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4(1 / 2)

徐念溪给完程洵也衣服,正好十一点过十分。

街道上,车流如织,行人来来往往,提着菜,或快或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只有徐念溪,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

不过也确实。

除了还程洵也衣服这件事以外,她的生活本就没有别的东西。

想了想,徐念溪随便进了家还开着的早点店,点了份面。

付款后,又看了会儿支付宝余额。

回西津以来,火车票、火锅费用,加上一些必要的生活开支。

她的存款岌岌可危,仅仅比五万多出一百多。

再用一百,就真的要少于五万了。

有句话叫,人生最痛苦的是有工作和没有工作。

前者不得不面对工作带来的各种困难业务和复杂人际关系;后者则陷于没有工作而带来的经济困窘,以及无时无刻的焦虑中。

她亦不能免俗。

徐念溪打开boss,开始筛选工作。

西津虽然近几年发展得不错,但是毕竟没有南城发展得好。

boss上可供选择的翻译公司不多。

徐念溪一一把自己的简历发过去,并表达她希望面试的意愿。

老板端上来面。

徐念溪食欲不强,这家店做出来的东西也草草了事。

她吃两口便停下,拿着手机无意识扒拉着。

“徐念溪?”女声从旁边传来。

徐念溪愣了瞬,抬脸,对上张记忆中的脸。

女人。

长得珠圆玉润,很有福气的一张苹果脸,因为笑意盈盈而弯着眼。

“……蔡娴娴?”徐念溪认出来人,有些吃惊。

她回来前有想过可能会遇到同学,也曾做过心理预设。

但回去前,鲁惟与曾宽慰她,她在西津住了那么久,也没遇到几个同学。

她便放宽了点心。

西津不大,却也不小。

遇到曾经同学的概率,想来并不大。

可回来两天,她便先后遇到了程洵也和蔡娴娴。

她有时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坏运气。

蔡娴娴笑着点头,坐到她对面,问得理所当然:“你休假从南城回来了?”

徐念溪犹豫一下,说了实话:“……没有。我辞职了。”

“啊,辞职了?那你还回南城吗?”

“不回了。”

“为什么不回啊?”蔡娴娴讶异,不太能理解,“南城多好,大城市,经济发达,自由度高,比西津好太多了。”

徐念溪淡笑了下,没有深入往里说的意愿,只道:“想换个工作环境。”

蔡娴娴一边为她的选择咋舌,一边说,“西津还是挺难找工作的,就业环境特别不好。我好几个朋友毕业后都没找到工作,只好在家考编考公……”

蔡娴娴还是那个性子,活泼话也多。

高中时,常和班上的蒋鹏文打打闹闹,是6班的一道风景线。

正好蔡娴娴说到蒋鹏文,她把手背过来举到徐念溪眼前,只见她中指戴了枚璀璨的戒指。

“当当当,”蔡娴娴摇着手指笑,“我和蒋鹏文下个星期就要举办婚礼了。”

徐念溪吃了一惊,“这么快。”

“不快了,”蔡娴娴摇头,“我们都领证好几个月了,领证那会儿还有发过朋友圈。”

徐念溪有加蔡娴娴的微信,但从很久之前开始,她没有看朋友圈的习惯,自然也不知道这件事。

“你下周三有时间吗?”蔡娴娴询问,“可以来当我伴娘吗?我这边伴娘只有两个我大学同学和鲁惟与,还差一个人。”

徐念溪犹豫两秒,再抬脸时,已经摆出了抱歉脸,“不好意思,我那天可能没时间。”

“这样。”蔡娴娴很有些可惜,看了眼手机,“那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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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娴娴打开车门,“你知道我刚刚遇到谁了吗?”

蒋鹏文边看后视镜倒车边问:“谁?”

“徐念溪。”

“徐念溪……”蒋鹏文跟着重复了一遍,眼眸忽的睁大,觉得不可思议,“徐念溪啊,她回西津了吗?”

“对,回来了。”蔡娴娴拉安全带,“我这边不是还差一个伴娘吗,我刚刚还问了她能不能来。可惜她不一定有时间。你那边伴郎找齐了吗?”

“齐了。就高中那几个,程洵也、严岸泊,还有胖子瘦猴。”

蔡娴娴皱了下鼻子,苦恼地说,“那我再找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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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之前,徐念溪又在boss找了一遍,把和自己工作经历有相关的外贸客服、教培等等都投了一遍。

她照例没怎么睡好。

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开boss。

已读不回的人多,真正回复的人很少。

徐念溪把回复的那几家公司挨个私聊,问了公司帮不帮交社保。

但问完之后,无一例外,都变成了已读不回。

这种感觉,好像往大海里扔进小石子。好不容易泛起点涟漪,但很快就熄灭了。

徐念溪的动向,王君兰都清楚,她边做饭边冷嘲热讽。

“让你辞职,这下好了吧,连个工作都找不到。别人孩子在北京房都买了,前途一片大好,你呢,连个工作都没有。还好徐依宁他们不知道,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我这脸往哪儿搁……”

徐念溪没回话。

多年生活经验告诉她,和王君兰维持表面和平的关键在于沉默。

徐念溪没说话,那晚却失眠得更久。

久得让她清楚地意识到,回到西津以后,她的睡眠质量比在南城时还差一些。

有句话叫,租房消耗金钱,住家消耗精神。

徐念溪也同样身处在这个困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