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檬自然发现了，她的菜，长得确实比附近周围乡村里的好了不少。
明天她就有一项重要事项，她得下乡去，给自家大菜地里的宝贝疙瘩们，开始覆盖起薄膜，保护它们过冬了。
“那，何人不起故园情，有新任务吗？”明檬小心翼翼地问，虽然每个任务
都不简单，但是收获也大啊！
“自然是有的，”系统盘算了一下，“稍微难度大一些。”
能让系统说出稍微难度大一些的，明檬才不信只是大一些。她警惕地竖起耳朵：“能去掉这几个字吗？我听不得。”
第86章 第86章掏洞
归园田居系统假装没听见明檬的话，自顾自往下说道：“何人不起故园情系列任务五——同乡讲究传帮带，共同富裕兴旺来！请宿主扶持出一位真正的乡村企业家，完成将获得120天生命值。该任务必须在八个月内完成。”
每个字明檬都认识，每个字明檬都听不懂。
她打字的大拇指停了下来，掏掏耳朵：“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乡村企业家，什么叫真正的乡村企业家，什么叫让我扶持出一位真正的乡村企业家？”
我是什么很厉害的角色吗？
系统默不作声，独留明檬做阅读理解。
半晌，明檬不死心地问：“那陈哥的酱油，秦老板的柿饼，再往上说，老夏的葡萄园，不都军功章有我的……有我的最起码四分之一功劳吧！这不算扶持吗？还有，我还拉动好几个朋友成了网络博主，这不也算？”
系统这才懒洋洋解释：“人家那几家企业本来就干得好好的，你要做的，是从无到有，而且是实体经济，大网红主播不算，毕竟我们是归园田居系统，我们最后是要脚踏实地落在土地上的！”
……
系统大义凛然的，徒留明檬心如死灰，过了会，她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放弃会有惩罚吗？”别倒扣生命值什么的。
“那倒不会，但是这个系列任务就会卡在这里，除非触发下一个系列任务，不然你就只有种菜的主线任务赚生命值了。要知道，天灾无情……”系统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又出来了。
明檬深呼吸了一口气。算了，关关难过关关过，她又不是第一次接到棘手的任务了，硬着头皮做呗！总是要试试的！
见明檬这么快调整好了心态，系统有些悻悻地缩回了角落，翻起了刑法——作为与时俱进的统子，它必须学习最重要的文件精神！
等金文东回来，他收到了明檬前所未有的热情招待。
“你有事说事，我心里毛毛的，你想让我背什么锅不成？”金文东坐了下来，拿着鸡排，心里直打鼓，明檬这无事献殷勤的，难道是想把自己踢开单干了？
按住自己想打人的手，明檬挤出笑容：“我是想，问问你之前说的那个招商会具体内容。还有就是，你有没有本地参加招商会的名单啊？我想拜访拜访。”
根据她的阅读理解，系统的顺口溜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同乡”，就说明了，她这次的任务目标，一定是舒县本地人。还得从无到有搞实体经济，那么最方便的，就是从这次招商会中，找到大有潜力的本地人，从而开始“传帮带”了。虽然她也没什么经验，但是她能勉强拿钱投资！
“咱们又不需要真做这么多本公益带货的，”金文东还以为明檬想继续助农，没想到明檬有这么高的情操，“你这是真打算无私奉献，不赚钱了？”
“不是，”明檬想了想，还是委婉地和金文东透露一下，毕竟她和金文东如今合伙开mcn公司，又指望着金文东帮她搞点资金将来砸钱投资实体经济呢，“我是打算投资点本地实体经济，想找几个靠谱的创业者。”
……哪来的天使投资人啊！
金文东无语：“怎么，咱们网络这块还没怎么起步，你就已经想着搞实体经济了？”
“风物长宜放眼量嘛！”明檬打了个哈哈，“鸡蛋哪能都放进一个盘子里，我是想着，咱们在舒县生活，看着舒县发展起来，也不错。”
金文东转念一想，明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他本来就想在舒县这里搞一番事业，所以才会插手老夏和菁菁那边，只是机缘巧合，后来顺水推舟和明檬开起了公司。眼下，要是能投资点别的什么，不说赚多少，至少在舒县肯定更受重视。上头关系处好，他们网络上发展也会更好，这都是互惠互利的，君不见，多少大网红都是背靠本地政府。
“我得去打探打探，”金文东拿出手机搜了搜，“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感谢。”有人愿意帮自己打探，明檬自然感激不尽。
她手里的钱足够维持几年生活，但是想投资实体，肯定不够。因此，明檬打开后台，干脆一口气筛选了二十多家广告，打算试用完开一场长直播卖货，再切片继续卖，应该收获不少。
“你这一下子突然下凡，恐怕会有黑评啊。”金文东见明檬阵仗不小，有点为她担心。
明檬也知道，自己不是带货主播出身，是做视频的，真开始打广告，势必会流失粉丝。之前自己广告比较少，甚至都是半公益，粉丝夸赞得比较多。这要是直接开始专业直播卖货，肯定会迎来不少批评，轻一点的说“宇宙的尽头是直播带货”，重一点的，怕是要说她“迷失本心，追逐利益”了。
“吃饭了！”熊怀山一声开饭，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明檬假装抹去苦涩的泪水，冲进厨房：“我来端菜啦啦啦！”今天吃烤羊排！
哪有什么苦涩的泪水，激动的口水还差不多。——金文东。
饭桌上，金文东把这事又和熊怀山说了说。
熊怀山看了两眼明檬，没多说什么，给人夹了一块羊排：“下午去种菜不？”
“去！”
主线任务不能忘！系统可是说了，薄膜技术大法好，冬季绿叶都吃饱。只要她种植养成三种绿叶蔬菜，春季前收获二十斤，就能有整整一年生命值呢！
夏天的时候，种菜浇水往往放在早上，中午温度太高，浇水容易导致菜苗烫伤；而到冬天，就反了过来，得到中午温暖的时候浇水，要是早上浇，太冷，容易把菜苗冻死。
这个时节，乡间给蔬菜保暖的方法不少。有的是直接覆盖薄膜，有的是盖膜以后移栽，有的是搭塑料大棚。
归园田居系统只说了薄膜，明檬也不敢随便搭大棚。于是她特地去明婶指点的地方，买了不少薄膜预备着。
所谓薄膜，她发现也就是塑料一样的东西。网上说，有能分解的，乡下买不到。她只能过了春天把薄膜收起来，别把这些塑料遗漏在土地里，造成塑料污染。
熊怀山对于怎么盖薄膜也是一知半解。他隐约记得，以前自家老妈好像是给地上足了肥料，浇好了水，铺上薄膜，然后把已经冒脑袋的蔬菜移植进去。等到了冬天最冷的时候，还会在上面再盖一层。
他看了看明檬这一块不小的菜地，菠菜、生菜、茼蒿、小青菜，都已经冒出了脑袋。他估摸了一下移植的时间：“分两天吧，今天干不完，明天周末我们还能来。”
“怎么会干不完？”明檬信心满满，她还打算明天下午把家后的莴苣也盖上呢。她抖抖手中的薄膜：“让我给你展示一下技术！”
只见明檬指挥着熊怀山配合自己，两人一头一尾把薄膜固定在了第一竖列。紧接着，明檬伸手一戳，掏了个洞，把第一株绿色的小蔬菜掏了出来。
似乎是找到了乐趣，明檬指如疾风，势如闪电，chuachuachua，一口气从头到尾，把小绿苗们都掏了出来。
……
还能这样？？？
熊怀山长见识了。
明檬嘿嘿一笑，这可是她找到的最简单的方法了！就让她偷偷懒吧，不然冬天那个土地，硬邦邦的，翻土可要把她累死。
明叔姗姗来迟的时候，明檬和熊怀山都已经掏得差不多了。
看着这一片薄膜，明叔的脸上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明檬都有些忐忑了：“怎么了叔，我这方法不行吗？”她可是特地请教了多位专家，还去花奶奶那里学习了呢！
“也不是不行……”明叔摸摸下巴，“就是吧，好
像只有最懒的才这么干……”
那我就是最懒的。明檬毫无愧色。
“以后浇水就要注意些，对准这些洞。”明叔指导了一些后续的维护，“铺上好，铺上不但保暖，还不容易长杂草，小虫子吃得也少。哎，不过你这块地，风水真不错，病虫害就是少。”
明檬想到了自己的声望值，但笑不语，怎么不算风水好呢？
就这么忙活了一下午，才把整片地都铺好了。明檬谢绝了明叔的留饭，带着熊怀山溜溜达达地养家里走。
熊怀山看着明檬的侧脸，想了想：“你还差多少钱投资？我这里有不少，算我俩合伙，你要是不想搞那些直播带货，就不要去做了。”
中午听金文东那么说，他就有这个打算了。
“嗨，你能有多少——”明檬的话停住了，别说，熊怀山之前收入怎么样她不清楚，但是看他那漫画画得风生水起，指不定收入比自己直播卖货还高……
该死，有点嫉妒这种天赋型一技之长选手了！
“我认真的。你出力，我出钱，我们合伙么。”知道直接给明檬明檬肯定不要，熊怀山只能想出这个方法了。
他突然有点庆幸自己当年的经历，好歹分到了一大笔钱，足够现在给明檬帮忙了！
第87章 第87章灯下黑
酸柠檬精明檬摇摇头：“求人不如求己，哪能次次都靠你，迟早我都是想走出直播带货这一步的，总归要赚钱的。”
她虽然知道熊怀山此刻是认真的，但是两人到底只是男女朋友，她还是更愿意把希望放在自己身上。
熊怀山顿了顿，虽然他现在勉强“上位”成功，但是他仍然有些小心翼翼，比如这个时候，他就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怎么和明檬证明自己的一颗真心——要是能直接结婚就好了。可惜明檬肯定不乐意。不但不乐意，没准直接把自己蹬了。
明檬拍了拍熊怀山的肩膀：“别胡思乱想了，要是我觉得投资不错能赚钱，或者钱不够，肯定拉上你。”
听明檬这么说，熊怀山总算有些笑意。
八个月的时间看似很长，但对于想要搭建一个从无到有的实体企业来说，这点时间，可能是刚刚起步。
明檬有了一些紧迫感，白天也不敢再大意消磨时间，除了隔三差五抽空去乡下田里看看，就是成天跟着金文东四处奔波考察。
金文东这人，当程序员那么多年真是浪费了，他这左右逢源的本领，令明檬叹为观止。也不知这人从哪里能认识那么多参加招商会的人，都加了联系方式，一个个都能谈笑风生。
好在她的团队又多了一员干将——菁菁的表姐，赵茹。
他们现在是实打实可以帮员工交五险一金的“三亩地有限公司”，金文东和明檬商量以后，给赵茹开出的条件不错，比起继续去外地进厂打工，赵茹也愿意暂时留在本地歇一歇。
赵茹是有大专文凭的，做事上手快、脑子活络，心地也善良。金文东带了她大半个月，她已经能逐渐熟练地对接各项事物，知道明檬打算直播带货，这小姑娘私下里都开始学习中控话术，就等着给明檬帮忙。
有赵茹的帮助，金文东和明檬这段时间才得以从一大堆繁杂的琐事中抽身出来，专心致志地对接直播的广告商们，顺带找找靠谱的投资方向。
怎奈，舒县还是太小了。
尽管这半年网络上有了一些声量，县里的诚意也很足，但是来参加招商会的，大多还是外地过来投资的以劳动密集型产业为主。本地的商家，多半也是自家有经商的底子，正打算蹭上政策的红利做大做强。想要找一个能让他们加入的，简直是白日做梦。
金文东只觉得鞋底都快要跑穿了：“姑奶奶，我叫你一声姑奶奶，今天这个又不行吗？”
明檬扶额，她也不想啊：“今天这家老板是外地的城里人……豪门子弟出来玩的……”不缺投资，但是也不拒绝投资。可是，说一千道一万，不符合“本地乡村企业家”啊！人家是耳濡目染家中长辈做生意长大的年轻人，何须明檬搁这传帮带！
都怪系统的条件，卡得那是相当得死！明檬也不想啊……
金文东都快吐血了：“我算是听明白了，您不但是天使投资人，更是天使下人间吧，你这是真打算找个一无所有只有策划书的小白，陪他白手起家呢？！”这是什么高尚的情操啊，他真的不理解。
“总结得对，还得是本地小白，”明檬竖起大拇指，“有这样的人吗？”
金文东沉默半晌，冷笑一声：“告辞！”
要不是这公司有他的份，他都算辞职不干了，这领导明显脑子坏掉了……
看样子招商会里的人是无法找到符合的了，明檬长吁短叹，只觉又浪费了一周的时间。
金文东杀了个回马枪，探头回来：“不行的话，你逼熊怀山去做生意呢？”
他思来想去，要符合明檬的条件的话，只有薅身边本地人的羊毛了。他认识的本地人不多，老夏他们自己就有产业，想找“素人”的话，熊怀山倒是挺合适的。
……
明檬眼睛一亮，又很快暗了下去。不提幼儿园，她和长大后的熊怀山认识五个多月了，这时间不算长，但也不算短，足够她发现，熊怀山就是个彻底的技术形人才——外加还有点社恐。
逼这样的人跑出去搞生意，她于心不忍，更何况熊怀山有一份稳定的主要职业。当个美术老师也挺好的，熊怀山还挺受孩子们喜欢的。
“那我实在想不到了，”金文东爱莫能助，耸耸肩，“总不能让老夏随机推荐个他的亲朋好友吧，那也太不靠谱了。你自求多福吧，我去看看直播对接的广告了。”
明檬也很无奈。她忧伤地打开广告商寄来试用的护手霜，忧伤地把自己抹得香香的——嘿嘿，免费的就是好！不忧伤了。
灵光一闪，明檬决定把广告商寄过来的试用品整理出来一部分，到时候直接抽奖给粉丝，当成粉丝福利得了。
正想着，熊怀山下班回来了。每天带饭回来喂养三个人的熊怀山，就像一个成熟的猎人，直奔厨房，卸货养家。
“怎么香香的？”见明檬钻了进来，熊怀山抽动鼻子，在饭菜香味中捕捉到一股花香，“你买香水了？”明檬喜欢香水？以前怎么没见她用过。
“不是香水，”明檬把手举了起来，贴近熊怀山的眼前，“是护手霜的香气啦，是不是很好闻？”
熊怀山一边羞涩，一边刷得伸出两只熊掌，握住了明檬的手，把明檬有些凉的双手捂在了自己的掌心之中。
虽然他有名分了，但是长久以来的羞涩，还是让他不敢做出太多举动，就这样拉拉明檬的小手，已经很满足了。
纯情熊一看就是没谈过恋爱。明檬同情地想着，又有些莫名的坏心眼，忍不住踮起脚尖，凑近熊怀山的脸庞……
熊怀山感觉都快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如果，如果是亲亲的话……那他就……太……幸福……
“嗨！回来啦！今晚吃啥！”
金文东被明檬气走不久，就看见熊怀山的车回来了。屈服于自己咕咕叫的肚子，他又麻溜滚了回来。
明檬撤回一切，从微波炉里拿出盘子，假装无事发生。
熊怀山转身，看向金文东，目露凶光：“吃你个大头鬼！”
这两人都有毛病！
金文东委屈，金文东要说：“你俩真不愧是一对！”
一句话，说得熊怀山忽然心花怒放，柔和下来，单方面决定原谅金文东：“来吧。吃饭了，不吃大头鬼，今天食堂有酱肉呢，我再加个小炒肉，快得很。”
三个人坐了下来，诡异又和谐地再次吃完一顿饭。
天气越来越冷，明檬有些怀念在城市生活的过去了。舒县的十二月，已经接近零度，她查了查往年的
天气预报，这才发现，等到了深冬，舒县估计得体感零下十度。
往年在S市，虽然上班痛苦，但是S市整体气候暖和些，而且她在家就是地暖，出门就开车，进公司就是空调，人为地制造出了四季如春。
眼下在舒县，老房子夏天是凉快，但是冬天可没那么好过了。这儿没暖气，也没地暖之类，即使舍得电费打空调，因为房间太大，都久久热不起来。明檬只得买了个取暖器，不时烘烘手脚，又添置了不少电热毯、电热水袋，夜里才能睡得着。哎，这时候就想着，要是能抱着熊怀山睡就好了，暖和和的人肉取暖器，一定很不错……
做事也是一样，也就是她，还下决心买了个厨房的热水宝，洗菜洗碗都能直接用热水。上次去蔡大姐家，蔡姐舍不得那点电费，用的可是冷水，那手上，好几个冻疮。
用着取暖器，做事情总是甩不开手，明檬干脆去县里租了一间小办公室，正好也让公司更正规些。
办公室不大，几个工位安排得干干净净，空调一开，暖和得很，赵茹都高兴得不行——她之前要么东奔西跑，要么居家办公，居家，她老妈可舍不得给她开空调呢！
“跟着你干真好，明檬姐，”赵茹的眼睛和菁菁一样，皮卡皮卡地放着光，“我从来没想到我能坐办公室！有电脑、有无线、有热水、有空调、有单独的干净的卫生间……姐你真好，我都想住这！”
“这就把你收买了？”明檬被小姑娘逗笑了，心里想着，等以后做大做强了，还真可以安排个员工宿舍。
她看着赵茹的眼睛，忽然想起一个人……
“咱们这草台班子虽小，但是心齐啊！”金文东端着大茶杯，也很是满意，“俗话说，人心齐，泰山移，今天我们不过五六个人，明天，我们就可以上市敲钟！”
“金文东，”明檬出声打断了金文东的大饼，“我忽然想到，我可以找谁白手起家了……”
本地小白，一无所有，但拥有强烈的发家致富的意愿和一点点的经商才能，适合让明檬传帮带成为实体企业家。这个人选，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她曾经还开玩笑讲过，如今居然一直都没想到，真是灯下黑了！
第88章 第88章手工厂
“我？”菁菁指着自己的鼻子，有点难以置信，“姐，你是说，你想投资我，搞实体厂？”
“对啊，”明檬拉住菁菁的手，真心实意地说道，“你这网上的也办两个多月了，我问金文东要了后台的数据，订单还是挺不错的，但是因为只有你一个人，产量迟迟上不去。我记得你以前就提过，咱们这儿会做手工的也不少，上次我们那个小柿子，还是她们帮忙一起做的，这次刚好赶上政府政策大好，不如趁机拿下！”
菁菁不是没做过这个美梦，但是以她的规划，她打算勤勤恳恳先自己干个三年，手上累积了一点钱，再扩大规模。
结果明檬姐突然找上门来，说能投资入股或是借钱给她办，她感觉，“啪”，好大一个馅饼落在面前，她都不敢张嘴咬——自己这几斤几两的，万一给明檬姐打了水漂，她得内疚一辈子。
金文东看出了菁菁的挣扎，用力拍了拍菁菁的肩膀：“傻孩子，时不我待，错过这一波，下次可没这么好的政策了。”现在政府那是要人给人，要地给地，税收还能谈，这真是最好的机会了。
赵茹也忍不住点点头。她私心想着让表妹接下这个挑战，她还能帮衬着点。
明檬叹了口气：“其实，办这个厂，也有我的私心，手工厂，到底招聘女人多一些。”
她看向远方：“不谈别的地方，就是我们小街上开店的，家庭的收入也不算高，妇女大多是家庭主妇的角色，即使帮着家里做做生意，可是说出去，钱还是男人挣的。有些家庭没钱开店，男人出去打工了，女人操持家里，根本没办法找到合适的工作，只能手心朝上，指望着男人不要在外头有二心。你这个厂办起来，那就不一样了，我们可以允许她们拿回家计件，又方便接送孩子，又能让她们有一份真正的收入，腰杆子也能硬起来。”
一段话，说得在场众人都沉默了。
明檬虽然不能把任务说出来，但这段话，也是她发自肺腑的想法。她回乡这半年，在淳朴的乡情中，也能窥见下面的苦涩。
有些家庭是夫妻双双在外打工，留下老人照顾孩子，留守老人加留守儿童，孤单寂寞，孩子学习也照应不了；有些家庭老人也精力不够了，夫妻俩就牺牲妻子留了下来。丈夫要是靠谱，每月都打钱回来，那还好点，要是不靠谱，那日子真是苦得不行。如果她们能有一份自己的收入，日子怎么说也要好过很多。
就比如说身边的两个妹子，菁菁自己有个烂赌鬼父亲常年在外头不回家，自家母亲的辛苦她看在眼里；赵茹是父亲在外打工，母亲不想全靠丈夫，就在家侍弄田地，一年下来挣个万把块，苦得看起来比同龄的城里人老了十几岁都不止。
赵茹是读了书的，她心中莫名有股热血在涌动——她知道她们做不到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但是，如果就像明檬姐说得，哪怕，哪怕能帮上几个女人，也是好的呀！
果然，菁菁张了张嘴，半晌，坚定地拍了下自己萎缩的大腿：“拼了！”她不会说姐姐们那些文绉绉的话，但是她也懂得那些道理。在这个小县城里，如果没有多少适合女人的工作，那她就去创造这些工作岗位！
金文东张张嘴。他出身的家庭富裕，没有经历过这些，但，他挺佩服明檬这想法的，比他想得多，想得深。挺好，人这一生，除了金钱之外，总要再追求点什么嘛！
等金文东把明檬的想法告诉熊怀山时，熊怀山的眼睛更亮了——他真的，好喜欢明檬啊！
明檬还不知道有人的恋爱脑子更加粉红了，她一心想着工作。
因为是自己拉菁菁上船的，明檬也不好意思让人家小姑娘承担风险。她算了算，干脆自己投资入股，菁菁算是技术入股占大头，金文东也承担一部分，干干杂活，就这么三分天下，不过还得请个会计。
找到了人选，各方面事务有条不紊地布置了下去，菁菁开始联络生意，明檬也要开始直播带货了，把投资的钱得搞到啊！
现在，明檬的mcn公司里，已经招了三个员工了，又专门请了个搞财务的。这次直播带货，明檬就和赵茹、还有两个新人独当一面，把金文东放出去单飞搞手工厂的事了。
明檬把隔壁的办公室又租了下来，搭建成了新的直播场地。以后她，或者三亩地旗下的所有博主，都可以借用这个场地开始直播。
还好舒县的租金不贵。
“今天直播到几点？”熊怀山下班就赶了过来，他在外头买了盒饭和肯德基，带来给明檬和员工们一块吃。
“估计要十点多了，我们开始得晚，要等大家都下班，流量会好一点。”明檬焦躁地走来走去，她头一回这么正式地开始直播。托之前带货成绩不错的福，她接到了不少好广子，可是这要是销量不行，一炮没有打响，后头估计……
“你也会焦虑啊？”熊怀山难得见明檬坐立不安的模样，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神神秘秘地把明檬拉到了一边。
“老板去干嘛了？”小快探头看道。
赵茹把小快的脑袋拧了回来，这孩子，不愧是金文东招的，性格和金文东像得出奇——一样看不懂爱情的泡泡。“少管闲事，抓紧调试，老板谈恋爱你也要看，你有恋爱谈吗？”
“什么？”小快瞪大眼睛，“这居然是老板男朋友！”
旁边的姑娘，也就是另一个新招来员工方聪，忍不住呸了小快一下：“少八卦，抓紧干活，这一次要是不成，我俩都得收拾包袱滚蛋！”
她还是挺喜欢这份
工作的，各方面待遇都不错，老板也不是996的周扒皮，她希望作为元老，陪着明檬做大越强！
楼梯处的熊怀山鬼鬼祟祟地拿出了一张卡。
“上次给你我的存款你就没看没要，这次你肯定得拿着，你哪里资金不趁手你就拿去用，不要压力太大了，虽然我这里钱不多，但是希望也能帮到你一点，”见明檬似乎是要拒绝，熊怀山赶紧补充，“就算我投资的，你要是挣了没准还能分我点……”
啰里啰嗦的。明檬撇撇嘴，紧张的情绪倒是好了些，她拿着那张薄薄的卡片，终于有了些好奇心：“你这里有多少钱？”
熊怀山高兴多了：“不多，之前买房用掉了些，后来卖了点版权，拢共加起来小三百来万……以后我还会继续努力挣钱的！”
明檬跟摸着烫手山芋似的缩了缩——她又有点仇富了！想她辛辛苦苦在职场上拼命三娘了这么多年，攒下来两百来万，自认为已经算是精英了……
而这两百万，看上去很多，但当初在自己确诊生病时，她都不想治了——治病花得实在是太多了，她不想最后人财两空，还连累父母晚年无依无靠。
紧张瞬间被不甘代替。
明檬握起拳头给自己打气：“靠老板你永远是打工崽；我们要做自己的老板！做自己的女王！”
她转头看向自己的小直播间，振臂一呼：“开播！冲啊！让我们勇闯直播圈圈圈圈圈……”
看着手里重新被塞回来的卡，熊怀山傻了眼。
不过看到明檬这精神满满的样子，他只能抿抿嘴，把卡收了回去。
还没等他调节好自己的心态，他已经被明檬一把拉入直播间，按在了身后。
“挺好，”明檬满意地拍拍熊怀山的身体，“当个货品展示架刚刚好。”
就这样，明檬开始了自己第一次正式的、长时间的、商业化的直播带货。
不得不说，明檬平时看起来懒洋洋的，但面对镜头时，就忽然像变了个人，精神振奋、妙语连珠、态度真诚，让人一听就很想去信任。这大概就是一些人特殊的磁场，靠近这种人，就会觉得她很靠谱，很让人放心。
明檬本身自带的粉丝，和直播的路人点了进来，发现明檬带的货品质量都不错，价格要比线上网店还便宜些，干脆就在这里下单了——明檬主播说了，这是冲刺元旦，预备过年。
一场直播足足到了十一点才结束，金文东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一边坐在镜头外休息，一边在评论区带着风向，看着节节上涨的销售额，乐得龇牙咧嘴。他来舒县以后，也是砸了不少钱了，现在眼看着就能把网红公司的生意做起来，心里也美滋滋的。
直播结束，明檬看向已经有些疲惫的熊怀山：“你回去睡觉吧，我们还得复盘一下。”
当直播盘子越来越大，他们的任务也越来越重。
熊怀山打了个哈欠：“没事，反正明天也周六，你们复盘，我给你们收拾收拾场地。”
小快和方聪感激地看了一眼老板夫，竖起大拇指：不错不错，他们可以省点力气了！
第89章 第89章备货
有熊怀山的帮助，他们这个五人小团体，好歹可以坐下来抓紧复盘了。
明檬坐在当中，金文东、赵茹、方聪、小快，围成一个圈，大家聚精会神开始梳理一步步。
虽然夜已经深了，但是大概是因为第一次策划直播，大家精神都很振奋，都不用咖啡提神了。
果然，最后总结下来，成绩很不错，品牌商大多数都很满意，甚至有的希望下次还能继续合作。
唯一没怎么卖出去的是一款糖果。明檬深表遗憾，她可爱吃了，酸溜溜的，但是显然太酸了，同好不多，倒是配料表够干净，明檬琢磨着后期推给孕妇看看能不能行。以前她办公室里一姐们怀孕的时候，就想吃点酸溜溜的东西。
也是一个失误了，直播的时候，明檬吃得津津有味，结果试吃的几个人都没控制好表情，直接给观众们吓跑了，只有一些恶趣味的朋友，下单了打算拿去整蛊。
金文东下定决心，以后糖果之类的试用，必须他们一起来——明老板有时候口味太独特了，他怕被人家顾客回头扔臭鸡蛋差评！
正事结束，大家说起了直播里好玩的小插曲，聊得正起劲，金文东拍了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天色太晚了，路上回去不安全，熊怀山，你送明檬和赵茹回家，我送小快和方聪回家，我俩分头行动。”
小快弱弱举手，他觉得自己可以一个人回家，但是显然金文东并不同意。
明檬一人递了一个红包，连熊怀山都有：“钱不多，但是寓意好，开门红嘛！希望以后我们每次直播都能很成功！”
加个班不但有加班费，还能有红包拿，大家心里乐开了花。
熊怀山把赵茹送走以后，见明檬哈欠连天，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以前我在外头工作的时候，有个朋友送了我一套手磨咖啡的设备，我看我明天找出来，给你送工作室去，感觉你这工作少不了喝咖啡了。”
明檬松懈下来，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嘟囔了几句，放倒了座椅，呼呼大睡，直到停好车，熊怀山怕她睡车里不舒服，这才叫醒了她。
等明檬陆陆续续拿到第一次直播带货的尾款后，她深感这年头还是搞直播带货发财啊！
不过，她手里这点刚热乎的钱，可捂不住，全砸给菁菁那头去了。
菁菁这小姑娘是真能吃苦，为了办厂，自己拄着拐杖跑遍了舒县大大小小合适的地方，又四处打电话联络人，同时夜里还加班加点赶工自己原本的订单。
明檬隔半个月不见，只觉得人瘦了一大圈，都心疼了。偏偏小姑娘自己精神抖擞，掏出笔记本，认认真真给明檬一条条汇报，像模像样，连营业执照都快办好了，厂名起得更是感人，叫“菁明”，乍一听，跟精明似的。
“这名字就很好呀，希望我做生意能精明点，赚到钱！”小姑娘笑嘻嘻的。
熊怀山酸溜溜地动了动手指，他怎么就没想到，他还可以整个cp名呢！叫什么好呢……
万事开头难，但是只要去做，永远都不难。明檬和菁菁互相勉励一番，各自分开，抓紧一切时间去完成这新任务。
“早就跟你说了，搞这个可赚钱了，你偏偏还要去种菜……手机都打不通。”今天金文东找明檬谈事，一路也没找到人，最后还是在明叔家旁边的地里找到了。
明檬掏出包里的手机一看——嗨，太冷了，冻关机了。
“你懂什么！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明檬就差剖心掏肺给归园田居系统看自己的一颗红心了，“有事说事。”
金文东这次来还真有正事。因为明檬这开头搞得不错，粉丝流失得也不多，有些商家甚至瞄上了明檬网红公司手底下的其他主播，想着既能蹭蹭明檬的流量，又能价格便宜些。
“可以啊，”明檬把水瓢放好，叉腰站在地里，“你看看旗下谁愿意，谁适合，就推上去。胡爷爷就算了，他和娟奶奶年纪都大了，身体也不好，这个太吃力了，我们不用赚这个钱。”
金文东点点头，他私心里还是最看好老夏和徐姐，这夫妻档岁数不大，跟得上时代，冬天葡萄园又不忙，正是发展副业的好时候。
“你不冷啊？”搓着手站在地里，金文东还是忍不住问道。要不是打不通明檬电话，他才懒得来呢！
“不冷啊，”明檬刚浇完水，运动完一身汗，额头都微微冒热气，“你冷你先回车上。”
金文东冻得牙齿发颤，却还是在坚持：“不不不不……等你一起。”明檬不冷他也不冷！
两人结伴回到小街上，明檬敏锐地发现，小街似乎比平时热闹许多。
“蔡姐，怎么小街上人这么多？”明檬拿了快递，就拆了开来，拎了里头的猫罐头上门。这袋宝
贝，是陈晓琪特地寄过来的，她家祖宗猫换进口的了，原来国产的不吃了，听说明檬街上有小猫，干脆寄了过来，给小橘猫吃。
“你这傻孩子，忙得日子都快过糊涂了，”蔡姐笑着谢过猫罐头，又给明檬解释道，“还有半个多月就要过年了，今年过年早，一月二十号就要过年了，大家在忙年呢。”
她又嘱咐明檬道：“你要有事赶紧办，咱们这里可不比成城里，过年找不到人的。哎，今年过年你爸爸妈妈肯定来吧？得提前置办点年货。你听我的，包子就去菜市场王家，肉圆去……香肠去……”
被蔡大姐拉着好一通说，明檬只听得头昏脑涨。
好不容易从“都市丽人”里钻出来，明檬看着远处这个点还人头攒动的菜市场，咂咂嘴，要不，置办点？
等熊怀山下班回家时，就看见明檬正拿个纸条子，不知在沉思什么。
“又有什么计划吗？”他还以为明檬是生意上的事。
“确实有计划，你看看，过年红梅姐和熊叔也要回来了，咱们都得提前置办点年货，总不能等他们回来再弄，”明檬招招手，把人叫来，“你看看我列的这些够不够？”
通过走访了解，好吧，也就是抓着把瓜子走街串巷，明檬深深感受到乡下过年，年味还是足足的。
不提别的，备货很有必要，过年的时候，小街菜市场大概有五六天不会开门，他们得备好这几天的食物才行。
而小街上还会回来很多年轻人，这些年轻人在外打拼一年，家长看见自然心疼，不但想把孩子一个假期喂得白白胖胖，临走更是要给孩子带上许许多多的家乡年货，好让孩子们出去打拼时，还能吃到家乡的味道。这也是为什么小街上现在家家户户做包子、馒头、肉圆、咸肉、香肠的原因。
明檬没孩子，但是她有父母和朋友啊！
她打算给自家爸妈备上些去S市吃，再给邢一姐和陈晓琪准备点尝尝。除此以外，她还要准备些，给金文东当成土特产带回家。至于就是本地人的员工赵茹、小快、方聪，还有合作伙伴菁菁、老夏他们，她打算直接发红包了。
这么一算，钱还真是不够用啊……
“你这得买个冰柜。”看着密密麻麻的清单，熊怀山打趣道。
他接到了红梅姐的指令，正打算周末去置办，不想明檬提前一步都想到了，真好。
“除了食物，还得买对联、福字、烟花，还有瓜子花生糖果，听蔡姐说，过年还会有很多人串门，大家都要互相抓一把的，咱们总不能什么都没有，哎，自己操持过年真麻烦。”明檬趴在桌上，无奈地点点清单。
“没事，这些东西，我周末开车去市里大超市抢回来，你放心吧。”熊怀山拍拍人，走进了厨房。
明檬坐起身来，弹了弹纸条，心中一动：趁着快递还没停运，不如抓紧策划一期年货带货……正好之前金文东说有不少新找上门来的品牌商……
“洗手，吃饭！”厨房里传出的声音打断了明檬的思绪。
她心中有事，便也没太在意吃的是什么，匆匆扒拉了一口，便开车去了工作室，找小团队探讨去了。
独留熊怀山化作《熊森林》里哀怨的望妻石。
等两人再次约会，都已经是周末了。说是约会，其实也就是两人一起开车去市里最大的超市，置办年货。
超市里货物齐全，人也不少。明檬他们转悠了两个多小时，才把列表上的东西都买齐，正好赶上楼下网红奶茶店开业，明檬难得兴起，拉着熊怀山去排个队。
看着明檬的脑袋，熊怀山鼓足勇气，想问问她，年底要不要和双方父母……
“哎，我跟你商量个事呗，”明檬忽然抬头，看向熊怀山，“咱俩的事，先不告诉我俩爸妈成不成？”
心有灵犀。
但是没通。
宛如一道闪电，劈在熊怀山脑袋顶。他恍恍惚惚，又委委屈屈，半晌，心有不甘地问：“为什么，是我……是我拿不出手吗……”
第90章 第90章年前
明檬顿了顿。
相处也有半年了，她对熊怀山的感情，从来不是一见钟情，而是在日常的相处中，觉得这个人靠谱踏实，反差挺萌，还有点符合自己的审美，慢慢才对他有了些别的心思。
但这也才半年，她的事业刚刚起步，她的寿命刚刚延长。
说她自私也罢，说她渣女也行，她对熊怀山的感情，当真还达不到能够迅速走进婚姻殿堂，携手余生的程度——但是如果告诉了双方父母……
怕是好不了了。
别的不说，换了种身份，她和红梅姐再做邻居，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在这沉默中，熊怀山咂咂嘴，自己找到了合理的解释：“你说得也对。如果我爸妈知道了我们谈恋爱，他们就是再开明，也是想着我们早点结婚，指不定催婚完就催生……”
想到这里，熊怀山自己打了个哆嗦。
好吧，他刚享受这谈恋爱的日子没多久，还是不要面对这暴风骤雨了。自己妈自己知道，红梅姐嘴上不急，那是怕给儿子压力，其实她心里可想有个小孩带着玩了。
见熊怀山自我洗脑成功，明檬暗暗松了口气，想了想，还是诚实地说：“我也是怕他们万一催婚，我现在，还是想专注于搞搞事业。”
搞事业，搞事业好啊！不是讨厌他就行。
熊怀山也松了口气，郑重承诺：“冲冲冲！我全心全意支持你！”
明檬一乐，这事，两人就这么达成了一致。
知道明檬和熊怀山谈恋爱的人并不多，明檬下次在小工作室开会时，留下知道的几人，嘱咐了一句便是。
菁菁和赵茹自然是守口如瓶。金文东却有些兴奋起来，感觉抓到了什么天大的把柄，上蹿下跳、挤眉弄眼：“这不得有点封口费？”
封口费……想得美。明檬冷酷无情指出：“你不回家过年了？你都不一定能见到我爸妈。”
金文东一愣，又挺起胸膛：“那我过年就不走了！”
这人为了看热闹，牺牲也是够大的。算了，自己招来的合作伙伴，还能怎么办？只能哄哄了。
“你想要什么？”明檬眯起眼睛，这小子，不会要股份吧？
“我想要你晒的大青鱼！”金文东搓搓手，“我真的很爱吃那个，求求你，卖给我吧……”
出息！
明檬忍住肉痛，假装大方地一挥手：“给你两条，拎走吧！”
这大青鱼，还是上次她和熊怀山去钓鱼的那个鱼塘老板卖的。她在微信朋友圈里看到，立刻冲去买了四条，拎去菜市场，请了熟人鱼贩子，塞了两包烟，求人帮忙收拾打理了。
明檬爸妈贼爱吃这一口。大青鱼有讲究，它长得和花鲢相似，但不完全一样。掰开牙口，大青鱼的牙齿极其锋利，这鱼吃的是螺丝、小鱼，肉质比吃素的花鲢好了许多。一条大青鱼少说也能有十多斤。
直接吃，还不是它最美味的时候。
因为重，鱼肉难免有些松，这时候，就需要独门秘籍腌制一下了。
花椒、桂皮、香叶、八角，配上盐翻炒，等盐变色，放凉，就可以把这些抹上鱼身，在阴凉处放个两三天，再到太阳下晒。等晒好了，这咸鱼上锅一蒸，鲜香无比，肉质紧实，比鲜鱼更多一层风味。
剁下来的四个鱼头，上次熊怀山烧了一大锅鱼头豆腐汤，金文东一喝，觉得味道还不错。等听明檬说外头的腌青鱼才是极品，这便打上了鱼的主意。
明檬前前后后忙里偷闲才做了四条，心里还打算自己和爸妈一人一半，哪里舍得分给金文东，始终没有松口。这次，可真是大出血了。
拿到了心心念念的咸鱼，金文东眉开眼笑，伸手在嘴巴上拉上了拉链：“从现在起，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俩就是纯洁的邻居友情，我作证！”
明檬受不了金文东一大把年纪还在这里活力四射的，一
脚把人踢了出去，只留下了菁菁和赵茹。
“刚刚我听说，你们看厂房遇到了点问题？来，详细说说。”明檬又给自己泡了杯茶，坐了下来。
菁菁有些惭愧，总觉得是自己没把事办好：“是的，还是姐你提醒得对，我们是又自媒体看着的，不能随便像那种私人小厂，肯定要注意消防之类的，所以我之前看中的那个仓库有点问题，我又换着跑了几家，但是价格上就有些……”
舒县有不少小型的手工作坊，比如做衣服的、做袜子的。明檬留心观察过，大多数是私人从外地上一级承包而来，根本就没“厂”这个概念，既不会去办营业手续，也不会给员工交五险一金，那就更不用想消防什么安全设施了。
这些小作坊，大多数开在大一点的车库、小一点的仓库之中，雇佣个十来个、二十来个人，时薪大概在8元左右，赚的都是辛苦钱，却是这里妇女们为数不多的时间灵活的工作岗位。
因此，这些小作坊，民不举官不究，上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为了本地老百姓能多刨一分是一分。
菁菁也熟悉这些，因此一开始去看时，虽然她也想着办厂，但是思维上还是局限在了这些地方。
明檬却认为不能这样。
她们的手工厂情况不一样。
本地小作坊接的是外包出来的活，她们“菁明”接的，是自媒体视频传播带来的，全国各地的订单。
如果她们不正规化起来，恐怕随便哪天，一个敏锐的观众发现问题举报了，那迎接他们的就是“塌房”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她们自己也过不去良心那关，口口声声说着想尽量给本地家庭妇女带来一点福利，结果实行的还是作坊那一套，走不长远的。明檬从一开始，就不想把这次行动，停留在“作坊”的级别上。
“磨刀不误砍柴工，年前我们也招不到人的，慢慢看好了，你的身体要紧，不要太吃力了，我让金文东在本地打听打听，有没有合适的，我们去看看，前期投入多一点，不怕，”明檬给菁菁吃了颗定心丸，又关心了一下菁菁，“下次你看到有合适的，打电话叫我直接去，我开车方便，天冷，你别冻感冒了。”
菁菁感动地点点头。她知道，明檬姐不是嫌她身体累赘，是怕她跑来跑去太累了。
“哎，”明檬突然想了起来，“等明年事情上了正轨，你要不要也去学个驾照，买辆车开，方便得很。”
“我也能学驾照吗？”菁菁一愣，看向自己的腿。
“当然可以！”明檬掏出手机翻了翻，“傻孩子，c5，学去吧，等赚了钱，第一笔分红姐给你送辆车庆祝一下！”
菁菁接过手机看了看，妈呀，还真能！她怎么从来没想过这事呢……要是有了车，她也可以天南海北到处跑，再也不会受困于双拐的距离……
想到以后，菁菁嘿嘿嘿地笑了起来，疲惫一扫而空，一脑袋扎进了明檬的怀里：“姐姐，你真好！”
赵茹酸溜溜地探出头：“我也是姐姐……”
好吧，她也从来不知道，或者没想过，给小表妹还能学车。怪不得明檬姐这么厉害呢！看来人还是要多读书，多闯荡，她也喜欢啥都知道、啥都敢想的明檬姐！赵茹暗暗看了一眼明檬，悄咪咪贴贴。
“都喜欢都喜欢！”菁菁坐在椅子上，一手搂住一个姐，“等我赚了钱，我也给姐姐们买车！”
明檬揉揉菁菁的脑袋，没有说话。
赶在学校放寒假之前，明檬最后搞了次直播。
为了这次直播，她的视频还更新了几期“团综”。
这也是粉丝们戏称的。明檬这次虽然打算让徐姐老夏夫妻俩带货，但还是按计划，依次拜访了手下员工。
热情洋溢的“老板”，碰上了一群置办年货、工作懈怠的“员工”。尤以胡爷爷为最，仗着年纪大，听到明檬说点什么不中听的养生话题，就“啊，啊，啊”得装聋，等明檬说发钱，他立刻蹿了起来，手上的饺子都掉了：“我还有年终奖呐？”
“薛定谔的胡大爷的耳朵。”
“你大爷还是你大爷。哪怕你是老板，我也是你大爷。”
“我奶奶也是这样，你让她干啥都听不见，但是一说八卦，嘿！我奶奶耳朵立刻竖起来了……”
“大家没发现吗？胡大爷只敢对SAM地主装聋，面对娟奶奶，奶奶嘟囔一句他都凑过去关心一下……”
翻看评论的时候，明檬感觉自己的心都有被扎到。
还好她很快化悲愤为力量，督促起徐姐和老夏开始搞直播。
“我们能行吗……”老夏又打起了退堂鼓，“平时我们录个广告还要拍好几次，这个直播，说错了咋整呢，还要说这么多……”
熊怀山都学会抢答了，赶在明檬之前，他大声说：“还能指望你？徐姐主播，你在旁边打打配合，起到一个造型的作用罢了！”
老夏一噎，不甘示弱：“怎么，你很有经验哦？”
真的起到过背景板造型作用的熊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