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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混在了惨叫里。

冬阳闭上了嘴。

太宰治微微偏头,给了身后人一个眼神。

“砰!”

一声恍若枪响的动静。

惨叫的家伙彻底禁声了。

冬阳说道,“嗯,这样安静多了。”

“我们继续。”

“我宣布,今后各家咒术师并入总监部管理,听从总监部调派,总监部不再是单纯的社会机构,不作政府和咒术界的协调工作,而是转型为收容咒术师的最高权力机关,所有咒术师需要在总监部记录档案,获取编号,留下咒力信息……”

诸位高层终于暴动起来。

有人命令侍卫和族人冲上前,“五条兰惠!你妄想……!”

“噗呲——”

又是一轮呲水声。

紧接着是一声极为古怪的爆破音,来自于一位试图站起的高层的屁股下。

但其他人并没有在意,冬阳继续道,“当然了,你们可以申请退出总监部,但是非总监部留档成员,我会一律按照违约/叛徒/诅咒师处理。”

“你们从总监部获得的一切,不仅要收回,还要偿付‘自立门户容许金’……”

“那是个什么东西?!”

“你不要太荒谬,我们家族听不听你安排,还轮不到你来同意!”

他们激愤的站起身,下一刻,接连的爆破声响传来——

“不要轻举妄动。”

冬阳眯了眯眼睛,“我在你们的坐席下安装了一些小玩意儿,不是普通的炸药。”

不会一击毙命,但会令人生不如死。

最后也基本逃不过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腿,我的腿啊啊啊啊啊!!”

女人叹了一口气,“真是好吵。”

她随意的变换一下站姿,“你们叫完我再说。”

性命威胁,无法反对的条约,诡异到极致的氛围,这件会议室在此刻就像恶魔掌管的地狱。

“简直是耻辱条约……!”

有人恐惧战栗,有人噤若寒蝉。

混乱的噪音在十分钟后才停歇,冬阳扫视了一下四周,“屏风去掉吧,诸位还要这么说话吗?”

“砰、砰、砰……”

接二连三的倒塌声。

无数屏风被推开,后方的高层有的甚至像刚从被窝里爬起来般邋遢,他们露出了真容,一个个脸上的表情却格外滑稽,身体僵硬,面色惨白。

这女人……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

他们抬眸,对上了那双猩红色的眼瞳。

那双瞳眸分明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明亮,此刻却只觉深邃晦暗,就像一层叠加一层浓稠到极致的鲜血一般,她带着戏弄,讥讽,以及比那更深一层的漠视,微弯着唇角似笑非笑的注视着他们。

“和你们,我的耐心会稍微差那么一点。”

她说,

“因为我们很熟了,不是吗?”

***

【我们很熟了。】

这句话竟然用在了这里。

在满是尸体和鲜血的室内。

属于夏季的风吹了进来。

微微燥热。

这场已然结束的会议,却有人刻意留了下来。

冬阳跨过满地的尸体,皮鞋轻巧的踏在干净的地板上。

她站在门口,外界的阳光和室内的白炽灯一样明亮。

她回头瞥了一眼屋内,恍惚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个人有着似雪般纯洁的白发,萃冰似的眼眸,以及淡漠到仿佛孤注一掷的神情。

他同样在这间屋子里进行了一场血洗。

冷酷,沉重,像是命运已经压迫他到绝路。

然而他仍然坚毅。

他站在血污之间回过了头,仿佛越过无尽的时空隔阂对上了冬阳的眼睛。

那一瞬间,冬阳看到他笑了。

并不缥缈,笑容仍是他的风格,肆意且不凡。

他轻声的自语了什么,冬阳听不见,但是根据口型和直觉,她猜出来了——

优越的反射神经,可以忽略不计的时间差,她和他近乎一齐说道,

“这样,就无后顾之忧了。”

屋内的人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眼里带着狂热,憧憬。

他们一齐单膝跪了下来,

声音中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BOSS!”

作者有话说:

“权力只给予敢于附身去拾取的人,这只需要一个条件,仅仅一个条件——那就是胆大妄为!”

第266章

剜掉不听话的,留下保守派,保守派也就是听天由命的窝囊派。

没有人过来追责,没有人能惩戒她,剩下的不过是让他们俯首低头,忍耐适应。

太宰治的部下好奇的问道,“会有人以BOSS是暴君的理由起义吗?”

太宰治反问他,“先代暴政那几年,你看有人起义吗?”

部下小声道,“那不是因为当时有BOSS在吗?”

那段时间他们其实经常在私下里分析,冬阳什么时候会因为忍受不了她哥而夺权,且随着先代越来越糊涂,冬阳明目张胆的不再听他的指令,局势越发紧张时,黑手党们的心也在跟着摇摆,都以为会有一场变天的大战要来,不过这一切都因为少主的突然昏迷戛然而止。

少主突然昏迷,先代的脑袋也像是短暂清醒了一下,最后起码保住了一代霸主的尊严。

太宰治轻飘飘的说,“可现在也有少主在啊。”

部下本来还在嘀嘀咕咕,“这样下去有多少人想要boss的脑袋,那些人……哎?少主?”

他念着这个熟悉且陌生的称呼,“港口mafia已经有既定的下一任首领了吗,boss选的?是谁?太宰大人您吗?”

太宰治:“想要我死就直说。”

部下哀嚎道,“不要冤枉我啊!虽然BOSS还很年轻,这么年轻就立少主我有些不理解,但BOSS的脑回路怎么可能是我能理解的,下任首领大概就会在干部中选出,不是你的话,难道是中也大人,尾崎大人?钢琴家大人?”

太宰治回头看了一眼他。

半晌,他冷着脸说,“头骨里装的东西没有用的话可以拿出来当摆设观赏一下,看看到底哪里缺了一块。”

部下:“……”

部下被骂得头脑清醒,他把思路转了一个弯,“难道说……”

他不可置信的说道,“五条兰惠不是BOSS的假身份吗?”

黑手党们以为这是港口mafia扩张的一个目标罢了。

不管冬阳用的什么身份,什么名字,不管她要吞没的组织是什么,他们要做的是忠诚的紧随他们的头狼。

什么都不怀疑,什么都不质疑,他们对自己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什么有一条非常明确的界限,对冬阳也会加一层又一层深不可测的滤镜,套用个五条兰惠的假身份拿下一个异能组织,是他们认知中冬阳会做且绝对能做到的事,但是BOSS实际有两重身份?拜托,这又不是拍狗血电视剧。

可被委派来接受总监部的人也不是什么蠢货,他们只要一经点拨便会知道问题所在,继而对其衍生的无数可怖信息量感到不可思议。

他用颤抖的声音说,“BOSS的……异能力,究竟是什么?”

“黑雨玫瑰的异能,你们不是很清楚吗?”

“那只是我们猜测的,世间流传的——BOSS使用那份怪力时,从来没有喊出过它的名字。”男人不可抑制的陷入了推理的头脑风暴,“如果五条兰惠的人生履历真的属于BOSS的话,如果港口mafia真的存在少主的话…那么……”

太宰治闭上眸,转身离开,“好好工作,换了地点报告也要按时交。”

“……”

留在原地的部下愣了三秒,突然跳起。

太宰大人默认了!这不是暗示是什么?!

那孩子他见过,在BOSS交接部长身份的仪式上!

他还暗地里想过那孩子怎么和BOSS这么像!

不不不现在不能叫他孩子了,要叫他尊敬的少主!

男人原地踱步,思绪已经发展得越来越远,“我叫BOSS冬姐,那叫少主什么,按照惯例,悟哥?”

已知,姐哥都是敬称,无关年龄。

“不!现在最重要的果然是——”

趁少主的身份还没有在其他人面前暴露!他这个聪明的家伙,要有先得利者的自觉!要先去给悟哥刷脸熟!

“或许我五六十岁的时候还能混个干部当一下。”

他美滋滋的幻想了一下,然后对着太宰治离开的方向比了个中指,还是特意把手藏在袖子里悄无声息的那种,

“报告报告,没我这些报告,你效率能这么高吗?”

冬阳在办公室后面的休息室迅速换了身衣服,她对温度的忍耐性很高,身体机能很强,轻易不会出汗,但即便如此也不代表她感受不到热,正是七月第一周,适合无袖和工装裤。

她习惯性的在总监部逛了一圈,正好监督一下橘子们的尸体处理得怎么样,咒术师和普通人不一样,有一定几率在死后变为咒灵,虽然她命人在房间里布下了阵式,但也有可能会出现意外。

冬阳下的指令是“全部毁尸灭迹”。

“这个还真是……找对专家了。”梳着绅士发型的青年弯起一个略显浮夸的笑容,如此说道。

小栗虫太郎,异能力,【完美犯罪】。

能够抹消掉所有的犯罪痕迹,就算江户川乱步来到这里,都查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人是冬阳当着所有人的面杀的,但是痕迹这东西碍眼,也为了那丁点儿后患,要处理干净。

总监部之上已经没有人了,首相来了都得和她问好,这场变革做好了万全准备,是一场碾压式的胜利,冬阳盯着在异能力的作用下逐渐变化的屋内,脑海里不停回放着刚才幻视的画面——不对劲。

“他”的状态不对,冷峻,艰涩,脸上浸着寒霜,瞳眸里是一片冰到极致的情绪。他进行的那场屠杀没有激愤的恨意,也没有完成变革的喜悦或如释重负,他就仿佛单纯做了早就想除掉,但一直没选择用这么毫无退路的方式的去做的事,如同走一个终点之前的流程一般。

他的心境已然有了赴死的觉悟,他进行的那场屠杀是留给后人的,并不顾自己。

冬阳情不自禁的低语,思考,“没有同伴接应,做法决绝,是受了什么刺激反叛了吗……不像,反叛为什么要穿那身衣服,如果是平常状态,他会立刻进咒术界的黑名单,但是撇开那一切后续可能出现的问题……”

她的声音渐轻,终于在无数次不同情境的幻视中窥到了疑点,“……我已经杀死的家伙,已经完成的大业,他为什么还要再杀一次?”

那真的是未来吗?

如果就此往前推,不知她身份的伏黑惠,涩谷地铁中对她警惕且茫然的喊出“谁”的白发青年,死掉的杰,重伤悟的甚尔和濒死的少年悟——少年悟没有死。

还有很久之前,她第一次因加茂缝合线预感到病弱残疾的悟,以及杀死加茂缝合线后在她的梦境中变得健康生机的悟。

……哦,还有漏胸装小脚裤切尔西泡妹不良悟。

冬阳嘶了一声。

所有的预知都会牵动她的情绪,她基本不会怀疑她的直觉。

但如果她的直觉迷惑了她呢?

冬阳感到一阵异样的心悸,

……“他”是谁?

“BOSS!”

“嗯?”

“痕迹已经清理完毕了!”

“干得好。”冬阳说着,转头发现小栗虫太郎还在这里,她挑了挑眉,“还有什么事?”

“那个……有时间喝一杯吗?”

房间里正在清理地板碎屑的黑手党们就像被按下定格键般停止了动作,然后一致看向了他。

这位新人……虽然你想得挺美,但是不得不说有种!

冬阳:“今天不行,没空和你们聚了。”

“哎?哎?不是和我们,我的意思是和我……”

“哦,除非你想和我畅聊一下精妙的犯罪手法。”冬阳很有领导风范的拍了拍他的肩,“好好干,正是特殊时期,保不准有人突然搞事,打起精神来,我可不能这么悠闲~”

不能这么悠闲的冬阳顺道去看了眼宫野,他正在办公室里理这次死了多少人,正一脸头大的伏在案前,冬阳站在他门口一分钟了,这人还愁眉苦脸的没发现她。

“你又不需要去和死了高层的世家打交道,摆这么一张脸干什么?”冬阳出声了。

宫野立马一副被吓到心脏骤停的表情。

冬阳:“抱歉。”

宫野:“你走路没声的!你能不能有点儿自觉!”

看清冬阳后,他好像眼睛抽搐了一下,背过了身去,“杀杀杀,你就知道杀!我以为你就杀那么一次!原来你对同为世家的加茂和禅院也毫不客气,你们是真没有一点儿同类情分在啊!”

“同类情?那是什么?”

“总监部的中流砥柱可是加茂……!”

“现在不是了~都是我的人。”冬阳拿起他桌子上的文件扫了一眼,“我杀他们‘名正言顺’,他们不听总监部最高指挥塔的命令,被处死了。”

漫不经心的轻巧语气听得宫野喉中一哽,下意识蹦出了个“你”出来。

冬阳睁着猩红的眼睛凝视着他。

宫野:“……”

宫野:“如果是你这样的理由,那么你为什么处理掉痕迹?”

冬阳:“啊~那个啊~因为是秘密处刑,所以只有高层内部知道,其他咒术师,辅助监督,窗,都只会认为是总监部深明大义,暗地里替这个世界剔除了毒瘤,摆平了一切~~~”

宫野:“……”

宫野腿软,扶着额头道,“你别这么说话,我害怕。”

冬阳微笑,反讽道,“总监部档案部和政府监察机关都是这么记载的。”

只不过处刑者和被处刑者的身份转换了一下罢了。

议会通过了取消议会和权力集中政策,紧接着独揽大权者惩治“反叛者”,这在历史档案里是多么光明磊落的事件。

宫野低喃道,“……这是什么霸王条例……”

“盯紧御三家的动态,他们如果试图从你这迂回周旋,整理下来告诉我。”

叮嘱完,冬阳转身离开。

她听到身后的人自言自语,“……这整理的不会是新一轮暗杀名单吧……”

谁知道。

反正工作告一段落。

冬阳快步离开总监部,奔去了高专。

她习惯性的打开圆,意料之中的,感应到了悟的气息。

他在休息室。

千风和硝子在其他方位,这些人罕见的没聚在一起。

因为那个幻觉里的青年悟怎么看怎么糟糕,冬阳现在急于看看悟补脑。

“怎么每次见‘你’都没什么好样。”

要么满身血,要么累到呼吸急促,要么神情冷峻。

察觉到悟的气息很平缓,冬阳悄无声息的推开了休息室的门,踏上地板。

地板发出的声响就像一粒砂砾滚动了。

五条悟正坐在一张椅子上。

他面前的桌子上敞开着甜品包装盒,还有未喝尽的汽水。

他靠在椅背上,脑袋无意识的偏向肩膀垂下,柔软的脸颊被挤出一团来,脖颈暴露在空气中,双手规规矩矩的交叠在腹部,墨镜要落不落的挂在鼻梁上,漆黑镜片下的睫毛浓密卷翘。

冬阳微微凑近他,观察他的脸。

她这一刻好像什么都没想,又好像什么都想了。

比如这张脸的主人是什么时候长成这么大只的,从趴在她胸前安睡的婴孩变成四肢修长的少年。他机敏,活泼,乖巧又叛逆,肆意且张扬。他的灵魂如此鲜明,比他的眼瞳还要闪耀。

“其实即便没有我,你也会很优秀……”

倏然,五条悟的呼吸变化了一瞬。

但他没有动。

冬阳失笑,她轻轻拿开了悟歪歪扭扭的墨镜。

那双美丽的苍天之瞳含着些许困倦的水汽睁开了,却满是笑意。

冬阳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完整的自己,这个少年全神贯注的盯着她,用明朗的嗓音唤道,“妈妈。”

他揉了下眼睛,“我等了你好久,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了,所以现在几点了?”

“还有……”

“老子好像做噩梦了,你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超~奇怪的话?”

第267章

冬阳揉了下他的头发,帮他清醒,坦然的解释了自己刚刚的话,“我是说,如果没有我,悟也会长成很优秀的孩子。”

“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假设啊。”五条悟微微眯起眼,语气有些低,他蹙起眉,似乎在不悦,“听起来像是你要离开一样,或者你要对我的脑袋施一个‘一忘皆空’魔法咒。”

“我在夸你嘛。”冬阳拉过一旁椅子坐下。

五条悟顺势懒散的趴在桌子上,将脑袋枕在手臂看着她,“我不觉得这是赞赏哎。”

他说,“我觉得这是诅咒。”

“……”

“已经到诅咒这么恶劣的地步了吗?”

“把我拥有的夺走,然后再称赞我的独立坚韧和成长性,完全是恶趣味。”

“我的错我的错。”冬阳道歉。

“毕竟妈妈你存在的意义并不是让我变优秀。如果要我达到众人期望中的‘成功’的话,你只需要像泽之一样把我交给族里照顾教育就好了,然后我的生父生母享受着生下我后获得的荣誉和地位,和我过着互不干扰的生活……”

他描述着那样的可能性,语气冷静,冬阳忽然发现他好像第一次这么客观坦然的称泽之为生父,以前的悟会因为讨厌他而抗拒到连他的名字都不念,更别提众人心知的泽之身份,但他现在已然将那点儿芥蒂也抛开了,因为讨厌的家伙不值得他专门区别对待。

“可是妈妈你从一开始就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你连婴孩时期的我都不愿意‘让’出去。”

“嗯?”冬阳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什么婴孩时期?”

枕着手臂凝视着她的少年忽然眨了下漂亮的眼睛,他拱起身子赖赖的往前挪了挪,“我其实是有‘你要死了’这样的恐惧印象的。”

冬阳回忆了一下,“什么时候?和你出任务的时候我顶多面临危险或者受伤?”

“妈妈你忘了,你在雪山上漏气了。”

这个形容具体又抽象,别人听不懂,冬阳秒懂。

是五条兰惠开念的时候,十三年前。

对冬阳来说其实已经是二十年前了。

她二十年间习惯了有念的生活,对那段记忆都有些淡漠了,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悟天赋异禀,危急时刻开了无下限,但悟似乎不仅记得感觉,还记得细节,他说,“你当时漏气,我一直叫你别死,还试图把你的气塞回去,不过你最后自己就掌控了那些气,让它们围着你的身体运转,然后雪山崩塌,你带着我狂奔,我贴着你的胸口,特别暖和,本来我都要安心的睡过去了,突然出现了一大群人,要把你从我身边拉开。”

顿了一下,他补充道,“你还杀了一个男人,不过我当时好像不觉得那男人血淋淋的模样可怖,我觉得他们用惊恐狰狞的表情把我们两个掰开的模样才像恶鬼。”

孩子的大脑神经发育不完全,看到的世界感受到的情绪也会相对激烈扭曲,

五条悟托起腮,“然后我就在那个混乱的场景里晕了,醒来后大家都告诉我,要坚强~要乖乖的~然后妈妈就回来了。”

冬阳意识到那是悟没和她讲过的,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开念晕厥后的景象。

冬阳:“我解决麻烦后第一时间就去找你了哦~”

悟说:“嘿嘿,我知道。”

“我给你留心理阴影了吗?”

“我没那么脆弱。”悟说,“不过妈妈,你有心理阴影吗?”

“我想想……”

“无法放下的执念,耿耿于怀的事之类的……”

冬阳说,“我没有放不下的执念,但的确有印象深刻到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事。”

“什么什么?”

冬阳也抵着桌面托起腮,她低眸凝视着悟,红色的眼底温和,“关于勇气的赞歌。”

五条悟张嘴便吐出了一串外文,“天上太阳,地上绿树这个吗?”

“嗯。”冬阳道,“我几乎没有十岁之前的记忆了,不是意外忘记,而是那个时候的我本身也没有什么值得记住的东西,我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处于一种对未来没有任何畅想和期待的随心所欲的状态,以现在的我去评价那时的我,会用一些令人失望的形容词,比如没有追求的空壳,不思进取的白痴,但有一点很好,那就是我从来没觉得自己过得惨过。”

五条悟有些凝滞。

随后,他像冬阳一样去剖析‘她’的心理状态,“社会边缘化,社会角色单薄,人生体验是空白的?”

“没错~!”冬阳就像他答对了难题般活力满满的打了个响指,“然后我就结交了第一个朋友,那个时候我差不多也到了不会被人轻视为‘不懂事的小屁孩儿’的年纪了,和人短暂有了交集,虽然他很快就死了,然后我就觉得——有朋友原来是这种感觉,真有趣啊~!”

五条悟愣了一下,“不是他教了你什么,或者给你留遗言之类的吗?”

“不是啊。”

白发少年嘟囔道,“漫画里都这么写啊,角色的重大转折往往是因为一个同伴逝去……”

“哈哈哈哈,他死了我是很难过,但是他是老死的,我也没有仇能报。我因为他而记住了和人链接的美妙,我称那个状态的我为‘开智’,我还把他的民族祷告词当成了我的人格立正洗脑歌,只能算是以我个人方式去缅怀他吧……自那之后我就变得健谈,但是我超绝钝感力,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别人和我说话就是喜欢我,不喜欢我的表现是不搭理我,所以他们对我的阴阳怪气全被我当成了玩笑!”

五条悟:“哎——妈妈你还会有那个时期吗!”

随后他突然一顿,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可是别人和我说话不就是喜欢我吗?人面对不喜欢的家伙为什么还要费精力搭理,要直接摆臭脸才对。”

“哈哈哈哈哈哈,总有这样那样的人嘛~”

冬阳忽然发现悟的眼神带着异样的专注,白发少年用略带向往的语气说,“好好奇啊~那样的妈妈……从听不懂人话到人脉遍地,你完全是在无人引导的状态下长成的,也就是说你的本性其实根本没变嘛~”

“后来还是有人教的。”

有人带领,她的人生顺畅了很多。

所以冬阳能够理解身为后辈的安心感,如今也能理解身为前辈的成就感。

“所以我真的感觉很幸福,悟。”她说。

她感悟到的人生有很多值得的宝贵之物。

悟问,“如果我在你十岁的时候出现在你面前,你会对我有不一样的感觉吗?”

冬阳斩钉截铁:“不会。”

五条悟弯起的嘴角当即down了下去。

冬阳一本正经:“母子连心都是骗人的,什么宿命啊轮回啊心悸啊,只会被我当成身体零件罢工了一下,十岁的我什么都不懂,看到你只会感慨你长得好高啊,我那个时候连男人帅不帅都分不清,审美观都没成型。”

五条悟:“……”

五条悟:“妈妈你好讨厌!”

“哈哈哈哈难道我出现在‘从来都不认识我的你’的面前的话,你会有不一样的感觉吗?”

五条悟苦思了一下,随后他抿了抿唇,“算了,我也不知道。”

他转而又说,“但是我一定会觉得你很有趣!”

冬阳眯了眯眼,“为什么呢?”

“根本说不完理由嘛,我合理怀疑你是在隐晦的让我夸你!”

冬阳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真糟糕~被你猜中了~”

五条悟看着她的笑容。

他的嘴边漫着笑意,突然定定的说道,“刚才的话是骗人的。”

“你一点儿都不讨厌。”

冬阳的笑声停了下来,她顿了一下,忽然搂住悟的脖子,狂撸他的头发,“果然不管多少岁,都是妈妈的大宝贝!”

“嘿嘿~!”悟蹭了蹭她的掌心,“所以你要好好活着,你给我说过你会活超级久的!不仅活着,还要活在我身边!”他拖着有些粘糊的腔调说道,“这样我就永远都是有妈妈的孩子。”

“嗯嗯~”

他可以任性的提各种要求,因为都会被包容被满足,“每一年都要生日礼物,每一年都要新年祝福,要随时随地可以通话,合照,要五六十岁了也听你讲勇气的赞歌!”

“嗯嗯!”

“秋天我要戴你织的围巾!”

刚想点头的冬阳:“为什么,我织的哪有买的好?”这么多年都是买过来的。

悟:“今年我就想要!”

冬阳中气十足道,“好!满足你!”

五条悟直起身子,“那么饶回那句古怪的话——”

冬阳笑着说,“我错了,我收回。”

五条悟满意点头,“噩梦,恐怖故事,诅咒。”

冬阳转而问道,“禅院表现如何?”

“直哉还是那个老样子,但是他好像在自己的思路认知上更强势了,他说在总监部的禅院高层如果斗不过你,那就要接受被你命令的命运,因为强者可以指挥弱者,他们输了,输了的话就认栽,如果不甘心的话就自戕好了。”

冬阳轻笑了一声,“果然是老样子。”

“他对你会赢这件事一点儿也不意外,因为从很早之前就出现了公知的事实,五条家主比禅院家主强。他们族内的强弱准则如果扩展到整个咒术界,那么禅院对五条俯首就是合理的。”五条悟咂舌,“但是五条和禅院还有世仇。所以我觉得他只是很坦然的认栽,就像愿赌服输那样,顺便他还好奇,想看看由五条兰惠带领的咒术界会变成什么样子。等他找到了机会,一定会复仇。”

“那就让他找不到机会嘛。”

五条悟弯起嘴角,“妈妈你说得没错~”

“加茂那边呢?”

“更好搞定了,他们家不是连下一任家主都还没有确定。”

冬阳站起身,“既然如此的话,今天陪我去逛街?”

五条悟眼睛一亮,“你工作做完了吗?”

冬阳抬了抬胳膊,“我这一身看着像是还要工作的样子吗?”

“今天也没有任务!非常完美!”

“要去哪里?”

“商场!”白发少年兴奋道,“已经夏天了,该出新时装了……话说太宰大叔好像一直穿着风衣,他不热吗?”

“他也有穿衬衫的时候啊。”

“没有见过。”五条悟问道,“今天会和太宰出去吗?”

“为什么要和他出去?”

因为经常会出现三人约会!

五条悟想到。

很好,是母子局!

首先把不相关人员全都踢出去!连杰都不要,既然如此的话——

五条悟快速的给甚尔发消息:[看住太宰,今天我们有计划!]

甚尔:[?]

甚尔:[还有计划?今天不是兰惠上位的重要日子吗?要在这个时候出击?还是他今天说爱情故事的几率会大一些?]

不是大一些。

而是今天,你们才是电灯泡!

五条悟在一瞬间计划好了一切,他给甚尔发消息道:[甚尔,你还记得我们经常做的游戏是什么吗?]

甚尔:“?”

悟:[太宰大叔经常去酒吧!他经常背着妈妈去!]

伏黑甚尔思考了好几秒他们经常做什么游戏。

然后他从鼻子里哼出了声笑,表情带上了几分揶揄,几分跃跃欲试,[我明白了。]

第268章

这回是冬阳开车,带着悟。

现在正值夏季傍晚,没有了太阳暴晒,空气中多了一丝凉意,很适合兜风。冬阳从总监部专门给她打造的停车场推出了她买的第三辆机车,一如既往是后座改装版,然后抬腿跨了上去,“来,悟。”

白发少年雀跃的欢呼了一声,跳上了机车后座,甩了两下腿,要放上脚蹬时突然一顿,“……好挤。”

冬阳回头,发现脚蹬的高度对于悟的腿长来说的确有些委屈他了。

“是不是又长高了?”

五条悟:“难道不是因为这个位置以前是中也大叔的吗?”

冬阳:“小心他打你哦~”

五条悟吐了吐舌,正经道,“是有长高这个因素吧,我都好久没有坐你的机车了,上次坐还是去年秋天。”

冬阳调整了一下脚蹬的高度,将头盔丢给了悟。

不喜欢脑袋被束缚的少年嘟囔了一声,“好热。”

“不戴的话会被警察叔叔抓到哦。”

五条悟把头盔系在脖子上,然后靠在冬阳背上,“等被警察逮到的话再戴。”

“哈哈哈哈,那倒是我秀车技的时候了~”冬阳由他了,“抱紧了,走咯~!”

“哦吼~~!”

车子先从郊区崎岖无人的山路上疾驰而下,冬阳加足了马力狂奔,背后的少年也在刺激的速度下欢呼,风流吹过他们的额头,冬阳瞥了一眼后视镜,发现她和悟的刘海儿全都飞了起来,露出了格外相似的眉眼,以及一模一样的恣意表情。

嘶~是不是年纪上来了,感觉她的眼角下垂了一点儿,虽然这样也还是吊梢眼,不过冬阳还是第一次清晰的发现自己衰老了,嗯,毕竟也是第一次活到这个岁数。

真新奇啊~

“妈妈你看镜头~”

冬阳瞥向后视镜,便看到悟拿着手机对准了镜子,以摄像头的角度,她和悟此时一定是两张相似的脸挨得极近。

五条悟张开嘴,过快的风流呼呼的往他嘴里灌,他那三百六十度都完美无缺帅气逼人的脸硬是找出了搞怪的表情,嘴唇成了颤抖的波浪状,“啊乌拉乌拉——”

冬阳笑嘻嘻的和他一起张开嘴,“啊乌拉乌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快门的声音频繁闪过,冬阳熟练的和悟摆出各种表情,顺便还会抽空互相警醒自我说服,“要看路妈妈!”

“没关系啦我闭着眼睛也能开。”

“我的视野也能闭着眼睛开机车哎~”

“哈哈哈哈哈哈哈!”

等他们到了市中心的商业街,悟的发型已经被吹成了时下流行的刺毛不良头,冬阳给他适当整理了下,分出了两条须须,五条悟立刻配合的摆出了冷酷的眼神,于是有着稚气脸颊的少年顿时变成了桀骜不驯的不良。

冬阳眼神一亮,“超~帅的!”

悟呲了呲嘴角,“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制霸东京的不良首长五条哥!”

“哈哈哈哈!”冬阳低咳两声,装模作样的挺直腰板摆正表情,“这么巧,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十年前制霸京都的不良首长冬姐!”

然后两人挎着手臂大步流星的开始了大采购,相中就买!不一会儿就已经挂得满身是包。

“Show Time!”

另一边,太宰治按照习惯走入了东京的一家酒吧。

夜幕降临,到了酒吧营业的时间,他最近经常来这家“night”,开在“family”的旁边,装修的风格和店内氛围都很像横滨的“lupin”,从地理位置和价格上来看,这里就是黑手党会喜欢的风格……所以等之后,那些家伙来了,night一定会成为他们聚会的大本营。

如果抱着这样的心态来这里,独身一人的太宰治也感到了等待秘密被发现,期待某个隐秘的渴望变成现实的心情。

……并不讨厌。

而酒吧的拐角处,等候多时的甚尔啧了一声,“这什么地方,一点儿都不符合人们对夜店的刻板印象。”

夏油杰无力的说道,“因为这里不是夜店,是酒吧。”

“他竟然就只是喝酒……哦,还拿出了书。”

夏油杰眯眸看了一眼,“他看的好像是芥川老师的《罗生门》。”

甚尔蛐蛐,“那个我看过。”

夏油杰震惊的抬眸,“甚尔哥你……”

甚尔:“当催眠的睡前读物。”

夏油杰:“……”

甚尔:“搞这么有格调,还好我有二手准备。”

夏油杰:“?什么二手准备?”

只见甚尔用手机给谁发了条消息,一分钟后,一个穿着长裙,脚踩高跟鞋,走得七扭八歪的人下了楼梯,径直奔向了坐在吧台的太宰治。

发现对方直冲自己而来的太宰治:“……”

夏油杰瞪大眼,惊叹道:“那位女士……”

只见她有高挑的身材,及腰的长发,睫毛像扇子一样忽闪。

甚尔弯了弯嘴角:“怎么样?”

夏油杰一把捂住了脸,简直没眼看,“丑得惊人了!他是男人吧!”

那一看就是男人啊!宽大的臂膀,健硕的腿肌,很有哥特金属风的大金链子,被烈焰红唇衬得更为明显的胡渣,脸上心如死灰的表情……

而且!虽然杰参加甚尔的婚礼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可他对婚礼上的人都还留有印象,那一看就是,就是——前混混啊!

你对他做了什么啊甚尔哥!

夏油杰用气音不可置信的嚎道,“他去泰国了吗?!”

甚尔:“说了是二手准备、”

二手准备?打扮成这个样子,他为你牺牲太多了甚尔哥!!

“你看那个死白阴沉脸的表情,明显被吸引了。”

死白阴沉脸?太宰先生?吸引?

夏油杰猛地睁眼去看,就见到太宰治的背影微微颤抖。

“……”

这哪是被吸引,这是被吓的!

为兄弟两肋插刀的前混混掐着嗓子搭讪道,“帅哥,一个人吗?”

太宰治:“……”

他脸上的表情僵住,眼神凝滞,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位可怕的女…男?女性?

前混混一屁股坐在了太宰治身边的高脚凳上,习惯性的岔开腿,姿势豪迈,然后猛地倾身,“一个人,难道不寂寞吗?”

太宰治:“!”

他胸口一紧,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

这一刻,他的脑内滑过了无数种可能性,但不管哪一种,他首先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

被一个过分热情的肌肉xx搭讪了!

太宰治冷下脸,他摆出这幅表情时向来很管用,不管是否认识他,人们都会感受到直扑面门的不悦和压力,然后识趣离开。

可是面前的男女性完全不受影响,反而凑得更近了!

甚尔准备动身,“好了!他什么样不重要,我们该上场了!”

夏油杰:“真的要上吗?”

甚尔坚定道,“上吧。”

两人从后门出去,一溜烟儿的跑到了前门,重新入店,然后对着吧台上姿势诡异的两人露出了浮夸的惊讶表情。

甚尔更是吊儿郎当的念起了台词:“呦~这不是太宰吗,你是在约会吗?”

已经躲到紧贴墙壁准备下一秒就起身离开的太宰治:“……”

甚尔再接再厉,“怎么回事?难道你忘了家里嗷嗷待哺的孩子,还有许过山盟海誓的真爱吗?你现在……”

前混混默契配合道,“哎~~你已经有家庭了啊,那你干嘛还摆出一张‘我很寂寞’的脸,是因为那个女人并不能让你感到幸福吗,没关系,姐姐我不在意的啦~”

夏油杰一边在心里吐槽“他们演技好差这真的可以吗”一边故作惊讶(?)道,“太宰先生,甚尔哥说的是真的吗,原来你其实脚踏多条船?”

从来没见过这出的太宰治:“……?”

太宰治第一次在情势逼迫下陷入了哑口无言的窘境,虽然只有一瞬间,“我不是……”

但是足够被逮到破绽。

“不是?不是什么?你为什么没有反驳,她可是诋毁了兰惠。”甚尔的眼神刷的闪过一道睿智的光,“你不敢承认?”

“?”

太宰治眼神微变。

下一秒,前混混一把壁咚了太宰治,“情况很清楚了,因为他移情别恋了!”

太宰治:“……”

人格攻击!竟然是人格攻击!

甚至连他将计就计的路都堵死了!

兰惠养的这些孩子都学了些什么啊!

太宰治被这抽象的抓马情节搞得大脑短路了两秒,他在加入他们和反击两条路上进退两难,而甚尔已经熟练的一秒十连拍,“我现在就告诉兰惠,哦,顺便一提,你和你的理想型很配。”

太宰治:“……”

甚尔:“果然群发一下比较好~”

不出五分钟,太宰治的理想型其实是人妖的消息就会传得满天飞了!

物理伤害为零,精神伤害可忽略不计,但是和中也内八大小姐说话的攻击性相比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BOSS,你养的孩子都喜欢用这种招式吗?!

第269章

五条悟言,太宰治绝对会说出经过加工的爱情故事,因为他非常擅长利用语言的修饰性。

“直接问的话,他会用‘我才不想和小屁孩儿聊这个’来搪塞过去吧,或者随便编个。”

直白的交心对他来说是一种很突兀的社交行为,这是打了几次直球的五条悟发现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不一样。

中原中也就算会有些当事人的羞耻,也会像炫耀一般热情的给他们讲。

“如果能让他陷入自证就好了,就一点点,被污蔑的话应该多多少少会说真话吧,只要从他的语气和措辞中辨别出他反馈的情绪,就能判断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了。”

“他根本不会陷入自证陷阱吧。”

“可是我们之前假想的planABC,‘对太宰说妈妈受伤了/妈妈被绑架来看他对妈妈的态度’这点不仅漏洞百出还有些浪费感情,‘假装成诅咒师绑架太宰逼迫他说和兰惠的关系’不仅容易暴露,还大概率会得到谎言,‘用默的咒言’的确是一条捷径,但是感觉这对他来说太过分了,完全是强迫意味的拷问了。”

“只是爱情故事的话,算不上拷问?毕竟是和兰惠的共同经历罢了,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他看上去没那么精神洁癖。”

“所以‘默的咒言’是在本人愿意说的情况下施加的真话buff。”

几人在毁掉教室里的窃听器后,特意找了会隔绝电子信号的安全屋来密谋这件事。而窃听器的存在,基本让他们确定了一件事:“明明听到了我们的计划却没有捅破也没有反驳更没有拒绝,所以他承认了!他接受了挑战!”

这是焦灼精彩的人性对决!

高中生,正是对八卦最感兴趣的时候!祓除咒灵什么的太枯燥了!

甚尔其实本来对爱情故事兴致寥寥,说到底他好奇的是兰惠不为他们所知的经历,而且有了前男友(?)例子,再来一个新鲜感都淡了。他自己就有一段完整的感情史,相比太宰治,他其实更想听兰惠讲话。

但是悟感兴趣,和悟一起胡闹更重要。

所以甚尔威逼利诱了他的好兄弟。

他的好兄弟拿着报酬含泪道:“我一直以来都看错你了!你这个宠弟狂魔!”

甚尔从背包里掏出了装备,对这个突然冠到自己头上的称呼蛮不在乎的评价道,“啊?你在说什么胡话?”

“你没发现吗?”好兄弟露出专家的表情,“都说二孩家庭端不平水,但是你们的关系可真好。”

甚尔把假发套他头上:“废话,一块长大的。”

他印象里的五条悟,是个个子刚到他腰,要仰着头抬眸看他的小神子。

好兄弟顶着假发搔首弄姿了一下,直接转变声线道,“怎么样?我美吗?”

黑发青年沉默了两秒,绿色的眼眸有片刻失去了神采,他扯了扯嘴角,连疤痕都带上了即将恶作剧的忍俊不禁,“美,太美了,噗,尽情发挥你的美丽上吧。”

好兄弟瞬间变脸,做作的惊恐捂胸道,“对着这张脸都能说美,其实你是借着他的名义接近我,你早就觊觎我的颜值……”

甚尔:“……”

甚尔yue了一下:“报酬减半。”

“我错了甚尔哥!”

为了报酬不减半,好兄弟努力再努力!

他势要做到魔音穿耳,精神污染,但还要张弛有度!

被连番轰炸的太宰治现在只想远离这个缠上来的变态,他是黑手党,但黑手党是有原则的!

他青着脸说,“让开。”

故意封死他出路的甚尔反而和夏油杰一起鼓起掌来,他们两个拥有格外相似的狭长眼型,此时连弯起的弧度都几乎一模一样,“我们还是对你太不关心了太宰,一直以来都没有发现你的秘密,不管怎么样,恭喜你找到了你的理想型。”

酒吧里的客人终于在他的掌声中糊里糊涂的抓住了事情的重点,明明白日里都秉持着互不关心淡漠疏离的社交准则,在此情此景混着酒精的作用,也纷纷鼓起了掌来。

“你们很般配,祝你们幸福~!”

“发生什么了?”

“不知道,告白吗?”

“哦吼~竟然是告白吗,那岂不是得——”

“亲一个!”

“恭喜你们!”

在起哄中,前混混顺水推舟颠倒黑白,往前一扑挽住了太宰治的手,“我愿意~”

太宰治一个哆嗦,抬手一缩……没缩回来??

他使用巧劲击打了一下男人的手腕,清晰的感受到了对方手臂上鼓起的大块肌肉。

一抬眸,太宰治对上了那双欧美大睫毛下战意满满但又显得很愚蠢的眼睛……热血不良的眼睛。

前混混:哈哈,我可是跟着甚尔哥混的!我什么都没有,就这一身肌肉!

他深吸一口气,嘟起了嘴唇。

太宰治:“……”

太宰治疯狂挣扎了起来!

有一人举着酒杯围过来凑热闹,醉醺醺的问,“我怎么刚刚听到了脚踏多条船,移情别恋?”

众人一下子更精神了,“哎?还有这种隐情啊。”

“那这算是与过去一刀两断吗?”

“原来是渣男到底爱谁的戏码,果然深夜是人心的镜子……”

纷杂的环境,聚集的视线,身边还有一个耍疯的女装肌肉男。

在里世界混得名声响当当的太宰治,本以为他什么场面都见过了——

伏黑甚尔弯起眼眸,脸上的笑意有些轻浮,“你不做什么解释吗?”

太宰治突然低头笑了一声,他的笑声中似乎多了几分实质,他抬头说道,“我对兰惠可是真心实意,不管条件开多大我都没想过背叛她。”

港口mafia的心操师还是收到过很多招揽的,还试图和港口mafia拼干部年薪,冬阳听到那一堆条件时还开玩笑道“这待遇,你跳槽我都会觉得和他们相比是我亏待了你”。

哦吼~

这个是悟想听的吧。

甚尔:“哈?你和兰惠?”

夏油杰:“什么?这和兰惠阿姨什么关系……”他猛地倒吸一口气,把眼睛瞪得像悟,“甚尔哥,太宰先生其实和兰惠阿姨…吗?”

甚尔:“我刚刚就开个玩笑,他自己承认的。”

太宰治微微凝神,唇边的笑意转瞬即逝。

“他可是诋毁了兰惠”这句竟然是个诈,他还以为这两个家伙说漏嘴了。

的确,虽然他早就知道这帮家伙误会了,但是从过往交流中从来没有扯到过这个话题。

夏油杰:“也就是说他背着兰惠阿姨……”

甚尔:“就这还说对兰惠真心实意,三岁小孩儿都不信。”

夏油杰:“起码听听太宰先生的解释吧!直接告诉兰惠阿姨的话,她会伤心的……”

甚尔:“但是我一定要把他的真面目展现给兰惠,”

太宰治:“……”

竟是二人转。

他一把将手从松懈的肌肉男的怀里抽出来,眸里思虑一闪而过。

以及,他们怎么真就深陷在这个误会里拔不出来了。

真不愧是一群大猩猩……

阖了阖眼睑,棕黑发色的青年丝滑的露出了个真诚怀念的表情,鸢色的眼眸都显得清澈见底。

甚尔:“……”

太宰治:“那的确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既然不小心暴露了,就一定要让你们相信我才行了。”

觉得他的状态很陌生但好像又没什么问题的夏油杰:“……”

太宰治微妙的转变了周身的气场,明明还是那张脸,这一刻却让人觉察出了几分亲切,“我和兰惠的初遇,是钢铁森林里被冷白日光浸泡后的一眼万年。”

“命运不是偶然而是必然,那之后我便和她一起行动,一直到某一天,取得全然的信任。”说着,太宰治抛出了那个万能的钩子,“你们知道她最喜欢什么样的人吗?”

伏黑甚尔和夏油杰情不自禁的认真了起来。

太宰治睁着清澈又闪亮的眼睛,语调飘了起来,“首先那当然是——颜值至上!”

夏油杰:“……”

甚尔:“……嗯?”

太宰治:“这点你们应该有察觉到吧,兰惠是一个很注重外表的人,虽然她可以滚进泥里,穿破烂奇怪装,也不会一味的追求流行,但她很在乎一个人的外在整洁,对应的也便是这个人对自身的某种约束力。”

这点……实际上大多数人都会做到?

太宰治:“这点大家都在及格线上的话,能突出加分的就是硬件条件了。”

硬件条件……

围着太宰治的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打量起了他。

清秀,俊美,无可挑剔。

硬件条件很优秀。

太宰治:“她不止一次的夸过我的脸好看哦~!”

夏油杰拿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他本能的在想,这是在说假话吗?

他点开了手机的免提键,为了减少太宰治的警惕心,他并没有让那位跟着行动。

冷淡的少年音从话筒里传出,字字清晰,

“【出去。】

“【说真话。】”

……

五条悟正在和冬阳吃烤肉。

他们两个人点了八人份的餐,桌子上的肉盘叠了一摞又一摞,冬阳熟稔且迅速的烤着肉,然后夹进了悟的餐盘里。

五条悟只要负责吃就好了。

白发少年拿筷子的姿势有些斯文,嘴里倒是塞得满当当,他脸颊鼓起,嘴唇被油润得晶亮,圆墨镜下的眼睛神采奕奕。

他感叹道,“啊~好饿,感觉两天没有吃饭了。”

冬阳说,“你中午只吃了一堆甜品吧。”

“是啊,我忘记了嘛。”

“是怎么能把吃饭忘记的。”冬阳夹起一块肉放进口中,惊艳自夸道,“好吃!我的手艺还是这么好啊,哈哈!”

两人疯狂扫荡食物,吃得快速却不毛躁,还一致的拿起果汁畅饮一口,歇火,“爽!”

一只低级咒灵悄无声息的从桌下钻出,身上镶嵌着煤炭的纹路。

五条悟一脚踩中了它,几乎同时,冬阳的鬼切便斩过了它的躯体,那只诅咒灰飞烟灭不过眨眼间。

没人发现她出刀,冬阳拉上了琴包的拉链。

五条悟语调轻快道,“大材小用~”

“给我就是这么用的。”冬阳眯眸笑道,“然后呢,你继续说。”

五条悟继续了刚才被打断的话题,“然后我就用苍把那只咒灵吸出了教学楼,但是建筑物还是很脆,反正桌椅黑板墙壁全都一起飞了出去……我已经很小心的用术式了嘛……”

冬阳说:“嗯,不怪你。”

五条悟:“不过还是毁坏了好多教室。”

“这种都是不可避免的损失。你的术式这么厉害,就是要用嘛。”

“妈妈你出任务的时候,通常就不会有那么大的破坏。”

“那是因为我已经过了需要借助地形的时期了,之前为了拖住咒灵不是山塌就是雪崩。”冬阳敲了敲她的琴箱,“还要多亏了悟给我的礼物。”

五条悟将一块肉夹进了她的餐盘里。

冬阳细细的看着他的脸,问他,“悟,最近和甚尔的关系好吗?”

“嗯?我和他不是一直那样吗?”

“和杰呢?”

“妈妈你像是在问会闹脾气的小学生一样~我和杰这么多年来虽然吵架,但是从来不会真的生气。”

“哈哈哈,看来感情都很稳定嘛!”

五条悟张嘴咬肉的姿势一顿,抬眸看了眼冬阳,然后视线隐晦的飘忽了一下,最后才把肉连带着筷子一起含进了口中。

他似乎有些纠结,眉宇微蹙。

冬阳:“你欲语还休什么呢?”

白发少年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咣得拍了下桌子,“你和中也大叔怎么了?”

冬阳:“?我们能怎么了?”

五条悟:“中也大叔都好久没回来了!你们是不是太久没见了?”

冬阳:“……”

五条悟:“还是说以后都不来了,你不打算再把他带过来了?”

冬阳:“……”

冬阳歪了歪头,“你想他了?”

“啊?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冬阳刷的合拢十指,神色激动道,“悟!中也知道后一定超级高兴的!”

五条悟:“……”

五条悟困惑的眨了下眸子。

他发现冬阳的反应很平和,提及中也的名字时一如往常,并没有感情危机里常有的尴尬和滞涩。

忽然手机提示音响起,五条悟的注意力被转移,“我看下手机昂妈妈~”

那是杰发来的短信。

内容附上了一段视频,五条悟在嘈杂的烤肉店里戴上了耳机,然后点开了下载。

昏黄的灯光里,一个辣眼的女装肌肉男正死死抱着太宰治的一条手臂,嘟唇仰头。

而鸢眸青年的笑容有一秒钟带着咬牙切齿的僵硬,紧接着便全部转化为了过分灿烂的热情。

[“我和兰惠的初遇,是钢铁森林里被冷白日光浸泡后的一眼万年。”]

五条悟:“?”

第270章

紧跟着视频的,还有夏油杰的一句肯定,[有默的咒言在,他说的都是真话,悟。]

五条悟:“……”

冬阳问:“是什么?”

五条悟条件反射的心虚答道,“是杰,还有甚尔,他们两个在一起。”

随后,大概过了五六秒的时间,下一段音频便发了过来,既然是音频,那么就代表着这个是偷偷录的,和窃听器异曲同工。

[我有一次掉进了深海,是兰惠把我捞上来的,窒息的感觉真是难受,浑身黏糊糊湿淋淋,即便有着多次落水经验的我,当时也产生了‘或许这次真的会死掉’的念头,随后便是‘真痛苦啊,连挣扎都是徒劳无畏,充满了恶心感和安宁感’,我抱着这样的想法,清晰的感受到意识在渐渐模糊,心脏声也变得异常清晰,就像隔着水膜炸在耳边一般,当时我想,啊,那可能就是心脏跳动的声音一下一下透过血管传给了我,就像生命在最后一刻的悲鸣,就像某种不顾一切的努力……可等醒过来的时候,我正躺在兰惠的身边,天空放着烟花,我才知道那或许不是我的心跳声,完全不清楚中间发生了什么……]

[我在船上注视着她的侧脸,她微仰着头吹着夜风,神态舒展惬意,落在手边的发丝滴着水,而躺在船上浑身无力的我,情不自禁的对着那串水珠伸出了手……]

[她注意到了我的动作,毕竟她的洞察力总是这么惊人……]

[然后她对我笑了,并且伸出指尖,温柔的撩开了我紧贴在眼皮,压迫住我的视野的额发,我才发现正在滴水的其实是我的头发……]

音频里的嗓声轻柔且平缓,就像温柔的沉溺在回忆中一样。

五条悟听得聚精会神,直到面前晃过了一只手,

“悟?悟?你在打电话吗?”

完全,意料之外的,没有任何防备的沉浸在故事里的五条悟:“……”??!

再一看聊天框,已经好久没有新的消息弹出了!

杰!

你该不会也沉浸进去了吧!

虽然真的很有宿命感的恋爱氛围!但是一般人会描述得这么详细吗?!作为回忆,往往是颠三倒四的啊——

不,因为是太宰治,心思灵活的太宰治,由他来讲述某件事时的确会有这种效果……

五条悟若有所思的放下手机,然后看向了刚刚去拿了两瓶饮料回来,心情仍在放晴的冬阳。

继上了高专后好不容易的二人独处机会……要问这个话题吗?

五条悟接过了她递来的饮料,“妈妈,你之前救过落水的太宰大叔吗?”

“嗯?怎么突然问这个……啊,不会他又落水了吧。”

“又?落水?”

“他这几天相当安分,在你们面前也没有做出格的举动…嗯,因为他知道在政斗的阶段很危险,人身安全完全没有保障。”冬阳托起脸颊,“咒术师会轻易的用他不了解的方法杀死他,完全是太宰不熟悉的领域,所以他最近一定也有压力,但未接触过的东西很神奇,咒术界阴影之下或光辉或扭曲的人性也是他未曾直面过的,他大概会觉得新鲜有趣。”

虽然太宰治有人间失格,且经冬阳辅助验证过,他不会受到术式的影响,但咒具就难说了,而咒灵,这个由咒力凝结的生物虽然很像异能体,但说到底不是异能,等标来看的话,他能够免疫咒灵的术式,并且咒灵只要触碰他便会消耗咒力,可他做不到咒灵一碰即死的程度。

“……妈妈你好了解他。”

“我要了解我的部下嘛,况且他也不只是部下。”

五条悟:“……”

白发少年有些郁闷的喝了口果汁。

他感觉好像哪里不对,但是……

不管了!

当下当然是和妈妈逛街最重要!

无视了杰的消息,五条悟很快和冬阳吃完了饭,开始了show time第二局。

吃完又能吃的说得就是他们两个,沿街店铺基本被他们扫了个遍。五条悟左手拎着包右手拿着冰淇淋,还要扬着尾音说,“是你第一次买给我的口味哎~!”

“哈哈哈哈哈哈!”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突然又有所谓的星探来递名片,五条悟把冬阳拉到自己的身后,无下限不着痕迹的阻隔了男人的肢体接触,随后挺直腰板,透过墨镜盯着他道,“我们看上去像是很缺钱的那种人吗?”

正巴拉巴拉的讲着合同薪资的男人一顿,视线在他们身上快速的扫过。

他发现面前的少年虽然个子高,但是年纪应该不大,于是顺溜的改口道,“成为明星的话,会有超级超级多的人喜欢你们的,你们会收到很多很多的爱,是普通人一辈子也收集不到的财富!”

在这个淡漠的社会里谈及爱似乎是一种很奢侈很高尚的理由,五条悟拽着冬阳离开,轻飘飘的摆了摆手,“那我们也不需要啊大叔,我们看上去是很缺爱的那种人吗?”

“哎?哎?”

自称经纪人的家伙着急的跟上他们的步子,正想说些什么,突然就被路人撞到了一边。

那人没好气的撵道,“去去去,别妨碍他们。”

五条悟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一眼,六眼本能的收录了那个人的信息,以及一声被风带过来的抱怨,“什么人啊也想缠着冬姐和少主……”

……自己人?

什么时候换的?

妈妈换的吗?

他们两个在这边逛,杰和甚尔正听着太宰治煞有其事的讲他和冬阳的发展史。

夏油杰不禁在他的讲述中对他稍稍改观。

原来你还有这么深情细腻的一面,太宰先生……

一听就是一同经历了很多事情,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的……

黑发少年忍不住在这场惹人泪下的剖白谈心中,感慨他了解到了前辈不为人知的一面。

此时的冬阳看了一眼手机。

没有消息。

今天好安静啊。

她和悟经过了一家风格金属哥特的服装店,她此时正在对货架上的一顶帽子沉思。

好像是很不错的款式……

她自觉对帽子的品味比较一般,因为她不戴,而往往只要是她看不懂的款,中也就会很喜欢。

有趣嘛~

而悟似乎在她沉思的时候挑了几件喜欢的去了换衣间。

冬阳纠结了两分钟就决定买下那顶帽子,而在她抬手从过高的货架上拿商品时,一声惊喜又矜持的呼唤从背后传来,“兰惠?”

冬阳回过了头。

“真的是你啊!”那人收敛着声音,但即便如此,冬阳也能听出对方竭力掩饰的激动,她上前一步,“我从外面的时候,就觉得这人的身形像你,本来个子高的人就不多,这么高还穿高跟鞋的就更少了,你站在人群中还是一如既往的显眼啊……”

冬阳打量着她,对面的人顿时有些局促的挽了一下发,“怎么样?我的变化应该没有那么大吧,虽说如此,据我们上次见面应该也已经过了十年了,这十年间……”

“怜?”冬阳唤出了她的名字。

加茂怜。

的确是好久没见了。

加茂怜脸上的笑容更多了一分,“没有被你忘记,我是不是该说一声荣幸?”

她的声音多了一丝怅然,“毕竟你如今的地位早就和以往大不相同了,我前段时间刚刚回来,听说家里出了一些事。”

冬阳得到的消息是,她自缝合线事件后不久就出了国。

……这个节骨眼儿上回来?

突然,身旁的帘子被猛地拉开,五条悟轻快的声音响起,

“当当当当!妈妈你看!”

冬阳转头。

冬阳把头又转了回来。

冬阳很本能的把加茂怜的眼睛捂上了,回过神来她都要赞叹自己的好反射神经。

冬阳不信邪的把头转了回去。

冬阳眼前一黑。

哦NO!

这是什么啊——?!!

只见五条悟穿着一身非常金属风的外套,肩垫飞出去,宝蓝色皮质,拉链是金色的,且只能拉到一半,这就算了,他还没有穿内搭,导致大半个胸口都露在外面,裤子是店内很流行的萝卜裤,裆部掉到了膝盖上!就算是他超过一米八的身高就挽救不了的比例!鞋子大概是随便选的小皮鞋,但却是尖头的!

她梦里的五条悟终于变成了现实!!!

“哎?我看着妈妈你刚刚一直在盯着这个衣服看…这个是不良里很流行的打扮哎~!”说着,五条悟把手揣进裤兜里,像杰一样摆了个pose,“虽然是有些奇怪,但毕竟我穿什么都好……”

他看着冬阳的表情,声音一顿,静了下去,

“这个不对吗?”

不对啊!

悟!

冬阳一边裂开,一边用另一只手掏出了手机。

咔咔咔十连拍!!!

她笑得格外猖狂,“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天!甚尔他们看到你这副打扮要笑死的吧!”

五条悟在闪光灯中看向了镜子。

他下意识比了个超模造型,然后甩头对冬阳喊了一声,“妈妈你好坏!”

“哈哈哈哈哈!!”

五条悟拿出了对称女版,“你也来试试!”

“噫~好丑。”

***

另一边,太宰治的爱情故事已经进展到了车子回到了高专。

他在走进高专的那一刻,忽然说。“啊,对了,我把我的故事写成了一本书,你们想要看看吗?”

懒散的踢踏着步子的甚尔打起了兴致,忍不住凑了过来,“书?”

继五条千风的《甚尔烈传》后,甚尔终于意识到,这个家的每个人都很有文学熏陶。

五条悟的拿奖作文他还能当对方是被兰惠提溜着专注学习的孩子糊弄一下自己,但是没想到连没上过学的家族咒术师五条千风都能在多年后写出一本书来,甚尔觉得,这可能就是什么兰惠身边的人的必备技能吧。

毕竟没受过兰惠读书熏陶的人目前只有自己,而他自己还不一样,他是兰惠唯一的弟子,赛道不同不相提并论:D

现在,又要多一个太宰治了吗?

话说他本来就起了一个文学大家的名字吧。

两个人新奇的看向那本书,

“你还会做这种事啊。”

“这是不是就是个人传?”

太宰治将书的敞开面对准了他们。

两个人还特意伸了伸头。

太宰治翻开了书。

下一秒,一阵强光闪过——

强大的吸力让夏油杰措手不及,召出的咒灵只浮现了半边身子,甚尔更是一脚踩断了地板,他们惊骇道,“什么?!”

两个人的身影凭空消失。

太宰治轻巧的扣上了书本。

他笑了一声,

“要像侦探一样思考。”

“笨蛋们。”

作者有话说:

是坡的侦探小说[星星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