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0(2 / 2)

醒春 cocoyee 7361 字 25天前

而很明显她看出来朋友最近沮丧非常, 近期江书久面对约饭约酒从来不应,每天不是泡在实验室就是回公寓睡大觉, 所以她叹口气,说:“久久, 你好好跟我讲,你上次回家到底怎么了?”

阳蘅每次来安慰她开头都是这句, 江书久之前次次都可以说出一二三,她为早殇的姐姐哭、为花坛里的一只短命狸花哭, 甚至因为读博老板push压力太大哭,阳蘅都可以全方位包围她的难过,与她在伦敦凌晨三点纵情地点烟骂脏。

可与温敬恺有关的事情,她实在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天在办公室听到温敬恺向好友坦言自己并不想公开婚讯,她懦弱地再次选择不告而别。坐在飞机上空姐看她神色不佳且唇部有轻微裂口,俯下身子体贴地询问她需不需要温水。

江书久那一瞬间奇奇怪怪地想到她其实可以不需要温水,她只需要一个吻。

这个吻本该在两个小时前她闯入丈夫办公室的时候就得到。

其实挺不开心的,手机自上飞机后就没有开机,用最后一丝电打好车回到家里赌气一般亦没有给它充电,第二天周日在床上赖到下午三点钟,把床头那本温敬恺在路边报刊随手买的二手散文书囫囵吞枣地读完了,想到该向父母报备了才接上电源线。

温敬恺的信息立刻弹出来,他简直比空姐还要懂得怎样可以令她感到鼻酸委屈,气泡框里问候得体,黑体字铿锵官方地转达他的温柔。

温敬恺温馨提示她北城要降温,冬日天寒切记添衣。

他居然连一个理由都不需要,这让江书久觉得自己的仓皇落跑显得滑稽。

冷静下来才想到自己为什么会不开心,江书久很认真地思考,所以向阳蘅的坦白虽然局部,但是彻底:“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

阳蘅反应比她想象的更大一些,她很浮夸地望了眼周围,并抬手朝路过的隔壁学院一起合作过项目的一位老师打了个很突兀的热情招呼,才贼兮兮贴近江书久,问:“婚外情?”

江书久没有纠正她,只是倏然觉得心酸。看吧,连阳蘅都不会相信她会对温敬恺有感情。

已经供暖很久了,两人一直待在暖和室内,甫一出来就被北风灌了满怀。连廊没有玻璃窗,六楼的风刮得人脸痛,江书久拍拍阳蘅的手臂说:“我今天太累了,不想再加班,等会儿吃个饭就回家了,你要去吗?”

阳蘅非常想当然的认定自己方才的猜测是合格的,所以一门心思替几乎可以算是身陷囹圄的朋友排忧解难:“去,吃寿喜锅怎么样?”

两人一拍即合就出发,到店已经快要七点整,一顿饭吃得很是辛苦,江书久心里藏事,并没有想好怎么对好友解释过往,她和温敬恺的从前不是一顿料理的时间就可以讲完的。

阳蘅一直在说一些“放宽心”之类的话,刻意转移话题和她聊鸡毛蒜皮的小事,连他爸爸妈妈专程跑一趟将葱葱偷偷抱回老宅的事儿都抖落出来,说这些老年人可真是口是心非,她养小猫之前两人义正言辞地拒绝,现在把葱葱当小外孙看。

江书久咽下最后一块牛肉,问道:“我这个干妈还没见过葱葱,几个月大的小猫好养活吗?而且你买到它的时候它身体是不是还不太好?”

阳蘅点点头说:“它已经痊愈了,养它的话平时铲屎粘毛是麻烦了点,但回到家里还有个活物在等着,至少算是个盼头。”

侍者将收尾的菜粥端上来,阳蘅回答完看到江书久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用指甲敲了敲木桌,出声唤她:“久久。”

“嗯?”

阳蘅看着她那双眼睛,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明白刚才路上她旁敲侧击地罗列的一些经典名著和艺术电影对宽慰江书久毫无作用,便开了天窗说亮话:“没关系的,真的很没有关系,感情这种东西谁也控制不了,他人不能成为你追爱的绊脚石,你一生顺顺利利,在爱情上也一定要得偿所愿。”

江书久不知被挑到了哪根神经,肩膀蓦地塌下去,是很悲观的口吻:“我倒真的想试一试,看这份无意交到的好运能不能长久真诚。”

在阳蘅看来,仗着父母宠爱,婚姻这种试错成本极高的人生项目对江书久来说都是轻松小事,二十八岁从头来过照样可以喜气洋洋,于是她很好心地给江书久提建议:“我知道你道德底线高,我也不希望你做出很不体面的事情,人情社会受人非议总归不好,所以你放假回家与父母好好商量一下跟温敬恺离婚算了,上次和他吃饭我还想过你们或许可以培养培养感情,他看起来是那种蛮gentle的男士,现在看来是毫无必要了,你既然有了真正喜欢的人,何必退而求其次?拜托你可是江书久欸,professor夸奖众人都要单独提一句你是genius的人,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江书久并没有答她这句话。

她们这顿饭吃完后阳蘅开车送她回家,途中阳蘅点了根烟,顺嘴问江书久要不要来一根。

江书久不碰尼/古/丁很久。她抽烟是从英国开始的,那时候刚去一个新环境有点难适应,语言关也不是很容易,慢慢地就学会了。上次温敬恺将她家底都扔完了,她没敢再买,渐渐地便不再抽。

阳蘅将车窗按下去一点,车厢里的烟味消散一点。江书久接过一根,夹在指尖没有点燃。

在家门口看到温敬恺,江书久差点要以为这几个月其实是一场梦。

许是在门外等了太久,他把大衣搁在臂间,身子微微伏下,眼睛盯着脚下的那块地毯上的花纹,像老电影的海报。听到电梯铃响后,他很轻地回了下头,江书久看到他脸上带着很重的疲倦,

温敬恺这次亦是风尘仆仆的情状,唯一不同的是他这次没有带行李,江书久进门后边换鞋边问他怎么不直接进门。

她虽然没有抽烟,但身上有很重的女士香烟的味道,她在心里疑惑温敬恺这次为何没有同她动怒。

不过温敬恺不仅没有生气,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只是很突然地伸出一只手撑住江书久的小臂,用最简练的语言通知她:“你妈妈生病了,我们从五点钟开始就一直联系不到你,你现在跟我回去一趟。”

江书久第一下关注到的是他对于吕尚安的称呼,下一秒则立刻反应过来,回头看他的表情很懵懂,嘴唇翕动再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江书久没有整理行李,她甚至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坐上飞机的,温敬恺全程料理好一切事情,飞机起飞的时候他替江书久向空乘要了一杯温水。江书久看着那杯纯净水,忽然就红了眼眶。

她没有接听电话的理由很简单,手机被放在工位充电,阳蘅在她的位置上玩手机的时候不小心覆了打印错的资料上去,而她早退离开时也没有再检查一遍挎包。寿喜锅吃到一半意识到没带手机,但她想好今日给自己放假也就纵容日常来电被错过。

江书久想到高二那年的冬天,彼时江书淇已经是强弩之末,弥留之际江永道和吕尚安日日荒废工作去医院陪她。司机每天照常送江书久去上课,她坐在教室里强迫自己不要走神,对自己强调明日复明日,只要日日都如此漫长无边,也就永远无法走到尽头。

周三课程安排太满,数学老师又临时加了小测,她在车上都在练习立体几何大题,无暇分出身心思考江书淇。早上最后一节是化学实验课,实验做到一半班主任进来与化学老师交流几句后点了江书久。

那天练习的是必修一的喷泉实验,江书久记的很清楚。她和搭档不敢控制水的用量,烧杯里的压强上不去,喷泉一直无法产生。老师在乱糟糟教室里拔高声音叫她的的那一声吓到了她,胶头滴管被她狠狠捏了一下,氨气溶于水形成的碱性溶液遇到酚酞立刻变红,紫红色液体喷出到烧瓶上,像溅开的血液。

那颜色和血液差得十万八千,但江书久就觉得像。搭档在旁边惊讶地鼓掌,她隔着许多束成功的“喷泉”盯着班主任无奈的、略含痛楚的、可怜一样的眼睛,答了声“在”。

江书久还在,可江书淇却永永远远地不在了。

十七岁的江书久不知道如何面对生命的熄灭,二十八岁的她也不会,只是这次在她身边的不是鼓掌的同学,而是可以与她共患难的温敬恺。

温敬恺默默攥住她的手,江书久返回去握住他,自私地希望可以从他那里汲取一些力量。

因为天气原因,飞机在空中遇到对流产生颠簸,等到安全降临时全机组的人员都松了一口气。江书久看着大家脸上的喜色,只觉得自己与其格格不入。她手指动了动,温敬恺立刻侧身贴近她,轻声问:“怎么了?”

江书久听到自己说:“你为什么要专程跑一趟?我总会赶回来。”

他说:“担心你一个人太慌张,我在的话多少可以为你托底。”

第20章

情况远没有江书久和温敬恺想象的那么糟糕, 吕尚安在病床上看到神色凝重匆匆赶来的夫妻两个时居然还笑了一下,转头责怪江永道给小孩通知不当。

江书久毫无放松迹象,仔细了解后才知道母亲是乳腺上的毛病, 小叶增生好在尚未病变,医生给出的治疗方案她也全盘看过,治疗时间大约得持续四个月。

江太太年年体检做得及时, 又因为从小体格好所以小病小痛也比同龄人少得多,所以谁也不曾料到她会在知命之年患上这样一个不开心才会得的病。

江书久早就知道这个年纪是道大坎,虽说对着吕尚安她是一副放宽心的样子, 心里却清楚以后这种事万万不可再来一遭。她从前一直以为自己的工作可以大过生活, 可等到母亲真正生病, 她却是可以毅然决然从北城回来。

提前结束访学活动自然会让江书久在两所学校都上黑名单,阳蘅这样一个事事无所谓的人都顺着网线生平第一次语重心长地劝好友好好考虑事态严重性,说她手头的项目已经做起来,突然假手于人绝对不是正确的做法,再者她事业刚刚起步, 作为年轻讲师首年就得到大好机会已经是双方都破例, 她反而要做不识抬举的人, 会让大家都灰心。

江书久不是没有过纠结, 但纠结的同时她也没有停止准备手头的资料。节气立春的那天晚上她送完阿姨做好的春卷从医院回来,抱着电脑去敲了温敬恺书房的门。

温敬恺最近也忙得脚不沾地, 连公司年会都没有出席。副总代替他上台致辞时底下一众员工失望于今年无法见到大boss帅帅脸蛋,料想大概未来十二个月内每天工作热情都会消减0.1个点。

何助理把这些小事件当笑话一样转述给江书久时她摸摸下巴, 心想自己确实捞着个宝贝。温敬恺以前只是日日接送她上下班,最近却是哪怕将工作带回家也要专门跑医院接一趟其实与他并不顺路的江书久。江书久知道他并不习惯在家这种私人场合解决工作问题, 于是早早对他讲过有两班司机二十四小时待命,完全不必花费宝贵精力亲自奔波。

温敬恺表面听进去了, 他合上手头文件灭掉邮件信箱转头朝她弯弯唇说在下雪冬天跑来跑去的确不方便,可隔天江书久从住院部下来看到熟悉的车子还是停在惯常的位置,索性由着他去。

进书房时温敬恺正在开电话会,看到江书久后他打断了开发部经理的发言,右手很自然地将桌面上一个信封塞到抽屉里,抬眼问她怎么了。

温敬恺戴着眼镜,书房护眼的暖黄光打在他的镜片上又折射出来一点,显得他整个人都笼罩着一种很让人安稳踏实的光辉。江书久此刻终于意识到为什么她会觉得温敬恺与之前不太相像了,原来他早早地就换了副镜框,此前斯文的金属框眼镜换成更符合他气质的简洁轻量的无框款,而他单单坐在那里转一转签字钢笔就是正经本身。

江书久欣赏并肯定他的审美和颜值,提出自己需求前先大胆夸一夸他:“温敬恺,你最近虽然回房晚工作忙但精神还不错,而且我喜欢你这个眼镜胜过之前那个。”

温敬恺自小被父母咒骂的同时也获得过与之相比只多不少的真诚夸赞,当下江书久直白的赞美反而令他措手不及,他凭着肌肉记忆半点空隙不留地平声回她:“谢谢。”

江书久被他逗笑,生怕自己也脸红上头所以很快将交流拉回到正事上来。今天工作日,江永道和学院院长同时告知她省教育厅的同意函已经下来,她现在要做的只有打印一切所需材料并扫描电子版上传到北城大学的电子邮箱,那边接受通过之后她本该持续一整年却因私人原因被迫终止的访学活动就到此结束了。

江书久分得清轻重缓急所以很慷慨体贴地让温敬恺先开完他的会议,她可以先出去。

温敬恺抬手说不用,“你坐在沙发上稍等一会儿,我马上结束。”

江书久对科技公司毫无半点了解,只知道作为新资产类型的新型企业,未终的股权激励政策应该已经很成熟,她想着以后给同学们做案例分析的时候倒可以以此为模本。

不过温敬恺专门读一个商科的第二学位肯定是因为他没办法一直把青春耗费在写代码上,据她所知未终CEO本人已经不再做产品开发,难怪温敬恺每天与股东打交道的时间那样长。

温敬恺很快挂断会议,他叩了两下桌面将江书久的思绪唤回来,让她把电脑带过去他来连接打印机。江书久全权交给他,自己坐在他方才坐的位置上手撑着脸颊继续走神。

她脑中像过电影一样想到在北城与阳蘅仅有的几次深度聊天,明明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但回忆错综又清晰地从北城流转到这个安静的书房,深究起来不过短短一句“我喜欢上温敬恺”。

江书久喜欢上温敬恺,多么令人匪夷所思的一个大发现。她偷偷斜眼睛看一眼旁边侧对着她从出纸口一张一张耐心收材料的人,细想了一下这个发现第一个应该分享给谁。

喷墨打印机的声音在安静空间里断断续续地响着,江书久用温敬恺方才在转的钢笔戳了戳他的侧腰。对方反应比他想象的要过激一点,立刻站远一点问她:“怎么了?”

江书久问他:“温敬恺,我中断访学回家,你怎么想的?”

“想听实话吗?”

“当然。”

新婚逃跑是江书久从未算计过的行为,那天去院长办公室提交申请表只是一时兴起,她实在担心年少惧意延续反噬只好用逃避解决问题,却没想到在流亡途中义无反顾地爱上了自己的新郎。

可现在不是个好时机,温敬恺年少时就与她交集甚少,两人婚后又经历长久分居,江书久自知突然表达自我情感并不合适,她想先试探一下对方的态度。

温敬恺冷静又客观,一直等到打印机停止工作后才侧对着她说:“于公我并不建议你这样做,这对你个人职业发展影响很大,我和你爸爸妈妈体恤你的心软,但竞争巨大的高校环境并不会因为你的孝心就改变游戏规则。”

江书久继续问他:“于私呢?”

温敬恺整理资料的手顿了一下,他垂眸说:“于私,江先生和太太会很开心,毕竟你的行为只会使你提升职称的道路稍微坎坷一点,完全不会改变结果。”

那天江永道的话犀利理智,完全没有给出卖运气交换婚姻的温敬恺留脸面,这让他觉得难堪。但江永道有句话很有道理,江书久确实可以丰富而毫无负担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同时温敬恺无比清楚自己是阻碍她自由、带给她负担的一部分。

江书久今夜穷追不舍:“那你呢?你怎么想?你之前不是很反对吗?”

她的刨根问底令温敬恺心酸,难道她一定要得到一个让自己不爽快的回答吗?这种追问对温敬恺来说过分残忍,他只好选择不回答。

见状江书久也不再强求,她站起身从温敬恺手中接过自己的电脑和材料,离开前又轻点他的手臂,问他:“你还不睡觉吗?”说完她觉得这样的询问容易被误解,所以接着问:“工作还没有做完吗?”

温敬恺神色微变,告诉她先去休息,自己还得一会儿。

江书久乖巧离开,他眼看书房门在自己面前关闭,谁料过了一会儿后刚离开的人忍不住调皮,再次打开房门,与他的眼神蓦地对上。

她晃了晃手里的资料,弯着眼睛说:“谢谢。”

当晚温敬恺零点时分才离开书房,他进卧室时床上已经有一个小鼓包。念着江书久已经熟睡,他轻手轻脚洗漱上床以防惊扰到对方,谁知刚躺下便感觉到身侧有细微动静。

温敬恺拧开一点床头灯细看,发现睡梦中的江书久正蹙眉抓胳膊。他掀开被子看了一眼,注意到她小臂上有个红点,大概是被蚊子叮咬了。

他入冬前嘱咐定期来家里修剪花枝的园丁将花园的月季搬进来一盆,温室里的花朵娇气,为了养活它温敬恺费了不少心思,可这种绿植也容易招虫,不是蚊虫猖獗的季节也能引来蚊子。

江书久看起来极不舒服,温敬恺担心她再挠下去皮肤会被搔破,便费劲挪开她右手,一边思忖明日将那盆月季挪到别的房间,一边歪着身子用手掌给她轻拍被叮咬的地方。

江书久本就睡得不太熟,几乎在他开始轻拍的下一秒就苏醒,她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儿,听到温敬恺低声问她:“怎么还装睡?”

她按住他的手腕示意他继续,嗓音还有点沙哑:“干嘛拆穿我,我想享受一下你的服务呀,原来轻微的痛感真的可以打败痒感。”

温敬恺没说话,他看起来已经困极,手掌还在无规律动作,眼睛却已经微微闭上。

江书久感受到自己被温敬恺拍打的那块皮肤慢慢变热,她挪着身子,将脑袋闷进他怀里,然后趁他不备,用发热的地方贴住他腰侧,小小声讲:“不痒了。”

温敬恺反应很快地扣住她的手腕,说:“别动!”

江书久想到这应该是温敬恺第二次凶她,她“哦”一声,因为被过分严厉制止语气竟然有些冤枉,一字一顿地反问:“我哪里动了?”

温敬恺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还可以更凶。他侧着身子,将江书久作怪的双手剪去身后,心想这哪里是怕他的样子,最最单纯的女孩最最胆大包天,胆敢睁着一双漂亮眼睛引诱他。他又想到这难捱的半年光景,他的妻子大概不知道他半夜想着她熟睡的面容就可以在与她只有一墙之隔的浴室完成很多次自/渎。

温敬恺决定不再隐忍,他对江书久说服务总要相互,他要让她做一遍自己在水气氤氲的浴室做过的荒唐事。

而很明显江书久并不擅长,温敬恺揽着她的表情绝对算不上享受,他负担几分钟后彻底放弃,一把将脸红的人背过去,揉着她的耳根问:“轻微的痛感真的可以打败痒感吗?嗯?久久?”

江书久最受不了他在动作的同时诚实分享自己的感受,哭着咬住他横在她肩前的手臂,深刻领略他矜贵声线下的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