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 烂泥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它无力的瘫倒在礁石上，发出肉被煎熟的声音。
“好臭！”十四捏着鼻子, 探头去看迅速干瘪的烂泥。
“它死了吗？”
“算是。”玄白打了个响指, 火环迅速向他飞来又变成了火焰钻入他的眼睛。
这只是从本体上脱离的一段触须，达到一定时间没有回归本体就会自己死去。
蛇不想脏了手, 只能用脚把烂泥踩来踩去加快它的枯萎。
至于烂泥放的那些狠话…
笑死，蛇根本不在意, 烂泥进修一百年都比不上他那群疯批嘴毒的同伴战斗力强。
“走了。”他一脚把干瘪的烂泥踹进海里, 抖了抖手不知从哪又变出一件斗篷。
“这里地点偏僻, 我可以继续传送…”苏奈咬了咬牙。
“你们，有身份证吗？”玄白打断了苏奈的话, 你传送说的轻巧，蛇会变成筛子的。
“身份证？”苏奈一愣，“我有的，但是其他人都没有。青藤…以前有, 但现在他的外貌改变太大了。不过我这还有伪造身份的证件。”
“好。”玄白瞥了他们一眼，率先向不远处的公路走去。
几分钟后，一行人站在海风呼啸的路边，快要被吹成面瘫。
“我们要一直在这等吗？”十四有些怕冷，把自己埋在十三的羽翼里。
当然不是，蛇看十四的目光就像在看傻子。
“我打了车。”他向一行人展示自己的手机屏幕并等待夸夸。
有钱蛇可是退了两个出租车改叫了豪华专车。
同伴们再怎么压榨也只吐出来了不到二百块，但是，即墨安刚刚给了整整五万块！让穷蛇一下变成了有钱蛇。
然而蛇并没有得到夸夸，然而换来了一行人更加惊恐的目光。
“打车？”十四失声大喊。
“这里除了我和老大，哪个能见人？别说青藤叔了，十三的翅膀就够司机喝一壶了！更何况…”他对上蛇平静的金瞳猛地打了个哆嗦，说话的声音也小了下去。
“你…你自己也有好多变异特征。”他怂怂的钻进十三的翅膀，用脚尖踹沙地。
“不会。”蛇并没有和他计较。
说话间，两点刺眼的白从远处靠近，青藤最先感受到了地面震频的改变。
“车来了。”他看了看自己爬满根系的身体，努力深呼吸着抑制住自己想要藏起来的冲动。
青藤侧身看了十三，果然也看到了那微微颤抖的羽翼。
当个普通人，何其之难啊。青藤叹了口气，抬手握住了十三的手。
车来了，是一辆加长的黑色专车。
玄白摘下帽子，面容已经变得正常。他走向刚刚停稳的车，一把扒住降下的车窗。
司机的表情一僵，眼瞳在瞬间涣散。
“我们是你的客人，普通的人类。”玄白望着他的眼睛，给他种植下暗示。
成了。
“你们，上车。”玄白冲把青藤和十三护在中间的人勾了勾手。
“你们…一大家子大半夜看海啊？”司机在短暂的掉线后迅速恢复正常，愣愣的看着一群奇奇怪怪的人站在路边。
甚至不知是短路还是陈旧，就连路边的灯都黯淡无力时不时还闪上一闪。
夜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脑海中突然飘过一句经典台词，司机打了个哆嗦，突然有点后悔自己贪那几百块钱跑到这么个偏僻的地方接客。
怪诡异的嘞，不会要绑架他吧。
“辛苦您大晚上跑这么远，给您添麻烦了。”十三看见司机的表情又开始逐渐惊恐，他轻轻咬着唇上前微微鞠躬。
一句话，让怀疑一切的司机自责到想给自己一巴掌，多乖的孩子啊。
“嗨呀，没事。我们不就是干这行的吗？快上车快上车，大晚上的海边风大。”他大方的开启车门。
加长的专车平稳而又快速的行驶在公路上。
车里放着歌儿，自来熟的十四很快就和司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随着窗外的夜风逐渐变得柔和，越来越多的灯火也映入眼帘。
他们进入了市区，全国最繁华的地带之一。这也是异变的人类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进入人类的世界。
“停在这。”距离目的地还有一公里时，玄白忽然出声叫停专车。
“好嘞。”司机平稳的停在路边。
“靠右下车祝您生活愉快。”
“哇！”十四第一个跳下车，竟发现周边是一条小吃街。
形形色色的摊位立在街道的两端，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
“我们可以吃吗？他们不会看出我们异常吧！”十四激动的看着玄白，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欢呼着向前跑去。
其余的几人多多少少还放不开手脚，但在十四的鼓动下也开始好奇的走向商铺。
唯有身披羽翼的青年，束手无策的站在街道中央。
“给你。”一根精致的糖人忽然被塞进十三的手里，是玄白站在十三的身前。
“你…为什么对我们那么好。”十三看着糖人眼角微微发涩。
他小心而又珍贵的捧着糖人，甚至不敢去咬上一口。
好？
玄白漫不经心的看着周围的人类开口道。
“你，很小。”
十三没听懂，只能小心翼翼的看着站在他们身前的蛇。
无数的人向他们涌来，但在蛇的注视下又不自觉的分成两股从他们身边走过。
但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身上的异常，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意。
十三眨了眨眼，他感觉自己眼睛热热的。
因为那是被保护的感觉。
不止是他，NHE协会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放松，就连苏奈和青藤都好奇的去摸挂在杆子上的首饰。
这是从未有过的场景，在实验室里生活几十年的人们从未体验过人间烟火，这里一切的一切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未知与新奇。
十三攥着糖人，眼泪止不住的顺着脸颊落下。
愧疚。
为什么会愧疚？玄白感受到了青年散发出的情绪，蛇有些疑惑的歪起头。
“你很小，作为年长者理应给予保护。”他把那句简短的话扩写了些。
给予保护。
这并不是因为苏奈的许愿，而是因为来自boss的本能。
凶残但护短。
在每一位高级boss诞生之时，其他boss都会站立在祂的身侧，在祂能够独立之前给予祂最全面的保护。
蛇也曾被同伴们寸步不离的保护过，所以当他面对甚至可以称之为幼崽的十三，自然而然的就会将自己的定位落在保护者。
但得到boss的保护有一个重要的前提。
那就是…boss只会护boss的短。
“对不起。”十三抽噎着小声说。
蛇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十三揪住自己羽翼上的黑色羽毛，眼底闪过一丝对自己的厌恶。
“我…会长和苏奈姐从不告诉我们协会的秘密。但我从几年前就发觉了异样。我…我们并非是天赋异禀才突然觉醒，而是被…被融入了别人的血肉…”
十三说的结结巴巴，不敢抬头去看玄白。
“我…我曾经偷偷去看我的档案，我的羽翼来自一根白羽，来自圣洁的大天使…对不起…”
“所以呢？”蛇不懂他为何愧疚，也不懂他为何道歉。
“那根白羽，圣洁而又美好。但我却长出了黑色的羽毛。”十三失落的攥着自己的翅膀，“是我玷污了大天使，我一直很愧疚。我有看过那个视频，大天使的羽毛被拔下，带着血…”
“我…我知道这个想法有些可笑，我甚至没有见过大天使。可是如果他知道了他的羽毛催生出我这种怪物，也会觉得厌恶吧…”
“瑞伊斯。”玄白打断了他的话。“你可知为何我站在你的身边。”
“我的…身边？”十三怔怔的望向四周，这才发觉他的同伴早已经分布小吃街的各处。
而玄白，确确实实的跟着他走了一路。
“你口中的大天使，他确实是我的同伴。他对自己遗失的羽毛十分重视，在一定范围内，我可以感知同伴的气息。所以发现他羽毛的归宿，这并不难。”
十三并没有料到这个回答。
“即便你并未见过他，但你依旧被六翼天使萨克拉努斯所认可，自然得到所有同伴的认可。所以在他到来之前，我自然会承担起保护幼崽的责任。”蛇冷漠的金瞳装不下人间烟火，却清晰的映出青年的身形。
“我，我被认可？我可以见到他？这是我毕生的梦想…”十三有些激动拉扯自己的羽毛。
“他同样期待着见到你。”玄白微微勾唇。
萨克拉努斯，无疑是boss中最奇葩的一个。
当所有boss都在为自己的血肉被祸害而愤怒之时，唯有六翼的天使隔着火焰骚扰他。
要他，保护好他成精的毛毛。
“我单方面宣布他以后就是我的副本继承人了。”大天使如是说。
第57章 哥哥，可以集邮吗？
玄白用了十分钟才把众人全部薅了回来。
一群刚刚接触到人间繁华还不用担心引起恐慌的实验体们就像脱了缰的野马。
除了乖乖跟在蛇身旁的十三, 和被十三推着轮椅的青藤，其他人都要被蛇薅住领子才能离开夜市。
“求求你了，再让我玩一会儿我什么都会干的。”十四嚎着扒住玄白的手腕，恋恋不舍的看那一片灯火。
沙团十五在他头顶蹦蹦跳跳, 全力支持。
“那你去吧…”玄白松开了手, 十四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啊…”
“啊？”获得自由的十四挠了挠后脑勺, 回头看了看热闹的夜市又看了看玄白。
沙团抓着他的头发, 伸出小手拍他的头。
十四咽了口口水，讪讪的又缩回玄白身边小心的抓住他的衣袍。
“不玩了？”玄白微微垂眸, 看着紧紧抓住他衣角的手和小沙砾。
十四猛摇头。
“以后听不听话？”
“听话。”十四猛点头，他超乖的。
“走了。”蛇松开所有人的衣领, 一行人都乖乖的跟在他的身边。
就连双胞胎都伸着手要玄白牵。
到了酒店, 苏奈用身份证开了三间房。
这是实验体们第一次住酒店，所有人都跟进了城似的到处摸摸看看。
“十四十五是最活泼的, 他们能这么听你的话还真是稀罕。”苏奈看着在床上蹦蹦跳跳的青年们, 唇角泛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微笑。
“他们才多大。”玄白轻轻哼了一声。
实验体们当然会听他的话。
打个棒子再给点甜枣，这些小伎俩都是以前即墨安训蛇的, 连蛇都乖乖听话了，跟白纸一样的实验体们又怎么能不听话。
不仅听话, 还服服帖帖的听话。
“明天下午一点我来接你们。”蛇带上斗篷的帽兜将容颜再次掩盖。
“你不住这？”苏奈一愣。
“有其他事情。”玄白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 “支付密码是六个零, 有事联系即墨安。我在你们身上设下禁制，自行出去不会被人类察觉, 但别过火。”
话音落下，一团蓝色的火焰猛地炸开。
房间里的众人吓了一跳，眼睁睁的看着火焰将蛇的身影吞噬。
直到玄白完全消失，十四才揉了揉眼睛。
“这也太酷了吧！”他喃喃道。
“他叫度晓, 度霜的名字！”双胞胎伸着手比划着手语，开始咿咿呀呀的哼歌。
“……”十三看了看手里的糖人，又小心的翻开自己的翅膀。
在那乌黑的羽毛间，静静的躺着一片小巧的绒毛。
洁白而又柔软，却压碎了十三心口无形的巨石。
是蛇给他的，来自六翼天使的绒毛。
开心。十三抖了抖翅膀，小心的偷偷笑。
孩子们已经完全被俘获了，在这短短半个晚上。苏奈无奈的看向青藤。
那又能怎么办呢？青藤也在看她。
他们都知道，有更加强大的东西逐渐形成，跟随蛇脚步的动机已经不再是愿望与契约。
异种的心很好进入，只需要一点点的善意。
一点点，就好——
耍帅传送的蛇以帅气的姿势闪现回1601。
可惜帅气只能维持三秒，多一秒都不行。
蛇急急忙忙的躲进浴室，点点滴滴的血随着动作溅出。
该死的，蛇就是瞬了个移，又被盯上了。
玄白给洗手池放上水，然后郁闷的化作黑蛇在水里翻滚洗去掉落的鳞和鲜血。
他越来越期待处理先知的那一天。
那个家伙能在人间待十多年还没碎成渣还让好多人类知道他的存在肯定有点独门绝技。
不过如果这种法子让蛇学到了…
嘿嘿。
玄白激动的用尾巴拍水，溅的到处都是水花。
几分钟后，干净蛇从洗手池中爬出。
他抬头看了看满是水渍的玻璃和湿答答的洗漱台随后立刻心虚的低下头。
特殊时期加上失忆的即墨安应该不会把蛇脑袋按在玻璃上擦水渍吧…
越来越心虚的蛇摇了摇尾巴一Ω一Ω的爬了出去。
他缩得小小，飞快溜上即墨安的床钻进男人扣子之间的缝隙里。
……
天刚蒙蒙亮，即墨安就睁开眼。
他躺在床上，直愣愣的望着天花板。
前几天蛇一直耍赖缠在他的手臂上睡觉，今早醒来手臂一点不麻还能活动自如的感觉甚至让他有些不适应。
现在还早，可是他却睡不着了。
即墨安侧过头，他昨夜没有关窗，此时微风习习将窗帘卷起恰到好处的露出天边一抹金色。
就像是蛇的眼睛。
即墨安开始胡思乱想。
蛇有没有顺利接到同伴，有没有找到临时住所，有没有缺钱…
缺钱。
即墨安从床头摸过手机，聊天还截止在蛇给他发酒店的定位。
破酒店，最好的房间价格还没他平时住的零头多。
要不给酒店老板打个电话查查蛇住在哪个房…即墨安眯了眯眼，很快放弃了这个念头。
还是再给蛇打点钱吧，至少得住个看的过去的地方。
虽然目前资产五万的蛇不太可能流落街头，但万一被坑了…即墨安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准备转账。
然而这一翻身不要紧，直接把睡觉的蛇压进了床单。
即墨安感觉不对，他赶忙撑起身子，就见一条筷子蛇咕噜噜的从被子里掉出来。
玄白被压的嘶嘶叫，张嘴瞪眼甩脑袋，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即墨安拎起蛇尾巴，表情很精彩。
这个蛇，来好久了，睡到蛇身的体温都跟他一样了。
“贴贴～”筷子蛇哼哼唧唧的往即墨安手腕上爬。
“贴什么贴。”即墨安把蛇按在床上，“你的同伴呢？”
“在酒店。”筷子蛇吐着舌头舔即墨安的手指，一副没脸没皮的样子。
“不要管他们啦，下午我再去接他们。”
算了。
反正也睡不着了，即墨安把蛇团吧团吧往被子里一扔，换了衣服走进洗手间。
“……”
望着布满水印的玻璃还有半池水，即墨安沉默了。
恭喜即墨安先生在猜‘谁祸嚯了洗手池’无奖竞猜中获得了零点零一秒的好成绩。
好想把蛇的脸当抹布按在镜子上擦干净…
他心里莫名涌起一股冲动。
“贴贴～”犯了错的蛇期期艾艾的爬了进来，姿态极低的用脑袋蹭即墨安的脚踝。
“弄脏了怎么不收拾？”即墨安单膝跪地用两根手指卡住蛇的脸。
蛇开始泪汪汪。
洗完后再变大有概率导致二次血崩，还需要再洗然后陷入循环。
“……”即墨安看着蛇可怜巴巴的样子终于还是叹了口气。
“三秒钟离开我的视线。”他弹了下蛇头。
玄白麻溜的滚了，留下即墨安把卫生间重新擦洗干净。
一个上午，即墨安留在家中用最快的速度把公务处理好然后交给白延执行和后续管理。
当确认会议断开，即墨安才抻了抻腰，把缠在自己脖子上睡觉的蛇弄醒。
“你该走了，我约了七局的人吃饭。”他无情的捏住筷子蛇抖了抖。
“亲亲～”玄白摇了摇尾巴，然后被即墨安直接扔出了窗。
“坏人！”蛇扒在窗沿冲着人嘶嘶叫，然后扭头钻入茂密的绿植中。
即墨安，坏！见不得蛇睡觉摸鱼！大资本家！坏！-
苏奈给了玄白房卡，所以蛇回到酒店时可以直接开门。
推门第一眼，蛇看见了两个粉毛萝莉穿着小白裙子手牵手在唱歌。？
他黑发黑眸的双胞胎呢？
玄白关上门，看了看房门号。
没走错。
于是他再次刷卡走了进去，这次看见了十三张开的羽翼。
他的翅膀很大，完全张开时翼展超过了六米，几乎是将房间直接截开。
“呜呜呜～”十七十八一左一右抱住玄白的腿，开心的不得了。
“你们在做什么？”蛇有些疑惑，他向屋里走去，腿上坠着的两小只根本不影响走路。
“一会儿不是要去漫展嘛！”十四嗖的从羽翼中伸出脑袋。
此刻的他弄了一头朝天的紫毛，穿了盔甲似的衣服。
“我们在给十三贴羽毛。”他举起一个筐，里面装满了洁白的羽毛。
“十三一直想要对白色的翅膀，我干脆买了几筐人造毛毛。”十四一脸得意的侧过身，露出同样在贴羽毛的苏奈和青藤。
青藤还是老样子，苏奈却换了一身黑红相间的裙子。
“沙沙！”沙团十五从房顶荡到玄白面前，三百六十度给玄白展示他的墨镜。
“怎么样怎么样？”十四一脸期待的看着玄白。
“不错。”蛇点点头。
“异蛇哥你要不要也来一套？”十四眨巴着眼睛。
此话一出，整屋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玄白身上，连十三都有些期待。
“不要。”蛇果断拒绝。
“哇异蛇哥你要原皮出场啊！”十四垂头丧气的继续贴毛毛。
什么鬼称呼…玄白翻了个白眼靠在门边静静的等他们搞完自己的妆造。
从这家酒店出门怎么左转一百米就是地铁，不用导站就能直接到达漫展。
几个人在房间里各种吹嘘自己，结果出了门立刻全都怂的躲在玄白身后。
尤其是十三，和其他人的的妆造相比，他的翅膀太过显眼了。
“我感觉他们都在看我。”十三有些紧张。
“没事。”玄白两句话就安抚了十三。
天塌了有蛇顶着，能有什么大事？
情绪的转变从下一个coser上地铁。
眼尖的十四隔着五十米的距离看到上地铁的白毛coser就已经开始激动。
随着列车的行驶，越来越多的coser上了车，每一个人都穿着角色的衣服留着五颜六色的发型。
衬得几个真正的实验体们反倒平平无奇。
到了漫展，验了票。
实验体们好奇的看着周边路过的coser，为每一条华丽的大裙子而赞叹。
“老师，请问可以集邮吗？”一个漂亮的女孩儿走到他们面前，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苏奈。
“老大快去！”十四一把把苏奈推了出去，留下了苏奈的第一张合影。
“我的心跳的好快。”苏奈捏着手里女孩儿给的物料，睁大眼睛捂着胸口。
“哈哈哈哈老大你合影的时候表情崩了！嗷！”十四缩在十三的翅膀下哈哈大笑，然后被苏奈踩了脚。
“喜欢这里，喜欢这里！”十七十八伸着手比着手语，步伐也从紧张的走变成了蹦蹦跳跳。
“好可爱呀！”
“老师，可以拍照吗？”
“谢谢，谢谢，您真的太好看了！”
在一声声夸赞中，实验体眼眸中的光越来越亮，唇角的笑也不再虚假。
渐渐的，孩子们从躲在蛇的身后逐渐到和蛇平行，又在无数人的夸夸声中走在了蛇的前方。
玄白慢悠悠的跟在他们身后，时不时用暗示掩盖几人出现的纰漏。
看来已经玩疯了，不知道一会儿见到七局的人会不会吓到哭出来，蛇恶劣的勾起唇角。
忽然，两个身影闯入了蛇的余光。
“老师，可以集邮吗？您出的是自搭吗？真的好还原！”眼睛亮晶晶的女孩儿期待的望着玄白，手里还拿着金灿灿的镭射卡。
集邮？自搭？
蛇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金色的竖瞳微微颤动。
女孩儿们愣了愣，随后有说有笑的从蛇的面前经过，似乎刚才的询问只是错觉。
不需要，玄白再次迈开步伐。
蛇不需要出现在任何人的记忆中，即便是路人。蛇也不想要融入这个世界，即便是只留下一个背影。
他明明站在川流的人群中央，却好似过客依旧孤独。
来自异界的生灵走在陌生的国土之上，眼眸中却只映得下那唯一的身影。
蛇，笑了。
是最温和的笑，是最轻柔的笑，衬得那双金瞳似阳光般灿烂。
因为即墨安，来了。
身穿一席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五颜六色的coser当中依旧出彩，他背对着玄白四处张望，似乎是在搜寻着什么。
于是蛇无声无息的飘到即墨安身后，小心的牵住他的衣角。
“哥哥，可以集个邮吗？”
第58章 并不愉快的见家长
比回应更快的, 是一阵凌厉的风。
“……”即墨安回过身，发现穿着斗篷的蛇直勾勾的看向自己的手指。
于是他也向下看去。
蛇的手里拿着一片黑色的布料碎片，而这片布料是谁的显而易见。
“就你手欠。”即墨安从蛇手里夺过自己的西装碎片。
亏他特地穿了见重要客户的西装，还没开始就无了。
“不是我嘛。”玄白撅嘴, 他才不会承认他欠。
“你要干什么！”在即墨安开口之前, 一个焦急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头发苍白的老人一把拽住即墨安把他推到自己身后, 一行人迅速挡在他们的身前。
臭老头怎么也来了…蛇不撅嘴了, 他要维持他端庄的形象。
“他干的，不是我。”玄白指向一个一身劲装的青年。
“老临, 注意公众场合。”穆南渊跟景君泽从人后绕了出来，有些头疼的看着护鸡仔似的即墨临。
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而且是在漫展, 就算异蛇准备干点出格的事情也只会被大众认为是行为艺术。
更何况…
［您家祖宗已经跟蛇一伙的了！胳膊肘拐到巴黎了！］
央吉瘫成一条时的嗷嚎还历历在目。
穆南渊警惕的望着站在他面前不足两米远的男人。
对方的个子要比他更高, 面容掩盖在斗篷下看不清楚但却散发着极强的压迫感。
［异蛇］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们在沧洲接到了林莫的电话。
异蛇要与七局见面, 人数不得超过七人。
而这条消息的来源是即墨安, 他甚至承认自己一直和异蛇保持联络。
即墨临要气死了。
在车上大骂了异蛇整整两个小时。
“应你的要求，我们来了七人。”穆南渊微微摆了摆手, 示意景君泽退后一步。
“我是即墨安的外公。有任何事，可以与我和局长沟通。”
外公…玄白微微偏头, 越过穆南渊的肩头向后望去。
神经兮兮的应该就是即墨安的爷爷了。
烦！
玄白冷冷的扫了眼众人然后背过身去, 斗篷的摆尾划出帅气的弧度。
“跟我来。”他向漫展二楼走去。
一行人穿过密集的人群, 还能听见周边的窃窃私语。
“这也太酷了，好多军迷。”
“你说那两个是妆造还是就是年纪大？”
“好帅的姐姐, 腿软！想集邮，但是我有点社恐…”
“……”
怕的就是这个…景君泽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异能释放出去，随时防范着异蛇的动态。
她的精神类异能对人体大脑会留下不可修复的损伤，非必要她不想用异能驱散围观群众。
好在这一路上并没有人过来拍照。
忽然, 异蛇停下了脚步，在一处摊铺面前。
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即墨临拽着即墨安的胳膊死死的把他压制住。
“……”被掐的生疼的即墨安感觉爷爷对他的伤害可能比玄白还高。
不过以他对蛇的了解，玄白停下应该不是干什么正经的事。
果然…
“我砸了三个金蛋，异蛇哥你要不要砸一个？”十四夹着手办，看玄白的目光已经完全成了星星眼。
“……”玄白沉默的看着十四手中的小锤子。
蛇想砸，但是蛇忍住。
于是他轻轻抬了抬下巴，示意十四往后看。
青年呲着牙傻呵呵的往后看，看见了一众熟悉的脸。
吓的他连手办都不要了，嗷的一声就往玄白身后躲。
“……”你这样让我们的气势直接矮了一头。蛇无情的拽起十四的脖领子继续往前走。
“NHE协会的人，他们勾结在一起了。”景君泽低声道。
“看见了。”穆南渊叹了口气。
这是他们最不愿看到的结果，尤其是NHE协会的成员看起来还对异蛇十分乖顺。
一行人走上二楼，人流明显的稀疏起来。
除了一些拍照的专业coser外就剩下三三两两谈笑的人。
他们左拐右拐拐进了一个堆放着些杂物的房间，异蛇在走廊尽头停下了脚步。
“就在这吧。”玄白松开了十四的领子，悠闲的靠在墙边。
努力凹出帅气的姿势撩即墨安。
“就在这？”即墨临没忍住，这地方看起来破的不行连把椅子都没有。
玄白没有回答，他放下帽兜，露出一双诡异的金色竖瞳。
啪…
空中传来一声脆响，几个身影瞬间出现在蛇身旁的空地。
是苏奈带着其他实验体直接瞬移的过来。
作为协会零一号实验体，七局不少人都跟她交过手。
身穿一席礼服裙的苏奈无视对方警惕的眼神，她优雅的提起裙子在地面一跺。
一张长条形的会议桌和两把椅子凭空出现。
“七个换一个，如何？”玄白微微勾起唇，抬起手比了个手势。
“什么意思。”穆南渊一脸严肃。
“坐。”蛇并拢手指冲椅子的方向点了下。
穆南渊坐下了，NHE协会的几人忽然绕过桌子走向七局的方向。
“沙沙！”沙团十五跳在地上融入地板，又在即墨安脚底跳出在他周身画了个圈。
“七换一。”苏奈摊了摊手。
“不行！”即墨临一把把即墨安从圈里拽了出来。
“哪那么多不行呢？”十四没心没肺的掏了掏耳朵，“我们七个都过来了，换一个还不行？”
不等对方开口，苏奈打了个响指。
即墨安突然感觉浑身一轻，一种飞机上升的失重感陡然袭来。
面前景色有一瞬间模糊，下一秒那些熟悉的人脸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对面。
“哥哥小心。”蛇压到极低的声音带着笑意从耳畔响起。
冰冷的指腹蹭上手腕，即墨安感受到了玄白指尖覆盖着的那层细密的鳞。
“贴贴～”蛇在他脑海里撒娇。
‘你怎么回事？不是说同伴吗？怎么是NHE协会的那帮人？’即墨安试着在心底说话。
他有些懵了，蛇一直跟他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时候勾搭上NHE协会的人的？
尤其是…
即墨安看向对面白羽的鸟人。
就是这个人抓走蛇的。
玄白没有回话，他按住即墨安的肩将其按在椅子上，自己则站在即墨安的身后微微俯身。
已经重新长回到腰间的长发从肩头滑落贴着即墨安的侧脸，是与鳞片同样冰冷而又顺滑的触感。
蛇勾起唇角，挑衅的望向对面坐着的老人。
而在穆南渊的视角下，自家外孙坐在椅子上，完全被蛇的身形笼罩。
“你到底想要什么？”他看着蛇搭在即墨安脖颈上的手指，强装镇定。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惹怒对方…
“首先，我不叫你。”玄白慢条斯理的摩挲着即墨安脖颈间的皮肤。
即墨安看着自家爷爷和外公越来越黑的脸，默默垂下手去拧玄白的腿。
看样子蛇是永远也别想跟两位老爷子和平相处了。
“其次，我不叫异蛇。随意起外号可不是礼貌的行为。”玄白动作一僵，乖乖的收回手。
啪啪…沙团十五伸出小爪子打十四的头。
点你呢，现在协会里只有你还在叫异蛇哥。
“玄白。”穆南渊第一次叫了玄白的名字。
“这才对嘛。”蛇轻轻的笑，连带着竖起的金瞳也微微颤动。
‘哥哥，向前看，身负两翼的那个是同伴，他叫瑞伊斯。剩下的都不是同伴。’他抽空回复了即墨安。
短暂的寂静过后，穆老爷子率先开了口。
“在下穆南渊，司令员退役，目前担任七局监管。”
“玄白。”蛇微微歪头，望向站在后方的唐林。
“归属，星辰。”
他伸手勾掉自己的斗篷，将衬衫的第一颗扣子解开露出了那银白色的图腾。
“听见了吗小助理，不要随意起名字。”
“抱歉。”唐林上前一步，他拿出平板飞快的敲下几行字。
“我们会尽快将星月修正为星辰…”
“不需要修正。”蛇打断了他的话，“只是告知而已。”
让人类知道一些东西无伤大雅，因为蛇的同伴在降临之后会抹去一切有关家乡遗留在地球的痕迹。
只是…
即墨安和蛇离得极近，已经能够闻到从蛇身上飘来的血腥味。
“外公，爷爷。”即墨安终于开口。“他不会伤害我的，我向您保证。”
他抬起手，蛇乖乖的将手指搭在他的手心。
“我向您隐瞒了一些事情，这确实是我的错。”
“小安，什么意思？”即墨临冲到桌前。
“他，被你们迷晕后并没有被带走，而是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央吉先生，您冲入我的浴室第一次失去意识时，并不是因为滑倒，而是因为玄白认为你会对我造成威胁才施加了暗示。”
“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信什么自然也有我自己的判断。所以我在那晚从七局离开后立刻向玄白进行了求证。”
即墨安回头向蛇使了个眼色。
蛇不情愿的解开衬衣转过身去。在他的肩颈处横着一条血痕，溢出的血液已经染红了衬衣。
“啊？异…玄白哥没来基地吗？那我们…”十四懵懵的抬头看苏奈。
“什么？”即墨安立刻看向十四。
十四看了玄白的表情，默默捂嘴。
好乱，十四的脑子要不够了。
“只是鳞片的分身而已。”玄白有点想削十四，他不情愿的扯下眼角的一片黑鳞扔下。
鳞片落在桌子上迅速化作一条黑色的小蛇游了两圈后再次化做鳞片。
“……”好你个死蛇，连着他一起瞒。
看回去他怎么收拾蛇，即墨安压下不满继续之前的话题。
“景局长，如您所见。他这道伤口的形成也是因为说了不该说的词。”
“星辰和七局一定存在着些误会，但是唯一知情的玄白无法说。我曾见过他强行说出的模样，会大出血。按照出血量来看，或许问不完他就失血过多而亡了，所以我并没有追问。”
“那么您想怎样？”景君泽接了话。
“我想，只要我恢复记忆，就能够说清一切。”即墨安抿了抿唇。
“我希望，您能够把我失去的灵魂和记忆还给我。”
“可我做不到将它们重新缝合回你的灵魂。”景君泽摇了摇头，“而且那些灵魂会给你带来无尽的痛苦，那是星辰带给你的。”
“才没有。”蛇小声嘟囔了一句。
噗呲…一股细小的血柱从他脸上喷出在桌子上落了一排血点。
“我既然要了，自然就有重新融合的法子。景局长，是痛苦还是欢喜总得尝尝才知道，不是吗？”即墨安已经习以为常，他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止血棉按在蛇脸上。
“……”景君泽望向穆南渊。
穆老爷子微微点头。
“那么如您所愿，我会尽快提交申请派异能者将您的灵魂送到分局，或者…最安全的做法是您来一趟川藏。”
“那地方太高了。”即墨安摇摇头，蛇受不了，蛇的同伴同样也受不了。
“好的。”景君泽答应了。
“我的事情说完了。”即墨安就这一件要办的事，“你磨磨蹭蹭的在做什么？”他看向沉默不语的蛇。
一会儿首先一会儿其次的就是不讲重点。
“唔…”玄白俯下身伸手从即墨安口袋中把所有的止血棉拿走。
“我当然是在拖延时间，这不是很明显？”
“拖延时间？”这次不止七局，就连NHE协会的众人都露出迷茫的表情。
“我在…等一个结果。”玄白又单手搭上即墨安的肩，一根手指有节奏的敲动着。
“一个…关乎于是否签订后续交易的结…”
话未说完，玄白突然往后撤了一步。
大口的鲜血从他口中涌出，止血棉在一瞬间完全浸透。
但蛇依旧在笑，即便连眼角都滴滴答答的留下一行血泪。
“可惜等到了，很糟糕的结果。”
“好吧，亲爱的外公，有兴趣做个交易吗？或者…和蛇许愿。”玄白撑着桌子，一双金色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向对面的老人。
第59章 签订契约
一时间, 无人应声，所有人都被蛇的疯批样吓到了，包括NHE协会的所有成员。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即墨安，他已经被蛇高频率的血崩搞出来了肌肉记忆。
掏止血纱布, 掐蛇脖子, 擦干净血, 一系列动作早已经熟练的不行。
“别卖关子了, 快说。”他把蛇按在椅子上。
“先知跑了。”玄白咬着止血纱布，声音有些含糊。
“先知大人？”十四听到熟悉的名字开始激动, 然而还没等他说出其他词汇一根藤蔓就飞速的封住了他的嘴。
“呜呜呜！”十四难以置信的望向青藤，却被对方眼中的严肃吓了一跳。
“你那天在实验室引起的爆炸…”苏奈撑住桌子, 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我把它困住了。”玄白眨了下眼, 一团蓝色的火焰飞了出来。
火焰在空中剧烈的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随后迅速拉长变宽撑出棱角。
短短几秒钟内, 一个蓝色的室内立体建模图展现在众人面前。
咕嘟…咕嘟…
粘腻而又恶心的声音从火焰中传来，一个红点在建模内四处撞击。
“跑了。”玄白轻点火焰, 火焰刷到变回原样。
它顺着蛇的指尖一路燃烧，将所有的血渍吞噬最后又扎入那只金瞳。
“坏消息是, 从外界破的, 他有同伙。”玄白的面上没有一丝惊慌, 甚至歪着头靠在椅子上偷偷摸即墨安的手。
“不过还有一个好消息。”
“什么？”青藤也急得不行，他下意识的缩紧藤蔓把十四勒的直翻白眼。
“好消息是…”蛇特别特别坏的拉长了尾音, “从外面破的，他有同伙。”
青藤绝望的捂住心脏，他这副破败的身体可撑不住蛇的折腾。
“……”景君泽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看着蛇和NHE的对话。
她怎么感觉…对方的立场有些怪怪的…而且NHE协会的众人似乎也一头雾水的样子。
“可否容我询问一句, ”她抓紧时机开口。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
然而…
“不可以。”玄白直接出声拒绝。
景君泽一愣，她并没有预料自己被拒绝的场景。
“你们又不和蛇交易又不自觉许愿，还想知道不属于你们的信息。”蛇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白嫖，可耻。”
许愿…
即墨安突然想起了在那个拍卖行中蛇所说过的话。
［向蛇许愿的机会很难得，没有代价的许愿更加难得。］
代价…
“我…”
手腕腾的被捏紧，嘴巴明明张开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即墨安下意识的想要摸自己的喉咙，却发现不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抬起手。
不止是抬手，就连身体也动不了。
‘不要冲动，向蛇许愿的机会只有一次。’玄白的声音顺着他的身体传导，又在话音落下后松开勾住他的手指。
即墨安不得不站在原地，甚至失去了传音的途径。
“许愿，交易。”景君泽走到穆南渊身旁，“我们对你也一无所知，如果你开出足够的筹码，我愿意和你进行交易。”
“你确定选择交易？”玄白唇角的笑容越来越大，金色的竖瞳一眨不眨的盯向对面的女人，“已经很久没有人选择交易这个选项了。”
“按照我理解的意思，交易，代表平等。”景君泽稳声道。
“交易的平等涵括双方的筹码。但许愿，你可以索要万物。”蛇认可了她的理解。
“可我这个人，最不喜欢把主导权放在别人身上。”女人捋了下搭在胸前的长发，不屑的轻笑了一声。
“尊重你的选择。”蛇眨了眨眼，强势而又压迫的气息猛地一收。
他站了起来，站在了景君泽的正前方。
伟大的无限之蛇乌洛波洛斯永远会给予交易对象最真挚的尊重与诚意。
“虽然交易是平等的…”玄白打了个响指，熊熊燃烧的火焰再次从他眼眸中窜出悬挂在两人中间。
“不过拥有主导权的一方可以优先提出你的交易内容。”蛇微笑着看向景君泽，微微颔首示意她先说。
“双方交易内容是否可以更改？”景君泽留了个心眼，对方实在太过神秘，这场交易她并不占优势。
“在签下契约之前，当然可以更改。”
“那么我是否可以提出让你方内斗的需求？”
“天平的两端永远平衡。”玄白对于她的提问一一回应。
懂了…景君泽神色暗了暗。
她可以提出任何要求，但也要支付相应的代价。要求越高，代价越大。但…在签下那什么东西之前，她可以按照对方索要的代价来修改自己提出的要求。
将一切维持在自己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有关于星辰和发生在即墨安先生身上的事情，NHE协会的一切资料，以及你的目的，如何？”景君泽思考了两分钟。
“……”玄白挑了挑眉。
“怎么，不行？”景君泽追问。
“当然可以。”蛇微微颔首，“只是没想到你会提出如此…简单的内容。”
“我只把希望寄托于自己身上。”景君泽淡淡道，“你告知我们资料，我们自会探索。”
而且…这并不简单，是七局努力了几十年都未能摸清的东西。
“我接受你提出的要求，但目前能够给你的只有NHE协会的资料。”玄白抬手向苏奈几人的方向点了点，“他们会告诉你想要知道的一切。”
“而关于我的家乡和我的…”蛇顿了顿，语调染上一丝笑意。“和即墨安先生的事情。你也看见了，在这个世界对于我有着极大的限制。”
“我无法说出关于星辰的秘密，但我可以向你们公开我未来的所有计划，能够挖到多少看你们的本事。”
“而当即墨安先生恢复他的记忆，我不会阻拦他告知你们任何事情。”
“可以。”景君泽点点头。
公开未来的计划…这对于他们来说很有利可…为什么异蛇会说出这种话？
是他过于自傲还是说……
无所谓？
景君泽第一次有些怀疑异蛇的立场。
“那么我所向你要的是。”玄白放缓了语速，满意的感受到周围人的情绪再一次被吊起。
“我要求你，将苏奈，青藤，瑞伊斯，齐宁，度霜，度晓还有沙沙列为你们的合作伙伴，任何人不允许伤害，干预他们。同样，他们被NHE协会隐瞒了一些东西，而这些东西由你们来讲解清楚。”他着重说了伙伴二字。
一时间，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玄白。
就连苏奈都没有想到蛇要的竟然是保他们的平安。
不…这不止是平安，甚至是在给他们以后铺路。
“我是不是可不可以猜测，你我并非站在对立方。这比起交易，更像是双方的交流。”景君泽果断开口。
“你认为他们多大？”玄白反问。
多大？
景君泽望向身旁的一群人。
全都是很年轻的容貌，除了青藤之外看起来最大的苏奈也不超过二十五岁。
两位青年看起不到二十，而双胞胎更是像个十来岁的孩子。
“我们都是同龄人，包括沙沙。”苏奈叹了口气。
“我的异能觉醒最早也最为强大，分割出的空间甚至可以改变时间的流速。”
“他们…以前基地设施并不完善，作为实验体的我们时时刻刻都面临死亡的威胁。每当重要的实验体濒死，会长都要求我利用异能将他们放置进时间流速缓慢的空间以延缓死亡的速度。”
“十四。”苏奈向青藤打了个手势。
被藤条捆住的青年被放了下来。
“老大…”他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
“很抱歉一直瞒着你，会长和先知…并不是你想象中的英雄，他篡改了我们的记忆与认知。”苏奈的眼眶也微微发红，“青藤的藤蔓，十三的翅膀还有沙沙的沙子化并非是异能的二次突破，而是先知对他们进行了改造。”
“他们要我们一直等待神赐物降临，也不是为了保护他而是为了要他的身…”
“好了。”玄白打断了苏奈的话。
“多说无益。”他微笑着望向景君泽，“同龄的范围，也包括你，还有你们七局其他的异能者。还需要我再说的清晰点吗？”
“我同意交易内容。”景君泽答应了下来，她的指尖也在微微颤抖。
那个秘密，创始人的争执，一些沉入水底的事情似乎又逐渐翻了上来。
“乖孩子。”蛇的金瞳似乎更加灿烂。
他后退一步抬手咬破了指尖。
几滴猩红的血被黑鳞盛着飘入火焰。
滋啦…原本两拳大小的蓝色火焰猛地扩大了三四倍，色泽也在瞬间变成了纯正的金色。
蛇摊开双手，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吟唱出神秘的字词。
［以血为引，以魂为契。法则投下注视，契约不可违背，奉上吾之真名乌洛波洛斯。］
漂亮的金色火焰在空气中翻滚，燃烧。
逐渐汇聚成一张带有烫金纹路的纸张，漂亮的花体字在上面飞舞，星星点点的火星打着转儿四处飘散，在纸张的上方组成一个平衡的天平。
那张纸的上方写着景君泽的要求，而下方则写着玄白所要的报酬。
玄白拿起天平左侧托盘中的羽毛笔，在纸张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乌洛波洛斯］
“请。”落下最后一笔，他绅士的做出请的手势。
景君泽深吸一口气，拿出右侧天平中的羽毛笔同样写下自己的名字。
［景君泽］
一笔落下，纸卷合拢，两个名字随风飘起落入天平的两侧。
天平左右摇摆一阵后驱归于平衡，随后便分裂成两簇金灿灿的火焰飞向双方的手臂。
一股暖流淌过全身，携带着法则之力的契约正式起效。
“合作愉快。违背契约者当受天雷之罚。”玄白望着自己手腕上的一簇火焰印记，笑意终于漫上眼底。
而景君泽同样在看自己的手腕，那簇火焰印在他的脉搏之上，随着心脏的跳动微微震颤。
“我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景君泽呼了一口气，望向苏奈一行人。
“如果真的像我所想，只要他们说清，七局自然…”
“没有只要。”玄白摇摇头，“我不信任人类，我只相信契约。”
“我知道了。”景君泽咬了咬唇。
“那么合作愉快。”她露出一个带着些酸涩的笑容，望向了苏奈。
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除了蛇突然想起来一件大事。
那就是…
忘记给即墨安解定身暗示了。
蛇的身体突然僵硬，他小心翼翼的回头看，对上了即墨安愤怒的目光。
唔…
极其熟悉的目光。
一般是蛇要挨打的前兆。
第60章 我求求你不要在这种时候搞笑
玄白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 指尖悄悄摸上了即墨安的手腕。
‘哥哥，我是不是你全世界最爱的小蛇～’
他在生死时刻狂撒娇。
‘给我解开。’即墨安越不能动，心里的火气越大。
他本来以为蛇对他毫无保留，结果蛇瞒着他的事能装一箩筐。
还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把他定在这一句话插不上！
‘我不打你, 我保证。’他一字一顿的给蛇回复。
蛇突然抖了一下。
‘我不信。’蛇在心里疯狂摇头, ‘你每次这么说完都揍蛇, 揍的棍子都弯了。’
每次…
即墨安现在很想把蛇脑袋按进地里然后在他耳边大喊, 去你的记忆老子不恢复了。
天知道这个蛇以前有多气人，他怕他一恢复记忆就要被送进医院吃降压药。
‘别逼着我在这么多人面前打你。’即墨安现在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控制他的眼皮盖住眼睛不去看蛇那张欠揍的脸。
“……”蛇听见这话更不敢解了。
他装模作样的往边上挪了两步, 又高高傲傲的望向人类。
“既然是合作伙伴，那不如回七局详谈。我们会给他们提供住所和保护。”景君泽看着不吱声的蛇和即墨安, 试探性的提出要求。
“可。”玄白微微点头, “关于先知，我还需要再确认一下, 苏奈, 你们跟他们走。”
“…好。”苏奈看了眼景君泽手上的火焰印记，没什么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十三…”十四有些不情愿, 他看了看自家老大一副啥都听话的模样，小心的扯了扯十三的羽毛想要求认同。
“我相信他。”十三抿了抿唇, 握紧了手中的白羽。
“先知现在下落不明, 十三, 听话。”青藤伸出一根藤蔓拍了拍十三的肩。
对于长时间被洗脑的孩子们来讲，青藤和苏奈是最能看清现状的人。
先知跑了, 那么他最大的报复对象就是作为叛徒的他们。更别提…蛇说先知还有同伙。
而蛇又不可能时时刻刻站在他们身后。
苏奈在那片荒海之上传送了上百次依然能被先知的触须追踪，单独行动无疑的危险的。
所以接受七局的保护，和以往的敌人站在一起。
这个看起来有些荒谬的法子竟是现在最有利的结果。
况且…有那份契约保护着他们也不需要担心七局翻脸不认人。
蛇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他们铺路，那他们也绝对不能辜负蛇的信任。
“我们怎么去？”青藤最先对七局示好, “我们可以传送去。”
“我们在燕京市也有分局，离即墨先生的住所只有十公里。这所分局中的人员都是我一手提拔培养的，可以绝对放心。”景君泽想了想。
“就请跟我们来吧，车子停在楼下，我作为局长和契约人也会全程陪同在你们身边。”
“安安，快过来。”听到已经开始商讨去向，即墨临这才敢开口喊即墨安回来。
天知道这短短几十分钟他有多害怕。
可惜即墨安现在动弹不得。
他不想过去吗？他当然想，这个破蛇肯定又在他身上施加了障眼法让别人看不出他是被迫定在那的。
即墨安感觉心头原来的一小撮火焰现在越涨越大，他努力转动眼球去看装帅耍酷的蛇。
好了爷爷，他现在不想回去了。
他只想把蛇揍死。
忽然，在胡思乱想间浑身一松，身体的控制权在瞬间回归大脑。
“……”蛇在他最生气的时候把定身解了。
不能打…不能打…现在人多。
他在心里一遍遍默念。
“爷爷，你们先走，我马上就下去。”即墨安活动了下手脚，该死的…两条腿都麻了。
“安安你…”
“我跟他说两句话，就两句。”现在没有定身即墨安也不敢动，他敢肯定自己两条麻酥酥的腿肯定会掉链子。
“走吧，安安，我和你爷爷在楼下等你。”穆南渊拽住了即墨临，深深的看了眼面无表情摆架子的蛇。
咔哒…当最后一个人离开房间，大门自动合拢。
“哥哥，两句话～”玄白立刻搓着手手滚到即墨安身边蹭来蹭去。
“我撤回我在传音中说的话。”没人了…即墨安试探性动了动自己麻麻的腿，突然感觉自己还能行。
“？”蛇睁大眼，尖尖的竖瞳变成圆溜溜。
“我打死你。”即墨安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抬手就往蛇脸上招呼。
“坏！”玄白嗖的往左一躲，即墨安的手扑了个空。
“你…”即墨安的火气腾一下冒了起来，他果断换了只手扇蛇。
“人坏！”玄白嗖的又往右躲，动作极其的熟练。
“你给我站住！”即墨安去薅玄白的领子却感觉腿上一软，刺痛发麻的腿终于掉了链子。
“贴贴～”蛇眼睛一亮立刻抱住差点摔倒的即墨安，手还不老实的往人腰上摸。
“好啊，贴贴。”即墨安摁住蛇的手腕，露出迷之笑容。
“不贴了…”玄白眨了眨眼，果断跑路。
“回来。”即墨安随手捞起墙边的废料，拖着麻酥酥的腿一瘸一拐的追蛇。
“安安，两句话怎么还没说…”门突然被撞开，临老爷子被两个人拽着依然扒住门往里挤。
“完…”即墨临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房间内，他‘柔弱’的孙子左手拿着一根水管右手掐着蛇的下巴把高高大大的蛇摁着坐在墙角里。
像摁一只鸡崽。
“打扰了。”老爷子露出一个裂开的表情，颤巍巍的关上了门。
“爷爷，不是您想的那样…”即墨安松开了手，无助的伸向大门的方向。
“蛇好人坏。”玄白甩了甩头抱紧即墨安踩他的腿。
狂蹭！
反正契约已经立下了，接下来就不用束手束脚了。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蛇不要脸，天下无敌！
即墨安心灰意冷的站在原地，一脸怀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蛇不要脸的样。
他为什么打蛇打的如此理所应当，他以前绝对不是这么暴力的人！
绝对不是！-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到即墨安来到位于燕京的七局分局。
即墨安看着所有人都对他很熟的模样有些绝望。
“安总，局长他们先去会议室了。”抱着文件的工作人员冲着他笑的灿烂。
一群法外狂徒侵犯他的隐私，等所有事情结束之后他就是最大的原告。即墨安面无表情的向楼上走去。
而几分钟前，先到基地的一行人进了新的会议室，围着桌子坐下后才发现不知从哪聊起。
蛇没在，NHE协会的七人不敢吱声只是一味地打量着陌生的环境。
“我可以问一下，先知到底是什么情况吗？”景君泽放缓了语气。
孩子们和青藤看向苏奈。
“……”苏奈也不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眼会议室的其他人。
“你们都出去。”景君泽了然，她摆了摆手示意非核心人员全部出去。
会议室就只剩下了景君泽和穆南渊。
“先知是十二年前出现在基地的。”苏奈这才开口。
“他出现之后就和会长形影不离，还命令我们收集全世界掉落的神赐物。”
“十四。”她向青年打了个手势。
十四站起身来抖了抖翅膀掉落一地白羽。
“十四原本没有羽翼，是先知用大天使断落的羽毛强行催生出来的。”苏奈剥开青年黑色的羽翼，露出千疮百孔的皮肤。
“大天使的那根白羽我见过，我也见过它被融入时的样子。景局长，你应该能够看他人记忆吧。”苏奈走到景君泽面前，垂下了眼。
“只允许看那个画面。”
“哪个画面？”一道男声突然插了进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苏奈面上一喜赶忙转过身。
可推门而入的却是即墨安和一脸恍惚的即墨临。
“嘶嘶～”
一个黑色的小脑袋从即墨安的头上冒了出来。
筷子蛇歪着头用尾巴缠住即墨安的脖子让自己立起来。
“下来。”即墨安面色不善，这个破蛇勒的他喘不过气来。
这来时的一路堪称坎坷，蛇死皮赖脸的变成筷子蛇跟他上了同一辆车。
并且跟同乘的另一位老人十分不对付。
具体表现就是他爷爷越不让玄白靠近他，玄白就越哼哼唧唧的用尾巴缠他脖子。
一蛇一人的目光在空中火花四溅，即墨安被夹在中间被勒的差点翻白眼。
好不容易挨到下车，蛇还偏偏要爬到他的脑袋上耀武扬威。
想揍蛇，可是人太多。
即墨安忍声吞气的往会议室一坐，任由蛇在他头顶晃来晃去。
在坐的几位都看过玄白的蛇形，倒也没有太过惊讶。
于是玄白干脆顺着即墨安的手臂游到会议桌上，他可是伟大的乌洛波洛斯！要在最万众瞩目的地方发表演讲！
但蛇忽略了一个事情。
那就是七局的后勤过于给力，把本来就光滑的会议桌擦的跟抛了光似的滑溜溜。
我求求你不要在这种时候搞笑，即墨安看着闷头往前游但后退两厘米的蛇感觉眼前一黑。
“你口味还真是独特。”即墨临同样看着原地踏步的蛇，没忍住嘲讽了自己不听话的孙子。
小兔崽子胳膊肘往外拐，一天天就知道气他这个老头子。
即墨安在否认自己跟蛇谈了和想分手两个选项犹豫良久后顶着自己爷爷“鄙视”的目光一把攥住筷子蛇夺门而去。
几分钟后，高高大大的帅蛇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被即墨安踹了进来。
“苏奈。”他背对着即墨安要杀了他的目光喊人，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我在。”苏奈深吸了三口气才让自己没笑出声。
“先知逃走了，现在下落不明。”玄白微微眯眼，周身的压迫感又席卷而来。
“捆住他的护罩从外部被击碎，他的同伙也来自我的家乡。”
“你想怎么办？”苏奈问。
“怎么办？”蛇微微勾起唇角，凉薄的神色一闪而过“自然是，找到他，杀了他。星辰从不宽恕叛徒，他的尸体将永远悬挂于高塔的尖端。”
“先知似乎从未与他人合作，除了会长…莫不是…”苏奈抖了抖。
“当然不会，先知不过是一枚棋子。那个护罩来自于星辰的最高科技，能够击破它的…不多。”玄白走到青藤面前，抬手单指点在他的眉间。
“放轻松。记忆会被剥夺更改，但潜意识不会。”
青藤闭上眼努力放松他的身体。
然而想象中的入侵并没有到来，蛇的力量像是一捧温润的水冲刷过他的四肢百骸。
很舒服，很温暖。
似乎只过了几秒钟，指尖便从他额头抽离。
青藤睁开眼，还有些回味刚刚的感觉。
这是他这辈子最舒服的时刻了。
“瑞伊斯。”玄白喊了下一个。
身披双翼的青年走了过来，乖乖把额头凑了过来。
“沙沙！”沙团十五也蹦蹦跳跳的蹲在十四头排队。
……
“好了。”玄白将手指从沙团中抽出，十五恋恋不舍的用小爪子抓着他。
“不需要我们吗？”苏奈自觉排在下一个，正准备凑过去。
“不用。”蛇眨了眨眼，蓝色的火焰嗖的飞出包裹在他的手上。
“血肉融合，二次进化，这些违背法则的事情不是什么boss都能干的。以先知的实力，顶多在真正的叛徒身边蹦哒两下。”
“我就像是睡了一觉，然后就长出来一对翅膀。”十四喃喃道。
“嗯，你的记忆被消了。我看见你的灵魂之上有一处混乱。”火焰在蛇的手上猛烈燃烧，逐渐拉成了一个快三十多厘米高的薄板。
“但那种实验很痛苦，你的恐惧会让你将伤害你的人脸深深刻入灵魂。”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火焰，唯有即墨安走了神。
他的噩梦，那个由潜意识记忆引发的噩梦。
和蛇有关，他知道的。
可蛇到底做了什么才让他如此恐惧，即墨安有些不安，或者说是非常不安。
忽然，在胡思乱想间小指被悄悄勾起。
是玄白不知何时蹭到了他的身边。
一个人脸逐渐浮现在火焰之中，他的容貌在火星中越来越清晰，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牢牢抓住。
“哥哥，蛇永远不会伤害你。”蛇将不透明的火焰挡在身前，轻轻的用鼻尖蹭了蹭即墨安的耳垂。
乌洛波洛斯永远会在第一时间感知自己爱人的情绪，不管当前的事情有多么重要。
蛇温柔的注视着自己的伴侣，金眸微颤，像阳光一般热烈像鎏金一般灿烂。
驱逐了不安，也驱逐了恐惧。
即墨安轻轻呼出一口气。
［他的心脏在跳动，健康而又平稳的跳动。］
不知为何，这个想法忽的浮现在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