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点。” 林泰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倒出半瓶碘伏,毫不犹豫地浇在伤口上。“啊 ——!”
张冲猛地痛呼出声,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像几条扭曲的蚯蚓。
林泰迅速撒上止血粉,白色的粉末接触到鲜血瞬间变成粉红色,他再用纱布紧紧包裹住伤口,可还没等缠好绷带,鲜血就已经浸透了层层纱布,像极了雪地里绽放的绝望之花。
林泰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心中涌起一阵无力感。他知道这样简单的处理根本无法控制伤势,张冲的伤口已经感染恶化,必须尽快接受专业治疗,否则很可能引发败血症。
他抬头看向窗外茫茫的雪原,眼神中充满了忧虑 —— 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无人区,哪里有什么医疗条件?
“队长,你看这个!” 蒋小鱼突然兴奋地喊道,他正蹲在敌军尸体旁翻找口袋,从其中一具尸体的防寒服内袋里摸出了几块锡纸包装的巧克力。
巧克力因为低温而有些融化变形,透过锡纸能看到深褐色的膏体,散发着浓郁的可可甜香。
蒋小鱼小心翼翼地将巧克力掰碎,分成大小均匀的四块,先双手递给林泰一块,又给何晨光和展大鹏各分了一块,最后将剩下的碎屑连锡纸一起塞进自己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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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郁的可可味在舌尖化开,带着微微的苦涩和醇厚的甜,瞬间驱散了些许寒意和饥饿感,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像冬日里的一缕阳光。
林泰将巧克力塞进嘴里,却尝不出丝毫甜味。可可的醇厚在舌尖化开,却只留下苦涩的余味。
他看着角落里昏迷不醒的张冲,又看了看手中正在发送信号的电台,心中清楚:他们必须在天亮前离开这里,找到安全的据点救治张冲,同时将基站的情报传递出去。
这几块巧克力和罐头,就是他们接下来穿越雪原的唯一补给;这台电台,就是他们与外界联系的唯一希望。
何晨光正全神贯注地调试电台,指尖在布满俄文字符的旋钮上轻轻滑动。电台外壳的冰冷透过手套传来,混杂着机油的腥气钻入鼻腔。
突然,耳机里传来一阵微弱却规律的 “滴滴” 声,像是冰层下涌动的暗流。他的手指猛地顿住,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骤然收缩。
“队长!” 他一把抓住林泰的手臂,掌心的冷汗浸湿了对方的防寒服袖口,“是总部的摩尔斯电码!他们在呼叫我们!”
林泰的心脏猛地一跳,挣脱开的手迅速按在耳机上。短促的 “滴” 与绵长的 “答” 在耳膜间交替跳动,像一把钥匙正插入生锈的锁孔。
他凝神辨读着:“秃鹫,秃鹫,这里是雄鹰,收到请回答。”—— 这是他们小队的加密呼号。
他转头看向墙角的地图,那张被无数次折叠的羊皮纸上,代表他们位置的红叉旁,三十公里外的山谷被铅笔圈出淡淡的痕迹。视线扫过蜷缩在帆布堆上的张冲,年轻人的脸颊烧得通红,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嘴唇干裂得如同龟裂的土地。林泰的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指腹摩挲着电台冰冷的电键,指甲缝里还嵌着昨夜战斗留下的血痂。
“嗒 - 滴 - 滴 - 嗒……” 他按下电键,短促的信号刺破夜空。确认回复的瞬间,耳机里的电流声突然变得清晰,仿佛能听见电波那头传来的呼吸。
回复来得比想象中更快,电码密集得像暴雨砸在冰面:“原任务取消。新坐标北纬 47°23',东经 116°18',三十公里外黑松谷。情报显示有敌军主力集结,立即核实并回报。重复,立即核实。”
林泰的眉头拧成了死结。黑松谷是这片雪原上最深的峡谷,终年被浓雾笼罩,传说连狼群都不敢涉足。三十公里的距离,在齐膝深的积雪里至少要跋涉十个小时,而张冲的伤势根本拖不起。
可电码里的 “立即” 两个字,像两块烧红的烙铁烫在他心上 —— 那代表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他走到墙角拿起军用水壶,壶身的冰碴在掌心融化成水。晃了晃,里面只剩下半壶浑浊的液体,底部沉着细小的冰粒。他将水壶递给蒋小鱼,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分了。”
蒋小鱼的手指在壶身上摩挲片刻,先给张冲的水壶倒了三分之一,又依次分给何晨光与展大鹏,最后把剩下的小半壶递还给林泰。
林泰却摆摆手,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舌尖触到的皮肤粗糙得像砂纸,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天边还未泛起鱼肚白,浓稠的黑暗如同巨大的墨砚,将整个雪原浸染得一片漆黑。只有几颗疏星在天幕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他们脚下的路。
林泰看了一眼腕表,指针在荧光的映衬下指向凌晨四点,距离天亮还有不到一个小时。
“动作快点,天亮前必须处理干净。” 林泰压低声音说道,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展大鹏和蒋小鱼立刻行动起来。他们先是合力将基站里那些笨重的设备搬到外面,这些设备上还残留着战斗的痕迹,有的外壳被子弹击穿,留下一个个狰狞的弹孔,有的按钮已经脱落,露出里面复杂的线路。
展大鹏的脸上沾满了油污,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处凝结成细小的冰珠,但他丝毫没有在意,只是闷头干活。他心里清楚,这些设备绝不能落入敌人手中,否则他们之前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
蒋小鱼则拿着一把工兵铲,在雪地上挖出一个深坑。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他的脸上,他的手冻得通红,几乎失去了知觉,但他还是咬着牙,一铲一铲地将雪和冻土刨到旁边。
坑越挖越深,他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呼出的白气在眼前迅速消散。
当坑的深度足够时,他们小心翼翼地将设备放进去。这些设备沉重无比,每放一件,他们都要费很大的力气。展大鹏在搬运一台大型发报机时,不小心被设备的棱角撞到了肩膀,他疼得咧了咧嘴,却没有发出一声抱怨,只是揉了揉肩膀,继续干活。
掩埋设备的过程中,每个人的心里都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这些设备曾经是敌人传递情报的工具,如今却要被永远地埋在这片冰冷的雪地下。
林泰看着被土和雪覆盖的设备,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更大的挑战还在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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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埋好设备后,展大鹏从背包里拿出一颗诡雷。这颗诡雷的外壳是黑色的,上面布满了细小的金属碎片,看起来不起眼,却蕴含着巨大的杀伤力。
他小心翼翼地将诡雷埋在基站门口的雪地里,又用一些枯枝败叶将其伪装起来,确保不留下任何痕迹。做完这一切,他拍了拍手上的雪,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心里想:“只要敌人敢来,就让他们尝尝厉害。”
另一边,蒋小鱼正拿着一把扫帚,仔细地清扫着雪地上的痕迹。他们的脚印、设备搬运时留下的划痕,都被他一一扫平。
他的动作非常认真,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仿佛在完成一件艺术品。寒风卷起他扫起的雪粉,迷得他睁不开眼睛,但他还是坚持着,直到雪地上看不出任何异样。
他心里明白,这些痕迹可能会暴露他们的行踪,必须清理干净,才能保证大家的安全。
林泰则来到张冲身边,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张冲背了起来。张冲的身体很沉,压得林泰的肩膀有些酸痛,但他咬着牙,稳稳地站起身。
张冲的呼吸很微弱,温热的气息吹在林泰的脖子上,让他心里一阵刺痛。他低头看了看张冲苍白的脸,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你安全地带出去,绝不能让你有事。”
何晨光早已背上步枪,走到队伍的最前面。他的眼神锐利如鹰,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他的脚步很轻,每一步都踩在雪地上松软的地方,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他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为大家探路,必须时刻保持警惕,确保队伍能够安全地前进。
一切准备就绪,林泰背着张冲走在中间,何晨光在前面探路,展大鹏和蒋小鱼则分别走在两侧,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像是老天爷扯碎了的棉絮。每一片雪花都带着彻骨的寒意,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很快就将他们刚刚走过的脚印严严实实地覆盖住,仿佛这片雪原从没有被他们踏足过。
林泰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艰难前行,每一步都要花费极大的力气将腿从齐膝深的积雪中拔出来。他下意识地数着自己的步数,“一、二、三……” 单调的数字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成了这寂静雪野中唯一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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