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这是当年您亲手放在我这……
沈连雾没有握住那双看起来起满了茧子的手, 表情不为所动。
你是X-01，那我是谁？
沈连雾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你到底是谁？”
对方似乎并不介意沈连雾的戒备，他无所谓地笑了笑, 收回手, 吉他就这么缓缓地放在了身边, 周围的羊群也没有散去就地寻找青草。
他换个了个舒服的姿势, 托着腮看着沈连雾。
“我说了，我是X-01。”
沈连雾冷笑一声，觉得荒唐, 他的指尖划过那枚银戒, 一把猩红的嗜血刀出现在他手中。
带着寒意的刀尖对准了面前这个自称X——01的人, 他的语气十分平淡：“虽然我不知道你找我来是为了什么, 但我还希望你能拿出你的诚意。”
【宿主, 建议不要动手。】
“为什么？”沈连雾问。
【因为这个羊人已经死了，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一具灵体，这个场景里攻击对他无效。】
也就是说这个整个草原都是面前人的技能，或者说制造出来的梦境结界。
【羊人技能：梦境结界，效果以羊人自身形成梦境, 此结界里不会对羊人造成任何伤害, 但羊人也不能攻击敌人，仅带有禁锢效果】
对面的人果然并不害怕, 但在他看清面前这把刀时, 他不由得笑了出来, 表情中似乎还有一些战栗。
他的眼睛发光，看着沈连雾：“是你！果然是你，他们没有骗我，真的是你！当年您允许我变成您的样子, 允许我靠着您的样子活下来！您再次回到这里是要重新回到我们身边吗？”
沈连雾没有说话。
那人继续说道：“虽然他们说你失去记忆了，但是你这次来一定是来找我的对吗？”
沈连雾一下抓住了重点，疑惑道：“他们？他们是谁？”
可面前的人丝毫没有理会沈连雾，他的眼里满是兴奋：“看来你真的失忆了，你忘了吗？我是05！”
“05？”
【宿主，05是那个S级污染体，代号羊人】
沈连雾想起来了，是之前纪残星说的被自己解决的污染体。
沈连雾皱眉：“我能问个比较尖锐的问题吗？”
羊人连连点头：“当然可以！”
只见沈连雾开口问道：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这个问题何止尖锐了。
但显然这个羊人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对，是我。”羊人笑道，看向沈连雾的眼睛里充满了陶醉，“虽然我的肉身已经死了，是被当年的您亲手杀的！但是没关系！我那么地爱您，我那么地渴望成为您！只要我呆在这里，您就一定会回来找我的！”
这些话的信息量太多，沈连雾提着刀皱眉。
因为在羊人这句话之前，恶魔角包括那个M-22都想让自己回到他们身边，恶魔角甚至专程避开纪残星也要把自己带走。
这又是为什么？
还是说过去的自己跟他们达成了什么交易？
说到这，羊人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看着沈连雾：“您专程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拿这个吧！”
沈连雾看着他在那里喃喃自语，疑惑问道：“什么？”
羊人十分高兴沈连雾能主动找自己对话：“您当年亲手交给我的！”
羊人的话音刚落，他的右手化为一双利爪，竟然当着沈连雾的面，硬生生地抛开了自己的胸腔，从中挖出一块血淋淋的东西递到了沈连雾的面前。
沈连雾看清了那是一个心脏。
羊人眨着眼睛水灵灵地看向沈连雾：“这是当年您亲手放在我这里的心脏，现在我要将这个还给您。”
沈连雾看着他没用动。
【宿主，他说的是真的，这个心脏可能真的是01的。】系统开口说道。
沈连雾狐疑地看着羊人，在他的手还未触碰到这个心脏时，“轰隆”一声巨响，整个草原开始了剧烈的颤动，头顶的天空竟然被硬生生地撕裂了一个口子。
羊人的梦境结界居然就这么打开了。
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周围的羊群惊慌失措瞬间散开了，整个草地只剩下羊人，沈连雾还有最开始带着自己来的“小希”。
看清了来人，羊人皱着眉狠狠地咬牙，脸色十分不悦：“又是你们，我说了我不会加入你们！这里根本不欢迎你们！”
“抱歉，先生，我们今天来是有事要做的。”
沈连雾看清了打破了“天空”的人：“胡有为？”
站在天上的人正是胡有为，此时的胡有为基本和污染体没有区别了，红色的纹路遍布了他的全身，周围两个巨大的黑洞正在贪婪地汲取着结界。
出乎意料的，胡有为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渺小的身影，那居然是抱着白羊的小希本人，小希看清了站在对面的黑羊小希，露出了怒意：“没想到居然是你背叛了我们。”
黑羊小希吓得连忙躲在了沈连雾身后不敢说话了。
胡有为此时也注意到地上的沈连雾，他的语气还是像往常一样：“好久不见沈先生，今天我们来是有重要的事情来办，可否请你将手里的心脏交给我们呢？”
沈连雾将手里的心脏收好，他不屑的看着胡有为：“如果我说不呢？”
胡有为周围的黑洞瞬间增大，赤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沈连雾没有任何情绪：“那就别怪我没有手下留情了。”
沈连雾轻笑一声。
“沈先生也别指望纪残星这次能来了，他这次自身都难保了。”
羊羔孤儿院外。
“我说怎么空气怎么突然变质了，原来是来了位不速之客。”屋外的纪残星拿着扫帚，因为除草的缘故，他的衣服上沾满了野草的碎屑，头发被他扎成一个马尾耷拉在脑后。
纪残星挑眉地看着面前的恶魔角，语气里尽数不屑，“今天想好了终于敢来找死了吗？”
面前的恶魔角看着一身清洁工装扮的纪残星，挑衅道：“没想到堂堂纪残星，兴趣爱好这么广泛。”
纪残星缓缓地摘下沾满杂草的手套，活动着手腕：“这次来是想干什么？之前没有杀你是因为收容所的逮捕令，要活的，但收容所才撤销了你的逮捕令，今天我可以送你死的痛快一点。”
恶魔角冷笑：“别装了纪残星，你不也跟我们一样为了‘心脏’而来，还假惺惺地呆在他身边。”
纪残星收起了笑容，冷着脸没说话。
恶魔角有些意外：“哦？看来我说对了？你不用担心，现在胡有为和Z-25已经在他那边了，拿到心脏也只是时间问题。”
“Z-25？”纪残星皱着眉，“你竟然敢把黑白羊放出来？”
“当年的羊人已经死了，他不愿意跟随我们只愿意守着他眼里的01，现在也只有黑白羊能当我们的同伙了。”恶魔角解释道，“有了胡有为和黑白羊，今天那个沈连雾在劫难逃。”
纪残星闻言，以最快的速度往孤儿院的教堂里冲去。
“铛——”地一声，是恶魔角挡在了纪残星的面前，脊骨剑碰撞出了巨大的响声。
他的刀尖一指纪残星：“而我的任务只是需要拦住你。”
纪残星不屑：“就你？”
“当然不止我一个。”恶魔角说，“你该不会还没反应过来这所孤儿院是做什么的吧？”
“啊啊啊啊啊，有鬼！”
“救命啊！妈妈我害怕！”
“呜呜呜呜，我好害怕，妈妈”
纪残星回过头，只见那些半污染体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他们缩在一团看起来十分害怕，而此时连那个黛西院长也不知道去哪了，居然就这么放这群孩子出来了！
恶魔角轻笑一声，武器对准了身后的孩子，纪残星反应过来，空间异能瞬间开启，周围的空间似乎都被折叠了，连空气都产生了轻微的颤动。
“撕拉——”
是纪残星挡在了孩子们的面前。
恶魔角似乎早就料到了纪残星会这么做，他的语气中满是讥讽：“纪残星，你觉得这些孩子还真的算是人类吗？你或许不知道这所孤儿院可是和研究所有着深刻的关系。”
纪残星一愣：“什么？”
恶魔角勾起唇：“当然对我来说，更是源源不断的养份。”
恶魔角似乎并不介意当个讲师，他解释道：“对于我们污染体来说，对快的升级方法就是吞噬，这些半污染体就是对于污染体最好的进化材料。”
说完恶魔角打了一个响指，这些孩子的脚边瞬间燃起黑红色的火焰，剧烈的温度让他们十分痛苦，所有孩子都在无助地哀嚎。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我还不想死！”
“好痛好痛，哥哥救救我！”
“呜呜呜，妈妈，我好痛啊，我看不见了。”
“呜呜呜呜呜呜。”
瞬间吞噬完面前的四个半污染体，恶魔角感觉力量在源源不断地涌入身体，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好玩的，对着纪残星说道：
“哦对了，包括你的那位沈连雾，说不定也在里面吞噬这些半污染体呢。”
第32章 第 32 章 你保护这些孩子也仅仅是……
纪残星的表情不为所动。
恶魔角倒是有些意外了, 他长长的“哦”了一声：“哦？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你们人类真是奇怪，你明知道他是半污染体, 还要呆在他身边, 这又是为什么？”
纪残星没有说话, 只是将枪口对准了恶魔角, 他似乎并不把恶魔角当作一回事。
“这是？！”
姗姗来迟的黛西院长看到门口的纪残星和恶魔角错愕极了，以恶魔角那突出的污染体特征黛西院长哪怕再没接触过污染体也能分辨出来。
很快她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孩子尸体，眼里泛起泪光满是心疼, 转向了恶魔角责备地说道：“你不是说答应了你们的要求, 每段时间给你们提供孩子的尸体你们会给孩子们生活的地方吗！”
恶魔角倒是无所谓, 他勾起唇一笑：“这位院长这你可记错人了, 当年答应你们的可是01, 现在他已经死了，当然也不作数了。如果你说另一个01，很可惜位马上也要死了。”
这个孤儿院居然是当年01留下的，难怪污染防控中心没有收到这个孤儿院的申报，原来都是被当年的01瞒了下来。
恶魔角看了一眼纪残星, 语气中尽是嘲讽：“很惊讶对吧？这个孤儿院可是当年01偷偷藏起来的, 包括当年围剿的羊人也是01偷偷放了他一条生路，都这样了你们还要继续相信他吗？”
纪残星此时的站位十分巧妙, 处于孤儿院的孩子和恶魔角的中间, 如果他想, 他尽可能绕开冲进教堂把沈连雾拉出来问个清楚。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地挡在了孩子们的面前。
黛西院长和研究院做的尸体交易他不做评价，后面他有的是时间去调查，可说到底这些被当作“养份”的半污染体孩子才是最无辜的。
黛西院长的心里只有孩子, 她不敢相信做了这么多换来的只是一张空头支票，她咬着牙狠狠地看向恶魔角，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菜刀向恶魔角冲过去，她转过头对着孩子们大喊：“你们快走！”
人类的力量在污染体面前如此渺小，恶魔角几乎看都不看她一眼，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她的身躯被一分为二，血液似乎溅红了在场所有人的眼。
“啊啊啊啊啊！妈妈！”
“妈妈！妈妈！”
孩子们无助的叫喊着，他们几乎来不及去逃跑。
黛西院长就这样躺在了血泊中，她的裙子十分破损，此时也被染红了，平时的开支都拿来补贴孩子们的家用，早期健全的孩子都被收养了，只剩一些残疾的半污染体孩子，是啊正常人谁会解释这些被污染侵蚀过的孩子呢？
但是没关系她会来照顾这些孩子的，她最大的快乐就是这些孩子围在她身边叫她妈妈。
可逐渐这里的半污染体孩子瞒不住了，无数的人找上门来想要讨伐这些孩子，无数第五区的人来责备她，说她豢养污染体，可这些孩子又做错了什么？
他们明明也只是被污染侵蚀过的可怜人。
就在那时候，来了一个大人物，男人很高，站在月光下似乎显得十分寂静，他的嗓音十分清冷，他说没关系，这些孩子可以活下去。
像是应了男人的这句话，后来再也没有人来找孤儿院的麻烦了，随即而来的只是周围逐渐的荒凉。
没关系孩子们能够安全活下来就好。
不久另一帮穿着白大褂的人找上了她，说这里的半污染体被泄露出去了，只要她每个月保证提供半污染体尸体，剩下的孩子就会安全。
“你也知道这些半污染体很多都活不了多久，为了更多的孩子做点牺牲没问题吧？”那人这么说道。
黛西咬着牙，答应了，直到现在换来的却是空头支票。
她有什么错，她只是想要孩子们活下去而已，无声的泪划过了她的眼角。
可惜的是她再也听不见孩子们叫她妈妈了。
纪残星收回看向黛西院长身上的目光，恶魔角见状嘲讽道：“没想到你纪残星还是那个冷血的纪残星，普通人的姓名你还是不会看在眼里。”
纪残星的语气反讽：“在你眼里我是什么圣人吗？”
恶魔角笑道：“对对，也对，你保护这些孩子也仅仅是因为‘他’在乎，是吗？”
纪残星不置可否，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恶魔角争辩。
因为黛西院长的死，身后的孩子更加慌乱了，他们仓皇逃窜，有几个小朋友甚至叫嚣着要和恶魔角拼命。
纪残星头也不回地左手往后面一挥。
周围的空气仿佛被凝结，空气中隐隐约约有玻璃碎掉的声音，那是纪残星的异能，他看向身后半污染体的孩子，可惜的是他现在无法把这些孩子转移出去。
此刻也呼叫不了防控中心的其他清道夫来转移这些孩子，纪残星只能暂时创造出一个空间，将这些孩子暂时保护起来。
至少出去不会被恶魔角当作养份。
另一边恶魔角像是注意到纪残星异样，他有些惊讶，但随即笑道：“纪残星，你弱了，换做平时的你，早已经将这些人瞬移出去了。”
随即他上下打量了纪残星一番，甚至有些不相信：“没想到你的精神值居然这么低了。”
纪残星的精神值经过那一晚还没有恢复过来，他一活动手腕：“是有点低，但是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
精神值低的后果对于纪残星这种程度的进化者来说顶多就是不能打持久战。
他扫了一眼面前这个人人惧怕的S级污染体，对付一个区区恶魔角，也就足够了。
突然，“轰隆”的巨响打破了纪残星与恶魔角杀意弥漫的战场，整个大地都为之颤动，因为年代失修，甚至有几片窗户纷纷落下。
恶魔角看了一眼教堂内的方向：“看来他们已经得手了。”
“轰隆”一声，沈连雾被重重的打在地上，带起了周围的树木，连嗜血刀都被打飞出去老远。
“沈先生还是交出来吧，还能饶你一命，对我们双方都好。”胡有为眼睛里的三个重瞳疯狂跳动着，他似乎变得更强了，手里也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副布满红色咒印的拳套，每一击都带出了强力的劲风。
“先抢心脏。”胡有为身边的小希说着，冲了出去，她手里的白羊玩偶突然变成巨大的玩偶张着血盆大口向沈连雾。
【姓名：Z-25（黑白羊）】
【种类：半污染体】
【能力：精神领域，因能力特殊被分为两个人，黑羊和白羊】
沈连雾瞬间反应过来，猛地弹起身，触须抵住怪物长满獠牙的大嘴，将这个怪物狠狠地隔绝开来。谁知下一秒，这个白羊玩偶的肚子也如同撕裂般长出了布满尖刺的大口，狠狠地咬住了沈连雾的腿。
嗜血刀还在远处，来不及去思考，脑后的触须消失了一根，变成了一把水做的利刃，“轰”地一声将这个玩偶击飞出去。
水刀缓缓恢复成触须，耷拉在身后，虽然威力不及那把嗜血刀，但足以他们拉开距离，嗜血刀又重新回到了自己手上。
沈连雾喘着粗气，那只受伤的右腿已经渐渐没了知觉。
他一愣，这是毒？
他的触须一动，企图用自己的毒抑制住这个毒素的蔓延，明明在花花水上乐园的时候都还能有用，可这次却像是失灵了。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个不是毒。
【宿主，这不是毒，这是黑白羊独有的精神攻击】
沈连雾还没有缓过来，只见一个小手轻轻地搭在了沈连雾的身上，一阵暖流流入身体，沈连雾明显地感觉到腿上的知觉渐渐恢复，连伤口都开始愈合。
看着这一幕的小希狠狠地咬牙：“黑羊”
被叫做黑羊的“小希”面无表情地望着她：“抱歉，白羊。”
白羊脸上满是怒意，她一指地上的黑羊对着胡有为说：“给我抓住她。”
胡有为了然，黑洞与拳套对准了地上的黑羊，黑羊收到了惊讶，她可没有白羊那么强大的攻击力，吓得连忙躲在了沈连雾的身后。
胡有为已经向沈连雾冲来，他的上衣也因为力量的迸发撕裂了，露出了结实而布满咒印的上身，他已经不算人类了。
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胡有为一把抓住了沈连雾身后的黑羊江她抛给了身后的白羊，还不忘给了沈连雾一拳将沈连雾击飞出去。
白羊见状立刻召唤自己的白羊召唤物接住了黑羊，一把咬住了她的脖子。
黑羊发出凄惨的叫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羊冷笑：“哼，这就是你背叛我的下场！”
白羊的召唤物握住黑羊纤细的脖子，“咔嚓”一声，黑羊再也不动了。
[黑白羊完成融合，污染体Z-25降临]
天上的白羊忽然变成了另一幅样子，她的头发扎成了双马尾，从中间分成了黑色和白色，连手里的羊羔玩偶也从中间整齐地划分成了黑色和白色。
【宿主，小心！这个黑白羊已经融合完成了。】
【因为黑白羊能力特殊，有着黑羊和白羊两种人格，而此刻的黑白羊明显是白羊为主人格】
“怎么样？”沈连雾问着身边的羊人。
羊人将心脏给了沈连雾后，已经十分虚弱了，他还要维持着这个结界，喘着粗气：“还行为了你，我愿意。”
沈连雾深深地蹙着眉毛，强烈的精神攻击充斥着他的大脑，眼前几乎是一片漆黑，头痛欲裂。
“唔”沈连雾几乎不由自主地单手扶着头。
突然胡有为向沈连雾冲了过来，他的目的还是很简单就是为了那颗心脏！
尖锐的金属碰撞声传来，这道劲风和沈连雾擦肩而过，在拉开距离的一瞬间，沈连雾手里的水珠瞬间甩了过去，在空中形成尖刺向胡有为刺去。
胡有为立马召唤出黑洞，这些黑洞是天然克制沈连雾的，所有的水珠都被胡有为的黑洞吸走了，下一秒沈连雾闪身而来，嗜血刀的血光一闪而过。
“轰”地一声，胡有为的身躯被击飞出去好远，嗜血刀的锋芒没有砍伤胡有为，是胡有为的拳套挡住了。
嗜血刀的威力非常强劲，胡有为浑身骨头咔咔作响，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拳套，巨大的破坏力下拳套正在滋滋地冒着烟，看起来随时要报废的样子。
【宿主，你的精神值降低15，目前剩余31】
黑白羊的精神攻击居然还能干扰精神值，沈连雾不由得咬牙。
“小心！”身旁的羊人突然大喊。
突然更加庞大的身躯向沈连雾袭来，是白羊的召唤物，巨大的身躯将沈连雾活生生地压在了地上，触须爆发将这个召唤物挡了过去。
白羊似乎并不满意胡有为的表现，她皱着眉责怪道：“喂，胡有为，快点起来干活！”
胡有为从剧痛中坐起身，颓废地叹了一口气：“嗐，我真的没有精神去干活。”
他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站起身，这时另一个召唤物向胡有为搬来了一摊血糊的东西。
沈连雾认出来了，这是外面血池里的尸块！胡有为就这么当着沈连雾的面前，硬生生地将这些尸块吞了进去！
【宿主，这个胡有为因为吞噬的缘故力量已经大大增强了】
“很惊讶吗？”天上的黑白羊开口笑道，明明是一个小女孩的身躯，说出话却十分刺耳，“这毕竟是你亲手养的‘肥料场’，没想到有一天会给我们吧？”
她在说什么？
沈连雾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
“轰”地一声，巨大的黑洞袭来，沈连雾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搅成了一团，身体已经动弹不得，巨大的晕眩冲来，他有些看不清面前的景象了，耳鸣充斥着刺地脑袋生疼。
“干得漂亮！”黑白羊赞扬着胡有为，“把他手割了，心脏在他戒指里面。”
胡有为听闻立刻动手，他手里的刀刃硬生生地砍下了沈连雾的手指。
沈连雾的眼前是黑的，只觉得左手生疼。
“啊！”
“得手了。”胡有为拿着心脏对着黑白羊说，他看了一眼身后已经意识不清的沈连雾对着黑白羊说，“他已经失去意识了，叫上恶魔角走吧。”
胡有为刚转过身，就被一个人拦在了身前，胡有为站定了身子挑眉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羊人。
“所以我说我真的不像加班啊。”他状似无意地叹了一口气，他的手一滑，羊人身边瞬间出现了几个黑洞，竟然就这样把羊人尸首分离了。
“走吧。”黑白羊收起了自己的召唤物，她好奇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沈连雾确认了沈连雾是真的失去了意识勾起唇一笑，“精神攻击可不好受。”
胡有为扶了扶眼镜，身旁的黑洞被收起，突然一阵劲风从他身边划过。
“嗒，嗒，嗒。”
什么液体开始掉落在地上。
胡有为不可置信看着自己的右臂，竟然就这样被撕裂开来，汩汩的血液开始往外冒，他顾不上疼痛，只见面前有着一个巨大的透明触须包裹着自己的手背。
这个触须竟然在吞噬自己的手臂！
黑白羊瞬间拦住了胡有为：“等等，胡有为，他有点不对劲。”
第33章 第 33 章 你把那个沈连雾当作了什……
“轰隆！”
巨大的声响下连大地都随之颤抖。
“唔！”
恶魔角连连后退几步, 强烈的冲击下险些站不稳，他看着插着兜 在风暴中心的纪残星，抹了一把唇边的鲜血。
哪怕精神值和一阶进化者差不多, 恶魔角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男人还是太强了。
恶魔角握紧手里的脊骨剑, 目光越过纪残星看向了他身后, 孩子们瑟瑟发抖地缩在一团, 在纪残星创造的空间里安然无恙，只见那原本保护孩子的屏障像是漏了风，吹起了一个女孩的一角。
恶魔角情不自禁地勾起唇角, 纪残星所谓的轻松也只是装出来的。
下一秒, 恶魔角提刀冲了出去, 纪残星抬手就要挡, 可恶魔角却在中途拐了弯冲着自己身后去了。
他的目标是孩子！
纪残星低声骂了一句, 还未等他加固，“砰！”地一声，恶魔角眼疾手快地砍碎了看似玻璃般的屏障，在孩子们的惊恐脸色中，猛地抓住了面前的女孩。
女孩发出来凄惨的尖叫：“啊啊啊啊啊啊！”
吞噬过后的恶魔角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 他挑衅地看着面前的纪残星：“来吧, 纪残星，让我看看你能强撑多久？”
“你！”一股怒意充斥着纪残星, 他知道这都是恶魔角的挑衅, 唯一让他焦躁的还是教堂里的沈连雾, 他不自觉地望向教堂的方向。
里面的可是两个S级污染体，还不知道沈连雾怎么样了。
注意到这个动作，恶魔角及时地嘲讽道：“有必要这么担心吗？你想的那个人不是早已经死了，死在了你的怀里。”
纪残星看着他没有说话。
大概是觉得自己嘲讽还不太够, 恶魔角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哦，对了，亲手把他送回研究所的人也是你吧？亲眼看着他被分尸的感觉如何，纪残星？”
“所以你把那个沈连雾当作了什么？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替身？”
纪残星没有说话，他冷着脸，平时的纪残星一双桃花眼时常弯着，但此时他收敛了笑意，一股淡然的杀气从他的眼里浮起，连他的语气都传来凉意。
“你们不是一直好奇我的异能吗？”
恶魔角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下一秒纪残星的身影消失不见了，面前仿佛出现了如同幕布一样的东西，那是刚才自己冲向纪残星的背影，“咔哒”一声，那个身影竟然硬生生地被拉回来！原先被自己吞噬的女孩平安无事地站在哪里。
刚才分明还没反应过来的纪残星瞬间挡住了自己，猛地一拳将自己掀翻在地，如同倒带如同一场慢镜头的电影，就这么被推翻重演了！
“轰隆！”等恶魔角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像电影里的那样被一拳掀翻在地了，纪残星出拳寻思，每一拳都包裹了充足的精神值，打出一道道残影。
会死！
这是恶魔角脑子里的第一反应，他在晕眩中咬着牙无数的浓雾从身后迸发，紧接着，周围如同拉了灯，一片漆黑。
[技能：恶魔领域]
恶魔角喘着粗气，这是他的伴生技能，能够生成属于自己的领域，这是个由四个点形成的空间，周围如同一个像素空间由无数的方块组成，这是跟之前的自己完全不在一个维度，这也是为什么收容所和那群清道夫找不到自己的根本原因，这个不在一个维度的空间，纪残星这个空间系异能想破脑袋也不会找到自己！
他们还是小看了纪残星，污染防控中心上下都对纪残星的异能没有过多记录，仅仅是简单的“空间系”，这么看来倒没有那么简单。
突然空间里忽然透出一丝光亮，恶魔角一愣。
光？哪里来的光？
一只手如同撕开了这一层，无数的光亮照亮了整个空间，是纪残星探身进来了：“呼，可让我好找。”
巨大的身影在这个像素空间显得极为突兀。
恶魔角呆滞地看着面前的纪残星，怎么可能？这跟他们原先呆过的世界不在一个维度！
纪残星竟然就这么硬生生地撕开了！
还未等恶魔角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纪残星单手拎起脖子狠狠地来了一拳。
这下真的要死了。
这是恶魔角最后的想法。
“砰！”
纪残星一拳直接将恶魔角打出了空间，他的力道又快又狠，拳拳到肉，恶魔角只觉得脸上一疼，彻底地昏了过去。
“滴——滴——滴——”巨大的鸣笛声从远及近传来。
“污染收容所！所有人立刻放下武器！”
“住手！纪残星！你是想要他死吗！”
“放开他纪残星！这是重要的实验目标！”
几个人来才拉住了纪残星的动作。
“报告组织！找到纪残星了，还有‘恶魔角’和一群半污染体”
纪残星已经听不清任何话了，他的双目赤红，眼里只有奄奄一息的恶魔角。
“老大！”
“纪老大！”
纪残星缓缓地回过神，他的精神值几乎是消耗消耗殆尽了，目光有些愣神地看着面前的苗七七和林子蜂，收容所抓人连清道夫都带上了。
“沈连雾”纪残星的声音嘶哑极了，硬生生撕开一个维度空间，他几乎是站不起来了。
林子蜂几乎没听清：“什么？”
纪残星一指教堂内部，命令道：“沈连雾还在里面！快去！”
林子蜂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甚至还有些悲哀：“老大那个沈连雾，已经被污染收容所带走了。”
纪残星不可置信：“什么？”
突然一双有力的手拍上了纪残星的肩膀，纪残星顺着手臂看着身后金发碧眼的男人，认出了他，纪残星深深地蹙着眉：“迈尔斯”
今天的迈尔斯身穿一身白西装，胸前别着一个半三角的胸针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对着纪残星从容一笑：“这次行动幸苦纪组长了，全部污染体已经捕获。”
“我的人呢？”纪残星冷着脸。
迈尔斯故作惊讶：“真是奇怪纪组长，我们收容所只抓捕污染体，可从不会带走你的清道夫下属，哪有纪组长找我们要人的道理。”
纪残星咬着牙没说话。
迈尔斯满意地一笑，对着身后收容所的下属一挥手：“收队。”一群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看着收容所离开的方向，林子蜂将纪残星扶了起来，她看向纪残星的眼里满是担忧：“老大你早就知道了吗？”
纪残星斜眼看着她。
林子蜂有些犹豫地开口：“那个沈连雾是污染体的这件事”
十分钟前。
“等下！胡有为。”黑白羊连忙拉住了呆滞的胡有为，胡有为捂住右臂的伤口，防止更多的出血。
虽然上面的命令是留这个沈连雾活口，但只见被黑白羊召唤物砸出的大坑里猛然出现了无数条巨大的触须，在空中胡乱地挥舞。
将身后的建筑尽数打碎，大概是感觉到了池子里的尸体，巨大的触须猛地拍向血池将这些尸块尽数捞起。
黑白羊和胡有为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怪物般的触须将这些尸块狠狠包裹如同吞噬般狠狠地将它们吸收，几乎是眨眼见这些触须就将血池里的尸块消化完了。
“嗒，嗒，嗒。”
一滴水从黑白羊脸颊划过，她震惊地往天上一看，天空乌云密布，将这个原本晴朗的草原层层盖了下去，这个时间居然开始下雨了？
不，不对。
这些水珠还有溶解效果，滴在皮肤的地方居然就这么被溶解了！
黑白羊很快的反应过来，她迅速看向沈连雾的方向。
那个原本已经失去意识的身影缓慢地站起，他的双眼仿佛被一层蓝色的膜覆盖了，原先被胡有为砍下的手掌断口处冒出了无数细小的触须，这些触须层层交叠不一会儿形成了手掌的模样。
没有了多余的污染物，所有的触须的矛头都指向场上唯一的活物——黑白羊和胡有为。
黑白羊大喊：“胡有为！”
胡有为立刻用出黑洞，将这些有着腐蚀性的水珠尽数吸收过去。
大概是察觉了力量被吸收，只见那个诡异的身影猛地冲向胡有为，伴随着空中乱舞的触须，“轰”地一声，胡有为被重重地按在地上，血液四溅。
黑白羊快速反应过来，调整召唤物冲向沈连雾，几乎是一瞬间沈连雾迅速调整身位向后躲开了这个巨大召唤物的攻击。
“没事吧？”黑白羊想要扶起胡有为却有些无从下手，因为胡有为的身上又多出了一个窟窿，刚才的沈连雾竟然直接开始吞噬了胡有为。
胡有为艰难地坐起身：“没事，心脏还在，戒指被他抢走了。”
黑白羊一看，只见那个有着空间技能的戒指又重新回到了沈连雾手上，他如同珍惜般紧紧地握在手上。
按理说她和胡有为两个S级的污染体是根本不会惧怕沈连雾这个等级的进化者，胡有为的异能对付沈连雾具有天生的克制关系，此刻胡有为却被重伤成这样。
这还是人类吗？
现在他们被这个怪物绊住了脚，一时间走也不是。
突然，天空传来一声声鸣笛。
“污染收容所！别动！放下武器！”
“报告！检测到内部浓烈的污染侵蚀度，目标污染体就在里面！”
“报告！找到污染体了！”
现场一片混乱，黑白羊来不及多想，扶起胡有为就说：“快走！”胡有为一咬牙，立刻移出黑洞，黑白羊带着胡有为就跳入黑洞。
污染收容所的警员来到后院看见的只有一个被触须缠身的怪物，带头的那个立刻对着麦里说道：“目标污染体已经逃跑，但剩余一个失控污染体，请求抓捕！”
“抓捕允许！”
沈连雾看着胡有为消失的地方，意识已经朦胧了，他几乎脱力到睁不开眼，周围的草原已经羊人的彻底死亡已经开始渐渐消散，逐渐恢复成荒凉的草地。
心脏
可他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了，直到他被人从后重重地按在地上。
“失控污染体已捕获！等待下一步指令！”
第34章 第 34 章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先生……
“呼, 呼，呼。”
漆黑的空间内，男人喘着粗气, 右边的鲜血仿佛止不住不断地往下流, 此刻男人的意识是清醒的, 但却没有任何力气睁开眼, 他隐隐约约听见身边人的交谈声。
一个声音问，这个声音沉重还带着一丝电流声，像是过去的老电视机：“心脏呢？”
“心脏还保留着呢。”
回答他的是一个女声, “我明明只是给他用了一层精神干扰,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沈连雾突然暴走, 不是说他还存疑吗？这个人又是怎么回事？一个普通的进化者能做到这样？”
对面没有回答她。
黑白羊只好继续汇报：“还好最后收容所来了, 我们趁乱跑走, 但是恶魔角被收容所带走了。”
对面的电流声滋滋了好一会儿，半晌才答道：“无妨，先治疗胡有为的伤势，之后我会让人来接应你们的。”
说完这个声音就伴随着“咔哒”一声像是摁下了关机键再也没了声音。
“都在这。”一个空灵的女声传了过来，曼妙的身影从黑暗中渐渐显现, 黑白羊一下就认出了这位来者。
黑白羊眯了眯眼叫出了她的名字：“骨生花”
G-06。
这位被叫做骨生花的女士身穿漆黑修身的鱼尾裙, 巨大的黑色礼帽遮住了她的脸，只留出一个小巧的下巴和一张嫣红的唇, 语气十分空灵且平静：“黑白羊, 在研究所离开后就没见过了, 没想到你这么弱小的精神系居然还活着。”
黑白羊咬咬牙，但又不得不承认她说的都是对的。
骨生花伸出她枯骨一般的手：“东西。”
黑白羊看着手里的心脏，这颗心脏及其诡异，哪怕离开了宿主此刻也在疯狂地跳动着, 无数细小的触须开始蔓延，触碰到黑白羊手的时候又悻悻然地锁了回去，像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黑白羊皱着眉看着这个诡异的变化，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她瘪了瘪嘴有些嫌弃地递给了骨生花，算是完成了任务，离开了黑白羊的心脏仿佛跳动地更加剧烈了，骨生花的白骨紧紧一握，如同恐吓般，心脏周围的触须瞬间炸开紧接着变不动了。
“任务确认，你们随意。”确认过心脏，骨生花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黑白羊看了一眼地上的胡有为：“那胡有为呢？”
在穿过黑洞的那一瞬间胡有为终于坚持不住了，猛地跪在了地上彻底昏了过去，他身上的伤口实在是太严重了，差点就死在了沈连雾手下了。
骨生花丢下下一句：“关我什么事？”
黑白羊的目光变得幽深莫测：“不是让你来治疗我们的伤势吗？我身上也有伤。”
意思很明显了。
骨生花不咸不淡地撇了她一眼：“所以呢？死了就死了，又不值钱。”
黑白羊咬牙，她终于忍受不住这个女人了：“该死的是你！”她怒吼一声咆哮着朝着骨生花冲去，身后的羊羔召唤物如影随形。
无数的小羊羔列成整齐的方队朝着骨生花扑去。
[技能-羊羔炸弹]
这些小羊羔在碰到骨生花的一瞬间发出剧烈的爆炸。
“嘭嘭嘭！”
黑暗的空间内迅速炸开了五彩缤纷的烟花，很快浓烟将骨生花包裹其中，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黑白羊的炸弹是分为黑羊正极与白羊负极，当两种羊结合在一起威力可以使一个A级污染体毙命，更别说这么一群小羊了，足以将骨生花炸的尸骨无存。
浓烟散去，骨生花站在中间却是完好无损。
“怎么可能！”黑白羊震惊地看着骨生花，骨生花的周围竟然被层层白骨尖刺包围，看起来像是一排巨大的肋骨，将这些爆炸尽数挡在了外面。
骨生花缓缓抬起眸，眼里的紫光一闪而过，周围的肋骨渐渐消失，从而在她身后巨龙，一片片骨头贴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骨龙，这个骨龙盘旋在半空怒吼一声抬起爪朝着黑白羊抓去。
强，太强了。
黑白羊的身体此刻是僵硬的，脚底的羊羔玩偶瑟瑟发抖地躲在身后。
“啊！”
眼见着骨龙扑在自己身上的一瞬间，这头巨龙化为了齑粉飘散在空中，黑白羊一时间不明白为什么，但是紧接着，骨生花的身影闪到了她的面前，
骨生花食指拈着一根细长的骨针，对准了黑白羊的左眼，骨生花淡淡地开口：“就当对你的惩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滴，滴，滴。”
冷。
好冷。
远处的水管大概是漏水，有节奏地敲击着音响，诺大的空间里散发着阵阵凉风，刺得人不禁哆嗦了几下。
沈连雾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仿佛被什么遮住了眼，沈连雾不安地扭动着身体，他的双手紧握着被禁锢在身后了，脖子也被戴上了厚重的镣铐。
此时的沈连雾整个人贴在冰冷的地上，汗水浸湿了后背，他试着挣脱这层束缚却无济于事。
这是在哪？
失去了视觉，沈连雾将全部精力聚集在了听力上，根据水滴的回声判断，自己此刻正被关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周围还有一股独有的铁锈味以及一股难以言喻的清香，闻得人有些晕眩。
“系统？系统？”沈连雾尝试唤起系统，可回答他的只有滋滋的电流声。
对于系统这种时不时作妖断连的现象沈连雾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将心绪拉回到了现在。
不过这里究竟是哪？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羊羔孤儿院的后院自己面对胡有为和黑白羊，后面收到黑白羊的精神感染就彻底失去意识了。
沈连雾缓缓地呼出气，后知后觉浑身的骨头痛的像是被打散重组了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股诡异的清香的缘故，此时的他居然使不上多余的力气，只能无力地趴在地上。
脑后的辫子不知道何时散开了，因为冷汗胡乱的黏在身上，这个感受让自己这个洁癖是十分难受，心里却越来越焦躁。
这里到底是哪？
沈连雾也记不清自己在地上趴了多久，突然一抹光闯入了进来，哪怕是被遮着眼，沈连雾还是顺着脚步声的接近下意识地抬起头。
脚步的主人在自己几米的前方站定，一时间没有任何多余的工作，看起来像是在观察。
良久她摁下耳边的耳麦：“污染体编号#0109已苏醒，暂无反抗攻击意向，汇报完毕。”
污染体？
这个人居然称呼自己为污染体？
沈连雾一顿，立刻挣扎道：“喂，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这个女监管员当作没听见，自顾自地记录着，沈连雾继续挣扎着，身后的镣铐却越来越紧，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自己的异能仿佛被封锁了一样，完全用不出来。
“省点力气吧，你的脖子上有精神抑制剂，是用不出异能的。”这位女监管员这才惜字如金地开口。
沈连雾没有动了，他当然明□□神抑制剂的作用，跟精神舒缓药剂完全相反，这个药剂最主要的作用是抑制异能的使用，如果强行发动的话甚至可能有生命危险。
短短几秒，沈连雾彻底冷静下来了，碎发贴在他的脸颊上，显得凌乱不堪，他凭借声音的来源“望”着那名女监管员：“你们到底是谁？”
他压低了声音，在他独有的嗓音下藏着些许怒意，在疯狂压制着。
“这里是污染收容所。”这位女监管员回答道。
污染收容所？
将自己关在这里的居然是污染收容所？
污染收容所是一所收容污染物和污染体的场所，美其名曰“收容”实则是一所关押污染物和污染体的监狱，他们和污染研究所有些密切的联系，但究竟有多密切沈连雾自己也不确定。
沈连雾沉稳地想，过去的记忆渐渐有些恢复，但自己很肯定无论过去到现在从来没有跟污染收容所的人打过交道。
他们抓自己一个人类的目的又是什么？
沈连雾仰起脸刚想继续开口，就听见一阵脚步声，皮靴踩在这个冰冷的地面上显得铿锵有力，沈连雾能感觉到这个皮靴的主人此刻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摘下眼罩吧。”一个温润的男声说道。
沈连雾的身形一顿，他对声音不算特别敏感，但此刻似乎觉得这个声音十分耳熟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听见过的。
“是！”女监管员回答道，她干脆利落地剥下了沈连雾脸上的眼罩。
突如其来的光亮刺激得沈连雾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眼前的事物渐渐清晰，他很快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是一个灯火通明的牢笼，周围的墙壁和地面都是由简洁的纳米子材料制成，几乎密不透风。
自己能感觉到的凉气也仅仅是因为自己身旁关押着一个巨大的污染物，长得膘肥体胖，但是他的另一边身体已经不见了，大概是肠子还是其它什么器官半挂在一边，唯一的独眼紧紧闭着，因为濒死他呼出的气息格外的冰冷。
沈连雾抬起眼终于看清了面前的男人，男人金发碧眼，身穿一身洁白的军装，胸前污染收容所的标志格外瞩目，此时他如同君王俯视着沈连雾。
沈连雾看向他那双幽深的绿眸，叫出了这个人的名字：
“迈尔斯？”
听到这个污染体叫出了自己所长的名字，女监管员有些惊讶她看向迈尔斯：“典狱长阁下，这个污染体他认识您？”
迈尔斯的脸上带着他常有的优雅的微笑，举止行为都十分绅士，哪怕沈连雾贸然叫出他的名字，他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松动。
他扬起嘴角，语气十分平常：“不，我不认识。”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先生。”
第35章 第 35 章 对不起，我把你的戒指弄……
那分明是认出自己的眼神, 沈连雾确定以及肯定的是拍卖会的那一晚迈尔斯绝对看见了自己的脸，但是这个迈尔斯居然说不认识自己？
如今这个人又把自己当作污染物关押了起来，这又是为什么？
沈连雾一顿抬起头对上了那双目光, 狼狈的身影倒映在幽深的双眸, 直到一双手狠狠地捏住自己的脸。
“唔”
沈连雾吃痛地别开脸, 奈何迈尔斯的手劲极大, 硬生生地将他的脸固定住了，沈连雾一时间都有种下巴脱臼的错觉，迈尔斯的眼睛带着笑意, 眼里满是欣赏, 像是在品鉴自己独有的珍藏品。
迈尔斯不禁感叹：不错的实验品。”
大概欣赏够了, 迈尔斯索性直接站起身, 他的脸上仍然带有他那股独有的微笑, 让人捉摸不透。
身后的女监管员从没见过自家典狱长对某个污染体有这么浓厚的兴趣，不禁有些疑惑：“所长？”
迈尔斯毫不犹豫地将沈连雾丢在地上，丝毫不在乎地上的人，对着下属说道：“先关在这里吧。”
“是！”
说着迈尔斯看了一旁已经奄奄一息的污染物，勾起了唇角：“如果他能活下去的话”
说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那位女监管员看了一眼地上猛烈咳嗽的沈连雾, 脸上没有丝毫情绪跟上迈尔斯也离开了监牢。
“典狱长阁下, 这个编号#0109真的是污染体吗。从外观上看他只是个人类模样。”女监管员跟上迈尔斯说道。
迈尔斯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微笑。
女监管员从始至终就没有弄明白自家典狱长在想些什么，她只是公事公办地像迈尔斯汇报：“另外, 编号#02的恶魔角已经被重新收容, #025的黑白羊还在外潜逃, 其余逃离的还有”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远，伴随着两人的离开，原本灯火通明的监狱灯光一瞬间暗了下去，灰暗的空间也仅限远处的一盏小灯, 黑暗的空间使沈连雾的脑袋异常清明。
这个迈尔斯不知道安的什么心，在拍卖会确实帮助过自己，现在却把自己当作污染物抓了起来，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被黑白羊的精神干扰中，胡有为和黑白羊最后怎么了？那颗心脏现在又在哪？
以及纪残星去哪了？
无数的问题充斥着沈连雾的脑海，现在系统没有回应，异能也用不上还有什么能联系到外界？
突然他的手心像是感应到异物的存在，可惜双手还被手铐禁锢着，沈连雾一咬牙，“咔嚓”一声，一只手从手铐外挣脱了出来。双手终于脱离了禁锢，沈连雾来不及舒缓，右手捏上了左手的手腕幽深一声清脆的声音，就这么把脱臼的手腕给接回去了。
手腕上的疼痛密密麻麻地传遍了全身，他的面容煞白，靠在墙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汗珠轻轻地划过他的脸颊，整个人如同水里捞出来一般，有些精疲力尽。
也不知道缓了多久，沈连雾这才打开了手心看清了手里的那个异物——那个有着空间能力的戒指。
这个戒指有些纪残星赋予的空间传送能力，嗜血刀和心脏也存储在其中，在羊羔孤儿院里直接被胡有为砍下手指抢走了，现在不知为何自己的手指居然完好无损，连戒指都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手里。
沈连雾呆呆地看着手心，他的手心因为用力握紧的缘故周围以及出现了红印，但是最让人心寒的是，这个原本泛着银光的戒指却被碎成了两断，再无重新戴上的可能。
一丝复杂的情绪从沈连雾的眼里闪过，他状似无意轻声地感叹着：“你怎么能这个时候坏了，我还指望你帮我联系上外界呢，看来纪残星的品控是真的不好”
既然已经坏了原本的空间异能也用不出来了，沈连雾将这枚断戒收好，他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办，周围的污染侵蚀度越来越浓重，他这才给旁边半死不活的污染物投出一份目光，哪怕这个污染物已经快死了，但他散发的污染侵蚀度还是十分强大，浓烈的气息让沈连雾十分难受。
这些人居然真的把自己当作污染物和这些生物关在一起，也不知道自己的精神值能在这个缓慢的消耗中坚持多久。
“咕咕”
身旁的污染物大概是嗅到了其他生物的气息，哪怕他已经奄奄一息了，但巨大的生物本能迫使他朝着沈连雾移动，企图吞噬面前的“食物”。
这个生物的眼睛已经瞎了，沈连雾无法判断它是凭借听觉还是嗅觉行动的，沈连雾默默的退了一步，几乎与这个肥大的污染体擦肩而过。
果然一扑空，这个污染物就像是失去了目标四处张望着，看来它是靠着听力行动着。
沈连雾又退回了角落，他的旧伤未痊愈，如果现在和这个污染物对上的话他还没有把握能将这个污染物杀死。
虽是这么想着，沈连雾的步伐却异常平稳，突然一个东西从他的兜里掉了出去，清脆的声音在地面上跳动着，在这个安静的牢笼显得异常刺耳。
看着那个物品掉落的方向，沈连雾的瞳孔皱缩——是那个戒指！
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朝着戒指的方向扑了过去，把这半块戒指重新抓在了手心。
这个细小的声音终究还逃不过污染物的耳朵，在沈连雾抓住戒指的那一刻，他身上的触手也尽数像沈连雾扑来，这下它彻底确认了屋子里另一个人的位置了。
在脊背触碰到地面的一瞬间，沈连雾腰部发力，一个弹射躲开了这胡搅蛮缠的触手。
精神抑制剂虽然能抑制异能的使用，但是像污染物这种自带的器官却抑制不了，所以很多监管员在关押污染物的时候会将有攻击性的器官砍下。
这个污染物虽然长着像一条肥硕的鱼人，没想到居然还藏有触手，这个触手的功能应该和沈连雾拿水幻化的触须是同一种能力，可能也是负责吞噬的器官。
沈连雾躲开的身手十分地灵活，哪怕踩在地上也几乎没有声音，没有了声音的辅助，这个污染物一时间找不到“食物”的坐标，不知道它的触手藏了多久，四条触手在监狱狭小的地方胡乱得扭动，企图察觉沈连雾的存在。
劲风撩起沈连雾的衣角，露出了腰侧的蜘蛛纹身，就在下一根触手朝自己胡乱挥过来的时候，沈连雾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面前的触手猛地朝自己一拉。
污染物没有料到自己的触手居然能被人一把拉了过去，一个不稳直直地朝地面倒了下去，连地面都颤动了一下，肥大的身躯因为这一摔而站立不起来，躯体疯狂蠕动着，四只并用险些支撑不起他的身躯。
污染物踉踉跄跄地起身，四根触手继续在牢笼里乱窜，它一定要找出这个害自己摔倒的家伙！
只不过这一次他挥舞的触手更加地小心翼翼，生怕沈连雾再偷袭。
沈连雾几乎无声无息地躲避着这四根触手，污染物的脑容量很简单，基本上都能猜出它想要干什么，只不过这个污染物的伤口已经越来越严重了，等待自己再拖住一会儿这个污染物就会自己失去行动力。
沈连雾拿着手背捂住了口鼻，污染侵蚀度越来越浓厚，几乎压的沈连雾有些踹不过气了。
快点啊
一边默默地祈祷催促着，沈连雾一边躲开了另一条触手，突然一道怪力轰地一下将沈连雾甩飞了出去。
这是第五根触手！
“咳咳咳咳咳咳”
沈连雾被重重地砸到了墙上，剧烈的疼痛从胸口蔓延至全身，五脏六腑都感觉被搅成了一团，原本还没恢复的内伤此时更加严重了，鲜血从嘴角蔓延浸染红了他的衣领。
沈连雾抹了一把嘴角，这个污染物能够藏起第五根触手说明它还是有一些智慧，目测应该也只是个A级或者B级的污染物。
“咳咳”
鲜血卡在喉咙，他的面色十分地苍白，这下这个污染物彻底确定了沈连雾的位置，一根触手用力地朝着他挥舞过来，沈连雾手心朝外立马做出了格挡的姿势。
不曾料到，这个污染物的触手在碰到沈连雾的手心的一瞬间突然发出一声响亮的怪叫，触手在沈连雾手心触碰到的位置开始溶解。
沈连雾看着这一幕有些吃惊，直到腰侧的纹身开始发出滚烫的温度，沈连雾这才后知后觉。
因为先前吞噬M-22，所以连自己的血液都带有毒性了吗？
他抬眸看向了污染物的方向，这个怪物还在凄惨地尖叫，十分地刺耳。
有个趁手的武器也总比赤手空拳要好，他将手里的鲜血一抹，单手提起了污染物的触手，猛地往自己的方向一拉，被沈连雾触碰的地方剧痛无比，污染物的触手开始胡乱地朝着沈连雾攻击。
沈连雾侧身躲过了这毫无章法的攻击，逐渐逼近了这个污染物。
强忍着被污染抑制器强制控制精神值来带的刺痛，沈连雾的一拳裹足了鲜血与一丝精神值。
“砰！”
一拳狠狠地砸向了污染物的头，在沈连雾卯足了力气，污染物的头颅随之爆开，血液溅射了整个牢笼，只有中间的沈连雾是完好无损的，他想一个洁白的战士踉踉跄跄地站起了身。
短暂的贫血和强制使用精神值沈连雾已经头痛欲裂，额前的碎发紧紧贴在脸上，洁白如玉的脸上擦上了几分血迹，他站在中间像是筋疲力尽了朝着身后倒去。
大概是作为洁癖最后的尊严，他居然还在这布满血腥味的牢笼里找到了一块稍微干净的地面重重地倒了下去。
他明显地感觉到他的意识已经渐渐模糊了，如同被吹散的薄雾，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耳畔穿来断断续续的声音他此刻也分不清了。
痛。
太痛了。
他消瘦的身躯蜷缩在地面，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呼吸也因为疼痛变得急促，唯一庆幸地是这个牢笼是密不透风的，在场并没有其他人看见了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
沈连雾的眸底仿佛已经暗淡无光了，他的手无意识地抓住了什么，像是握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他睁开了那双沉重的双眼，盯了好久才注意到他的手心里躺着的是那枚断戒。
自己要死在这里了吗？
这是沈连雾脑子里唯一的想法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冰冷的身躯逐渐传来一股暖意，体内的刺痛仿佛得到了缓解，原本沈连雾急促的呼吸都开始缓和了不少，暖意逐渐传遍了全身，像是有人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了他。
很轻，很暖和。
一个声音仿佛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那个声音很轻像是故意放下了腔调：“你还好吗？”
沈连雾缓和了很久，半晌才轻轻开口：“你怎么在这里”
是纪残星的声音。
纪残星的声音很低，听起来却让人安心，他说：“抱歉，我现在赶不到你身边，现在只能通过空间戒指和你交流。”
沈连雾回答得很慢，大概是在分辨纪残星话里的信息量，他轻轻地眨眨眼，语速十分平缓：“强行突破空间场，对你伤害很大吧？”
对面的纪残星显然一愣，他没想到上次自己从强行从空间突破救场那次，没想到那么细小的动作居然还被沈连雾察觉到了。
但纪残星的语气却十分平常：“没事，习惯了。”
习惯了。
沈连雾不知道想到什么，原本暗淡的目光微微有些触动，因为力竭他说话都带着有气无力的气息声：“对不起，我把你的戒指弄坏了”
沈连雾的脸颊贴着地面，手心却紧紧握着，他的意识也已经逐渐混沌，这句话听起来更像一句梦呓。
对面的纪残星深深吸了一口气，半晌没有说话。
“纪残星？”沈连雾轻轻地叫了他名字。
纪残星的声音十分地温柔：“嗯，我在。”
对面的沈连雾大概缓了一下开口道：“陪我说会儿话吧。”大概是怕自己要是睡过去就这么一睡不醒了，沈连雾此刻还在强打着精神。
“好，你想聊什么？”纪残星的声音远远地飘进了沈连雾的耳朵里，不知道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声音还带着一股轻微的笑意，“您想知道的，臣一定知无不言。”
大概是被纪残星的语气逗笑了，沈连雾趴在地上轻微地弯起了嘴角，他思考着将要问什么时，半晌开口道：“X-01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句话像是问住了纪残星，对面的纪残星良久没有说话。
“不是知无不言吗？”沈连雾的声音轻轻的，这句话问的纪残星不由得苦笑，他知道现在的沈连雾没有多少以前的记忆，向自己提出这样的问题纪残星也不是很意外。
“没有，我只是在思考要怎么回答。”纪残星想了想，大概是在构思，“你过去是一个很强势的人。”
“强势？”沈连雾反问。
纪残星大概是在开玩笑：“是啊，说一不二，特立独行，不听劝，永远猜不到想干什么。”
沈连雾心想，这说的不也是你吗？
纪残星接着说道：“我在九组呆的日子还没有俞沛杜心姝他们呆的一半多，后来我转组去了一组，我们也就没有联系了，下次有机会再去问问俞沛吧。”
沈连雾没有回答了，就在纪残星以为沈连雾已经睡了过去时，沈连雾开口了：“迈尔斯将我划分为污染体，那你呢？你相信我吗？”
“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你。”纪残星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说道，大概是觉得自己说的不够多，他接着说道，“等着我，我会来到你身边的，相信我。”
沈连雾没有接话，大概只是把这一句当作一个平常的安慰，或许他自己都不相信要如何离开这个鬼地方。
纪残星的话仿佛带有不容置喙的肯定，终于精疲力竭之下沈连雾缓缓地合上了眼。
大概是听见了沈连雾轻微的呼吸声，纪残星的心这才微微平和了一点，他的目光从手心缓缓移了上来——此时的纪残星坐在了正中心，他的双手被银质的镣铐禁锢着，两侧站着冷若冰霜的保安，周围高高在上的台阶上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人，全都在看台俯视着纪残星。
最中间年迈的老人一手拿着法槌，一手拿着如同圣经那么厚的书本，“咚”地一声敲在了桌面上，回声回荡在诺大的空间久久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