污染地的巨大矿坑, 里面危机四伏,凶恶的污染体和恶劣的环境导致在你来到之前,无人敢踏入此地。可是矿坑的深处, 不只有危机, 无数笔无主财富在矿坑深处, 静候它们命运中的主人。]

以上是<泼剌区·死亡矿坑>的初次介绍,但很快,当这个支线被伽不佘触发后, 介绍词模糊了下,又引出了新的后续。

[……“你能帮我吗?”死亡环绕的矿坑里, 有谁这样对你说。“找到那个人, 在矿坑的深处。”声音的主人对你说:“倘若你愿意帮助我, 我将为你献上一切……包括矿中的珍宝。”]

伽不佘:!

没有写明这个支线的奖励是什么,但是就凭这神秘的线索和遮遮掩掩的简介, 她很笃定这背后一定藏着什么超级丰厚的报酬。

不过通关到100层啊……

因为有了<伊瑞丝·恩吉>这张海兔战神卡,现在矿坑的层数幸运过半, 达到了56层。但距离一百层还是有段距离。

本来看着这次的UP卡池, 砂伦那张卡似乎很适合被用来挖矿,但现在估计这个支线不完成,砂伦也没办法成为伽不佘手中能够用到死亡矿坑上的角色卡。

她必须用其他的角色卡来挖到100层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挖到头。

伽不佘摇了摇头,然后关掉了任务栏,又戳了戳眼泪汪汪的鼹鼠先生以示安慰后,她打开地图切到了星城。

她可没忘记安格还在那儿等着自己呢。

**

“原来是这样啊。”

鼹鼠先生顿顿续续地说着自己脑海里浮现的记忆后,它再一次停了下来。放空的双眼灰蒙蒙的, 就像是被厚重的雾气所笼罩。

金发太阳就盘腿坐在它的身前,那顶漂亮的牛仔帽被她拿在手里,脸上正保持着严肃, 认真听着它断断续续的话。

“正好我的目标也是挖穿这个矿坑,”太阳伸出一只手,很爽快地朝向它开口道,“向下的路上我会帮你注意的。”

太阳的说话方式似乎和最开始见到的时候有些不同,但又和她身上的那身牛仔服格外匹配。爽利的动作和坦率的态度,让这个太阳般的人在鼹鼠先生眼中越发耀眼。

于是它顿了下,缓缓伸出自己的手,轻轻搭在太阳伸出来的手上。

还没来得及小心翼翼的用力,下一秒就被人果断握住,然后很厉害地上下握着晃动。

金发的太阳露出灿烂的笑容,在灰暗的矿坑中像是一颗正当空的骄阳。

她的声音清脆得像十字镐砸在石壁上的音色:“合作愉快!”

盘腿坐在地上,甚至弯下腰背的鼹鼠先生终于学着她的样子弯了弯眉眼,轻缓地应答:“合作……愉快。”

**

从植物馆离开没多久,金发雇主忽然停在了原地,然后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星端许久,突然说了句自己要离开一会儿。

“待会儿会有人来接你。”离开之前,金发雇主将安格引到路边的长椅上坐下,“不用多久。稍等一会儿。”

安格还是第一次自己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她迷迷糊糊的被金发雇主按下,然后抬起头看着对方:“您……您要去哪儿?”

“我得回去找人。”金发雇主说着叹了口气,语气无奈,“最近真是有够忙的。”

的确很忙。

在泼剌区的时候,矿坑下的安格就已经很少见到雇主了。

初次见面的时候距离现在并不是很遥远,但安格恍惚间以为时间已经流淌过一个星海历了,事实上也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等会儿会有人来找你。”她说,“不过今天这个天气,户外会有点冷……”

金发雇主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紧接着右手一抬,一抹鲜亮的红色就出现在安格的眼前。

那是一条极长也极大的红色围巾,要是摊开,安格目测能安全裹住一个人。

金发雇主就这样将它抖了抖,然后半围在安格的脖子上。

“早知道就把雪地镇的衣服带来了,”她叹了口气,然后又给安格紧了紧围巾,神情温和,“冷吗?披上会好一点。”

安格就这样坐在长椅上,安安静静地让她摆弄着。只是当金发雇主问她时,安格终于开口:“大人……”

“嗯?”

“您和我一开始见到的那时,不太一样了。”安格仰头看着她,看着在路灯下像是披着一层圣光纱的金发雇主,“那个时候的您……看上去很遥远。”

就像当时的金发女人所说“她是一个需要旅游向导的外星旅客”,对周围的一切带着淡漠的好奇。安格站在垃圾山后面远远地看着她,就像是在看着没有丝毫遮掩光芒的珍宝。

金发雇主帮她整理红围巾的手一顿。

“遥远……吗?”她说,然后对着安格露出笑容,只是鎏金眼瞳中吐露出些许复杂,“嗯……大概是因为在这趟旅途中,我已经亲身体验到了不少。”

“而且不止有我,安格也变了很多。”金发雇主温和地笑了笑,说,“你变得更加的沉稳,但那份沉稳并不会掩盖你的心中的赤忱。”

安格一怔,听到这儿耳尖后知后觉地开始发热。

这条宽大厚实的红围巾太热了。

金发雇主为她系好围巾,看着安格的脸陷入了这暖和的纯红色布料中后,她蹲下身,与泼剌区人平视。

大概过了两三秒吧,这两三秒内安格看清楚了那双一直注视着她们的金色眼眸中除了淡漠样的温和外,有了更多不一样的东西。

金发雇主:“安格。你有想过要做些什么吗?”

她说:“不仅是将沙安德勒的人带出去,而是更多你想做的事情。安格,告诉我,你有想做的事情吗?”

她的声音轻柔得像是叹息,单膝跪地的金发雇主摘下她的牛仔帽然后盖在安格放在膝盖的双手上。那双金色的眼眸里倒映着安格的样子,还有那火焰一样的红围巾。

“我……”坐在长椅上的女人顿了下,还是没有将“我不知道”这四个字说出口。

安格陷入了回忆。

自从跟在金发雇主的身后,她看到了很多东西。就连最熟悉的泼剌区,它的底下也藏着安格从未接触到的世界。

还有夜市、雪地镇,以及现在她们正在的地方——星城。

可不管是哪里,不管是贫穷的泼剌区,还是纸醉金迷的夜市,战争的火焰依旧在那片土地上灼烧。

而雪地镇?安格从福沃斯和其他镇民的口中拼凑出了这个小镇前不久遭遇的惨案。

那么星城呢?

在大都市光鲜亮丽的外壳下,不也藏着“灰城”那样的阴暗角落吗?

无论是贫穷还是富饶,这片星海永远都有战火滔天的地方。

安格垂下眼眸,被盖在牛仔帽下的双手慢慢攥紧。

她见证过很多的死亡,在泼剌区。饿死的、病死的、炸死的……还有被同样是泼剌区的人杀死的,有很多。

只要在那里待上一周,不管是最纯白如纸的人都能变成一幅被油漆色彩染得快黑的涂鸦。

弱肉强食在那块地方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安格只是强大,所以她即便身为最底层的拾荒人,也依旧没人敢打她在主意,成功的渡过了这漫长的时间。

但是其他人呢?

那些在夜晚的哀声,从未停歇过。

“我,”她又一次开口,神情惶惶不安,“我想……”

金发雇主看着她,耐心道:“想什么?”

“我想……想救、救人。”

安格呼吸急促,结结巴巴地张开嘴说:“我想救人。救……救很多人。”

救那个倒在自己面前的老人,救那个饿死在远处的孩童,救那个被炮弹炸得粉身碎骨的青年,还有……还有那个刚来到这儿不久,满脸迷茫的自己。

在泼剌区的人真的都是坏人吗?

她不知道。

但安格知道一件事:

战争是残酷的。战争下的人民,是痛苦的。

金发女人倾身,将呼吸有些急促的她抱住。

安格的耳边传来了金发女人带着笑意的声音:“我知道了。”

“那么,这将是我们第二场交易的内容。”她悄声道,“别担心,我会将交易的天平上放上足够量且令你满意的筹码。而你……”

金发雇主松开了她,微笑道:“安格。我会在第二场交易结束后,亲手拿走我的报酬。”

“……”

裹着红色围巾的女人抿唇,然后冲她扬起笑脸。

安格:“嗯!”

**

星城的一角,阴暗无光的灰城内。

拉法叶坐在火堆前垂眸看着眼前的火光,眼瞳中盈溢着水色。

自从利维坦离开后,他已经在这儿呆坐了好几个小时,有沙安德勒的人路过时,都以为坐在这儿的是块石头。

“拉法叶?拉法叶!”

“嗯?”

他终于回过神来,看向了身后喊自己的人。顿了下后,语气温和:“怎么了?”

“你状态不对劲。”来人说,“生病了?”

拉法叶摇摇头,说只是有点愧疚。

“愧疚?”

“利维坦她……或许她不应该插手这件事。”拉法叶说,“我不应该和她说这些。”

“怎么会?她不也是族长的女儿吗?”来人摸了摸后脑勺,有些困惑。

拉法叶:“不一样。”

他喃喃道:“这不一样。”

就算利维坦看上去有多么生气,看上去依旧忠心于沙安德勒,但她和拉法叶不一样。

利维坦有自己的过去,那个雷厄姆·德雷曼也是她真正的母亲。不像他,他才是那个抛弃过去,一心想要融进安沙领导的沙安德勒下的孤魂。

第一百四十二章

火堆的中心炸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声, 木材的灰烬顺着阴冷的风飘到了男人的面前,亲吻了下他眼角向下的伤疤。

拉法叶下意识地抬手,按住那一抹灰色。

苍白的指尖带上了木碳的黑灰, 他的思绪也被带动着回到了过去。

……在被法庭审判的执行员们从剧场中带出来的时候, 拉法叶见识到了这个世界被定义为“真实”的部分。

他跟在安沙的身后, 明明是高大的个子,但走出剧场接触到头顶的亮光时,男人瑟缩了一下。

“……那么, 安沙·沙安德勒,”将他们带到一栋高大的建筑之后, 走在前面的机械执行员转过身, 冰冷的机械音响起, “706,这是法庭为你, 及你身后同族人分配的暂时收容室。接下来的五个工作日内,法庭判决拢括的详细判决将依次传达。请各位做好准备。”

准备?

摸不着头脑的拉法叶被带着进入了那栋高大建筑的7楼, 那间40平方米的室内, 是36个沙安德勒的暂居地。

那是拉法叶来到“真实”后,度过的最逼仄的时间。他们背靠着背,脚对着脚,在这狭窄之间惶恐不安地坠入浅眠。

但……虽然逼仄,拉法叶也仍然认为那是他所经历的最美好的时间。

因为在那一晚之后,36个沙安德勒在逐渐减少。

族人们分批次地被带出那间狭窄的收容室,然后不知所踪。

据了解, 他们有的人找回了自己曾经的记忆,然后离开了这个地方。但大部分人则是一头雾水,脱离德雷曼剧场之后, 他们的身份纯白无暇,然后被第三星际法庭分配到星城以及其他城区所需的岗位上。

直到收容室最后剩下了拉法叶,还有一直安静待在房间里的安沙。

自从进入收容室后,女人就一直在沉默。可她的眼睛很亮,对于那群奇怪的机械人带走她的族人,女人没有任何反抗,而是冷漠又冷静地看着这一切。

作为倒数第二个离开这儿的人,拉法叶离开之前转过身看着安沙。

“母亲。”他轻声说,“我要走了。”

坐在椅子上,背对着他的女人停下了看向窗外的视线。她垂下了头。

“好好活着,”她说,“拉法叶,好好活着。”

那个时候,在德雷曼剧场中极受追捧的沙安德勒演员团,终于在这一刻分崩离析。

只留下团长一个人在这儿。

拉法叶眼角的伤是他的新工作带来的。

法庭为他判定了一个面包烘焙坊的工作。曾经拿着刀具在沙漠中谨慎前行的沙安德勒,如今待在香甜温暖的面包房内,对着炉子束手无措。

因为新手操作不当,店内用来烘焙的炉子炸开,碎片划开了拉法叶的眼角。虽然不致死,但也让他没了这份工作——法庭只管分配,不管后续。

上班还没几天的拉法叶被赶了出去,手里只有零星一点勉强糊口的工资。

他站在整洁、漂亮,但冰冷的星城街道上,茫然地抬起头看向四周。

这座名为“星城”的城市美丽非凡,可没有一处容纳他的地方。

他又一次回到了那栋高大建筑的面前,踌躇地站在门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到706。

或许安沙也已经离开,那个狭窄逼仄的室内除了冰冷外,再也没有其他。

“——拉法叶?”

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男人惶惶转过身,看到了母亲。

安沙的背有些佝偻,但她的眼睛依旧很亮。她穿着并不合身的肥大工作服,双手套着沾上脏污的橡胶手套。很显然,法庭的判决算法并没有将这个年近40的女人送到一个好点的岗位上。

可她的脸上没有一点儿局促。只是站在那儿看着他,温和镇定地开口:“你是回来看我的?”

安沙·沙安德勒并不是拉法叶真正的母亲,而是名为“追太阳的沙安德勒”的剧目中,扮演母亲这一形象的演员。

可是在那一刻,拉法叶那颗惶惶不可终日的灵魂,终于安定了下来。

他呢喃道:“母亲……”

安沙静静地看着他,用那种平和宽容的目光将拉法叶从头看到尾,然后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说:“回来啦。拉法叶。”

就好像他只是个外出务工的孩子,在外飘荡后,再一次回到了这儿。

是的,他仍旧是“安沙·沙安德勒”的孩子。

这一点,在“母亲”心中,永恒不变。

“有时候我会觉得,要是没有出来会不会对我们更好。”回到安沙身旁安定下来的拉法叶带笑问他的母亲,“我们依旧是沙安德勒,我们依旧是一体。”

长者一边熟稔地清理着垃圾,一边回道:“现在这样难道不好吗?头顶上再也不是虚假的太阳,而是最真实的光。”

可是……

当安沙因为更多回来投靠她的族人而决定向德雷曼家主商谈,她眼中的光因为一次又一次的被拒而黯淡时,拉法叶心想,还不如投向虚假太阳的光照下。

至少太阳虽然虚假,但爱是真的,他们也是真的。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拉法叶。”重病在床的安沙急促喘息后,她伸出手按住了惊惶不安的孩子,“我们不能甘心在虚假的太阳之下,沙安德勒应该追逐的,是最真实的太阳。”

拉法叶:“可那是假的。都是假的!没有太阳,没有沙安德勒,这这是他们编排好的戏!”

“不。”安沙靠在床头,轻声说,“爱是真的。”

她说:“我对你们的爱是真的。拉法叶。沙安德勒追逐太阳的本质……并不在于‘追逐太阳’这个行为。”

那在什么呢?

拉法叶没能听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安沙病死在灰城中,悄无声息。

而拉法叶也对那个名为“雷厄姆·德雷曼”的狡诈交易者无比怨恨。

正是因为这个不守信,颠倒黑白的交易者,让安沙在绝望中死在了没有太阳的灰城。

所有追随安沙的沙安德勒,决心向首领的敌人复仇。

“利维坦……”身旁的族人轻声道,“假使利维坦不愿意,我们也不会逼迫她。可是拉法叶,你听到了,她是自己愿意帮我们的。”

“安沙离开后,她的孩子是最有能力继承沙安德勒的人。”族人说,“安格……安格已经死了。但利维坦还活着,她会带领我们战胜德雷曼,为安沙复仇。”

复仇……

拉法叶怔愣地在脑海里反复描绘着这两个字。

是的,他要为安沙复仇。作为沙安德勒的一份子,他要为死去的安沙,死去的沙安德勒的首领,复仇!

似乎察觉到他重燃的决心,族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

深吸了一口气,将燃烧的炭火味吸入心肺中后,拉法叶站了起来。

他已不再迷茫,明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可是计划似乎总是赶不上变化。在男人站起身后,拉法叶敏锐察觉到身后传来的破风声,他刚想转身,一股巨力就砸在他的后脑勺上,几欲让他眼前一黑。

拉法叶踉跄了两下,勉强站定。

很快,袭击他的罪魁祸首就左脚右脚踩着点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要和我打一架吗?”

粉白色的拳击兔开始了令人眼熟的左右原地摆动拳法。

拉法叶:……

一旁的沙安德勒们:……

“拉法叶,”不知道是谁感慨了一句,“你还真是依旧不讨小动物的欢心啊……连玩偶都是。”

拉法叶:……

他有吗?

拉法叶叹气着摸了摸自己似乎肿起来的后脑勺,然后蹲下身,看着眼前警惕摇摆的拳击兔,好声好气地开口道:“这位兔子女士,下次出现的时候,能麻烦您不要再对着我的后脑勺了,可以吗?”

拳击兔恍若未闻,依旧摇摆。

于是拉法叶只能再叹气。

“好吧。第三次商讨失败。”他无奈道,“您这次又有什么指示吗?”

这只漂亮但奇怪的拳击兔子玩偶是前不久忽然出现在灰城里的东西。谁也找不到它的来历,只知道当拉法叶闷哼一声后,这只兔子就踩着男人的后脑勺闪亮登场了。

可是这只兔子每一次出现,都会带来好与不好的消息。

上一次,拉法叶跟着它还找到了很久未见的利维坦。

“打一架!打一架!”

玩偶兔子用拳击手套“啪啪”揍了两下他的小腿,然后迈开小短腿,啪嗒啪嗒地向另一边跑去,跑到一半还回过头看他有没有跟上。

就算不看,拉法叶也能意识到自己的小腿一定青了。这只莫名出现的玩偶兔子不仅诡异,而且力气极大。

拉法叶只能摇了摇头,瘸着腿跟了上去。

不知道它要带着自己去见谁……

“等等。”跟在兔子身后的男人忽然站定,再往前一步就要走出那个窄巷,彻底进入星城能够监控的范围内。

拉法叶脸色难看,他低头看向前面带路的玩偶兔子,对它摇了摇头,道:“我不能出去。”

拳击兔:“不打架?”

“一旦出去,那群贵族的走狗就会发现我的存在,”拉法叶苦笑,“然后没几分钟,我就会被不知道哪儿来的子弹射杀。”

拳击兔:“……弱!”

拉法叶:?

拳击兔左右看了两眼,这像人一样的动作让它做出来看上去格外可爱。然后这个可爱的玩偶原地起跳,紧接着在墙面上左右蹬了两下,飞快上升,然后……一脚踹烂了那个圆形的,漂浮在空中的监控球。

破烂的器械从空中坠落,然后砸在了拉法叶的面前。紧接着就是从天而降的拳击兔。

拉法叶:???

“打一架!”拳击兔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身,继续蹦蹦跳跳地向前走。

被留在后面的男人沉默了两秒,然后认命地跟了上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

今夜的星城深沉如墨, 街道边的路灯高高竖起,像是沉默的守卫在岗守立。头顶上的白星点缀,与雨滴撒在蓝黑色的大伞一般无异……假得令人作呕。

拉法叶收回了自己看向夜空的目光。

虽然走在前面的拳击兔子行动迅猛, 从窄路到星城主街道, 一路上的浮空监控刚调转电子眼往拉法叶所在的方向移动, 就被从地面窜上去的拳击兔一拳K.O.,是没有一刻让人缓过神的迅速。

拉法叶跟在它的身后,像边上的路灯一样沉默地看着这只兔子玩偶一路杀出去, 轻松写意的样子让常常被监控守卫堵在灰城出去不能的拉法叶陷入了深深的茫然。

他们顺利地来到了主街道。主街道上除了必要的商业监控外,没有像灰城边上那样见缝插针地安插监控来关注他们这些灰城里逃出来的小老鼠。

拳击兔大摇大摆地走在星城主街, 时不时会停下来转身看着低垂着脑袋, 还小心遮住脸的拉法叶。

“嘿!”拳击兔站在路灯灯光中心, 冲着他扬了扬它那红白色的拳套,“来!来!”

用于挑衅的简单语言模块让这只玩偶兔子没办法做出额外的控诉, 但拉法叶知道自己迟缓的步速让它感到了不满。

可是没办法,他毕竟是一个“幽灵”。灰城里的幽灵总该要学会小心。

拉法叶用头顶上的破旧针织帽遮挡住了自己大半张脸, 然后又拢了拢自己避风的臃肿皮夹克, 低声道:“来了。”他快步跟了上去。

星城的夜已深,虽然在城市里,但地面降下来的温度让深夜的风也比白天冷上几分,从脖颈处的缝隙刺激人的皮肤,叫拉法叶打了个寒颤。

自从来到“真实”后,他肉眼可见地比往常要更加怕冷。

拉法叶自嘲一笑。

……它要带我去哪儿?

虽然今天的街道上没有机械监控,但长时间待在主街上让他不可避免的开始焦虑。

“来!来!”前方的拳击兔转过身, 原地跳了跳,紧接着用拳套冲他所在的方向挥了挥,“强!那里!来!”

哈?

这种拳击兔子专用语让拉法叶摸不着头脑。他皱着眉顺着兔子玩偶所指的方向前进几步后, 他看到了一个女人。

那个棕发女人坐在主街旁边供人休息的装饰长椅上,有时会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影子,有的时候会抬起头打量着对面高大的路灯。当她听到旁边传出来的动静时,女人侧过了头,围在她脖子上的鲜红色围巾将她被路灯照得苍白的脸都带上了红晕。

拉法叶和她对上视线后,全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动了一下。

“安……安……”

他的声音一定很不好听,因为拉法叶看见了女人睁大了她的绿眼睛,然后又皱起了她漂亮的眉毛。

但拉法叶控制不住。他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双手,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上前的步伐,拉法叶踉踉跄跄地往前迈步,然后彻底从灰暗中进入了路灯照耀的范围。

“安格!?!”

他大声地喊道,天青色的眼睛瞪得极大。

“拉法叶?”坐在长椅上的安格愕然地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视野范围内的男人。

她在沙安德勒的哥哥,拉法叶·沙安德勒。在此之前,安格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

“你、你怎么……”安格站起身,看着拉法叶跌跌撞撞跑到自己面前,她不知所措地开口,“你、你还好吗?”

她的问题被一个深深的拥抱所回答。

冰冷、哀恸的气息在安格的鼻尖萦绕。

“安格,”哥哥的声音带颤,透着不可思议,“你还活着……太好了,你还活着……”

灯光撒在他的身上,让拉法叶恍然间以为自己来到了天堂。

“嗯,我活着。”安格拍了拍他的后背,比拉法叶要更加镇静,“你是来接我的?”

拉法叶愣了下,松开了她。

“接你?”

“我刚刚见过利维坦了。”安格说,“她告诉我,剩下的沙安德勒在灰城。我在找去灰城的路。”

“灰城……对,我在灰城。”骤然见到许久未见的妹妹,拉法叶的声音都带着激动的磕巴,“你见过利维坦了……然、然后……”

“弱!”

熟悉的剧痛从小腿肚上传来,沉闷的声音让两个人都下意识低头。

被无视的粉白色拳击兔不满地揍了几圈拉法叶的小腿,然后挥了挥拳套:“来!来!”

拉法叶回过神:“对。不能在这儿说话,跟我来安格!”

两人一兔顺着拉法叶刚刚来的方向重新返回,钻进狭窄的巷子后,他们回到了灰城。

在迈入灰城后,安格第一时间发现了这块区域和她刚刚所在的主街道环境完全不一样。

这儿更加阴冷,灰暗。

而拉法叶身上的气味就是来自这里。一个与沙漠全然不同的地方。

当安格跟在他身后进入灰城,下意识看过来的灰城人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瞅着拉法叶身后的女人目瞪口呆。

“……安格?”

“那是安格吗?”

“不会吧……安格不是……”

一个长大了的安格出现在了所有灰城人的面前。棕黄色的纱衣在灰暗的灰城里成了最独特的风景一线,更别说围在她脖颈处的红色长围巾……她看上去和大家记忆里中的那个孩子很像。

像一只行走在沙粒中的沙漠猫,沉稳却又带着骨子里透出的凶悍。这幅模样全然昭示着这是一个属于沙漠的子民。

“大家。”拉法叶站在她的侧前方,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口后语调带着兴奋,“安格回来了!”

安静的灰城沉默了一秒后,大家爆发出几乎要翻了天的轰鸣,一个接一个地挤向安格所在的方向。

被惊了一下的沙漠猫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弯刀,警惕地看着贴近的众人。

但是下一秒,一个眼熟的人挤到她的面前,脸上绽放出绚烂的笑容。

“安格安格!”他亲切地叫道,“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薄伦!咱们小时候一起找过蝎子吃!你还记得吗!”

蝎子?呃……好像有段时间为了抗毒性测试,她在沙漠找过一段时间的沙蝎……

“还有我还有我!安格!”又一个人挤到了她面前,然后手里还抓着一株干巴巴的小白花,穿着破旧但干净的女人扬起笑脸,眼神中带着期盼,“我们一起抓过兔子!”

兔子……为了训练观察力和反应力,她的确抓过……

安格听着他们一句一句地说着过往的事,那些被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现在一点点被挖掘出来。

她终于松开了腰间的弯刀,紧绷的脸上带上了点茫然的笑容。

这些,是她在沙安德勒时候的朋友。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完这些话后,终于,有一个人先忍不住。她看见了安格脸上略显茫然的笑容后,鼻子一酸,扑到了沙漠猫的怀里。

“安格!!!”她大声呜咽着开口,“我好想你!!”

没有沙安德勒敢违抗首领的命令,没人胆敢背弃太阳,可……安格是她们的朋友啊。

当安沙下令献祭安格的时候,沙安德勒的所有人都红了眼睛。

而现在,之前她们以为死亡的朋友回到了她们身边,这让剩下的沙安德勒既高兴又心酸。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到最后,安格被拥簇在人群的最中心,听着越来越大的抽泣声,她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后,声音温和了很多:

“大家,我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的拉法叶攥紧了手。

他的心里一片复杂。既高兴,又觉得痛苦。高兴的是,离开多年的安格终于回到了沙安德勒,痛苦的是,她回来的时机并不好。

因为剩下的沙安德勒,是注定要去做一件飞蛾扑火的事情。

这样欢喜相聚的情况只持续了一段时间,大家恋恋不舍地散开之后,时间和空间留给了许久没见的兄妹二人。

或许今晚是一个需要坦白的日子,拉法叶将之前和利维坦说的话也告诉了安格,毫无保留的。

“……说实话,我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安格。”拉法叶说,“但是,这或许不是个好的时间。”

安格自他开口说完那些真相后就陷入了沉默,哪怕是这句感叹都没能让她开口说点什么。

拉法叶察觉到了不对劲。

“……利维坦没有告诉你这些吗?”

安格:“她告诉我这些年她在做的事,还有遇见你之后的一些。至于那个德雷曼的事情……她没有告诉我。”

拉法叶静默。

“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安格轻声说。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为了继承安沙位置视其他人为竞争者的孩子。

这些年在泼剌区的所见所闻已经让这个沙安德勒已经逐渐泼剌区化,她比拉法叶、利维坦所想到的,更了解这些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她说:“不管真相如何。她永远都是我的姐姐。”

“拉法叶,”坐在火堆边的安格抬起头,看着拉法叶,深绿色的眼瞳直直盯着他,“我不能再失去利维坦了。”

拉法叶:“安格……”

安格:“同样,我也不能再失去你们。”

“我并不认为向一位贵族宣战对如今的沙安德勒来说是什么好的选择。”她说,“在你们的描述中,那位现任德雷曼家主显然不是善茬,同样,她所掌握的权力和德雷曼家族所处的位置,都在贵族中的上层。”

她迅速地做出了和当年安沙同样的判断。

“沙安德勒没有任何能够反抗的底气。”

“怎么会没有!”拉法叶厉声道,“安格,我们不能退缩!德雷曼害死了安沙,难道你要让我们什么都不做吗!”

说完这句话后,拉法叶顿住。他垂下目光,看着自己掌心的厚茧和伤痕。

“安格,我们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拉法叶:“哪怕是用我们的生命去反抗,也要咬住德雷曼的喉咙。”

“然后呢?”安格看着他,“你们声势浩大的去反抗,但后果你有想过吗?你们针对的不只是德雷曼,还有德雷曼及其身后的贵族阶层支持者。你们落了他们的面子,难道以为自己会有什么好下场吗?”

“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安格:“但是我没有!”

“你难道要让我看着我刚找到的族人在我眼前一个又一个地赴死吗?你,你们,为什么这么忍心?”她的声音像是含着最苦的药液,一字一句吐出带着让人心酸痛苦的味道,“你们甘愿去送死,也不甘愿活着?”

“但是安沙——”

“安沙的愿望就是要让你们活着!!”

安格站了起来,围在脖颈上的红围巾松开一角,松松地落在她的腿边,看上去就像是从脖子上流下的鲜血一样。

她握紧了拳头,咬着牙开口道:“她做这些都是为什么?在黑暗中和德雷曼做这样危险的交易,逃出剧场后看着大家一个个被法庭分开,甚至后来去直面德雷曼的压迫……她是为了什么,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拉法叶抬起头,怔愣着看着她。

“对她来说,沙安德勒的每一个人都很重要。不是沙安德勒这个姓氏重要,而是这个姓氏里的人重要!”

——你要记住,你的姓氏是‘沙安德勒’。

——拉法叶,好好活着。

“安沙她是首领,她的责任就是保护沙安德勒里的每一个人。对她、对我,对我们来说,沙安德勒不是什么供人娱乐的‘戏剧’,你们也不是戏剧中的演员。”

“你们是我们的亲人。”

——拉法叶,我对你们的爱是真的。

——我对沙安德勒的爱……是真的。

安格:“我不会让我的亲人去送死。”

此刻的灰城安静得不可思议。

安格刚刚说出来的话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里。

来到这里的沙安德勒,都是因为安沙而聚在这里的。在他们的心中,首领安沙就是一切。现在,首领死亡,剩下的族人就要为了首领复仇。

复仇的火焰在每个遗留的沙安德勒心中灼烧。这片火焰将烧死所有为之愤怒的人。

但是安格不一样。

她知道这种火焰虽然旺盛,但却只有一瞬间的旺盛。

手无寸铁的沙安德勒如何去抵抗一个权力滔天的贵族?哪怕是死亡,也不过是沙粒落入海水中,溅不起一点浪花。

德雷曼可以让他们死得悄无声息,其他贵族也可以。

放任火焰的后果,就是这片好不容易残存的树林被焚烧成灰,风一吹,就再也没有他们存在的痕迹。

“……那我们,该怎么做?”

有人小声地开口,“我们没有其他办法……难道就一直待在灰城,等死吗?”

所有人的目光放在了那个站得挺拔的人身上。

安格看着围在自己身旁的族人,她一字一句地开口:“我会带你们出去。”

“我以安格·沙安德勒的名义起誓,”她高声道,“我将让沙安德勒重新站起,完成我们的使命。”

沙安德勒的使命?

“追逐太阳。”她说,“追逐,真正的太阳。”

**

“……你刚刚说的那些,是真的吗?”拉法叶侧头看向他的妹妹,很久没见的她已经成长为安沙心目中的那样。

如果安沙还活着,想必会为她感到骄傲……以一个母亲的身份。

安格垂头看着灰城角落里的小土包。

“嗯。”她轻声道,“我会履行作为沙安德勒一份子的义务。”

拉法叶:“你知道大家都想要你成为沙安德勒的新首领。”

“我在努力,”安格说,“我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但是现在的我还没有这个能力。”

“不管怎么样,我们始终相信你。”拉法叶叹了口气。“我们甘愿将生命全部献给沙安德勒。”

安格没有说话。

她沉默了很久,然后轻声道:“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吧,哥哥。”

拉法叶欲言又止地看着她,然后抬手轻轻拍了拍安格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安静的灰城一角,安格站在这个简陋的坟墓前,然后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朵干巴巴的小白花——那是一个沙安德勒给她的。

她将这朵在灰城难得一见的小白花放在了坟墓前,然后慢慢的,靠着它坐下。

红色的长围巾落在地面上,安格抱住自己的膝盖,将头深深地埋下。

“妈妈……”

**

“呜……呃……”

星城的利维坦酒馆休息室内,一个躺在沙发上的黑发女人于噩梦中惊醒。

雷厄姆大口大口地喘气,冷汗从她额间和发丝里落下。

大脑带来的混沌让她理智岌岌可危,在沙发上缓了很久后才回过神来。

桌上的香炉已经停止了冒烟,用来增强脑神经传感器掌控力度的小玩意儿停止了作用。

雷厄姆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梦中发生的一切让她匪夷所思。

在那个梦里,法庭抓住了本该覆灭的坎贝拉矿场所有矿工,还有在那儿的霍尔·坎贝拉,以及一名谁也没料想到的猎犬。

不知道因为哪句话引起了亚当·德雷曼的兴趣,他开始据理力争,反驳了一切指向自己的证据。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他成功了。

第三星际法庭宣判,亚当·德雷曼无罪。

而接下来的一切就是雷厄姆的地狱。

下了法场的亚当首先控制住了所有雷厄姆的势力。没有什么手段,就是杀人。

贵族的强权在这一刻完全显露。

谁作证,就杀谁。

哪怕是他看作赚钱金钵钵的沙安德勒剧目所有人,都被他下令清洗。

“反正也不愁赚钱的工具,是吗?”

在利刃划开雷厄姆喉咙的前一秒,贵族还笑意盈盈地俯视着她。

“我的好·女·儿,愿你在地狱安息。”

而被这种痛苦方式行刑的雷厄姆倒在地上,血液从她喉管和鼻腔中呛出,通红且模糊的视野里,她看见了一抹金色。

……是那个人。

救救我。

她向着金发女人所在的方向伸出了手,雷厄姆无声道:救救我。

为什么不作为?为什么只是在那儿看着?

是因为我让你失望了吗?

是因为我是失败者吗?

可我明明是按照你想要的那种人一直在努力。

明明是在回忆的梦境中,可雷厄姆却感觉自己真的死了一次。

“为什么……”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

在梦境中,这双手已经被鲜血染透。

“——什么为什么?”

从牛仔帽下垂落的金色发丝晃荡着闯入了雷厄姆的视野的视野范围内。

雷厄姆愕然地抬起头,与金发牛仔对上了视线。

“是想问,你为什么会在自己的回忆中死亡吗?”金发牛仔微笑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样。

但是没想到的是,雷厄姆伸出手,一把攥紧了微笑着的金发牛仔的衣领,将她扯到了自己的面前。

“为什么袖手旁观!!”

她嘶哑地低吼:“为什么你会站在那儿,什么也不做!”

金发牛仔终于收起了脸上一贯的微笑,惊讶地看着她。

“雷厄姆。”她慢慢开口,嘴角上扬,但眼神中没有一丝笑意,“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雷厄姆怔愣地看着她,嘴唇嚅嗫:“……什么?”

“你像个没有得到糖果的孩子,冲着我发脾气。”

金发牛仔一点一点地掰开她用尽全力的手指,重新站好,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但是啊,雷厄姆。”

她说:“你不是我的孩子,我的手里也没有你要的糖果。”

“就算有。”金发牛仔眼神平静地看着她,“我又为什么要给你你想要的?”

雷厄姆那双暗绿色的眼瞳在光线下晶莹又璀璨。

金发牛仔看着她,咬着字句慢慢吐出:

“你知道吗?有的时候,人就应该什么都不做。”

第一百四十四章

伽不佘怀疑这一切都是制作组精心安排好的。

倒不是她疑心太重, 而是这一切都太过于明显了。安格的羁绊值前不久上升到40,然后一个和安格羁绊故事牵连颇深的活动就出现了。甚至不是和雪地镇那样紧张的限时活动,大方地给玩家不限时通关的权力。

就差没摆明了说:这就是我的套路。

虽然怀疑, 但是伽不佘并不在意。

只要你有足够的能力来吸引她的目光, 那她当然也会很慷慨地付出自己的时间与精力。

不过是各凭本事罢啦。

新活动带来的新场景在地图上只有两个传送锚点:利维坦酒馆和星城主街。

因为临时切换到幽灵矿坑, 所以安格还停在星城的主街道上。

伽不佘的手指即将按在<星城主街>之前忽然停下,拐了个弯按在了酒馆锚点上。

她想起来刚刚隐藏关卡结束之后,自己好像还没去确定利维坦和雷厄姆的状态。

希望这两个角色不要步消失的砂伦的后尘。

加载的界面一闪而过, Q版的金发牛仔站在了酒馆里。切换地图后小Q人运转了新的加载动作:她短短手指里,有一把冷暖交杂色调的火铳绕着食指转动了两圈, 然后被金发小Q人收入腰间。

你别说, 这小动作看着还真挺有西部牛仔的味道。

伽不佘笑了笑, 然后开始在酒馆里熟练地开始了随地大小挖。

[恭喜您获得:<炫彩鸡尾酒>x1]

[恭喜您获得:<火辣辣>x1]

[恭喜您获得:<迷之指环>x1]

嗯?

在一连串的R级别垃圾里,这个闪烁着紫光的道具格外亮眼。

伽不佘打开背包一看。

[饰品]

<迷之指环(SR)>:不知道是谁遗留下的指环, 简单的银色指环上有一只金丝编织的蝴蝶,翩然欲飞的翅膀上, 金丝钩织出了奇异的图案, 看上去更像是某种艺术品。(装备后,魅力值+6。可叠穿。)

又是饰品啊。

伽不佘没多想,给装备上了。

要不是有些装备不能叠穿,她还想看看多套服饰叠穿效果下的小Q人是个什么形象。

人一旦染上Q版,就停不下来了。

她感慨了一句后,关掉了背包。

“嗯?”

在继续戳戳背景,试图凭借自己超然的好运再翻出一个金光的伽不佘忽然找到了一条隐藏的通道。

也不算是隐藏吧。

总之, 在金发小Q人面前打开的房门隐藏在一个漆黑的夹角里。要不是她想着这类乌漆麻黑的犄角旮旯里更容易出好货,伽不佘还真不会点戳到这种地方。

事实证明,欧皇不管是在什么游戏里, 都是欧皇。

伽不佘洋洋得意。

进入房间后,酒馆大厅里的场景就淹于黑暗,只让人看见房间内部的构造。

这是一个较为古典的房间。要说风格的话,大部分偏向北欧。但除了这些之外,摆在最中心的大桌子却和本地古时候的梨花桌椅风格很像。

上面还摆放着一个米粒大小的香炉。

桌子后的沙发上则是躺着一个黑头发的小Q人。伽不佘放大仔细一瞅,挑眉。

这不是另一个长长的茄子人吗?叫,雷厄姆·德雷曼。

伽不佘凑上去戳了戳,但躺在沙发上的小Q人无动于衷,仍旧合眼沉睡。

好吧。

伽不佘遗憾地收回了手,然后将目光放在了自己感兴趣的房间小物件上。

嘿嘿,NPC的房子,玩家的天堂。

现在,是玩家零元购的时间!

**

“——不过话说回来,”先前还居高临下看着她说出冷漠到极致话语的金发牛仔,忽而换了副神情,转头看向周围,“这些都是真的?”

雷厄姆:“……什么?”

“香炉啊,桌子啊,椅子啊什么的。”金发牛仔双手一撑,往后坐在了放置在一角的高脚凳上。她闲适地晃了晃自己的靴子,左右观察着这个房间里的东西,“开不开眼啊?”

“哈?”

“就是,”金发牛仔伸出手,动作很大地搓了搓自己的食指中指和大拇指,她的表情理所当然,“值钱吗?”

雷厄姆:“……购置这一套,大概2亿。”

金发牛仔:“哇!”

提到这个,金发牛仔先前脸上的冷漠一扫而空。她快速地跳下凳子,开始在这个在她眼中金光闪闪的房间里面走来走去。

雷厄姆看得很清楚,当她经过某个地方的时候,那儿的东西总会少了点什么。

这位德雷曼家主嘴角一抽。

“你在干什么?”她谨慎地开口问了一句。

金发牛仔:“还记得我很久以前和你说过的话吗?”

雷厄姆警惕道:“什么?”

难道又是什么回忆回旋镖?

“我来拿取我的报酬。”金发牛仔拿起桌上的那个小香炉,里面的东西已经熄灭,但从外壳来看这个小东西精致得可以专门用作收藏。

她混不在意地开口:“我已经找到了足够合心意的向导,而你也一如既往没有做向导的意愿。既然这样,那这场交易可以告终。”

“我总得拿些辛苦费。”牛仔说。她现在说话的方式比曾经要更直来直去,也不知道这到底对雷厄姆来说是好是坏。

雷厄姆停顿了很久,看着金发牛仔像是在逛街一样在房间里晃荡。

她终于开口:“如果你想要钱,我可以给你。”

“钱?”金发牛仔在德雷曼家主精心装扮的房间里面随意挑选,闻言侧头看了她一眼。“我并不在意。”

“那你这是……”

“就当是逛点纪念品。”金发牛仔耸了耸肩,“人总该手里有点什么有特殊意义的东西。就算坐下来看着它们,也能回忆起旅途上的点点滴滴。”

这很符合一个外星旅客的思路。

但是在雷厄姆心中,伽不佘不会是一个只旅游玩乐的游客。

可她不明白一个人的情绪和态度为什么会在一个瞬间变化这么大。

就好像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不是一个真正的人,而是一个被绳子牵住的人偶,一切喜怒哀乐都在她背后的人偶师手中。

“人偶?”

金发牛仔费解地看着她:“我?”

雷厄姆怔愣地看着她,脸上逐渐带上了警惕。

“你还真是难懂啊。”金发牛仔一脚踩在桌子上,然后将自己推到柔软的沙发里,侧头看向她,“难道现在不好么?”

“你尽管去做你决定了的事情,我拿了我所需要的报酬,就会消失在你的眼前。”她说,“你不用费尽心思地猜想我会如何去做,不用担心我会打乱你的计划。”

金发牛仔笑道:“这样难道不好吗?”

“你知道我要做的事情。”雷厄姆看着她,“这一切。”

金发牛仔:“对,我知道一切。”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明面上掌控一切的德雷曼家主此刻犹豫地看向她,“对我。”

“你想听什么?”

金发牛仔微笑道:“夸赞?鄙弃?”

“我想听你最真实的评价。”

“是嘛。”金发牛仔终于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没有不屑也没有鄙弃,更没有雷厄姆想要的称赞。

她说:“我只是觉得很遗憾。”

遗憾?

雷厄姆·德雷曼没有想过会是这个评价。

“你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金发牛仔问,“是为了掌控权力?成为那些所谓的‘高等公民’里的头一位?”

雷厄姆:“权力是所有人都趋之若鹜的存在。”

“我不否认这个,”金发牛仔摇了摇头,“我只是遗憾你的‘野心’也只是这样。”

“……什么?”

“成为某个层级的顶端,然后止步于此。满足自己在这个圈层里能够掌控一切的欲望,成为当初你最看不上的那类人。”

金发牛仔说:“你认为现在的自己,和当初的亚当·德雷曼有什么差距?”

“我比他更强。”现任德雷曼家主高傲道,“成王败寇。我杀死了他,而我也将带领德雷曼走向权力的顶峰。”

“然后成为权力的奴隶。”

金发牛仔笑着开口,但谁都能看出她眼中的失望。

雷厄姆静静地看着她,脸上逐渐浮现不满的神情。

“你在怜悯我?”她冷声道。

“是遗憾。”金发牛仔说,“但你不用在意。因为我的一切,你都不用在意。”

她细细数来:“无论是评价还是建议,我的态度和话语,对于现在的你来说不会产生任何影响,你已经下定了决心——就这一点来看,我还是挺欣赏的。”

“对我来说,这就是故事书上的一段故事。”金发的牛仔……不,应该说是外星旅客,她微笑道,“书外的读者再怎么身临其境,代入其中,也无法百分百体会到故事里角色的全部感受。”

雷厄姆对她的态度感到别扭。

这种别扭就像是用厚厚的棉花扑在火堆上,从外面你能嗅到烧焦的气息,但看不见内里此刻的情况。

原本因为“我不会插手”这个意思而松了口气的雷厄姆,又皱起了眉。

她沉思了很久,然后忽然张开了口。

“你之所以转变态度,是因为……你决定放弃我了,对吗?”

金发牛仔只是说:“亲爱的。我们的交易,早应该在十几年前的那场雷暴中结束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金发牛仔最后离开的时候还顺了前台一瓶二锅头。

雷厄姆站在酒馆的门口, 看着那道在黑夜里依旧耀眼的人逐渐隐没在其中。

她们的谈话最后还是结束于一场无话可说的沉默中。

放弃了这场交易的金发牛仔表现得比往常更要宽容,据她所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嘛”,女人的脸上笑容灿烂, 对于雷厄姆所有的试探都敷衍略过。

“——你之前说, ‘有的时候人就应该什么都不做’, 到底是什么意思?”临走之前,雷厄姆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她看见金发牛仔怔愣了一秒,然后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无奈。

“就是字面意思。”伽不佘说, “不是所有的努力都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局。”

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又或者说,这句话对雷厄姆·德雷曼来说, 代表了什么?

星城的夜色下, 那道令人眷恋的背影终于完全消失。

雷厄姆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转过了身。

不管是什么意思,她也绝不可能放弃自己早已做好的决定。

**

“安格……她没事吧?”

昏暗的灰城内, 拉法叶从窄路里一走出来就有沙安德勒跑过来问他。

“她比我们都要坚强。”拉法叶回头看了一眼,从略微狭窄的缝隙中他能够看到那座简陋的坟墓, 依旧被放在地上的那株小白花。

他喃喃道:“我想, 她已经做好了成为首领的准备。”

哪怕这个责任在当前略显突然,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充满危机。

安格的那一番话的确打醒了不少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沙安德勒。

可同样,仍然有人不想就此罢休。

“我要留下。”有人咬牙说,“就算安格说的很对。但……你让我对安沙的遭遇视若无睹,我没办法做到。”

拉法叶冷冷地看向说这句话的人。

“你要违抗首领的命令?”

男人的声音像是刺骨的尖刀,冷得让人打颤:“记住你的姓氏!你是沙安德勒的人!”

“但是安格她还不是首领——总之,你们难道就这样轻易放弃了?”

反抗的人难以置信地看着拉法叶:“拉法叶, 我是因为你说要为安沙复仇,我才来这儿的!不然我早就去杀了那个什么德雷曼了!”

“你杀得了吗!”清醒过来之后,拉法叶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么天真。“你在星城生活了多久?还不清楚在这个被贵族掌控的城市里, 他们就是掌管生杀的上帝!”

“安格说的没错,我们把这一切想得太轻松了。”拉法叶苦笑着看着周围的沙安德勒,看着他们因为之前的话而红了的眼眶。他伸出手,看着自己粗糙的掌纹,上面是岁月在躯体上印刻的不灭痕迹。

“别忘了创造‘追太阳的沙安德勒’这场戏的人是谁。”

“我们从剧场中逃出来都差点没命,为什么觉得杀掉一个德雷曼会比这更轻松?”

拉法叶低头看向那个说自己是因为复仇而来的人。

“复仇……我也想复仇。”他轻声道,“可是我更想不辜负安沙。”

不辜负她为沙安德勒做出的一切。

“安格说,她会带着沙安德勒重新站起来,重新追逐真正的太阳。”拉法叶说。“我相信她。”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我、我也相信安格。”薄伦小声道,“安格从来没出错过——呃,我是说她以前抓蝎子吃的时候,从来没出过事。”

大家面面相觑。

拉法叶笑着看向他们:“我们连死都不怕。为什么还畏惧活着?”

“谁怕了!”先前怒目圆瞪的人现在又嚷嚷了这句话,他冷静下来后也没再说什么继续复仇的话。或许复仇的火焰仍旧在他心中,但有一点不会变。

所有沙安德勒遵从首领的命令。

灰城的氛围比先前要放松了些。

拉法叶叫这些沙安德勒远离这个地方,让安格安静地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

大家都默契地散开,做着自己先前没有做完的一些事。

灰城并不小,只是狭窄且不规则的墙面让这处空间看上去比一般场地要更加拥挤。因此当围聚在一块的沙安德勒散开后,拉法叶一眼就看见了那个陌生的女人。

她坐在拉法叶升起的火堆前,而先前帮过他忙带来诸多惊喜的拳击兔,此刻正温顺地站在女人面前,甚至还用那个棉花脑袋蹭了蹭对方伸过来的手。

拉法叶有些惊奇。

他走了过去,将那个陌生的女人看得更加清楚。

——这不是灰城的人。

灰城区域四通八达,在这里的人也不仅有沙安德勒,但拉法叶却依旧笃定那个女人不是灰城人。

因为那双眼睛。

金色的,像是沙漠中的金矿一样璀璨耀眼的眼瞳,里面的光芒盛放——这不是个或麻木,或愤怒的灰城人所拥有的眼睛。

平和但又带着生命的朝气。

她穿着一身很沙漠格调的牛仔服,精致得像是星城街道周边商店的模特。那顶帽檐翘起的牛仔帽带着一种反叛的气质,当女人看过来的时候,拉法叶感受到了熟悉的沙漠气息。

这是个沙漠子民?

拉法叶不确定地看向她,没有贸然开口搭话。

但被他注视的人却很精准地看向他,然后抱起那个温顺得像是坏掉了的拳击兔,冲他晃了晃。

“聊聊?”

他看见了对方的口型。

是冲他来的?

拉法叶皱了下眉,但又很快舒展,继而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

“拉法叶·沙安德勒。”那个陌生的女人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然后笑着介绍了自己,“伽不佘。”

“你是?”

她说:“嗯……你想知道什么?一个外星来的旅客,一个喜欢酒的牛仔,又或者,安格的朋友?”

拉法叶看着她手中现在像个真正玩偶的拳击兔。

“或是,暗中帮助我们的人。”拉法叶说,“这个兔子是你的吧?”

“它有名字。”女人说,“火爆摇滚兔。”

拉法叶:……

这算什么名字?

他心里有些复杂,但也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我们都很谢谢你。”拉法叶叹了口气,“你刚刚说,你是安格的朋友?”

女人笑了笑,刚想说话,有人先一步回答了这个问题。

“准确来说,是很尊敬的人。”

是安格。

她从那儿出来了。看见坐在火边的两人看过来后,安格拢了拢自己的红色围巾,干脆地从高处翻身而下,坐在了金发雇主的身边。

安格:“大人。”

她的目光下移,放在了雇主手里的那个粉白色的兔子。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兔子配色和造型让她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但很快,这个让她感觉格外眼熟的兔子被金发雇主塞进了她的怀里。

安格:!?

被送进另一个怀抱的拳击兔也没有反抗,而是昂起头看了一眼,确认是熟悉的人后,安安心心地晃了晃自己的兔子脚。

“我们正准备聊聊天呢。”金发雇主微笑道,“正好安格也来了,随便聊聊之后的计划吧。”

拉法叶:计划?

还没完全弄明白眼前的女人和妹妹安格是什么关系,坐在火堆边的拉法叶就听见安格沉声说:“如果利维坦那边没问题的话,在星城监控全部瘫痪后,我们就可以开始行动了。”

拉法叶:???

“等等。”他迟疑地举起手,示意两人看过来,“什么没问题?什么瘫痪?什么行动?”

安格和女人对视了一眼后,前者就和完全一头雾水的拉法叶解释了所有。

简单来说,为了将灰城里的沙安德勒从这里带走,不受星城,甚至第三星际贵族的桎梏,安格和利维坦会打配合,让受贵族使用的一切手段全部瘫痪。

“这样的话,灰城中涌出再多的人他们也没有办法对此做出行动。”

安格说:“伽不佘大人会在星城的某处布置空间转换的设备。趁着那群贵族没办法顾及这边,我们可以借用这个设备前往一个安全的地方。”

这说得很容易,但只要仔细想想就能明白其中的困难。

拉法叶皱起眉看向那个牛仔。

“就算机械瘫痪,贵族的手底下可不只有机械。”他说,“管理局不会放任我们离开。”

甚至不可能放任这么一大群人走到星城的街上。

“这个交给我。”安格说,“我去和那群人打交道。”

拉法叶愕然地看着她。

“你说过,从剧场出来的人都被法庭安排了工作,也不是所有剧场出来的人都在灰城。”

安格:“或许那群人里面,会有一个来自剧场。”

“就算一个也没有。”她身旁的牛仔支着下巴,火光下那双金色的眼瞳看上去就像是夜色中用来引诱猎物的金泉。

她微笑道:“那群人也不会拒绝大量的财富。”

毕竟那群人是可以对着六亿悬赏死缠烂打的家伙。

远在星城管理局内正值班的乌萨队长打个超级响的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

“谁在背后念叨我?”乌萨嘀咕了一句,紧接着一脚踹在偷摸打瞌睡的队员办公桌。“起来!加班呢,睡什么觉!”

“还是那句话,今天任务做不完,咱们都下不了班!都打起精神来!”

乌萨冲着班味十足的办公室里大吼了好几声,终于把这群不着调的家伙从睡梦中喊醒。

“最近局里的监管机械都坏了,巡逻队的排班表再多排几班,务必要让我们的顶头上司、衣食父母们感到满意!”乌萨一个箭步,飞奔到又开始摸鱼打瞌睡的下属身边,一个巴掌糊在对方背上后,大吼,“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

谁叫星城管理局巡逻队的工资是由那群贵族们支付的呢。

一想到工资,隶属巡逻队的人终于都打起了精神。

第一百四十六章

伽不佘要被铺天盖地的剧情淹没了!!!

她“啪”地一下把手机砸在床上, 一手扶额双眼放空地望着落地窗外。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从嘴巴里挤出了一句“呃啊”的哀嚎。

从酒馆零元购出去之后,伽不佘就顺着提示光点寻找遗落在星城某处的安格。弯弯绕绕了好半天, 才在一个名为“灰城”的隐藏地图里面找到了被藏起来的小沙猫。

同时, 当金发小Q人迈步进入这个隐藏地图时, 一个戴着针织帽的疤脸灰狼就出现在伽不佘的面前。

拉法叶:[那个暗中帮助我们的兔子,是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