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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青年尖叫了十几秒完好无损,颤巍巍的睁开眼睛然后嗷的冲出去抱住玄白的胳膊。

想揍他。

玄白站在四人面前,眼睁睁的看着十四的鼻涕掉在自己的斗篷上。

“石…石化了…”唐林不敢大喘气,那粘液离他近到把他的眼镜片都侵蚀出一个坑。

一秒…就差一秒…他就瞎了。

“小心!”他刚小心的移开脑袋,就看见更大一股粘液从刁钻的角度向着玄白袭来。

“……”玄白转身伸出手,粘液在撞上他指尖的瞬间覆盖上一层灰蒙蒙的外壳。

嘎巴…嘎巴…被石化的声音响起,那些黑色的粘液在顷刻间变成了不会动弹的石头。

解决了,总共用时不到十秒。

“谢…谢谢…”唐林擦着冷汗道谢。

“……”蛇没有说话,只是垂下眼眸轻轻掸了掸衣角的灰尘然后把死死扒住他的十四扯下来放回苏奈身边。

“我还是喜欢跟安哥待在一起时候的蛇哥。”十四看着玄白转身朝通道更深处走去,可怜兮兮的拽住苏奈的衣角。

不说话也不爱笑,高冷的像是变了一个人。甚至没了带他们去漫展时的温柔。

“少说几句。”苏奈弹了下十四的额头,她是见过玄白实力的人,那天在手术台被打出内伤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搞笑,装可怜…那些示弱的手段可不是给孩子们看的。

女人垂下眼眸,将千言万语压入心中。

她已经隐约知道了为什么玄白一定要带她回到孤岛基地,即便是再带上三个一定要跟过来的人。

是愿望。

是那个许愿。

她要亲手杀掉先知,而乌洛波洛斯接受了她的愿望。

一行人跟着蛇左转右转,在已经完全变了样子的孤岛基地中一路前行。

兴许是觉得人类太过弱小,接下来的所有怪物都被玄白独自斩杀。

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双。

蛇的动作快的根本无法看清,所过之地尽是尸山血海。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十四眼眶红红,他被所有人隐瞒了基地的秘密。

而如今,所有的丑陋都摆在了他的眼前。

嘎巴…

随着一声脆响,玄白直接拧断了巨大怪物的头颅。

长着三张脸的脑袋滚了几圈,直到停在苏奈的脚边。

苏奈咬着牙狠狠的踹了那个脑袋一脚。

“请等一下!”唐林忽然出声阻拦,他用异能将头颅翻了个面,眉头紧锁。

“这是…老大,我好像见过那张脸…是研究员叔叔…”十四在那张扭曲的面容中看到了一处不规则的红色胎记。

“是当年叛逃的研究员。他的脸…”唐林拿出相机对着头颅拍照。

“过来。”蛇站在远处,冷冷的开口。

“……”唐林只得收回嘴边话,小跑到玄白的身边。

这一路危险重重,无数扭曲的怪物找尽各种办法发起袭击。蛇虽然在前方拧脖子,却懒得管后方新追上的怪物。

“他们都是失败了的实验体和想要退出的研究员。”苏奈瞥了一眼唐林,强压住声音中的颤抖。

“失去了自我意识,变得只会攻击只会发狂。但在被注射药物之前,他们也只是普通的孩子。”

“我替会长和先知干过不少脏活,有些孩子前一秒还拉着我的手问我他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几分钟后就会因为排异而变得神志不清肢体变异。”

“而我…我无能为力。”

苏奈摇了摇头,有些悲伤的望向十四。

“成百上千个实验体,最后活下来的就只有我们几个。”

“十四,先知沉睡前叫走的十二个实验体,他们…”苏奈没能说出剩下的半句话,因为泪水早已经布满脸颊。

“我要杀了他的,我会杀了他的,我恨他…”

“老大…”十四不知所措的拉着苏奈的手,眼泪也大串的掉了下来。

“……”景君泽跟在他们身后,神色复杂的看着那晶莹的泪珠。

终于,她叹了一口气。

“都会过去的。”她从作战服中拿出一块帕子轻轻抹去苏奈眼角的泪水。

很漂亮的帕子,边角处还绣着一株兰花。

那是景秀芝女士做给景君泽的,因为她的宝贝儿也曾受过药物的折磨。

这是最后一块帕子,景君泽从未用过它。

哐当。

走廊的墙被猛地推倒,但喷涌而出的怪物在抓住十四衣角前化作石块。

玄白脱下破烂不堪的斗篷,随手向苏奈扔去一个物件。

是一把刀,很漂亮的刀,通体漆黑的刀身上刻着浅金色的花纹,勾勒出一条蛇的形状。

“这是…”苏奈捧着刀,愣愣的看着向她走过来的玄白。

“咬破你的手,把血涂在花纹上。”玄白微微眯眼,狭窄的瞳孔缩的像是一根针。

苏奈照做,她咬的有些狠了,鲜血滴滴答答的落入花纹又溢出流向刀刃。

那刀明明是倒着拿的,血液却一路向上顺着花纹的轨迹流去。

在浅金色的蛇被完全染红的那一刻,花纹突然活了过来。

红色的蛇纹在刃横冲直撞,苏奈两手抓紧刀柄才没让那刀脱手而去。

蛇在挣扎,刀在震动。

苏奈咬紧牙关死死的压制着那把刀,即便虎口已经鲜血淋漓。

“老大…”十四有些着急,他刚想上前帮忙就被玄白一眼定在原地。

冷,透彻心扉的冷。被蛇瞳盯住的青年甚至无法呼吸,只能僵直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那刀的挣扎逐渐小了下去。

苏奈的双手早已染红,血液几乎涂满了整个刀身。

“嘶嘶…”蛇纹发出属于蛇类的嘶嘶大叫,突然调转方向冲向刀柄。

苏奈浑身一震,就在那一瞬间她似乎和刀建立了微妙的联系。

一只金瞳在刀柄上睁开,狭窄的瞳孔一缩一缩。

和玄白的眼睛一模一样。

下一秒,几行小字浮现在刀柄的上方。

成了…玄白也眨了眨眼,放下了对十四的制约。

[恭喜玩家…错乱…错乱…]

[恭喜苏奈,获得S级道具。]

[道具:一把好刀(S级)

道具描述:对于生命体:无视敌方一切防御,此刀造成的一切伤口无法愈合。对于非生命体:此刀所触碰到的一切事物都将变为岩石。

备注:炼金术士乌洛波洛斯最满意的造物,得此刀者得天下。但要注意,你抢了衔尾蛇的宝贝,就要做好被追杀至天涯海角的准备。]

衔尾蛇…的宝贝?

苏奈惊讶的看向玄白。

她轻而易举在蛇的眼中捕获到了一丝不舍。

“只是借给你,记得还给我。”玄白眨了眨眼,不再去看自己的宝贝刀。

那可是他在副本里“打铁”打了三百年才锻造出来的宝贝刀。

本来是要送给即墨安的,但是即墨安不要…

伤心!

即墨安要打蛇棍,不要他的宝贝刀!就因为嫌弃蛇给宝贝刀取得名字!

一把好刀,多么精准的名字。

苏奈不会感知情绪,自然不知道蛇心中所想。

她将刀轻轻点在一旁的墙壁上,整面墙瞬间变成石头。

“准备好了吗?”蛇眯眼看着苏奈。

俗话说差生文具多,十个苏奈加起来都打不过先知。但有了他的宝贝刀…呵…

乌洛波洛斯的刀是无敌的。

“嗯!”苏奈的心脏砰砰跳,她能够感觉到,在握住刀的一瞬间所有被压制的异能全部放开。

“那么…请进行你的复仇。”

玄白走向前方,石化从他的脚底蔓延扩大到整个地基。

支撑不住的楼层终于坍塌,大块的岩石砸落直接将实验室第九层的天花板砸穿。

一片浓重的烟雾之中,唯有蛇的金瞳亮的好似火焰。

“你好啊,叛徒。”

伟大的无限之蛇乌洛波洛斯勾起唇角,望向攀附在地面的一滩烂泥。

真是丑陋啊…蛇的眼眸中溢上嘲讽与不屑,他向侧方走去露出持刀的苏奈。

“你的小朋友啊,来杀你了。”

第67章 祝福你,我的女孩儿

嗬…嗬…

烂泥盘踞在九层实验室的实验器皿下面, 黝黑的身躯上翻出无数之猩红的眼睛。

红瞳对上金瞳,整个泥的气势直接矮了一截。

它扒在地板上不断起伏,一阵阵混浊的黄气从炸开的泡泡中升起。

[以乌洛波洛斯的名义向吾之契约者赐下祝福。]玄白抬手轻点苏奈的眉心,一抹银白色的蛇纹在女人的眉眼间一闪而过。

“你可以去了。”蛇的手指顺着发丝滑落, 苏奈还没等回味就被抓着后颈直接扔了下去。

“呜哇…”苏奈被扔的猝不及防, 下意识的将刀杵进地里。

整片地面瞬间以刀刃为圆心石化, 不论是坚硬的玻璃还是钢材制成的地板亦或是各种精密仪器, 全部在瞬间变成了灰白色的石头。

刚刚还张牙舞爪的烂泥瞬间怂了,它紧紧抓附的器皿也变成石头断裂几截大块的砸进烂泥的眼睛。

“苏奈…苏奈…”它发出锐利的尖叫, 一声声喊着苏奈的名字。

“你…不准叫我名字!”苏奈一听它喊自己的名字就觉得恶心,女人闪身消失在空中, 下一秒便出现在烂泥的正上方。

刀刃狠狠插入烂泥猩红的眼睛, 一股黄绿色的液体飞溅而出落在石化的地板上冒出阵阵白烟。

烂泥发出尖锐的啸声,竟是扭头逃跑。

它的速度极快, 几乎瞬间就闪到了第九层的出口处。

轰隆…

就在它即将钻入那小小的通风口时, 一道蓝色的屏障刷的浮现出来。

烂泥狠狠的被墙壁反弹了回来,咕噜噜的滚到了房间的中央。

“跑, 你想跑哪去?”高高在上的蛇唇角微钩,来自星辰的科技再一次将烂泥圈在地下实验室。

这次他亲自坐镇, 可在没有什么叛徒敢来破障救泥。

嗬啊…嗬啊…烂泥慌乱的到处乱窜, 在蓝色屏障上不断弹来弹去。

它被苏奈砍了好几刀, 浑身都在淌腥臭的黄水。

“蛇哥…”十四扒在洞口,紧张的看着苏奈在空中闪现。

“先知和会长…他们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露出原貌罢了。”蛇清哼一声。

“这是先知?”景君泽和唐林在一旁记录着一切, 听到十四的话不由得一愣。

“嗯。”十四点点头,“会长以前经常给我糖吃…先知来了之后,会长和先知就慢慢的好像变成了一体,他有时候走路的时候还会从衣服下面滴黑水。后来就只有苏奈姐和青藤叔去见先知和会长了。”

“寄生。”玄白挑了挑眉, 他移开视线看向唐林手中的相机。

“录的清楚点,人类。”蛇懒洋洋的勾了勾手。

唐林只感觉被被往前一抻,脚便不听使唤的向前走去。

“你手中的录像和你们的记忆将会是他们戴罪立功的证据。”玄白轻轻点着手指,细细品味着空气中弥漫的情绪。

要不是还许诺了要让孩子们当回普通人,他才懒得带景君泽和唐林一起过来作为见证者。

……

“苏奈…苏奈…”被打得节节败退的烂泥突然膨胀了数倍,它尖锐的喊着苏奈的名字,浑身爆发出一阵灰黄色的烟雾。

苏奈只得后退几步将外界干净的空气转移到自己面前。

躲闪间,一个黑影猛地袭来扑向苏奈的脖颈。

嘎啦…

一阵宛如牙齿碎裂的声音响起,烂泥已经化作一个肤色惨白的干瘪老头。

它伸着手,掌心竟长出一张嘴死死的咬着刀刃。

苏奈往后拽了拽,却没有拽动。那排尖锐的牙齿像烧红的钳子一样焊在刀刃上。

“桀桀桀桀…”干瘪老头发出诡异的笑声,左眼眼球猛地变大脱离眼眶垂在了颧骨上。

那眼球猩红鼓动着粗大的血管,无数颗眼仁在眼眶中乱撞。

“大人…乌洛波洛斯大人…桀桀桀…”老头疯狂的笑着,抬头死死盯住蛇的眼睛。

“大人您不会认为我冒着被杀死的风险回到这…只是因为舍不得实验室吧…”

他的表情逐渐扭曲而又疯狂,眼球被憋的又紫又红。

“桀桀桀桀…”他疯狂的笑着,身上突然鼓动着翻出无数奇怪的东西。

舌头,翅膀,尖牙,长角,触手…那些东西诡异而又恶心,甚至有的都看不出出本体是何物。

“这就是大人们的力量…桀桀桀…好强大的力量…”老头猛得一甩,苏奈连刀带人撞到一旁的墙壁上。

“这就是大人们的力量…凭什么…凭什么…甚至只是一点血肉就有如此强大力量…”

“凭什么你们生来就如此强大…凭什么你们可以随意离开副本…凭什么…凭什么你们被吾神亲自养育…溺宠,而我…而我们甚至不能对着吾神喊一声父亲…”

老头的表情似哭似笑,他的身子在变大,手腕粗的血管迅速凸起。

他癫疯的冲过去用手掌中的牙齿钳住黑刀,再一次将苏奈甩了出去。

“乌洛波洛斯…哈哈哈哈哈…你的眷属要被我杀死了…我要杀死你…我要让吾神看看…那些被祂无视的造物也能杀死祂的嫡系!”

他疯狂的攻击着苏奈,女人的长发都被削成了短发,血珠连成串的从伤口中溢出,那翻开的血肉边缘已经被侵蚀的焦黑。

但她依旧咬紧牙关,一次又一次的挥出手中的长刀。

十四在上面急得不行,在苏奈第一次被打到墙壁上时他就飞奔出去,却又被蛇一眼定在原地。

“呜…呜呜…老大打不过…”十四跪在地上哭的快要晕厥,他伸着手一点点往那窟窿旁边爬,身上的力量却越压越重。

“你放开我呜呜呜…我死也要和老大死在一起…”青年哭的撕心裂肺,他用力的滚了一圈拽住玄白的衣摆一口啃在蛇的腿上。

十四的虎牙尖尖的,透过了布料钉入蛇的皮肤。

他下了死口,但蛇却毫无反应。

“请让我去帮助她。”景君泽突然开口,她同样被蛇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不可。”玄白垂着眼眸,狭窄的金瞳在黑暗中散发的光。

“这样下去毫无胜算。”景君泽握紧了拳。

“那是属于她的愿望,只能由她来完成。”玄白轻轻的晃动着手指,奇异的火焰随着他的动作上下飞舞。

“这是她的荣耀,只能由她来摘取。”

蛇打了个响指,火焰欻的一下闪现在苏奈的面前。

“亲爱的,看他头上的那根角,角怕水的。”一个女声突然出现在火焰里。

水…怕水…苏奈迷迷糊糊的撑起身子,她用空间切割了大海中的水液转移到老头头顶。

哗啦…冰冷咸湿的水浇在老头后颈支起的长角,长角瞬间爆炸开来让老头发出一声哀嚎。

“宝贝儿,用波波斯的刀再插一次石化的地面,对,要和那鬼东西脚底的石化板连成一片。”火焰中的声音似乎换了人,新来的女性声音更加温柔。

苏奈将黑刀再次插入地面,二次石化的地板开始出现裂纹。

咔嚓…老头脚下一空,一脚踩在了碎石里。

而他脚踝上的一块如干枯树皮的异物在触碰到碎石的瞬间就开始疯狂生长,新长出来的藤蔓深深扎入地底将先知和会长困在原地。

异化的老头嘶吼着,只能自己切断自己的右脚。

“小姑娘,削了他的右手食指指甲,他就不能控制手心的牙了。”

“从侧面二十四度角窜过去,那是我的视觉盲区。*的,老子的眼珠子。”

“不用怕,别躲。波波斯祝福过你,把那把刀横过来,刀刃冲着自己,对,很棒,这样会产生护盾。”

“屏住呼吸…我的触手就感觉不到你…”

“……”

苏奈在一声声指导下逐渐占了上风,随着火焰中传来悦耳的歌谣,她身上的伤口竟也开始愈合。

火焰中的是蛇的同伴…苏奈早已经猜出,他们是那烂泥身上异物的主人,也是曾经掉落人间的天赐物。

“我会杀了他的…”苏奈一声厉喝,竟直接劈开空间,她的身行快到只留下一串残影,在烂泥的哀嚎中越战越勇。

“以莉莉娅丝的名义祝福你,勇敢的女孩儿。”柔和的女声好似一根羽毛,圣洁而又柔软。

“以那科亚的名义祝福你,愿你的步履永不停歇。”

“慕云祝福你,你的刀锋永远指向敌人。”

“圣女莱依为你祈福…”

“请接受来自长羽的祝福…”

火焰在猛烈燃烧中消散,一声接着一声的祝福却滋润着女人已经枯竭的身体。

“叛徒…叛徒…同归于尽吧…”老人的身体已经膨胀到极点,他发出癫狂的大笑,滴滴答答的粘液从他口中喷涌。

他在听见曾经同伴声音的那一瞬间就知道已经毫无胜算,所以要自爆…要拉着他最优秀的实验体去死…要把那该死的叛徒四分五裂…

“去死。”苏奈看着老头皮肤上的裂纹,忽的笑了出来。

一点也不害怕…那一声声祝福仿佛还环绕在耳边。

她摊开双手,银白色的光从皮肤显现。

如蛛网般的纹路顺着皮肤游走,滴滴答答的鲜血顺着伤痕留下。

苏奈轻轻仰着头,发动了她的最后一击。

这是必死的一击,不论是对敌方还是己方。

这是她筹谋了三十年的绝招,一但发动不仅敌人会死,她也会死,所有的实验体都会死,就连孤岛基地都会灰飞烟灭。

这原本是留在最后的,那同归于尽的一招。

是啊,都得死。必须要死,她苏奈死了,其他的实验体根本无法融入人类世界…只会成为被恐惧的对象然后被国家消灭。

所以都得死,死吧,死吧,下辈子不要再见面了。

可是,死不了。

苏奈在白光中睁开眼,她看见自己的身体四分五裂,看见血液化作小球浮现在身体的四周。

死不了…她接受了无数神赐物的祝福。

死不了,乌洛波洛斯在保护着十四。

死不了,有他在,死的人只会是先知和会长。

苏奈闭上眼,任由自己的细胞被空间分割。

苏奈和烂泥,在同一时间炸开。

“啊啊…荣耀…”一阵耀眼的白光闪过,干瘪的老头躺在地上,浑身的异物都干瘪下去,他瞪着混浊的眼睛,口中大股的涌出黑泥。

“洛斯德大人会带着我的遗志…夺得属于我们的荣耀…”

“你们等着…你们等着…该死的嫡系…哈哈哈哈…殿下…嘎啊…”

“荣耀?”

苏奈浑身浴血,她的身躯残破不堪但却还连接在一起。

“荣耀…这是我的荣耀!”她将黑刀插入老头的口中。

苏奈挥起长刀连戳数下,刀刃上的黑蛇张开嘴冲入老头的身体释放毒液。

“你凭什么这么对待我们!”

“你嫉妒嫡系你就自己去反抗啊,凭什么拿我们做实验!”

“被你杀死的孩子们,他们才三岁…我亲眼看着他们的心脏停止跳动…我亲眼看着我的身体四分五裂!”

“你抓了我爸爸妈妈…你杀了他们…十四那么好…他的亲人找了他二十年…整整二十年!他们走遍全国各地…甚至一路行乞!”

“你缝了十七十八的嘴!你逼得他们不敢说话只敢没日没夜的唱歌…你骗十四,让你引诱他在我面前夸你…赞颂你…你把青藤变成植物…你把他关在地窖里不给他阳光和水…”

“你去死吧…死吧…”战斗中从未掉过眼泪的苏奈此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的血与泪从脸颊滑落糊满了老人混白的眼。

咔嚓…最后一刀落下,烂泥和老头身上迅速浮现出一层灰白。

随着嘎巴嘎巴的声音响起,会长和先知彻底的化作岩石。

结束了。

长达三十年的噩梦,结束了。

看着那已经碎成渣的尸体,苏奈终于脱了力的倒在地上。

压制十四的力量一下子消失了,青年连滚带爬的冲了过去将苏奈护在怀里。

景君泽和唐林也在第一时间冲出去护在他们左右。

实验室的第九层,安安静静。

“愿望已经过半,苏奈对于杀死仇敌有什么感言?”玄白走到女人身旁,他身手覆盖在苏奈的额头。

柔和的白光从他掌心溢出,苏奈身上可怖的伤痕快速愈合。

“反派…死于话多…哈…”苏奈轻笑一声,她吃力的抬手揉了揉十四的头,在青年的怀中晕死过去。

“回七局,我们会提供最优越的治疗环境。”景君泽放缓语气,拿出帕子轻轻擦拭苏奈额角的鲜血。

“嗯。”十四吸了吸鼻子,用力点头。

嗡…还没等他再说些什么,原本黑暗的实验室突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光。

咔擦,蓝色的屏障瞬间碎裂,水流的轰鸣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乌洛波洛斯大人,晚安。]

冰冷的男音突然回荡在众人周身,与此同时四周的墙壁轰然倒塌。

是洛斯德的声音,蛇听过郁黎传过来的音频。

他要干什么?玄白不悦的眯起眼。

水…

话音落下,大股的蓝色液体袭来,轰隆隆的声音如巨人在咆哮。

“……”

这液体…曾侵蚀过乌洛波洛斯的分身。

第68章 哥,柜门飞到我脸上了

侵蚀之水自天而降, 化作巨龙无数环绕在众人周身。

[乌洛波洛斯大人,再会。]

男音彻底消失,水龙咆哮着冲出,所过之处皆化为废墟。

唯一拥有传送异能的苏奈昏迷不醒, 十四可怜兮兮的抱住了蛇的腿。

景君泽和唐林看了眼玄白的脸色, 然后果断将异能化作护盾护住怀中的相机。

“……”玄白低头看着死死抱着他腿不撒手的十四, 甚至还有闲情翻了个白眼。

臭小子, 他是第二个敢咬蛇的人类,胆大包天。

轰隆…被水龙擦过的横梁断裂, 碎石如暴雨般坠落将本来就已经石化的地面砸出大洞无数。

呵…雕虫小技。

玄白将目光从脸色惨白的人类身上移走,望向那张开血盆大口的水龙。

蛇眨了眨眼, 金瞳中浮现出奇异的纹路。

无知的人类啊, 能接受乌洛波洛斯的庇护是他们的荣幸。

嘀嗒…嘀嗒…

在咆哮的水声中,突然响起了若有若无的嘀嗒声。

那声音时而清脆悦耳时而飘渺朦胧, 时而像古老的时钟在晃动摆锤, 时而又像是灵巧的怀表指针咔哒。

衔尾蛇抬起手,伸入水龙的躯体。

华美的图腾在一瞬间爆发, 巨大的金色时钟在空中摇摆。

时间,似乎静止了。坠落的碎石漂浮着人类的周身, 咆哮的水龙张开血盆大口僵直在原地。

“去吧。”衔尾蛇的手降下, 时钟随着他指尖的弧度开始逆行。

掌控时间与循环的衔尾蛇, 一双金瞳代表着建构与破坏的往复,生命与死亡的交替。

嘀嗒, 嘀嗒…时针顺着来时的路倒退,坠落的碎石又升上高空。

崩坏亦是新生,新生亦是死亡。不破不立,死而后生。

“天…天呐…”十四睁开眼, 一块尖锐的碎石悬浮在他头顶三厘米的地上微微颤抖。

他小心翼翼的伸手想要将它推开,碎石却在被他触碰到的瞬间向上飞去。

不…这不是修复,而是时间在倒流。

十四看向其余的两位人类,看到了对方眼中同样的震惊。

嘀嗒…嘀嗒…

水龙沿着轨迹退回墙壁,碎石也重新回归原位。

裂纹修复,缝隙愈合。空气震颤,高墙耸立。

在最后的最后,石化的物件又恢复本来的模样,黑色的烂泥与粘液化作尘埃消散于风中。

一切,重归于寂静。

“别碰我。”蛇垂下眼眸,一双金瞳中盛满了冷酷与无情。

十四打了个哆嗦,讪讪的放开手。

乌洛波洛斯没再说话,他张开手,被苏奈紧紧抱在怀里的长刀嗖的挣脱出来飞进主人的掌间。

蛇转了个漂亮的刀花,染血的长刀凭空消失在空中。

“回程。”蛇落下长袍,掩盖住鲜血淋漓的指尖——

玄白回来了。

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即墨安就迅速跑去了通往基地的电梯。

“苏奈!”青藤坐在轮椅上,一眼就看见被十四背着的苏奈。

女人依旧在昏迷,但皮肤表面的伤口已经愈合。

“呜哇…青藤…呜呜十三…”青藤接过苏奈,十四抹着眼泪躲进十三的翅膀,就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头顶。

“局长。”一直在七局待命的林莫跟着穆南渊赶忙迎了上去。

“首长。”景君泽将相机交给穆南渊,这才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

“多备份几个,我也会把我和唐林的记忆提炼出来做出影像。”

“好。”穆南渊细细的看着他们,没发现什么伤痕后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即墨安火速赶到现场,在一群嘘寒问暖的人群后找到了蛇的身影。

玄白披着斗篷,独自站在窗边。地下的基地并没有阳光,蛇静静的站在一片阴影中。

孤零零的,好似被世界遗忘。

心突然被揪了起来,即墨安穿过人群,快步走到玄白的身边。

“哥哥…”原本瞪的工作人员不敢靠近他的玄白一看见即墨安过来,瞬间变得泪汪汪。

大大的一只蛇扑在即墨安怀里,差点把即墨安撞得坐到地上。

虽然蛇看起来没有一点大碍,但不妨碍即墨安心疼。

在即墨安的眼里,蛇已然成为了委屈成煎蛋眼的可怜蛇。

“谁欺负你了。”即墨安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来最离谱的发言。

欺负?

欺负谁?

欺负蛇吗?

正在灌水的景君泽没忍住喷了林莫一脸,她可真是见识到什么叫被爱情蒙蔽双眼。

欺负…精准捕获这两个字的蛇竖起了耳朵,于是他坚定的伸出手指向身负双翼的青年。

突然被围观的十三:?

泪眼朦胧探出头的十四:?

怀疑景君泽和唐林的即墨安:?

黑羽并不隔音,十四听到即墨安说有人欺负蛇后赶忙抬头吃瓜,结果发现蛇指着的竟是自己。

我吗?

十四大大眼睛里盛满了疑惑,他还有这能力?

“他欺负你哪了?”即墨安从爱情的蒙蔽中挣脱出来,他看了看十四傻乎乎的脸又看了看死命撒娇的蛇。

傻子都能看出蛇在胡编乱造。

“他,咬我。”玄白秒答。

“咬你?”

“咬我腿了。”蛇补充,他撩起斗篷伸出腿。

即墨安认真的看了蛇的腿,腿型很完美。

“这里。”玄白指了指自己的小腿,黑色的裤子表面有两个圆圆的小坑。“衣服都咬穿了。”

“他,咬我。”蛇又开始指十四,告状告的理直气壮。

“……”不用放大镜加打光都看不见这两个坑。

“他为什么咬你?”即墨安发出灵魂质疑,而且这两个坑的位置,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姿势能咬出来的。

“因为蛇把他摁在地上用脚…唔…”

好了你可以闭嘴了,即墨安一把捂住蛇的嘴薅着蛇的领子把蛇拽走了。

……

“贴贴~贴贴~”蛇被薅着领子死命撒娇,黏着即墨安不撒手。

“……”你克制一点…即墨安推着蛇的脸,有些招架不住。

比他家养的哈士奇还粘人。

“亲亲!”蛇搂着即墨安的腰,一口叼住即墨安的眼镜。

“松嘴,不准咬我眼镜。”即墨安打了个激灵回手薅住蛇的头,他的眼镜他的命!

“唔唔唔唔…”随着一阵链条的沙沙声,即墨安的眼前陷入一片模糊。

即墨欣…

即墨安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即墨欣这两天往他眼镜上装的金色链子出了bug。

链子卡牙上了…玄白张着嘴,金色的细链一圈圈的缠在了他尖锐的獠牙上。

闯祸了,蛇以后再也不露尖尖牙了。

蛇讪讪的把尖尖牙收起来,掐着手指把眼镜架回即墨安的鼻梁上。

“……”算了,即墨安大度的饶过了蛇,他有些绝望的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蛇的不靠谱,甚至发展为习以为常。

算了…即墨安安慰自己,反正…反正也没其他人知道。

即墨安推了推眼镜,突然发现蛇的眼睛变成了圆圆的琥珀色。

“……”蛇已经很久没变圆圆眼了,即墨安心里一惊。

他有些僵硬的转过身,和站在走廊拐角的小姑娘对了个正着。

哗啦…即墨欣手里的书掉了一地。

要不还是掐死蛇吧,即墨安感觉他需要吃几粒降压药。

接下来的几分钟,即墨安好像在梦里度过,他不知道自己跟即墨欣说了什么,就只知道除了蛇之外的大家都很尴尬。

即墨欣抱着她的课本,尴尬的坐在沙发上。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从嘴边挤出。

“嫂子好。”

“你好。”蛇飞快应下,美滋滋的翘脚脚。

“额…”即墨欣憋不出下句话,只能去看她哥。

而当事人即墨安正在心里给自己刷屏,希望能把自己洗脑。

迟早会知道的,早知道晚知道反正都是知道。他刷了二十几句后巨生气的去踩翘脚脚的蛇。

谢邀,根本和解不了一点,还是把蛇掐死吧。

“哥。”即墨欣坐在即墨安左面,蛇坐在即墨安右面。

一人一蛇都紧紧贴着即墨安,让即墨安感觉压力山大。

“就这样吧。”即墨安被她看的心虚,“上次给你介绍过。”

“……”上次确实给她介绍过,即墨欣不敢吱声。她对她哥这个帅朋友记忆深刻。

但是帅朋友和帅嫂子,这完全是两码事啊。

而且…

“哥,爸爸妈妈知道不?”即墨欣超小声的拽他哥衣角,她那么大一个孤寡老哥怎么就突然出柜了。

“……”爸爸妈妈知不知道?那必然是不知道的。

“爷爷同意了,外公也同意。”即墨安淡定开口。

爷爷同意,好小众的词语。即墨欣露出迷茫的表情。

外公同意感觉有点可能,她有听过她辰辰哥好像也踹了柜门,还回过家一次。

可是爷爷同意…唔…她虽然怎么样都支持她哥啦,但是爷爷同意…爷爷能同意?

即墨欣觉得爷爷同意的概率比她高考考七百五还小,也就比火星撞地球的几率高那么一点点。

即墨欣不敢看玄白,她现在只想去找她的军师穆千星冷静一下。

“真同意。”即墨安当着小姑娘的面打通了爷爷的电话,“你自己问。”

这不好吧…即墨欣眼睁睁的看着通讯界面变成00:01。

“喂?”

“爷爷。”即墨欣抿了抿嘴。

“欣欣?”老爷子的语气一下子柔了下来。“找爷爷什么事?”

“爷…那个…”即墨欣仔细斟酌着语气。

“怎么了欣欣?”

“我哥跟玄…玄白哥在一起,您同意了?”

“……”对面瞬间没了声音。

几秒钟后,老爷子的声音大了几倍。

“他爱跟谁在一起在一起,他娶个斑马我都管不着!”

“……”即墨欣抬头望向她哥,不,这不是同意的语气。

“倒不至于娶斑马。”玄白有些郁闷,蛇跟斑马,两个物种好叭,而且斑马哪点比得上他。

“……”对面听到玄白声音的老爷子虎躯一震,蛇怎么也在。

“比斑马好点吧,你哥乐意就行了。”老爷子补救了一句话飞快挂断电话。

“你看,同意了。”即墨安表面淡定极了,实际上人已经走了一会儿了。

“就这样。”他揉了揉即墨欣的头,“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什么交给我了。”即墨欣一脸迷茫。

“爸爸妈妈,你去搞定他们。”

“……”

“哥…”即墨欣觉得她不行。

“搞定爸妈,期末家长会让他去开,漫展带他去玩。”即墨安眯着眼打量着蛇的帅脸,“够有面子不?”

好像是哎…即墨欣眨巴着眼睛,突然觉得她又行了。

“去吧,加油。”即墨安给她加油。

“保证完成任务!”即墨欣站了起来,一脸严肃的跑了出去。

她要去找穆千星定制严格计划!

第69章 爸妈要见你

蛇是聪明蛇, 在即墨欣的脚步消失后,蛇立刻变成了筷子蛇把自己藏在沙发侧面的木雕花纹里。

即墨安会揍玄白,但是却下不去手揍筷子蛇。

毕竟筷子蛇细细长长的一根,总有一种弱小无助又可怜的错觉。

但事实上, 不弱小也不无助但很可怜的蛇比谁都能活。

于是僵持十分钟后, 即墨安冷着一张脸抱着玄白的衣服往房间走去, 头上还顶了一只‘老实巴交’的可怜筷子蛇-

即墨安和即墨欣的爸妈是在最后一天下船的, 夫妻俩脚刚踏上地面还有些不适应。

“宝贝儿,你的黑眼圈怎么这么重。是不是熬夜了?”穆夫人一看就看到了在码头等他们的即墨欣, 心情大好之余还不忘询问女儿的黑眼圈。

“没有。”即墨欣坚定摇头,她现在可是拥有私人订制高级踹柜门计划的, plus欣。

一想到现在高高兴兴的老爸和老妈一会儿会露出什么震惊的表情, 即墨欣就很高兴。

不能只有她一个人受到惊吓!

而另一边,即墨安的朋友们也都先行一步来到了酒店。

季承宇一上来就哥俩好的想跟即墨安勾肩搭背, 却被玄白给吓了回去。

“我感觉他瞪我。”季承宇摸了摸后脑勺, 小声跟孟清妍吐槽。

“可能不是你的错觉。”孟清妍挑了挑眉,探究的看着玄白的背影。

有点意思…

“亏我以前还想给他塞个男一铺铺路, 以前我还那么维护他。”季承宇哼了一声有些不满。

那人确实帅的不行,但性格却有点糟糕了。季承宇还记得玄白在游轮上对他们爱搭不理的态度, 一个冲动就跑上去挤到即墨安身边。

“老安, 这展览怎么搞的这么大阵势, 给我们一游轮人直接打包硬控了。”他用胳膊肘杵了杵即墨安,还斜着眼瞥了眼玄白。

“给哥们提前看看黄钻呗。哎不过给我们发的邀请函怎么写的是家宴, 不应该写珍宝展吗?”

“……”即墨安伸出一根手指把他推远,“我现在很紧张,你先别跟我说话。”

“啊?”季承宇一愣。“紧张?是因为临爷爷也在?”

“……”即墨安思索了一下,他先是看了眼周围没有外人, 又看了有要撅嘴倾向的玄白,然后伸出了手。

玄白立刻美滋滋的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就这样。”即墨安耸了耸肩,“爸妈一会儿到,欣欣去打前锋了。”

“啊…啊?”季承宇盯着那双紧握的手,眼睛差点要瞪出来。

“不是…不是…”

即墨安看着他不是了半天,他第一次如此直观的看到原来人类在震惊中时原来头发也能立起来。

“你过来。”季承宇吓得探头看了眼还在几步外闲聊的朋友,啪一下打掉了玄白拉即墨安的手。

他也顾不得形象,连推带搡的把即墨安推到了没人的房间。

“……”被打手的玄白不悦的眯起眼,盯着紧紧闭合的房门。

蛇,不开心。

……

“不是,你疯了?”季承宇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精心造的发型已经被他揉的跟鸡窝没有两样。

“我不是已经带他见过你们了。”相比之下,即墨安显得镇定的多。

“我…你…”季承宇结结巴巴了一阵子后不可思议的发出疑问。

“你来真的啊?”

“不然呢?”即墨安反问。

“不是,先不说穆姨那边,你才跟他认识多长时间?上次你带他过来我公司也没过去太久吧,怎么就从怀疑变…变…”季承宇变了半天,变出来另外一个巨大漏洞。

“他不黑户吗?真的,老安,我真查了,啥也没查着。”

“不是黑户。”即墨安没想到季承宇还记得这茬,“以前以为他是黑户是因为语言交流问题,林莫去查了,没什么问题。”

“我的天哪。”季承宇两眼发直的倒在沙发上,“我怕咱叔咱姨打你…你这…你这要是突然出国我都怀疑你跑去领证…”

领证?

即墨安甚至认真的思索了片刻。

玄白的证件没什么问题,给他搞个永居没什么问题,况且冰岛本身就属于欧洲…去能领证的国家或许连签证都不用办。

“也不是不行。”他得出结论。

“天呐…我不该下船的。”季承宇开始绝望的掐自己的人中。

“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你和你家那位不也一样。”即墨安有些无语的踹了他一脚。

“那能一样吗,那不天差地别。”季承宇嗖的窜了起来,“我又不是老大,继承人什么的跟我又没关系,我不惹事他们就不管我了。不是,慈善晚宴不是临爷爷让你带他来的吗?”

“嗯。”即墨安点了点头。

“老安,你得三思啊,这玩意你不能一冲动就…”

“嘶嘶…”就在此时,两人上方中央空调的循环口突然发出了沙沙的声响。

季承宇正坐在循环口的正下方,突然被砸了头。

“哎呦…”他一摸后颈,竟摸到了几粒小石子。

“怎么…”他下意识的抬头看,结果一个黑影正正好好的糊在了他的脸上。

蛇…是一条蛇掉在了他的脸上。

“啊啊啊啊…”季承宇几乎是直接蹦了起来,惨叫声填满了整个房间。

“嘶嘶…嘶嘶…”掉在他脸上的蛇顺势拿身体缠住了他的脖子,对着他的耳朵大声哈气。

“你别动!”饶是即墨安也被吓了一跳。

那缠在季承宇脖颈上的蛇鳞片又黑又亮,一对圆溜溜的黑瞳像是上好的黑宝石。

一眼玄白…

季承宇听了即墨安的话僵在沙发里,脖子仰得高高。那蛇的鳞片冰凉,坚硬的鳞片边缘微张,每一次运动都刮过他的皮肤带来几丝瘙痒和刺痛。

“它要咬我…老安…它要把我勒死…”季承宇吓得半死,生理性的眼泪都飞溅到蛇的身上。

“它不会咬你,你别动。”即墨安小心的掐住蛇的七寸,另一只手卡进黑蛇的肚子给季承宇留喘息的机会。

不大对劲…即墨安小心的控制着力度。

那蛇虽然被他乖乖掐着脖子,身上却一点也不放松,甚至还拿尖尖的尾巴尖怼在季承宇的喉结处。

但问题最大的还是眼神,即墨安在那蛇的眼睛中看不见一丝灵性,与筷子蛇玄白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木的就好似一条真正的蛇。

咔哒…房门突然被敲响,一道高挑的身影直接推开门走了进来。

“玄白?”即墨安一愣。

“我听到了一些声音,需要帮助吗?”玄白笑的一脸纯良,但看到季承宇脖颈时那双琥珀瞳中却闪过一丝玩味。

“快让…过来帮忙,把蛇拿走。”即墨安差点说串,他算是确定了。

这蛇就是玄白控制的,现在除了玄白恐怕没人能把黑蛇从季承宇的脖颈上拿下来。

“好。”玄白唇边的笑意加深,他刻意的绕到即墨安身后微微俯身。

蛇呼出的气息,是凉的。

即墨安清晰的感知到玄白的胸膛贴上了他的后肩,若有若无的气息拂过他的耳侧。

“不要动。”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修长的指尖覆盖上他的手背,轻轻捏住了黑蛇的七寸。

指尖,也是凉的。

一时间不知是那蛇鳞冰冷还是指尖更凉。

“嘶嘶…”黑蛇的咽喉逐渐被掐紧,不得不张开嘴露出两颗尖锐的獠牙。

季承宇一动也不敢动,他抬头扬起的方向正好能够看见玄白那双毫无波动的眼眸。

明明是浅浅的琥珀色,却好似比黑潭还要幽深。

渐渐的,黑蛇扭动着身躯,将自己的蛇身缠绕到玄白的手臂。

它缠的紧紧,在那苍白的皮肤上也留下几道红痕。

“哈…”季承宇在看见蛇完全离开他脖子的一瞬间瘫软下去,额头在几秒钟内布满冷汗。

“怎么…这里怎么会有蛇…吓死我了。”他捂着自己的脖子,半晌反应不过来。

“书柜塌了。”玄白垂下手,将黑蛇隐藏在自己身后。“六条黑王苗都跑了,捉住了五条,没想到最后一条在这。”

“老安,我今天住你家老宅呗。”季承宇打了个哆嗦,露出的笑比哭还难看。

“我安排车送你过去,你先休息一下…”即墨安检查着他的脖子,确认没有伤痕后才松了一口气。

蛇虽然缠在他的脖子上,但却更趋近于挂,只有精神冲击没有物理攻击。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季承宇从沙发上爬了起来,两条腿抖得像筛子。

“丢人丢大发了…天呐…我得让子扬他们一起陪我去老宅。”

“……”即墨安看着季承宇哆哆嗦嗦的走出门,终于回头瞪了眼玄白。

“去我房间等我,不准出门。”他的语气重了些,随后也跟着季承宇出了门。

即墨安生气了。玄白不解的歪了歪头,他用舌尖舔着自己的獠牙,乖乖去了即墨安的房间。

可是即墨安为什么生气?

蛇不懂,于是蛇抱着小黑蛇可怜兮兮的坐在墙角角里。

十分钟过去了…即墨安没回来。

玄白摸了摸小蛇的头,小蛇化作一片指甲盖大小的坚硬鳞片被蛇放入袖子。

二十分钟过去了,即墨安依旧没有回来。

即墨安生气了…和以前的生气都不一样…蛇有些焦虑的化作两米长的黑蛇,不安的摇着尾巴尖。

半个小时后,即墨安依旧没有回来。

蛇可怜兮兮的钻进床底,用尖尖牙叼着尾巴尖。

一个小时后…

完全瘫在地上宛如死蛇一条的玄白突然在地面感受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即墨安回来了!蛇高兴的摇尾巴。

“滚出来。”门咔哒响起,又重重闭合。

即墨安更生气了,蛇可怜的又往床底缩了缩。

“出来,爸妈要见你。”即墨安看着妹妹发过来的催促信息,只能先把火气压入心底。

“嘶嘶…”蛇小心的露了个头,金灿灿的大眼睛眼泪汪汪。

“……”爷爷说得对。

即墨安不自觉的咬着嘴唇,玄白根本没有一点人类的习性…完全就是披了个人皮的蛇。

该死…先把爸妈那关过去,再好好收拾蛇。

第70章 翻车的见家长

即墨安带着蛇穿过走廊, 到了妹妹给他发的房间位置。

几番犹豫后还是选择了让玄白先去隔壁的房间,等他先进去探探情况,虽然妹妹发的信息中明确写了包成功,但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不大靠谱的气息。

该来的总会来, 即墨安深吸一口气, 最后瞪了眼一旁扒门缝的可怜蛇后推开了父母房间的门。

房间里安静极了, 即墨安一眼就看见泪眼涟涟的老妈和一脸懵逼的爸。?

这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即墨安又看向即墨欣,小姑娘抬头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宝贝…”一阵僵持后还是穆夫人先开了口, “何苦呢宝贝…妈妈坚决不同意!”

即墨安心里一沉,

"你都说了是什么, 怎么感觉那么不靠谱。"即墨安和即墨欣坐在一起, 什么叫何苦…他怎么听不懂妈妈说的话。

“哥…我出马怎么可能不靠谱…”即墨欣拖着长音,看着面前愁眉苦脸的爸妈。

“哥你知道的, 我们华夏子女最美好的传统就是折中和调和。”

“……”那就很不靠谱了, 即墨安瞬间有一种被浇了透心凉的感觉,“所以你折中了什么?”

“咳咳。”即墨欣清了清嗓子。“老哥, 我真的不能同意你要出家去非洲当喇嘛的计划,你别怪我告诉爸妈。”

“呜…妈妈也不同意。”穆夫人哇的一声哭出来, “我就知道你前两年总去非洲跑项目目的不纯, 明明可以让林莫去…以后妈妈不出远门了, 就在家里陪你们。”

“这…安安呐,非洲那边是有点艰苦, 而且人那边有自己宗教,你这去了也没市场啊。要不咱先去川藏那边试试呢?老爸跟你去…”即墨舒跟着搭腔。

“你给我闭嘴!哪都不准去!”穆夫人一巴掌拍在爱人头上。“都给我在家待着!”

“是啊老哥,只要你不去,我和爸爸妈妈什么都会做的!”即墨欣扒住即墨安的脖子死命摇晃。

“……”即墨安感觉自己现在离身败名裂只有一步之遥, 他知道即墨欣可能会不靠谱,但没想到能这么不靠谱。

“是啊,爸爸妈妈什么都会做的…”穆夫人哭哭啼啼的跟着说。

“就算你要找个男老外当对象我都会拥护你的,只要别去非洲当喇嘛!”即墨欣一声高呼。

“我也拥护,宝贝别去非洲呜…”穆夫人跟着喊。

“就算你找个二十多岁,比你高老多,中文很好,长得巨帅的冰岛长头发老外,我也不会反对的!”即墨欣继续高呼。

“不…等一下,我感觉有点不对…”即墨舒举手。

“你想让你儿子跑去非洲吗?!”穆夫人瞪大眼睛。

“没有,我就是感觉欣欣说的这个条件有点具体。”即墨舒小声反抗。

“你不会要跑去冰岛吧,你是不是要跑去冰岛怕我们反对然后说要去非洲!”穆夫人感觉自己好像突然想通了什么,“冰岛那天寒地冻的,常驻妈妈也不同意!那极昼极夜你受不了。”

“不,我感觉重点不在冰岛。”即墨舒露出困惑的表情。

“你闭嘴!”

"我不去冰岛,就是找了个冰岛对象。"即墨安觉得自己可以开口了。

“啊…”穆夫人和即墨舒同时陷入呆滞。

“男的?”即墨舒小心开口。

“老爸你让让哥吧,哥要是去了非洲,那当喇嘛也不让结婚呐。现在这个至少帅啊,那中文比我好,学习能力肯定强啊。而且…而且我哥跑冰岛不比跑非洲强。”即墨欣痛心疾首。

“有点道理…”穆夫人似乎在认真思索,“好像是比非洲强点,妈妈在冰岛那边好友还多一点。”

“哥你看我靠不靠谱。”即墨欣看着老爸老妈思索的表情,超级得意。

“不靠谱。”即墨安木着脸,现在小姑娘整个人趴在他后背上,胳膊还勒着他脖子。

即墨欣沾沾自喜的表情一顿,偷偷伸手掐她哥的肉,“你就说成没成吧。”

“宝贝啊,是不是你上次说要给我们介绍的模特。”穆夫人斟酌开口。

“是的,是的。老妈,爷爷都同意了。”即墨欣抢着开口。

“那咱能不去非洲不,冰岛看情况。”

“……”即墨安第一次见识到了妹妹的洗脑功力,“妈,我不去了,还是在家里好。”

去冰岛是不可能去的,那条气人的蛇自己八成都没去过冰岛。

“那就好那就好。”穆夫人放心了。

“老爸,老妈表态了。点头yes摇头no。”即墨欣飞快地转移目标。

“我觉着你爷爷同意的说法存疑。”即墨舒不点头也不摇头。

“我爷真同意,他说玄白哥比斑马好多了,他超同意的。”

“等一下,斑马又是什么东西…”

“额…”

“好啊,原来是这么回事!”穆夫人突然厉喝一声,吓得兄妹俩和即墨舒一哆嗦。

“你想跑去非洲搞斑马,绝对不可能!”

“不…我没有…”即墨安感觉两眼一黑,他知道搞艺术的人都有点抽象,但是自家老妈怎么能抽象到那种地步。

怪不得即墨欣一天天鬼点子那么多。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即墨安觉得自己还不如直接带着玄白过来坦白。

“我不信!除非你现在把你那个冰岛老外带过来。不然你就自己冻了你所有卡!”穆夫人怒火冲天。

“好嘞,我去。”即墨欣眼睛一亮,跳下沙发噔噔噔的跑出了门。

“儿啊,你跟爸悄悄说…”即墨舒压低声音凑近即墨安,“是个人吧,我看那斑马都长得差不多,要不你让宣宣给你看看?他不辅修了个心理学。”

“是人。”即墨安突然看不懂这个世界了,好大的草台班子,好抽象的对话,他现在感觉只有自己一个正常人。

“爸,您认真的?”

“额…”即墨舒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爸当然相信你,就是吧…那前几年不还有新闻说外国某男子非要一个动漫里小孩结婚嘛…还有嫁电饭锅的。爸思想还是很超前的。”

“可是我的思想还不至于那么超前。”即墨安现在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那就好。”即墨舒终于放了心,“冰岛孩子好啊,好啊,是个人就行。”

“……”这天没法聊了,即墨安绝望的闭上眼。

直到…

“我回来了。”即墨欣蹦蹦跳跳的冲了进来。

玄白跟在她后面,后背挺得笔直。

坏蛇正经起来还是很能打的,至少脸很能打,即墨安突然释怀了。

“我口…好伟大一张脸…”穆夫人唰的捂住嘴。“这不比斑马好太多,妈妈同意。”

斑马?玄白眨了眨眼,他刚刚在和同伴商量对策,没去听墙角。但隔壁房间里绝望的情绪已经飘了老远,吓得蛇差点把自己尾巴尖咬秃。

“来来,坐。别见外,随便坐。”穆夫人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玄白想坐即墨安身边,却被即墨安瞪了一眼不得不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要给见面礼,蛇把同伴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爸爸,妈妈。”蛇拿出一个盒子,双手拿着递给穆夫人。

“啊?啊…有心了。”穆夫人猝不及防被叫妈,说不尴尬是不可能的。

“外国人,母语不是中文。”即墨安被玄白这一声爸妈搞的脸一红,这个死蛇,谁教他的。

“理解,理解。中文名字不错,安安给你起的吗?”穆夫人把盒子放在腿上。

蛇乖乖点头。

“哎那你本名是…”

“Ouroboros-asterism”[乌洛波洛斯-星群]

“令尊令堂很喜欢北欧神话呀,跟阿姨很有缘啊。哪天阿姨带你去看阿姨的设计。”穆夫人有点笑不出来,这名字…怎么听怎么怪。

虽然冰岛那边喜欢以神为名…但真的会有人给孩子取衔尾蛇的名字吗?

气氛再度陷入尴尬,事发突然,这对一路青梅竹马的夫妻丝毫没有见家长和被见家长的经验,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回头让他写份简历给你们。”即墨安有些受不住。

“我有。”玄白早有准备,他嗖的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个A4纸大小的册子,甚至还是塑封的。

玄白郑重的把他的‘简历’双手交给了穆夫人。

【啵啵蛇我给你说,按照地球的人均资产来算,安巨有钱。所以你要互补,有钱就不是你的优势。】

【你要突出要独特,得有人类没有的优势。】

【还要投其所好。】

同伴的话还历历在目,一群boss在星辰调了时间流速,忙乎了快一整天硬生生从火焰中吐出来一本简历集。

【包没问题的。】他的同伴拍着胸脯保证。

“随…随时可以改姓姓即墨…”穆夫人下意识的念出第一页加粗的大字。

“……”即墨安站起来一把抢过玄白的简历集。

“妈等我审核一遍再给你看。”毁灭吧这个世界。

叮铃铃…

手机的铃声突然响起宛如救命之音。

即墨安接通后说了几句话眼睛就开始门口瞄。

“哥,你有事啊?”即墨欣超级有眼色。

“嗯。”即墨安就等着她这句话,“爸妈,业务上有点急事,我处理完再跟您继续见面。”

“你也给我过来。”他薅着自觉给爸妈举手拜拜的蛇一路跑回自己的房间。

亏他留了个心眼,提前以紧急求救短信为暗号让季承宇给他打电话,要不他真的不知道怎么把这场翻车的见家长进行下去。

“泡蛇酒不用买材料…你这什么鬼东西!”关了门,即墨安气的拿册子揍蛇,他无比庆幸自己提前把简历集抢了下来。

“我的优点。”玄白一边挨揍一边骄傲挺胸。

“你怎么不写你脸好看呢?我看你唯一的优点就是脸皮厚了。”

“我家里人说显而易见的优点不用写,写了会被人说感觉装。”

“我现在就想把你泡蛇酒。”即墨安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原来不靠谱的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还有即墨欣…他就应该正常走见家长的流程,提前告知然后安排饭局,而不是听妹妹的话主打出其不意猝不及防。

“行了。”他走到一边的沙发坐下。

“嘿嘿…”蛇期期艾艾的凑过来想在他身边坐下。

“让你坐这了吗?”即墨安挑了挑眉,“现在开始翻旧账,从你吓季承宇开始。”

翻旧账…玄白瞪大眼,然后哐的一下跪下了,还跪的板板正正。

“……”

“起来,我让你坐到对面的沙发上…”

哐当…

门突然被猛地推开,穆夫人风风火火的抱着盒子闯了进来。

“孩子…你这项链的设计…”她跑的有些急了,又被跪在地上的蛇吓了一跳。

那盒子随着她的动作颠簸了一下,黑色的盖子啪的掉在地上。

蛇眼疾手快的接住盖子,乖乖的又双手递给穆夫人。

蛇,超乖,超有礼貌。

“你认识瑟兰娜老师?”穆夫人一激动也顾不得形象直接坐在了玄白身边。

“……”唯一坐在沙发上的即墨安绝望的滑下沙发跟穆夫人坐在地上。

蛇眨了眨眼,没说话。

他望向穆夫人手中的盒子,黑色的盒子虽然其貌不扬,但内里却铺了一层黑色天鹅绒。

一根华美的银白色项链静静的被鹅绒簇拥其中。

好看极了,以星与月为主题的它在纯黑鹅绒中闪耀着神秘的光芒,宛如那千万星辰汇聚而成的银河在夜色流转。

“这个设计…这种风格…天呐…”穆夫人激动的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我当年求学,最初就是拜在瑟兰娜老师门下。但那时她已经有些力不从心只得将我的姓名挂在大师姐身上。”

“她的设计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没能成为她的亲传…哈…那是我唯一的遗憾。”

“……”面对穆夫人期待的目光,玄白却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它的主人并没有留下姓名。”

可蛇撒谎了,他是认识瑟兰娜的。那位优雅的设计师在去世后进入星辰,破格越过玩家身份继续当设计师。

以星辰工作人员的身份。

只不过与其他员工不同的是,瑟兰娜对每一位boss都投以宽容的目光,即便有同伴会偷走宝石与设计稿戏弄这位新来的设计师。

“一群调皮的小孩子罢了,是他们的父亲还需要学习如何教育自己的孩子。”她总是这么说。

于是渐渐的,boss们接纳了她,甚至会在闲暇之余去当免费模特。

而这根星辰项链…

“亲爱的波波斯,我这一生从未有过遗憾,只是亏欠了那未能拜在我名下的徒儿。”

优雅的女人即便已经一头白发,但依旧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美丽的衣服。

她微笑着,坐在精致的藤椅中品着红茶望向那永不坠落的日与月。

“但请不要说出我的名字,毕竟瑟兰娜早已成为历史。”

于是在那等待的六年,蛇静静的看着设计师继续她的遗作,直到那星辰项链被放入鹅绒,在衔尾蛇的宝藏库中单独占据了一个房间。

在穆夫人手中,一行行流畅的手写字体浮现在项链的上方,可惜除了那来自星辰的乌洛波洛斯,无人再能看见。

[道具:星辰项链(S级)

道具描述:此道具无任何功能。仅代表那无名的设计师向她的一生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向那段未能并肩的缘分投以爱与遗憾。

备注:无名的设计师一生未婚未育,她知道在她过世后那领养的孩子定不能将她的遗嘱履行。于是她撕毁那一张未完成的设计稿,微笑着迎接属于她的长夜。但她从未想过黎明会再次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