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到松田阵平的心酸之处了，他想起了自己那可怜的余额，目光望向远处的夕阳：“……我现有的财力不支持我盘下这麽大的一个店面。”
卡慕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问：“那波本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
“他为什麽会在这里我不知道，我约你来这边是因为我正好在这附近，会遇到波本完全只是巧合。”
松田阵平双手插兜。
“不管窃听器是谁放的，没暴露我就行。不过波本应该会怀疑上你，你直接把东西给我吧，我不方便在这边待太久。”
卡慕拿出了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将东西丢给了松田阵平，但不免还是有些好奇地问：“老大，你要‘松田阵平’的电话卡做什麽？”
松田阵平只说了两个字：“钓鱼。”
第86章
钓鱼？
卡慕也不懂松田阵平到底是要去钓哪门子鱼，但他弄到松田阵平需要的这个东西的确是花费了不少功夫，而且还差点引起了格兰米诺威士忌的怀疑，不过毕竟是自家老大的委托，卡慕还是尽职尽责地帮松田阵平拿到了这个东西。
他不由向松田阵平抱怨：“格兰米诺那个家夥真的很缠人，一直抓着我话里的漏洞来问东问西的，还好应付过去了，不然我现在都难见到老大你。”
不，松田阵平倒是觉得，这家夥绝对没有将萩原研二给骗过去。以那家夥的敏锐劲，就算现在的萩原研二可能不知道松田阵平是谁，那也绝对察觉到了问题。
不过对面的人毕竟是萩原研二，松田阵平并不是特别在意这一点，他接住卡慕丢过来的东西，心底大概有了一个估算。
他又听见卡慕问：“看在我这次过程如此艰险的份上，老大你可以多付一点报酬吗？”
松田阵平没同意也没有拒绝，只是说了一句：“先欠着，之后再说吧。”
卡慕：“？”
卡慕就知道自己不该对松田阵平会付钱这种事抱有奢望，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迟疑：“又赊账啊……我真的有机会要到你的钱吗？”
松田阵平瞥了卡慕一眼：“你也可以选择去找那位，让他替我还钱。”
卡慕：“……”
卡慕瞬间就懂了松田阵平话中的意味，但他也不可能真的跑去找松田阵平口中的那位，只能沉默半晌，最后还是摆了摆手：“算了算了，那就先赊着吧。下次要是还有什麽需要，也可以过来找我。”
他向松田阵平露出一个笑容，像是在表明他完全不在意这笔钱一般，松田阵平也没管他的小动作，他将卡慕丢来的小盒子收进口袋，转身就准备离开：“我走了。尽早离开这边吧，小心别被波本盯上了。”
【所以说，那位是谁啊？为什麽你一提到那位卡慕就放弃了啊？】
007十分疑惑地问着松田阵平。
“不知道。”松田阵平插兜，“反正卡慕和贝尔摩德知道那位就行。”
【原来这样也是可以的吗？不过一直赊账的话真的不要紧吗，卡慕比较是真的是那个组织的代号成员，你又是个假的，真的不会有事吗？】
“放心，不会有事的。”松田阵平目标明确地往没人的巷子走去，“他不敢对我动手的。我在他手里赊了一大堆账，我要是死了就没人还他了。就冲着这一点，他是不敢对我动手的。”
007吐槽：【这叫什麽，欠钱的都是大爷吗？】
【不过你这又是要去干什麽？我之前就挺好奇，你到底要拿这张电话卡验证什麽啊？】
007的语气里充满了茫然，而松田阵平的神色未有丝毫变化，他只是将礼盒的包装拆开，取出了放在里面十分小巧的电话卡：“验证我到底是不是白兰地喵的主人。”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的记忆……”
绝对有问题。
＊＊＊
“我上次说到哪里了——对，他不擅长演戏。”青年站在落地窗前，绀紫色的眼睛微微下垂，“但不擅长并不代表他完全不会，这得看他愿不愿意，在某些时刻，他还是知道自己应该怎麽做的——就像当初他几乎将所有白兰地酒都归拢到自己名下那样。他明明不愿意那样做，但又知道■■■需要那麽做。”
一声低笑从青年的喉腔之中泄出：“只不过通常而言，他往往会漏出些许破绽——比如他当初打着我的名号护住雪莉的那个时候。你觉得我那个时候真的没有看出他有事在瞒着我吗？”
“虽然那时他演的很好，但在我看来依旧破绽百出，”青年评价道，“不过我愿意纵容他就是了，我愿意去相信他说的每一句。毕竟有些事情没必要做无意义的坦白，他开心就好。你觉得呢，贝尔摩德？”
“是吗，”贝尔摩德也低低地笑了一声，“只是我怎麽觉得，在你身边，他好像从来都没有开心过？”
被强行安排的身份也好，被压制住的记忆也好，那位做的每一件事可从来都没有顾及过那个人的意愿。
“复生”，对于那位来说到底算什麽？他真的在意过“复生”造就的后果吗？
就算“复生”回来的■■■是真的■■■，他真的会为了■■■改变自己从一而终的做法，赐予他相应的自由吗？
不，他不会。
“不要这麽着急的否定我啊。我这一次，不就是放他自由了吗？”青年说，“我可是给予了他很大的权利，什麽都没管呢。有句话怎麽说来着，爱是想要触碰却又不得不收回的手，我这次可是收手了。”
贝尔摩德意有所指：“但你只是不得不收手而已，你害怕了，BOSS——如果再次控制他，会不会造就和上次一样的结果？”
尽管贝尔摩德说出了自己心底的想法，但青年完全不恼怒，他依旧笑眯眯：“啊啊，这种事情就不要拆穿我了，贝尔摩德。”
“——那麽回归正题，■■■到底应该怎麽做才能够遮盖住这些破绽呢？既然是他的话，说不准会将错就错，故意留下更大的破绽，让其他人忽视掉那些小破绽。”
“这个大破绽，可能是故意演出来的完全不■■■的风格。中二病，或者别的令人一眼就看出不对的人设。——比如现在，你不是说过，现在的■■■，除了外貌，一点也不像以前的■■■吗？”青年语气笃定的道，“这就是他故意留下的大破绽。”
“而那个小破绽——”
“你说，■■■希不希望别人发现，他的记忆其实是有问题的呢？”
“他知道自己的记忆其实有很大的问题，甚至很难通过混乱的记忆分辨出自己究竟是谁，无论偏信哪份记忆，都有可能会引起部分人的怀疑。那麽对于■■■来说，最好的解决办法可不就是——装失忆，然后再用别的更大的问题遮掩过去。”
青年的手指落在棋盘中代表着白王后的那枚棋子上，他语气突然之间变得欢快：“当然，这些是我乱猜的，听听就好了，不要当真。这一次复生的■■■，没有人帮忙引导梳理记忆，记忆混乱导致失忆也是十分正常的。以他的性格，他要是还有记忆，无论是哪一份记忆，都不可能让自己成为一个中二病啦。”
“不过，从白王身边掠夺白王后，让白王后为自己所用，这种事情还是很有趣的，不是吗？”
＊＊＊
“帮我恢复一下的这个电话号码中的所有数据——我知道这个你做的到。与之相应的，我会告诉你一个秘密。”看到了系统屏幕上显示的进度条，松田阵平完全不卖关子的道，“白兰地喵挂牌上的那串电话号码，是我的手机号。”
【诶？】
007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惊讶：【你的意思是说，白兰地是你养的猫？！】
就算说出了这样的惊天秘密，但松田阵平依旧波澜不惊：“三年前——在我死之前，我养过他一段时间。后来我将他托付给了其他人，至于他突然跑来米花碰瓷我，应该是认出了我是谁——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为什麽会知道我还活着，但想来他确实是有目标的碰瓷现在的我。”
007有些消化不过来，他有些茫然地问：“如果白兰地喵是你的猫，那你为什麽会给他取名为白兰地啊。”
取酒名什麽的，在《名侦探柯南》这个世界里，怎麽想都是那个组织的人会做的事吧？
“这你就得要去问三年前的我了。”电话卡的数据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手机瞬间爆出了一堆短信与通话记录，松田阵平点开了通话界面，指着几个未接来电道：“看，这是江户川柯南的电话号码。这是我现在的电话号码。”
【怪不得当时打不通，居然是你自己的电话号码吗？】
按理而言，补办的手机卡是收不到补办之前的通话和短信记录，但有系统的外挂在这里，这三年内的所有数据几乎都会被恢复得干净。
只不过让松田阵平比较意外的是，短信界面居然会多出上千条短信，就算是三年来堆积运营商推送短信，也不至于这麽多吧。
松田阵平蹙了蹙眉，划开了短信记录，干脆一把将短信划到了最下面。短信迅速翻滚着，松田阵平隐隐约约看见了熟悉的名字，但是翻滚的速度太快，他完全看不清上面写着什麽。
直到短信界面来到了置底，他终于看清了那个熟悉的名字是谁——备注是，“萩”。
【时间三年前11月8日】
“是啊，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怖的事。但现在我也要习惯没有小阵平的未来了呢。”
——From萩原研二
而回复的那条短信是：
【时间七年前11月8日】
“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怖的事……”
——From 松田阵平
第87章
【七年前11月8日】
“可能我总有一天会改变这个习惯的吧。但是会这样失去你，是我意料不到的事。”
“改掉一个习惯需要21天，但我猜小阵平最后一定没能改掉这个习惯吧。花了十几年养成的习惯，确实很难在一朝一夕改变它，21天远远不够。我一样也无法改变这个习惯，毕竟离开小阵平和失去小阵平，也是我未曾预想到的事。”
【七年前11月9日】
“我一直以为我可以平静地接受你死亡的事实，但显然并非如此。其实从爆炸发生以来我都没什麽真实感，总以为能在第二天起床后再次看见你。我想千速姐他们说的是对的，你是我唯一的软肋，这没什麽不好承认的。”
“能够成为小阵平唯一的软肋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其实对于我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我也没有什麽真实感，总感觉是一场梦境，等梦醒之后，我一定要和你好好讲述一下这离奇的梦境。我也总是以为，回来以后就能够立刻看到你，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我居然就这样错过了你。”
【七年前11月10日】
“把你的电话号码当成备忘录是不是不太好？算了，反正你也不会介意。”
“今天在监控室里待了一整天，没能找到有用的线索，晚上差点在监控室睡着了。明天再继续。”
“虽然我确实不会介意这种事，但是小阵平居然完全不带犹豫地就决定了吗，这也太干脆利落了吧！”
“要注意休息啊——总是通宵是会长不高的！虽然小阵平这个年纪应该也没法再长高了，但是还是要注意休息啊！”
【七年前11月11日】
“那几个和你关系还不错的同事给我带了早餐。早餐味道不错，只是他们看我的目光很奇怪，我大概能够猜到原因，但他们纯属多虑了，我又不是失去你以后会活不下去了，只是没能习惯没有你的世界。”
“用“那几个”来指代，完全想不出小阵平要说的人是谁呢。毕竟和我关系不错的人排满了整个警视厅，人选实在是太多了啦。不过我和小阵平也是一样的，我完全没有办法习惯没有小阵平的世界。”
【七年前11月12日】
“审批的流程终于过完了，你们的葬礼会在明天举行。”
“累了，今天请假一天。”
“因为我们是因公殉职的嘛，所以审批起来肯定会麻烦一些。不过漫长的流程终于走完了，大家也得到了安息。”
“第三次了——小阵平要注意休息啊！”
【七年前11月13日】
“葬礼。”
“今天居然就这麽简短吗，完全不是小阵平的风格！一瞬间居然不知道该回复什麽。不过说起来毕竟是我的葬礼嘛，所以没有别的内容好像也正常……这麽一想我可真是罪过。真是抱歉啦，小阵平，害得你那样难过。”
【七年前11月16日】
“新生。按照那家夥的意思，我现在姑且算是重新活过来了。”
“不知道发给谁，所以就干脆发给你了。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居然间隔了三天才发送了新的短信！态度突然变得拘谨起来了，是休假的三天里发生了什麽事吗？还是说是因为我已经下葬了，但就算我“死”了也还是你的幼驯染，用平常的态度对待我就好啦！”
“不会打扰我的，放心好啦！”
【七年前11月17日】
“早上好。接下来的日子我大概每天都会打扰你，希望你不要介意。介意也没有用。”
“早上好——虽然我这边已经是下午了，但还是早上好！以及后面的那句话是认真的吗，小阵平就这麽不在意我的看法吗，我会伤心的哦！”
【七年前11月x日】
“才发现p5出续作了，这几年来世界变化得可真快，有点不适应了。”
“我已经不是当初会通宵打游戏的高中生了！不过这点我赞同，这几年科技发展得真的很快，我回来后都有些不适应，感觉自己错过了特别多！”
……
【四年前x月x日】
“在车站遇到了认识的人的弟弟，那孩子被他哥凶了，很委屈的样子。虽然不喜欢哭闹的小孩，但还是给他捏了一个他哥模样的黏土人，这下子终于不是那副要哭的模样了，应该是哄好了吧。希望下次别遇上他们这对兄弟了。”
“以及我还发现了一件事——算了，说了你也听不懂，就不告诉你了。”
““认识的人”？我也认识吗？有一个弟弟，感觉范围还是更广阔呢。不过是十分温柔的限定版小阵平，不知道我下辈子能有机会被小阵平哄一哄吗？”
“以及小阵平到底是发现了什麽事，我真的特别好奇！我怎麽可能听不懂小阵平说的话呢，拜托小阵平告诉我吧！”
……
【三年前11月1日】
“不管怎麽说，但也是成功调到搜查一课了。”
“回家的路上捡了只猫，没几个月大，本来不打算管的，没想到被他缠上了，怎麽甩也甩不掉，就只能带回家了。仔细一看还挺可爱，不过我不打算养猫，过几天找个领养人给他送出去。”
“这四年来小阵平一直都在努力，我想想，我应该怎麽夸赞你——是刑警版小阵平，一定是特别帅气的松田警官！这句话怎麽样？”
“哈哈，小阵平真的是意外的受猫咪喜欢呢，有点好奇能被小阵平夸赞的猫咪到底是有多可爱。”
【三年前11月2日】
“给猫做了一个小项圈，还挺合适。顺便在项圈上挂了一个牌子，写上了我的电话号码，应该就不会走丢了。”
“糟糕，小阵平要变成猫奴了！不过谁能够拒绝毛绒绒呢，快来加入可爱的小猫教吧！”
【三年前11月3日】
【本来没打算给猫取名的，但是一直叫他“猫”总感觉不太合适，想了想还是暂时先给他取一个名字。不过我取名废，想不出合适的名字，就让它自己挑了一个。不过他选中的那个名字还挺让我意外的，虽然我不太喜欢那个名字——其实也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不合适，但猫意外的喜欢。算了，那就以那个名字来称呼他吧。】
“果然，以我对小阵平的了解，小阵平最后果然还是心软收养了小猫咪是吗？挺好奇小阵平养的猫到底叫什麽名字，可是我问了姐姐，姐姐却说她也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小阵平居然还养了猫！小阵平居然将所有人都瞒得严严实实的！不过仔细想一想，猫猫缠住小阵平也没几天，所以姐姐不知道还是很正常的，只是一直都让我好奇就是了。”
【三年前11月4日】
“溜猫，又遇到了认识的人。那家夥听见我我喊猫的名字时十分惊异，问我为什麽会给猫取这个名字。又不是我取的，是他自己选的。再说了，又不是只有我能使用这个名字，一直小猫用一用怎麽了，又不会和人搞混。”
“……我现在有点怀疑，小阵平你给猫取的名字不会是马自达吧！松田溜马自达……咦……这个场景怎麽看怎麽都有点好玩。不过难为小阵平还记得我喜欢马自达，我也好想见一见马自达猫猫。”
【三年前11月5日】
“……离那个日期越来越近了，最近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算是某种征兆吗？说句不好听的，说不准哪天我会下去陪你。”
“……从结果上来说，小阵平你这句话真的是对又不对。”
“抱歉，小阵平。是我不该丢下你的。”
【三年前11月6日】
“……”
“发生了很多事，我有点怀疑我自己到底是谁了。累了，把猫交给其他人领养了，休息一个晚上，有些事情等到明天再说吧，让我理一理思路。”
“抱歉啊小阵平，我当时不应该开那种玩笑的。其实你不用替我报仇的，我只希望你能够安全。但现在说这种话也显然是无济于事，甚至有一点过分就是了。”
【三年前11月7日】
“……我明白了。在现在这种时候才彻底搞清楚状况显然是来不及了，我现在大概率是活不下去了——准确来说应当是没有生还的可能。”
“抱歉萩，我无法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为你报仇了。”
“接下来还是换我为你报仇吧。”
“晚安，小阵平。”
这些来自三年前的短信无一不是在回复着松田阵平曾经的短信，松田阵平站在巷子里一条条地将短信划了上去。
萩原研二几乎是句句有回应，松田阵平那四年发送的每一条短信都在三年之前得到了萩原研二的回信。
松田阵平攥紧了手机。
这不是他想要验证的答案，但却是他意外收获的结果：也就是说，萩原研二还记得他，萩原研二没有失忆，或者是早在三年以前就已经恢复了记忆。
这一切似乎还不是那样的糟糕。松田阵平垂下眸，盯着短信界面里萩原研二的那一句句回信稍许失了神。在意识重新聚拢的那一刻，松田阵平突然发现，萩原研二的最后一句短信带有一大段的空白。
松田阵平愣了愣神，意识都还未反应过来，手指就已经滑到了短信的末尾。
在萩原研二最后的一条短信之中还有着几行：
“附注：虽然现在才说显然有些晚了，但我还是想要告诉小阵平。”
“我始终喜欢着你，一直都是如此。”
“我爱你，小阵平。”
第88章
我爱你。
这是萩原研二藏在短信之中的最后一句，就像曾经松田阵平写附注时喜欢空上好几行一样，萩原研二也是使用了这样的方式将爱意藏在了短信最后一行。
他在以松田阵平的方式向松田阵平述说着自己的爱意，纵使他从未奢望过松田阵平能够发现这条短信。
萩原研二喜欢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爱着松田阵平。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一直没敢吭声的007终于开口了口：【那个……你还好吗？”】
虽然007从见到萩原研二第一眼就无比肯定萩原研二绝对喜欢松田阵平，甚至敢当着松田阵平的面读他们两个的同人文，但是在松田阵平真的看见萩原研二的告白短信以后，他反而却不敢吭声了。
松田阵平曾经给萩原研二发送了四年的短信，而萩原研二则是在松田阵平去世的那一年内逐条回复了松田阵平的所有短信。
这要是换做平常，007还能够来上一句“他绝对是爱你”，但是在萩原研二真的发送向松田阵平告白以后，他却没敢说这句话了。
不敢说啊，完全不敢说啊！
谁能够想到这半真半假的cp还能够成真啊！
松田阵平要是也真的喜欢萩原研二那还好，他要是不喜欢，那又能怎麽办？虽然松田阵平为萩原研二守了四年的寡，虽然松田阵平从来都没有拒绝过格兰米诺版萩原研二的追求，但是万一呢？
万一他这名宿主是真直男怎麽办，万一萩原研二真的是单相思怎麽办？
不可以啊，BE这种事绝对不可以啊！
007在心里叫喊。
“我还好。”松田阵平完全不知道007心底的小九九，他青蓝色的眼眸往下低垂，声音倒还算是正常，“我只是在想，既然他还记得所有，甚至还回复了我所有的短信，又为什麽现在还会在组织里？”
既然萩原研二还记得所有，那他为什麽还会愿意成为格兰米诺，为什麽还会待在组织里？
以及，萩原研二到底是怎麽活下来的？
“格兰米诺威士忌和苏格兰威士忌的关系不错，与波本威士忌的关系尚且可以——他们三个应该是通过气的，也就是说，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是一直知道萩原研二的情况的。”松田阵平呼出一口气，“早知道这样，我应该直接去问他们的。”
就算不能直接问萩原研二，他也应该去向诸伏景光了解情况。
“不过，现在还没有那麽晚。”松田阵平的手指在键盘上迅速跳动着，最后输入了一行文本：
“笨蛋，我也爱你。”
——From 松田阵平。
【见一面吧。我在杯户广场那边的摩天轮等你。】
——From Romantlc。
收到这封邮件的时候，萩原研二正和诸伏景光还有降谷零在一起。
本来还在蹙着眉分析松田阵平现在情况的降谷零瞬间噤声，诸伏景光也探过头来，看向了萩原研二屏幕上的那句话：
“就这麽一句话？”
“只有这一句。”松田阵平只向他发送了这样一条没有任何前情的短信。
“总不能是那家夥突发奇想想要在大晚上和你约会吧。”降谷零站在一旁，神色不明，“距离他和卡慕见面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现在外面天色已经全黑，街上闲逛的人也少之又少。身为“罗曼蒂”的松田阵平为什麽会在这个时候约身为“格兰米诺”的萩原研二见面，降谷零觉得这是一场阴谋。
在收到短信的第一秒，降谷零建议萩原研二回拨一个电话过去向松田阵平确认。萩原研二的第一反应也是如此，然而电话铃声响了许久，“神奈松寻”的电话都没能被接通，这是降谷零感觉不对劲的地方。
“我今天的确是见到过卡慕，他似乎是在调查小阵平相关的事，既然他后面又和小阵平见面，那很有可能是小阵平让他那麽做的。”萩原研二神色不明，“小阵平也在查找着‘松田阵平’的过去。”
就算丧失了关于松田阵平的所有记忆，松田阵平也依旧在查找着有关自己过去的线索。
“所以你要过去？”
萩原研二不置可否：“那可是小阵平。”
“万一是阴谋呢？万一是他们假借着松田的名义骗你过去呢？你今天看见了卡慕，我也看见了，我们都注意到了卡慕今日的动作。”降谷零说，“我知道你没有认错人，那个人确实是松田。但你能保证现在向你发那条邮件的人是松田？”
“格兰米诺和萩原研二长得像，这一点一直都是一个隐患。如果真的是松田的话，他也绝对不希望你遇到危险，又怎麽会约在这种地方。”
他们都知道，松田阵平是在杯户摩天轮那里殉职的。现在松田阵平失忆了这一点暂且不提，和卡慕会面以后的松田阵平又为什麽会突然约萩原研二去这个重建的摩天轮下见面？
这真的是松田阵平本人发送的短信，而不是其他人使用罗曼蒂的邮箱来特意将萩原研二给钓出来吗？
降谷零不排除这种可能，他对此保持警惕。
他们曾经所有人都以为松田阵平在三年前的那场事故之中死去，从未想过居然还有会再遇见松田阵平的那一天。在波洛的时候，在松田阵平和江户川柯南谈天说地的时候，降谷零的确是在观察着松田阵平，以及后面出现的卡慕。
“神奈松寻”和“松田阵平”的明面上的性格差异很大，但是在幼稚程度上——虽然降谷零不是松田阵平的幼驯染，没有像萩原研二那样了解松田阵平，但是这一点上，降谷零觉得那家夥特别挺幼稚的。
只是在七年前萩原出事以后，那家夥一瞬间变得成熟了不少。
所以，对于神奈松寻，对于松田阵平，降谷零依旧持保留意见。
降谷零说的这些，萩原研二又何尝不懂，他抚平了眉心，却完全顾及不了那麽多：“但如果真是这样，我反而更要去。”
因为那是松田阵平，萩原研二永远无条件相信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抓住车钥匙：“如果因为我的犹豫导致小阵平再次出现危险，我是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降谷零还想要再说些什麽，但却被诸伏景光拉了一下，回过头只看见诸伏景光冲他轻幅度的摇了摇头：“别劝他了，他有分寸的。”
而后诸伏景光上前几步，叫住了萩原研二：“萩原。”
“我不是要拦你，”诸伏景光说，“我和你一起去。我到时候会找一个地势高的地方，在远处保护你的安全。既然我们能够确定他就是松田，那自然是要将他平安带回来的。”
“zero，”他又喊住降谷零，“麻烦你去查一下卡慕今天到底是做了什麽——以及，三年前11月7日那天的具体事宜。松田这边交给我和萩原，情报调查就交给你来解决了。”
诸伏景光向降谷零使了一个眼色，降谷零瞬间心领神会，他点了点头：“好。”
杯户广场的那座摩天轮早在一年前就已经重建，硕大的摩天轮耸立在广场上，早已看不出三年前废墟的痕迹。
萩原研二停下车，目光落在面前的摩天轮上。
其实在摩天轮重建以后，萩原研二也来过杯户广场许多次，他总是远远的看着广场中央这个巨耸的摩天轮，注视着这个属于松田阵平的亡地。
可摩天轮复原了，松田阵平却再也回不来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萩原研二想，现在小阵平也回来了。
今天似乎又是满月，夜风凉爽，却莫名吹得人心里发慌。萩原研二低头看了一眼时间，离他到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路人也都路过了一轮又一轮，然而松田阵平却一直没有出现。
耳麦里传来诸伏景光的声音，狙击手就算是站在高处观察，也没能看见疑似松田阵平的身影。
听着诸伏景光的汇报，萩原研二心底莫名有些发慌，直觉告诉他这一切似乎都不太对劲，再给松田阵平打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很早之前发送的邮件也是未曾回复。
小阵平……到底是怎麽了？
冷静，萩原研二，你必须要冷静。如果松田阵平真的因为他又遭遇了什麽危险，萩原研二也是真的不会原谅他自己的。
直到诸伏景光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耳麦之中：“萩原，你听我说……”
诸伏景光不知道为什麽有些犹豫，他突然向萩原研二说了这麽一句：“你找个没人的地方，我发段音频给你，但你听完之后千万要保持冷静。”
到底是怎麽了？
诸伏景光突如其来的这段无头无尾的的这段话让萩原研二不安的预感愈发强烈，揣测着不安，萩原研二终于点开了诸伏景光发来的文档。
萩原研二听见了松田阵平的声音。
他似乎是在打电话，从松田阵平说的话语萩原研二判断出，电话那边的人应当是佐藤美和子——这是三年前摩天轮爆炸之前的录音。
诸伏景光的声音还在耳麦之中继续，这份文档是公安从当初那起爆炸案件的炸弹犯家中的隐蔽处找出来的，文档做了极其复杂的加密处理，近期才成功破解，而这份录音是那堆文档之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本来公安没有将其当做一回事，还是降谷零的联系人风见裕也听出了这是松田阵平的声音，将这份录音转给了降谷零。
如果是小阵平出事前的录音的话，诸伏景光劝他保持冷静，萩原研二觉得还是很正常的，但是直觉告诉他，诸伏景光既然选择现在将这份录音发给他，事情绝对没有那麽简单。
果然，在和佐藤美和子的电话挂断以后，松田阵平又接了一个电话。
录音设备应该是放在了炸弹内部，收音虽然不是很清楚，但也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到底说了什麽，萩原研二只听见松田阵平道：
“你不是已经看到新闻了吗，怎麽还问我在哪？对啊，上摩天轮的警察就是我，我快死了，你满意了吗？”
“我拒绝。没听懂吗，我说我拒绝拆除炸弹。”
“那又怎麽了，我为什麽一定要听信你的命令，你准备拿什麽来威胁我？怕死的人可不是我，是你，是你怕我死，是你怕你多年的心血毁之一旦，我怕什麽？”
“……呵，是吗，既然如此，那我也就直说了。”
“——如果你敢对他们动手，我就敢让你再也见不到白兰地。”
第89章
白兰地？
白兰地是谁？
萩原研二从进入组织至今从未听说过白兰地的名号，连更早进入组织卧底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也是如此。
他们也不是没听过代号之中包含着“白兰地”的组织成员，但在日本境内就有着三名与白兰地相关的酒，东京的卡慕白兰地，京都的玛克白兰地，还有已经死去的卡尔瓦多斯——苹果白兰地。
但就算他们的酒类品种都是白兰地，平常也没有人以白兰地来称呼他们，最多是提到这群麻烦的人时会说一句“白兰地们”。
但萩原研二从来都没有单独听过白兰地这个名号——不，其实还是有的，现在被松田阵平养着的、卡慕走失的那只猫祖宗白兰地。
除了黑猫白兰地，萩原研二就从来都没有听过白兰地的存在了。
难道松田阵平口中指的这个白兰地是黑猫白兰地？
——不可能，虽然卡慕一直在担忧白兰地喵的安危，但其态度明显不是因为担心白兰地喵会出事，而是白兰地走失后他该怎麽向某个人交待，与其说他是在担心猫，不如说他是在担心他自己。
而松田阵平为什麽会养白兰地喵——按照班长的意思，小阵平是在偶然之间捡到了白兰地，因为一直找不到主人，所以干脆就养着了，而白兰地喵似乎也很喜欢小阵平。
——这麽一说的话，小阵平在三年前出事之前，是不是也养过一只猫？
只不过松田阵平没有在短信之中描述过那只猫的外貌，最后也只是送将猫咪送养了出去。
……不会那麽巧吧。
萩原研二突然之间有了一个猜想：白兰地喵该不会刚好就是松田阵平三年前收养的猫的吧？
不……不对，如果将松田阵平这句话之中的“白兰地”代入为“白兰地喵”，反而更奇怪了，听起来简直就像是两只猫奴为了抢一只猫于是大打出手。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听起来未免就有些好笑了。
比起白兰地是“黑猫白兰地”，萩原研二更倾向于白兰地是一个人，是组织里的一名代号成员。
虽然听不到电话对面的人说了些什麽，但从松田阵平的语气与其说的所有话，萩原研二不难判断出，松田阵平是在用“白兰地”反威胁对面。
意思是，只有他知道白兰地在哪里吗？所以，小阵平是在这个时候就已经被组织盯上了吗？
因为帮助了“白兰地”，或者别的原因，但总之这个原因一定是和“白兰地”相关，因为小阵平知道白兰地相关的秘密，所以才会被组织带走，所以才会成为罗曼蒂吗？
萩原研二的面色愈发凝重，只觉得嘴唇有些干涩。
这麽一说的话，那群白兰地是组织之中最团结的一群酒，他们总是报团在一起，萩原研二常常怀疑他们的上头是不是还有着一名代号成员，一名类似于琴酒和朗姆的组织高层。
但既然白兰地存在的话，那“白兰地”是不是就是“白兰地们”的那名上司。
电话那边声音并没有只停在“白兰地”这一句话上，松田阵平在那句话以后又停了好久，最后嗤笑了一声：“以及，我从来都不是什麽……”
许是录音太过久远，在松田阵平说那三个字的时候，录音里忽然响起了刺耳的沙沙声，不偏不倚地正好将松田阵平要说的话盖了过去，随后录音戛然而止，像是有人发现了摩天轮座舱里的传音设备。
松田阵平要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麽，他到底是在和谁打电话，白兰地又到底是谁？
松田阵平曾经向萩原研二发送的那些短信里从未提到过白兰地，似乎也没有什麽异常——不对，不对！
萩原研二猛地发现了不对劲。
忽然想起了松田阵平发给他的最后那几条短信——11月6日和11月7日，小阵平说的最后那几句话，貌似有些不太对！
小阵平在给他发送最后一条短信的时候到底是发现了什麽，他究竟是明白了什麽？
那两天到底发生了什麽！
“小诸伏，”萩原研二扶着耳麦着急地问着诸伏景光，“你还记得三年前的11月6日吗？麻烦你现在回忆一下，那天的小阵平有没有什麽不对劲？！”
三年前的11月6日，这段记忆对于诸伏景光实在是久远了一些了，但听着萩原研二如此焦急的语气，诸伏景光也努力回忆了一番。
“那天，我，zero，还有班长，我们确实是和松田见过了一面……”
见面的具体原因诸伏景光不知道为什麽竟有些记不清了，但貌似是为了萩原研二他们才会在那一日中见面。
但是松田阵平那一日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诸伏景光努力回忆了一下：“我们准备分开的时候确实遇到了一起炸弹事件，但你说松田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诸伏景光摇了摇头，给出了否定的答案：“没有，他看起来一切都正常。”
“一切正常……”如果一切都正常的话，那为什麽那天小阵平突然发送那段话，特别是——
“我有点怀疑自己到底是谁了。”
这句话到底是什麽意思？
萩原研二问诸伏景光：“你们那一天有遇到组织的人吗？”
“组织的人……对了，莱伊！”被萩原研二这麽一提醒，诸伏景光瞬间就想到了那个人，虽然赤井秀一是FBI的卧底，但在身份未曾暴露的时候，莱伊又怎麽不算组织的人呢。
诸伏景光语气笃定：“那天在和松田分开以后，我和zero遇到了莱伊！”
“那是莱伊说，他约了人，似乎是要去完成一个任务。本来遇见莱伊只是巧合，我和zero怕他发现松田，还特意缠着他缠了好一会儿，等估摸着松田应该是彻底离开以后才敢放他离开。但是……”
诸伏景光深吸了一口气：“但是现在仔细想一想的话，莱伊当时前往的方向，似乎与松田离开的方向是一致的。”
***
【还活着不？要是活着我们就见一面。】
——From Brandy。
粉发的男人靠着阳台的栏杆，注视着手机里忽然收到的这封邮件，却没有立刻回复。
夜晚的秋风抚过了他的发梢，也将楼下的传了过来：“昴先生，晚上好。”
“晚上好，boy。”粉发的男人推了推脸上的眼镜，目光落在楼下的男孩身上。夜晚的路灯已经亮起，男孩的影子被昏暗的路灯拉得很长。
“要进来坐会儿吗，男孩？”冲矢昴问。
“稍等一下，我还要先去找博士一趟，马上就过来！我等会儿还要些事想要问您！”男孩说着，就已经钻入了邻居家的庭院里。
粉发的男人重新将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此时屏幕上已经出现第二封邮件：
【约定应该还作数吧？过几天我会来找你，还有些事情想要当面问你。】
——From Brandy
粉发男人的手指终于动了动，将即将暗下的手机屏幕点亮：
【那就见一面吧。】
【不过我也很惊讶你居然还活着，还在想你到底什麽时候愿意联系我。】
——From Rye
发完这条短信以后，赤井秀一关掉了阳台的灯，转身往楼下的客厅走去。
三年前的场景再一次地浮现在他的脑内——
“普拉米亚，是叫这个名字吧？”戴着针织帽的长发男人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卷发男人身上，“雅邑白兰地去追她了。”
“他这次恐怕是追不到的。”卷发的男人闭着眼睛，靠在了墙边，他突然问，“雅邑是FBI的人？”
戴着针织帽的长发男人没否认也没承认。
“那就是你们拉拢了他，”卷发男人睁开了眼睛，“明天之前，我会想办法将雅邑调离日本，到时候你们自己想办法带走他。出了什麽事我承担，不会有人怀疑你的。”
“白兰地。”戴着针织帽的长发男人忽然喊出了那个代号，“我一直都很好奇，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卷发男人没回复他。
“你是BOSS的人，却又不忠于BOSS。明明发现了我的身份，却又从不拆穿我。”莱伊说，“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麽？”
“谁知道呢。”卷发青年青蓝色的眼眸低垂，他缓缓打了一个哈欠，“可能是真相，也可能是自由。谁知道我到底想要什麽，反正我不知道。不过我既然决定要帮你，那我自然会帮你帮到彻底，没必要怀疑我的目的。”
“我不是在怀疑你。”莱伊说，“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合作，我可以帮你。”
“合作……”卷发男人细细咀嚼着两个字，他忽然笑了一声，“现在我们没什麽好合作的，不过以后就不一定了。”
“我明天有可能会死。”白兰地忽然说出了这句话。
莱伊有些诧异，但他语气笃定：“那个人不会让你死的。”
“他可不一定能够阻止我。”白兰地很不屑的笑了一声，“如果明天我死了，那群孩子的安全就交给你了。你会保护好他们的，对吧？”
“不过之后的某一天我说不准又会重新‘活’过来，等到那个时候我们再好好谈一下合作的事。”
“你是要假死？”
“假死？当然不能这麽算。不过不用担心我，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麽，这只是我大胆的一次验证罢了……”卷发男人低声说。
——‘我会查找到真正的白兰地。’
“等我复活以后再来找你吧，赤井秀一。”
第90章
“琴酒。”
“你这一声不吭就跑过来把人带走的毛病是不是应该改一改？”
保时捷356A里，卷发的少年嚣张的坐在了后座上，望向前排的两人——琴酒的司机伏特加，和一头银色长发戴着帽子的琴酒。
松田阵平怎麽看都觉得琴酒的这个帽子不太顺眼，他提出疑问：“所以说，琴酒，你为什麽在车上也要戴帽子？”
前排的琴酒：“……”
松田阵平大胆猜测：“你是帽子控吗？还是说是因为你前面头发秃了所以才一直戴帽子遮挡？”
琴酒：“……”
伏特加：“……”
开车的伏特加都不由为松田阵平捏了一把汗，敢这麽狂妄地和大哥说话，罗曼蒂这家夥到底是什麽来头啊？
在罗曼蒂回来东京之前，伏特加确实没怎麽和罗曼蒂打过照面，但也不算是完全没有，以前罗曼蒂对大哥也不是这种态度，怎麽现在还敢光明正大的当着大哥的面评价大哥的头发啊？
伏特加极其不理解。
松田阵平似乎还想要再说些什麽，却被琴酒一个眼刀打断。琴酒语气狠厉地道：“你要是再多说一句话，我不保证等会儿先生见到的是一个完整的你。”
这算是威胁了。
松田阵平耸了耸肩：“你就是开不起玩笑。再说了，是你突然出现在街道上把我劫走了，我还不能够抱怨几句了？”
太小气了琴酒，他现在可是受害者，琴酒居然不让受害者抱怨，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要抱怨就去找先生抱怨，是先生要见你。”
松田阵平很认真地想了一下：“这倒是一个好办法，不过你就不怕我向那个家夥添油加醋地抹黑你吗？”
琴酒对此不屑一顾：“先生自然会有自己的判断。”
见琴酒不生气，松田阵平瞬间乏味：“没意思，琴酒你连玩笑都开不起。”他坐在后座上撑着下巴，然后看向了开车的伏特加，向伏特加搭话道：“伏特加，你跟着琴酒跟了多久啊？”
“啊？”伏特加没想到他会突然之间和自己搭话，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回答什麽，他往琴酒的反向看了一眼，见琴酒似乎没有什麽意见，最后还是老实回答道，“我和大哥在一起了三年。”
他成为琴酒的小弟，和琴酒固定搭档，至今已有了三年。
松田阵平“啧”了一声：“好暧昧的回答。原来是在我走了以后，琴酒就有了你啊。”
琴酒冷冷地横了他一眼：“再说些让人误会的话语，我不介意把你毒哑。”反正现在只是说要把人活着带回来，又没说不能缺胳膊少腿。
琴酒又瞥了伏特加一眼：“不要搭理他，当心被他给绕进去了。”
作为琴酒的忠诚小弟，伏特加当然是听琴酒的 “好的，大哥。”
没法子逗伏特加，一个两个的都不搭理他，松田阵平又失去兴味，盯着车窗发呆：“所以他为什麽突然想起要见我，不是都已经仍由我在外面蹦跶了那麽久吗，怎麽突然之间这麽着急？”
琴酒没回答他的这句话，只是又瞥了松田阵平一眼：“你要是敢对我的椅子动手脚，我不介意违抗先生的命令，把你扔到海里喂鲨鱼。”
松田阵平摸到座椅下方零件的手立马就收了回去，但他死不承认：“你就是太敏感了，觉得谁都想拆你的老爷车。”
琴酒冷笑一声：“如果后座上的人是贝尔摩德我或许还会信她的话，但对你，我没办法有半分信任。”
松田阵平“啧”了一下，对琴酒的这句话十分有一百分不满：“你这就是区别对待。”
和琴酒到达目的地时贝尔摩德也在场，她挑了挑眉看向和琴酒一前一后走进来的松田阵平：“这可真是稀奇，什麽风把这位给吹过来了？”
她端起酒杯，朝着松田阵平虚虚地敬了一下：“我现在应该怎麽称呼你——罗曼蒂，还是那个称呼？”
“你爱怎麽称呼就怎麽称呼，”松田阵平走到她身边，拿了一个空酒杯，“给我来一杯，我也要喝。”
“你现在可是未成年。”贝尔摩德善意地提醒了一句。
“那又怎麽了？你难不成会举报我？”松田阵平全然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嚣张状态，“组织都不客气地雇佣童工了，还管什麽未成年保护法。”
贝尔摩德似乎是被他逗乐了，目光看向了酒柜之中的那批酒：“给你倒一杯白兰地，怎麽样？”
松田阵平猛地将递过去的酒杯收回：“我不喝白兰地。”
贝尔摩德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摇了摇头：“你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是白兰地？”
“我本来就不是白兰地。”
“那可不一定。”贝尔摩德说，“复生计划从一开始就是为白兰地而生的，没有白兰地，复生计划根本就不会存在。”
“那你们去找真正的白兰地，别来找我。”松田阵平扒出酒柜里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白兰地的事关我什麽事。”
“也只有你敢这样大胆地拿自己的性命来威胁BOSS了——三年前的那位可真的是被你给吓到了。琴酒觉得你是假死，但我知道你不是，你完全没有假死的必要。不过你那时有没有想过，既然复生计划可以成功第一次，那自然还能成功第二次，你还会再次回到他的身边。”
贝尔摩德笑盈盈地望向他：
“现在不就是最好证明吗，你不是已经经历了第二次的复生了吗？——17岁少年人的身体怎麽样？虽然我不知道那位到底是怎麽找到和‘松田阵平’这样相似的少年，但显然你和这具新身体的相性还不错。你既然已经接受了你第二次的复生，那现在的你凭什麽认为你自己不是白兰地？”
“如果你依旧认为你只是被“复生”干扰了记忆，并不是白兰地；那麽同理，再次被复生的你也不是松田阵平。”
贝尔摩德的意思很简单，无论复生计划的成功与否，都只会有两种结果：
要麽，他从始至终都是白兰地，被复生的那个人从一而终的都是白兰地；
要麽，他连松田阵平都不是，只是一个被同时灌以白兰地和松田阵平记忆的普通人。
不过，贝尔摩德即便是相信三年前的松田阵平的确死在三年前，但她也从未想过，这一次的松田阵平可不是因为“复生”活过来。
但松田阵平并不打算和贝尔摩德解释这一点，他拿起吧台上的其他配料，给自己调了一杯酒：“那又怎麽了？我到底是谁，只能够以我的认知来决定。我不认为我自己是白兰地，那我就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白兰地。”
“如果我是你，我反而会承认自己是白兰地。”贝尔摩德毫不在意松田阵平的这副态度，她只是轻轻地笑了一声，话音之中暗示意味十足，“白兰地可是那一位唯一的弱点，对于当年没能护住白兰地的那件事，他可一直都是愧疚的。”
如果我是你，我会承认自己是白兰地，我会利用那一位的愧疚，达成自己的目的。
白兰地，你应该清楚，这麽做，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别想忽悠我，我有白兰地的记忆，我还是知道最初的白兰地是怎麽死的——他可是被加州威士忌亲手杀死的，不是吗？”松田阵平嗤笑了一声，“弱点？那不过是他可怜的控制欲罢了，就算白兰地死了也要再造一个白兰地，他不是想要补偿白兰地，只是假深情而已。”
“你说的对，”贝尔摩德没有反驳他，“但加州同时也是一个疯子，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固执的疯子。”
“在意识到白兰地是自己唯一的弱点时，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将白兰地推到幕前，在篡位的同时解决这个弱点。”
“也能够做到在白兰地死后，为了复活白兰地开启“复生计划”。”
“白兰地，所以我才会说，如果我是你，我会顺从他、利用他，而不是一直和他对着干。”贝尔摩德向他碰了碰酒杯，“好好想一想吧，一直和疯子作对，可不会有好下场。”
松田阵平没说话，他抿了抿自己调的酒，突然问：“罗曼蒂是谁杀的？”
“他啊，”贝尔摩德眯了眯眼睛，“你不是用了他的身份，既然如此，那当然要解决一切后患才是啊。”贝尔摩德往琴酒所在的方向望去，“当然是我们Top Killer大人帮你解决的这个后患啊——不过那也是那位的意思，毕竟只要你用了罗曼蒂的身份，那罗曼蒂本来就没有用了。”
松田阵平在心里道了一声果然。
“毕竟罗曼蒂一直以来都是你的替代品，你这个正主回来了，他自然也就没有什麽用了。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对于那个人来说，罗曼蒂大抵便是这样的存在。”
松田阵平纠正：“是白兰地的替代品。”
贝尔摩德不以为然：“白兰地和你，又有什麽区别？”
“当然有区别，我和白兰地，可从来都不是……”松田阵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自己的脑内传来了一道声音：
【我回来啦！】
松田阵平：“……”啊，007回来的有点不是时候。
见松田阵平话说一半就停止，贝尔摩德挑了挑眉：“白兰地，你刚刚想说什麽？”
【我刚刚去查了数据，我和你之间的绑定确实来自于某个人的请求，不过因为隐私保护，我查不出那个人是谁……诶？】
007傻白甜的声音传出，很显然完全不知道前因后果的他被贝尔摩德的这句话搞得一脸懵：
【什麽白兰地？白兰地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