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舒瞧她这张扬的小模样,狭长的眸子有了变化,起身将她拉去后面被风吹动的布帘旁。
长指一抻两人便被青色的布帘包裹其中,阿篱背靠在镂空的隔断上有点惊慌的看着她。
“今日,口脂的颜色很漂亮。”说着还伸手去轻轻触碰。
“只有口脂很漂亮吗?”阿篱翘着长长的睫毛,下巴向前,明亮的眼神中带着隐隐的魅惑。
微红的唇色让她看起来比平时多了妩媚,娇艳欲滴的看着沈云舒。
青色的布帘透着微弱的光亮却并不昏暗,是夏季透气的绢丝。
“不止漂亮……还…………。”沈云舒抓着她,二人躲在布帘后面偷偷亲昵着。
“还什么?”阿篱做出天真的模样。
没等来她的回答,但她好像迫不及待的吻下来,阿篱知道她的回答是什么了。
微风吹动珠帘,“叮叮咚咚”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悠扬悦耳。
半晌后,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听声音应该是素芹。
帘子后的两人整理了发髻,坐回原位,煞有其事的剥着石榴。
“主子,王爷那边说是想去看看谢小姐的情况。”素芹回来传话。
“咦?主子你这嘴唇怎么了?”素芹看见一向规规整整的主子,唇边竟然有道红印。
“啊?怎么了?”沈云舒声音不怎么硬气,只能用淡淡的表情来掩饰。
阿篱转头看了一眼,立马羞的紧闭双眼,口脂沾去了她那边。
“王妃刚刚吃了石榴,想必是不小心擦上的颜色。”阿篱笑的真诚。
“是吗?可笙姨娘这手里的石榴还是完整的?”素芹被绕迷糊了。
“啊啊?……哦……这是第二颗!”阿篱勉强的笑道。
沈云舒故作镇定,用手指擦拭着。
“小姐,石榴吃多了容易上火,你………克制些。”这东西她能吃两个?连籽也吃了?素芹只能提醒一二。
“知道了。”沈云舒表情有一丝裂开。
“你过去告诉他,让他再等等。”她想着赶紧将人打发走。
“是,奴婢这就去回复王爷。”素芹转身刚要走,一打眼瞥见笙姨娘的脖颈处红了一块。
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自己太啰嗦了。
“怎么还不走?”见她不动,沈云舒挑眉。
“这就走。”
“嗯。”
二人目送素芹离开。
“刚刚她好像在看我,我怎么了吗?”阿篱心有戚戚的看向沈云舒。
“厄…………。”看着那处红痕,沈云舒说不出口。
“你等我一下。”起身回了梳妆台,找出一条双层璎珞红宝石项链。
“我替你戴上。”她站着替阿篱将项链戴好。
“真漂亮。”看清项链的样子,阿篱欢喜道。
“喜欢就好。”
“我喜欢!”
又几日后,沈云舒去了赵瑾瑜的院子,二人互相对坐着。
“你就让我去看看青姝吧,母妃说要剃光她的头发,我不在她的身边,不放心。”赵瑾瑜一脸讨好的*笑。
“是太妃不让你去,我没有义务整日为你收拾烂摊子,况且你们的承诺从未兑现,我现在反倒是下船难了!”沈云舒平视着对面的赵瑾瑜。
“你看,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帮帮我又如何?”赵瑾瑜不死心。
“你连这几日都等不了吗?该剃掉的头发早都剃了,也不差你这几天。”赵瑾瑜中毒太深,也不知这二人能不能有个好结果,难说呀!
“你说的也对,那我在等几日,要不王妃派人去给她送些补品?”赵瑾瑜试探着问。
“这件事情才过去几天?我不会去的,你死了这条心吧!”说完,沈云舒便起身出了赵瑾瑜的院子。
“喂……喂……王妃?”赵瑾瑜在她身后喊着,不过他也知道出门无望,只是在无用的挣扎。
而谢青姝那边,被蔡嬷嬷押送回庙里后,真的看着她剃光了头发,老老实实认真修行。
“老实过你自己的日子,不要总想着不属于你的位置。”这是蔡嬷嬷临走前的忠告。
谢青姝看着自己光秃秃的脑袋恨的咬牙切齿,老太婆不让自己进门,为难自己,那她偏要与她们作对,看谁能笑到最后,日子还长,终归不是她先去死!
而安静了好多天的表亲周家,在攀上太妃后也终于想起要回家的事情。
临走时,沈云舒也象征性的送了几样东西,当然走的都是王府的账上。
从庄子弄来的银子,除去太妃生辰购置的几样贺礼,还有庄子的安置,大理寺官员的酬谢,总共花了一万两银子。
沈云舒私自留下三万两,作为日后姨娘们的遣散费,剩下的五万两全部交给了府上的账房,并且知会了赵瑾瑜。
她又不是王府真正的女主人,银子的事还是讲清楚的好,不过赵瑾瑜即使知道有多少银子也拿不出去,太妃吩咐账房只听沈云舒的,赵瑾瑜一次最多只能取五十两银子。
赵瑾瑜在谢青姝的事上,依旧是两边瞒着,只是去庙里的次数减少了,可状态却是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两人的感情似乎有了实质性的进展。
沈云舒依旧打听着妹妹的下落,偶尔回家看看母亲。
阿篱人后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她,人前就很微妙。
郡主似乎与阿篱很合得来,只要一有机会便跑来王府与她相聚。
沈云舒乌云一样的脸色,赵琼华全当看不见。
这日从沈家刚回来的沈云舒没看到阿篱的身影。
“笙姨娘去了何处?”午膳的时候她向几位姨娘打听道。
“笙姨娘吗?她可是个大忙人,这不又被郡主叫了出去,真是不将王妃放在眼里。”周姨娘想起阿篱仗着那张好看的脸,得了郡主的青睐便羡慕嫉妒。
“又与琼华出去了?”沈云舒眉头成了一个川字。
明明知道周姨娘故意挑拨,却因为心里酸涩忍不住想,会不会是年纪小点的更招人喜欢?
她年纪很大吗?也没有啊,才双十而已……!
第47章 “你是想找避火图?”
阿篱被赵琼华硬拉出来看戏,本不想看这热闹,但耐不住郡主会装可怜。
“阿篱姐姐,我费了好大的劲才留出来的,你便陪我去嘛,再说上次的事情你还没有同我讲清楚呢,我们再深入的探讨下。”郡主黑白分明的眼睛眯的像月牙,肉嘟嘟的小嘴撅着,有点可可爱爱。
“那……好吧……!”阿篱思虑了下便同意了,她还没有看过戏曲,顺便回客栈一趟也好。
“可我们两个人怎么方便,那种地方鱼龙混杂。”
“你看……!”郡主直接叫来两位人高马大的护卫。
“他们跟着去便好了,都穿着便装只会以为是哪家大户的小姐,一般的地痞流氓不敢上前的。”
“那若是遇到不一般的呢?”
“不一般的?那本本郡主便直接亮明身份,那混蛋若是还敢来,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郡主纤细的腰杆挺直得意道。
“有道理,那我们出发吧!”阿篱也来了兴致,她从前没有太多出去玩的机会,这么一想郡主也不错。
“对对对,快走快走,我已经在沁春园订好了位置。”郡主上前拉她。
“这么快?”阿篱眼神向下轻瞟,躲开郡主的掌心,她的手只能姐姐牵。
“嗯,很棒吧!”郡主扬着下巴一脸得意。
“确实很棒!”阿篱觉得她像一个等待别人夸奖的小孩。
阿篱觉得这个小郡主很奇怪,按理说自己的身份一般人都是避之不及,就她一副我对你很好奇的样子,真是有趣。
戏班门前甚是热闹,郡主带着阿篱与两名护卫直接上了二楼。
没多大的功夫,下面便传来咿咿呀呀的唱腔,阿篱探头向外望去,她们的位置在戏台的对面,距离不过七八米,戏台又高,像是在眼前唱戏一般,这个位置果然绝佳。
两名侍卫在房门外。
“这般熟悉,想必郡主能经常来这吧?”阿篱新鲜的看着台上旦角精美的扮相。
头戴缀有珍珠的头面,一身素雅纱衣,淡粉色的妆容,眉眼细长,点绛唇,一看就是个大姑娘小媳妇爱看的戏码。
“我也不是常来,只是与旁人打听好了才来的,那一个人看戏又没意思,找笙姐姐过来正合适。”
对于她直来直去的说话方式,阿篱并没有觉得被冒犯,反而很轻松。
只不过这个性子在宫里真的能行吗?不会吃亏吗?她在那么一个小小的院子都要长十个八个心眼才过的下去。
许是有太妃护着吧,虽说她们二人都是可怜人,但很明显郡主的日子过得不错,想到这阿篱就会回忆起香夫人,她真的是姨母吗?那么又是以什么样的目的将她养大呢?
“你在想什么?今天这场戏叫做千金求,讲的是一个女子大胆追求心上人的故事,我拉你过来就是想学学。”郡主小声的与阿篱交谈着。
“哦?那你可找错人了,这很明显你拉着心上人来看的效果更好呀!”阿篱笑弯了腰,郡主对心上人是有些执着的。
“哎呀,那人丢下我跑了!”提起这件事,郡主沮丧着小脸满面愁容。
“啊?是何方神圣竟然这般不知好歹?”阿篱很想安慰她。
“哎,不提也罢,不提也罢。”郡主住了嘴,她还不想透漏。
阿篱微笑挑眉,继续看戏,慢慢二人研究着戏曲里面的精髓,看的兴致勃勃。
不知不觉过了时辰,赵琼华将笙姨娘送到王府后便溜之大吉了,不走留下来挨骂吗?她才不干这蠢事,在门外便与笙姨娘告别。
“不进去坐坐吗?”
“不了,不了,先走了,下次再来。”
“郡主慢走。”阿篱清浅的行了一礼。
刚一转身准备进府,侧面的小门便开了,那人一袭广袖长裙站在树下,轻薄的白衣被风吹起,银丝暗纹在光照下一闪一闪,腰间一条素银色宫绦缀着珠子压在裙角,流云广袖仙女一般好看,只是仙女的脸色不大好。
远山含黛的眉毛皱着,冷艳的眸子也没了往日见她的笑意,唇角也紧抿着,沉着脸打量着她。
“还能找到家?我以为你跟去了宫里!”她虽然声音冰冰凉凉的,可眼里似乎有点委屈。
“哪有,只是郡主有事请教,我又想着回去一趟才答应她出去的。”阿篱自知理亏老实的站好,低着头小声的辩解道。
“她有何事向你请教?你们之间何时有了私事?”沈云舒听后控制着自己说话的语调,手指却揪在袖口。
“这个……这个……郡主的私事我不知道要怎么说。”阿篱偷偷瞧了她一眼,感觉到她有些生气,但偶尔有点不一样的情绪也无伤大雅,她有分寸。
况且她又不可能一直不出门,还是说这人同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吃醋。
沈云舒见她替郡主隐瞒,心里更是酸的冒泡泡,可脸上依旧是清冷淡漠的表情。
她知道计较这个事太跌份,她也不是想将她锁在自己身边,只是阿篱突然有了要好的朋友,她有明显的落差罢了。
一时间,两人对站着默默无言。
阿篱搓着手指低头,还不安的将两脚对齐。
看她这样沈云舒又心软了,本想说下次出门小心些,至少要带上几个人时,几个姨娘从小道路过。
但看着更像是听到主母在这里抓包,故意来看热闹的。
也注意到了这边气氛有点僵硬,不是很融洽。
“你跟我去书房,抄十遍家规。”说完冷着脸转身走在前面。
“还有家规这个东西?”阿篱在心里默念着,脚步却没落下,一路小碎步的跟着。
远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
“主母果然不待见那个小妖精,竟然罚她去抄家规,就从未如此严厉的惩罚过我们。”周姨娘一脸的欣慰。
“我们哪有家规这个东西?”郑姨娘一如既往的撩着头发。
“所以说主母就是不喜欢笙姨母啊,不然怎么会编出家规这种东西来惩罚她。”一直在瞎忙的孙姨娘附和着。
“是这样吗?”冯姨娘心存疑虑,总觉得主母应该不是这么小气的人,不然她们的日子哪里会如此舒服。
去了书房的两人,完全不知道后面在怎么编排她们。
关上门的那一刻,阿篱靠在门上下巴微抬,一双宛如秋水的眸子眼波流动,莹润的粉唇慵懒的勾着,芊芊玉指勾起散落在耳边的碎发,就这么看着她不知在想着什么招数要将人哄好。
“怎么不过来,站在那里做什么?”沈云舒转身瞧她。
“手腕好痛,刚刚甩在了门上,红了。”阿篱咬着唇角直勾勾的望着她。
“真是娇气,就这么一个纸糊的模样还敢一天不着家。”沈云舒嘴上没闲着,但脚步却向门口走去。
阿篱暗自在心里偷笑,说的头头是道还不是腿比较诚实。
“伤了哪里?”她拿起阿篱的胳膊端详着。
阿篱一看机会来了,搂着她的脖子便将自己送了过去。
香香软软的唇瓣先是没对准落在了那高挺的鼻梁上,让沈云舒身子一麻,抬起眼皮与她四目相对。
阿篱不管她有没有在看着自己,踮着脚细碎的吻又落在脸颊上,下巴上,然后清纯无辜的看着她。
“低点头,我够不到。”自己踮着脚,抻着胳膊很累的。
沈云舒绷着的脸笑了,声音撩人。
单手扶住阿篱柔软的腰肢,将人抵在门上。
刚刚还酸到冒泡泡的人,在轻飘飘的吻落在鼻梁那一刻就只剩甜了,那点小情绪早就抛到了脑后,只是拉不下面子,稍稍板着脸。
不知两人贴了多久,阿篱仰着头,手脚无力,只能被人压在门上生受着。
那人好像在报仇一样,将她吻到头皮发麻,眼角都是控制不住的湿润。
空气变得稀薄,只好伸手去推她,感觉嘴唇都被她咬痛了,真是,什么时候属狗了?
见她身子软的像一块豆腐,脸色酡红,才松开手里紧握的腰肢,叫她靠着自己。
阿篱将脸埋在她肩头,轻喘着。
“下次出门先说一声!”耳边传来她如冰玉相撞的声音,只是有些底哑的质感。
“嗯嗯嗯~~~!”阿篱点在她肩头,一下一下的像个可爱的小松鼠。
“去里面坐吧!”沈云舒拉着她的掌心。
“你抱我!”她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无力。
沈云舒见她说话都娇软无力的样子,真的弯腰去抱她。阿篱很轻但瘦而不柴,属于骨架很小的类型,脱了衣裳又容易让人惊叹身段太好,是万里挑一的好模样。
沈云舒抱着她不算吃力,虽然没学什么功夫,但将军府出身自然不是娇滴滴的模样,耳濡目染也要练就一副好身体。
阿篱摸了摸自己的下唇,幽怨的看着她道:“你这不行呀,得多练。”
那人脚步一顿,冷白的肌肤慢慢染上绯红,阿篱瞧的开心。
“还抄家规吗?”她在那人耳边轻轻吹气,手指也不老实的下颚线上滑动着。
“……不抄了!”她将人放到塌上。
阿篱笑了,带着隐隐的张扬,像一朵绽放的玫瑰,眼神明媚含情。
这件事就这么轻拿轻放了,只是以后再与郡主出门要报备,阿篱点头答应,表现的很乖巧。
只一件事被沈云舒记在了心里。
这日,她给自己画了一个熟人认不出的妆容,换了男装偷偷去了一家不起眼的书肆。
“这位公子想挑选些什么书,别看我这店破破烂烂,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三十多岁的店家,热情的来招揽生意。
沈云舒将脸擦的黑黄,这会看是个黑俊黑俊的后生。
“实不相瞒,在下过些日子便要成亲,可还有一事不明,又不想唐突了新娘子,这才……呵呵……店家你明白的吧?”这会她说得脸红,不过发黑的肌肤自然什么都看不出来。
“小兄弟,你是想找避火图?”店主不愧是个精明的,一句话直击要害。
第48章 买“避火图”
听闻这位小兄弟想找避火图店家眼睛亮了,别说他还真有,而且前不久刚刚淘到几本精品。
“小兄弟,你想找的东西我这确实有几本,不过都是新掏来的精品,价格上略高。”店家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沈云舒的穿着。
看起来一般,不知兜里有几两银子。
“先看看东西吧,银钱好说!”沈云舒硬着头皮站在那里,眼神瞟向一排排的书架,这可真是越来越离谱了,她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迈进这家店的。
“小兄弟,这边来,今日便让你这种愣头青长长见识。”店家笑着将人迎进隔壁的小屋,地方小的可怜除了一些正热的话本子,还摆放着一个木头箱子。
店家上前开锁,沈云舒在后面瞧的不真切。
“这几本含蓄温和的适合你这种情窦初开的,这边热烈奔放些的都是那种经常去花楼的老爷们买的多,你还可以在等等,中间这排估计你也用不到,若真的对此感兴趣那可就要小心了,呵呵呵呵。”店家声音不大,表情却很丰富,八卦果然是大部分人的通病。
“为何中间这排要小心?”沈云舒感觉这里有她想找的东西。
找这东西也是没法子,对男女之事都一知半解的人,还能指望她对更隐晦的事情无师自通吗,虽然在那腌臜之地也看了不少,但那时她真的做到了两眼空空,多一眼都没细瞧,靡靡之音倒是听了不少。
结合最近二人进展的速度,总觉得自己仅有的知识用了也是隔靴搔痒,更难的是她被嘲笑连接吻都不会,这说什么也不能忍,她学什么都是最好的,决不认怂。
“这里都是断袖分桃,金兰姐妹之间的事情,若是感兴趣看看也无妨,可莫要学了去,不然你那新娶的娘子可就要倒霉喽!”
沈云舒瞧着“尽职尽责”的店家真是谢谢他了。
不过有就好,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再去第二家。
“可否让我自己在这边挑选?”与一个陌生男子一同研究这种东西,她还没心大到这种地步。
“成,成,您慢慢挑!”店家笑着退出了屋子。
沈云舒松了一口气,直奔目标快速的翻看了两眼,随便挑选了两本,又顺手捡了一本避火图掩人耳目。
“哎呦,这么快就挑好了?”店家一看,两人也就脚前脚后的差别,有点惊讶。
“结账吧!”她只想着买完快点跑。
“呦,小兄弟,你是不是拿错了,要这两本做什么?”该死的店家一惊一乍的吓了她一跳。
“我瞧着上面那美人栩栩如生,便想回去看看。”脸面没了后,直接破罐子破摔了。
“……哦~~!”店家一副我懂的样子,有深意的笑着。
“快些结账吧,赶时间。”沈云舒催促道。
“好好好,避火图是整一两银子,另外两本是三两银子,一共四两银子,没什么零头我这里送您两本话本子吧,这话本子平时也要一两百纹的,别看没有精美的图画,但是偶尔的时候文字更妙。”店主也知道这几本要价高了,想着给点添头。
“确实不便宜,给你五两银子不用找了,快点包起来。”竟然比圣贤书都贵,快抵上素芹两个月的银钱了,不过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去。
店家闻言眼神亮的吓人,以为自己听差了,忙点头道:“好咧,您就瞧好吧,指定给您包的妥妥贴贴不叫外人看出来一点。”店家手脚麻利,生怕她下一秒便反悔,嘴角咧到了耳根。
“嗯嗯。”她拿了东西后,还得去客栈换衣裳洗脸呢,鬼鬼祟祟的事情真是不能干呀。
次日午后,天空上的乌云黑压压的,似乎是有一场大雨要下。
无事可做的沈云舒净手后去了书房,熏香,插花,像完成一场修行般虔诚,那日她只匆匆看了一眼,眼下也做贼一般躲躲藏藏,还好她都给包了书衣掩人耳目。
其实这个东西成亲的时候母亲都会给女儿准备,只是她成亲的时机不对目的又不纯,自然管不了那么多。
《春宫秘史》一本半旧不旧的古书,看得出来被保存的很好,具体的时间无从得知,但是绘画精美确实算的上是稀罕物。
沈云舒先入眼的便是浓墨重彩的色调,开篇还算含蓄,上面的女子云鬓高耸簪花戴翠,身着薄纱体态丰腴婀娜,重点部位若隐若现,香艳而不俗气,前面几页都只是在介绍人物,一旁的小字标注着人物关系。
看着竟然像宫里的野史,不过很大程度上应该是杜撰的,因为人物即使与前朝比对,也是差很多。
不对她的关注点有点偏了。
沈云舒又继续往后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就这细节程度大概是看着真人画的,动作清晰加以文字说明,刚开始还清心寡欲的人越看脸越红,尤其是将阿篱代入其中感觉呼吸都要停了。
她从来不知道情事还有这般多的花样,一旁更是将感受写的清清楚楚太要命,她觉得自己堕落了,竟然细细研究着这个东西,当真有书上描述的这般飘然若仙的感觉,吗?
怪不得她被人家嫌弃没有,看了这东西才恍然大悟,她那小打小闹确实太寡淡了。
别说这厚厚的一本趣味性还挺强的,十个人物,三篇故事,人物关系错综复杂,爱恨纠葛赤/裸热烈,这三两银子也算没白花。
就在她看的入神时,房门被推开,她猛地一抬头,糟糕门忘了插,这大白天的她没有插门的习惯。
“在看书吗?我给你带了莲子冰糕,是上午劲草来看我时在外面买的,你也尝尝,说是新出的小食。”阿篱端着食盒向她走来。
“放在那边就行,我一会去尝。”沈云舒心跳到了嗓子眼,面颊滚烫。
“我怎么瞧着你今日更好看?”阿篱放下手里的东西靠近。
“为何呀?”沈云舒立马将画册合上,活似那本子烫手。
“因为脸红红的,瞧着便多了两分艳丽,不似往常。”阿篱走到桌案对面,轻靠桌角斜着眼角打量她。
“……是吗?”沈云舒身子坐的笔直,其实是有些僵硬的。
“你在看什么书,瞧着怎么又厚又大,中间还是带颜色的?”阿篱注意到她放到一旁的书籍,瞧着与以往的形状不大一样,书侧面的五颜六色也叫她好奇。
沈云舒一把将手掌按在书面上,抬头看着阿篱的眼睛认真道:“没什么,只是关于地貌的传记,有些配图介绍。”
“哦?那我也想了解各地的风土人情,你讲给我听听好不好?”阿篱观察四周后,突然大胆的坐在了沈云舒的腿上。
今日阴天,姨娘们都在花厅里面打叶子牌,王爷约了人出去借酒消愁,丫鬟们上午刚刚发了月例,出门的出门,干活的干活,就姐姐这里安静,闲杂人等不敢随意打扰。
她书案这个位置,虽然对着窗子,但窗子外面是小花园不会有人路过。从门口到书桌也要两个月亮门,一个屏风,不知为何她刚刚没有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你近来性子越发的野了。”沈云舒垂眸,眸子明亮深邃的看着攀在自己身上的小野猫。
“我不管,我就要听,你不讲我就不下去。”阿篱将身子靠前,与她紧贴,只差一点便能贴上她的额头。
沈云舒的目光落在她玉白又脆弱的脖颈上,随后又看向宽敞厚实的桌面,不知在想什么从脸颊到颈间似三月山间的桃花,温和艳丽。
阿篱愿意同她撒娇,喜欢她为自己让步妥协,毕竟除了她,便再也没人宠着自己。
“那好,你先下去坐到对面。”她清了清嗓子,双手掐着她的腰肢让她从腿上离开。
被发现了不是闹着玩的,她们现在还不安全,王府不是她们的归宿。
“那好,我坐这里,你讲吧。”阿篱看向窗外,雨点慢慢落下来多好的天气啊,正合适她与云舒姐姐待在一起悠闲。
“咳咳…………好!”沈云舒暗暗皱眉,偷偷吸了一口气才拿起那本“游川杂记”。
而阿篱则给她到了茶水,摆好点心,耐心等着。
“谈县北岸有陡峭山岩,人称玉女屏。石纹纵横如裙裾,碧苔间缀以杜鹃迎春,远望似仙女彩衣飘荡。众人云,曾有樵夫见到一少女临溪梳发,每梳一下,流云便自蓖齿间飘出化作山岚。今石上仍有半月形凹痕,积水成镜。”沈云舒声音轻柔真切,在雨天娓娓道来。
阿篱用手支着脸颊听得认真,她虽然识字,但过程并不怎么有趣。
她眨巴着一双漂亮的眼睛望着她,从眉毛鼻子到嘴唇下巴,勾着唇角就那般的瞧着。
沈云舒瞧她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头疼的紧,掩饰性的去拿茶杯抿了一口,也确实有些口干舌燥。
“你渴了?我再给你续上一杯。”说着便起身去够书桌另一边的茶壶。
“不用……不用……!”沈云舒有些结巴了。
不过已经晚了,阿篱早就起身弯腰伸手从书的上方略过…………。
画册有些重量,稍微一歪露馅了。
阿篱用余光一扫便愣在了原地,水润的杏眸睁大,微微张着嘴唇。
看了一眼鲜艳到有冲击力的彩图,又不可置信的看了一本正经的沈云舒一眼。
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后,控制不住的咯咯笑了起来。
沈云舒霎那间心如死灰,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太丢人了,她不想活了…………!
“讲完了!”木然的将本子合上收好,走去小塌旁僵硬的坐着,脸颊,耳根,脖子,一直都是粉红色的。
阿篱怕她觉得自己在笑话她,赶忙起身追过去,软软的贴上她的身子,单手搂在她腰间,另一只手摸上她粉红的耳垂柔声道:“你喜欢哪个姿势,我都行!”
沈云舒扭头用深邃冷艳的眸子看着她,有些灼热有些暗涌……。
第49章 “要我帮你洗吗?”
看着整日无所事事的王爷,太妃很是忧心,原本还担心皇帝对自己的儿子有防备之心,如今一看她真是多虑了,赵瑾瑜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让皇帝很放心。
如今太妃反倒是想儿子经常在皇帝面前露露脸,免得她百年之后赵瑾瑜无人照佛。
也不知是太妃与皇帝说了什么,还是皇帝自己想起了这个不怎么亲的皇弟,竟然给他安排了一个去海市当市舶使的差事,来监管这次海船开市后的税收,秩序,配合当地官员将这次的海市办好。
赵瑾瑜还没独立做过什么要紧的差事,一时之间还有些兴奋。沈云舒倒是提前替他清醒着,特意去打听了关于海市的情况。
朝廷派人过去也就是个锦上添花的作用,干活的人都有,赵瑾瑜过去说是监督大概就是走走样子,原本是人家新科状元的好差事,那位突发急病起不来床,皇帝才随手指了赵瑾瑜充数。
总得来说不是什么困难的差事,可赵瑾瑜对自己没有信心非要拉着沈云舒一起去才行,思虑片刻沈云舒便答应了,如今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万一赵瑾瑜又捅出什么娄子她也不安生。
就这样,三人又晃晃悠悠的坐上了华丽的马车。
至于为什么又带上了笙姨娘,对外的说法自然是王爷王妃出门在外无人照料起居,虽然也带了丫鬟可哪能有姨娘伺候的贴心呢。
赵瑾瑜真信了笙姨娘是来照顾他的,而留在府上的姨娘们都认定了是笙姨娘往日里一直惹王妃生气,这才将这累人的活计安排给她,马车赶路本就辛苦,还要伺候两个主子,虽然能去海市看看新鲜物件可想到路上的艰难,姨娘们也纷纷摇头。
还是在府里吃吃凉瓜,喝喝茶水的好,出去那么一大圈回来怕是白嫩的肌肤都要被晒爆。
沈云舒自打上次被抓包后,本想找借口闭关几日,奈何阿篱太粘人压根不给她尴尬的机会,说话又直白大胆将她心脏撩拨的蠢蠢欲动。
这次她一定要跟,沈云舒也不放心将她留在府上,出来逛逛也好,反正王爷也没什么好名声不差这一遭了。
多日兼程后,一队人终于到了海口。
下了马车后,立刻就能感受到海风的吹拂,空气中都透着淡淡的咸味,阿篱没见过大海看着远处的一片蓝色心旷神怡。
对面接洽的官员早早的便等待王爷的莅临,三五个穿着官服的男子向这边走来。
一顿介绍寒暄,也算是与当地官员碰头了,沈云舒眼睛望着不远处的大船,耳朵却关心着几人的交谈了解这里的情况。
巨大的船只一排排停靠在海口气派震撼,船帆飘动一望无际。
沿海线一边有官兵把守,也有商人与百姓在一旁等待,还没开市便能预料到热闹的场面。
沈云舒与阿篱下马车那一刻,不少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这京城里来的女子就是不一样,站在海边比海里最大的珍珠还要美。
王妃自然不是谁都能瞧的,有胆子大的也得收敛些,即便如此从船上一个不注意踩空掉进水里的也有,惹得船员们哈哈大笑。
阿篱紧跟在沈云舒身后,虽然有不少人注意她们这里,但她至少没有感受到明面上的恶意,况且都有侍卫随行还是安全的。
赵瑾瑜跟着地方官员去查看情况,沈云舒与阿篱带着两个丫鬟被安排在了船舱,由于房间紧张只空出来两件屋子,丫鬟去住了大通铺。
阿篱与沈云舒分开一人一间屋子,这会也没觉得不对,可二人忘了赵瑾瑜还没屋子住呢。
接待她们的官员知道这两位是夫人,想着王爷去谁的屋子不是睡,一人一间没问题。
歇息半晌后,对外面那个愣头青实在不放心,便找借口去了赵瑾瑜的身边。外面人山人海的叫她眼花缭乱,沈云舒站在高台处淡漠的看着人群。
赶路多日,刚到这里便撞上开市还没来得及休息,看哪里都是闹哄哄的,人声鼎沸。
就在她四处随意瞭望的时候,一抹青色的身影硬生生撞入她的眼帘,叫她瞬间瞪大了眼睛,身上的血液凝固一般呆愣。
一瞬过后,她忙跑下台阶奔着那青色的身影追去,连往日的端庄仪态都扔去了一边加快脚步,丝毫不顾及王妃的身份。
“王妃,你要去哪里?”赵瑾瑜眼瞧到了关键时刻,沈云舒竟然想扔下他去看热闹,伸手便抓住了她的衣袖。
“放开,这会没空管你!”她用力将人甩开,目光紧紧跟着前方青色的身影。
那郡守邀请赵瑾瑜去里面详谈税收的情况,他对此不大了解,心里没底。
可那又能怎么办,王妃已经走远了,还是装模作样的进去吧!
沈云舒一直追赶着那道身影,警惕的看了看周围,见她们上了一搜大船后也悄悄的跟了上去。
那人的同伴忽然被叫走,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阿棠?”她追上那青色的背影,忐忑不敢置信的喊出那个名字,声音里都带着小心翼翼,生怕现实打碎了自己的美梦。
听到背后的声音,那人慢慢回头看过来,眼神中带着陌生与询问。
不知为何看到她这个表情,沈云舒瞬间红了眼眶,是她家的阿棠,她还活着,她就知道她不会有事的。
沈云舒死死的一眼不错的盯着对面的妹妹。
“姑娘,我认识你?”那人一身的男子装扮,看沈云舒的神情没比陌生人好多少。
沈云舒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砰”的一声断了。
“你不认识我了?”刚刚还带点柔情的眼神,此刻正色的看着对面之人。
“你该不会是我的……夫人吧?”那人开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欲说还休一阵后,一脸天塌了的表情不可置信的看着沈云舒。
沈云舒更是被她这胡言乱语给吓到了。
“你莫不是脑子摔坏了?你哪里来的夫人?你当真不认得我了?”语气很快,她有些焦急。
“嗯……我确实脑子摔坏了,什么都不记得了!”见沈云舒面色严肃目光如炬,那人回话气势自动矮了三分。
“阿棠,我是姐姐呀,你怎么连我都忘了?”沈云舒心疼的上前,轻抚着她额间的碎发,仔细的看着她的脸。
嗯……肤色光滑,唇红齿白,还隐隐带着些慵懒的矜贵,眨着睫毛不敢有动作的看着她,好像没吃什么苦,瞧着比在军营时候过的还滋润。
“亲姐姐吗?那我是谁?”那人听说她是姐姐,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沈云舒看着她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情绪有些绷不住了,拉着她的手前后左右的看着,还好身上没有明显的残疾,傻了也没事她领回去养着便是。
“不如换个地方说话?”那人开口。
“好!”沈云舒立马答应,只是手依旧没将人松开。
二人进了一间空屋子,沈云舒语气轻缓道:“是姐姐来晚了,看这模样就知道你受了不少苦,一会就随我*回家吧!”
那扮作男子的姑娘听着她碎碎念心里有暖流划过,虽然还没想起来关于她的记忆,但有血缘关系的人总会感到格外亲近,她有那么一点相信了沈云舒的话。
“我暂时还不能回去,但是你可以先讲一讲关于我的事,关于家里的事。”
“好吧!”
沈云舒发现她失忆后也很无奈,但人完好无损的找到了比什么都强。
这根“独苗苗”是家里的顶梁柱来着,从小被母亲稀里糊涂的扮成了男孩子,不大的时候便去了边关投奔父亲成了一名士兵。
好在天赋上佳没多久便熬出了头,能够独挡一面成了家里的骄傲。
可就在一切顺利的时候,父亲为保护皇帝身受重伤命悬一线,她闻讯赶来将将见了父亲最后一面。
可随后便被人以出兵不力的理由弹劾,彼时她还在查找刺客的线索,就在这般混乱的情况下她失踪了。
而这一切的背后,无疑是有双手在操控着,沈云舒虽然有了怀疑的对象,但想有动作靠她是万万不能的,还需要强有力的盟友。
对面那俊俏的小郎君听得云里雾里,拧眉努力找着熟悉的感觉。
“我有一朋友针灸极为精湛,你先同我回去,我将她接来给你看病,定能恢复的快些。”看着努力回想,还是一副呆呆模样的妹妹,沈云舒只想着拔苗助长。
“我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她拒绝了。
“为何?”沈云舒一脸的不解与焦急。
“我还没有恢复记忆,现在回去怕是不能风平浪静,若是有人算计必定吃亏。”沈小将军低头摸着袖子,她媳妇在这呢,她能往哪里跑。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那现如今你在何处安身?”
“我如今在青原县衙当捕快。”
“捕快?”沈云舒淡然的眉眼都生动了不少,嗯……虽然落差有点大,但是都失忆了能养活自己就已经很好了,她不能要求太高。
想通后,眉眼又舒缓了不少。
“那你住在衙门?”
“没……没有!”
“那住在哪里?”
“我住在……住在……!”
“怎么还吞吞吐吐的?”
“我成亲了!”
“什么?你成亲了?”这下沈云舒彻底坐不住了,站起身放缓呼吸,淡漠如雾的眼神紧盯着她严肃道:“你这身份露馅了?”
女扮男装若捅出去便是欺君之罪。
“还没有!”
“到底什么情况?”
“那人缺的是个相公,所以……!”
“所以是个姑娘家,是你娶妻了?”没露馅还好,但总觉得哪里又不对劲。
“嗯!”那人答应的倒是干脆。
“哎,这事………。”沈云舒刚想说点什么,门外便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寻找她。
“今日不适合留下,我明日再来,你眼下需要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缺,谢谢!”
沈云舒看看她,还是想将她带走,可她若是回去就怕不太平,妹妹如今什么都记不得留在这里反而更稳妥。
“姐姐,你在里面吗?”门外阿篱的声音又响起,她得走了。
“我先走了,回头再联系。”既然知道了阿棠的下落自己就放心了。
阿篱找了她好半晌,听人说王妃去了这艘船上,便也跟着过来。
“你怎么眼睛有点红?”看见沈云舒从房间里出来,阿篱一眼便注意到了她泛红的眼圈。
“红了吗?没事,估计是船上杂物太多有些水土不服。”沈云舒拉着阿篱下了船,还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地方。
阿篱身后跟着两名侍卫,这人多眼杂的地方还是将姐姐看紧些的好。
傍晚之前,在郡守的邀约下大家一起吃了晚膳,累了一天都想早点回去休息,这里没有落地的屋子只有船舱。
赵瑾瑜站在两个房间的门口犯难了,一个王妃的屋子,一个笙姨娘的屋子,他要去谁的屋子里过夜。
“王爷今个要宿在谁的屋子里过夜?”还有在一旁捣乱的。
“嗯……本王,本王今个在……在笙姨娘的屋子里过夜吧!”这二选一的话只能住笙姨娘那里,不然王妃怕是能将自己的腿打断。
“咚咚咚!”鼓起勇气敲了笙姨娘的房门,却是那边沈云舒开门冷眼瞧着他。
“呵呵,这都满了没其他去处了,我这边自己就占了两间,没有空屋子了。”赵瑾瑜尴尬的笑着,他也很奇怪明明是自己的姨娘住一个屋子有什么好尴尬的。
“住我这屋吧!”沈云舒不像是在商量。
“啊?”这可把赵瑾瑜给惊着了。
还没等沈云舒接着说下一句,隔壁笙姨娘的屋子也“哐当”一声打开,眼神不善的打量着二人。
也不说话,就轻靠在门边。
“咳咳……你进去休息吧!”沈云舒感受到阿篱的怨气,清了清嗓子。
“那你要同我住在一个屋子吗?”赵瑾瑜再三确认道。
“我去姨娘这屋挤一挤,免得打扰了王爷休息,你明日还有要事去做。”沈云舒话说的冠冕堂皇,心里却有点其他的小心思。
阿篱在一旁听了,含羞草一样脸红了,收起歪歪扭扭的站姿,垂头等着,嘴角微勾。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哈哈哈!”
“好了,王爷也早些休息吧!”说完便推开隔壁的屋门。
笙姨娘乖乖巧巧的跟在后面,转身关好房门。
沈云舒找到妹妹,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放下,人都跟着轻松了不少。
“这船上沐浴不方便,但素芹一会能打一桶热水来,我们简单洗洗就睡吧!”
“就这么睡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光明正大的与云舒姐姐睡在一个屋子。
沈云舒转身看她,修长的手指落在她的腰间丈量着,隔着衣裳摩挲,眼神里似乎多了某种光亮,声音轻快中带点勾缠道:“不然你想做什么?要我帮你洗吗?”
第50章 择日不如撞日
深褐色的船舱,隔板看着坚固厚实,但外面悉悉索索的声音偶尔也能听到。
四周的木板墙面上描着花纹,让小屋子看着明亮些,眼下已经是掌灯时分,在两盏灯烛的映衬下不大的屋子柔和精致,罗汉塌,围椅,四方桌,脚蹬这些都有,嵌入式的床榻帘子一拉就是个密闭的小空间,甚至床头还带着灯柜。
“主子,水打来了。”外面是素芹的声音。
沈云舒打开房间门,是素芹拎着两桶热水过来。
“主子,温水都兑好了,这里没有浴桶先将就一夜吧!”
“好,你也去歇息吧!”
“奴婢给您拿进屋去。”
“我自己拿就好。”沈云舒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好,那奴婢回了。”
“嗯!”
素芹走后,沈云舒提着水进屋。
转身一看,那人不知什么时候给自己脱了个七七八八。
手里拿着团扇柔柔道:“姐姐,这里太热了,像个蒸笼。”
她披着一件浅粉色的轻纱衣,腰间的系带松松垮垮,颈间与锁骨下方大片大片的肌肤露着,里面似再无遮挡,走动间玉白纤细美腿若隐若现十分抢眼。
“我去将上面的窗子打开,你先去洗漱。”沈云舒看了她一眼,边去开窗子,正对着的窗子不能开,容易被外面的人看到,只能将上顶的一个小窗子打开通风。
闷热是有一点,船舱狭小,海面上传来的凉风被其他船只遮挡的严严实实,又是八九月的天气,不开窗子肯定很闷。
阿篱带了香胰子与巾帕去了一扇小屏风后面,装满温水的木桶放在地板上,虽然不能沐浴但吹了一天的海风能全身上下擦擦也舒服不少。
她将帕子浸湿从脸颊开始擦,哗啦哗啦的水声在这闷热狭小的空间里暧昧不明。
身上薄薄的纱衣全部被打湿,堪堪挂贴在身上,她光着脚踩在圆桶的边沿用帕子随意擦拭着。
“姐姐,姐姐?”半晌她回头轻声道。
沈云舒脱了外衫,穿着胸衣与亵裤坐在罗汉塌上,一下一下给自己扇着风,偶尔喝点冷了的茶水,眼神游移。
“什么事?”听到那边喊她,才回问道。
“吹了一天的沙子,后背很痒,你过来替我打点香胰子。”阿篱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在一个屋子里她听的很真切。
见她没动静,阿篱又开口道:“怎么?你过来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刚刚不是说过要帮我洗吗?”
她的声音混合着哗啦啦的水流声,叫人想入非非。
“嗯!”沈云舒起身几步走到阿篱身后,接过她手里圆形的香胰子攥在手里。
阿篱半湿着头发回头娇媚的看了她一眼。
纱衣从圆润的肩头滑落横在手臂间。
“转过去!”沈云舒掰正她的身子,叫她背对着自己,拿着香胰子帮她涂抹在后背上。
可她个子高些,只要略微低头便能看见那雪丘上的一点。
手指在她背间滑着,纱衣被扯到了腰际,虽然灯光昏暗但前后一览无余。
沈云舒有点口渴,前几天学过的知识一股脑儿的都冲到了眼前。
阿篱慢慢向前弯了腰,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撑不住的扶在对面的木板上,找了稳一些的东西支撑着自己。
雪白滑腻的香姨子,在昏黄的灯光里像块美玉,仿佛是它带着沈云舒的手游走。
她握着胰子在那处顶端上打转,空气中全是清新的香气与滑滑的泡沫。
打出的香沫够多时,将变薄的胰子握在掌心,一遍一遍的自下而上推搓着。
阿篱被她抓的很紧,身上仿佛着火了一般。
“……嗯……姐姐,你有点浪费……!”阿篱说话的声音与娇弱的喘息一般。
“没了叫人再去买!”不知何时阿篱仰头靠在了自己身上,而她用手臂托着那细腰。
船舱内的昏黄相比,外面则是一片灯火通明,仍能听到带着嘈杂的搬货动静,偶尔也有两句吆喝声。
隔壁那人不知睡了没睡,沈云舒手里的胰子慢慢不知丢在了何处。
她捡起一旁的小水瓢,温热的水流顺着下巴,锁骨,一直流向脚底,她与阿篱紧贴在一起,自然也跟着打湿一身。
被冲洗的美人像刚刚抛光的玉,叫人看了心神荡漾蠢蠢欲动。
比水滴还湿润的眼睛楚楚可怜的看着她。
沈云舒低头,咬在那粉粉嫩嫩的唇上,看着完美无瑕的肌肤变成淡粉色的暖玉。
花一样的唇瓣,湿润柔软的纠缠在一起。
闷热的空气中传来点点暧昧的声音。
“咚咚咚,王妃你睡了吗?”门外竟然是赵瑾瑜的声音。
“……姐姐……呜呜……怎么办?”阿篱的声音有些难受。
“不用管他……一会自己就走了!”沈云舒吻着脆弱的脖颈,轻轻留下了一个红痕。
“嘘…小点声!”随后她又小心的哄着。
“……嗯嗯!”阿篱手指握着沈云舒紧在她腰间的手臂上。
学着书上的样子,她顺利找到了包裹在里面的软珍珠。
半夜海风骤起,似乎有浪花一下一下的拍打在船身上,急迫响亮,搅动着整个大船都跟着晃动。
阿篱将纱衣的裙摆攥成一团,咬在口中。
薄薄的衣料早就皱成了一团横在腰间。
阿篱眸子从睁大再到微眯,眼角泛红眉头微动。
细细的手指,嵌入那才冷白的小手臂中,指甲有没有抓疼她也顾不上,因为她左右拨动的更频繁。
她打圈的手指叫阿篱喘不过气,更是水声一片。外面浪花的声音掩盖了所有嘈杂,大抵是人们都回去休息了,除了风声水声再无其他。
赵瑾瑜睡不着,本想找沈云舒商量商量明日的事情,谁知他敲了几下都没动静只好灰溜溜的回房间,再闹估计那人要生气的。
喜鹊登枝的单屏后面,琼浆玉液顺着腕处滴落。
“……姐姐,好累!”阿篱想跑,本就软到无力的她,即使被托着腰间也无济于事。
偶尔的时候,甚至两只手都在忙,像是压住书页的两侧,细细研磨。
她都要疯了,不敢将口中的纱衣吐出去,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站不住了……呜~!”她被圈在怀中,只能反手去拍打她的后背。
嗯嗯唧唧娇娇的抱怨道。
沈云舒一个吞咽的动作后,抬脚将不远处的矮凳勾过来踩在上面。
双手将她腰间一提,本是叫她叉开腿坐在她的大腿上。
可后来沈云舒发现这样不是很方便,阿篱耍心机的将自己藏了起来,扭着腰肢与她躲猫猫。
手臂搂上她的腰肢,向旁边一扯重心偏了,空落落的暴露在空中,只有腿窝还勾在她的大腿上。
“……我们回去吧!”阿篱颤着嗓子求道。
沈云舒刚发现她是水做的,还想再探探不想回去。
“等一下就回……!”灯烛燃了一半,另一个木桶里的温水也早已变凉。
阿篱咬唇忍着,不能怪别人,都是她自找的。
不过能感受到她今日很投入,比以前放开了些,阿篱轻轻的合上眸子,睫毛上沾了水珠似乎在闪着光晕。
她额间冒着细汗,后背因为紧紧相贴也全是热意。
一阵亲热过后,阿篱悬在她腿上那只脚,紧紧绷着,身子水蛇一样向前倒去,撞在了那人的膝盖上一片软绵绵的触感。
线条优美的后背上,细密的汗珠莹莹闪着光亮,沈云舒俯身吻上她的后背。
“包袱在屋子里吗?”
“……你想做什么?”
“想找一件干净的里衣。”说完拿了水瓢将两人又冲了冲,水虽然凉了但在这个天气里也无妨。
阿篱还无力的倒在她的大腿上,就那么让微凉的水流从后背流向前身,将一身滑腻都冲走。
沈云舒扯了她腰间的淡粉色纱裙,扔到矮凳上将她扶下去坐着。
阿篱头发散开,带着弯曲的弧度将自己遮住,除此身上再无半片布料,她睁着慵懒又无辜的明眸抬头梨花带雨的看着那人。
沈云舒蹲下身子,在她额间轻轻碰了一下。
“等我一会。”
“……嗯!”阿篱靠在木板上,听着外面海水的声音,以为那人去给她找衣裳。
可没一会自己便被拉起来抱走。
“你不是去找衣裳了吗?”
“是啊,铺在了床上,怕这里的床不干净!”她换了一个清凉的短裤与胸衣。
“那我穿什么?”阿篱心里有些没底,受惊的兔子一样警惕的看着她。
给你拿了一件红色的在床上。
阿篱的目光向床里望去,一个艳色的肚兜与短裤。
冲洗过后的凉爽让屋子不再闷热,点了小灯的床上阿篱懒散的躺在她的手臂间,长发顺滑的铺散在一旁,暗夜里的精灵一般妩媚漂亮脸色潮红。
沈云舒将她像娃娃一样搂进怀里,手指在她肩头摩挲着,手感光滑到令人不可思议。
屋子太闷,并没有将帘子拉上。
“这个铺在下面也没什么用啊,睡了之后还是会乱。”看着一件白色的里衣打开铺在身下,阿篱无所谓道。
“睡后用不上!”主要是这间屋子谁知到住过多少人。
“睡后用不上?”阿篱没理解她的意思。
沈云舒看她与剥了壳的荔枝相似莹润透亮,便忍不住去吻后脖颈。
细细的红带着绑在那里,没几下就松了。
阿篱小白兔般抱住自己,心虚的陪笑道:“要不过两天吧,我再也不敢招惹你了,你说好不好?”
腰肢向后退着。
“我今日心情很好,不怪你。”她勾着唇角看身下之人。
阿篱长长的睫毛眨巴着,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吗?
沈云舒手指一抽,阿篱身上的艳红色白穿了。
她想滚着起身,只是处在劣势没能成功。
半晌后她妥协了,双手伸进那人乱了的发髻中捣乱。
到了妙处,还主动抬起腰肢。
想让她换一换。
阿篱一直穿着薄薄的短裤,然而并没有什么用,膝盖被顶开。
她从未这么清晰的感受过那双好看的手,此刻好像过于有力,过于修长。
“……姐姐……,我骗你的,那破东西不用再学了,回去……回去就把它扔了吧!”阿篱压抑的哭喊着,声音很小但双手却推拒着。
沈云舒看她像一块香香软软的糕点,那晃动之上青色的脉络肉眼可见。
“真不用学了吗?”她深邃的眸子里带着不一样的笑意。
阿篱再一次感受到那股她承受不住的重力。
颤颤巍巍的点着头,酥麻到没有一点力气,又不能弄出太大的声音,口干舌燥到去亲她潮湿的下巴。
“真的不用学了,我错了,再也不说了……好不好?”从前是她纸上谈兵,没有真正经历过,这会心尖都跟着颤了好久,真的不行了。
她像朵开的正盛的桃花,泛着艳光勾魂夺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