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语欲言又止的看了眼地上的卷宗,不过见聂邈明显没有多说的意思,她也就收起了继续询问下去的意思。
“聂处,我想找您请几天假。”
聂邈正翻着地上的卷宗,头也不抬地说道:“请几天,什么时候开始?请假条呢?”
这是要答应的意思?
阙语松了口气:“请大概五天左右,从后天开始。”
阙语也不确定五天够不够,但是请久了害怕聂邈不批准。
反正到时候如果回不来就继续请假,到时候她人都在大西北戈壁滩了,聂邈除了批假还能怎么办?
先斩后奏这招,阙语玩得可习惯了。
想到这里,阙语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顺手将手中的请假条递了过去。
请三天以上的假期需要直属上司签字,聂邈结果假条看了一眼请假理由。
出去旅游。
聂邈有些意外地抬头看了眼阙语
阙语入职这几个月以来就没请过假,很多时候出外勤执行完任务还要回部门继续上班,劳模都没她忠诚。
所以阙语这次请假,聂邈也没有什么为难的意思。
“准备去哪儿旅游?”
阙语半真半假地说道:“准备去大西北骑骆驼,看沙漠。”
聂邈一愣,下意识低头看了眼地上的西北戈壁滩资料。
不过大西北大得很,想来二人的目的地也不同。
聂邈眯了眯眼睛,指尖轻点桌面,问出了最好奇地一个问题。
“……你一个人去?”
阙语没察觉到聂邈的试探,准备实话实话。
“之前认识了一个搞考古的女生,叫左韵寒,我们准备一起去。”
听到是女生,聂邈点了点头,在红木桌上拿起了签字笔就准备在请假条上签字。
才刚写了两笔,甚至连一个字都没写完就发现这笔居然没墨了。
聂邈皱了皱眉,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桌面,发现再也找不出第二只笔以后,他站起身,放在办公室角落沙发上的公文包。
这公文包自从他昨天开会回来以后就再也没打开过。
聂邈看着拉链敞开一条口子的公文包,有些意外。
这包的拉链怎么又开了,明明会议结束的时候,这包是拉好的啊?
聂邈不做多想,还以为是包的拉链有点问题。
他打开包,在里面翻找着自己常用的哪支黑色钢笔。
看着包中一片混乱的场景,聂邈彻底觉得不对劲了。
作为一个强迫症,他的包中的东西绝对是整洁干净的。
可现如今,他的包中的文件变得皱皱巴巴,夹层中的打火机、纸巾等小物品乱作一团。
就好像是有什么人或者生物狠狠翻找过一般,可是这公文包从昨日开始就一直在他身边。
昨天下班以后,他就带着这公文包回到了办公室加班查找资料,深夜十一点才回家。
到家以后这包被自己放在了家里的客厅中,今早出门的时候再被他带了过来。
可以说除了在家中的那一段时间,这包就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
以他家的安保不可能有人活着诡异混进去,还能不被发现的。
所以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情况?
看着聂邈不说话,一直捏着她的请假条发呆,阙语有些紧张,
不会聂处刚才答应了,现在就立刻反悔了吧?
想到这里,阙语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提醒道:“聂处,我的请假条。”
听到阙语的声音,聂邈这才反应过来。
他收回了自己的思绪,拿着钢笔在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了阙语。
“好好玩,你确实也太久没休假了。”
想到诡潮这件事,聂邈揉了揉眉心。
如果诡潮成真的话,那想来以阙语的能力,将来必然会成为对抗诡潮的第一线。
她现在抽时间出去玩,放松一下也挺好的,以后说不准就没有机会了。
“快下班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听到这明显赶人的话,阙语一愣,然后飞速点了点头,退出了办公室。
聂邈坐在座位上,拿起手中的钢笔细细观察着。
这支钢笔他用了许多年,保存的一向很好,但就在刚才写字的时候,聂邈才发现上面有着两道轻微的划痕。
就像是……尤其是划痕顶端,痕迹尤其深刻,就像是被什么生物用来磨牙过一样。
聂邈放下钢笔,拿起一旁的公文包,试探着拉了拉拉链。
没有坏。
既然没有坏,为什么会接连两次自动打开?
聂邈皱着眉推断着情况。
第一次拉链拉开是在昨天早上,他去开会的时候,第二次则是在今天早上。
可以确定的是着拉链昨天会议结束时还是好好的,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昨天下午到晚上的时候被拉开的。
包中的零钱没有少,甚至他包中还有一块儿昂贵的西迪斯腕表,单论价格达到上百万,也并没有丢。
不是图钱,那还图什么?
想到受袭的牧沅,再想到自己这两天发生的时间,聂邈揉了揉眉心。
只觉得事情如同毛线搅乱成了一团,找不到头绪,无法解开。
聂邈叹了口气,其实今天早上他只是被警署拉去例行问话,镇诡协会也没有怀疑他的意思。
主要还是因为,聂邈确实是牧沅接触过的最后一个人。
如今牧沅出事,镇诡协会准备给他换一个搭档前往大西北戈壁滩。
苍奇致甚至提议让聂邈带上阙语一起,毕竟虽然聂邈心思细腻,但是论实力还是阙语更强,还能保护他。
聂邈透过办公室的落地窗看了眼正在外面办公的阙语,叹了口气。
好在他没有答应,不然这丫头的旅行可被泡汤了。
聂邈低着头,看了眼地上的卷宗,有些无奈,翻了一天半了,还是没有任何记载。
他叹了口气,看来只有去实地考察了,想到这里,聂邈摇了摇头,拿起手机给孟雅彤发了条消息。
【小孟,帮我订一张大后天前往西北乌城的机票。】
孟雅彤一边啃着苹果,一边看着聂处发过来的消息,有些意外地回过头看向阙语。
“诶,聂处也要去乌城,你们居然是一个目的地。”
阙语一愣,然后摇头说道:“不一样啊,我是要去克城,克城和乌城克远着呢。”
一南一北相差至少上千公里呢。
孟雅彤点点头:“这倒也是,不过你去大西北可要注意一点,那地方地广人稀,诡异也多。”
说着孟雅彤神情愈发严肃起来:“虽然你实力高强,但是遇上不对劲的事情,还是别追根溯源,早点跑为好。”
这话不是危言耸听,以大西北的荒凉程度,诡异出没的概率相比人口聚居的地方至少高出数十倍。
危险程度也高出了数十倍。
听到孟雅彤的话,阙语露出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微笑,她总不能说自己此行的目的就是去探险,去寻找未知吧。
下班后,阙语回到家就开始收拾起了东西。
考虑到自己要去大西北至少五天,阙语看着自己的大橘子,将对方托付给了邻居家的姐姐。
对方也满口答应,在阙语不在的时候每隔两天过来给猫咪换粮换水。
安顿好猫咪后,阙语才松了口气。
出发当日,阙语依依不舍的告别了大橘子,坐上计程车前往了机场。
刚下车,阙语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焦急的在停车场附近等待着。
这是阙语第三次见到左韵寒,相比于前两次见面,对方这次看起来健康了许多。
虽然脸庞依旧有些瘦削,但是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和红润的神色,无不证明对方的身体已经大好了。
看着这么一个原本油尽灯枯的人逐渐变得丰满健康了起来。
阙语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为对方而由衷的开心起来。
她大步走上前,十分开心的搂住了左韵寒,甚至还忍不住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很高兴,你好了起来。”
原本正在焦急等人的左韵寒一愣,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她转过头,看着阙语一脸激动。
“都是您的功劳!”
阙语摇了摇头:“没有,是你自己坚强。”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恢复的这么好,想必是做了不小的努力的。
听到阙语的夸奖,左韵寒有些害羞地挠了挠头。
在得知阙语救了自己后,她对于阙语一直是崇拜心理,如今听到偶像夸自己,她实在是有些憋不住心中的激动和害羞。
半晌以后才反应过来:“对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登机了。”
坐上飞机,阙语才发现对方居然买的是头等舱,阙语有些意外。
“这头等舱多少钱,我把钱转给你吧。”
左韵寒连忙摇头拒绝,先不说阙语的救命之恩,就只说这次行动也是自己缠着阙语,才终于让对方答应的,自己哪敢找阙语要钱啊。
再说了,她家中经商,原本也不差这么点钱。
左韵寒回过神,扭头看向阙语摇了摇:“没事,本来也没多少钱。”
阙语又提了几次,但左韵寒态度坚决,阙语便也只好作罢。
大概八个小时的飞机,以及七个小时的汽车过后,阙语终于来到了了这个华夏最西端的城市。
克城
这个城市曾经作为贸易集中地繁华过,但这些年随着贸易中心转移,人口逐渐迁移。
当地又没有矿产资源、也没有旅游资源,所以逐渐衰落了下来。
但即便是如此,依旧算得上西北地区发展得还算不错的地方了。
等到达目的地后,阙语走下出租车,瞬间就被满城的风沙吹得睁不开眼睛。
阙语顶着大西北的大太阳,默默地翻出遮阳帽、墨镜带上。
然后才眯着眼睛,有些意外地扭头看着身侧的左韵寒。
“你不是说克城还算繁华吗?”
左韵寒看着几乎被风沙淹没的城市,只有零星几个人的街道,神情意外中带着不可思议,
因为他们提前定好的酒店就在不远处,左韵寒三步并作两步拎着行李就往里面冲。
阙语无奈只好跟了上去。
左韵寒走进酒店里,然后第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那位酒店前台。
看到还在营业的酒店,左韵寒松了口气。
“您好,我想请问胰一下,城里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人这么少?”
酒店前台事当地人,长着一张异域风情的少数民族脸,但是一开口却是流利的汉话。
“这两天沙尘暴啊,都不愿意出门。”
左韵寒松了一口气,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更大的疑惑。
她常年在大西北考古,熟悉当地的气候和地势:“奇怪,按理说,克城这地方不应该有大沙尘暴的啊。”
酒店前台一脸感同身受地点头:“是的啊,大家都说奇怪,城里的老人都说不对劲。”
左韵寒叹了口气,不再多想,她扭头拿出自己的身份证,然后示意阙语将她的身份证拿出来。
“帮我们登记吧,我们在网上订了房的,这是我们的证件。”
酒店前台小姐姐十分熟练地帮她们登记了身份,或许是因为少见外乡人,所以她对她们此行的目的很是好奇。
“你们是来旅游的吗?克城这地方也没什么好玩的,你们该去乌城的。”
左韵寒摇摇头:“不是,我们是做考古研究的。”
克城虽然这几年经济发展不行,但是确实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城市,所以前台小姐姐并没有怀疑。
她抬起头,看了眼阙语,觉得有些眼熟。
虽然现在互联网发达了,但是小地方毕竟还是不太关注镇诡者相关的信息。
前台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她从桌子上拿出一张房卡递给了左韵寒。
“三楼。”
左韵寒松了口气,带着阙语朝着楼梯口走去。
这栋酒店有些年头了,没有电梯,环境也比较差,酒店内维护的也并不好。
说是酒店,不如说是小旅馆比较好。
左韵寒走在楼梯上,有些尴尬地回头看了眼阙语,就像是生怕阙语反悔跟着她来到大西北一样。
对于酒店内的环境,阙语倒是习以为常,甚至没什么震惊或者嫌弃之色。
毕竟她刚穿越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住的还是贫民窟,出门遍地都是垃圾,可比这里混乱多了。
见阙语面上的神色不见作假,左韵寒松了口气。
推开酒店的大门,房间内的装修十分有年代感,设施也有些老旧,但却打扫的很干净。
阙语将行李放在床边,拉开窗帘。
因为当地的房子大多都只有一两层,所以阙语现在站在三楼,就几乎能将大半个城市收入眼中了。
看着这个被风沙淹没的城市,阙语神情复杂且震撼。
左韵寒也紧跟着走到了阙语身侧,顺着阙语的目光往外看去。
“很震撼对吧?”
左韵寒叹了口气:“我第一次来到大西北见到漫天遍野的沙子的时候也很震撼。”
阙语回过神,点了点头:“却是,这种人在大自然面前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是……”
阙语想了半天找不到形容词,干脆就放弃了。
她回过神,看向左韵寒:“说起来,你上次所说的戈壁滩就在克城附近吗?”
左韵寒十分诚实的摇了摇头:“我不确定,我上次是从克城底下的一个小县城出发,在沙漠中迷路了一天一夜才无意中闯入的。”
她神情有些尴尬地抬头看了眼阙语,语气中充满了歉意:“沙漠太大了,现在让我去找,也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
阙语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所以,克城只是我们的暂时停留地?”
左韵寒点头:“我包了车,明天早上就一起去拜木县。”
说着,她抬起头,飞快的看了眼阙语,莫名有种自己拐卖了良家少女去深山老林的尴尬。
“大概要坐五个小时的车。”
阙语一脸震撼,语气艰涩:“你不是说……拜木县属于克城吗?”
左韵寒挠了挠头:“你也知道,大西北就是这么,呃,地广人稀。”
阙语无奈点头,自己今天坐了八个小时飞机,七个小时汽车,这都还没到达目的地,明天还要坐五个小时车。
祖国,真是地大物博啊。
因为赶路了一晚上的原因,阙语舟车劳顿,原本以为自己今晚会睡得很舒服,毕竟她个人并没有认床的毛病。
但出乎意料的是,当天晚上,阙语睡得很不安稳。
她做了个梦。
她梦到了自己站在一片类似于战场一样的地方,周围都是黑白的,只有她是彩色的。
有着不知名的声音,一直在她脑海中回响。
【逃】
第75章 失踪的阙语危险的戈壁
逃?
为什么要逃?
阙语躺在酒店的床上,眼睛紧闭,眉头紧皱,就好像是做了什么噩梦一样。
她拧着眉,明明房间中开了空调,依旧满头大汗。
下一秒,只听到“刺啦”一声响起,类似于锋利的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只听得人毛骨悚然。
阙语整个人沉浸在噩梦之中,仓皇失措地惊醒。
她坐起身,随手抹了把额头的冷汗,然后扭头看向身侧的左韵寒。
对方此时正睡得安稳,看嘴角的微笑,估计还做了个美梦。
阙语从床上下来,打开昏暗的床头灯,抹了把自己的额头的冷汗。
她抽出两张纸巾,一边擦着汗,一边思索着自己刚才的噩梦。
难道是今天舟车劳顿,太累了?
阙语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两口,没再多想,干脆利落的倒头继续睡。
这次没有做梦了,后半夜阙语睡得很香,直到被左韵寒叫醒的时候,阙语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她眯着眼睛,看了眼手机时间:“这不是才九点吗?司机不是十一点才到嘛,让我再睡会儿。”
大西北地区有时差,在加上昨晚上阙语舟车劳顿,睡不醒很正常。
左韵寒原本是想喊阙语跟她出门吃一顿当地特色的早餐的,如今看来只好她一个人出去了。
刚走到一楼大厅,酒店的前台小姐姐看着准备出门的左韵寒,赶忙叫住了她。
“诶,美女,今天沙尘暴严重了,你不要出去!”
左韵寒一愣,因为阙语还睡着的原因,所以她刚才在房间中并没有拉开窗帘。
如今透过酒店大厅的窗户,左韵寒才看到了外面的样子,此时风沙以一种不可战胜的模样,几乎淹没了整个城市。
街道、树木、房屋,全都被风沙染成了土黄色。
不远处的天色更是阴沉地让人心里发慌,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这片灰暗中脱颖而出一般。
左韵寒被这一幕吓了一跳。
酒店前台小姐姐见她神色不好,知道这外乡人是被吓到了,顿时给她端了杯热水过去。
左韵寒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喝了两口水,才反应了过来。
“对了,小姐姐,酒店里有吃的吗?”
前台小姐姐见左韵寒神色恢复如常,便给她指了指酒店餐厅的方向。
……
阙语苏醒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
看到这个时间,阙语有些惊慌,毕竟左韵寒昨天说了,十一点司机就要来接她们了,
阙语连忙从床上一跃而起,就往洗手间冲,正坐在桌前看着狗血电视剧打发时间的左韵寒赶忙拦住了阙语。
“你别荒,司机刚才打电话过来跟我重新约了时间,等下午两点以后再过来。”
阙语一愣,不明白为什么改了时间。
左韵寒看了眼一旁的窗帘,示意阙语拉开。
阙语一拉开,顿时瞳孔一缩,看着几乎要被风沙淹没的克城,阙语神情意外。
“……这是怎么回事?”
左韵寒暂停了手中的电视剧,叹了口气。
“沙尘暴严重了,你先去洗漱吧,我给你从酒店餐厅打包了一些吃的,味道还不错,等下就凉了。”
听到有吃的,阙语闻言立刻眼前一亮。
看着阙语兴奋的神色,左韵寒坐在一旁,有些无奈地笑笑。
她这才发现,虽然阙语声名不小,但是其实年龄也就十八九岁。
爱吃、好动、贪睡,对于这个年纪的少女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等洗漱完毕以后,阙语擦着手上的水珠,一脸期待地打开了左韵寒放在桌上的打包盒。
大西北的美食,阙语可是早有耳闻,就算是酒店餐厅应该也做的不错吧……
想到这里,阙语咽了咽口水,一脸期待地打开了饭盒,
刚一打开就感觉香气扑鼻,只见里面放着一份羊肉抓饭,上面均匀地放着好几大块油汪汪的羊肉。
袋子里还有一个烤包子,似乎是为了怕阙语吃不饱专门拿的。
阙语舀了一勺子抓饭,一脸幸福地眯了眯眼睛。
羊油和米饭混合的香气让她整张小脸都亮堂起来。
“哇这么好吃啊!”
阙语一边往嘴巴塞着羊肉,一边口齿不清地说道。
等将碗中的最后一口抓饭吃完后,阙语一手拿起烤包子,一手端了一杯温水,走到了窗前,一边吃,一边观察着外面的环境。
突然,玻璃窗户上的一道碎裂痕迹,细吸引了阙语的注意力。
奇怪,昨天她们刚到的时候,窗户上好像没有痕迹啊。
阙语皱了皱眉,联想起自己昨晚似乎是在梦中听到的声音。
昨晚上那道刺耳的声音,真的……是梦吗?
下午一点,沙尘暴依旧没有减弱的意思,而原本约定好的司机,也打了电话过来。
对方表示,这沙尘暴眼看没有减弱的意思,这单生意就暂时不接了,希望能体谅一下。
左韵寒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毕竟风沙这么大,当地人不愿意也正常。
就是如果这风沙再这样子发展下去的话,那她岂不是要在这里被困上好几天。
想到这里,左韵寒有些皱眉。
阙语此时也一样皱着眉,她想的更多。
她想到了昨晚上那个奇怪的梦,想到了那声刺耳的,如同是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
看着原本已经逐渐减弱,但是随着她们的到来再次变大的沙尘暴。
阙语站在窗户前,远远地看着阴暗的天空。
风沙席卷而来,吹在玻璃上、墙上,发出“咯吱”的响声,让人有种不安和恐惧感。
就好像……这场沙尘暴就是为了……留住她而专门准备的一样!
阙语为自己这个猜想惊了一瞬间,有些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产生这么离谱的想法。
可是……
阙语皱着眉,想到了这个世界的不科学之处,她决定尊重自己的潜意识。
她眯了眯眼睛,看向外面的风沙。
“我们去租个车吧。”
这句话的言下之意让左韵寒一愣,她有些意外:“你的意思是……”
阙语扭过头,一脸认真地点头说道:“租车,我不想留在这里,我觉得这座城市不对劲。”
她有种预感,自己在这里呆得越久,这座城市的沙尘暴越不会停下。
若是她再这么呆下去,说不准,这个酒店就要被风沙给淹没了。
左韵寒本身也是个冒险主义者,作为一个酷爱冒险和作死的人,她赞同了阙语的想法,然后找到酒店地前台小姐姐想让对方帮自己联系一下周边租车的商户。
可惜风沙天,都没有商户愿意开门。
阙语皱着眉,几乎都要放弃之际,左韵寒十分豪气地来了一句:“我加钱,三倍。”
原本拒绝的商户立刻点头答应,顶着风沙也要把车送过来。
对方开过来的是一辆越野车,因为要在这么糟糕的天气下行驶,左韵寒大手一挥,身为富二代出身的她直接给了三倍的押金,以及不小的小费。
租车行老板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待风沙稍微小了一点以后,阙语和左韵寒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女生,坐上越野车,在前台小姐姐担忧的目光中出发了。
好在华夏的基建十分给力,至少在路上还能时不时搜到信号。
阙语坐在副驾驶上,左韵寒掌握着方向盘,朝着拜木县的方向而去。
一开始车子面临的风沙极大,几乎都要让人看不见公路的样子了。
面对这种情形,阙语和左韵寒几乎都有些想要放弃,想着要不干脆先回到酒店中再做打算。
结果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在开出克城大概十公里左右的样子,风沙就瞬间减小了。
甚至在开出三十公里以后,连沙尘暴的影子都不见了。
面对这种诡异的场景,阙语回过头看向左韵寒,二人都看出了对方眼神中的凝重。
克城的沙尘暴不对劲!
左韵寒转着弯,几乎是下意识就要将车子开了回去。
阙语慌忙拦住了她,她皱了皱眉,犹豫地说道。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直觉得克城的沙尘暴和我有关,只要我离开说不定沙尘暴就会……”
说道这里,阙语自己都觉得有些扯淡,但这是左韵寒却一脸认真地扭过头,语气莫名。
“我相信你……”
左韵寒深吸一口气,抬手指向远方的克城方向。
“你看……”
阙语抬头,震撼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那座城市中的沙尘暴正在飞速减弱,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阙语沉默半晌,忍不住说道:“这算是什么?看我不顺眼吗?”
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下,左韵寒还是憋不住笑出了声。
阙语叹了口气,扭头看了眼那座不太欢迎她的城市。
左韵寒将车子掉头,驶向拜木县城的方向:“别想了,这个世界诡异的事多不胜数,想太多也没用。”
阙语嗯了一声,然后叹了口气。
等到达拜木县城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当地也只有一家荒凉的小旅馆。
看着旅馆中熟悉的场景,左韵寒伸了个懒腰,一手揽住了阙语。
“我之前就是在这里住了小半个月,走吧,我可熟了。”
果然,旅馆老板娘于洁看到左韵寒出现,先是一脸惊讶,然后立刻露出了抑制不住的笑容。
“左丫头回来了啊,你上次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回一趟家嘛。”
左韵寒点了点头,十分熟练地交钱,要了个双人间。
“对,于姐,我这次还带了个朋友过来。”
老板娘是汉族,只是嫁到了这边,看到阙语她愣了一下,然后赶忙给阙语倒了杯茶。
“哎呦,小姑娘长得怪俊的。”
左韵寒忍不住笑了笑:“于姐人就是这样,喜欢美女。”
阙语闻言也跟着笑了一声,拿起茶杯喝了两口:“谢谢于姐。”
第二天一早,休息好的左韵寒和阙语,在于姐担心的目光中,朝着沙漠的方向疾驰而去。
这拜木县一直流传着死亡沙漠的危险传说,这左丫头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上次在沙漠中迷路了几天以后,就跟迷上了这里一样,时不时就要去探险一下。
如今更是带着自己的朋友过来了。
想到阙语那张白皙、稚嫩,一看就没受过什么苦的脸庞,于姐担忧极了。
第一次驶入这片被当地人成为死亡沙漠的地方的时候,阙语并没有什么感觉。
毕竟这地方和其他地方的沙漠并没有什么不同。
从前天到达大西北的开始,阙语几乎就已经对沙漠景观免疫了。
这地方也没什么不一样嘛……怎么会叫死
亡沙漠呢?
听到阙语的嘟囔,正在开着车的左韵寒点了点头。
“我第一次听说这个沙漠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毕竟死亡沙漠这名字听着可就不吉利。”
阙语低头看了眼手机,发现已经没有网络了。
阙语叹了口气,将手机收了起来。
“后来呢,我听于姐说你后来往死亡沙漠里跑了好几次?”
左韵寒点点头,语气认真:“其实第一次进这个沙漠的时候,我差点因为迷路死在山中,好在我遇上了那个戈壁滩,还迷迷糊糊找到了出去的路。”
左韵寒有些后怕地说道:“后面我为了重新返回戈壁滩,又往里面跑了几次,结果一无所获。”
阙语眯着眼睛,看着车窗外的沙漠,一望无际的黄色,在天边汇成一条细线,几乎要将太阳遮住。
下一秒,风沙四起。
一阵不知道从何而来的风浪裹挟着沙土仿佛一个大口袋,向着车子的方向涌了过来。
这一切来得十分迅速,原本平静地沙漠突然变得惊心动魄了起来。
就好像是精心安排的伏击一般……
左韵寒见状被迫踩了急刹车,车轮与沙土上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轰鸣声音。
在空旷的沙漠上空回荡,就像是死神的召唤一般,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该死的,这里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大的风?!”
阙语咒骂一句,伸手拉过安全带系上,转头问着左韵寒:“你还好吧?!”
“我没事,你呢?!”左韵寒双手扶着方向盘,神情紧张。
此时,风势越来越猛,卷起了漫天黄沙,像是一块又一块巨大的幕布铺天盖地的向车子顶部压了下去。
就好像是想要将她们连人带车活埋在沙漠之中一样。
阙语甚至能够清晰的看到车窗上被刮下来的砂石,像是刀刃一般割破了车玻璃。
这里,绝对不能再待下去了!
阙语深吸了一口气,抬眸,看了一眼前方,一片荒沙,根本看不到边界,也看不到出路在哪里。
车子此时已经深陷在沙坑之中了,完全无法启动。
如果再继续留下来,她和左韵寒很有可能就真的葬身于这里了。
必须离开这里!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我们跳车离开!”阙语说着背上背包,准备打开车门。
左韵寒听言愣了一下,心中明白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左韵寒背上背包,和阙语对视一眼,二人一起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二人刚冲出车外,风沙立即席卷而来,将她们二人淹没其中!
阙语和左韵寒手拉着手,想要尽力在风浪之中保持着平衡。
但两个女生在狂风巨浪之中根本毫无抵抗力,很快就要被吹飞了起来。
阙语深吸一口气,掌心中的神眷力缓缓出现了一道护盾,这道护盾如同保护伞一样,牢牢地抵挡在了她和左韵寒身前。
在这保护伞的庇佑之下,二人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这道风浪就好像是被阙语激怒了一般,逐渐加大了风力!
下一秒,护盾被击破。
阙语和左韵寒被吹飞了起来,在半空中失去了重心,身体随即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坠落了下去。
阙语和左韵寒在半空中失去重心,身体不停地下降,风沙越来越大,像是要把她们二人卷入沙漠深处,然后将二人活埋掉一样……
……
聂邈在刚刚抵达的乌城的时候,就有些下意识皱眉
相比于湿润潮湿的沿海,乌城的的空气更加的干燥,气候也更加的炎热。
聂邈不知道大西北戈壁滩的具体踪迹,毕竟苍奇致给他的信息很少,只有零星的三个字,大西北。
可是所有华夏人都知道大西北到底有多大,这地方至少是整个华夏的四分之一大。
在这里找到一片传说中戈壁滩?
简直是痴人说梦,毕竟西北这地儿,最不缺的就是戈壁滩。
聂邈在出发前,也翻了许多卷宗,甚至还去国家档案局翻了不少绝密档案出来,但依旧一无所获。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大西北,但是大西北很大,大到让人绝望。
找不到自己的此行的目的地,也找不到头绪的聂邈在漫步无目的地在乌城寻找了两天后,最终还是作罢了。
也许他应该想办法在当地人中打听一下。
毕竟很多大西北这地方自古地广人稀,神秘传说不断,说不定就能打听到什么蛛丝马迹。
想到这里,聂邈在网上查询了不少资料,最终选择了一家位于乌城老城区的小烧烤店。
这家烧烤店,开了许多年,味道或许不算特别好,但是有不少当地固定的客人。
聂邈走进去以后,立刻就吸引了不少当地人的目光。
虽说大西北汉人不少,但是你在一家老城区、当地人居多的烧烤店,穿着一身风衣西装,头发梳得整齐,甚至还带着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腕表,仿佛商界精英的样子,这在哪里都是显眼的存在。
看到聂邈出现在店内,老板都愣了一瞬间。
然后才反应了过来,走了上去:“老板,吃烤肉嘛?”
老板看了眼聂邈身上的衣服,乖乖,这么穿不热的嘛?
聂邈当然热,但他这是故意用来吸引这些当地人注意的。
他一个对西北文化好奇,专门过来采风的外乡人,打听一下当地的传说很正常吧。
“老板给我烤十串羊肉,再来一个烤馕。”
老板点头答应,转身就去烤肉了。
聂邈观察了一眼烧烤店内,看了眼熙熙攘攘的人群,十分干脆地选了一张坐满了当地中年人的桌子。
“您好,方便拼个桌吗?”
当地人愣了一下,十分热情的表示不介意。
聂邈坐了下来,老板此时正好热情的给他上了一杯石榴汁。
聂邈喝了两口,心中思索着,该怎么不着痕迹地问出口。
这石榴汁清甜可口,一下子将聂邈心中的烦闷一扫而空。
聂邈看了眼这些正好奇打量着他的当地人。
看着众人淳朴的目光,聂邈愣了一下,心中苦笑,自己真是算计过了头,这种情况其实可以直接问的。
“不好意思,我想请问一下,当地有没有和戈壁滩有关的传说。”
当地人瞬间反应了过来,开始你一眼我一语地说着传说故事。
戈壁滩,作为一个大西北常见的地貌,流传的故事中也大多有其身影。
不到半个小时,聂邈已经停了三个在戈壁滩殉情,十个勇士在戈壁滩杀敌,无数个路人在戈壁滩迷路消失的故事了。
一无所获……
聂邈深吸了一口气,端起桌上的石榴汁一饮而尽。
就在他准备道谢离开的时候,同桌的另外两个人口中正交谈的话题,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诶,你知道不,前几天,克城拜木县那边有两个外乡旅客,遇上沙尘暴失踪了。”
“我听说了,寻人启事都出来了,还是两个女孩子,长得还挺漂亮的。”
“唉,你说,这些女孩子长得漂亮又年轻,怎么想不开往沙漠跑呢。”
“拜木县的沙漠可是死亡沙漠,唉,估计是有去无回了。”
……
听到二人你一眼我一语地讨论声,聂邈愣了一下,脑子里的瞬间想起阙语前两天请假的时说的话。
没记错的话,阙语这两天应该也是在大西北的。
年轻、漂亮、两个女生、外乡人……
想到这里,聂邈呼吸有些急促,神情有些焦急了起来。
他顾不得礼貌,直接站起来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抱歉,我想请问一下,您知道那两个女生的具体信息吗?”
最先开口的那人愣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我在当地派出所外面看到的寻人启事,两个年轻女孩子,可惜了,沙漠中遇上风暴,估计是……”
聂邈闻言脸色瞬间一变,看着聂邈糟糕的神色,最先开口的那人愣了一下,迅速住了嘴,这人也是外乡
人,该不会认识吧?
那自己刚才岂不是在人家雷点上蹦跶?
聂邈没空去猜测对方在想什么,他现在满脑子只有确认那失踪的两个女生到底是不是他认识的人!
在问清楚当地派出所的地址以后,聂邈给老板甩下一张百元大钞,并留下一句不用找了以后,便匆匆往派出所的方向快步走去。
好在当地的派出所并不远,聂邈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
看着就在派出所门口的告示栏,聂邈心脏噗通噗通狂跳。
他深呼吸了几下,稳定着自己的情绪,然后走到了告示栏前面,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生怕漏掉任何消息。
【寻人启事】
阙语,女,身份证号:xxxxxxxx,失踪于……
虽然心中早有预感,但是真正成真的时候,还是让聂邈神情一变。
他深呼吸了几次,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他站直了身子,看了一眼眼前的启示,然后转身朝着派出所里面走去。
在出示了身份证件,证实了自己的身份以后,当地派出所才对聂邈透露了案件的更多信息。
走出派出所大门的时候,聂邈深深地看了眼告示栏上的信息。
然后转身买了张,最近的前往克城的票。
于洁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身为一个在地广人稀,连个游客都很少出现的地方经营旅馆的老板,于洁基本每天都要睡到中午十二点起。
她皱眉看了眼时间,才七点。
在大西北,这个时间几乎相当于半夜了!
她这两天都在为失踪的左韵寒和阙语担忧,一晚上都没睡好。
故而脸色有些不好地打开了门。
这门才刚打开,一个裹挟着风沙、风尘仆仆的男人出现在了她面前。
“抱歉,打扰您了,请问旅馆内有没有空房?还有没有吃的?”
于洁看了眼这位莫约三十岁上下的男人,对于对方这一身明显外乡人的打扮有些吃惊。
“有的,您稍等。”
说着她随手从货架上找了一筒方便面递过去。
“那儿有热水,自己泡。”
聂邈也不挑,十个小时的舟车劳累和滴水不进,让他有些虚脱。
等泡好方便面以后,他才问道。
“老板娘,请问您见过这两个人吗?”
于洁转过头,看向聂邈手中的照片,顿时一愣。
与此同时,在死亡沙漠之中,一双略微上挑的精致杏眼缓缓睁开。
第76章 被困洞穴奇怪的不明生物
阙语睁开眼睛,眼前是弥漫一片的黄沙,她似乎是在某个洞穴之中?
这里是哪儿?她怎么会在这里?对了,左韵寒呢?
阙语皱着眉,浑身一个激灵,记忆瞬间回笼。
她站起身,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一直背在腰间的小挎包。
阙语伸出的手一顿……挎包没有了。
这不太可能。
她出发的时候穿的是一条工装裤。
在出发前,阙语甚至专门用针线将挎包缝在了工装裤的腰间。
阙语低下头,下意识看向腰间原本挎包所在的位置。
空荡荡,上面只有几根丝线,证明着挎包原本的所在。
阙语盯着针线上平整的切口,这明显是有人用利器剪下来的。
阙语的脑子里顿时乱作一团,闪过了无数个想法。
她揉了揉眉心,稳住了心神。
阙语抬起头,看着光滑地仿佛被打磨过的洞壁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指尖瞬间染上了星点的黄沙。
这个洞穴深不见底,满地的黄沙,只有十几米高的洞口顶部能透出一丝光亮来。
这里……没有任何着力点能够让她跳出去。
阙语皱了皱眉,指尖一动,想要调动身体内的神眷力帮助自己逃离这里。
然而……怎么会这样?
阙语深吸一口气,有些意外地看着空荡荡的掌心。
她能够感觉到体内的力量的存在,却无法将其释放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洞穴……
为什么如此邪门,让她使不出神眷力不说,洞壁更是像被打磨过一样,让她根本找不到机会逃跑。
就好像是……
阙语脑子里一个词一闪而过,监狱,这里就像是一个精心为她打造的监狱。
是有人千方百计地把她绑到了这里!想要让她困在这里。
这幕后之人,这么九曲十八弯地做这一切,想要的是什么?
是她身上有什么这些人想要的东西,还是说这些人想要的就是她的命?
而跟着她一起过来,如今却不知所踪的左韵寒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这车是左韵寒开的,目的地是左韵寒带她来的。
在来这里之前,左韵寒也说了很多次。
她有过从这片沙漠中脱困的经验,这才让阙语放心由她来开车。
阙语记得,明明二人被沙尘吞没之前,她还紧紧握着左韵寒的手,而现在对方却不知所踪。
……她是不小心和她失散了。
还是说……左韵寒本来就是引诱她而来的帮凶?
阙语闭上眼睛,脑子里的回忆着自己从和左韵寒相识开始的点点滴滴。
有些不愿意怀疑那个少女居然会是一个诱骗自己过来的引子。
西北的空气干燥炎热,滴水未沾的阙语抿了抿干涩的嘴唇。
她有些无力地回忆着自己和左韵寒认识后发生的一切。
感觉许多事情仿佛隐隐串联了起来。
也许……左韵寒一直都是个诱饵。
用她对于回归故乡的渴望和对于这个世界的好奇心,来引诱她前往这里。
这一切的区别只在于左韵寒是自愿的还是被迫做的。
想到这里,阙语叹了口气。
自己这么小心翼翼的人,居然就这么栽在小姐姐身上了。
果然出门在外,对男人女人,老人小孩,熟人陌生人都应该多一分提防。
阴沟里翻车的阙语顿时有些摆烂地往地上一躺。
地面上的黄沙很厚,阙语躺在沙地上也没感觉到有多难受。
看着洞口处晒下来的毒辣太阳,她翻了个身躲在了阴凉处。
反正现在敌在暗,她在明,她被困在
这里也找不到出路。
敌人千方百计地把她骗过来,也没有杀她,所以暂时应该是不会想要她的命的。
阙语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反正在她坚持不住之前,对方一定会现身的。
至于现在?
现好好休息保存一下体力吧。
沙漠的气候总是十分糟糕,昼夜温差极大,好不容易熬过了炎炎烈日,阙语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马上就要到晚上了,夜晚的沙漠更危险,也更加的寒冷。
她皱着眉,看着周围的一片黄沙,抬起头看着夜空。
小小的洞口,只能看到点点的星光,除此之外,一无所获。
因为许久没进食,饥肠辘辘的肚子也发出了抗议。
阙语叹了口气,她有个毛病,每吃饱的时候就很容易焦躁。
“该死的,如果是想让我生气的话,很高兴你终于做到了。”
阙语有些烦躁地一脚踹在了洞壁上,壁上的黄沙抖了抖,顿时洋洋洒洒地掉下来了一大片。
直接兜头撒了阙语一脸。
阙语呼吸一窒,感觉眼鼻都像是被封住了一样。
沙子洒在阙语眼睛里,让她双眼一痛,眼泪瞬间涌出,糊了一脸。
阙语忍不住低下头,咳嗽得惊天地泣鬼神。
在泪眼模糊之间,阙语伸手抹了把眼泪。
她想她现在一定很狼狈。
就算没有镜子,阙语都能猜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丑。
泥沙糊面,满身狼狈。
阙语磨了磨牙,该死的幕后黑手到底什么时候出来?
不会真准备让她吃点苦头,等她快要死的时候才出来吧?
阙语深吸一口气,一边咬牙切齿中,一边闭目养神节省体力。
就在阙语迷迷糊糊几乎快要睡着的时候。
“咚”“咚”
接连两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在安静的夜晚之中,显得格外大声。
看着掉在她面前的东西,阙语有些警惕的皱了皱眉。
第一反应并不是去捡起落下的东西。
而是抬头看向洞口,想要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人或者其他生物丢的,
可惜夜晚的光芒实在是昏暗,隔了十几米远,阙语甚至分不清洞口的家伙到底是不是个人型。
阙语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摸索着将地面上的东西捡起。
在昏暗之中,她凑近仔细辨认了几分钟,才发现是一瓶可乐和一个巴掌大的烤馕。
这烤馕和可乐似乎有些熟悉……
阙语皱了皱眉,终于想了起来,这似乎是她在出发前采购的干粮。
看来对方没打算饿死她。
阙语松了口气,干脆利落地拧开瓶盖,“咕嘟咕嘟”喝了大半瓶。
都给她送食物了,估摸着也不会下毒。
在筋疲力尽的时候,一瓶高糖的可乐明显给阙语带来了不少能量。
饥肠辘辘的肠胃、疲惫的身体、焦躁的情绪都得到了安抚。
阙语打了个气嗝,心情瞬间回升。
也有了心情对着洞口那个不明物体露出一个微笑,甚至还摆了摆手,也不管对方看不看得见。
“喂,是你把我绑架过来的吗?”
洞口那个不明物体没有出声,伸出了一只手臂晃了晃。
当然那也可能是一根触手,或者尾巴又或者其他瘦长的身体部位。
阙语不知道它想要表达什么情绪,也懒得去猜,她拿着手里的馕狠狠地咬了一口。
这馕很小,里面夹了些葡萄干,味道不错,但是明显只能让她吃个半饱。
阙语狼吞虎咽地咬了两口,然后忍不住抬起头有些控诉地看向洞口那团阴影。
“喂,下次过来记得给我带瓶矿泉水,可乐根本不解渴,还有馕太小了根本填不饱肚子。”
“我的储备的食物都在车子的后备箱,你打开就能看到了!里面还有巧克力!下次多扔点给我!”
面对还有心情和力气提要求的阙语,洞口的生物似乎有些愤怒。
它似乎小声说了什么,阙语拧着眉竖起耳朵细细地听了半晌,都没听出来。
这似乎不像是阙语熟知的任何语言。
阙语有些无奈地看着洞口那生物,那东西急速地晃了晃手臂、又或者是尾巴什么的部位,然后迅速地消失了。
第二天白天,阙语没有看到那只不明物种的身影。
阙语靠着三分之一瓶可乐,艰难地熬过了一个炎炎烈日。
因为长期缺水,她的嘴唇已经干裂了。
就在她焦躁之际,夜半时分,又是熟悉的“咚”“咚”两声。
这次落下来的是一瓶矿泉水和一个小小的馕。
阙语看着那个小小的馕,捏了捏掌心,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早知道就不提把可乐换成矿泉水了,毕竟一瓶可乐还有三百多大卡的能量。
看来对方是想要让她一直保持在这种半饥饿的状态。
许多被拐的妇女也是这样,先饿几天,然后再象征性给点食物。
不停地测试着底线,然后一点一点地击垮她们的精神,让她们放弃逃跑。
这种行为在控制她们的身体行动的同时,也在驯化着她们的精神。
阙语冷哼一声,有些恼怒地盯着洞口那团不明生物。
有些恶意地想着,这玩意儿每次都趁大半夜过来,到底是因为长得丑,还是因为惧怕阳光呢?
阙语磨了磨牙,极力控制着自己不漏出一丝负面情绪。
接下来的几天,阙语过得浑浑噩噩。
因为饥饿和炎热,一天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睡觉。
一到半夜那团不明生物就会过来投下一瓶水和一点食物。
然后就会用让阙语毛骨悚然的目光盯着阙语看半天,然后在天快亮的时候转身离开。
阙语只能皱着眉,一边小心谨慎地防备着,一边想办法看能不能使出神眷力帮助自己脱困。
但她始终无功而返,她的神眷力就好像被封印在了瓶子中。
明明能看到,能感觉到,但就是不能使出来。
就在第九天、或者是第十天。
在阙语思索着是不是该跟那个不明生物服个软,好歹说上两句话的时候,事态发生了变化。
第77章 救出莎布
当天晚上,当阙语正打着精神盯着洞口,等待那个奇怪生物到来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洞口传来。
阙语一愣,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因为这个声音实在是太熟悉。
“有人吗?奇怪……不是说是这个方向吗?”
阙语只是在短暂的怔愣后立刻反应了过来,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聂邈。
聂处怎么会在这里?
这家伙为什么会在这里?
阙语感觉自己也许是因为太久的事件处于半饥饿状态,导致自己出现了什么幻觉。
又或许是哪个奇怪的生物……为了想要击溃她的精神,特意装成了她熟悉的人……
可实在是被困在这里的时间太久了,听到熟悉的人的声音,让她有些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
阙语沉默半晌,最终还是用因为缺水状态而干哑的嗓音,张嘴回答到。
“这里有人。”
就算这是那个不知名的诡异的圈套也罢,反正她是真的不想再继续被困在这个奇怪的地方了。
阙语眯着眼睛,抬头看着洞口透下来的月光,思索着下一步。
正徘徊在洞口不远处的聂邈听到这个声音,怔愣片刻,然后立刻反应了过来朝着声音的方向,大步迈过去。
“……阙语,是你吗?你在哪里?”
看着眼前的一片黄沙,聂邈皱了皱眉,大声呼喊。
因为被困了许久,阙语的声音变得有些干哑。
这个嗓音别说是他人了,就算是阙语自己都有点不敢认。
听到聂邈只凭自己一句几乎变声了的话语就认出了自己,阙语有些意外地扬眉。
心中下意识多了几分怀疑,莫非真的是那诡异假装的?
“……我被困在地洞里了,你再往前多走几步或许就能看到了,小心脚下,可别掉下来了,我可不想多一个狱友。”
听到阙语还有精神开玩笑,聂邈长长的松了口气。
至少看来她应该状态还可以。
聂邈下意识身后自己身后的背包,这次能找到阙语,这家伙还真出了不少的力气。
他定了定心神,往前走了几米,看见隐身在一块巨石后的地洞入口时,他缓缓松了口气,大步向前,看向洞口。
“阙语!是你吗?你在底下?”
阙语抬起头,看见聂邈穿着黑色T恤,沙漠的夜晚风沙大,一头短发在夜风的吹拂下乱得仿佛鸡窝。
阙语下意识忍不住想要笑出声,虽然不确定这个聂邈是不是真正的聂邈,但这一幕明显取悦了阙语。
她实在是没见过聂处这么狼狈的一幕。
在她的记忆中,聂处几乎无论去哪儿都是一副精英打扮,风衣、西装、衬衫,反正怎么装逼怎么来。
这样的装扮还是第一次见。
阙语心情莫名有些好,也不管在上面的到底是不
是聂邈本人,还是诡异,直接伸手挥了挥。
“是我?你怎么在这里?”
聂邈从洞口往下望去,昏暗的月光下至能看到一个影子。
“说来话长,我先想办法把你救上来。”
阙语皱眉看着周围的环境,以及高高的洞口,摇了摇头。
“估计不好弄,我的神眷力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使不出来了,这才被困在这里这么久。”
聂邈怔愣了一下,他就说,这么一个小小的地洞,怎么会困住阙语这么久。
聂邈伸手从身后的背包中翻找了一下,找出了一根登山绳,将一头丢了下去,又将另一头绑在石头上。
“这里有绳子,你试试看能不能爬上来,不能的话,我再想法子。”
阙语看着投下来的登山绳,迟迟没有动手,聂邈在上面有些意外。
“怎么了?”
聂邈顿了顿“你是不相信我?”
阙语摇摇头,伸出有些无力地手臂,缓缓道。
“能不能先给我……一点吃的,好久没吃饱了,没力气。”
聂邈:“……”
到底是年轻人恢复力好,不到一个小时以后,阙语终于艰难地爬了上来。
她狼狈地趴在地上,喘着气,表情有些咬牙切齿。“那只该死的把我拐过来的诡异,别让我逮住,不然我真要弄死他。”
说着阙语咳嗽了两声,找聂邈又要了一瓶水狠狠地喝了两口,这才问道。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看着周围的一片黄沙,根本分不清方向,聂邈到底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聂邈听到阙语的话愣了愣,脸色反复变换了几次,阙语还是第一次看见聂处脸上有这么丰富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聂邈才叹了口气,伸手打开身后的背包夹层。
一只小小的,熟悉的诡异出现在阙语面前。
长尾巴,丑陋的竖瞳。
这是……布兹?!
布兹一甩尾巴,冲着阙语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
事态的发展让阙语有些懵,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尚在梦中,阙语盯着这一行黑体字,眯了眯眼睛。
她没记错的话,牧沅重伤的时候,流传出来的照片中,似乎就有布兹的身影。
阙语有些防备地看着这只诡异,似乎是不明白一向正直的聂邈怎么会和这家伙搅和在一起。
感受到阙语怀疑的目光,布兹也不慌,它挥了挥自己的尾巴,又甩出了一行字。
【那个叫牧沅的害了我的弟弟,我只是在一命换一命。】
阙语不说话,张了张嘴,皱着眉,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住了嘴,她转头看向聂邈,似乎是在等待着解释。
聂邈沉默半晌后才叹气,开口道。
“我不知道这只诡异什么时候跟着我的,他似乎一直在我的背包中,一周前我为了找寻你的踪迹进了这片沙漠,可惜找了几天一无所获,这时候他突然出现,说可以帮我……”
阙语不说话,只盯着那只叫布兹的诡异,布兹自以为卖萌地朝着阙语眨了眨一双竖瞳,殊不知以它的外貌,表情越是丰富,越看起来丑陋。
原本以聂邈的性格,按理说不会和诡异合作,但为了找到她,依旧答应了下来。
阙语抿了抿唇,看了眼眼前的男人。
因为在沙漠中风餐露宿了许久,聂邈看起来十分狼狈,阙语抿了抿唇说道。
“谢谢。”
似乎是看出了阙语的歉意,聂邈有些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你知道是谁把你绑到这里来的吗?”
阙语摇头,那只诡异藏得太深了,每天只往地洞中扔点食物,却不和她交谈,甚至连面都没露。
阙语抬头看了眼天边的月亮然后才说道。
“要不了多久对方应该就会过来给我送食物了……我们躲起来就知道它的真面目了。”
聂邈点头,站起身逡巡着四周,似乎是在寻找着躲藏之处。
阙语眯着眼睛,眼神中带着警告地看着面前缩小成一团的布兹,她不明白布兹为什么会缠上聂邈。
布兹悠闲地甩了甩尾巴,爬上了阙语手臂。
【我对你没有恶意。】
阙语不信这货,但如今她力量皆失,无法压制这只诡异,最终还是默许了它的动作。
半个小时后,二人藏身在了距离地洞几百米远的沙丘。
阙语眯着眼睛,远远地看着那个模糊的身影,小声嘟囔着。
“这么远看得清个啥啊。”
聂邈不语,只是顺手拿给了阙语一个小巧的望远镜。
“……”不愧是聂处,办事就是周到,难怪这么年轻就身居高位。
阙语举起手中的望远镜,出乎她意料的是来人并不是诡异,而是一个人。
一个有胳膊有腿,两只眼睛一个鼻子的正常男人。
他佝偻着身子,穿着一身奇怪的黑袍子。正趴在地洞边朝下看着。
或许是发现阙语已经不见了,男人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叫声,声音中隐隐含着不甘和……恐惧。
男人个子不高,一双手臂在半空中挥舞着,嘴中说着阙语听不懂的语言,就好像是在传递着什么信息一样。
阙语抿了抿唇,有些不解这个奇怪的男人把自己虏来做什么。
又或许……这个男人并不是主谋?他的背后另有人在作祟?
这时候,那个正在鬼叫的男人停止了叫声,他尖利的声音仿佛被堵住了一样,突然停滞住了。
男人挣扎着在地上打着滚,掐着自己的喉咙,指甲嵌进肉里,青筋暴起,最终竟然活活将自己掐死了。
阙语倒吸一口凉气,透过夜视望远镜,看着那张青紫的脸,下意识感觉后背发凉。
不,不对劲。
阙语半拉住身侧的聂邈的手臂。“聂处……不对劲,我们还是先走……”
这时,一个似乎在何处听过的声音响起。
“哦?走?小可爱,这么久没见过,你都不准备和我叙叙旧吗?”
阙语听到这性感中带着调笑的女声,有着怔愣。
她握紧了双手,心中绝望的发现,依旧使不出一丁点神眷力。
她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阙语定下心神,回头朝着声音的来处看去。
那是一颗郁郁葱葱,在沙漠中看起来格外不和谐的“树”,树上长着一颗羊头,虬结的树根正密密麻麻地朝着阙语挥舞着,似乎是在打招呼,又似乎是在威胁着阙语。
阙语倒吸一口凉气,终于从残存的记忆中找到了那个名字。
她张了张嘴,几乎是和身侧的聂邈同时说出了那只诡异的名字。
“莎布。”
莎布眯着眼睛,诡异的羊头晃了晃,似乎是被阙语一秒就认出她这件事取悦到了。
“小可爱,你不乖哦,居然逃出了我给你精心设计的笼子。”
树枝晃了晃,如同一根粗壮的鞭子,直接朝着阙语的脸上划了过去。
阙语迅速后退了几步,躲了过去。
鞭子打在黄沙之上,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动。
聂邈知道阙语如今没有力量,十分自觉地站到了阙语身前,呈现保护者的姿态。
莎布轻蔑地看了眼聂邈,并没有将其看在眼中。
“以你的力量,有些过于不自量力了。”
阙语看了眼嚣张的莎布,再看了眼聂邈,主动走了出来。
“既然你千方百计把我拐到这里,又没有杀我,还派信徒日日给我送饭,想来你也不想要我的命。”
阙语抬起头,直视着莎布恐怖的羊头:“说吧,你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莎布眯着眼睛看着阙语,眼神中带着痴迷。
“小丫头,把你的力量给我好不好……”
第78章 想救他吗?我答应!
阙语盯着那张布满瘤节的羊脸,那腐烂的树皮在月光下泛着青灰光泽看着格外令人作呕。
夜风卷起细沙掠过裸露的皮肤,给阙语带来了针尖般的刺痛感。
她不着痕迹地后撤半步,鞋子和流沙摩擦时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阙语深吸一口气,声音暗哑:“告诉我原因,你为什么想要我的力量,又为什么把我骗到这里,还有……”
阙语咬了咬牙,想到那个和自己一起过来,如今却杳无音讯的少女。
到底左韵寒是被莎布害了,还是……她本来就是莎布的人?
或许是一早就知道阙语如今早就是强弩之末,没有力量,所以对于阙语明显在拖时间的试探,莎布并没有在意。
她摇晃着粗壮的树干,甚至还十分大度地解答了阙语的问题。
“哦,你说那个丫头片子啊。”
莎布眯了眯眼睛,虬结的树根搅动沙地,腐烂的腥气随动作在空气中爆开。
那泛着青灰色的树干上突然长出一张人脸,人脸和树木交叠在一起,看起来特别的诡异。
“这不是在这里吗?成为我的养料是一件多么荣幸的事情啊。”
树干上浮现的人脸异常出熟悉,看得阙语胃部痉挛,衣服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你杀了她?”
莎布贪婪地目光转向了阙语:“不要慌,下一个就到你了。”
阙语瞪大了眼睛,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盯着那张熟悉而又扭曲的人脸,几乎忍不住心中的呕吐欲望。
“成为我的养料是她的荣幸。”
莎布的羊头扭曲着,瞳孔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说着她的眼睛转了转,树干轻微摇晃着,皲裂的树皮蠕动着看上去格外恶心。
“你如果觉得伤心的话,可以投入我的怀抱,一起下去陪她!”
看着那不断扩张的树干和枝丫,阙语脸色白了一瞬间。
如今她力量皆失,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也有些畏惧了起来。
就在她准备想办法脱困的时候,站在她身侧的聂邈的手掌突然覆上她冰凉的手腕。
沙漠夜寒中这点温度烫得惊人,他虎口处的薄茧擦过她腕间动脉。
“别怕。”沙哑声线仿佛被砂纸打磨过的一般粗粝,聂邈顿了顿,然后才说道:“我们会安全回去的。”
阙语心绪复杂,心神不宁地点了点头。
莎布那一双羊头歪着盯了眼聂邈,目光中带着天真的不屑,仿佛在说就凭你也配?
下一秒,一根粗壮的仿佛触手一般的树枝就砸了过去。
阙语反应迅速,拉着聂邈堪堪躲了过去。
黄沙溅在脸上,阙语不由地眯了眯眼睛,反应迅速地看向聂邈。
“你先走吧……反正是冲着我来的。”
聂邈摇了摇头,没什么表情变化,但是语气却不容拒绝。
“我原本就是来找你的,不会丢你一个人在这里。”
聂邈看着对面狰狞的诡异,闭了闭眼睛,召唤着力量,想要与之一比高下。
看着聂邈的样子,莎布眼神轻蔑。“不自量力。”
在聂邈还没来得及反应之际,一根树枝就如同尖利的钢筋一样,狠狠地插挤满了聂邈的肩膀。
树枝贯穿聂邈肩膀时,阙语嗅到了空气中的铁锈味。
阙语摸了摸脸上溅上的血珠,下意识冲上前去,想要查看聂邈的伤口。
聂邈脸色惨白,肩膀上流着血,用神眷力化为防护罩,牢牢地将阙语保护在其中,语气有些震怒。
“让你走为什么不走?留在这里做什么?”
阙语咬住下唇内侧软肉,双手撑着地面,目光紧盯着眼前的聂邈。
她的掌心被粗粝的砂砾磨出了血痕,疼痛让她保持着冷静的同时,也让她深刻感受到到现在的形势有多困难。
远处沙丘传来胡狼的嚎叫,叫声与树枝抽打防护罩的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出死亡协奏曲,而聂邈还在不停地催促着阙语离开。
阙语知道自己说服不了聂邈,她抬头看了眼一脸胜券在握的莎布。
然后低头扯开自己的上衣口袋,从里面扒拉出正在打着哈欠的布兹。
虽然不知道这怪物的目的,但比起眼冒杀意的莎布,阙语至少没有在布兹身上看见杀意。
布兹被阙语摇醒后,有些烦躁地晃了晃自己的大尾巴,然后才抬头看向阙语。、
【干什么……】
布兹这才发现现场的氛围不太对劲。
它抬起头看向正在肩膀流血不止、脸色惨白的聂邈,缓缓挪动了过去。
他的尾巴缠上聂邈腰际,鳞片刮擦的声响令阙语耳鸣。
【你这没事吧……这谁伤的?】
布兹看了眼伤口,以人类身体的脆弱程度,这个失血量再大点不得休克啊。
阙语抿唇,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布兹对于聂邈有一种诡异的亲近。
一只冷漠、心思不明、视人类为猪羊的诡异,居然会去关心聂邈这个人类……
阙语眯了眯眼睛,总觉得这背后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情。
布兹被阙语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它一甩尾巴,扭转了视线。
然后一个充满恶意的身影出现在它眼前。
布兹一愣,几乎是发出尖锐爆鸣一般。
“莎布????你怎么在这里?等等你的封印呢?”
莎布的羊头怨毒地盯着布兹,眼神中带着恨意相比于之前都要加重了几分,攻击聂邈的烈度更是加重了许多。
她盯着布兹,冷冷笑道。
“原来你也在,刚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阙语不知道他们要算什么账,趁着莎布分心之际,她艰难地后退了几步,站在了聂邈身侧。
她翻了翻聂邈的背包,从中翻出止血绷带帮聂邈包扎着伤口。
布兹看了眼聂邈,然后又看了眼阙语,然后缓缓地放大着身体,挡在了阙语面前。
莎布冷冷地看着布兹,似乎是有些不解现在的情况,作为一只诡异,布兹为什么会和两个人类混在一起?
“你以为就凭你就能拦得住我吗?”
布兹不说话,以它的力量确实难以阻挡莎布,但若是……
布兹低着头看向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的聂邈,再看了眼目光紧紧盯着聂邈表情紧张的阙语。
阙语如今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她眼中的在意却做不得假。
只是顷刻间,布兹立刻做出了决定。
或许是因为布兹的出现,莎布在新仇旧恨之下,看上去有些失去了理智。
她那虬结的树枝,疯狂地甩动着。
就仿佛一根又一根力量十足又充满恶意的鞭子,攻击着面前的对手。
聂邈拼尽全力用神眷力凝结而出的防护,已经开始出现裂痕,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阙语倒吸一口凉气,暗暗调动着自己身上的力量,可惜毫无反应。
她只得看向在场的唯一有能力帮助他们的布兹,眼神中带着恳求。
布兹垂着眸,看了眼是脸色惨白,明显是强弩之末的聂邈,眼神中一闪而过了什么。
它不说话,也不回应阙语。
只是袖手旁观地站在一旁,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
阙语看着布兹的反应,这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脸色一白,穿越后第一次这么绝望。
就在这个时候,莎布的攻击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触手一样的树干狠狠地砸在防护罩上,尖利的枝丫扎了进去,藤蔓瞬间缠绕上防护罩,下一秒,只听到“嗤”的一声,防护罩碎了。
阙语咬着牙,看着那逼近的藤蔓,干脆利落地挡在了聂邈面前。
既然她身上有莎布想要的东西,那在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东西之前,肯定会留着她一命。
阙语毫不畏惧地盯着临近的藤蔓,等待着疼痛降临。
然而下一秒,情况突变。
就在藤蔓即将袭击上阙语之际,一直在一旁一动也不动的布兹,突然动手了。
他用那条粗壮的尾巴缠上了聂邈的腰间,然后将其举起来挡在了阙语面前,替阙语挡下了袭击。
“噗嗤”的一声,鲜血喷涌出来,溅到了阙语的脸上。
阙语呆滞原地,瞳孔狠狠地一缩,似乎根本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
莎布也被这突然内讧的场景惊了一下,愣了一下后,才发出嘲笑声
“看吧,小姑娘,这就是没有选好队友的下场。”
说着莎布盯着阙语,嘴角勾起,似乎是在暗讽,又似乎是在嘲笑。
阙语脸色惨白,她主动靠了过去,眼泪根本止不住。
她不明白,以聂邈的反应,刚刚布兹抓起他的时候,他明明可以躲开的,但为什么会……
“聂处……”
聂邈原本就受了伤,如今被一击集中胸口,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但在看到阙语的时候,他依旧还是打起精神看着阙语。
“一点小伤,你不要怕。”
阙语手里拿着止血绷带,手抖地想要替聂邈包扎,但她明白,在击中要害,失血过多的情况下,自这也只是杯水车薪,根本无力改变什么。
她抬起头,仇恨的眼神看向布兹,怎么会这样?
明明她能感觉到布兹对于聂邈异常的关注,但为什么又在莎布攻击的时候反手背刺?
感受到阙语仇恨的眼神,布兹却一点都不惊慌,它眯着眼睛,看了眼阙语,那双蛇一样的竖瞳中映出阙语苍
白的神色。
【想救他吗?如果你想……】
“救他。”
阙语抬起头,抹去睫毛上凝结的血珠和泪珠,勉强恢复了理智。
她抬起头看向一旁的莎布,然后又看向虎视眈眈的布兹。
呵,她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究竟有什么秘密能让着两只强大的诡异使遍了浑身解数都想要得到?
阙语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布兹,这次语气更加坚定。
“救他。”
布兹甩了甩尾巴,注视着阙语,恐怖的竖瞳中闪过一丝惊喜。
她答应了!
第79章 松动的封印分身的记忆
在听到阙语答应以后,布兹的目光就开始黏在阙语身上。
这莫名让阙语感觉到了一种湿冷的凝视。
那种湿冷的凝视如同深海生物的触须,顺着阙语的脊椎缓慢攀爬,让阙语忍不住起了细密的鸡皮疙瘩。
这不是布兹的注视——有什么古老存在正通过这具躯体,用千万只复眼同时扫描她的灵魂。
感觉到身侧的聂邈明显微弱的呼吸,阙语抬起头,毫不畏惧地直视着那双让人恐惧的竖瞳。
空气仿佛一时之间凝滞了下来。
一旁的莎布盯着这一幕,诡异的羊头扭曲着,不满于阙语对她的忽视。
她那虬结的树根甩在沙地上,烙出了焦黑纹路。
接着在羊头扭曲的瞬间,树皮下爆出数十颗眼睛,每颗瞳孔都映出阙语苍白的脸。
“你们当我不存在吗?!”
裹挟风沙的声波震得沙粒腾空而起,粗壮的树枝甩了一下,再次朝着阙语的方向狠狠袭击而去。
莎布眼神不屑地看了眼布兹,再转向阙语。
“小丫头,你如果把这东西当做队友,那你明显选错了!”
她冷笑一声“这种水平的家伙,再来三个也敌不过我!”
说着,枝干凌厉的袭来,带着让人恐惧的破空声,速度之快,让人忍不住为之一颤。
就在这时候,布兹在莎布不屑地目光中主动挡在了阙语面前。
他的脸上带着让人惧怕的笑容。
那粗壮的尾尖突然炸开伞状骨刺,在阙语面前织成银色光网,树枝与光网相撞迸发出剧烈的震动。
【是吗?那如果是祂呢?】
布兹喉间滚动的嗡鸣引发沙地震颤,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愣。
下一秒,一个漂亮繁复的紫色法阵自沙地螺旋升起。
在紫色的光芒之中,一个模糊的身影若隐若现,不着声迹地接下了莎布这一招。
这浮现的身影披着仿佛星砂织成的斗篷,虽然看不清脸,但是……莫名熟悉。
阙语愣了片刻,那是……
“撒托斯?!”莎布的尖叫撕开夜幕,惊起一片在沙丘下休憩的秃鹫群。
莎布那尖利中带着恐惧与厌恶的叫声,让阙语瞬间回神。
撒托斯……
阙语愣了一下,这是……她之前在伊也兰隆岛遇见的那个……
撒托斯眯着眼睛,大步走出法阵。
他先是冷漠地看了眼莎布,然后才低下头看了眼被阙语抱在怀中的聂邈,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
布兹站在一旁,目光激动地盯着站在魔法阵之上的撒托斯、。
发现撒托斯看见聂邈后,布兹眼神中带着邀功的喜悦,明显是在求夸奖。
然而,撒托斯目光只是轻轻地扫了眼布兹,然后才看了眼不远处的莎布。
在短暂的失语后,莎布终于反应了过来,找回了理智。
她的树冠疯狂抖动,树洞中喷出酸液腐蚀沙地。
“哼,撒托斯。没记错的话,你的本体还在某个角落封印着吧?”
她看了眼站在魔法阵上若隐若现的撒托斯,眼神中带着幸灾乐祸。
“就算借用法阵,你也只能出来一个虚弱的分身,撒托斯,如今的你力量能使出20%就算不错了,可就绰绰有余了。”
说着莎布扭头看了眼阙语,洋洋得意地说道。
“与虎谋皮或许可以求得一线生机,可惜这是只病虎。”
阙语平静地看了眼分不清情况的莎布,然后再看了眼法阵中的撒托斯。
回想自己与撒托斯的上次见面,祂一直在诱骗自己想让自己与之签订契约。
自己身上一定是有祂想要图谋的东西。
想来……那便是自己身上的神眷力了。
看来……这家伙其实和莎布都是一个目的罢了。
只不过一个借了个噱头想要哄骗她,而另一个打算强抢。
阙语冷冷地看了眼站在她身前对立的撒托斯和莎布,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滞。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前有狼后有虎。
阙语沉默着看了眼身侧的聂邈,他的呼吸已经很微弱了。
想到自从自己认识对方以来,对方对自己的照顾,以及这次甚至还冒着风险专门赶来救自己的恩情。
阙语垂下眼眸。
若是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在这里,那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同意撒托斯的交易。
但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聂邈的却不能……
阙语盯着撒托斯脚下的那个法阵,犹豫着站了起来。
莎布站在一旁,一张丑陋的羊头扭曲着,想要上前拦住阙语。
撒托斯目光冷冷地看着阙语,虽然表情依旧冰冷,但他眼底的中却一闪而过的激动做不得假。
阙语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就刚踏入紫色的法阵之际,她的脚下瞬间亮起一个闪耀的绿色阵法。
绿光和紫光交缠在一起交叠着散发着灰褐色的光芒。
自从踏入着法阵之中,阙语就感觉自己身体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身上的力量躁动着,想要冲出去。
法阵边缘的沙粒开始逆重力悬浮着,漂浮在半空中。
阙语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身体的疲惫让阙语不由地皱着眉。
正在这个时候,一只修长的带着失血过多的苍白的手,缓缓地拉住了她的手腕。
明明没有用多少力气,却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想要将阙语拉出这个法阵。
阙语一愣,下意识回头,只见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
他的身体早就是强弩之末,眼神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就好像是……
就好像是一个将死之人燃烧自己最后的生命力一般。
阙语瞪大了眼睛,看着聂邈,就算他没有说话,但阙语却能看懂他眼中的传递的情绪。
阙语犹豫片刻,下意识想随着聂邈的力道想要向后撤出法阵范围。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耳边传来了一阵轻蔑的笑声。
一双冰冷的手臂以扭曲的姿态将阙语将阙语禁锢在了法阵之中。
【既然进来了,就不要想着出去了。】
下一秒,撒托斯身后再次长出一只手臂。
这只手臂不像是手臂,更像是诡异的触手,它擦过阙语的耳侧,狠狠地掐住了聂邈的脖颈。
阙语知道自己这时候该挣扎、摆脱掉撒托斯的控制,然后将聂邈救下来。
但是不行,自从进入这个法阵以后,她的身体就开始越来越不受控制。
更别说现在撒托斯还牢牢地用“手臂”缠绕着将她困在
了这里。
阙语此时只能瞪大了眼睛,瞳孔张大,脑袋一片空白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幕发生。
【作为我的人类分身……居然背叛自己?只为了一个人类女孩?你也是有出息。】
阙语愣住了,她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不可思议的盯着面前的聂邈。
聂邈被撒托斯掐住脖子,张了张嘴,然后缓缓地失去生气。
阙语怔愣原地,她看到了聂邈最后的口型,那是一句“对不起”。
阙语还有什么不明白,她抬起头,脸色惨白。
分不清是因为力量流失,还是因为自己信任的朋友、上司居然有另一层身份而收受到了打击。
撒托斯没有管阙语,在祂看来,一个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人类,实在没有关注的必要。
这些年以来他被封印困住,想要了解人类世界便只有借助化身。
所以这些年,他捏了无数人类化身丢到了人类世界。
聂邈只是他数不清的化身中的一个,在他眼中普通而平凡,就和他的其他化身一样,在人类世界经历悲欢离合以后死亡,再带着记忆回归本体,给他无聊的生活中带来一些乐趣。
只是没想到,这个化身倒是运气好,遇到了阙语,甚至还和她产生了不小的羁绊。
甚至还为了这个化身,甘愿踏进了法阵。
撒托斯眯了眯眼睛,抓着聂邈尸首的手臂晃了晃化为了一根长满牙齿的触手,然后就以这种方式将聂邈的尸体吞噬了下去,一点渣滓都没剩。
阙语眼神空洞,冷漠地看着聂邈彻底被撒托斯吞噬掉,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
对于她来说,刚刚得知的信息有些过于刺激。
她突然很想吐,不知道是因为力量的流逝,还是其他原因。
下一秒,法阵的光芒停止了,与此同时,失去力量的阙语晕厥了过去。
这让正在消化聂邈记忆的撒托斯愣了愣,他连忙松开阙语,任由阙语倒在沙地上。
感受着松动的封印,以及逐渐回归的力量撒托斯的脸上是不可抑制的喜悦之情。
他可以离开那个该死的困住他的地方了!
撒托斯冷笑一声,扭头看向正准备逃离此处的莎布。
他的手臂只是双手轻轻一挥,莎布瞬间被牢牢束缚而住。
与此同时,莎布树冠上所有眼球同时爆裂,溅出的汁液在沙地上腐蚀出了一片焦黑。
“作为好久不见的老朋友,也许我们该好好叙叙旧了。”
说着,他撕开一道传送门,正准备带着奄奄一息的莎布离开之际,他低头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阙语。
撒托斯随意举起一只手,就在正准备攻击向阙语时,一个画面在脑子里闪过。
似乎是来自尚未消化完全的聂邈的记忆。
想到这个人类分身对于阙语不同寻常的态度,撒托斯皱着眉,最终还是将手放了下来。
撒托斯目光冷冷地盯着地上面色惨白的阙语,心中不是很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决定放过她一码。
想来大概是聂邈尚未消失的情绪和记忆作祟吧。
太可笑了,他那么多的化身,从来没有一个产生过爱意这种东西,想不到居然有一个栽在了这个上面,甚至还隐隐影响到了主体。
撒托斯眯了眯眼睛,不过没关系,这种小小的影响,等他消化完记忆后,就会立刻消失。
当传送门的蓝光吞没撒托斯时,祂回头看了眼阙语。
反正已经成为废物了,这次就绕她一命。
况且在这荒漠中,她能不能活下来还不一定呢,没必要脏了自己的手。
第80章 女娲娘娘五彩石
疼,头疼,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脑子里挣扎一样。
阙语皱着眉,半晌后才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朝阳初生,阳光照在阙语脸上,打下了一片阴影,阙语眨了眨眼,看着面前的黄沙,怔愣了几分钟,脑子里一片空白。
过了好久记忆回笼,阙语这才反应了过来。
看着周围的环境,阙语的神情有些恍惚,忍不住用指甲掐了掐手心。
疼痛感传来,让她理智恢复了几分。
阙语站起身,有些无奈地苦笑,没有水和食物,没有方向,没有力量,就算她再乐观也难以说服自己能够走出这里。
阙语叹了口气,想起自己脑子里不多的荒野求生知识,捡起一根枯枝,垂直插在沙地上,标记着影子顶端的位置,反复两次后,阙语终于勉强判断出了南北方向。
看了眼周围的环境,感受着并不太热烈的阳光,阙语咬了咬牙,终于下了决定,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往前走着。
对于在荒漠中迷路的人来说,难受的不仅是没有物资,更难受的是心理。
那种全是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找不到出路,找不到希望的绝望,能把一个人活生生的逼疯。
饶是阙语心理素质好,也被这种无助感折磨得头昏脑涨,浑身无力。
很快就到了傍晚,夜晚的沙漠不一定比白天的要安全。
如果白天担心的是暴晒脱水,夜晚该担心的就是寒冷失温了。
更重要的是,因为长时间的行走,阙语已经精疲力尽。
再加上她本就被关了一周多,身体状况本就堪忧。
阙语抬起头看着落山的太阳,筋疲力尽的倒在黄沙地中,她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根据她的判断,她今天至少走了十公里。
可是周遭的环境却依旧没有改变,她仿佛被困在这里了一样。
阙语闭上眼睛,虚弱的身体状况让她很累,她很想休息一会儿,但是却怎么都睡不着,反而觉得头晕目眩,眼皮越来越重,直到彻底的闭上
“醒醒……”
“你醒了吗?”
……
是谁?
是谁在说话?
听说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能够看到一些幻象,难道自己处在死前的幻象之中?
为什么在她的意识即将消散之际,她会听见一声又一声轻柔的呼唤?
阙语想要回答这个声音,可是却连动弹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甚至连眼皮都懒得睁开。
在最后的关头,阙语看到一张模糊的轮廓在自己的眼前闪过,然后慢慢地变成了一个人影……
她身着一件流仙裙,裙摆上绣着几朵金丝云纹,脚踏九彩祥云履,额间点缀着点点星光、一张美艳的脸庞透着一股英姿飒爽,让阙语忍不住心生慕濡。
她没有双腿,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漂亮粗壮的蛇尾巴。
尾巴上生长着细小的鳞片,尾尖还缀有一颗五彩的宝石,在月华下显得异常耀眼。
人首蛇身……看着就像是小时候家中的神像一般威严……
阙语看着看着,忽然惊叫一声,猛地坐了起来。
“女……”娲娘娘!
阙语张嘴,才发现嗓子干涩得厉害。
她艰难地吐出一个字,便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大口沙土涌入肺腔。
她咳嗽了两声,目光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女娲娘娘。
喃喃自语道,我这是做梦吗?还是快死了,所以女娲娘娘来接我回家了?
女娲娘娘的身影半虚半实,她盯着阙语,突然笑了笑,眼神中充满了包容和慈爱,就像是在看一个自家的小辈子一样。
“你醒了?”
阙语此时虽然浑身无力,但依旧还是坚强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跪拜在地上行了个礼。
“女娲娘娘。”
明明只是四个字,却饱含了她在异世这段时间里的迷茫、困惑,以及最朴素的,受了苦以后看到家长的委屈。
“我是不是要死了,你是来接我回家了吗?”
听到阙语的问话,女娲娘娘摇摇头,看着阙语眼神安慰。
“你和这个世界的缘分未完。”
什么鬼缘分,阙语才不想听,她看了眼周围的黄沙土地,十分摆烂。
“我都快死在这里了,还有什么缘分。”
女娲娘娘被阙语的无赖逗笑了几
分,随手将蛇尾上的五彩宝石拿了起来,递给了她面前的阙语。
阙语一愣,有些疑惑,然后就听到女娲娘娘说道。
“很多年以前,这个世界还是主世界的一个平行小世界,直到有天,这个世界降落了一群奇怪的生物,他们占据了这个世界,主导了这个世界的发展,毁灭人类文化,将世界搅和得乱七八糟。”
女娲扭头看了眼阙语,眼神中带着鼓励,似乎是在鼓励她接过这块宝石。
阙语抿了抿唇,总觉得这个块宝石有着什么重要的代表意义。
就在她犹豫之际,她突然抬头看到了女娲娘娘那慈爱和鼓励的目光,阙语最终还是伸出手接过了这块儿宝石。
“为了平息这个混乱的世界,我从主世界来到这里,镇压掉了带头的生物……”、
阙语明白了,撒托斯可能就是女娲娘娘封印的。
她看到的一些来自原世界的文字文章,都是可能都是女娲娘娘带来的。
阙语低下头,看着手中的五彩宝石,心中一动,在她所知的传说中……这东西应该是……
见阙语盯着手中的东西不放,女娲娘娘微一笑。
“没错,这就是你想的,这是五彩石。”
居然真的是五彩石!阙语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地看着手中传说中的神石,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
“娘娘,这,这,这,这么珍贵的东西,你居然就这么给我了?”
女娲娘娘慈爱地伸手摸了摸阙语的头发,然后手腕一挥,一颗红色的血珠,直直地朝着阙语飞来,然后直接没入阙语的眉心。
阙语只觉得浑身一阵清凉,身上的疲惫伤痛一扫而空,仿佛置身于母亲的羊水中一般,温暖舒适,充满安全感。
一种熟悉的感觉再次涌入四肢,力量重新回归身体。
“一滴心头血,一颗五彩石,迷途的旅人会找到灵魂的归所,未来在你自己的手上。”
什么……意思?
阙语眨了眨眼,强忍着突然袭来的困意,努力想要睁大眼睛询问这句话的意思。
然而这股困意来得太猛烈,阙语无法抵抗得住,在这样的温暖中,阙语最终还是睡着了。
在半梦半醒间,她看见女娲娘娘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透明直至消失不见。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焦急的声音响起。
“小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醒醒!你还好吗?”
……
当阙语睁开眼睛的时候,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瞬间袭来。
看着周围的一片白色,阙语皱了皱眉,这是……医院?
她得救了?是谁救了她,还有……她半梦半醒之间看到的女娲娘娘是真的吗?
就在阙语深思之际,大门被推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中年妇女,正看着自己。
“你醒了!太好了!”
阙语一愣,从病床上坐了起来,看着身侧的二人关切的眼神,有些懵的出声。
“是您救了我?”
阙语看着医生身侧的黑衣妇女,试探的出声问道,然后缓慢地坐起身子。
中年妇女年纪大约在四五十岁左右,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常年在风沙中劳作的人,但是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清澈。
“是啊,说起来也是你运气好,我家的骆驼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就挣脱绳索跑了出去,我跟着追,就这么刚巧遇上了你。”
阙语一愣,正在这个时候,一旁一直没出声的医生咳嗽了两声,接过了话茬。
“你的身体倒是不错,在沙漠中失踪了这么久还依然健康,只有一点轻微的脱水问题,你休息好了就可以出院了。”
阙语一愣,怎么可能没问题,回想起自己晕倒前几乎是濒临鬼门关的那一幕,阙语至今仍然心有余悸。
阙语眨了眨眼睛,回想起自己临死前梦到的景象……
难道那不是做梦……自己真的遇见了女娲娘娘?
说不定……那找到自己的骆驼都是女娲娘娘故意引导来救她的?
这时候,一旁的中年妇女说话了。
“妹子,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听到这话,阙语敛了敛心情,她回过神来,看向这位救命恩人,眼神中写满感激。
“您先别走,您……”
别人救了自己还付了医药费,自己不可能不有所表示,阙语身上的财物早就丢在了沙漠中。
只能伸手将手腕上挂着红绳解了下来,红绳上挂着三颗转运珠,珠子是用金子实心打造的,做成了小猪的形状,加起来足有七八克。
阿姨见状愣了一下,推辞再三也不愿意收,毕竟阙语身体在检查后并没有大碍,她只是付了几百块的检查费而已,这东西太贵重了。
阙语见她不收,有些无奈,只好留了阿姨的地址和电话,之后再想办法委婉的补偿好心人。
看着这位正直的阿姨的背影,阙语深吸一口气,将手中挂着转运珠的红绳随手揣进了兜里。
手刚伸进上衣口袋,阙语的指尖瞬间摸上了一个触感熟悉的东西,坚硬光滑,似乎是……
阙语怔愣着,将这东西拿了出来。
五彩斑斓,流光溢彩,分明是……自己梦中见到的,女娲娘娘送她的五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