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侯爷黑脸, 大儿子考上秀才了还是这副德性。
“你自己挑,我派人去请。”
他的话一出众人心思各异,有羡慕嫉妒萧逸年的, 有不在意的,有酸侯爷心里只有萧逸年的。
只有萧逸年没什么感觉, 一口应了下来,“那我得好好挑一挑。”
不过是倒数的秀才,不过是倒数的秀才,离举人远着呢。
乔氏默念了好几遍终于能正常吃饭了。
这家宴恐怕就萧逸年在认真吃菜了, 他吃到几道感觉不错了,记在心里回去就跟陈秀分享,“等你出了月子就让大厨给你做。”
陈秀嘴角扬起,“妾身叫丫鬟记下了,到时候一定尝尝。”
“夫君家宴上可说了什么?”
萧逸年不在意道:“没什么, 我爹夸了我,还要给我请个先生。”
“我得好好挑挑, 挑个不好的耽误我明年考乡试。”
邰明:……这话我都要听不下去了, 大少爷都已经准备没考上甩锅给先生了。
“是要好好挑挑, 万万不能耽误了夫君的前程。”里面传来陈秀的声音。
邰明:大少奶奶还真信大少爷的话。
杨嬷嬷:“大少奶奶天色已晚,大少爷还要刻苦读书,咱们还是明日再说吧。”
邰明瞪地面,这个世界只有我还清明。
他要给嬷嬷和大少奶奶提前多说说,免得到时候大少爷榜上无名失落难当。
*
次日,李旦礼四个杀到了侯府。
“你怎么回事?你怎么就中秀才了?”
李旦礼瞪着萧逸年,你小子说好的大家一起做, 不学无术的纨绔,你却一个人悄悄努力了, 还是不是兄弟了?
许岩骏同仇敌忾,“我爹找上我的时候我正给小琴儿弹奏《梅花三弄》,当时我爹就把我琴砸了,看着还想把我砸了。”
“还说我们五个一起混,你都成秀才了我四书五经都背不下来。”
曹守任:“我爹拉我去扎了半个时辰的马步。”短短一句话道的都是血泪。
谈常龚:“你都不叫上我。”
谈常龚会吗?自然是会的,他就是不考,考个秀才不算难,想考个举人那就不容易了。
举人不易,进士更难,人生苦短他何必那么辛苦。
但萧逸年都去考了,他不该考个回来么。
而他这话一出李旦礼三个齐刷刷看向他,你在说什么?
谈常龚义(转)正(移)言(话)辞(题):“你怎么能去考科举?!”
萧逸年躺在榻上眼皮子都没撩一下,“不过是考了个秀才你们这也太兴师动众了,等我中了进士再来也不迟。”
李旦礼无语,“你还进士,知不知道进士多难考,你这就飘了。”
许岩骏提议,“打醒他。”
曹守任撸袖子,“我来!”
谈常龚:嗯……嗯……
我在后面观战吧。
“不过一进士,你们还不信我?”萧逸年此话一出,四人皆摇头。
比会玩儿他们信,但科举比的又不是这个。
萧逸年看着这些人,眼底透露出――尔等凡人,眼光不行!
四人:好想揍他怎么办?
揍了!
四人一拥而上,萧逸年一个鲤鱼打挺。
然后――
“嘶,好疼。”
“冯瑾冯大少你偷偷习武了你!”
曹守任自闭了,他一直以为他是他们中拳头最硬的。
谈常龚揉着脸,“打人不打脸。”
“我都跟你们说过我练拳了。”萧逸年展开扇子,扇出风吹动两鬓垂下的头发。
李旦礼扶着腰夺过扇子,“这是我的。”
“你说的练拳不是强身健体,你这都打得过守任了。”
曹守任:自闭中勿cue!
萧逸年:“我这是活学活用。”都习得拳法了,不能打怎么能行,谁知道以后会处于什么危险之中。
四人:“……”
他们躺平了,今天这公道寻不回来了。
四人没久留,毕竟萧逸年都说要考进士了,再待下去不是耽误他读书么。
当然他们四个聚在一起控诉是少不了的,以前大家都是纨绔还好,一个小伙伴冒尖了他们日子难过啊。
他们不上门,但书信一封一封往萧逸年这送。
萧逸年:这么痛苦不如一起考科举,这样我就不是冒尖的那个。
不是说科举就是人生唯一的出路,只是他们四个包括原主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下场都不咋滴。
侯府换冯远义当了侯爷,下人捧高踩低,原主落差极大,日子过得憋屈,一次出门散心磕了脑袋,身体不能动了。
李旦礼大嘴巴,得罪了被人算计,断了胳膊,躲在了府里。
曹守任有老一辈宠着,他们一走,当爹的懒得管他,兄长们也不管他,少了原主和李旦礼,三人总觉得缺少点什么。
加上他们相聚就会想到不太好的原主和李旦礼,后来也没怎么聚在一起。
曹守任跟着别人玩儿,玩起了赌博,输的一无所有,欠了一屁股债。
将军府出面,还了钱,也不让赌坊让曹守任进去,没得赌又没钱,他的日子也就保个饭。
虽然谈常龚最聪明,是他们之中的搞事好手,但再聪明脑子没武装过,也比t?不得人,他直接被算计死了。
所以还是都来考科举吧。
得到回信的四人:“……”
谈常龚第一个接受,然后游说另外三个。
李旦礼三人:不不不,不要!不要!!!
最后,他们还是学了起来,谈常龚要不说是智囊担当。
萧逸年没事就拿他们诉苦的书信乐一乐。
赵先生(聘用的夫子)偶然一次看到,沉默震耳欲聋。
有赵先生指点,萧逸年进步神速,刚来测过他水平赵先生还觉得他欠缺火候,要等下一届。
然而距离乡试还有三个月,赵先生已经开始加大难度,让萧逸年为后面的会试做准备。
只留了半个月,让他回过头来准备乡试。
这不得不说也是赵先生对萧逸年的一种认可。
乡试当天,陈秀送萧逸年到了贡院,脸一直紧绷着,比萧逸年这个考科举的人都紧张。
“娘子你这么回去小心吓到喆儿和殊儿。”
“夫君这时候还说这些。”陈秀忍不住横了萧逸年一眼。
“不过一场乡试,今年不行再等三年又如何?”萧逸年老神在在,心里:三年?不可能等的。
要不是会试在明年春天,他能今年一起考了。
“娘子且先回去,九日后便能再见到我。”
她是白担心了。陈秀摇摇头撩起帘子,看着萧逸年远去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才打道回府。
侯府,乔氏转动着手里的珠串,佛祖保佑菩萨保佑一定不要让继子冯瑾之考中举人。
一定不要中。
与此同时冯远义和冯谦德也在祈祷。
家中的庶子一个个都稳的很,萧逸年是嫡长子,上面还有冯远义和冯谦德两个继室嫡子,这侯府说什么都轮不到他们。
他们只希望能多得些好处,以后离开了侯府日子也能好过些。
陈秀回来见不到乔氏等人,感受不到萧逸年去考乡试带来的奇怪氛围,回去逗两个儿子去了。
虽然嗯学夫君逗孩子不好,但的确挺好好玩的。
陈秀亲了亲儿子的脸,一人一个。@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陈秀缩回去的时候被殊儿抓住了头发,丫鬟帮着小心的取了出来,她才道:“你怎么不拽你爹的头发光拽娘的了,是不是欺软怕硬?是不是?”
她点了点小儿子的鼻子。
殊儿:“噗噗……”
口水喷陈秀一脸。
“还不是……你都报复为娘了还说不是。”
陈秀拍打小坏蛋的屁股。
“啊啊……”边上的喆儿欢乐看戏。
陈秀:两个都是小坏蛋。
有两个宝贝蛋玩的陈秀放松的很彻底,另一边萧逸年进了贡院。
照旧睡一晚次日发下考题。
相比上次的三天两夜,这次的九天七夜才是真正的煎熬。
而且……照旧是大饼加热水,萧逸年有点无法想象吃大饼吃九天。那真得吃伤了。
但能怎么办,还是得啃,为了科举啃大饼就热水都是最简单的。
萧逸年深吸一口气开始做题。
前面都很顺利,考到第三天,外面开始下雨了,贡院考前修缮过,但谁知道修的怎么样。
萧逸年看了看屋顶,将号板拆下来,再扯下衣裳做绳子将它们捆在一起撑在上面,再铺上一层布,即便漏雨也是漏在上面。
做好这一切,萧逸年继续安心答题,真的漏雨的话布会被打湿,还得拧干了换,又要担心一不注意水落下滴到纸上,早写完早交卷早安心。
萧逸年运笔如飞。
“我的考卷!”
“天不佑我苏启!”
贡院里声音四起,显然是在这场雨中被淋到毁了考卷的倒霉蛋。
这种声音没有持续多久,人被捂嘴带走了。
这是关系到彻底改变身份改变门楣的考试,比高考都严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萧逸年停下笔,收拾好考卷去拿下号板,干干的,他这幸运的没有漏雨。
他也没拆,又放回去了,现在没漏之后会不会谁又能知道。
重新铺好宣纸,将答案誊写好,交了卷,他终于松了口气,起身活动活动酸涩僵硬的身体。
到了晚上,雨不仅没停,还越下越大,萧逸年睡的熟隐隐约约仿佛听到了一些动静。
第二天醒来,洗脸清醒后,想起这事,猜测是有挑灯夜战的考生遭殃了。
都有那么多前车之鉴了,也没长长教训。
这一遭,又得等三年。
萧逸年啃着大饼,灌了一大口热水,不知道是不是下过雨的缘故,早上多了一些凉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热一阵冷一阵,这次乡试不好过了。
萧逸年活动活动身体,解决了生理问题,思绪发散着,直到拿到这一场的考题才收回来。
第62章 第62章
果然到了傍晚有人开始咳嗽了。
“咳咳……”
“咳咳咳……”
声音很近, 萧逸年辨认了一下,是他旁边的号房。
萧逸年脸黑了,他身体好但在这样病菌弥漫的地方, 还离病原体这么近,这铁打的身体也未必扛得住。
萧逸年往自己嘴里塞了两片生姜, 戴上自制口罩,能防一点是一点,后面还不知道会不会被传染,赶紧把题目做了, 真中招了好歹不用带着糨糊脑袋做题。
萧逸年全身心用在做题上,睡前还吃了姜片,‘口罩’也没摘下来。
顶过了一天,身体没有任何烧起来的症状。
“咳咳,咳咳咳……”
他后面那位中招了!
萧逸年:)。
系统:『宿主可以买一颗百病消, 保证百病不侵。』
“不要。”萧逸年看题,“病了就是我运气不好, 大不了再等三年。”
他攒点积分容易么, 还负债了将近一千积分, 买是不可能买的。
萧逸年屏蔽系统不再多言,只是往嘴里又塞了两片姜,他感觉现在自己整个人由内而外都是姜味儿的了。
第九天,萧逸年早晨起来,脑门烫烫的,喉咙止不住的痒意,他撑了这么多天, 终究是没能幸免。
好在已经是最后一天了。
萧逸年依旧嚼着姜,弄好笔墨, 开始誊抄。
他就是担心现在这种情况,昨天已经写完了,今天还想检查检查再誊抄。
现在烧起来了,他就不检查了,免得把写好的改坏了。
萧逸年誊抄好脑袋已经成了糨糊,赶紧让差役过来收走考卷,他也终于走出了将他禁锢在四方小世界的号舍。
他晃晃悠悠的走到贡院门口,扶着大门。
“大少爷!”邰明白里透着明显不正常红的萧逸年叫了出来,带着小厮冲上来将人扛走了。
离着马车还有几十米远大喊着:“蒲大夫快点给大少爷看看。”
蒲大夫咯噔了一下,连忙下了马车给萧逸年号脉,“大少爷病的时间不长,没有伤及根本,我开副方子你去抓药熬上。”
萧逸年先被送回了府,药没多久也抓回来了,邰明盯着熬好,陈秀给他喂了进去。
脑子一团糨糊的萧逸年:真苦。
萧逸年带着苦涩睡着了。
头两天睡睡醒醒,第三天萧逸年就有了精神,没精神还好臭味都忽略了,这一精神鼻子遭殃了。
他在号房待了九天,出来又两天没洗,也就是大热天的十一天他没洗过澡。
臭气熏天,萧逸年呼吸都在放浅。
二话不说让人送热水过来,洗了个澡,简直脱胎换骨。
陈秀进来满是忧心,“夫君你病刚有好转,这般又……”
“我上次病愈后一直打拳,身强体健,病好的快,已经不碍事了。”
要不是发展到后来他前后左右都病了,来了个四面楚歌,他能站着走回来。
陈秀说不过他,而且洗都洗了,她拿过布帮萧逸年绞干头发。
这边夫妻和谐,另一边乔氏心情也不错,继子被人抬回来,还得了风寒,乡试还能不考砸了?
她得去好生安慰安慰。
“来人,随本夫人去看看大少爷。”
一刻钟的工夫,乔氏带着几十号人进了清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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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氏带着人进屋便看到继子和陈秀‘浓情蜜意’的做派。
乔氏全当作没看到,满含担忧,“瑾之你还在病中怎可沐发?”
萧逸年一动不动,不紧不慢的说道:“母亲我在贡院里待了那么久,臭烘烘的,不清洗一下那是要臭死我自己。”
乔氏看向陈秀,“你作为瑾之的娘子都不知道劝阻,不尽妻子本分……”
她管萧逸年洗不洗头,洗了病严重了更好,但这也不妨碍她找陈秀的事。
陈秀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好,她才好抓着管家权。
她想的好,萧逸年却没打算让她训斥他娘子,“父亲都管不了我,母亲何必为难秀儿。”
“何况您也知道,秀儿自来听我话。t?”
这是告诉乔氏,他当初为什么娶陈秀,不就是管不了他,什么都得听他的。
乔氏这时候说这话不合适。
乔氏:那不是你糊弄我的吗?
乔氏偏还不能说,毕竟她的确是这么哄着继子娶了陈秀,只是没想到不是她哄继子,是继子在哄她。
都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心眼,连她都骗过去了。
乔氏换了话题,追究陈秀本来就是看到顺带的。
“瑾之啊你也别灰心,等个三年还能再考乡试。”
到时候跟这次一样被抬着回来就好笑了,不知道是真的身体不济还是学识不够故意为之。
乔氏眸底闪过暗色,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母亲大可放心,我在病前已经答完,只是誊写,不会影响我的正常发挥。”
乔氏对上了萧逸年肆意的笑容,得意什么,就算正常发挥以为举人是那么好考的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就算瞒着我念书,又有多少时间花在这书上,院试能过算你聪明,但参加乡试的学子何其多,一个院试倒数之人还想中举人,痴心妄想。
“那就好那就好,瑾之如能榜上有名也是给我侯府增添光彩。”
萧逸年:“增光不增光的无所谓,区区举人还是比不得侯府的。”
乔氏瞬间想到了侯府世子之位,之前继子就一直以侯府世子自居,她等着他烂泥扶不上墙,让侯爷将心中世子人选换成远义。
现在不管是在科举上,还是子嗣上,远义都落了继子一成。
乔氏笑着,“那也是举人,你不要小看了它。”
回到主院屋里,她笑容瞬间消失拉着个脸。
这要怎样才能让我儿成为侯府世子……
继子既是嫡子又是长子,如今还考上了秀才,他请封侯府世子,不管是礼法,还是能力上冯家那些老家伙都不会挑毛病。
乔氏头痛不已,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想着养废继子,哪怕礼法上这世子之位该是世子的,侯爷也该为整个冯家宗族考虑。
就算侯爷不去考虑,冯家宗老也不会允许将侯府交到一个纨绔子弟手里。
如今一切都毁了,只有两个办法,远义狠狠压继子一头,另外一个……
乔氏转动珠串。
*
萧逸年被抬着回来的,虽然他说自己病前就写完了,没几个信的,下人谨小慎微,怕惹了他。
冯远义和冯谦德面上安慰,实则幸灾乐祸。
纨·萧逸年·绔会给他们面子?直接下他们脸,让他们有这时间来‘安慰’他,不如认真准备院试。
秀才都不是,还好意思来安慰我?
不等他们反驳,萧逸年甩给他们一个背影走人。
他还要准备会试,这些人休想耽误他学习时间。
他把文章交给了赵先生,赵先生看过之后,“你的策论愈发纯熟,不管是花团锦簇还是质朴简练直切要害都信手拈来,只要不犯了忌讳,明年会试定然有一争之力。”
这个争自然争的是状元。
三年一状元,看似不稀罕,又十分稀罕,毕竟那么多人争,每三年只有一个出头的。
不稀罕,状元到头来也只是一个六品官员,在文武百官之中毫不起眼。
当然每次的状元都会在皇帝那留下一点印象,比其他进士机会更多一点。
光凭这一点,每次的会试竞争都非常激烈。
萧逸年对状元倒是没什么执念,不过若是能考个状元,侯府有些人只怕会难受的要死。
萧逸年除了写策论送来给赵先生看,就是逗逗俩小子。
时间一晃到了放榜的日子,萧逸年睡得踏实陈秀却是一大早就起了。
下人们走路都更加放轻了几分,今天是重头戏,如果大少爷……他们最好别在这时候惹上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随着放榜时间到来,他们也更加提心吊胆。
一炷香过去。
大少爷起来了,慢悠悠的用早膳。
一个时辰过去。
没人来报喜,大少爷从书房里出来绕着院子走。
两个时辰过去。
完了,还是没人报喜,大少爷这肯定是没中。
他们还是紧着皮吧。
主院,乔氏吃着冰碗,“这冰碗比昨日的更好吃,看赏。”
嬷嬷让银翠去打赏,“夫人午膳可要添点什么?”
天气炎热,乔氏胃口一直不好,这段时间清减了许多,难得今日心情好,嬷嬷乘机提了出来。
乔氏思考了片刻,“添个素三鲜、再来道荤菜,不要油腻腻的。”
嬷嬷派人通知了大厨房。
大厨房为难了,素三鲜还好说,不要油腻的荤菜,这……
清河院,碧雨捏着冯远义的肩膀,“二少爷读书辛苦,奴婢给您好好捏捏。”
冯远义闭着眼睛,一只手抓住了碧雨的一只小手捏了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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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这诗夸的便是你这双手。”
碧雨害羞的挣扎着想缩回去,被冯远义抓的更紧了。
碧雨娇嗔,“少爷~”
她一点都不想挣脱,自己费尽千辛万苦养好了搭上二少爷,就等着二少爷把她从清风院弄到清河院,做二少爷的姨娘,怎么会拒绝。
她恨不得再加把劲把二少爷彻底拿下。
虽然二少爷没有大少爷俊俏,但他懂得怜香惜玉,不会让她干粗活,让她手糙脸黑。
哪里是狗大少能比的。
碧雨看着自己另一只欺霜赛雪的纤纤玉手,捏在了冯远义的肩膀上,“今儿放榜,二少爷不去和大少爷说几句么?”
冯远义正因为她那一声心头酥麻,听到这话,旖旎的心思也没淡了,“放榜多时,派去人也早该回来了,如今府里安安静静的,想必大哥没中,少爷我这时候去说什么都不好。”
冯远义把玩着碧雨的手,自从去了春风楼,他便觉巫山云雨人生乐事。
读书之余用来解乏甚是不错。
两人之间的暧昧氛围逐渐浓郁。
第63章 第63章
“咚咚咚……”
报喜队伍到了侯府门前。
惊到了一对‘野鸳鸯’, 坏了乔氏的胃口。
清风院下人抬头挺胸,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说话声音都高了八度。
“中了, 大少爷成举人老爷了,大喜大喜啊!”
萧逸年大手一挥, “赏,统统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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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秀很为夫君高兴,她想让人去看榜,夫君偏不让, 说什么中了会有人来报喜,没有报喜便是没中,无须去看。
这一直没有报喜的人来,真叫人焦心死了。
“为何报喜的人来的这般迟?”
门房解释:“大少爷是最后一个报喜的。”
众人:好悬。
这最后一个报喜自然是榜上最后一名,差一点萧逸年就榜上无名了。
萧逸年没想到自己竟然差一点落榜, 但也不算特别意外。
语文还没标准答案,看改卷老师, 古代就更主观了, 考前还要打听主考官喜好, 免得写了对方不喜欢甚至厌恶的被戳落。
他当时写策论在中规中矩和冒险之间选择了后者,虽不后悔,但确实会影响主考官的感官。
不管是原主,还是萧逸年都不会委屈自己。
最后一名就最后一名吧,反正能参加会试。
侯爷爹回来又办了一场家宴,他说他的,萧逸年自己吃着不忘给陈秀夹菜。
明明萧逸年才是家宴中心, 但硬是只有他最专心干饭。
众人:这德性到底怎么考上举人的?
最后一名?最后一名也是举人啊。
萧逸年吃完,“你们慢慢吃, 我带着秀儿去园子里走一走,消消食。”
陈秀:“……”
其他人眼睁睁的看着萧逸年带着陈秀就这么走了。
就这么走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么走了。
么走了。
走了。
了。
走出去一段距离,陈秀:“我们这样不好吧。”
萧逸年:“放心,我上回院试也是如此。”
陈秀:“……”好像更不放心了。
萧逸年:“听杨嬷嬷说你最近在看史书。”
陈秀心咯噔了一下,夫君难道是不想她看史书?
下一秒,“史书好啊,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史书你要慢慢看。”
萧逸年声音忽然飘远,不知道看了史书陈秀会不会觉醒。
觉醒在这个时代并不是什么幸福的事,不做,犹如困兽,做了,成为女性崛起的先驱,以血祭旗。
“娘子看了有何感想记得和为夫讲。”
陈秀望着萧逸年的背影,眼中闪过不解,“自是要和夫君讲。”
除了夫君也没人能和她论这些,嬷嬷们不爱多言。
这个话题随风飘散,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起两个小家伙。
对孩子么,总有无数的话可以聊。
*
萧逸年中举是好事,李旦礼四个就倒霉了,又遭到了新t?一轮的轰炸,还是拿着大炮轰的那种。
萧逸年俨然成了他们眼中别人家的孩子,就跟恶人做了一件好事人人夸赞,善人做了一件坏事被骂成狗一样,萧逸年就是前者,他浪子回头,还回的这么彻底,考上了举人,和他并称京城小霸王的四个你们好意思吗?
李旦礼:我好意思。
许岩骏:我也好意思。
曹守任(考武举):不太好意思,但真的好累啊,我想吃喝玩乐。
谈常龚:瑾之可以,我一定也可以。
他们四个如此,其他纨绔也没被落下。
毕竟大家都是纨绔子弟,人家都幡然醒悟了,你们还在那沉迷花天酒地混不知事。
银两没收,学,赶紧都给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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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书念不下去?棍棒伺候。念不好?人冯瑾之都行,你们差他哪了?玩玩不过,考科举还考不过,你们好意思吗?
总之,萧逸年自己成了京城风云人物,还害苦了京城所有纨绔。
纨绔们:冯瑾之是我们一生之敌!
“阿嚏!”萧逸年揉揉鼻子,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很多人在想我。
人长的好,又优秀,被人惦记没办法的。
萧逸年继续挥动毛笔,一天一篇策论,写完才能玩儿子。
小家伙们白白软软的小肉窝子别提多好玩了。
写完,萧逸年检查了几遍,又有了新想法,将灵感记录下来,重新写了一篇。
“邰明。”萧逸年喊了一声,在外间候着的邰明快步走了进来,“奴才在。”
“走,跟我去看喆儿和殊儿。”
邰明:同情小少爷和小小少爷。
邰明跟着萧逸年,“小少爷和小小少爷在西厢房。”
西厢房装门布置过,给两个小家伙玩,背阴这时候也比较凉快。
萧逸年一来就看到穿着红肚兜,白白胖胖跟两个福娃娃似的儿子抱着椅子,听到脚步声两小只转过头来。
“爹,爹……”
他们松开椅子腿儿,喆儿缓缓站起,一脚迈出去,啪坐在了地上,呆萌的望着萧逸年,好像在说我怎么坐着了,我不是要走到爹爹那去吗?
一抹白色的身影直接从他边上掠过,“爹。”殊儿爬到了萧逸年跟前张开双臂要抱抱。
萧逸年抱起他,举过头顶,放下又举起,又放下,“咯咯咯。”殊儿笑出了鸡叫声,不知道有多快乐。
呆呆的喆儿顿时急了,大叫:“爹!爹!”
怎么能少了我,我也要举高高。
萧逸年将殊儿放在地上,抱起了喆儿,喆儿急切的小表情立刻变成了无齿笑容。
殊儿精着呢,他被举了多少下他哥被举了多少下就立即叫爹了。
萧逸年放下喆儿又举了一遍殊儿,再回来举了一遍喆儿,便甩手不干了。
他是来玩儿子的不是来当举高高工具人的。
拍了拍他们的小屁股放到了床尾,“看看你们谁先到这边,谁先到让邰明给你们举高高。”
“我喊跑你们就动起来。”
喆儿和殊儿一脸茫然的看着萧逸年,你说啥?你在叽里呱啦的说啥?
萧逸年:唉,还是差点岁数。
邰明:“……”大少爷你可真会玩儿。
萧逸年撸了撸他俩的小脑袋,“爹陪你们玩都不懂,你们有我这样的爹不知道多幸运,我爹都没陪我玩过。”
邰明五岁起就跟着大少爷,侯爷很少管大少爷,知道大少爷闯了祸,过来骂一顿就走了。
不像二少爷,有夫人这个当娘的照顾着,还会请侯爷过去,大少爷比二少爷大两岁,侯爷见二少爷的次数却远比大少爷多。
大少爷面上不在意,其实心底……
只是大少爷爱面子,不愿意说出来,说着玩两位小少爷,实际上是想将自己缺失的,弥补在小少爷和小小少爷身上。
邰明暗自打自己嘴巴,他之前都误会大少爷了。
萧逸年:多听听,以后就懂得什么叫自觉。
『宿主……』系统一言难尽。
萧逸年手背到身后,站直了,“我这是为他们打造一个快乐童年。”
系统:我就听听。
遥想当年,宿主根本不是这样的!
萧逸年没有听到系统的心声,听到的话,并不会在意,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何况他当时那副样子是他只能那样罢了。
*
次日,萧逸年又拿着策论去找赵先生,今日起早了睡不着比平时早了半个时辰。
还没到院子就看到冯远义从里面出来,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萧逸年会给他留面子吗?那必然不会,不踩到泥地里去都是发善心了,虽然他不是最后的大赢家,但乔氏的确是为他做了许多。
“哎呦,我的好二弟,你怎么在这里?”
冯远义眼底青黑,脚步虚浮,去年还是书生意气风发,现在却跟被妖精吸了魂似的。
就这样乔氏还没看出来,她那份观察力都用在原主身上了。
冯远义突然被抓包,没有慌淡定的道:“赵先生居于侯府,便来问候一声。”
“是吗?我还以为你来跟我抢先生。”
萧逸年绕着冯远义转了一圈,“不过你想抢也抢不走,先生不是什么人都教,你这院试都没过,还是回书院学的好。”
起码那边没有女色,学起来还能有点效果。
萧逸年好心?那没有,关系又不好,冯远义怎么会听他的,对着干还差不多。
萧逸年不给冯远义争辩的机会,大步进了院子,邰明还贴(默)心(契)的关上了门。
门外冯远义脸沉如锅底。
萧逸年却是进去就把他抛之脑后了,将策论交给赵先生。
赵先生拿起第一篇,看完捋着胡须,矜持的夸赞,“写的不错,不错。”
在侯府高坐于堂,农桑之事却写的踏实,不浮于表面,若真能当官造福一方百姓也是朝廷之幸。
他放下第一篇,拿起第二篇,他以为这一片该是花团锦簇,这个学生就是有能力写两种截然不同风格的文章。
不曾想……
赵先生比刚才看的更认真了,不知道看到了哪个部分,拧眉深思。
许久他才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激动之情并未退去,他看向萧逸年,“摊丁入亩好一个摊丁入亩,写的很好,好啊!”
这样一来收税简单了,也减轻了无地和少地百姓的负担。
他没想到这个学生能有如此之妙的想法,真乃国之栋梁,社稷之福也。
“先生过奖了。”萧逸年笑笑,心里没收下这份夸赞,不过拾人牙慧罢了。
他在修改的时候突然想到这个政策,在未来这个政策也一直没有被废除,经过了时间的考验,它无疑是正确的决策。
不过这个政策并不好施行,萧逸年和赵先生对视了一眼,明白彼此都想到了。
“汝为官做宰方可提出此策。”
“先生放心。”
在还弱小之时提摊丁入亩无异于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他人。
萧逸年从来没想过要将自己暴露于危险之中,他回去就把这份策论给烧了。
第64章 第64章
他每天依旧写策论交给赵先生, 赵先生看了那份策论,再看其他的,总是感觉不足。
他知道不是萧逸年写的不好, 实在是那份策论太过精彩绝妙。
如果他没看到它实现,他入土也会遗憾。
可惜他当年觉得官场黑暗, 一群人沆瀣一气,他在那污浊之中无能为力,每每面对徒生辛酸苦楚,最后辞官闲云野鹤, 收一两个弟子。
原他也没想来这咸阳侯府,倒是没想到一侯门贵子出了这样一个人才。
赵先生捋胡须,再观萧逸年策论,“你的策论以至臻化,无需我再指点, 会试且看你自己发挥。”
他放下手中的策论,看着院子上方的四角天空, “我也该归家了。”
此话一出, 他归家的心思愈发浓厚, 宛如海底水草疯长。
萧逸年:“先生不等我考完,上榜了再走?”
“你的实力你我的清楚,我倒不如早日回去,还能见见我的孙儿。”赵先生想到自己的小金孙严肃的脸庞露出一丝笑容。
萧逸年见状也不再挽留,“先生准备何时动身,学生好送送先生。”
“你好好准备会试便是。”赵先生觉得没什么好送的,春闱就在二月, 没多少时日,送他不如多准备准备。
赵先生硬是不说萧逸年放弃追问, 只是在他辞行离开的当天,带着陈秀和备好的东西送他出府,一直到港口,看着船开走才回去。
赵先生看着萧逸年和其妻子变成一个小黑点,摇了摇头,“这小子……”
他嘴角带上了笑。
随从一脸稀罕,看来老爷确实挺喜欢这位侯府公子。
赵t?先生站了许久站不住了才被随从扶回船舱,他有些晕船。
“老爷已经晌午了,您可要吃点东西?”
“不饿。”赵先生无力摆手,他只想吐什么都不想吃。
这船不是坐一天两天,随从不能听了他的劝道:“您多少用一点。”
赵先生倔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说不吃就不吃,想起来萧逸年,也不知道这个学生送了什么给他。
赵先生打开一看,“这小子……”
他拿了一块山楂糕塞进嘴里,随着咀嚼酸甜的味道在口中弥漫,他有了些许胃口,又拿起食盒里的小橘子,剥了塞了一瓣。
“嘶~”这么酸倒牙的橘子也送过来,怕我牙口太好。
如此想,他又塞了一瓣,然后吩咐随从,“来条鱼,再来两盘小菜,要清淡。”
“好嘞。”随从应的大声,还是冯少爷有办法,下次老爷要坐船我也去把这些东西准备上。
另一边,萧逸年和陈秀坐在马车上。
陈秀:“你都没跟先生说一声,东西放坏了怎么办?”
“不会,先生定然会打开。”相处这些时日萧逸年把赵先生的脾气摸的透透的,就算上了船没打开,回了船舱就会想起他送的东西。
先生的好奇心跟他板着的脸一样。
送走了赵先生,一晃就到了会试,天儿冷,萧逸年没让陈秀出门,带着邰明和几个小厮到贡院门口等着。
身上穿的厚,又披着黑色披风,手里揣着手炉,头上戴着帽子,也没多冷,要是能把脸也包上留着俩鼻孔喘气就更好了。
他说过,可惜没人给他做。
一旦这么干,一定会成为京城一大奇闻,陈秀:公公会疯的。
她说什么也不让人给夫君做。
进了贡院第一件事就是点炭盆,再把水壶吊上面,水烧热了,取下水壶烘被子,不说这被子冷冰冰的,它还潮,不烘一烘盖着也暖不起来,还会把人弄病咯。
所以他一点都不怕麻烦,把被子里里外外都烫了一遍。
晚上裹着睡,白天围一围。
不过再怎么围手也是露在外面,写一会儿就冻僵了,只能搓一搓放炭盆上烤烤接着写。
系统看着都撮牙,如果它有的话。
会试依然是三场,每场三天,共九天,好在这次没有四面楚歌,他自己保暖做的好,考完出来咳嗽都不带有。
倒是邰明几个紧张的不行,过来就要给萧逸年裹上抬走,真裹上,拿棉被那种。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在他的话声中整个人被抬走了。
萧逸年:“…………”
请相信我,我的无语比点还多。
萧逸年上了马车赏了邰明一个暴栗子,算是教训他。
回了府,洗个澡,又是倒头就睡,陈秀让蒲大夫过来给他把脉他都没感觉。
他睡的安稳,糊了名的答卷送到了誊录官手中进行誊抄,誊抄好后送到阅卷的官员手中。
李大人是阅卷官之一,都到会试了犯忌讳的东西不该写,但不是没有不小心的,这一类第一个刷掉。
没刷掉的再慢慢看,一份要好几个阅卷官看过留下代表评价的符号。
整天面对这些答卷,他们眼睛都看疼了,脑子里也都是这些东西,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阅完一份放到一边,继续看新的一份。
“咦~”李大人轻咦了一声,视线没从答卷上移开。
当官的都知道,四书五经诗词歌赋在官场上用处都比不上策论,殿试考的也是策论。
李大人就最爱看这策论,一观这一届春闱的举子水平如何。@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题目和农桑有关,看到的多有空泛,其他大人觉得没什么,他免不了在上面打个叉。
这次科举他画的叉最多。
但面前这份,李大人不禁画了个圆,点了点头将其放到一边,晾干了给下一位大人阅卷。
等到全部阅完,拆掉糊住的地方,露出名字,这时候已经不能更改成绩了,所以不用担心帮忙舞弊。
李大人找出那份令自己印象深刻的答卷,看到名字不禁倒抽一口气,“竟然是……”咸阳侯府的大公子所作。
他的脑海里不禁跳出京城小霸王招猫逗狗花街柳巷行为,加纨绔美名。
即便萧逸年已经是浪子回头的经典案例,但他还是再看看,好吧,还是那个名。
人在家中的萧逸年不知道自己给李大人带来的震惊,他没写摊丁入亩,直接把另一篇默写了上去。
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上榜应该问题不大。
他放心的吃吃喝喝,还会拉着陈秀在花园里走动,像是一对新婚小夫妻一样。
只隔一天写个策论保持保持手感,毕竟放榜两三天他就得进行殿试了。
乔氏:“他日子过得可谓逍遥,不过侥幸得了成了举人,这是知道自己中不了,殿试都不准备了。”
嬷嬷不敢说话,之前夫人也是这么得意的,只是最后大少爷都,叫夫人只能干瞪眼恨得牙痒痒。
乔氏也想到了,砸碎了一个杯子,这继子,怎么运气就这么好,参加个院试就中了秀才,秀才也不过排在五十多名,偏偏还能考上举人,这次会试说不定也……
乔氏思及此,脸色更加难看,心里祈祷着继子千万别中。
在这样的祈祷中到了放榜之日,这次陈秀说什么都不等了,早早派人去看了。
“大少爷又中了,大少爷成进士了。”
整个侯府都热闹了,大少爷成进士了,又有赏了。
果然,萧逸年直接赏了半年的,乔氏只能跟着赏半年的,还有侯爷肯定也要半年以上,一个个加起来,粗一算,掌管公中的乔氏都心疼了。
比萧逸年纨绔的时候所花掉的还心疼百倍。
现在也只有冯远义和冯谦德心里也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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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雨不禁后悔,原想着大少爷那人不懂怜香惜玉,媚眼抛给瞎子看,跟了二少爷才是她的好日子。
如今大少爷都中了进士,二少爷还连个秀才都不是。
原以为有夫人在,大少爷想得到这侯府几乎毫无可能。
谁承想……可惜她身子已经给了二少爷,不然还能回到大少爷身边勾搭勾搭,大少奶奶长得都没她好。
巨大的后悔淹没了碧雨,叫她忘了之前她如何被‘磋磨’得又黑又粗糙,老了好几岁,费了大工夫才养回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们什么心情都干扰不到萧逸年,这次也没搞什么家宴,毕竟过两天就是殿试。
侯爷来夸了两句,他都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还能考中进士。
作为官迷,他又夸了两句才离开,他不能打扰大儿子准备殿试。
当然他的同僚就不觉得打扰了,他明天要跟他们聊几(亿)句。
侯爷没看到萧逸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没什么温度。
“夫君?”陈秀轻唤了一声。
萧逸年转过头,微昂着下巴,“何事?”
一副有什么事赶紧说的样子。
陈秀都习惯了,夫君嘴巴上说的不好听,其实心软的很,她就没见过比他还嘴硬心软的人。
“殿试在即,夫君这两日不如住到书房?”
萧逸年瞪大眼难以置信她居然这么说,“你这是要赶本少爷,不让本少爷进房门?!”
萧逸年长得俊美,尤其是那双眼睛,跟会说话一样,陈秀完全抵挡不住,都觉得自己说这话太过分了,但她分明是为了他好啊。
没几秒,陈秀败下阵来,“妾身不敢。”
回来住吧回来住吧,你想住哪住哪。
萧逸年:“不敢什么不敢,本少爷看你的胆子大的能包天了。”
“本少爷这两日和喆儿殊儿睡,叫你孤枕难眠。”
陈秀:“……”
陈秀不能干看着,毕竟殿试是大事,哄道:“喆儿和殊儿会哭闹,夫君还是回房歇息。”
“是妾身的不对,妾身该相信夫君,回房也能休息好。”
萧逸年勉勉强强,“你都这么说了,那本少爷还是回房歇息吧。”
转头到喆儿和殊儿面前‘告状’,他们的娘嫌弃他们吵,不让人睡好觉。
陈秀哭笑不得,她总是不知道该拿夫君如何是好。
她眼底闪过笑意。
第65章 第65章
殿试在皇宫之中, 中间想如厕会有好几个人看着你上,所以萧逸年也就抿一口水润润嗓子,完全不想享受这种待遇。
考题发了下来, 萧逸年扫了一眼,讲的是国家安稳如何看待战事。
安朝国泰民安, 休养生息几十年,边境偶尔有一些小摩擦,并无大规模战争。
但出了此题,想必圣上有起兵之心, 但文官素来不喜战事,何况如今朝堂内外一切稳定,一旦起了战事武官便要压文官一头t?,文官不会想看到这个局面。
圣上这是在招愿意成为他手中利刃之人。
但在圣上批阅之前先由八大阅卷官阅卷,然后挑出他们都认可的十粉放在上面再由皇上定夺名次。
一旦写了支持战事, 必然会被排在后面,但不支持又入不了皇上的眼。
萧逸年思索良久, 别人都动笔了, 他还没动, 又过了一刻钟他方才蘸墨水挥毫。
战事带来的是死亡和流血,但安国安稳的太久了,战争储备并不充足,甚至因为没什么战事,底层将士不是解甲归田就是饿得瘦骨嶙峋。
这时候的当兵福利和现代完全没法比,国家想强征便强征,谁会关心士兵的死活。
萧逸年认真书写之时, 一抹明黄色身影经过,驻足停留了片刻。
萧逸年运笔如飞, 没有丝毫停顿,如果这都要紧张,他前几世都白活了。
全程聚精会神,他连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落下最后一个字收了笔。
一气呵成,他连检查都没检查等着笔墨干了,人来将其收走。
他和其他考生从宫里出来,回到侯府就得了陈秀的爱心鸡汤,里面还加了人参。
“我这身体补什么补。”萧逸年感觉自己好端端的,等下补出鼻血来。
他念叨着还是将鸡汤喝了,鸡汤很好喝,除了补了一点没啥毛病。
喝了鸡汤垫了个肚子,萧逸年拿起筷子朝着其他美食下手了,速度一点都不慢。
皇宫里当然包饭了,但在那里哪有家里吃的香,而且为了殿试,准备的吃食也是简单清淡的。
萧逸年喜欢吃肉,要不是为了养生,得顿顿大肉。
文华殿,殿内灯火通明,八位阅卷官飞快的批阅答卷,批完他们讨论着定了前十名,前十之后的就好排了。
排完名次交给了总管太监,又总管太监呈到皇帝面前。
皇帝龙眼一扫,将前十名的答卷大致看了一遍,将第十名的卷子放到了最上面,让总管太监送了回去。
阅卷官们看了这个顺序,表情有些微妙,眼神交流着。
“我说这个该放在下面的。”
“如斯文采见地放在下面太可惜了。”
“皇上有心,就是放在同进士那一堆里都没用。”
“皇上在边上停留过,放到下面你们当皇上不知道我们干了什么?”
第十名还好说,策论写的各有各的好,难分伯仲,圣上看出来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最后还是让圣上将其放在了最上面。
不过一届状元,圣上想用上也得看人熬不熬得住。
几人又交流了一会儿,将榜单抄录好,出了宫门,他们一把老骨头了,在宫里可熬不住。
*
萧逸年和其他贡士进宫,即将知道自己的名次心里不免焦灼。
首先确定的是传胪,传胪要唱名。
传胪拿着榜站在所有贡生前方,瞥了萧逸年一眼,高声道:“第一甲第一名冯瑾。”
“第一甲第一名冯瑾。”
“第一甲第一名冯瑾。”
一共三遍,再唤榜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第一甲第二名……”
萧逸年和榜眼探花进入保和殿,被皇上看过三人,“哪个是冯瑾?”
萧逸年拱手,“微臣冯瑾。”
他已经是贡士,就算还没赐予官身,也算是官员,所以不能自称草民。
“你这状元倒是长得最好看。”
系统:???
『宿主他不会想给你换换吧?』
探花好听,但也比不上状元啊,皇帝别作!
还好皇帝就是随口一说,他特意挑出来的状元如何会因为长相而更改。
这个插曲过后萧逸年就被赐予状元出身,没什么意外。
敕封之后便是盛大的状元游街,侯爷怎么能错过,和其他官员拱手,“本侯还有事,先行一步。”
快步疾行,生怕别人没注意到他。
官员甲:谁能想到京城小霸王还有浪子回头成金子的一天,叫这咸阳侯风光无限。
官员乙:还道咸阳侯府要落寞了,这还没落就起来了。
官员丙:他家那几个不成器的能不能学学?能不能学学?!
萧逸年骑马在最前面,后面是榜眼跟探花,这时候一般都是探花最受欢迎。
这次换成了他,街道两侧不是丢荷包就是香帕簪花,还有丢果子的。
他躲的了一个两个躲不了一堆,这但凡换硬一点的,他今天怕是要留在这条街上了。
他一回头看到了榜眼和探花庆幸的表情。
他们看到萧逸年看他们,含蓄一笑。
萧逸年:“……”
他懒得理他们。
当队伍行至天香楼,萧逸年看到陈秀,嘴角一扬,挥动着手臂。
陈秀摘下头上的簪着的鲜花丢了过去,萧逸年一把接住簪在发间,衬得他愈发俊美无俦,引来小姑娘的惊呼。
喆儿和殊儿被嬷嬷抱着,看到爹在下面扒拉着窗框要爹。
萧逸年渐渐从眼前消失,喆儿和殊儿瞪着大眼,然后,“哇啊啊啊………”
哭声震天,陈秀哪还顾得上看自家夫君快看不清的背影,哄着两个小家伙。
天香楼另一个雅间。
“这个冯瑾之,还把花簪上了。”李旦礼酸不溜丢。
他什么时候才能这么风光。
许岩骏:“本少爷挥的那儿激动,他都没看到本少爷。”
曹守任:“那么多姑娘冲他挥手丢东西,他哪顾得上你。”
谈常龚:“状元不想了,进士我还是可以努力一下。”
三人看向谈常龚,好想打他。又一个叛徒。
敕封后不用立即上任,都有回乡探亲假,萧逸年不用回去,但需要去宗祠告慰先祖。
这是光宗耀祖,侯爷自然没有不去的道理,随他们一起,乔氏没有资格进宗祠,又不是自己儿子,称病留在府中。
冯远义也没去,冯谦德和几个庶子都跟着来了。
马车停在一座七进大宅中,这是侯府在这边休整暂住的地方。
侯爷高兴啊,让人备了酒菜来找萧逸年,看到儿媳在,挥手让她下去。
男人说话,女人在这像什么样子。
陈秀要下去,被萧逸年拉住了,“爹这是?”
侯爷被转移了注意力,没计较陈秀还在这里,“没想到你还能考中状元,让我们冯家开宗祠,爹高兴,来找你喝几杯。”
随从给他满上,他管自己一饮而尽。
“你小时候爱哭,长大一点让你识字你不肯还捣鬼先生,先生被你气跑一个又一个,再大一点就招猫逗狗,和那几个混在一起,上房揭瓦。”
侯爷忍不住摇头,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儿子还是个状元料子。
“喝。”侯爷又自己一饮而尽了。
萧逸年:“爹可曾想过我为何会在两年时间内从一介白身成为当朝状元?”
状元那么好考吗?只要浪子回头短短两年就能考中,那把别人寒窗十年放在哪里?
侯爷没想过这个问题,萧逸年现在提出来了,他不禁深思。
情况无外乎两种,一种大儿子一直有在念书,只是都没表现过。
另一种,大儿子突然发奋读书,因为天赋卓绝短短两年便考中状元。
前一种,为什么要隐藏的如此之深?一定要一口气中了进士才下场,这个问题令人不敢深想。
后一种,一向纨绔抵抗看书的大儿子经历了什么发生这么巨大的转变?
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指向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侯爷恍然,大儿子这是在质问自己,脸上有些挂不住,“乔氏是你娘堂妹,为父以为她会照顾好你才娶她进门,未曾想她如此蛇蝎心肠,致使你当了这么多年的纨绔,为父回去便要了她的掌家权。”
萧逸年冷眼看着,什么没想到,是不去想才对,孩子都不是自己生出来的,教养就更没耐心了,他的心又都在官场之上,怎么会发现乔氏刚开始尚算拙劣的养废行为。
他却全把错都推到乔氏身上,他自己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爹说的对,秀儿,爹不管我也是为了我好,他对我越好母亲越容不下我,爹这么用心维护我,我如何能让爹失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萧逸年冲着陈秀诉说着她爹的‘好’,这反话无疑在场的都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