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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自认自己的情绪管理还算可以,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嗯,我会记得的。”

花园内只剩下赤司一人,他摆出新的茶杯,迎来了另一位客人。

*

幸村跟着夏目,在走廊中七拐八拐。

在走廊的尽头,迎面朝他们走来了两个银色长发的男人,其中一人幸村很是熟悉,那是瓦利亚的斯库瓦罗。

与记忆中的斯库瓦罗相比,现在的他沉稳了许多,也更贴近幸村一开始对雨守的理解,不过,这种表象在斯库瓦罗开口后,瞬间就消失了,“带人去小鬼那里?”

“不是的,斯库瓦罗先生,我是带幸村君去见Reborn先生。”

夏目摇了摇头,他看了一眼另一个银色长发男人,轻轻皱眉,“纲吉哥目前在和赤司先生沟通事情工藤先生他们还未离开城堡,如果你们撞见了,还请不要再打起来,纲吉哥上个月还在头疼财务情况呢。”

“啧,他现在是我们瓦利亚的人”,对于另一个世界的侦探和公安,斯库瓦罗明显是有些不耐的,“看在小鬼的份上既然他现在没空,我们就先去会客室等他,走吧,阵。”

墨绿色的眼眸里没有丝毫的属于人类的感情,拥有这样冰冷眼神的男人扫了一眼幸村和夏目后,跟上了斯库瓦罗。

只这一眼,幸村就明白,这个名叫阵的男人是一个无视生命的杀手,而且按照刚才的对话,和工藤是对立的关系幸村问道:“夏目先生,他是那个黑衣组织的人吗?”

夏目点头,“没错,不过他现在隶属于瓦利亚,我们以后应该极少再遇见他。”

三言两语间,夏目将彭格列协助降谷零他们铲除黑衣组织的过程都告诉了幸村。

黑泽阵,之前的代号是Gin,在黑衣组织里是清道夫的角色,全能型杀手。世界融合后,那个目标是返老还童、起死回生、逆转时空的组织盯上了火焰和彭格列指环,本来就会对其他世界进行调查的彭格列在得知他们盯上了自己后,更是觉得冒犯。

刚好侦探世界的世界支柱都是要清剿黑衣组织的那一方,所以他们就直接掺了一脚,加速它的灭亡。

纲吉没有打算参与太多,毕竟被惹恼的是Xanxus,所以他把事情都交给了瓦利亚去处理。瓦利亚不是为别人做嫁衣的好性子,他们将审讯出来的情报高价卖给侦探世界的CIA、FBI和日本公安,然后再在他们联手捣毁各地的黑衣组织据点的时候,混进去搜刮有价值的东西。

老实说,对于信奉“把目击者都杀了就是完美的暗杀”这一信条的暗杀部队瓦利亚来说,这样迂回的手段到底不如大开杀戒来得畅快,不过是不想违抗纲吉的命令罢了。

纪律松散,由亡命之徒构建的组织,在多方压力下,多数人都如鸟兽散,黑泽阵是个例外,他是孤狼,也是忠犬,追随的人死亡之后,他单枪匹马地狙击了好几个和黑衣组织有联系,却在紧要关头背叛了他们的高官和资本家。

像是死死咬住猎物的狼,黑泽阵这样的操作倒是让Xanxus注意到他,秉持着看好戏的想法,Xanxus确认了黑衣组织没有值得榨取的价值之后,撤回了自己的人手,没有再去理会后续的扫尾工作,这种降维打击的力量退出战场,给了黑泽阵喘息的机会。

在此期间,纲吉一直没有插手,直到黑泽阵杀人抢戒指,自己觉醒火焰,还击败了列维,被Xanxus拖回瓦利亚,算是他这个世界的人后,纲吉才和侦探世界的世界支柱有了一次正式会谈。

第96章侦探纪事

我的名字是工藤新一, 是个高中生侦探,一天我和我的青梅竹马毛利兰去游乐园玩的时候,意外目击了神秘组织的交易现场, 我被黑衣人当场发现,在经历了被敲闷棍以及被灌毒药的痛苦之后,虽然大难不死,身体却缩小了,为了继续追查邪恶的黑衣组织, 为了保护身边的亲友,我化名为江户川柯南, 借住在了毛利兰父亲毛利小五郎的侦探事务所中, 靠一件件案件去寻找黑衣组织的蛛丝马迹。

在这期间,我结识了从黑衣组织中逃出来, 也吃药变小的宫野志保,她现在化名灰原哀借住在“天才发明家”阿笠博士的家里, 她是APTX4869的受害者, 也是制作出这种毒药的科研人员。

因为灰原哀,我对黑衣组织有了进一步的了解,那是一个跨国犯罪集团,我见到的,不过是那一片浓郁的黑暗中微不可察的一角。

我跟踪了几次琴酒,那个给我灌下毒药的,可怕的银发男人,很可惜,他的反侦察能力很强, 也很敏锐,在他车上或者身边的人身上装窃听器这种事情, 只有第一次奏效。

灰原很怕他,也很怕黑衣组织,她痛斥过我的鲁莽和冲动,认为只要我暴露了,就会把一切我珍视的人事物都毁掉。

不过在我多次化险为夷后,她开始重拾生活的希望,也对铲除黑衣组织生出些许信心。

黑衣组织成员的素质参差不齐,像琴酒这样警备心高的不多,那些任务出现纰漏——扫尾没有清理干净、演技不行的人员成为了我进一步追查的突破口,我逐步深入黑暗,也遇到了自甘被污泥缠身的人,其中跟我互通消息最多的,便是FBI卧底搜查官赤井秀一和日本公安降谷零。

他们有庞大的官方机构作为后盾,有足够的人力和物力可供驱使,可不知为何,在知道有他们的帮助时,我既开心于自己不是孤军奋战,激动于多方的协力下肯定能铲除掉这个黑衣组织,心里却有着说不明的惶恐与不安,一个疑惑划过了我的脑海,我究竟是凭借什么才能以小孩子的身体孤身探查这个组织到这种地步,这才短短一年都不到的时间,我

那是一块巨大的时钟,它在踢踏踢踏地运行中,时针在往前走,从Ⅰ划到Ⅴ,分针在往后走,从Ⅲ划到Ⅸ,秒针在左右摇摆,划过的每一寸都写着ZERO。

似乎是因为淋了雨的原因,我发了高烧,晕倒在波罗咖啡厅门口,是化名为安室透在咖啡厅里打工的降谷先生发现了我。

等我再次醒来后,却发现自己是在阿笠博士家,灰原还在那几台电脑面前,不知是在操作着什么,奇怪,她的身高好像有些不对劲

“大侦探,终于醒了?”

我非常习惯她的说话方式,大侦探或者江户川,总归是比直接喊我工藤这种容易暴露身份的名字好。不像我另一个朋友,关西大阪的服部平次,他就爱工藤工藤地叫我,然后每次都要生硬地进行转折、找理由、找谐音,我只能小心翼翼地观察兰的表情,确保她不会起疑心,有时还要找补。

其实兰不是没有怀疑过我的身份,毕竟我和她从小就在一块长大,我只是缩小,又没整容,模样自是大差不差,只是额外加了副集追踪、瞄准、窃听为一体的平光眼镜罢了,不过多亏了那个人,那个和我高度近似的怪盗基德,他扮作我的样子,和我同时出现,勉强算是打消了兰的疑心吧。

“你在走神?”

灰原露出了半月眼,随着她的走近,我才发现刚才那并不是错觉,她真的长高了。

明明在我的记忆中,她和我差不多高,甚至比我还矮些,现在却比我高一个头有余,我看了眼桌面科技杂志的日期,确认自己不是一晕就晕很多年后,惊喜地认为是APTX4869的解药研发取得了额外的进展,从瞬间变回成人体型进展到痛苦减少,然后逐步恢复体型的程度。

我猜对了。

就在我昏迷短短的呃,好吧,不算短的七天时间里,黑衣组织遭遇了严重的情报泄露,现在那些时刻关注黑衣组织的官方机构究竟掌握了多少信息,灰原并不知道,毕竟之前都只有我和那些人在联系,但她很清楚,从降谷先生突然给她提供APTX4869的最新实验数据以及众多的样品可以看出,这一次的情报泄露,速度快且数量多,让组织处于自顾不暇,风声鹤唳的状态。

以至于日本公安在掌握足够的信息后,降谷先生还有空闲的精力去帮他的小小协助人探取医疗情报,我本以为拿到解药,或者看见变回工藤新一的曙光是只有打倒组织后,才会出现的东西,结果我眼睛一闭一睁,它就这么出现了。

事情仿佛是被按了加速键,我急于得知击溃组织的最新进展,匆忙喝了杯葡萄糖水之后,就赶去了工藤宅。

那是我的住所,就在阿笠博士家隔壁,不过自从我住在毛利侦探事务所之后,那里就闲置了下来,直到化名为冲矢昴的赤井先生入住,那里才重新有了烟火气,后来工藤宅也变成了FBI交流情报的地方,降谷先生也曾来过一两次,只是都不欢而散。

明明是回自己家,却还要按门铃,我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屋里没有传来声音,我知道,里面的人肯定是在透过猫眼观察周围情况,确认无误后才会开门。

谨慎地让人心酸,却也很靠谱,我看着粉发的眯眯眼男人,似真正的小学生一样笑了笑。

屋内人员众多,连CIA的卧底基尔也在,她和波本,也就是降谷先生是为数不多的在组织中潜伏至中高层的卧底,一般来说,异国作战的基尔只会和我们进行线上联系,这次她来了,就意味着她有必须当面讲的重要消息,看来我醒得很是时候。

听到为黑衣组织的覆灭加把火的,是意大利老牌黑手党时,我愣了一下,这算是内讧?权力斗争?分赃不均?

在我看来,黑衣组织和黑手党都是一样的,它们都代表着血腥和暴力,干着违法的勾当,在法律的边界来回蹦跶,我厌恶并且想要铲除它们。

毕竟侦探推理真相的本质,不就是为了找出那些做了错事的家伙,并且将他们都送进去吃猪扒饭吗?

也许是我的表情过于明显,在作战会议结束后,我的父亲拉着我去书房谈话。

他说,“新一,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

*

在成实医生自杀之前,我只推理真相,很少站在犯人的角度思考过他们犯罪的原因。

在了解彭格列之前,我并不认可灰色地带的存在。

*

作战计划很成功,我听着不断传来的捷报,内心的喜悦越来越大,也渐渐认识到了那个黑手党家族的强大之处。

事实上,到目前为止,对于那个家族,我除了瓦利亚这个名字以及一个印有“X”和野兽的图案外,什么消息都探查不到。

就连瓦利亚,好像也不是那个家族的名字,那些穿着统一制服,自称是瓦利亚部队的人,总是会先他们一步到达组织的据点,在他们两方打起来时,搜刮财宝,而那些大人物的秘密,甚至是军火武器,他们却是从来没有拿走过,态度称得上是不屑一顾。

对于他们这样的行为,无论怎么想,我都只能得出他们真的只在乎那些钱财这一答案。但屹立这么久的家族,真的会不知道那些资料和武器的价值吗?不可能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个家族所知道的,所掌控的,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多,换而言之,他们根本看不上一个黑衣组织。

我能想到的事情,赤井先生和降谷先生自然也能想到,对此他们心中也是颇为忌惮,但眼前,还是黑衣组织的事情要紧,现在的他们只能将那个家族的危险性上报。

一个月后,随着黑衣组织在日本中最大的据点被炸得粉碎,幕后黑手苟延残喘的大富豪乌丸莲耶丧失生机,这个存在了五十多年的犯罪集团,正式进入崩塌阶段,迎来最终的盘点清理。

代号成员们早就抓的抓,死的死,跑的跑,贝尔摩德凭着不算多的情报在和几个机构拉扯,琴酒亡命天涯,却也在暗处伺机报复。

我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时,却收到了那个家族的邀请函原来是叫彭格列,家族徽章也不是之前收集到的那个,果然还是掌握的信息不足。

赤井先生和降谷先生也收到了那封邀请函,我接到邀请函的时候灰原就在旁边,她是给我送解药来的,让我感到意外的是,灰原似乎对这封邀请函并不感到意外,这段时间我一直住在工藤宅,没有回阿笠博士家,现在才发现她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是我的错觉吗?

看来完整的药物数据给了灰原很大的助力,这次我没有感受到仿佛骨头融化后再重新长出的剧痛,像是打了麻醉剂,苦涩的药味萦绕在我的舌尖和鼻前,我沉沉睡去失去意识前,我想,灰原真的不是把安眠药给我了吗

自从变小后,我从未睡过如此安稳的觉。

一睁开眼睛,我就知道自己变回来了,毕竟我的脚凉凉的,明显是因为儿童被不够长,盖不住成人体型。

我去和灰原道谢,去和父母说了这个好消息,去和兰解释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我依旧没有和兰说我是江户川柯南。

三天后,我和赤井先生以及降谷先生一起来到了意大利,在那里,我遇见了一个和我长得很相像的男生

原来他是怪盗基德

原来他叫黑羽快斗

原来他是世界支柱,等等,我也是世界支柱?!

身体的变大缩小尚且能用我不精通的化学知识去解释,世界意识、世界融合是真的存在的吗?我掐了自己一把,不是在做梦。

啊,赤井先生、降谷先生还有怪盗基德也变成豆豆眼了呀,不止我一个人被颠覆世界观的感觉真好。

在几天后我们终于接受现实的午饭时间,降谷先生说,当时他险些以为自己中了致幻剂或者某种神经药物,甚至在和那双橙色眼眸对上时,没有产生任何反抗的想法,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卧底了这么多年还没有暴露或者被策反,是因为没遇上这样的BOSS。

赤井先生也同意降谷先生的说法幸好黑衣组织是个犯罪集团。

虽然家族首领看着是个温和的青年,但彭格列作为历史悠久的黑手党家族,背后肯定也是累累白骨这种事似乎只有我一个人心存芥蒂,赤井先生和降谷先生接受良好,就连看着和我差不多年纪的怪盗基德,在那天的震惊后,也能一直保持着捉摸不透的微笑。

原来我真的没有遗传到母亲的演技。

事情进展得还算顺利,在清楚双方的底线时,剩下的不过是规则的界定,可惜和他们那边全部都由青年敲定细节不一样,我们的世界涉及到的利益方太多了,退一万步来讲,哪怕我们四人都达成了一致意见,可我们四人都不是领导者,又有什么资格和权力点头或者摇头。

可是青年说,只要作为世界支柱的我们没有意见,一切都可以推行下去

荒谬!太荒谬了!这算什么,难道虚无缥缈的世界意识真的可以给我们几个赋予这样独行独断的权力吗?

我的表现是四人中最不冷静的,面对我的控诉,青年却不见气恼,甚至面露微笑。

那不是一种瞧不起的想要愚弄的笑容,而是欣赏和赞扬的笑,我的怒火稍稍退却,想听听他的解释

是我的话没听全,世界支柱是规则的第一个关卡,也是最重要的关卡,我们没有意见后,青年自然会去和官方机构进行正式的沟通,那些人是否同意是第二个关卡,政策能否落地成功是第三个关卡。

“彭格列从不强买强卖。”那人眼中满是笑意。

虽然事情有些波折,但最后还是谈妥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我们在午间休息后,走去会议室的路上,撞见了琴酒对于这个对我起杀心且有能力杀了我和我身边亲友的人,我已经像灰原一样,有一定的应激反应了。

但我不怎么慌,毕竟我旁边站着的可是FBI、日本公安,而且现在是在彭格列的地盘上等等,我突然发现不对劲,为什么琴酒会生龙活虎地站在有份摧毁黑衣组织的彭格列的城堡中。

巧合有一就有二,在我还惊疑不定的时候,拐角处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一股奇怪的气味开始弥漫。

等我恢复意识后,我们所在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也许有些过了,但那的确是很糟糕的场景了,墙壁破了个大洞,墙上还留有弹痕、灼烧过后的黑团、钉入其中的扑克牌,原本挂着的油画砸落在地,和被踩得细碎的鲜花以及花瓶碎片混合在了一起。

我是最早清醒的那一个,怪盗基德是第二个,拥有可怖战斗力和破坏力的赤井先生、降谷先生以及琴酒还在打。

透过三人纠缠的身影,我看到正快步走来的那人,眼前一黑,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第97章薛定谔的死亡宰

Reborn慢悠悠地喝了口弟子新泡的咖啡, 熟悉的、符合他心意的醇厚香味萦绕在鼻尖,这样轻松休闲的时光虽然不被过往的他所追崇,但毫无疑问, 这已经成为他现在的日常了。

可乐尼洛和拉尔结婚后,除了出任务之外,也定居在彭格列城堡区附近,他初次见到这么优哉游哉的Reborn时,吐槽说Reborn不像是在喝咖啡, 倒像是和风学习了中国的品茶,临了他还补了一句, 如果Reborn不是坐在满是机密文件的书桌后的话, 他这副姿态,简直就像个退休的老大爷, 还说已经携奈奈周游世界的家光都没有他这么休闲。

此番言论以Reborn一个暗含得意的眼神作为结束,他应该体谅没有好弟子孝敬关心的可乐尼洛的, 不过既然可乐尼洛这么有空过来和他闲聊, 果然还是任务不够多的原因,Reborn突然想起这茬,再次给可乐尼洛添加的新的、需要外派的任务。

距离不算远,需要的时间也不长,危险系数中下,刚好卡在可乐尼洛和拉尔会生气的临界线。

*

远道而来的客人明天就会离开,除了少部分工作积极分子之外,大多数人都会趁这个机会游览异国风景,负责护卫工作的可乐尼洛和拉尔也在街上闲逛, 他们别着耳麦,收听着下属们会报上来的那群人的实时踪迹, 战鹰法路歌也没有立在可乐尼罗的肩膀上,而是在飞去了不知名的地方充当监督作用,工作安排妥当后,夫妻两人也在好好地享受偷摸过来的休闲时光。

军人出身,衣食住行也都以简便为主的两人本来应该与这片商业繁华的区域有些格格不入,不过他们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走停停,彼此默契十足地对视几眼,眼中不自觉流露出来的笑意与爱意,让路过的人一眼就看出他们恩爱非常,这样的行为可完全符合周边的浪漫气息,他们与那些洋溢着幸福笑容的普通人一样。

特殊铃声打断了这样的粉红泡泡,可乐尼洛拿出手机,看到任务详情的瞬间,就知道是Reborn搞的鬼。

拉尔看着可乐尼洛的脸变换了几种颜色,轻笑道:“你最近惹Reborn了?”

“沢田那小子回来后,我都没有凑到他们面前”,可乐尼洛心里直呼冤枉,况且作为多年损友,他也十分清楚Reborn的性格,“记仇的家伙,肯定是冷不丁又想起了什么,借着便利就又给我发任务!”

“哈哈哈,谁叫你每次都去招惹呢,让我看看,是什么任务?”

拉尔低头看可乐尼洛将屏幕转过来的手机,一目十行,原来是去横滨,“特种部队啊虽然只是外围探察,但难度也不小,这任务给你,也的确合适。”

就是知道任务派给自己挑不出错处,可乐尼洛才觉得憋屈,他是合适的人选,却也不是唯一合适的人选,况且他才刚回来没多久呢,又要和拉尔分开

拉尔瞧上一眼,就知道可乐尼洛心里在想些什么,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Reborn已经收敛不少了,我记得刚认识那会儿,他只会一颗子弹打过来,哪里还需要这样拐弯抹角地使绊子呢。”

的确,现在的Reborn气息和眼神都温和了不少,不过,这些改变微不可察,也就只有认识他受诅咒前的模样的几个人,能发现这样的变化。

耳麦里传来了新的汇报。

“大人,他们碰到彼此了。”

*

在幸村的记忆中,Reborn还是那个小婴儿模样,但如今坐在暗红色沙发上的少年,五官凌厉深邃,举止优雅,竟让幸村一下子犹疑了起来,他看着那条熟悉的绿色变色龙列恩爬上少年的手指,说道:“好久不见,Reborn。”

“chaos~精市,我想我应该说,很高兴见到你。”

到底和Reborn相处过一段时间,幸村并不感到拘谨,他坐到了Reborn对面的沙发上,端起明显是留给他的咖啡,香味浓郁苦味也很明显。

幸村只喝一口就放下了,他这样的举动倒是引来Reborn的轻笑。

“纲吉第一次喝的时候,也是和你差不多的反应,不过他的情感要更加外露,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说起纲吉以前的事情,Reborn总是心情愉悦,很可惜,现在的蠢纲已经不好捉弄了。

被Reborn的话语逗笑,幸村低头看着那杯咖啡,说道:“也许长大后我才能欣赏到这种成熟男人的浪漫。”

Reborn抚了抚鬓角,面露遗憾,“这几年来纲吉值得称赞的事情里面,就有冲得一手好咖啡,精市不能欣赏纲吉的手艺,可真是太可惜了。”

“好吧,真是别开生面的见面礼呢。”

幸村可不会糟蹋纲吉的心意,他再次端起咖啡,缓慢地喝了一口,细细品味,苦涩不是它唯一的滋味,事实上,它柔和而细腻,口感层次丰富。

“真不错,你的接受能力一向比纲吉要快,他可是被我压着喝了好久的意式咖啡,才能领悟个中滋味。如果让别人知道彭格列首领在喝加了牛奶和糖的,甜到腻人的咖啡称之为奶茶更加合适的饮料的话,应该会大笑出声吧。”

在某些方面,Reborn得承认,纲吉是要向幸村学习的。

“他们会笑吗?”幸村眨了眨眼。

“他们不会知道。而且,彭格列的首领哪怕在宴会上端着杯牛奶,也没人敢笑。”

当然,迄今为止,纲吉在宴会上的表现都非常得体。那个往日走路都会平地摔的少年,在初次登台亮相的舞台上,像是长期浸淫在里世界的家族继承人,神情冷静温和,游刃有余地和各种心怀鬼胎的人周旋。

咖啡已经见底,幸村将杯子放回桌面,问道:“找我过来是因为异能力世界的事情吗?”

Reborn向后靠了靠,以相对慵懒的姿势坐着,然后说道:“精市,结合前两天的会议,评价一下异能力世界。”

冷不丁就被出了一道简答题,幸村回忆着一开始知道的信息以及会议上的所见所闻,低头思索了几秒,说道:“它是目前这几个世界中,最为矛盾的世界,我推测是因为它只有一个世界支柱。”

“矛盾的点在于,世界在走向稳定和毁灭中反复,这不像一个已经融合了半年左右的世界该有的状态,纲吉和我说过,如果以你们的世界为主视角的话,异能力世界和我的世界,几乎是同时和你们的世界产生接触的,时间点是在我去中国研学的时候,我在那边遇到了风,而几个月后的开学,立海大迎来了一年级生中岛敦。”

幸村对比着自己的世界和异能力世界,点出了其中的古怪之处,“我的世界会走向毁灭的原因很简单,超出常理、违反物理规律的[异次元领域]在世界融合后,可以变成合乎逻辑的存在,这让我的世界变得稳定,这就是世界融合的好处。可是异能力世界,先前你们猜测它会因纷争走向灭亡,可实际却不是这样。”

在彭格列和赤司家族收集到的资料中,异能力世界融入进来后,新出现的区域并不多,横滨是其中最显眼的一个,它占地面积小,自然资源不多,死亡人数却不少。

探子混进去一天,单是爆炸案,就经历了警察署爆炸和列车爆炸,跟路人套近乎打听消息,那些人都是一问摇头三不知,只说局势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有个情报贩子,倒是给出了明确的势力划分情况,甚至连人口负增长情况的数据都给了出来一看就是横滨的本土势力或者是他们的敌对势力,用些无用的、半真半假的信息来试探观察探子的来路和目的。

几股势力在横滨盘踞,互相对立却又一致排外,达到了微妙的平衡。

“如果资料都是真的话,那世界融合后,已经开始稳定的横滨只会变得更加稳定,可实际上,我从和那位太宰先生的两次见面中,只发现他身上的生机大幅减少了。”

港口黑手党、异能特务科、武装侦探社呈三足鼎立的态势,互相牵制,和幸村看到的龙头战争期间横滨的情况相比,融合之前就已经是处于休养生息的横滨的确是稳定了不少,虽然偶尔有些小摩擦,一天几次爆炸案之类的,但比起席卷整个城市的战火,这些都称得上是不痛不痒,融合之后人群开始往其他区域迁移,再加上侦探世界的强势介入,明面上的违法犯罪已经少了很多。

所以不管怎么看,异能力世界理应变得更加稳定,世界稳定,会反哺世界意识,也会让世界支柱变得强大。

关于这一点,降谷零体会最深,毕竟自从好友都离开后,他孑然一身,无惧危险,无谓生死,一个人打三份工,一天最多只睡三个小时,熬夜是常态,通宵也不少见,枪伤是轻伤,这样一副破旧不堪的身体早已不是当年那种大猩猩体质,倒不如说他还能奔赴在击溃黑衣组织的前线单纯是因为肾上腺素飙升让他能忘却伤痛罢了。

可就是这样紧绷着一松懈就能大病一场的身体,在黑衣组织消失后,在米花町的犯罪率显著降低后,降谷零才猛然发现,自己已经不仅是只有脸维持着青春靓丽,他甚至可以骄傲地说,现在的他哪怕面对警校期间的松田阵平和伊达航,都能一个打俩,再努努力,把治安变得更好的话,单挑四个也是完全可以做到的事。

可单看太宰治的情况,却完全相反。

“除了世界不稳定会让世界支柱变得虚弱外,还有其他原因可以造成他的力量甚至是生命力流失。”

Reborn将一沓资料递给了幸村。

资料的第一页只有一张照片,青年倒在地上紧闭着眼眸,嘴角却挂着释然的微笑,左眼以及头上的绷带被鲜血染红,黑色微卷的头发也被血泊浸透。

这样浴血的太宰治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裤,外披着一件黑色大衣,领带也系得好好的,这样极致的黑与白,让幸村恍惚间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张全身遗照,不对,他忘了,照片是彩色的,那恍若背景一样的鲜红包裹住了太宰治,他仔细看了看,又发现了新的红色,那条红色的围巾已经和血泊融为一体,不认真看,还很难发现。

幸村是知道平行世界的存在的,他看着这个和自己记忆中截然相反的太宰治,问道:“太宰先生现在的生命力流失,和平行世界的他死亡有关?”

“没错,不过那个他应该还没死”,Reborn看着脸色沉重的幸村,补充道:“死人可没有这么好看,况且跳楼后的尸体大多不成人形了。”

幸村低头凝视着这张照片,“是窥探后生成的影像吗?”

“不对,是预言,这是尤尼前段时间补抓到的情形,再由仪器转换出来的图像。那个世界的太宰治,现在是薛定谔的死亡,那个世界意识拨乱时间,然后重新将他停滞在坠落的瞬间,碎裂的镜子被捡起拼凑,装扮成完好的样子,可是那是一个人类,两种状态叠加,生与死的边界也已经模糊了。”

尤尼幸村昨天才见过她,一个眼神悠长的女孩,和她对视的时候,幸村仿佛看到了一个与她外表极度不相符的,成熟的灵魂。

“如果是尤尼小姐看到的未来这个平行世界是准备融合过来吗?同样的人,两种情况,世界融合后是会覆盖,还是再叠加一层?”

如果是再叠加一层,那么名为太宰治的个体在某个瞬间,就会有三种状态,正常的存活、死亡后用破损的躯体复活、死亡。

幸村皱紧眉头,“现在的太宰先生已经受到影响,也就是说那个世界已经在靠近了,那是多久之后的未来?”

Reborn说道:“三个月内,不过以太宰治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估计最多两个月。”

“需要我做什么吗?”

幸村很清楚,Reborn不会平白无故就告诉他这些消息,这不是突发事件,资料也准备齐全,看时间点,估计当时纲吉邀请自己的时候,就已经计划好了。

“我们需要你帮助确认,中岛敦是否会成为异能力世界的下一个世界支柱。”

*

北美的一个酒店中,织田作之助正在做任务的收尾工作。

之前有消息传来说这边出现了异能力滥用的情况,在经过[书]的确认后,织田拿着那张异能力者名单,和中原中也一起赶赴北美,潜伏调查可疑对象[组合],好消息是,那些动乱背后并没有埋藏什么巨大的阴谋,坏消息是,他们发现[组合]和一个地下情报组织有着紧密的联系,而他们的目标,似乎就是[书]。

会缠绷带的螃蟹家:

织田作,我这次也有好好地开会哦~

不会咕咕的小说家:

做得很好,太宰,你是明天返程吗,我也准备回横滨了。

会缠绷带的螃蟹家:

啊~太好了~

不会通宵的公务员:

织田先生和太宰君一起回来的话,感觉又要熬夜工作呢。

会缠绷带的螃蟹家:

这么说来,猝死似乎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呢,哎呀安吾,难道你要先我一步投入死亡的怀抱吗?

啊,我所敬爱的死神,明明,明明我才是您最忠实的信徒啊!

不会咕咕的小说家:

我记得上次就看见安吾的黑眼圈的确重了不少。

会缠绷带的螃蟹家:

发际线也后移了很多

不会通宵的公务员:

请织田作先生不要先一步讨论这样敏感的话题了。

另外,太宰君似乎在意大利之旅中变得更加热情了呢,已经开始向死神表达感情了吗?

不会咕咕的小说家:

难道旅游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写作风格和文字措辞?

不会通宵的公务员:

织田作先生,这不是应该注意的点吧。

会缠绷带的小说家:

意大利也没有以洗洁精作为基酒的鸡尾酒,太遗憾了~

不会咕咕的小说家:

太宰是在想念Lupin酒吧吗?安吾,回去后一起喝一杯吧。

不会通宵的公务员:

通宵赶进度的话我尽量。

会缠绷带的小说家:

对了,听说Lupin酒吧有“连喝十杯洗洁精就送照片一张”的活动欸,好期待

不会通宵的公务员:

会缠绷带的小说家:

酒吧老板终于妥协了呀,洗洁精口味的新酒吗?我也有些期待。不过就算不喝十杯,让老板帮我们拍张照应该也不难。

太宰、安吾,我们好像还没有过合照吧,回去后一起拍一张?

会缠绷带的小说家:

既然织田作都这么说了,那好吧

不会通宵的公务员:

好的,织田作先生。

根本看不出你的勉强呢,太宰。

第98章不期而遇的三队人马

那人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搓, 手腕一抖,一束黄色的雏菊便出现在他的掌心。

“这束花献给你,希望我的拒绝没有伤害到一位活泼明媚的少女的芳心。”

俊雅的青年勾起唇角, 微微俯身,他的眼眸中没有心动与爱意,只有温和而坚决的拒绝。

虽然是头脑发热才会在和青年擦肩而过的时候进行表白,但冷静下来后的少女并不觉得后悔,正相反, 青年得体的拒绝更是让她好感倍增,她收下了那束雏菊, 莞尔一笑, “果然还是感觉有些可惜呢,不过, 我还是想问一下,帅哥你有女朋友了吗?”

青年眨了眨眼睛, “她也是一位善良纯真的女孩呢。”

狡猾, 根本没有正面回复是否有女朋友,不过青年眼底的温柔不是作假。少女点了点头,捧着花回到了朋友的身边,然后朝青年挥手,“那就祝帅哥早日找到喜欢的人啦。”

“已经是第三次了。”

本来往旁边商铺走了几步,和青年拉开了距离的工藤新一在少女离开后,又慢悠悠地走了回去,表情无奈,“黑羽, 我们出来不过半个小时,这已经是第三个向你表白的人了, 11点钟方向,似乎也有人在跃跃欲试。”

黑羽快斗叹了口气,说道:“名侦探,你将我拉来这种地方的时候,就应该要做好心理准备呀。”

工藤上下打量着他,露出了半月眼,“我之前和降谷先生他们过来的时候,可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你们当时也板着张脸吗?”

黑羽看着面前这人明显的黑眼圈和颓废的气息,继续说道:“那个公安冷脸的时候,可是很能唬人的,谁敢往上凑。而你现在嘛,一副情场失意的样子,才会把人都吓跑呀。”

被打击到的工藤更显垂头丧气了,“我本来很有信心的,结果莫名其妙地就搞砸你一向擅长讨女性欢心,所以才想让你帮忙挑选礼物,或者还可以把我出谋划策?”

“我说,你是不是忘记了,你今天一大早就把我从床上拉起来,漫无目的地在这里转悠,却一直没有告诉我你和那位毛利小姐究竟闹了什么矛盾。”

之前满脑子都是会议上的内容,把那些事情都解决完后,昨晚都在想毛利兰的工藤,居然做出了要拜托别人却忘记将事情原委同步过去的操作果然,熬夜的话,哪怕是名侦探这样聪明的头脑,也是会出错的。

工藤看到他们8点钟方向已经有人直冲他们走过来,立刻抓住黑羽的手臂,快步往不远处的森林公园走去,得找个人少的地方说话,不然总是会被打断。

说实话,工藤这种行为,如果他不是自己的堂哥,黑羽才不会乖乖被带着走呢。

两人来到了公园的指示牌下,左右正好无人,工藤就将困扰他多日的事情都倾吐出来。

“嗯很浪漫的计划噢,难得你想得这么周全欸,我一直以为你这种只会用物理知识去解释天空和大海颜色的人不会想到这些。”

黑羽一边听一边不停地点头,他决定短暂地收回他对工藤低情商的推断,然后猛地意识到不对劲,“等等,你们两个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

在黑羽的印象中,在他几次假冒工藤和毛利兰的相处中,他一直以为这两人已经处于就差捅破窗户纸的地步了,而工藤变回原型,已经是将近一年半以前的事情了,怎么想他们也该在一起了吧,结果现在,黑羽才知道工藤是前不久才策划的表白,还没有成功?!

“这件事说来话长”面对黑羽的震惊迷茫与不可置信,工藤只能选择长话短说。

黑羽觉得自己不需要收回那个推断了,他扶额苦笑,问道:“你猜青子知道我的身份吗?”

作为堂兄弟,黑羽和工藤不仅模样长得相似,经历的事情也有着诸多巧合。

后者遇到黑衣组织,被灌下毒药,侥幸存活,以江户川柯南的身份调查组织,并一路瞒着青梅竹马的毛利兰直到现在,前者也不遑多让,黑羽发现父亲遭到“动物园”组织的迫害,决定子承父业,成为怪盗基德,也是瞒着从小一起长大的中森青子,只是不同于工藤,黑羽在事情落幕后,把一切都坦白了。

老实说,在黑羽为自己设想的结局里,是没有主动向青子坦白这一选择的,但父亲的重新现身让他改变了这个想法。对于父亲其实只是假死这个事实黑羽在知道真相后,是庆幸和心疼的,然而他不能否认的是,愤怒与埋怨也隐藏在了父亲重新归来的喜悦之下。

惯会欺骗感官的魔术师吃到了被他人隐瞒的苦果。

动物园溃败后,怪盗基德也随之销声匿迹,理智上黑羽知道这件事已经可以就此埋葬了,那些月光下的过往终究也不过是终须落幕的演出,但他却也开始惴惴不安起来,魔术总有被拆穿的一刻,更何况他根本不想远离青子一家,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他约着青子来到江古田钟楼,在她第一次认识黑羽快斗的地方,再次认识怪盗基德。

“怪不得中森警官没有再追着怪盗基德的踪影不放”

在追捕动物园的那段时间,工藤还曾听到毛利大叔说起中森警官在纠结怪盗基德迟迟没有新的盗窃预告是不是在酝酿大阴谋之类的,但后来就没怎么听到过这事了,原来是这人已经都说出来了吗?

“我说,名侦探,毛利小姐有在你面前关心过柯南的近况吗?”

“轰隆!”工藤仿佛听到了雷电劈在他身上的声音,除了刚开始那几个月兰会在他面前询问柯南的情况以外,后面她都没有再提起过柯南了,这当然不正常,连园子翻看自己的社交平台照片时,还会想起自己推理女王的称号,继而谈起许久未见的少年侦探团,尤其是柯南的情况,而当时当时他也在兰的身边心惊胆战地听着,那时兰的反应是什么样的呢,好像只是在微笑。

黑羽极少见工藤这副模样,这人用性命给他下套的时候,都是极度冷静的,他立刻手疾眼快地将这样凝固住的灰白版工藤拍了下来,他心中乐不可支,脸上却还保持着扑克脸。

这个情形吸引了正在走来的几人的目光。

*

直到越前因为脱力而漏接一个球后,这场漫长的比赛才得以结束。

在切原跳下观众席的时候,有人已经先他一步接住了摇摇欲坠的越前。

此时那一直都没能脱落的兜帽终于在主人大幅度的跑动下,缓缓滑落,露出了那人和怀中少年一样的墨绿发色。

只是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导致的眼前一黑,哪怕没有人过来扶,越前自己撑着膝盖缓个一两分钟,也是能很快恢复的,毕竟都是觉醒灵力的人了,身体素质也会对应的提升,只是他低估了对手的实力,也没想到那人会跑过来接着他他只是摇晃了两下,手都还没放膝盖上呢,这人是紧紧盯着他吗,才会如此动作迅速。

右侧腹撞上了圆润的东西,越前扫了一眼,是上衣口袋位置,不是网球。

“什么东西硌着我?”

青年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他看着越前直起身子,然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衣服里袋,“嗯?噢是这个吧。”

和乒乓球差不多大小的橘子被青年拿了出来,“我喜欢吃橘子,也会随身带几个,这种橘子不大,我放在袋子里,都忘记拿出来了。”

越前的目光顺着青年手上的橘子一寸一寸往上挪,最后停驻在他的脸上。

“越前,你还好吗?”终于赶过来的切原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眼小伙伴,然后才转移视线,“你和越前你们不会是兄弟吧?”

“猜对了,我是龙马的哥哥~”

“才不是,我不认识他。”

两人一同说出了截然相反的答案。

“欸,怎么这样,小不点不记得哥哥了吗?明明小的时候还追在我后面,说要和龙雅哥哥永远在一起的。”

比越前高一个头都不止的青年低着头和越前对视,语气肉麻且充满委屈,脸上却是挂着灿烂的笑容。

轻浮越前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他的记忆的确因为跌入时空裂缝有了轻度的损毁,在给幸村他们劝和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一点的他立刻就给老头子打电话求证,在那添油加醋的调侃中,越前很快就回忆起了童年时发生过的事情,甚至因为带着满脸泪水去追车跑的经历过于深刻,导致他不仅想起了和龙雅生活过的点点滴滴,还清楚地记得当时被抛下的恐慌、不安,以及愤怒。

虽然现在的他知道龙雅当年也是迫不得已才会离开,但这么些年都没和自己联系过,这样的行为简直太过分了,现在还恶人先告状,说自己不记得他,呵越前咬着唇肉,没有理会还在等回复的龙雅,直接拉着切原就转身离开。

越前在收拾网球包的时候,龙雅在旁边看着。

越前离开网球场的时候,龙雅在后边跟着。

切原凑近越前耳边,然后微微偏头,余光看着远远缀在他们身后的龙雅,问道:“越前,他还在跟着我们欸他真的不是你哥哥吗?”

“是我哥。”越前沉默了几秒,才应了下来。

明眼人一眼就看出这两兄弟有矛盾,切原自然不会自讨没趣地去询问,既然越前没有去管的话,让他跟着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扬尼克先生刚才去接电话了,让我们如果结束比赛了,可以在岔路口的指示牌那边等他,这里是个大型体育公园,除了网球场,还有其他的运动场所,风景也不错,等下我们到了那,再去敲定接下来去哪里玩,或者先去吃午饭也是可以的。”

“比完赛,肚子空空的”,越前摸着肚子,似乎已经可以听到里面传来的响声,“但还没到饭点对了,幸村部长是在那边吃饭吗?还是和我们一起吃,然后下午再去买礼物?”

难得来趟意大利,肯定是要给亲友带些纪念品或者特产,解释用万能的“我有一个朋友”就好了,所以扬尼克不仅是随行翻译,也是导游,他生活在这片区域,跟很多人都打过交道,为人热诚,眼光毒辣,对于初次来意大利的幸村等人来说,是很好的领路人。

“幸村部长还在那边呢,下午再和我们集合”,早在越前和龙雅缠斗的时候,切原就给幸村发消息了,一是汇报行踪,二则是发越前比赛的录像过去,也因着这事,幸村已经开始期待和龙雅来一场比赛了。

“他是你哥哥这件事可以告诉幸村部长吗?部长看了你们比赛的部分录像,也想下午过来打一场。”

听到这话,越前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加入立海大这么久,他只和幸村打过几球,都不是正式的比赛,他也没有见过幸村上场比赛,毕竟那些对手也不够资格和他比赛,但是和龙雅比赛过的越前知道,龙雅的实力是在真田之上的,这样的两个人如果成为对手的话,他是不是就能看到不再隐藏实力的他们了。

越前激动起来,立刻说道:“当然可以,他下午肯定可以和幸村部长比赛!”

话音刚落,越前就转身朝龙雅跑去,趁着这人还在跟着自己,他得先把人看住了,不然这人肯定又会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偷偷溜走,这人似乎在游历各国,难得这次碰上,下次再见都不知道又是几年后了。

龙雅不明所以地看着越前跑来,小不点明明刚才还气鼓鼓的样子,现在怎么笑得这么开心,龙雅停住脚步,只觉后背一凉,多年的生存经验告诉他,前方可能有陷阱,他的眼神开始有些迟疑,想转身就走。

“哥!”

这个字仿佛有神奇的魔力,将龙雅定在原地,零点五秒后,他大步向前,迅速缩短了和越前的距离。

噢,原来只是要我和他的网球部部长打场比赛,问题不大,对自己实力非常自信的龙雅一口答应了下来,还美滋滋地拿到了越前的联系方式。

朝指示牌出发的两人小队变成三人小队。

切原看着一站一蹲的两道身影,犹疑道:“指示牌那边是黑羽先生和工藤先生?”

越前点了点头,然后又眯起眼,“黑子先生也在对面。”

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接完电话的扬尼克准备走到岔路口,远远地就看到正前方指示牌下的黑羽和工藤,左边路口的黑子三人,右边路口的切原两三人。

他抬手挥了挥,高声道:“好巧呀,大家都在这里的话,要一起去吃午饭吗?”

第99章幸村VS龙雅

幸村告别纲吉后, 根据切原发来的定位,来到了街头网球场,然后在观众席上看到了熟悉的一大群人。

昨天才在一张会议桌上见面的几人如今再次齐聚一堂, 讨论的却不是什么重大事项,而是最近的网球赛事以及明星选手。

“幸村部长,这里!”

所有人都看到了走近网球场的幸村,切原和他对上视线后,还抬手挥了挥, 动作略显傻气,却也不难看出他的激动和兴奋, 而在切原身边的几人, 除越前外,都一脸好奇和期待

在我还没有来的时候, 他们都聊了什么,一副这样的表情, 幸村走近后, 就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幸村君,你的网球真的可以剥夺别人的五感吗?”

扬尼克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幸村,“切原君说你是日本国中网球的第一人,从来没有败绩,轻飘飘的一球就能让对手五感尽失,太厉害了!幸村君以后会成为职业选手吗?我要不要现在就问你要个签名呢?”

切原在一旁边听边点头,十分认可扬尼克的样子。

降谷零他们也含笑看了过来。

*

知道新融合进来的世界是一个网球世界,且是一个人人都生活得幸福美满的世界时,降谷零是最高兴的一个人。

自他们的世界融合进来后, 就处于相对弱势的地位,自己世界的阴暗面黑衣组织以及动物园得以快速而又伤亡极低地铲除, 前者是受到了黑手党组织的帮助,后者是有财阀的助力,于情于理,他们在一些事情上都会对彭格列以及赤司家族进行让步。

妖怪世界又是过于玄幻的存在,且那三个世界的融合时间比他们长,夏目贵志、沢田纲吉、赤司征十郎彼此私交甚好,这就让降谷零他们感到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这种情况随着时间的推移,彼此间的隔阂已经渐渐消失,正当降谷零松了口气时,又一个世界过来了。

搜集到异能力世界的资料后,降谷零直接倒吸一口冷气,如今他的内心的愿望,已经从FBI滚出我的国家,变成了犯罪分子滚出我的世界。

可惜,世界融合是不可逆的。

有对比就有伤害,与异能力世界同时出现的网球世界,在降谷零看来,简直就是在闪闪发光,那些他想象中的美好画面,在这个世界变成了现实。

一群热爱着网球的少年在最美好的年纪,肆意地挥洒着他们的青春,这是一个竞技世界,是一个几乎没有任何黑暗阴影的世界。

所以幸村这几天感受到的,来自降谷零的欣慰眼神,并不是错觉。

*

面对扬尼克的眼神攻势,处理过多起粉丝纠缠事件的幸村丝毫不慌,他谦虚一笑,说道:“国中网球第一人目前还称不上,同龄中还有太多优秀的对手没能来上一场比赛。不过,我带领的立海大已经拿了两次全国冠军,我们立海大是日本国中当之无愧的王者团队。”

三言两语间,幸村就为立海大多吸纳了一个外国粉丝。

那边的扬尼克正缠着切原询问更多关于立海大的事情,而幸村转头看向了刚才一直在默默看戏的几人,“没想到几位也对我的比赛感兴趣。”

黑子笑道:“这两位是黄濑君和青峰君,我们在不远处的篮球场打比赛,刚好就碰上了切原君他们,听说下午有幸村君你们的比赛,我们几个虽然对网球涉猎不多,但都很好奇切原君口中[神之子]的网球实力呢。”

黄濑点头,脸上露出了些许怀念,“嗯嗯,在被小青峰吸引着去打篮球之前,我也打过网球哦,当时差点就进了网球队,听说这里有强者对决,我们就一起过来了。”

青峰还挎着个篮球包,说道:“啊,我是跟着哲过来的。”

果然是切原的功劳吗幸村不禁在思考,在他不在的时候,切原究竟是如何过分宣传他的。

“我的话,只是刚好路过哦”,降谷零露出了安室透的招牌笑容,继续说道:“本来只是忙里偷闲,没想到去吃午饭的时候碰上了新一和快斗,他们说起今天下午有幸村君的比赛,我也是个网球爱好者,心生好奇,也赶过来观赛。”

知道自己有比赛的人数再次增加,幸村不免对切原和越前今天上午的行程产生了好奇,这么大一片区域,他们是怎么遇到这么多人,这未免太过于凑巧了吧。

“那工藤先生和黑羽先生”

“他们啊,正在挑选送人的礼物呢”,降谷零无奈地耸肩,“知道他们要过来意大利,他们家里的女性都拜托他们帮忙采购,两人为这件事,已经苦恼一个上午了,估计今天下午的时间,也要耗费在这上面呢。”

“越前去哪了?”

和几人聊了一会儿,幸村看了几眼网球场的入口,越前以及他接下来的对手,越前的哥哥都还没有回来。

“越前的哥哥在这等了一会儿,说要在周围走走,越前不放心,就跟着一块儿出去,部长你来的时候,我已经给越前发消息了,他说遇到了认识的人,等会儿就一块过来。”

切原翻看着他和越前的聊天记录,最新的一条消息是在五分钟前,估摸着时间,他们应该快到网球场了。

“啊,是拉尔大人和可乐尼洛大人!”

扬尼克眼尖,看见影影绰绰的几人后,立刻出声,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越前和龙雅兄弟俩走在前头,拉尔和可乐尼洛慢悠悠地走在后面。

这是幸村第三次见到拉尔。

第一次是在火焰中,从平行世界的他的记忆中,看到了神色憔悴,孤注一掷的拉尔。第二次是在城堡前,拉尔站在纲吉的后方,在她的身边,是她的下属、同僚以及战友。第三次便是现在,她和爱人从树林间走来,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让幸村看清楚了两人眼中细碎的光。

当时纲吉说他们打败了另一个世界的白兰,大家都有好的结局,可是逝去的人应该是再也回不来的,总归是会有遗憾的吧,幸村摇了摇头,他不会让这种离别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他要变得更强,才能守护好重要之人。

*

龙雅看着正在和他拌嘴的越前突然停顿了一下,眼里闪过疑惑,问道:“怎么?发现说不过我了吗?小不点。”

回过神来的越前瞪了他一眼,“才没有。”

他刚刚愣神,不过是发现自己带着的幸村部长再次赠予的御守突然发烫,属于幸村部长灵力的气息以及暖意让他有些失神罢了。

短短几个小时,龙雅已经被越前说习惯了,对此也不甚在意,他隔着网球场的围网,和站在观众席上的幸村对上视线,勾起唇角,伸手揽住越前,说道:“小不点等会儿记得给哥加油啊。”

越前瞥了他一眼,说道:“你准备输给幸村部长的时候,我会喊几句的。”

“诶诶,你就这么认定我会输,上午你可是打到脱力都没能赢我噢。”龙雅假装不满地控诉着。

听出了他的不走心,越前提醒道:“你可不要小瞧幸村部长,我在他身上看到了老头子的影子。”

虽然越前也在龙雅的身上看到了南次郎那种强者的身影,但他才不会说出来,让本就没个正形的龙雅更加得意呢。

“我从来不会轻视任何一个对手。”龙雅眼神认真,倒是让越前对他不靠谱的形象有所改观。

远远缀在他们身后的拉尔和可乐尼洛耳力惊人,将兄弟俩的话一字不落地听完了。

“你觉得他们俩谁会赢,kola。”可乐尼洛偏头问道。

拉尔摇头,“我不关注网球,也没看过他们的比赛,私心来说,我认为幸村会赢。”

“今天的晚饭,我赌越前龙雅。”

“你还下注上了”,拉尔无奈摇头,“而且,你是想再进一次医疗部吗?”

对于自己烧厨房般的厨艺,拉尔一向都很有自知之明,只有可乐尼洛还对她抱有奇怪的滤镜,“我已经找碧洋琪练习过了。”

拉尔扶额,然后一巴掌拍了过去,“她的有毒料理你也是真放心吃你筹备很久了?中午神神秘秘的就是去调查他们的资料?所以越前龙雅的赢面很大,对吧。”

可乐尼洛点头,“他的招式很有趣,这会是一场有意思的比赛。”

*

幸村看过切原发来的越前和龙雅的比赛视频,那漫长的拉锯战,与其说是猫戏老鼠般的恶劣,倒不如说是谆谆教诲的指导赛。

越前龙雅没有出全力,甚至面对越前的一些强力发球时,还会刻意控制住自己不去认真回击那样克制的眼神,幸村曾经在橘桔平身上见过。

是暴力网球吗?这个可能性很低,幸村知道这类型的选手不擅长伪装,他们那如火般爆裂的球风会刻在骨子里,只一球就能让懂行的人清楚分辨出来。

如果不是会□□伤害到对手,那么是精神上?

幸村自己也是打精神力网球的选手,他的灭五感时常让他的对手恐惧,他见惯了狼狈地摔在地上、双眼无神,甚至当众崩溃的选手,如果在比赛前期就判断出对手精神脆弱,幸村也会控制自己不去使用灭五感,毕竟对付那种人,精准的发球已经能够碾压。

但是,对于像越前这样不服输、执着于网球的人,幸村反倒是喜欢剥夺他们的五感,在保证自己胜利的前提下,如果对手可以从五感尽失的情况下蜕变进化那么,和强者打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是每个网球选手的追求,幸村自然也不例外。

越前龙雅显然是知道越前的实力以及坚韧的,那么他整场拉锯赛下来,一直都不肯认真地打,幸村只能想到一个可能性,那就是他的网球技能会给对手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导致对方对网球产生了阴影,短时间内不能再打网球抑或直接放弃网球。

那么,越前龙雅,和我的比赛,你也如之前那般留手的话,会输的。幸村抬头看着被自己高高抛起的网球,在它到达最高处的时候,猛地挥拍,黄色的小球如利箭般冲向了对面。

不出意料地,那样快速的发球被越前龙雅轻松接起。

*

“刚刚那个挥拍和球速,比真田副部长的要更快吧。”切原微微睁大双眼,幸村部长的网球精进了不少,他还要打败很多很多人,才有资格挑战他。

越前吹了声口哨,眼里满是兴味,“幸村部长认真起来了呢。”

降谷零看着只走动两步,伸手就进行回击的越前龙雅,说道:“越前龙雅也不赖,这一球他接得毫不费力。”

*

那个网球的球路和角度有些违和,幸村皱眉看着自己刚刚打出去的那一球,那不像是他会打出来的球,出现偏差了。

幸村没有先观察一局的习惯,更何况对手是越前龙雅,在拉锯的第三球,他就已经开始使用灭五感了。

他的灭五感自然没有切原说的那么玄幻,只用一球就能剥夺对手的五感,它其实是一个精神力技能,利用自己精准的控球技术,加上对手被重复回球的心理压迫,一般情况下,对上切原他们三球内就能让他们五感尽失,而如果是真田手冢这类顶尖选手的话,需要五球才能彻底剥夺他们的感知。

灭五感成也精神力,败也精神力,如果对手是个技术、精神都极为强悍,且戒备心很高的人,那么灭五感也会存在反噬的可能,因为在那时,幸村给对手施加的压力以及对手施加的压力会叠加,他会更快被剥夺五感,也会需要更长的时间去摆脱这种状态。

作为这一技能的研发者,幸村自然也思考过这种问题,在住院的那段时间,因为疾病原因,他连网球拍都握不了,便只能专注地在脑海中进行模拟想象训练,他一边观看世界比赛录像,一边快速运转大脑,那段时间,他已经能非常熟练地剥夺自己的五感了。甚至给自己构建虚幻空间的次数多了以后,再加之幻术构筑原理的启发,他的精神系网球技能又多添了一项,只是还未实操罢了。

所以幸村非常清楚明白,现在的他并不是被自己的技能反噬,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他现在控球的精确度不停下降呢。

*

黄濑眯起眼睛,问道:“那位幸村君打球的姿势是不是和刚开始的有些不一样?”

作为能将看过一次的动作完美地模仿并将其运用起来的黄濑,他的观察力和学习能力不可谓不强,虽说许久未接触过网球了,但毕竟场下是小黑子和小赤司的熟人,所以他还是很认真去看这场比赛的,也非常敏锐地发现了幸村动作中的违和之处。

青峰点头,“生疏了。和他往上四个球相比,已经没有再压线或者往死角打了。”

“的确我记得有一球幸村君险些出界后,他后续就有意收着打,但这不正常,现在赛程还未过半,以他的控球实力,不应该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黑子看向脸色有些凝重的越前,问道:“越前君,你知道场上那位是用了什么技能吗?”

越前摇头,“不知道,那家伙上午根本就没有和我认真打”,然后他扭头看向切原,猜测道:“会不会是幸村部长的灭五感被反击了,所以才出现这样的情况?幸村部长的触感被减弱或者消失了?”

“不会的,我之前听柳前辈说过,幸村部长已经可以在剥夺自身五感的情况下打网球,而且,灭五感是部长的招式,他才不会被自己创造出来的东西打败!”

切原看着比分落后的幸村,内心有些急躁,但更多的还是相信幸村不会这么轻易被打败,更遑论是被自己的招式打败。

一直沉默观赛的可乐尼洛听着众人的讨论,开口道:“是绝招吞噬,kola。”

这技能名字一听就不太妙,切原连忙追问道:“可乐尼洛先生,那是什么?”

“顾名思义,如果幸村使用灭五感打过去的球被越前龙雅反击后,这个技能就会被越前龙雅拿走,换而言之,现在的幸村已经打不出灭五感了。”

可乐尼洛回忆着收集到的资料,里面每一个和越前龙雅打过比赛的人,无一例外都失去了自己的网球技能,能在几天后快速恢复起来的少之又少,而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能在比赛中直接恢复过来。

扬尼克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以前看的网球比赛没有这么神奇的招式果然还是见识少了,或者是看比赛的时候没有听别人讲解,这样的思绪在扬尼克脑海里一闪而过,他看着场上已经有些狼狈的幸村,问道:“可是只是丧失掉一个技能而已,为什么幸村君的网球实力会大幅下降?这样的球,比赛一开始的时候,他明明是接得很轻松的。”

看见不止扬尼克有这样的困惑,其他几人的眼神中也有着同样的迷茫,拉尔解释道:“你们以为网球技能是依托于什么而存在,选手本身的实力是他们能使用这些技能的基础,技能被吞噬后,绝不仅仅只是不能再次使用这个技能,这个招式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它会伤害到选手的根本,也会给选手造成巨大的心理负担,心中越焦虑,基础就会越摇晃,恶性循环。”

“让别人的技能无法再次使用吗这一点和我认识的一个朋友的篮球技能有些类似”,黑子补充道:“我那位朋友很擅长学习别人的篮球招式,他会在招式原主人的面前重新使用那个招式,看上去一模一样,但其实已经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原主人会被这样极度相似的招式打乱自己的节奏,然后忘却了自己的原来的招式,这也相当于是绝招剥夺了。”

降谷零抚着下巴,低头思索了几秒后,说道:“原来如此,那我明白这个招式的本质以及要如何破除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降谷零笑道:“我猜幸村君已经有答案了,看下去吧。”

*

明明是自己绞尽脑汁、几番修改、运用熟练的招式,为什么仅仅一场比赛,就会失去它了呢,对此,幸村的答案是,不自信。

无论是被动还是主动遗弃掉属于自己的技能,根源只有一个,那就是招式主人心中对这个招式不够相信,对自己的能力不够自信。

其实举个生活中很简单的例子,这种突然忘记自己拥有的技能,并不只会出现在竞技体育中,幸村小时候也经历过,就在田径场上,就在真田的身边,他曾短暂地忘记了自己该如何去奔跑。

*

他的体力一直不如真田的好,这一点在体育课上的跑圈中,体现得淋漓尽致。他跟在真田的身后,呼吸急促,老师教导的呼吸方式在逐渐变大的心跳声中被遗忘,他只是机械地抬起脚。烈日当空,大汗淋漓的他连睫毛处都挂上了汗珠,眼睛传来刺痛,无奈之下,他只能低下头。

低着头的他只能看到红色的跑道,以及自己和真田的脚。真田的步子迈得很大,着力点也和他不太一样也许吧,反正当时的他是这么认为的,渐渐地,他开始被真田抬脚的频率以及跑步的姿势同化,然后,他摔倒了。

*

膝盖磨出红痕,手掌下方也被蹭破皮,幸村已然忘记自己上一次跌倒是在什么时候是在复健的时候,不过没关系,他终究会再次站起来的。

“越前龙雅,能和你成为对手,我很高兴。”

这是越前龙雅第一次在比赛中看到被自己吞噬掉技能的选手笑着跟他道谢,他看着幸村眼里迷茫褪去的坚定,不可抑制地大笑出声,他已经好久没有遇到过,可以和老头子一样,让他放开手脚去打网球的对手了。

这场比赛,幸村会输。

这只是一时的输赢,越前龙雅已经开始期待真正击败幸村的那一天。

第100章被网球拯救的青学二人

那是一望无际的绿地网球场, 远处一大一小的身影正盘腿坐在地上讨论着暗针缝纫的技巧。

这是手冢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了,相比起第一次的惊讶,现在的他已经能淡定地走到一人一世界意识的身后, 说道:“坦尼斯,仁王君,晚上好。”

“晚上好。”仁王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抬手打了个招呼。

“国光,你看!”坦尼斯抬头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手冢, 同时手里举起一个小玩偶,“雅治教我做的, 是迷你版的坦尼斯噢, 好看吗?”

手冢也学着他们坐下,幻化出来的草地外形非常逼真, 却不扎人,他从坦尼斯的手上接过那个还只做了头的玩偶, 说道:“嗯, 很像你。”

坦尼斯闻言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祂将玩偶翻来覆去地看了个遍,不停地点头,蓝紫色的马尾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晃荡,“我也觉得很像自己。”

“等我做完这个之后,还要给雅治和你,还有精市他们也做一个,到时候我拿着你们的玩偶,你们就拿着我的, 就像我们互相都陪在对方身边一样,真好。”

坦尼斯想到他们五人的玩偶时时待着祂身边的场景, 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没错,坦尼斯,你到时候可以把部长他们都拉进来,我来教他们做玩偶,piyo~”,幻想着可以去教导幸村,仁王的语气都上扬了几分。

“雅治的建议好棒!可惜他们现在还在意大利,时间不一样不能打扰他们。”

非常捧场的坦尼斯在鼓完掌后,突然情绪低落,“他们回来之后,你们也要忙全国大赛,那样就不能频繁找你们了。”

“坦尼斯,你是只能在我们陷入睡眠状态的时候才能叫我们过来吗?”手冢拧眉思索,毕竟他和坦尼斯的初遇,就是在他清醒的情况下,在现世发生的。

*

关东大赛和真田一战后,手冢的手伤复发,经幸村介绍,他入住了一所位于神奈川的运动康复医院,在那里进行为期一个月的治疗,他遇到坦尼斯的那天,刚好是关东大赛的决赛。

那天,手冢在训练室里一边做着拉伸运动,一边听着外放的关东大赛决赛情况,比赛过程和他预估的差不多,立海大没有悬念地拿下了关东大赛十六连冠下次再见到他们,应该就是全国大赛了,青学可以再一次走到立海大的面前吗?手冢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左臂,当时医生告诫的话语还回荡在脑海中。

“手冢君,你的手伤本来是没有什么大碍的,但当时你应该是没有好好地疗养,导致它虽然外表看上去已经痊愈,但内里一直存在隐患,在日复一日的训练中,变成了难以根治的伤痛。”

医生说着手冢已经听过好几次的话,他翻看着手冢以往的病历单,继续说道:“你需要一段长时间的治疗,但很显然,从你的报告中可以看出,你并没有做到这一点只有负荷过重时,疼痛才会出现,而等你感受到不适的时候手冢君,你的手伤已经处于复发并且被加重的程度了。”

作为运动康复医院的医生,他见过许多如手冢这般表面温和内心执拗,还经常不听医嘱的患者,他叹了口气,说道:“不久之后就是网球全国大赛了吧,我知道手冢君作为部长肯定会参加比赛,哪怕代价是自己的手臂,对吗?”

面对医生锐利的目光,手冢回以坚定的眼神,“这是我带领他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走上全国大赛的舞台。”

“好吧”,医生对这样的问答并不感到意外,他甚至已经习以为常了,“接下来的一个月,你都要住院治疗,严格按照每日的康复计划去执行,不能多做,也不能去打网球。全国大赛期间,每天都要按时敷膏药,比赛前一日更是不能剧烈运动还有比赛前要充分热身之类的,应该不用我提醒吧。”

在手冢拿着诊断单准备离开的时候,医生平静中又带些惋惜地说了一句,“手冢君,你现在才15岁,你的网球生涯甚至算不上开始,如果抱着为别人打球的想法来去糟蹋自己的身体,你注定不能踏上更大的舞台。”

*

“手冢?手冢?”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手冢将右手放下,转身看向来人。

不二周助,青学里仅次于他的天才,总是眯着眼睛微笑的他此刻收敛了笑意,冰蓝色的眼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担忧,“手冢刚才是在发呆吗?还是手臂又疼了?”

“没事”,手冢摇头,“只是在想全国大赛的事情。你没有去看决赛吗?不二。”

看清楚手冢脸上没有丝毫痛楚的神情后,不二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他摇了摇手中的花束,说道:“有大石和阿乾在哦,收集情报的话他们就能做得很好呢,比起比赛,我更想来看看你恢复得怎么样了。”

虽然有着高超的技术和天才般的回击招式,但不二对于网球以及胜负似乎都抱有无所谓的态度,所以手冢也并不意外不二的回答,他说道:“在按计划进行治疗,全国大赛前我会回来的。”

不二语气轻快,“这样吗?真是太好了。”

手冢听着这话,从中却感受不到任何的喜悦,他对上那依旧挂着笑容的脸,敏锐地发现了那潜藏着的不悦。

不二生气了为什么?

自从国中一年级在隐瞒自己伤势的情况下和不二打比赛,反而惹恼了他之后,手冢学会了在这个人面前有话直说,“不二,你为什么不高兴?”

不二脸上的表情凝滞了一瞬,他略带些无奈地说道:“部长这么有责任感的话,大石他们的压力会有点大噢。”

看着那人面无表情,眼神中却有些迷茫,不二开玩笑地说道:“差距越来越大什么的,哪怕是我也会感到不安噢,毕竟我还记挂着和手冢你再打一场比赛呢。”

的确,手伤一直未痊愈的手冢还欠不二一场从国一至今都没能真正完成的比赛,“顺利的话,在毕业之前全力以赴地来一场比赛吧,不二。”

两人一边朝病房走去,一边说着网球部的近况。手冢的离开给了众人不小的打击,他们不自觉地和立海大进行对比,发现同样是部长身体抱恙,对方的幸村可以安安稳稳地坐在教练椅上不用操心,而他们却只能站在观众席上看着手冢用已经红紫了的手臂去比赛,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们不够强。

不二摆弄完白百合后,说道:“手冢,网球部的大家心里都很不甘心呢,接下来我们会去进行合宿特训,希望全国大赛的时候你能不用那么频繁上场。”

“嗯,网球部的事情,拜托你和大石了。”

两人互相对视,彼此心里都明白,这是他们最后一次机会,好不容易实现了国一要带领青学走到全国大赛的目标,两人都不想在那里一轮游就落败返程,向来游刃有余的天才接下了属于他的责任,“我会的,手冢你就安心治疗吧。”

风传来了不祥的气息。

几乎每个网球招式都借助风力的不二对于风的掌控程度非同一般,他敏锐地察觉到病房内的风呈现出诡异的流动速度和流动方向,他盯着手冢身后的白色墙壁,在大脑还未转过来之前,直觉已经先一步开口,“小心!”

在不二开口的同时,手冢脑海中的警报也在响个不停,他猛地弯腰,然后回头就看见墙上突然出现了漩涡状的黑洞,一条长且细的尾巴耷拉着,黑红色的尾巴与白色的墙壁形成鲜明的对比,而尾巴的主人,在无光黑洞内,叫人看得并不真切。

手冢快步走到不二的身边,他警惕地紧盯着墙壁上的一切,拉着不二就想往房门退,却被不二反过来止住了步伐。

“等”不二语焉不详地说了这么一个字,他没有随手冢移动,甚至还拉住了他。

什么意思手冢疑惑地看向不二,却依言没有再往房门走,他看着那个黑洞默数着,只要那条诡异的尾巴有些许异动,或是有什么别的东西出现,他会立刻拉着不二往外跑去。

一秒、两秒、三秒

“啪嗒。”

从黑洞中滚落了一颗网球,它顺着那条尾巴滑落到地上,与此同时,滋滋的声音从尾巴处响起,那与网球接触过的地方,此刻正冒着白烟,在两人惊疑不定的注视下,那条尾巴嗖地缩回了黑洞,而黑洞也缓缓地缩小,直至消失得无影无踪。

八秒、九秒、十秒

病房门被大力推开,一个左手捏着符咒,右手紧握一把大扇子的男人出现在两人面前,而在陌生男人的身后,是手冢的主治医生。

男人无视手冢和不二投来的目光,他快速扫视病房,然后走到那已经恢复原样的墙壁面前,一把将左手捏着的符咒抛在空中,八个花纹不一的黄符围成了一个圈,正在飞速旋转缩小,就在那个圈只有成人拳头般大的时候,男人以扇为剑,透过那圆圈刺向墙壁,惨叫声响彻了整个病房,恶臭的黑水也从扇子与墙壁接触的地方缓缓流出。

“第八只目前潜逃的都已经抓回来了。松下,我先回去复命了,这个房间需要开窗通风48小时后,才能住人。”男人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往自己的扇子顶部以及墙壁上撒上粉末,不过几秒,那些污秽的黑水便被清理干净,连那浓郁的气味也在不停运转的排气扇作用下,浅淡了不少。

从黑洞出现到男人离开,不过一分钟的事情,在手冢和不二都还没有来得及思考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们已经坐在松下医生办公室的沙发上,各自捧着杯热茶了。

一股暖流从喉咙流到胃里,让两人都冷静了不少。

手冢放下茶杯,问道:“松下医生,刚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是妖怪噢,幸好我们医院配备了除妖人团队呢,你们没有受伤吧,病房的结界一被触碰,我们就立刻赶过去了的。”

松下露出了庆幸的表情,但话语中对妖怪这种传说中才存在的事物并不感到意外。

“原来它们是真的存在的吗?我以前一直以为电视上那些都是心理作用和巧合”

手冢回忆起之前电视上的那些玄幻综艺,通灵师、占卜者之类的,他们一家人对此都是抱有怀疑的态度,最近热度极高的走进妖怪节目更是红黑参半,一些人现身说法言明它们是真实存在,另一些人则痛斥他们哗众取宠,不过是博人眼球,而手冢则压根不会去关注此类消息。

松下露出了过来人的表情,“我之前也不信的,还觉得院长花大价钱请除妖师过来是被人骗了不过在目睹了几次之后,也轮不到我不相信了。他们说先前没有遇到妖怪只是因为我们身心健康,没有给它们可乘之机,但医院这种地方就不一样了,很容易就会惹来它们聚集手冢君可以放心,我们医院除妖师素质一流,实力强大,今天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第二遍的!”

“噢,对了,医院一楼的购物处还有御守卖,两位刚碰见过妖怪,难免心神不宁,我们医院的御守很灵的,患者购买还享有八折优惠。”

手冢眼里浮现出无奈,但内心的紧张的确被这番话冲淡了不少,他现在算是明白为何当初幸村推荐他这间医院后,他上网查看评价时会看到灵验和许愿之类的字眼了。

“嗯,谢谢松下医生,我们等下就过去看看”,思及刚才男人说的话,手冢犹疑道:“我的病房现在是不能进去吗?里面还有些生活用品”

松下笑着安慰道:“只是不能久待而已,我给你安排另一间病房,你等下收拾东西搬过去就好了。”

再次谢过松下后,手冢和不二离开了办公室,往病房走去。

不二一直没有说话,直至回到病房内,他才语气飘忽地说:“姐姐都说中了。”

手冢疑惑地看向不二,不二的姐姐会占卜这件事,在青学不是个秘密,毕竟她时常在不二的比赛中出现,和他们闲聊的时候也说过可以帮他们占卜之类的话。

“我今天临出门前,姐姐还跟我说虽然今天有高塔牌,但不用慌张,在原地等几秒事情就会解决了,还说什么命运之轮和世界牌出现了,神明就在身边”

前面的话手冢还能和刚才发生的事一一对应,但最后那句就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妖怪存在的话,神明应该也会存在,但是在身边,是个什么意思呢?

手冢蹲下身收拾柜子里的东西,余光一瞥,看见了那颗网球。

“不二,我记得刚才有颗网球凭空出现了,对吗?在它滚下来之后,黑洞才消失的。”

“没错,怎么了吗?”不二似乎也猜到了什么,他立刻蹲下身,顺着手冢的目光看了过去,一颗网球静静地躺在柜子和床的缝隙中。

“网球tennis”手冢喃喃道。

手冢话音刚落,一道声音从他们身后传出,而眼前的那颗网球已然消失不见,“国光和周助是在找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