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士兵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出头,脸上布满了冻疮,红肿的疮口在这冰天雪地中显得格外刺眼。有的地方甚至已经破裂,渗出一丝血丝,那血丝在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那是对死亡的深深畏惧,也是对未来的迷茫。他的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着,牙齿也因为害怕而咯咯作响,上下牙齿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雪野中显得格外清晰。
林泰皱了皱眉头,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怜悯。他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想起了自己也曾怀揣着梦想和希望。
但他很快就收起了这种情绪,他深知在这残酷的战场上,不能有丝毫的心软。他清楚,敌人的仁慈就是对战友的残忍。
他开始仔细地搜遍俘虏的全身。他的双手在俘虏的衣服口袋、裤腿、腰间等各处摸索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有物品的角落。
何晨光深吸一口气,凛冽的寒气瞬间灌进肺里,让他猛地清醒了几分。他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向那具被拖来的尸体。
一路上,肆虐的风雪如同一群疯狂的野兽,尖锐的风呼啸着,大片大片的雪花被狂风裹挟着,如利刃般割在他的脸颊上,刺痛感瞬间蔓延开来。
但他全然不顾,此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具尸体上。他的眼神中透着冷静与坚毅,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风雪与苦难都无法动摇他分毫。
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每一个细节都可能关系到整个队伍的安危,容不得半点马虎。
当他缓缓蹲下身子时,膝盖处的积雪被压得嘎吱作响。他的心中隐隐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如同乌云一般在他心头聚集。
他伸出戴着手套的手,动作轻柔得如同怕惊扰了这冰天雪地的宁静,轻轻拨开尸体上覆盖着的一层薄雪。随着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那张脸逐渐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刹那间,他的瞳孔猛地一缩,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白天那场激烈的战斗还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刚才。那纷飞的战火、震耳欲聋的枪炮声,还有那个敌人当时痛苦的哀嚎声仿佛还在他耳边回荡。
他记得那个敌人被炸断腿时,脸上那扭曲的痛苦神情,记得他在雪地里绝望地挣扎。可他万万没想到,敌人竟会拖着同伴的尸体前来。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
是敌人在炫耀他们的顽强,试图从精神上击垮他们;还是在传递某种特殊的信号,预示着更大的危机即将来临?一连串的疑问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让他的心情愈发沉重。
此时,风雪愈发肆虐,宛如一头咆哮的巨兽,想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狂风卷起地上的积雪,形成一道道白色的雪墙,在空中疯狂地舞动。
大片大片的雪花被狂风裹挟着,疯狂地席卷而来,能见度几乎降为零。
周围的一切都被白茫茫的雪幕所笼罩,原本清晰的山峦、树木都变得模糊不清,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这无尽的风雪。
林泰站在原地,风雪吹得他的军装猎猎作响,衣角在狂风中肆意飞舞。
他眯着眼睛,望着这恶劣的天气,心中明白,再继续停留下去,他们不仅会暴露在敌人可能的后续攻击之下,还可能会被这无情的风雪吞噬。
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可能的危险,敌人或许正趁着这恶劣的天气悄悄逼近,而他们在这风雪中就如同待宰的羔羊,毫无还手之力。他深知,当断则断,否则必受其乱。
林泰迅速做出判断,他抬手示意撤退。那简洁而有力的手势,如同无声的命令,瞬间传达到每一个战友的心中。
大家无需言语,多年的并肩作战让他们早已形成了默契。
展大鹏听到队长的指令,毫不犹豫地走向俘虏。这个年轻的俘虏此刻还在惊恐与颤抖之中,他瑟缩在雪地里,身体不停地哆嗦着,眼神中满是对未知的恐惧。
他的嘴唇被冻得发紫,牙齿也在不受控制地打颤。展大鹏望着他,心中没有一丝犹豫。他知道,在这残酷的战场上,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和战友的残忍。
他紧紧握住枪托,高高举起,那枪托在风雪中闪烁着冰冷的光。
然后猛地砸向俘虏的头部,那沉闷的声响在风雪中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俘虏哼都没哼一声,便软绵绵地倒在了雪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像是一只被击垮的小鸟。
战友们迅速行动起来,开始收拾装备。蒋小鱼手脚麻利地将散落在一旁的弹药收集起来,他的手指因为寒冷而变得僵硬,关节都有些弯曲不灵活。
但他丝毫不敢懈怠,小心翼翼地将每一颗子弹放进弹药箱里,每一颗子弹都仿佛是他们的希望,是他们在这绝境中生存下去的保障。他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可别落下啥,这可都是宝贝。”
那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寂静的风雪中却显得格外清晰。他一边念叨着,一边仔细地检查着每一个角落,生怕遗漏了一颗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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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冲则费力地扛起沉重的机枪,那机枪在他肩头压出深深的痕迹,肩膀被压得生疼。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但他一步也不耽搁。
他的脸上写满了坚毅,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跟上队伍,保护好大家。他的脚步虽然有些沉重,但却无比坚定,每一步都踏得稳稳当当。
他知道,自己肩负着保护战友的重任,这机枪就是他的武器,是他守护大家的盾牌。
他们不仅要收拾装备,还要仔细抹去留下的痕迹。何晨光用雪将他们曾经藏身的岩缝周围的脚印一点点覆盖。
他的动作轻柔而细致,每一次铲雪覆盖脚印时,都像是在掩盖他们曾经存在的证据。
他生怕留下一丝破绽,因为他知道,敌人很可能会循着他们的踪迹追来,只有尽可能地消除痕迹,才能增加他们的生存几率。他的眼神中透着专注,每一个动作都经过深思熟虑。
林泰则在一旁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风雪吹得他的眼睛几乎都睁不开,雪沫不断地打在他的脸上。但他的目光始终坚定,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出现的危险。
他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步枪,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他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大家能够平安地离开这里。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们朝着更深的山里转移。在这狂风呼啸、暴雪肆虐的恶劣环境下,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行进了足足两个小时。
每一步都踏在厚厚的积雪上,冰冷的雪水渗进靴子里,冻得双脚麻木不堪。众人的体力在这漫长的跋涉中逐渐消耗殆尽,呼出的白气在面前迅速凝结成冰雾。
他们的呼吸声粗重而急促,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这寒冷的天气做斗争。
终于,在这一片银白的世界里,一座半塌的木屋隐隐浮现。林泰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在这绝境中,这样一处能稍作喘息的地方简直就是救命稻草。
他加快脚步,率先朝着木屋走去,其他人也像是看到希望的倦鸟,拖着沉重的身躯紧紧跟随。他们的眼中都闪烁着一丝希望的光芒,仿佛这座木屋就是他们的避风港。
走近一看,这座木屋历经岁月和风雪的摧残,屋顶破了一个大洞,如同巨兽张开的黑洞洞的嘴巴,任由雪花肆意飘落。
雪花纷纷扬扬地从洞口落下,在屋内堆积起一层薄薄的雪。但幸运的是,四壁还算完好,勉强能为他们遮挡一些刺骨的寒风。
林泰绕着木屋仔细查看了一圈,他的脑海中迅速盘算着如何利用这里的环境保障大家的安全。他的目光在木屋的每一个角落停留,思考着敌人可能的进攻路线,以及他们可以采取的防御措施。
他决定在门口布置诡雷。只见他从背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诡雷装置,每一个零件都在他手中被熟练地摆弄着。
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因为这小小的诡雷将是他们抵御敌人的第一道防线。
他的手指因为长时间暴露在寒冷中而变得僵硬,动作也不如平常那般灵活,但他依旧凭借着多年的经验和过硬的技术,将诡雷巧妙地安置在门口的隐蔽之处。
每埋好一处,他都会在心里默默标记,确保自己清楚每一个诡雷的位置,以防自己人误触。在布置的过程中,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敌人可能来袭的场景,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些诡雷成为敌人的噩梦。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敌人触雷时那惊恐的表情,听到了他们的惨叫声。
与此同时,其他人拖着疲惫的身体,缓缓走进木屋,挤在角落休息。他们身上的军装早已被雪水浸湿,贴在身上冰冷刺骨。
张冲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伸直,双手无力地垂在身旁,头也耷拉下来,发出一声声沉重的喘息。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双眼布满血丝,仿佛连睁开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