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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蓝娇点了点头。

随后,鹿鸣野没有停留就离开了。

“她会去吗?”岳明月坐着况蓝娇的旧轮椅缓缓的从别墅里来到了阳光下,漂亮的脸蛋变得苍白没有血色,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是几道狰狞的烫伤。

“你还是不要出来的比较好。”小爱苦口婆心地说道,“你的伤口最好不要暴露在有菌的环境里面。”

岳明月神情平淡,她的脸上毫无生气,比起从前更像是一尊没有情绪的木偶了:“我只是想要来透一透气。”

“如果让鹿姐姐看到你的话,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发生什么?”有力的男声响起,高大挺拔的男子走了出来,他看着鹿鸣野离开的方向,那里已经没有了鹿鸣野的声音。

他的唇角上扬,“她已经知道了。”

况蓝娇顿住,有些惊讶于他的话,“你的意思是她已经知道岳明月在我这里了?”

男人叹息一声,看向湛蓝的天空,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困了那么久的封印打开了,她以后只会越来越靠近我们。”

况蓝娇的嘴角挂着一抹自嘲:“我们在黑暗里。”

男人转身往回走,他的身影渐渐没入了黑暗里,“不靠近黑暗,怎么找到通往光明的路?”

*

鹿鸣野拿出徐展给自己的东西,或许自己应该去问问了。

来到徐展的家,那是港城的一个庄园。

郊区的庄园守卫森严,若不是鹿鸣野知道这人的到底是做什么的,不知道的肯定以为这是什么军事禁区。

鹿鸣野被带到徐展的面前。

徐展坐在小院子里下棋,头也没抬,“我知道你肯定会来的。”

“你为什么要搞Andy?”鹿鸣野问道。

徐展的手顿住,抬起头看向鹿鸣野的眼睛,“看来你的女朋友已经告诉你了。”

鹿鸣野没有客气,走到他身边坐下,“Andy如果倒下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不过是让你和组织反目加快罢了。你给我的感觉并不像是一个要脱离掌控的人。”

“那是什么?”徐展一把扔掉手里的棋子,淡然的靠在躺椅上。

鹿鸣野冷哼一声,看着对方的双眼,“你直接告诉我吧,组织和Andy是不是杀了你老婆?”

徐展白了她一眼,“我的老婆那么多,死一个两个我不会在意,可我的儿子就那么一个。”

“儿子?”鹿鸣野的大脑开始快速的翻飞,在港城最近发生了许许多多的悬案,其中比较严重的,就有一两个,林炳安不知所踪,还有就是那个游戏机店。

“那个游戏机店,不会是你的儿子去烧的吧?”鹿鸣野试探的开口。

徐展眼中浮现出赞赏:“你还是那么聪慧,不错,是他,我的小儿子,老来子,就这么一个。”

“和Andy有关系?”

徐展凑近,和鹿鸣野的视线在空中对上,“那我就和你好好解开这些星座的意思吧,听我说完,你会告诉我,Andy是不是应该死。”

“我还有事……”

徐展大手一挥,“我已经让人去找董成华了,听完故事,你就可以看到他了。”

第55章 被雷劈了还能活着吗?

徐展的儿子是他的老来子,他十分宝贝这个小儿子。

可有句话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徐展身边可没什么好人。

成天和这些人混在一起,这个孩子理所当然的长歪了。

徐展给他取名字叫徐鹏,希望有一天他可以飞的更高。

在组织的庇佑下,徐展在港城疯狂的发展势力。

以往他的案子为什么那么的难以审理,还不是因为那位高高在上的法官也向着他。

再加上没有证据,徐展就一直逍遥法外。

鹿鸣野听到这里,冷哼了一声,“就是有你们这些人,社会才会有那么多自以为是的渣滓。”

徐展从来不否认自己是一个坏人,听到的鹿鸣野的话,他也并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

“当年龙Sir的那个队员也是我看着没的,不过我向二爷发过誓,我从不参与这些事。组织里面的阶级和责任是分好的,我不用去触碰那些事,可我的儿子不一样,他太年轻了也太有想法了。”

徐鹏一开始认识了彭建之后,就对糖果生意十分感兴趣,经过彭建的介绍,徐鹏和森帕也搭上了线。

游戏机店的老板是个叫供猜的T国人,他也是在港城的糖果中间商。

Andy的儿子John,年轻的时候在金陵犯了错,但他有个好爹妈,费了点功夫把他弄了回来。

“John在港城待过一段时间?”鹿鸣野没有想到Andy和罗兰居然这么大胆。

徐展冷哼一声:“不可思议吧,这就是权势带来的好处,只要你有权有势,就可以把一个本该执行死刑的人弄来港城。”

鹿鸣野蹙眉,她想到况蓝笙给自己发来的消息,不仅仅只有关于徐展的事,还有一件——John死了。

徐展冷哼一声,“那个John最不是个东西,带着我的儿子吃糖果。”

说起John,徐展的眉头几乎皱到了一起。

鹿鸣野没有打断他的情绪,任由他接着说。

“你知道吗?那个供猜才是一个倒霉蛋。”

供猜是绝对忠心于组织的人,那段时间Andy像是出了什么毛病,总是说什么自己对不起司法公正,他不想继续了。

一开始John不理解自己的老爸,他想或许自己的老爸应该是疯了。

Andy最后还是妥协了,听了罗兰的话把儿子送到了国外,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Andy就成了不听话的棋子。

“可和你的儿子有什么关系?”

“因为John,前段时间出现了。”徐展冷冷的说。

John离开之后,徐鹏就只能和彭建玩,可彭建负责糖果制作,平时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徐鹏来往。

徐鹏无聊的时候就会到国外找森帕。

森帕那里经常会有漂亮的小姑娘,这也是徐鹏喜欢去找森帕的原因之一。

鹿鸣野听得蹙眉,这老头光说John,可徐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John出现之后,先去找了森帕,那个时候你猜猜发生了什么?”

鹿鸣野沉眸,思考了一会说道:“这么长时间没有出现的人突然出现了,说明他在逃命。”

“是的。”徐展喜欢和鹿鸣野聊天,对方太聪明了,他不需要做太多的解释,鹿鸣野就能明白里面的弯弯绕绕。

鹿鸣野冷哼一声,那个时候况蓝笙单独和Andy见面,虽然不知道那个时候Andy说了什么,可不难猜测,总归是什么想要浪子回头的话。

“Andy把John暴露了。”

鹿鸣野的话让徐展侧目,真是可怕,居然这么快就可以猜到最关键的地方。

鹿鸣野接着说道,“一开始把John送出国躲起来,是罗兰的主意,因为她发现自己的丈夫想要把自己的儿子交出去。为了自己的儿子,她和丈夫产生了分歧。”

鹿鸣野想到第一次见到这一家人的场景,现在自己算是明白了对方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了。

罗兰虽然严厉,可在面对Sam第一次做问询时候,她严厉过了头。

那时候鹿鸣野就觉得罗兰的态度很奇怪。

现在鹿鸣野知道了关于John的事情,或许罗兰不是不在乎Sam,而是更在乎自己的大儿子。

徐展饶有兴趣的看着鹿鸣野,打算让鹿鸣野接着说下去。

“问题就来了,一群罪犯的友情真的是纯粹的友谊吗?John已经消失很长的时间了,我不知道森帕、徐鹏还有John之间发生了些什么。他们见面的地方在T国,那是森帕的地盘,或许是发生了什么,再或者是谁的秘密曝光了,所以,他们的友谊出现了裂痕……”

“我到现在也不明白这个原因。”徐展的眼底闪过一丝暗芒,“我查了很久,也没有弄清楚森帕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那个时候John偷偷的回来了港城,他无意间告诉了供猜关于森帕的秘密。”

“所以供猜的死,并不是组织干的。”到了今天,关于这一桩案子,鹿鸣野终于知道了真相。

徐展点了点头,颇有些痛心地说道:“是我的儿子。”

“那他在哪里,按照你的供词,现在我需要逮捕他了。”鹿鸣野的眼底拘起一抹寒凉,她毫不客气地说道。

徐展身后的小弟纷纷掏出枪指着鹿鸣野。

鹿鸣野岿然不动。

徐展眯眼看着眼前的女人,鹿鸣野和她的爸爸一样是个有胆色的人,他朝着众多小弟不耐的说:“你们这是干什么?鹿警官是我的客人,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

“收起来!”他沉声吩咐。

他刚说完,小弟们就听话的一个个收起了枪。

鹿鸣野冷笑一声,“老爷子,你没有去TVB实在是屈才了。”

“是吗?”徐展的眼眸中居然出现了一分期待,“我年轻的时候就想去演戏,可惜啊,那个时候没有门路。”

鹿鸣野没有接话,她可不想和他说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你的儿子烧了店铺,是为了森帕吧,那你为什么要搞Andy?”

“哼。”徐展的脸上露出几分凉薄的味道,“供猜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就算是死了又能怎么样?警署不还是一样不能立案。”

鹿鸣野忍住没有说话,就算是现在知道了也同样没办法立案逮捕徐鹏。

“Andy真是一个狠毒的人,为了弥补自己内心的愧疚,居然能把自己的儿子卖了。”徐展说道。

鹿鸣野愣住,想到况蓝笙和自己说的,John已经死了,所以John是Andy……

可是移送内陆机关也是需要时间的啊。

“鹿警官的女朋友很漂亮,也有很好的家世,可也和鹿警官一样,哦,不大对,她比鹿警官要惨一点,她的父母是一起离开的,你猜猜当年受到组织的蛊惑去杀死况蓝娇和况蓝笙父母的人是谁呢?”

鹿鸣野的瞳孔一缩,她的思绪回到了一个小时前,她看到娇娇的时候。

鹿鸣野可以清楚的感知到,那个时候自己面对的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而是一个真正的上位者。

鹿鸣野很难想象,那个在自己姐姐面前那么可爱的小姑娘居然可以下得去手。

“鹿警官,你要不要去把你女朋友的妹妹抓起来呢?”

鹿鸣野苦笑,可她想到了况蓝笙的那句话,“没有证据啊。”

徐展顿住,这下自己不会讲了。

“也就是说Andy举报了自己的儿子,却把你的儿子牵扯了出来。”鹿鸣野只觉得这是因果报应。

徐展的脸色并不好看,在道上混的人,有自己的准则,不过他也把自己的想法说的很清楚了。

“我和你并不是站在对立面的,我的儿子已经死在了T国,这里面不仅有Andy的过错还有森帕的手笔。”

“可是你发现你动不了森帕?”鹿鸣野挑眉,调笑着开口,自己面前的人不过也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家伙罢了。

老爷子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他想对付的除了森帕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况蓝娇。

可这小姑娘就像是铜墙铁壁,根本没有任何的弱点,如果非说有,那就是她的姐姐了。

可她的姐姐是个检控官,她姐姐的女友是现在警署的重案队长,自己老朋友的女儿。

“所以老爷子,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鹿鸣野直接说道。

老爷子也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况蓝娇那么厉害的小妮子,自己怕是没有办法动了,与其交恶不如交好。

“我想有一个可以和况家搭上的机会。”徐老爷子说道。

鹿鸣野明白了他的意思,挑眉调侃:“你是真的想要上岸了啊。”

“我的儿子死了,可我手底下那么多的人还需要继续生活下去,我和Andy一家的事情已经让组织知道了,现在我们只能联合在一起。”

鹿鸣野沉默了,她明白自己没有那个力量让况蓝娇同意这个,而且在自己看来,这个人也并不值得信任。

反而是Andy要值得自己信任一点,虽说他不会为了那个枉死的女孩而难过,可也会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觉得惭愧,这样的人总比冷血无情的徐展来的好。

老爷子观察着鹿鸣野的脸色,明白了自己或许不能靠她登上况家的船,“你还记得你三岁时的事情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鹿鸣野漫不经心地说道,那么久远的事情了,她早就忘了,一些不重要的幼时记忆罢了,难不成这人觉得可以靠这个拿捏自己吗?

徐展嘴角的笑容扩大,“那一年你和董成华一起被绑架,董成华比你大四岁,他估计还有记忆。不瞒你说,是我干的。可惜啊,你的老爸太厉害了,不过几个小时就找到了我。”

鹿鸣野浑身的血液霎时凝固,变得冰凉透骨,久远的记忆逐渐在脑海里浮现。

一张年轻脸庞和面前的徐展重叠,那人把自己带走交给了另外一个人。

大山里,还有药物针管,和绝望的自己。

成华哥把自己救了出来,背着自己一步步的走了出去,然后爸爸来了,他们得救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好像就病了。

她能看懂父亲的那些案子,也可以看到凶手的作案手法。

她变得和其他人不一样了。

“我应该做个画家。”鹿鸣野想到董成华的话,成华哥绝对色感的天赋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

徐展看着她茫然的表情,噗嗤一声笑出来:“虽说无意,可你不也是明白了那个组织要做什么吗?”

“进化。”

*

况高检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和三合会的人扯上关系。

徐展的人找到她的时候,只是和她说已经找到了董成华,然后就走了。

好像那些人来DOJ的目的就是和自己说那人的下落。

“况高检,我觉得你应该先报警。”Robin笑着说道。

况蓝笙看着他笑盈盈的脸庞,心里有些无奈,这人也真是的,居然这么放心自己。

想到之前组织也找过他,况蓝笙觉得这是一个可以绝对相信的人。

“好的。”况蓝笙给鹿鸣野打去了电话,可对方和自己说她现在就和徐展在一起。

这下事情变得更加好玩起来,一切的背后都有共同的一个名字——组织。

老爷子讲完了故事,也没有多留鹿鸣野。

鹿鸣野收到消息马不停蹄的去找董成华。

此时他就在一处高架桥上,等鹿鸣野到的时候,他满脸绝望的准备往下跳。

“小野,你别过来。”董成华决绝地说道,他的眼里有说不出的失望和愤怒,“你说过会查清楚的,可我等不到了,我给妈妈带来了麻烦,网上很多人在骂她。”

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事情,他努力这么多年就是希望妈妈可以过上好日子,可他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鹿鸣野举着双手,表示自己的手里没有别的东西,“哥,你如果死了,这件事永远都不可能昭雪。”

“我说过我看到了……”

“你看到了可疑的人。”鹿鸣野大声的说道,“我们会去查清楚的。”

现场早就有媒体的长枪短炮对准了两人,正在咔咔的拍摄,早在一刻钟前,媒体就闻着味道来了。

他们看不到董成华的绝望,一点点的挑战着这个人的底线。

“罪犯总是这么说的。”一个媒体人说道。

另外一个人大喊,“你这样的行为算是在博取同情吗?”

尖锐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是一只又一只手放在了董成华的背后想要把他推下去。

“你跳啊,你要是跳下去,我们就相信不是你做的,装模做样给谁看啊?不过就是一个胆小鬼,用跳楼来博取大众的同情罢了。”

“就是,好些人因为你死了,就是你死了也是活该,杀人犯!”

“杀人犯!”

“杀人犯!”

那些人喊了起来,警方几乎快要压制不住他们。

鹿鸣野无奈,可她也拿这些人没有办法。

“好。”董成华脸上的悲伤更甚,他朝着鹿鸣野投去一个期待的目光,“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等我死了,帮我照顾一下我的妈妈。”

说完,他不顾一切的跳了下去。

鹿鸣野见状连忙飞身上前拉住他的手,巨大的冲*击力连带着鹿鸣野一起跳了下去。

现场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电光火石之间,鹿鸣野眼疾手快,她一手抓住栏杆,另一手紧紧拽着董成华的手臂。

两人的身体就这样悬挂在天桥之上,摇摇晃晃,如同一根随时都会断裂的蛛丝。

而两人的身下是车水马龙,一个不小心就会彻底完蛋。

“你放开我!”董成华冲她吼道。

就在这个时候,况蓝笙来了,她看到如此惊险的一幕,没忍住倒吸一口冷气。

从她的方向看过去,鹿鸣野和董成华一起吊在栏杆外,只要鹿鸣野一个没抓稳,两个人都会掉下去变成一滩肉泥。

在场所有人都跟着屏住了呼吸,刚刚还在叫嚣的媒体也都统统闭上了嘴巴。

“怎么办?”有媒体人慌张的说道。

“关我们什么事?他是自己要去死的,警察也是,这种人有什么要救的?”有人气势不足的反驳着。

况蓝笙听到这些人的说辞,转身冷冷的说道,“根据港城的法律,教唆他人自鲨是要追责的,何况你们刚刚的行为已经通过直播转载到了各个平台,误杀的罪名,判刑只会更重。”

“不是吧,你……”

那个媒体人还没有说完,况蓝笙冷声说道,“我是律政司的检控官,你们是要挑战一下港城的法律吗?没有任何的证据,仅凭一段并不清晰的视频就给一个人贸然定罪,你们是比法律还要厉害吗?!”

一群人纷纷低下了头,不是因为羞愧,而是因为恐惧。

此时此刻,况蓝笙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攥住,她担忧的看着鹿鸣野的方向。

警方的人不敢轻举妄动,深怕影响到鹿鸣野。

龙波也站在一旁,不敢上前。

“龙Sir?”况蓝笙着急地说道,怎么不去拉住鹿鸣野?

龙波抬手打断了她的话,死死的盯着鹿鸣野的两只手,“现在不能去打扰,那个董成华还没有松口,很有可能会拉着鹿鸣野一起去死。”

“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况蓝笙咬牙。

龙波盯着鹿鸣野的握着栏杆的手,那指尖已经发白,白色逐渐蔓延到了指腹,“她还可以坚持,如果可以,我们希望救下两个人,实在不行的话……”

况蓝笙明白他的意思,实在不行的话,起码也要让鹿鸣野活着。

“现在只能看鹿鸣野会怎么做了。”

鹿鸣野低头看着董成华,因为吊着两个人,她的胳膊就像是火烧一般的疼痛:“你真的就要这么去死吗?带着遗憾,只为证明不是你做的?!可是真相总有一天会昭雪,你这样的行为不过是一个懦夫。”

“可是你看到他们说什么了吗?!”

“你管他们做什么?你死了,他们会帮你赡养妈妈吗?”鹿鸣野恨铁不成钢,额角的青筋突突的跳着,再不快一点自己要坚持不住了。

董成华愣了神,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他喃喃:“对,我不能死,不能让坏人那么的嚣张,我不能死,我还有妈妈,我不能死,我和你回去,去警署……”

他的话语落下,龙波和李安肖立刻上前拉住鹿鸣野的手,奋力将两人拉了上来。

两人都得救了。

鹿鸣野心有余悸的看着天桥下的似群蚁般的车水马龙,急促的呼吸着。

一旁的董成华也没有好到哪儿去,他趴在地上,脸色发白,剧烈的咳嗽着。

况蓝笙立刻跑到鹿鸣野的身边检查她的手:“没事吧?疼不疼?”

鹿鸣野大口喘气,看着况蓝笙为自己担心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不担心,不会妨碍我们的。”

况蓝笙顿住,一把甩开她的爪子。

就不该担心这个家伙。

鹿鸣野发现脸皮薄的女朋友好像生气了,立刻演了起来,一边演,一边偷瞄着况蓝笙的侧脸:“哎呦好痛啊。”

“哪里?”况蓝笙立刻蹲下身。

随即鹿鸣野噗嗤一笑。

况蓝笙发现被忽悠了,立刻就要离开,却被鹿鸣野一把拉住了袖子,温声道:“好了,笙笙,我不是故意的。”

警署的众人看到这一幕,纷纷瞪大了眼睛。

龙波摇头叹道:“果然是,问世间情为何物?”

李安肖接了下半句:“一物降一物。”

*

等到了警署,董成华再也听不到外面的那些声音,他的情绪也变得稳定起来。

鹿鸣野回到警署之后,因为政策的原因,只能被派去外勤,而且古Sir给她安排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陪同。

况蓝笙的视线偶尔会落到后排,那个神神叨叨的女人身上。

“不对不对,我应该辞职。”

“可是现在……”

王玲玲好像变得更神神叨叨的,况蓝笙不解的看向鹿鸣野,小声的说道,“她怎么了?”

鹿鸣野抿唇,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那天不是晚上下雨嘛,听说她被雷劈了。”

“啊?”况蓝笙觉得自己的耳朵怕是出了问题,好好一个正常人被雷劈了?

况蓝笙转过头看着与平常没有区别的脸,这王玲玲看上去还活着不是吗,随即她再一次凑到鹿鸣野耳边小声的问道,“那现在的她,还是她吗?”

“什么?”鹿鸣野顿了顿,失笑着说道,“不是你想到那种被劈了,是雷劈到了树上,树枝落下来砸到了她的头。”

况蓝笙听到后撇了撇嘴,“你不说清楚。我怎么不记得是哪天晚上,港城最近有这么恶劣的天气吗?”

鹿鸣野的指尖在方向盘的边缘敲了敲随即说道,“就是那天晚上。”

鹿鸣野故意在“那”个字上面加重了语气。

可况蓝笙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哪天?”

“就是违背妇女……”

“好了你别说了。”况蓝笙迅速打断了她。

后排的王玲玲坐不住了,立刻凑了过来,“你们在说什么,和我说一下,违背什么?”

鹿鸣野和况蓝笙默契的转过头,不再言语。

面对王玲玲的时候,她们的脸皮还是没有那么厚的。

王玲玲嘟囔了一句扫兴,自己期待的八卦没有了。

鹿鸣野轻咳一声,想到刚刚她说的话,“你要离职?”

“我还在思考。”王玲玲状似为难说道。

鹿鸣野不说话了,这人最近的脾气的确是变得更奇怪了。

“你们这一次去医院是为了抓人吧?”王玲玲懒洋洋的靠在座椅上。

鹿鸣野顿了顿,难不成这个家伙算出来了什么?

“你知道些什么吗?”鹿鸣野有一些着急的问道。

王玲玲也没有藏着,拍了拍手,“那个下毒的,不就在医院嘛?”

“不会又是算出来的吧。”况蓝笙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

王玲玲打了个哈欠,“那不然呢,凭你老婆去查啊,那罪犯估计已经坐着船跑了。”

说到这里,王玲玲单手掐诀,还真的有几分像是在算术的模样。

“人已经跑了,不过证明你朋友清白的东西还在医院,那人没有来得及带走,还放在三楼西南角的办公室里,哼,肯定是冲着本座来的。”

“本座?”

鹿鸣野和况蓝笙面面相觑,这人莫不是真的把脑子砸坏了吧。

鹿鸣野表情复杂,“王玲玲,不行的话,你还是休息几天吧。”

王玲玲没有搭理她,自顾自的说着一些鹿鸣野听不懂的话。

况蓝笙叹气,“反正我们现在也没什么头绪,不如就去看看王玲玲说的那个地方吧。”

鹿鸣野点了点头,她也明白,如果当科学已经解决不了问题,偶尔相信一下玄学也不是不可以。

*

港城城郊外的小码头,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跑过来,他的手里拿着手电筒,朝着不远处的渔船照了过去。

手电的灯光有规律的变化了几次,那条渔船渐渐靠近。

就在他即将上船的时候,砰地一声枪响,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子弹贯穿了脑袋……

他死死的盯着周围一览无余的单一环境,这怎么可能?最近可以布置狙击点的位置有……3.5km……

他的思绪停止,小渔船也再一次回到了深不见底的大海……

第56章 算出来了

鹿鸣野和况蓝笙还是来迟了一步,一切都和王玲玲说的一模一样。

王玲玲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我说过的,你们来晚了,那人已经去了码头,不过他没有跑掉,人现在已经没了。”

“没了?”况蓝笙蹙眉,喃喃重复了这两个字,心里浮现起了不妙的预感。

鹿鸣野在房间里寻找着什么,王玲玲见她半天没有收获,于是抬手指着一个方向,“在这个方位,你看看。”

鹿鸣野顺着她手指的方位找了过去,果然找出来了一个透明的小瓶子。

“居然没有带走?”况蓝笙有些惊奇地说道。

鹿鸣野解释,“这很正常,病毒是十分敏感的物品,如果随身携带在身上的话,一旦泄露出来,对自己来说会更加的危险。”

况蓝笙点了点头,走向桌子边看向上面的铭牌。

“陈欣怡医生。”况蓝笙蹙眉。

鹿鸣野只是淡淡的瞥了那牌子一眼,“不是这个大夫,那天的监控我看了,她根本就没有去过那个配药室。”

“所以这只是一场低级的嫁祸。”况蓝笙冷笑,把手里的牌子不轻不重的放下。

鹿鸣野把瓶子收起来,“真正凶手的办公室肯定在这附近。”

“神外。”况蓝笙的眼底掠过一抹精光,语气笃定。

陈欣怡的办公室距离李惠珊的办公室特别近,也难怪况蓝笙这么快就下了结论。

鹿鸣野嗯了一声,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选,她看向况蓝笙说道:“我没有带任何的个人观点,但我认为,这个下毒的人,是Leo。”

“啊?”况蓝笙反应了一会,明白过来她的话,这人倒是一个十足的醋坛子,都和她说了好几次了,Leo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王玲玲漫不经心说,“这个案子可以结案了,不过码头的尸体我们还得过去找找。”

鹿鸣野和况蓝笙对视一眼,纷纷点了头。

就刚王玲玲那一手,这两人也不得不服气。

鹿鸣野给龙波打了电话,麻烦龙波去码头看看。

一开始龙波觉得麻烦,而且鹿鸣野说的原因居然是王玲玲算出来的,他觉得更加的离谱了,下意识的就想要直接拒绝。

可安娜说想去看看,龙波这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

王玲玲又打了个哈欠,“这么晚了,我就不和你们两位寒暄了,相信两位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鹿鸣野没有再挽留,毕竟自己和她的任务的确已经完成了。

“如果真的是Leo的话,可能最按照最高量刑去判。”况蓝笙有些可惜地说道。

她话中惋惜的语气让鹿鸣野有些发酸,“笙笙,你不能可怜他。”

况蓝笙有些发笑,鹿鸣野现在更像一个孩子了。

“你在想什么,我是在想,他原本是一个前途不错的医生,本来他可以救很多人的。”

鹿鸣野想到妈妈,自己的妈妈有今天的成就,都是一步步的走过来的,其中的辛苦不言而喻。

鹿鸣野在年少的时候,因为受父母的影响,她最崇拜的两种职业,就是医生和警察。

“我们去Leo的办公室看看吧。”鹿鸣野锁定了怀疑对象,自然是要第一个去查看的。

况蓝笙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两人一起来到了Leo的办公室。

办公室位于神外科走廊尽头,位置不算好,紧挨着消防通道。

“他居然在这间办公室。”况蓝笙蹙眉看着桌上放着的各种奖杯和奖牌,这些都是Leo在医学界取得的成就,实在是难以想象,这样的人居然会和下毒的案子扯上联系。

办公室看上去十分凌乱,病历资料散落在地上。

鹿鸣野弯腰随手捞起一份资料,那是一个晚期病人的病历,Leo在上面做了十分详细的批注。

而且在病历的最下面还写着,“患者必须要保持好心情,明天去的时候给她带一些糖果。”

而在病历的右上角写着那个患者的年龄和性别,一个五岁的小女孩。

“他不想放弃自己的每一个病人,是一个好医生。”鹿鸣野感叹道。

况蓝笙的视线被柜子里的东西吸引,“小野。”

鹿鸣野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一个反光的小徽章被藏在资料柜的角落里,放的位置刚好让人可以“不经意”的发现。

“徽章。”鹿鸣野把那个徽章拿了出来,是一个银色的徽章,明晃晃的瓶子标记彰显着徽章代表着水瓶座。

“看来Leo在组织里面是一个很有地位的人。”鹿鸣野眼里藏着不解。

她的思绪一下被带到了一个奇妙的境界,散落在地上的病历来到了她的面前,她拿着笔一个个耐心的分析着,做着批注。

像是往常一样,她去了病房,她以为这一天和平时不会有任何的区别。

鹿鸣野顺着自己的想象,来到了桌边,一把拉开了抽屉,里面是一个女孩的照片,是他喜欢了好多年的女孩。

照片里面的女孩穿着一身校服,青涩的面容,可那个女孩的表情是那么的严肃。

那是十四岁的况蓝笙。

“我的照片。”况蓝笙有些讶然的看着自己的照片,她并不喜欢Leo,可她也不明白,Leo对自己的感情是从何而起。

毕竟自己和他只是一个学校,并不是一个年级,平时几乎是没有任何交集的。

在那张照片的背后却写着一个故事,少年的家境贫寒,被好心人资助。

而好心人就是况蓝笙的爸爸况怀生。

“我永远都忘不了况先生的那句话,你不用感谢我,你感谢我的女儿吧。”

“你做了什么吗?”鹿鸣野转身问道,“资助贫困生?”

况蓝笙摊手,“我只是给爸爸说他那么有钱可以做一些慈善,那个时候娇娇还小,可她已经对商业有十分敏感的天赋了,你知道我们国家的税收制度吧。”

“慈善事业会按照12%的比例进行减免税务。”鹿鸣野的嘴角有些抽搐,所以是这样的一个原因吗?

鹿鸣野的指尖抚过照片的边框,视线落在相框上。

打开相框,啪的一声,里面是一封信。

亲爱的笙笙,请原谅我这么叫你,我知道我和你没有可能。

我受况家的恩惠,不应该对你有非分之想。

在况先生离开之后,我一直想要帮你,但我的力量实在是微薄。

相信现在的你一定已经明白了我的身份,我是组织里的人,至于我为什么会成为他们的一员,是因为一开始我的想法和他们的是一样的。

组织认为,人类需要一场进化,哪怕是他们的想法有些激进,却也和我当时的想法不谋而合。

有了况先生的介绍,我顺利的进入了组织,一开始,我以为自己的抱负可以实现了,可我发现那些人在用人体做实验。

我和他们产生了分歧,可这个时候我听到了况先生去世的消息,我知道组织不会接受任何一个背叛者,无论是况先生还是我。

我只能潜伏起来,继续做他们的棋子。

这次的疫病,是我做的没错,因为我不得不这么做。

如果我不去做的话,还会有别人去做,我不想害死任何人,可笙笙你知道吗?那两个死去的患者都是晚期,他们已经没有任何治愈的可能了。

有时候我不明白自己做的,究竟是对是错,每天我都看到他们的痛苦,我把自己伪装的十分冷漠,可这没有用,我只能看着他们慢慢变得衰弱。

那个小姑娘只有五岁,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枯萎下去。

我知道你的妹妹已经研究出来了解毒剂,爱福妮是个天才,我知道这事不会持续很久的。

拖着时间,我完成了组织的任务,可我还是被发现了。

或许是我太笨了,做的太明显了,现在我必须要离开了,请你一定要小心。

Leo

看完了信件,鹿鸣野和况蓝笙纷纷陷入了沉默。

“所以,他也是被迫的。”鹿鸣野嘀咕了一句。

况蓝笙有些动容的看完了这一封信,倒也不是感动这人对自己的感情,只是因为,他在信里提到了自己的爸爸。

原来Leo进入组织,是爸爸介绍的。

“看来,想要脱离组织,或者背着组织搞小动作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况蓝笙语气严肃。

鹿鸣野的视线深深的印在那封信上,她在这一刻像是成为了那个写信的男子,他那么真诚的喜欢上了一个人,他有自己的信仰,他信誓旦旦的加入了自己认为对的组织,可对方带给自己的全部都是谎言。

“鹿鸣野?”况蓝笙有些担忧的说道,她见识过鹿鸣野发病的样子。

鹿鸣野深吸一口气,她的眼尾有些发红,“我没事。”

放下手里的信,鹿鸣野把心里那种不属于自己的难受克制了下去。

况蓝笙没有让她逃走,轻轻的抱住她的腰,“鹿鸣野,我只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像是一剂强心针,鹿鸣野还真的被她安抚了下来。

鹿鸣野原本急促的呼吸渐渐变得平静,大口的喘着气,她看着手里的“证物”瓶子,或许她知道自己发病的诱因是什么了。

“笙笙,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有你在我的身边,我已经可以很好的控制这种能力了。”

听了她的话,况蓝笙紧绷的神经也并没有完全放松,她仔细的观察着鹿鸣野的动作,“你确定没事?”

鹿鸣野轻轻的点了点头,“我没事了,现在还要去警署交证据,确认好了就可以把成华哥放了。”

况蓝笙点了点头,却发现鹿鸣野的脸上有一丝悲痛。

她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但她没有多问。

去警署的路上,两人默契的坐在车上,谁都没有在说什么。

直到车子停下,鹿鸣野即将下车的时候,况蓝笙才突然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鹿鸣野开门的手顿住,有些不敢去看况蓝笙的眼睛,“没有,我只是有些不舒服。”

“是吗?”况蓝笙想到她看那封信时候的表情,想到自己和她第一次查案,那时候娇娇丢了,自己想报警,鹿鸣野让自己不要报警。

那个时候鹿鸣野对她说,“你忘了八年前的事了吗?”

“是关于我爸妈的事情吗?”况蓝笙猜测着说出口,她仔细的观察鹿鸣野的表请。

哪怕鹿鸣野掩饰的再好,可况蓝笙是鹿鸣野亲自教出来的学生,她还是发现了鹿鸣野眼底的心虚。

“是徐展……和你说了什么吗?”况蓝笙的喉头有些哽咽,她能感觉到鹿鸣野知道一些关于自己父母死因的事情,“求你,告诉我,我有权利知道真相。”

鹿鸣野没法,只能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讲了出来,包括况蓝娇在公海做的一切。

听完这一切,况蓝笙看似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和鹿鸣野告别后离开了。

鹿鸣野知道,她是去找况蓝娇对峙了。

第57章 你在黑暗的世界里过了多久呢

忙完回家的鹿鸣野发现家里没有开灯,难道况蓝笙还没有回来吗?

这么想着,她的视线往里探去,这才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怎么不开灯?”鹿鸣野啪地一声打开了电灯。

白色的灯光有点晃眼,况蓝笙眯了眯眼,眼眼睛因为刺激流泪,“我不想开灯。”

她的声音疲惫,带着哭过后的沙哑。

鹿鸣野听得心头一颤,她自责道:“我不应该那么直白的和你说的。”

“你没有做错,如果你一直瞒着我,我可能会更生气。”况蓝笙的声音里夹杂着失望。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鹿鸣野告诉了况蓝笙真相,当年杀死父母的凶手叫做John,是Andy的大儿子。

所以那个时候Andy看自己的眼神才会那么的心虚,而自己的好妹妹,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告诉自己,而是选择自己去解决。

“笙笙……”鹿鸣野想说什么,可她的口才一直都没有况蓝笙好,只好坐到她的身边紧紧的抱着她。

滴答滴答——

淅淅沥沥的雨砸落在窗户上,也湿透了鹿鸣野手背。

断断续续的调子从况蓝笙的口中说出,“我没想过……她会去……杀人……”

她是一个检控官,她不想自己的家人会去做一些违反乱纪的事情。

*

三个小时前,况家。

“姐姐?”况蓝娇看着天色,又看了看着手表上的时间,“你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说着,况蓝娇就要拉着她走进房间,可况蓝笙只是死死的盯着她一动不动。

“怎么了?”况蓝娇的心头咯噔一下,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你到底瞒着我多少事情?”况蓝笙的脸色严肃又冷漠。

姐姐眼底的失望和质问看的况蓝娇心惊肉跳,是有人给姐姐说了什么吗?

“姐姐……”况蓝娇还想为了自己辩解两句。

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况蓝笙打断了,“你不要和我解释那么多,你只需要和我说,是或者是不是。”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电光火石之间,超乎寻常的亮度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分界线。

况蓝笙站在光下,而她心爱的妹妹站在黑暗里。

“是。”

况蓝笙的瞳孔一缩,大雨在别墅区提前降临了,她听不到这世界上的任何声音,大脑里面反反复复的只有妹妹的那句,“是。”

振聋发聩。

所以自己的妹妹真的是一个杀人犯了?

那么小的年纪,就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跟我去自首吧。”况蓝笙说道。

而况蓝娇戏谑的看着她,“姐姐,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嘛?没有人会知道是我做的。”

“徐展知道了。”况蓝笙冷冷的说道,“所以你去自首吧,我不想看到你一错再做。”

况蓝娇定定地看着她的双眼,收起戏谑的神情,“姐姐,我回不了头了,但是你放心,我是在公海动的手,你明白的。”

况蓝笙吸了吸鼻子,克制着眼泪不要落下,她抿唇,露出一个惨然的笑容,“那好,我明白了,那娇娇,以后我们就不要再有来往了。”

况蓝笙害怕自己每一次看到妹妹,就会想起来她做过错事,她会忍不住把人送进监狱的。

况蓝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压抑着嗓音里的愤怒,“你和我这么说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爸爸妈妈的感受?你知道那个时候我只能看着他们去死是什么心情?!”

“我报警了……”

“就是因为你报警了!”况蓝娇失控了,指着况蓝笙的鼻子大吼,“如果不是因为你报警了,John不会狗急跳墙,爸爸妈妈就不会死了。法律?!法律为什么不去保护我的父母,他们就该死吗?”

每一声都是那么的铿锵,当况蓝娇说完,姐妹俩之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半晌,况蓝笙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划过了脸庞,“我知道的,可还有很多种办法可以达到我们的目的,不一定要用这样的办法。”

“我等了八年,法律却一直没有给我一个公道,那我就只能自己动手讨要公道了。”况蓝娇的唇角一勾,笑的像一个十足的上位者,冷血又凉薄。

况蓝笙这才发现自己的妹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陌生了,让她认不出来,也不敢认。

她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娇娇,我希望你可以用更加温和的方式去解决这件事,你可以告诉我。”

“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况蓝娇不认同她的观点,她认为那样的恶魔就不应该给他一个痛快,不管送到港城或是金陵,John面对的最高刑罚,也不过是死刑罢了。

况蓝笙默默流着泪,心里的苦涩即将把她淹没,她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哪怕他们受到了组织的控制,可从来没有做过坏事,更没有因此伤害过任何人。

况蓝笙知道,从今天开始,自己和妹妹就再也不会走到一起,她们走的是两条路。

况蓝娇不希望姐姐离开自己,她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姐姐,徐展这么说只是为了离间我们,他想和组织划清界限,可他又是一个没有能力的家伙,于是才把主意放在了你的身上。”

“不是和我说的。”况蓝笙双眼无神的看着况蓝娇,“他是和小野说的。”

况蓝娇顿住,随即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姐姐和鹿姐姐的感情好像更好了呢。”

况蓝笙没有回答,她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为什么话题会突然来到自己的情感生活?

况蓝娇看着自己姐姐的脸庞,欣慰地说道,“以后,他一定会庇佑你的,那我也就不害怕了。”

*

时间回到现在,鹿鸣野听着况蓝笙的叙述,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

“我现在也觉得,是徐展故意告诉我这些事了。”

况蓝笙深吸一口气,勉强的笑道,“不管是如何,娇娇犯了错,我作为姐姐和一个检控官,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鹿鸣野温柔地说道。

况蓝笙愣了愣神,“为什么这么说?我是不是很失败,说出去都觉得好笑,检控官的妹妹是一个杀人犯。”

“你是一个很好的姐姐,你知道真相以后,并没有沉浸在自己的仇恨里,而是去教训了自己的妹妹,作为姐姐你做得很好。作为检控官,港城是一个讲究证据的地方,而且娇娇动手的地方是在公海,笙笙,你不是神明,这样的案子你要怎么去处理呢?”

况蓝笙怔愣在原地,原来自己做的这么好了吗?鹿鸣野的话也点燃了自己的希望,“你说得对。”

可妹妹做了这样的事情,她的心里多少是有一些不安的。

“实际上,你担心的是娇娇本身是不是长歪了?是不是从此就会成为一个不管不顾的罪犯?”

况蓝笙失落的点了点头,如此怅然的样子,她的人生中也就出现过两次,第一次是在父母离开的时候,第二次就是知道妹妹走上犯罪道路的时候。

“我当然担心了,而且我现在怀疑娇娇之前有事情瞒着我。”

“不是这件事?”鹿鸣野说道,她的心里却是门清儿,娇娇瞒着的事情可没有现在这么的简单。

或许娇娇在她们没看到的地方,继续和那个组织保持着联系。

“先不要想了,今晚你就先不要回去了。”鹿鸣野担心的说道,她可不放心把况蓝笙自己放回家。

况蓝笙吸了吸鼻子,这样情况她明白不应该自己一个人呆着,可自己的负面情绪如果影响到了鹿鸣野怎么办?

鹿鸣野不会介意,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先去洗漱吧,睡一觉起来,这些事情就会远离我们了。”

怀里的人紧紧的攥住鹿鸣野胸口的衣物,“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报警的话,或许爸爸妈妈就……”

“你报警没有错。”鹿鸣野含笑着说道,随即她的眉眼染上一丝歉意,“我要为我之前的行为向你道歉,当时娇娇失踪的时候,我拿着你爸妈的事情吓唬你。”

“我不介意。”况蓝笙别过头,口是心非的样子惹得鹿鸣野的心里更加酸涩。

鹿鸣野叹了口气,“我是说真的,那个时候我只是分析出来,报警并不会带来好的结果,如果对方再有什么动作的话,娇娇会很危险。”

“那你现在怎么想?”况蓝笙说道。

鹿鸣野轻笑一声,柔声道,“现在你应该先去到床上,我慢慢和你说。”

听到鹿鸣野这欲言又止的样子,况蓝笙被她吊的胃口十足。

洗漱完后,况蓝笙坐在床上等待着鹿鸣野的到来。

鹿鸣野进屋后无奈的看着端正坐着的况蓝笙,“娇娇是一个很厉害的孩子。”

“我知道。”况蓝笙的眼神软了下去,可心里的痛依旧不能平息,她不愿意妹妹走入一条不归路。

鹿鸣野软了语气,将她抱在怀里,“笙笙,有时候你要理解你的妹妹。”

况蓝笙被她这句话气到了,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把鹿鸣野推开,可惜自己的力气不能撼动鹿鸣野分毫,

“鹿鸣野,你放开我,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警察!”

“我是警察,但也是你的女朋友。”鹿鸣野无奈的说道,“你要知道,娇娇在那么小的年纪就要去接手公司的一切,她看出来你对于公司没有天赋也没有想法,她成全了你的梦想。”

“我……”况蓝笙的喉头再一次哽咽,眼泪渐渐沾湿了鹿鸣野的肩膀。

“笙笙,那个时候她是亲眼看着自己父母死亡了,我不知道娇娇到底做了多少,可面对那个组织,她做的一定比我们多,如果那个时候你和我不认识,那她就会被森帕带走了吗?”

鹿鸣野的语气让况蓝笙有些恍惚,难道那么早的时候,娇娇就已经有了计划,她说出那个自己不敢置信的答案,“娇娇的失踪原本就是她自己计划,而她和森帕……原本就认识。”

所以啊,我的妹妹啊,你在黑暗的世界里过了多久呢?

第58章 验证消息:想要你的xxx听话吗?把我请回家

龙波和安娜在小码头发现了Leo的尸体,鹿鸣野不得不在深夜离开家。

鹿鸣野赶到现场的时候,就看到了重案的同事和骂骂咧咧的王玲玲。

龙波走了过来,他有些不满的看着鹿鸣野,阴阳怪气道:“Madam鹿是不一样啊,人只需在家里睡着,案子就自己跑上门来了。”

龙波的心里有一些不平衡,明明自己不辞辛苦发现的尸体,现在却成了重案的案子。

安娜见状啧了一声,“龙Sir这是不高兴了啊?那沙咀的三合会案子也让给我们呗?”

“三合会?”鹿鸣野蹙眉,那边的三合会都是徐展的势力。

想到这,鹿鸣野问:“是徐展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吗?”

龙波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无可奉告。”这鹿鸣野居然真的过来抢案子*了。

鹿鸣野撇了撇嘴,她以为龙波和自己的关系起码也算是战友了,没想到他还是如此的冷漠。

龙Sir对此表示,鹿鸣野依然是自己的对手,安娜总是在自己的面前说鹿鸣野有多么的理解她。

龙波十分不服气,但因为之前和鹿鸣野在机场的谈话,他已经没有继续坚持让安娜离开重案了。

一开始,龙波因为和安娜说明白了这件事,两人的关系的确是好了不少,可后来他告诉安娜这些话都是鹿鸣野教自己的,安娜就说什么,“果然Madam鹿比你更加理解我。”

龙波气不打一出来,看来自己是真的和鹿鸣野犯冲,他冷哼了一句扭头不再和鹿鸣野搭话。

“龙Sir是什么情况?”鹿鸣野小声的问着一旁的迟潇。

迟潇摊开手,耸肩道,“我不知道啊,Madam。”

鹿鸣野撇了撇嘴,看了看自己的队伍居然还少了一个人,她朝着众人问了一句,“安安怎么还没有过来?他没有收到通知吗?”

“李Sir的家里好像出了一点事情,所以耽误了。”柯仔解释道。

鹿鸣野叹了口气,这小子一般是不可能缺席勘探现场的,想到这,她给李安肖打了个电话。

没过多久,李安肖接听了起来,“老大,你们稍等我一下,我这里有点事情。”

鹿鸣野有些不耐,李安肖这么小心翼翼的语气,只能是他的那个小女朋友在闹腾。

对于自己手下人感情上的事情,鹿鸣野一般都是祝福的心态,可安安的女朋友实在是有点……

按照况蓝笙的说法那就是有点“作”。

以前还好一些,随着两人的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那个小姑娘反而越来越作。

“半个小时。”说完,鹿鸣野冷冷的挂断了电话。

李安肖拿着手机转头,有些为难的看着一旁的女朋友,“亲爱的,我们老大亲自给我打电话了,你乖一点,我真的是去工作的。”

“你平时工作忙就算了,好几次你老大把你叫出去就没有好事,上一次就把你弄到那种地方去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这一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是不是又让你去体验生活?”

何雨晴,今年十九岁,在中文大学学习国学知识,英文名叫做Lily,两人在一次展览上认识。

两人在一起一年了,感情很好。

可小女生的心思是敏感的,她甚至怀疑过李安肖和安娜的关系,可后来知道安娜恋爱了之后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后来离谱的是,她开始怀疑鹿鸣野和李安肖的关系。

“你要我怎么说才会相信啊?”李安肖耐心说道。

女朋友除了作,也没有其他的缺点,李安肖觉得对方的年纪小,自己包容一点就好了。

可就是之前老大让自己去岳红那个丁屋以后,Lily就像是看犯人一样看着自己,每晚十点必须回到家里。

说实话,这样的恋爱不管是谁,都会觉得有点累。

“我不相信。”Lily凶巴巴的说道,接着拿出手机,“我要和你妈妈说,你欺负我。”

李安肖叹息一声,失望的看着她,“你说吧,我是去工作的不是去玩的,你爱信不信。”

失去了耐心的男人拿起外套就要离开,Lily一把抱住他,“你别走,你不要我了?”

李安肖有些烦了,拉开她的手,“你冷静一下吧,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的考虑一下这段关系了。”

说完,李安肖推门离开。

Lily含着泪看着紧闭的房门,空荡荡的房间,可她总能听到笑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无声的嘲笑着自己。

深吸一口气,Lily简直要崩溃了,打开自己的社交账号写到:男朋友在半夜出门说是有工作,真的的正常吗?

叮咚——

过了一会一个狐仙头像的女人加了她的好友。

验证消息:想要你的男朋友听话吗?把我请回家。

Lily暗自骂了一句神经。

可看着对方发过来的验证消息,Lily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通过。

*

等李安肖到了现场,现场的勘察已经差不多完成了。

王玲玲不耐烦的说着Leo的死亡信息:“死者,男,三十五岁左右,身份是港城中心医院的医生,今晚来码头是为了跑路,经过证实他就是前段时间公共卫生事件的凶手。”

“死亡时间呢?”鹿鸣野问。

王玲玲白了她一眼,“我没有和你说吗?在我们刚到医院的时候,我就和你讲了,这人已经死了。死因,被狙击手一枪毙命。”

鹿鸣野没有理会王玲玲的不耐,她的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这附近没有任何的高大建筑,最近的大厦也有三点五公里左右,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狙击距离。

鹿鸣野等重案组的其他人检查完,就让鉴证科的人把尸体先带回去了。

李安肖看了一眼尸体,黑洞洞的伤口看的人心惊。

“老大,是G3—SG1.[1]”

“你确定吗?”鹿鸣野蹙眉,又是SDU的枪械型号,难不成飞虎队里面有组织里面的人?

“这个人实在是厉害,这么远的距离,居然只用了一枪,就把人击毙了。”李安肖叹道,眼神不自觉的看向一旁的鹿鸣野。

“你那是什么眼神?”鹿鸣野不悦的说道。

李安肖立刻双手举在胸口,做投降状,“老大你放过我吧,我知道有这样枪法的人只有三个。你、安娜、龙Sir,哪怕是Sky都没有这么厉害的枪法。”

“是吗?”鹿鸣野垂眸,李安肖也反应过来不对劲了,这里是华国,是雇佣兵和杀手的禁地,难道这个凶手真的是内部的人?

上次机场的事件就已经让人匪夷所思了,鹿鸣野也让Sky私下去查过,SDU并没有丢失枪械。

鹿鸣野陷入了沉思,那到底是谁,警方的内鬼又是谁呢?

“你怎么回事?今天怎么这么晚?”鹿鸣野回过神侧目看向一旁的李安肖说道,语气也有些不好。

听到她的话,李安肖眼底露出疲惫,“Lily。”

他苦涩的笑意看的鹿鸣野心中了然,李安肖的女朋友是一个十分缺乏安全感的女孩。

“年纪小的女孩是这样的,回去你费点心就好。”鹿鸣野劝慰着说道。

李安肖嘴角的苦涩没有褪去,他接着说道,“实际上,我在想是不是要和她分开了,她一直这个样子我也有些受不了了。”

鹿鸣野虽然没有见过他的女友,可也知道两人在一起一年了,就这么分开了实在有一点可惜,“毕竟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你和她好好谈谈,感情还是需要一点点磨合的。”

“好吧。”李安肖像是认命了,如果就这么放手,他也舍不得,他很爱自己的女朋友。

“她总是让我回家继承家业,你知道的我不喜做生意。”李安肖委屈地说道。

鹿鸣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就像是龙波对于安娜一样,Lily对于自己的爱人,也是希望他可以安全一些。

李安肖有些感激的看着鹿鸣野,自己的老大这么好,可女朋友总是误会。

李安肖和队友的关系都很好,在他恋爱之后很想把Lily介绍给他们认识,可那时她说,“又不是我的队友,我为什么要去和他们吃饭?”

自那以后,李安肖就再也没有提过,女友有自己的行为准则,没有必要把她带进自己的世界。

“赶紧回去做事了。”鹿鸣野拉着他离开了。

*

警署,古Sir皱眉看着鹿鸣野等人的报告。

他的左手拿着投毒的案子,右手则是凶手已经死了的案子。

“古Sir,现在我们手里的证据已经可以证明,这件事和董成华没有丝毫的关系,所以我申请立刻释放他。”

古振雄抬眸,面无表情的看向鹿鸣野,“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难道不对?”鹿鸣野蹙眉,感觉古叔的表情有些奇怪。

古振雄打开最新的新闻,关于董成华投毒的事情热度高涨,鹿鸣野在高架桥救人的一幕被人放到了网上。

现在很多人开始抨击鹿鸣野和警署,都说董成华这么嚣张是因为背后有警署的包庇。

偶尔有几个冷静的声音也被压制了下来。

“这些人真是什么都敢乱说。”鹿鸣野冷哼,看着那家报道的媒体,就是当时在现场的媒体之一。

古振雄把问题摆在她的面前,“现在如果说我们直接释放董成华,说这个案子是卢茂名做的,那么群众会怎么想?他们会说,你们现在是死无对证,把一个死人推出来承担责任。”

鹿鸣野语塞,这的确是目前会面对的问题,唯一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就是让庭审的时候公开直播,让大众看清楚,这件事背后的真相。

“可他毕竟是无辜的。”鹿鸣野不甘心的说了句。

古振雄冷冷的说道:“那两个无辜死去的人就活该吗?鹿鸣野你要冷静一点,请你随时记住你的身份,你是一个警察,不能意气用事。”

鹿鸣野低着头,最终没有说出一个字,古叔现在做事越来越让她看不懂了……

第59章 想做点快乐的事情

港城最近的悬案越来越多了,Leo莫名其妙的死在了码头;王泽莫名其妙的死在了看押所;林炳安莫名其妙的在看押所失踪;还有林凡奥,林聪,以及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的岳明月和Marry。

况蓝笙揉着额角,她如今的精力不足以支撑她去关注那么多的悬案。

徐展控告Andy的案子,就已经让她头痛不已了。

况蓝笙明白Andy的确有罪,可他犯罪的地方是在金陵,所以走起程序来十分复杂。

“怎么了?”鹿鸣野见她精神不佳,给她端来一杯咖啡。

况蓝笙看了看时间,又是十一点了,她接过咖啡反而拿远了一些,“过敏你还去泡咖啡?”

况蓝笙话语里的嗔怪让鹿鸣野挠了挠头,“我这不是看你实在是太辛苦了嘛?现在看的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况蓝笙有些丧气,“那个徐展……我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找他。”

一边说,况蓝笙还翻了个白眼,鹿鸣野失笑,哪里是况蓝笙没有时间,分明就是徐展一直推脱。

“那你现在根据手里的东西,不能定Andy的罪吗?”鹿鸣野给她捏了捏肩膀。

况蓝笙垂眸,随即点了点头,“自然是可以的,不过我需要去金陵出差,把当年的证据和卷宗调出来,结合我手里的东西完成上诉材料。”

“金陵啊?”鹿鸣野意味深长的说道,“那可不可以把我带上?”

况蓝笙见状,好奇的说道,“你最近可以休假吗?”

“我的假期很多的。”鹿鸣野笑着说道。

况蓝笙挑眉,想到第一次见面,自己说了她两句,就被停职了,感情用的不是她的假期啊?

“那行吧,我看看机票,我们过两天出发。”合上电脑,况蓝笙打开软件看了看。

鹿鸣野想到可以和女朋友去旅行,立刻就给古振雄发过去了请假申请,“那需要等几天?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

“What?”况蓝笙懵了一瞬,“可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准备,一点计划都没有,就这么盲目的过去吗?”

鹿鸣野听到这里歪了歪头,“需要准备什么?”

况蓝笙有些无语,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是鹿鸣野的老妈子,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星座使然,自己是土象星座,这家伙是个风向。

“我们去内陆需要用的钱、电话卡、上网卡,全部都和港城不一样。”

鹿鸣野一拍脑门,这个倒是忘了,而且况蓝笙去的话,算是出差,和自己不一样,需要DOJ的手续。

“那我等你的消息。”

“对嘛。”况蓝笙笑着说道,抿了一口咖啡,只是一小口就差点吐了出来。

“鹿鸣野,你干什么?好苦啊。”况蓝笙差一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鹿鸣野被她的动作吓到了,连忙上前去拿住那杯咖啡,“我不大会泡咖啡。”

“咳咳咳。”况蓝笙被涩的嗓子眼都在疼,像是有一把苦味的刀子,在她的嗓子眼里面不停地往里钻。

“不要紧吧?”鹿鸣野有些着急的说道。

况蓝笙缓了一会,嗓子好受了些,可也因为这一杯咖啡她的瞌睡也彻底离她而去了。

“现在因为你,我估计是睡不着觉了。”况蓝笙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鹿鸣野听到这里嘴角微微上扬,“睡不着觉啊?那我们做一点开心的事情。”

“喂!”况蓝笙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鹿鸣野打横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况蓝笙失笑说道,轻轻的在鹿鸣野的脸颊上捏了捏,“鹿警官你现在的行为和以前可不像是一个人啊?”

“怎么了?在况高检的眼里,我以前是一个很严肃的人吗?”鹿鸣野佯装板着脸说道。

况蓝笙挑眉,故作沉思了一会说道,“你以前啊,都是叫我女魔头的,那个时候的鹿警官怕是都不想和我有什么交集了吧?”

鹿鸣野一噎,别说况蓝笙真是了解自己,那个时候鹿鸣野就是那么想的。

“况高检这么说,怕不是害怕了吧?”

鹿鸣野的话一出,况蓝笙嘴角的笑意收敛,她伸手轻轻的抚摸过鹿鸣野的侧脸。

况蓝笙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眸。

她眼底深邃像是一汪看不见的黑色泉,鹿鸣野快要陷进去了。

“况高检,我原来不知道,你除了说结案陈词的时候,还有很多时候都十分的迷人。”

况蓝笙的指尖轻轻的点在她的唇角,深邃的眼眸里的心疼一点点的溢了出来,像是泉水。

“怎么了?”鹿鸣野不明所以的说道,这样子,难道她不舒服,是自己刚刚的那杯咖啡太狠了?

况蓝笙摇了摇头,“我很心疼你,鹿鸣野,你痛吗?”

“什么?”鹿鸣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况蓝笙摸了摸她的肩膀,那里是最近执行任务的时候留下的伤痕,而上一次亲热,自己还没有来得及看鹿鸣野的身体,就昏睡了过去。

上一次在况家,自己和Sky聊过一会天,他告诉自己,鹿鸣野在SDU的时候受过不少的伤。

“我没事的,那些事都过去了。”鹿鸣野不以为然。

况蓝笙的眼眸一凛,有些强势地说道,“给我看看。”

鹿鸣野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蹭了蹭,有些贪婪的汲取况蓝笙的体温,“好的,况高检。”

港城最近的天气不好,到了半夜总是淅淅沥沥的不停地下雨。

窗外滴答滴答落着小雨,屋里的况蓝笙却想着为鹿警官抚平所有的伤口。

“鹿鸣野。”况蓝笙的语气有些沙哑,伴随着窗外的雨声,一滴滴的砸在鹿鸣野的心口,润了开来。

“嗯?”鹿鸣野抱着她,像是怕她被夜间的雨沾湿了肩膀。

况蓝笙的指尖在她的肩膀画圈,那是一个陈年旧伤了,“那个时候疼不疼?”

“不疼。”鹿鸣野说道,她现在只想做涩涩的事情。

况蓝笙抱住她,软声在她的耳边说道“鹿警官,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这样的审讯手法是不合规的。”

“哪有啊?”鹿鸣野的嘴角上扬,柔声在她的耳边说道,“况高检,我的审讯是很温柔的,不信你试试。”

雨势越来越大,滴答滴答的节奏变快,咖啡的效果渐渐地褪去,况蓝笙逐渐呼吸均匀,睡在名为鹿鸣野的梦里。

胡闹了一晚上,况高检第二天直接没办法起床了。

当鹿鸣野准备好早饭遛完狗走到她的床边来喊她的吃饭的时候,况蓝笙终于没有忍住,颇为咬牙切齿道,“鹿警官的精神很好啊。”

这阴阳的语气,和鹿鸣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没差多少。

鹿鸣野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我也没有很过火啊?”

“你还好意思说?”况蓝笙一个枕头砸了过去,可手臂刚挥动一下,就一阵头晕目眩。

鹿鸣野见状连忙去扶住了她,“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今天公休日,你多休息一下也不要紧吧?”鹿鸣野说道。

况蓝笙深吸一口气,控制好自己的心跳,这鹿鸣野的确是磨人,下回自己再答应和她这么胡闹自己就是小汪。

“汪汪。”小汪朝着况蓝笙叫了一声,像是在叫她去吃饭了。

况蓝笙的脸憋红,总觉得这一人一狗和自己在作对。

“我已经给Robin申请了,估计要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去金陵了。”况蓝笙说道,早上她迷迷糊糊醒了一次。

只能说不愧是况高检,那么高强度的双人有氧运动之后还不忘自己的工作。

“那太好了。”鹿鸣野有些雀跃地说道,“我的请假申请已经批下来了,我们很快就可以出发了,我下午把小汪送到安安那里。”

说着,鹿鸣野就要去收拾行李送小汪离开了。

况蓝笙无奈的摇了摇头,朝着她的背影说道,“我还想去徐展那里一趟。”

“去他那做什么?”鹿鸣野不明所以,在她看来,徐展是不可能乖乖配合的。

况蓝笙有些挫败的叹了口气,她哪里不知道徐展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可自己现在需要他的证词。

“毕竟他是举报的人,我应该去找他收集证据和证词。”

鹿鸣野摩挲着下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你认为徐展的说辞有没有问题?”

“什么说辞?”况蓝笙不明白,自己办这个案子的时候,都是按照检举的流程走的,这种案子有证据走流程就好了。

不过是况蓝笙做事比较严谨,想着既然是徐展检举的,那自然自己也需要收集他的证词。

“他那个时候和我说的是,因为John去举报Andy,在那个故事里,徐鹏是一个个被狐朋狗友带坏的可怜孩子,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就让徐展那样的人物怀恨在心?势必要和Andy一个调查官不死不休?”

“如果是只有这一个儿子的话……”况蓝笙刚想这么说,毕竟之后那个云川不就是想儿子想疯了吗。

鹿鸣野抬手打断,“这么说并不合理,一个三合会的大佬,居然会介意自己的儿子学坏,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吧?

况蓝笙的脸色一变,想了想,发现鹿鸣野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可你不是说那个徐鹏死了吗?”

“问题就是这里了,徐展和我说的是,供猜发现了森帕的秘密,作为森帕的朋友,徐鹏去杀了供猜,然后他逃回了T国,然后又因为娇娇威胁森帕交出John,导致森帕一怒之下杀了徐鹏?”

“怎么?”况蓝笙在心里整理好了这一段的人物关系,这些穷凶极恶的人,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正的友情。

“这说不通。”鹿鸣野沉声说道,“的确是因为John导致徐鹏的位置曝光,可徐鹏和森帕并没有仇怨,森帕为什么要杀了他?”

“这……”况蓝笙沉思了片刻说道,“可能是森帕的骨子里就是一个可怕的罪犯,在愤怒的时候不分敌友?”

鹿鸣野摇了摇头,分析道,“森帕可能冲动,但是他绝对不是一个傻瓜,徐鹏如果只是一个单薄的个人,他很有可能像你说的那样,可他的爸爸叫做徐展,森帕不可能轻易杀他。”

“你的意思是,徐鹏还活着?”况蓝笙总结道。

鹿鸣野耸肩,“这都是我的猜想,不过八九不离十,而且啊,你想如果真的是徐展说的那个样子,他不去找森帕和娇娇的麻烦,去找Andy的麻烦做什么?”

“那他的目的呢?”况蓝笙不解地说道,Andy好像和徐展没有直接的联系。

鹿鸣野的眼眸中漾起一抹狡黠的光芒,“作为组织的人肃清组织的叛徒,这个理由足够吗?”

第60章 鹿鸣野,我好像胖了

况蓝笙的出差申请很快就批了下来,鹿鸣野的休假申请也早就已准备好了。

两人第一次出去玩,虽说况蓝笙是带着任务去的,可她和Robin请假的时候也表达了自己的愿望——希望和自己的女朋友去玩几天。

况蓝笙来到DOJ这么长时间,年假都没有休过,Robin自然不可能不给她这个面子。

两人是一大早的飞机,到金陵的时候大概是中午十二点的样子。

况蓝笙和鹿鸣野在飞机上已经简单的吃过饭,刚下飞机之后也没有胃口,于是直接去了当年审判的法院。

要说这法院对于两人的态度,也算不上十分的热情,不过是因为上面的命令需要配合,不然估计要况蓝笙两人在外面等着了。

“他们的态度很奇怪。”鹿鸣野沉声说道。

况蓝笙也察觉出来了这些工作人员对她们两不咸不淡的态度,“我也觉的很奇怪。”

可当她们看到当年审讯的老法官时,两人都齐齐怔愣了片刻。

那法官坐在轮椅上,已经是白发苍苍,鹿鸣野估摸着他的年纪,估计已经退休了。

“不好意思。”黄石东今年已经六十岁了,十年前的那个案子他还有一些印象,“那个小子实在是过于的嚣张了,在法庭上的时候还在给人打电话。”

“是我们打扰了。”况蓝笙欲言又止,看样子这法官先生如今的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

鹿鸣野半眯着眼眸,打量着老法官的腿,随即朝着况蓝笙说道,“你先去了解情况吧。”

黄石东笑着看向鹿鸣野,“鹿警官是吧?你也一起过来吧。”

鹿鸣野耸了耸肩,如果对方不介意的话,自己也没有必要矫情。

原本她想着自己毕竟只是和女朋友来出差罢了,并不方便去参与她的工作。

虽说对方同意自己一起去参与问询,可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工作,所以鹿鸣野在整个过程里都保持着沉默。

况蓝笙在老法官那听到了所有的故事,其中最让人动容的便是John害死女孩的父亲。

那个女孩死了之后,她的爸爸没有放弃为她复仇。

当时参与qj的一共有三个人,John是主犯,还有两个从犯,他们里面只有John一个人成年了,可John的父母想办法让他躲过刑罚。

“当年另外两个小伙子,已经被陈盟杀了。”黄石东说着。

那个时候,两个罪犯知道自己犯了错,居然恬不知耻的躲了起来,可他们做的事情犯了众怒,几乎是所有的市民都在帮助那个绝望的父亲。

不管他们躲到了哪里,都会有人把他们的行踪告诉女孩的父亲。

陈盟追杀了两个男孩,最后他吞枪自鲨了,可他不清楚的事,那个时候的John已经逃离了法律的制裁。

“我审判了之后,这件事就移交了。”黄石东的脸色并不好看,他沉思了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我记得那个时候,第五男子监狱的狱长没过多久就离职了。”

果然,鹿鸣野眸色一沉,典狱长离职,这是有预谋的,如果自己想的不错的话,那个监狱长已经移民国外,现在根本就找不到人了。

“我们掌握的资料,也以文件的方式发给你们当地的反贪局了,感谢您对我们工作的配合。”况蓝笙礼貌的说道。

黄石东听后,欣慰的看着况蓝笙说道:“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年轻人,这个国家的法律工作才会越做越好,不知道我这里给到你的信息,是不是可以帮助到你?”

况蓝笙毋庸置疑的点了点头,“十分感谢,您告诉我的话提供了很大的帮助,如果可以的话,能方便引荐一下反贪局的同事吗?”

黄石东颔首,他自然是愿意帮忙的,“我也愿意介绍当年所有参与的人,当然有一些已经出国了,现在已经联系不到了。”

“看来,是哪些人做的手脚不言而喻了。”况蓝笙的眸光一闪,心中已经了然,看来那些人在这件事里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啊。

鹿鸣野侧目看向况蓝笙的侧脸,“已经两点了,我们还没有吃饭呢,先去吃点东西再忙吧。”

况蓝笙心下有些疑惑,刚刚明明在飞机上吃过了?想到这,她明白鹿鸣野是找了一个告辞的借口。

和黄石东告别,两人走出了法院。

“你怎么看?”况蓝笙明白,鹿鸣野是有事和她说。

鹿鸣野扫了一眼法院大门上的标志,“你现在手里的证据应该是可以定罪了吧?”

况蓝笙点了点头,“刚刚老法官说的东西,和法院递交的东西,是可以证明当年Andy参与了进来。”

鹿鸣野沉默没有说话,她想到那个吞强自鲨的父亲,想到了那个女孩,“这个事件里面有一个隐身的人。”

“罗兰?”况蓝笙明白了过来,要说和金陵城的联系,罗兰才是更密切的那个。

可况蓝笙的心中依旧满是迷雾,“那为什么是Andy出来……”

“顶罪。”鹿鸣野说道,语气平淡,心里却是风起云涌,她的眼中藏着不忍,“你在Andy那听说了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主观意识上就会把他当做罪犯。可你想想如果Andy真的是一个乱用职权的人,为什么在发生这件事之后,他选择在ICAC做一个透明人?而不是拼尽全力往上爬呢?”

“为了逃避,不想成为别人的尖刀。”况蓝笙的语气有些发颤,原来是这样的。

所以自己看错了人,Andy是一个好人吗?

鹿鸣野心中不忍,摇了摇头说道,“想来这件事和罗兰逃不过关系,可时间这么长了,而且那些参与这件事的人死的死,逃的逃,现在我们搜集的证据,以及Andy自己的证词,只能把他推入深渊。”

“他是为了什么?”况蓝笙失笑,她实在想不明白,在她看来,Andy是一个有前途的调查员,没有必要把自己推到火坑里啊。

鹿鸣野叹息一声,她想到罗兰看Sam的眼神,虽说是严厉的,却又是自豪的,一个母亲怎么可能不爱自己的孩子。

那个时候的罗兰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为自己的儿子脱罪,而她的丈夫不知道这件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妻子已经做了天大的错事。

“真是可惜了。”况蓝笙想明白了,包括鹿鸣野和自己说的,在保护小爱的任务中,Andy表现的不合理的地方,就是想要她们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从而可以让人忽略罗兰的不对劲。

鹿鸣野嗯了一声,语调浅浅,随着风飞走,对于Andy,她也起了几分佩服,“他是个好丈夫,深爱他的妻子。”

况蓝笙的喉头有些哽咽,可心里也十分的惭愧,因为她知道,凭借自己手里的证据是不可能把罗兰送进去的,“真正的凶手并没有受罚。”

鹿鸣野听出了她话语中的不甘心,走到她的身边牵起她的手,柔声安慰道:“真相永远不可能被埋没,你不要担心,总有一天我们可以把罗兰绳之于法。”

“Andy也犯了包庇罪,他并不无辜。”

鹿鸣野想到娇娇的行为,她明白,这个故事里还有一个人参与,光是凭借着Andy一个人,怎么可能接下这么大的一盘棋?他一定有一个不错的帮手。

鹿鸣野可以想到的人,就是娇娇。

她没有和况蓝笙说,也希望况蓝笙永远也不要察觉。

可况蓝笙虽没有鹿鸣野那么的敏锐,但并不笨,在后面慢慢深入调查的过程中,也发现了这一点。

*

在金陵的街头,两人手牵着手走着,一路上有不少人侧目而来。

其中比较多的就是小姑娘了。

“怎么?我们的行为很奇怪吗?”鹿鸣野不解的说道。

况蓝笙捏了捏她的手,“不用去管啦,在这里还没有那么的开放的。”

鹿鸣野哦了一声,她看着这一座自己从没有来过的城市。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城市,比港城好。”鹿鸣野说道,由衷的发出了感叹。

况蓝笙有些无奈的说道,“港城不是很好吗?”

鹿鸣野失笑,她作为警察,经常去到港城的边缘地带查案子,那些地方和港城繁华地带有着本质的区别。

“港城还是太拥挤了。”鹿鸣野感叹。

况蓝笙对此也十分的认同,可她也有自己的看法,“都是我们华国的领土。”

“你说的对。”鹿鸣野含笑,“难得来一次,你的取证工作也结束了,那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和你一起在金陵城走一走。”

“sure。”况蓝笙十分爽快,她原本也此打算。

夜晚的金陵美的就像是一幅画,两人走到街头,听着她们听不懂的当地话,走到哪里算哪里。

走到广场,看着一群老阿姨十分有活力的跳舞。

“这样的退休日子也不错。”况蓝笙喃喃开口。

不知不觉的,手有一点冷,况蓝笙朝着手掌哈了口气搓了搓手,怎么突然变的这么冷了?

一杯热饮贴在她的脸侧,温热的温度让她侧目看见一旁的鹿鸣野,“你是去买饮料啊。”

况蓝笙接过,发现是一杯奶茶,她有些无奈地说道,“鹿鸣野,和你在一起几天的功夫,我都觉得我胖了。”

这个人总是给自己买奶茶和甜品,尤其是上一次喝了鹿鸣野咖啡之后。

鹿鸣野的嘴角挂着温和的笑,“你才没有胖呢,你每天工作的时间那么长,需要一些糖分,不然每天怎么去战斗呢?”

听她这么说,况蓝笙差一点笑了出来,这人把自己当做了什么了?自己是检控官,又不是武警,说的自己好像要去上战场一样。

“我只是上庭,又不需要去打架,反而是你需要糖分吧。”

鹿鸣野把脑袋搁在她的肩头,嗯了一声,“你在法庭上就不是战斗了吗?我很喜欢的,况高检。”

“你这人……”况蓝笙的心里暖暖的,她也喜欢鹿鸣野。

因为有鹿鸣野,自己*年少的噩梦也好,还是现在的无奈也罢,那么困在内心迷宫里的负面情绪,像是有了出口。

鹿鸣野是她安全的港湾,或许是因为她是警察,或许只是因为她是鹿鸣野。

有雪花飘落,况蓝笙惊喜的看着漫天的鹅毛,“鹿鸣野你看,下雪了!”

在港城,况蓝笙可没有见过雪,这样难得一见的天气,使得况蓝笙伸出手试图想要接住一片雪花。

刚刚被奶茶暖热的右手再一次变得凉了下来。

况蓝笙的手再一次被鹿鸣野握在手心,“那我们一起接着玩。”

那一晚,两人像是五岁的孩子,在金陵城的街头,玩着一场接雪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