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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酌当时还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答应丞弋这种小要求,“可以啊。”

得到应允,丞弋就开始挑选了起来。

挑选完,丞弋把东西放到递给正在自助扫码结账的许酌手中,“许酌哥,我挑好了。”

许酌接过就准备去扫码。

垂眼一看发现包装盒有些熟悉。

以为自己看错了,许酌多看了两眼。

然后非常确定,丞弋递过来的真的是保险套。

自助结账柜台没有收银员。

但许酌的脸颊还是被手中的东西给烫到发热。

他看着丞弋,明知不太可能还是忍不住问,“小弋,你是不是拿错东西了?”

丞弋摇头,一双黑眸里闪烁着稠浓的暗火,“没拿错的许酌哥,这些就是我喜欢的糖。”

怕许酌不信,他还一一指着那些盒子说明,“许酌哥你看,这是巧克力味道,这是草莓味道,这是橙子味道”

身后还有人排队结账,许酌实在不好意思继续让丞弋介绍下去,胡乱扫了码就把东西装进购物袋了。

丞弋在身旁欣赏着许酌发红的耳垂,眼底的火越发灼烈。

许酌哥没有拒绝。

没有拒绝就是默许。

回家的路上一路沉默。

许酌很想找个轻松的话题缓解一下凝滞的空气。

但他一想到后备箱那几盒不同味道的保险套,就尴尬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许酌当然不是因为要做那样的事情而尴尬。

毕竟他都是离过婚的人了,对那种事情当然不陌生。

他尴尬的是不知道要怎么和一个小他十岁的弟弟去做那种事情。

回到家,丞弋终于在换鞋的时候开口打破平静,“许酌哥你去休息下吧,我去做饭。”

许酌哪好意思闲着,说,“没事,我跟你一起吧。”

丞弋没拒绝,把两个购物袋提进厨房。

许酌跟着过去。

丞弋把晚上要吃的菜一一拿出来放在台面上。

拎出一袋河虾时,他问许酌,“许酌哥,这个虾你想怎么吃?”

许酌觉得虾怎么做都好吃,就说,“都可以吧,做你擅长的。”

丞弋嗯了声,“那就爆炒吧。”

他说,“我比较擅长爆炒。”

许酌莫名抖了一下,抬眼去看丞弋。

恰好撞进丞弋那双燃着强烈期待的眼眸。

在期待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许酌慌张移开视线。

结果刚移开,就听丞弋喊他,“许酌哥。”

许酌没有回头,边装作很忙的将购物袋里的菜拿出来,边应声,“嗯。”

尾音刚落,腰上就环过来一双热、且有力的手臂。

“你现在饿么?”

“不饿的话,我们等下再做饭,好不好?”

丞弋边说,边用侧脸摩挲着许酌的脖颈。

敏感的脖颈被他偏高的体温烘得烫极了。

许酌瞬间发软,刚拿起来的西红柿都不小心从他手心滚落了下去。

意识到自己过于慌张了,许酌忙稳住呼吸,尽量平静说,“别闹了,我们先做好饭再说其它的好不好?”

“可我现在不太想吃饭。”贴在腰上的手随着说话的语速缓缓下移,握住许酌的胯骨。

然后微微用力,带着他紧紧贴向自己。

夏天的布料轻薄透气。

少年人本就偏高的体温隔着布料贴向他的一瞬间,许酌甚至都感受到了少年人跳动青筋。

想吃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许酌下意识夹紧双腿。

然后,身后的热度就仿佛着了火一般,烫得更加厉害了。

“许酌哥”丞弋受不住一般,侧头含吮了下许酌发红的耳垂,“疼疼小弋吧,求求你了。”

撒娇混着烫人的吻仿佛裹着火的电流一般,让许酌瞬间就又热又麻了起来。

呼吸沉乱,许酌再怎么稳都稳不住了。

最后,他只是抬手向后,抓住丞弋的手腕,侧过一张泛红的脸,突然问出一句,“你会么?”

问题刚问出许酌就后悔了,因为他清楚看到丞弋在听到这个问题时从眼底狂涌出来的野性。

“不太清楚,我没有实操过。”丞弋用目光描舔舐着许酌漂亮的唇瓣,“但在梦里,我已经和许酌哥做过无数遍。”

许酌:。

裸|露直白的话让许酌脸上的热度再度升高几分,他垂着眼,没再继续多问,呼吸滚烫,“别在这里,去房间”

“房间太远了,去沙发吧许酌哥,我已经等不及了。”

话音落下,丞弋就托着许酌的脸,低头吻了下来。

第43章 第 43 章 “帮我戴。”

43

丞弋并不急切, 只是慢慢贴近。

呼吸相融间,灼热的舌尖试探性地伸出舔舐了一下许酌下意识紧闭起来的唇瓣。

许酌有些紧张,而后又觉得自己这样欲拒还迎有些矫情, 尽量让自己放松,然后微微张嘴, 做出一副迎接的姿态。

无声的默许在这个时候就像一粒助|兴|药。

丞弋混着许酌唇间吐过来的热息一起咽下,整个人都仿佛置身于翻涌的岩浆中。

热得他想爆发出来。

几乎是在得到应允的一瞬间, 丞弋灼热的舌尖就坚定有力地破开许酌的唇瓣,深入而热烈地缠上他的软舌。

许酌只僵硬了很短暂的一秒。

一秒后,他就不由自主地回应了起来。

很快, 黏腻的亲吻声就响彻整个厨房。

许酌原以为自己比丞弋有经验, 真的接起吻来不至于再像之前那般被动。

可事实却是,丞弋的吻里充满了强烈的占有欲,唇舌的缠绕也尽是霸道的侵略性。

他享受着他的回应,却又不给他丝毫掌握主动权的机会。

每一次缠吮、厮磨,都仿佛是在无声告诉他:他要占领他。

许酌被吻得大脑缺氧,人也被晕晕乎乎地带到了沙发上。

躺了下来,丞弋吞噬力度就更加深入了。

仿佛要把许酌全身的氧气全都吸干。

许酌有些承受不住,含糊从唇齿间吐出一句, “小弋我喘不过气了”

就像陡然掀起的巨浪没办法在空中停止一样,丞弋也没办法停下来。

他现在完全就是一头失控的饿兽, 理智都被蛰伏已久的渴望所占据。

此时此刻, 谁也不能让丞弋停下来。

他就是要放肆亲吻他贪慕已久的月亮。

但在许酌几乎要窒息之际,丞弋还是及时松开了他的唇舌。

而后又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时间, 急热的吻就仿佛游蛇一般滑向他的耳廓、脖颈。

同时,灼热的掌心也似燃着火焰一般,沿着许酌的腰腹就开始肆意席卷。

身上一寸寸开始烧起来的时候, 许酌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变成了丞弋的领地。

丞弋自动省去了试探的流程,直接如入无人之境般一一巡视、占领。

空气开始变得潮热。

许酌忽然颤了一下。

“小弋”他扶住丞弋的肩膀,微微用力推了一下。

丞弋从他身前抬起头,迎着光的那双黑眸饥热无比,“怎么了许酌哥?”

许酌有些难受,但不是被亲的难受。

是欲望在身体里翻涌难受。

“没怎么,你继续。”许酌没有完全放开,以至于他面对着小他十岁的丞弋,还是说不出心底的渴望。

可他不知道,他那双水雾迷离的眼睛正无声透着一股诱人深入的勾引。

丞弋看了一眼,呼吸陡然加重。

“好。”他乖乖答应着许酌的要求。

而后,抬手将手中的衣摆送到许酌嘴巴,“那许酌哥可以帮我咬着么?我的手有点忙不过来了。”

许酌:。

许酌觉得丞弋太会得寸进尺了。

可偏偏他就是没办法拒绝这样的丞弋。

于是,许酌抿了抿嘴唇,还是脸颊发热地咬住了自己的衣摆。

手不用再去控制着衣摆不让它下滑,这下丞弋就更加方便了。

亲完一边。

就来到了另一边。

身前亲得湿漉漉的。

许酌轻颤的眼睛也湿漉漉的。

他有些难受了。

丞弋的前奏太长了。

而且他真的太像狗了。

亲起来没完没了,好像准备把他全身都用口水标记一遍。

而他烫人的舌尖每掠过一寸,他体内那些被点燃的渴热就越发急促难耐。

许酌几乎要受不住了。

可他又不好意思打击少年人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的新鲜感。

只能默默咬牙忍耐着。

后来又过了多久许酌并不知道,他只知道等他意识再一次回笼的时候。

感官已经被撕扯到难以承受。

他睁开眼睛,水蒙蒙的眼睛往下垂。

丞弋俯身挡住许酌的视线,热吻沿着他被洇湿的眼尾轻吻着,“许酌哥”

他还叫起疼了。

许酌简直两眼发黑。

沉默间,潮热的空气里忽然响起一阵清脆的响声。

是许酌的手机。

丞弋不想管,继续。

许酌却推了推丞弋的肩膀,“我的手机”

“等下再接吧许酌哥。”丞弋沉重的呼吸里带着诱哄,像极了哄骗猎物的恶兽,“还剩一点。”

许酌也知道现在这个情况不太适合接电话,就说,“我先看一下是谁,小弋听话。”

丞弋不想听这个话,但安静两秒还是把掉在地毯上的手机给捡了起来。

看了眼来电显示,皱眉。

是医院打来的电话。

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促使着他不想把手机递给许酌,但许酌已经拉着他的手将屏幕转了过去。

“是医院的电话,我接一下。”许酌拿过手机,在接通之前温柔强调说,“你不可以捣乱,知道了么?”

说完没等丞弋点头答应,许酌就清了清嗓子,接起了电话,“喂?”

“许医生,省人民医院转来一位巨型心脏肿瘤的患者,现在患者血压进行性下降,四肢湿冷,ct回报少量心包积液,怀疑是肿瘤破裂。”

肿瘤破裂随时会危急生命,许酌立即紧张起来,“联系崔主任了么?”

“崔主任现在在台上,还有半个小时才能下。”

“知道了,先联系急诊做应急处理,我现在就过来。”

挂完电话,许酌来不及解释什么,语气快速说,“小弋你先出来,我现在需要去趟医院。”

丞弋:。

丞弋:。

丞弋:。

丞弋一双黑眸沉得吓人,“许酌哥,一定要现在么?”

许酌满眼歉疚,“抱歉,但患者现在的情况真的很危急。”

“知道了。”丞弋没再多说什么,极力忍耐着心底阴暗且自私的吞噬欲,一点点离开了许酌的身体。

来不及感受身体因为骤然离开的热度而产生的空虚有多难耐,许酌就迅速起身开始穿衣服。

动作间不经意看到丞弋膨胀到快要爆裂的热源,又一次说,“抱歉。”

丞弋摘下透明薄套,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没事,许酌哥不用说抱歉。”

许酌有些意外丞弋在这种时候居然那么善解人意。

可下一秒。

丞弋就凑过来吻他被水渍浸得发亮的下唇,声音又低又沉,“下回许酌哥多疼我一次就好了。”

许酌:“”

许酌浑身发热。

但他没时间继续多说什么了,无意识吞咽了下口水就说,“你在家等我,我忙好就”

“我跟许酌哥一起去。”丞弋松开许酌,一边套上不太平整的T恤,一边说。

许酌想说不用,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好,走吧。”

许酌用了最快的速度到医院换衣服,而后来不及交代丞弋什么,就又快速跑往抢救室了。

周黎安在给患者做应急抢救。

岑嘉祯在一旁围观。

见许酌过来,岑嘉祯用最快的语速把病人的情况汇报给许酌。

许酌听完去看周黎安。

周黎安没有立即开口说什么,而是静静盯着许酌颈间的一抹红痕。

那红痕极尽暧昧,一看就是被人用力吮出来的吻痕。

垂在身侧的手忽地攥紧,周黎安周身的气场无法控制地沉了下来。

许酌还不知道自己雪白的颈间覆盖着怎么样的风景,见周黎安一直不说话,目光掠过他去看床上的患者。

患者人是醒着的,但瞳孔涣散,意识模糊,四肢也湿冷得吓人。

床旁彩超显示患者已经出现大量心包积液。

许酌拧紧眉头,“情况不太乐观,需要立即做手术。”

岑嘉祯说,“可最快的主任也要十分钟才能下台。”

没有时间了。

许酌当机立断,“先送手术室,我去跟崔老师申请主刀。”

又将目光看向周黎安,“师兄给我做一助吧。”

周黎安还是没有说话。

许酌见他完全不在状态,喊他,“周医生?”

周黎安回过神,竭力收回外露的低气压,这才情绪淡淡开口,“这台手术很危险,你不能做。”

虽然许酌脖颈上的吻痕已经说明许酌很可能已经有人了。

但周黎安还是下意识担心许酌。

不是担心许酌没有能力主刀。

是担心病人下不了手术台许酌要担责任。

风险许酌都懂,所以许酌说,“我知道,我只做抢救,后面的手术等崔老师下台让她来做。”

见周黎安还要说什么,许酌加重语气说,“师兄,病人真的没时间了。”

周黎安深吸一口气,妥协说,“联系手术室。”

许酌看向岑嘉祯,“小岑,你去跟家长说明情况。”

一切准备就绪,岑嘉祯却忽然跑进手术准备室跟许酌说,“许老师,病人家属要求见主刀。”

许酌暂停洗手,“走吧。”

手术室门口围聚了五六个人。

各个穿着整齐,气质文雅,一看就是高知家庭。

许酌凭多年的经验将目光落在一位最焦急的女人身上,“您好,我是担任高迹星手术的主刀医生。”

话音一出,手术室门口的几人全都围了过来。

“医生,我儿子真的没时间等主任了么?”那位焦急的母亲眼里含着泪问。

许酌柔声宽慰,“这位女士您先别急,高迹星的情况刚才岑医生应该都跟您讲过了吧?”

高母点点头,“说过了,可是”

“那我再跟您说一遍,高迹星的肿瘤比一般肿瘤要大很多,属于危重病情,而且他的冠状动脉瘤已经破裂了冠状动脉瘤破裂您知道意味着什么么?”

“意味着血液会溜进心脏周围的腔隙里形成心包积液,然后慢慢地压迫心脏,或是形成血栓,造成心肌缺血,甚至是心肌梗死。”

“现在不是高迹星没时间等主任了,是破裂的冠状动脉瘤没有时间等主任了。”

“您再晚一分钟不签字,高迹星就多一分危险。”

高母瞬间泣不成声。

“签签签!我们签!”一个男士过来抱住高母,顺便做出了决定。

岑嘉祯立即送上手术知情书和同意书。

男人签字的时候,一位头发花白的奶奶紧紧攥住许酌的手,“医生,请你一定要救活我孙子!”

“老人家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

许酌说完,又转眸对着不敢放下心的母亲说,“您也放心,崔主任一旦下台就会立即过来接替我。”

母亲哽咽半晌,最后还是无力点了点头。

不是选择相信许酌,是清楚她没有退路了,所以干脆赌一把。

许酌很清楚这位母亲的想法,但他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准备回手术室。

而他刚转过身子,眼角的余光就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定睛看过去,对上丞弋的目光。

两人离得很远,远到根本看不清对方眼中的神情。

但莫名的,许酌就是在这静谧的对视中感受到一阵无声、坚定、又格外浓烈的相信。

在这个病房门口,所有人都不相信他。

就连岑嘉祯的相信都带掺杂着提心吊胆的紧张。

但丞弋相信他。

像小狗相信他的主人一样。

纯粹。

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许酌从不是个需要从谁身上得到肯定的人。

但小狗这一眼看过来,还是令他倍感安心很多。

许酌第一次生出想抱抱丞弋的想法。

但时间不等人,他还是转身进了手术室。

手术成功结束都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许酌还完手术服准备去办公室接丞弋。

刚踏上走廊,身后有人喊他,“许酌。”

许酌站定回头,看见还未脱下手术服的周黎安,“师兄。”

周黎安走过来,没有客套,直入主题,“丞弋那小子是不是欺负你了?”

许酌是在换衣服的时候才注意到颈间的吻痕。

但当时急着进手术室,所以并没有多想。

此时听到周黎安这样问他,他才后知后觉有些不好意思。

他好歹也是个心外科的医生,这样带着吻痕进手术室未免也太不着调了。

也难怪刚才崔老师过来接替他时都欲言又止地看了他好几眼。

不过许酌并不打算隐瞒什么,直言说,“师兄你误会了,小弋没有欺负我。”

周黎安皱眉,明显不信。

下一秒,就听许酌继续说,“我是自愿的。”

他看着周黎安,正色又认真,“我跟小弋在一起了。”

周黎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说什么?”

许酌重复,“我跟小弋在一起了。”

周黎安满脸的不可置信,“许酌,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丞弋,一个刚结束高考的学生,一没工作二没存款三没社会阅历,你跟他在一起你图什么?”

许酌沉吟片刻后,才缓缓开口说,“师兄,我选择跟一个人在一起从来都不是图对方什么。”

“至于师兄说的那些,小弋现在还小,他还需要成长,师兄站在一个年长者的位置去否定他未免有些不讲道理。”

“我不讲道理?”周黎安的声音里压着浓浓的不悦,“许酌,我们两个到底谁不讲道理?”

“我喜欢了你六年!结果你让我输给一个高中生,是么?”

许酌轻叹,“可是师兄,我明确拒绝过你很多遍了,不是么?”

周黎安忽然有些语塞。

他真是情绪上头了,他怎么能把自己单方面的喜欢一股脑全归纳为许酌的责任。

许酌深吸一口气说,“师兄你还是冷静一下吧,我就先走了。”

“许酌”

周黎安想伸手去拉许酌的手。

然而刚伸出去还没碰到许酌,许酌腰上就忽然环上一只手。

那只手搂着许酌后退一步,把人牢牢固定在身侧,而后又用另一只手拢着许酌的后脑勺把人扣进怀里。

那个姿势极尽占有欲。

短短一秒里,周黎安就已经看不到许酌的脸了。

他顺着那只手往上看,看到了丞弋的那张脸。

丞弋面无表情,被走廊冷白的灯光一衬,显出几分不似活人的冷白。

而他一双黑得发沉的眼睛也是阴森的要命。

好似常年生长在潮湿角落里的毒蛇。

隔着空气都能无声无息缠上你的脖颈。

周黎安莫名脖颈一凉。

他想到了从护士那里听到的话。

“许医生的弟弟真的好吓人啊,他拿着一根笔都就敢往人大动脉上扎!”

丞弋死死盯着周黎安,人却俯身抱紧了许酌,“我好困啊许酌哥,你怎么还在跟周医生聊天啊。”

他说话的语气带着乖巧的撒娇。

和他那张阴郁的脸简直天差地别。

许酌知道丞弋是故意的,但还是拍了拍他的后背说,“聊完了,走吧,我们回家吧。”

丞弋对着周黎安笑了笑。

那个笑里没有任何炫耀,反而充满了不屑。

在他眼里,周黎安只是路边一个会对着他主人乱叫的流浪狗而已。

既然算不上对手,当然无需宣示胜利。

看懂的一瞬间,周黎安的眼底火气几乎要凝出实质。

丞弋却笑意更浓,“那再见啦,周医生。”

回到家,许酌在门口看见了外卖包装袋。

他问丞弋,“你点的?”

丞弋嗯,走过去拎起来,“来不及做饭了,就给许酌哥点了海鲜粥。”

许酌没吃晚饭,又忙了一晚上。

不知道是不是饿过头的原因,他一路回来也没觉得饿。

听到丞弋说点了海鲜粥,他才后知后觉感受到一阵心慌的饥饿感。

“谢谢小弋了,你不说我都要忘记吃饭了。”许酌一边用指纹解锁,一边笑着跟丞弋表达感谢。

丞弋嗯了一声,说,“许酌哥是小孩子,根本不会照顾自己。”

许酌:。

丞弋贴上来,肩膀黏着许酌的肩膀,“所以以后都由我来照顾许酌哥。”

眼睛也黏着许酌的眼睛,“我一定会把许酌哥喂得饱饱的。”

话有歧义,许酌脸热了一下,移开视线进门,“又瞎说,快换鞋了。”

海鲜粥凉了就不好吃了,所以许酌没有着急洗澡,而是在丞弋的看管下先把饭吃了。

丞弋点的这家海鲜粥的味道不错,许酌喝完一碗还想再来一碗。

却被丞弋制止了,“许酌哥,晚上不要吃太饱,一碗就可以了。”

许酌本着不想浪费的原则说,“还剩很多呢,不多吃点浪费了。”

丞弋把锅直接拉到自己面前,“剩下的我吃。”

许酌就笑,“有区别么?这么多吃下去你也撑啊。”

丞弋说,“我不撑,我胃口大。”

许酌想到了傍晚少年人不知餍足的侵略,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安静了半晌,许酌才说,“那也少吃一点,吃多了不消化。”

不得丞弋再说什么,他从椅子里起身,“我先去洗澡了,吃了一身汗。”

许酌去了主卧洗漱。

很快洗漱好,他听见门口响起敲门声。

他走过去把门打开,门外站着同样洗漱好的丞弋。

客厅的灯已经关了,丞弋站在门缝漏出去的光影里,盛着光的眼睛燃着火一般,“许酌哥,我好像吃太撑了,想跟你一起睡。”

许酌:。

许酌不知道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但他很清楚丞弋过来的目的。

十八岁的男生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年纪,到了嘴边的肉没有真的咽进肚子里到底是不甘心的。

而且亲也亲过了,进也进过了。

许酌没有扭捏,看着丞弋说,“过来。”

丞弋迎着许酌的目光朝他走近一步。

距离拉近,呼吸也被拉进了。

许酌抬手,环住丞弋的脖颈,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丞弋呼吸重了一下,嘴唇无意识想要回应,许酌忽然退开。

丞弋的目光追着他,许酌抬眼去看他,“小弋,今天很抱歉。”

“但你也看到了,我的工作就是要我二十四小时随时响应的,所以今天这种情况,不会是最后一次。”

“即使这样,你也愿意跟我在一起么?”

丞弋在暖色的光影里注视着许酌。

他的目光是向下垂的,可眼底的虔诚却仿若腐烂的灵魂仰视高悬的月亮。

片刻后,他开口,“许酌哥,你看清我是谁。”

“我是丞弋。”

“不是丞敛。”

许酌抿唇,“抱歉,我只是”

丞弋低头吻住他的唇瓣,没再让他继续往下说。

很快分开后,丞弋捧着许酌的脸,“许酌哥,我爱你,意思是有一天你想把我的心脏挖出来做练习都关系。”

许酌眼底颤了一下。

丞弋立即哄人,“对不起,吓到了许酌哥了是不是?”

他亲吻许酌,放轻声音,“但其实我就是想告诉许酌哥,许酌哥千万不要为了我的感受而感到内疚和抱歉。”

“因为我的欲望就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

“今天许酌哥跟我说抱歉,明天我就敢得寸进尺地把许酌哥锁在家里。”

“所以啊许酌哥,你真的不用太在乎我的感受,你把我当成一条狗、或是取乐的玩具就行。”

“有空的时候喂喂我、玩玩我,没空的时候就饿着我、晾着我,怎么样都行。”

“反正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没有人会舍得离开那温柔的明月。

他又不是蠢的要死的丞敛。

许酌怔了许久,才明白过来丞敛和丞弋真的是不一样的不,应该说丞弋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他的爱有些畸形。

是乖狗,也是疯狗。

许酌从没想过要养狗。

但现在,他就很想养一养眼前这个名叫丞弋的大狗。

他点头,“知道了,还要亲么?”

丞弋搂上许酌的后腰,一只大手游蛇一样覆上他的后脑勺,“要亲的,但许酌哥,我想提个要求可以么?”

许酌嗯,“什么?”

“以后每天都带着我的吻痕去上班好不好?我想让那些觊觎你的人都知道你家里已经有狗了。”

对一个在三甲医院工作的主治医生提这种要求真的过于离谱了。

但许酌居然真的认真想了想,然后回答,“你可以吻在手腕上,这样有人靠近我我可以撩起袖子告诉他:我家里有个很爱吃醋的小男朋友。”

小男朋友。

许酌哥喊他小男朋友。

丞弋兴奋得想死,环着许酌的手臂逐渐收紧,“许酌哥,你怎么这么好。”

话和他的吻一起落下,“好到我都不忍心把你操哭了。”

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许酌这句话没能成功说出来。

因为丞弋的吻已经重重落了下来。

野火一瞬间蔓延。

许酌置身于火焰的最中心,整个人都被烘烤的呼吸困难,头晕目眩。

什么时候被推到了床上都不知道。

只知道丞弋的大手上上下下全都搓磨过一遍后,忽然停滞了一瞬。

一瞬后,丞弋烫人的唇瓣又来含住他早已被亲得浮起粉色的耳廓,声音很低地喊他,“阿酌。”

许酌瞬间心神荡漾。

浑身上下也跟着蔓延出一种说不出的酥麻感。

也不知是被弟弟喊了小名觉得羞耻。

还是因为弟弟喊人的声音过于性感了。

下一秒,耳边声音继续。

“帮我戴。”

话音落下,许酌掌心多了一个方形的东西。

即使意识模糊,他也非常清楚那是什么。

许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