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标记我。”

暖光塞满陆西别的视觉，光像生出柔刺的茸毛让她禁不住凑前再凑前，直到脸被冰凉的掌心所掌握，扬起头撞进潋滟波光里。

机械的警告声，代表催促的警报光线不知何时消失了，舒适得像浮在空中，眼前人不真实的让她的心始终悬着。

“黄金屋。”陆西别唤着。

她的目光停留在完成剧情点中唯一灰色的剧情点上。

「剧情点十八（新），请将楚漓若送于澹芮静，奖励进化值100000」

这条剧情点上呈现为灰色，上面被交叉的黑线打上了叉。

作，作废了？

陆西别伸出手忍不住在面板上触摸，目光从上至下。

“剧情点二十已完成，奖励进化值100000。”黄金屋机械音适时出现在她耳边。

她伸出手指点击面板上的兑换却被楚漓若一把握住：“你在看什么？”

陆西别眸光乍亮，她盯着楚漓若眨眼：“你是活的？”

“废话，我当然是活的，你-”楚漓若用手戳了戳陆西别的锁骨：“你还是我救回来的呢。”

陆西别用手揉了揉眼睛再睁开——

没错啊，保护罩外光圈错流的能量停滞着，她是进入了系统空间。

但，楚漓若怎么？

“傻愣着干嘛？”楚漓若大拇指和食指捏住陆西别的脸：“我怎么没办法用能量为你塑体了？”

陆西别的脸似乎比之前还要再柔软几分，腰部以下还是藤形但她尝试几次能量固定在原处没有丝毫流动的迹象，抬眸看到陆西别手在空中点着什么。

“这是”陆西别踌躇着开口：“系统空间。”

顺利说出口后她有一瞬讶异，星光在她眸中亮起。

“哦？”楚漓若左右瞧瞧觉出不对来，她低头瞥了眼光脑：“这里的时间停了。”

“是。”陆西别颔首。

楚漓若：“那怎么样会再次流动起来？”

“等我喝完这瓶药剂。”陆西别晃了晃凭空出现在她手心的药瓶。

“这就是你喝的药？它来自于这里？”楚漓若伸手拿过端详后还给陆西别：“这能让你不痛苦？”

见陆西别点头，楚漓若继续问：“那这里是你痛苦的起源？”

“是。”每说出一句，陆西别看着楚漓若的眼神都炙热几分：“我是《Omega进化之路》中的重要角色，不，我原来不是这本书里的角色，因为撕了这本书，死后来到这本书里作为角色陆西别存在，我需要完成一个个剧情点，推动剧情让澹芮静，也就是这本书的主角走向权利、力量的巅峰。”

“啊我明白了，所以你那时候和我说如果我是一部剧里的演员。”楚漓若回想起记忆中的一幕幕：“但你没按剧情点走是吗？”

“是。”陆西别回答，她盯着楚漓若眼神执迷：“我脑中有另一个人，是原剧情中的「陆西别」，由于我撕了书，它智商下降至恶童无法完成剧情，整日在脑中聒噪，刚来到这个世界时我整日难以入睡。这个药剂可以消除它对我的影响，再有一瓶它就会完全消失。”

“怎么才能拿到最后一瓶？”楚漓若问。

陆西别：“完成最后一个剧情点。”

她迟疑后询问：“你到SSS级了？”

楚漓若点头：“最后一个剧情点是什么？”

“还不知道。”楚漓若的回答证实了陆西别的猜想，悬着的心缓缓落下，神经上的痛楚已然消失。

楚漓若能在系统空间内活动且能和她对话这代表着她已成为《Omega的进化之路》中的主角。

那些曾经憧憬过的未来兴许真有可能成为现实。

咽下最后一口液体，耳边传来气流声，腹部传来酥麻的温热。

手贴在陆西别腹部，楚漓若感受着手心能量的波动：“真神奇，能量恢复流动了。”

腰部以下的白藤正随着楚漓若的触碰化为肉/体，再覆上层由白藤变化的衣物。

燃起希望的欣喜随着楚漓若的动作转而化为羞涩的扭捏。

陆西别别过脸试图掩耳盗铃逃离这难熬的“折磨”。

她正被她所塑造，这个认知让她身体后倾躲避潜意识的靠近。

腰被搂着向前带，脸被轻易转直。

“看着我。”楚漓若勾唇：“我要你看着我，一分一寸是我造就你，你的身体、你的脉络，你灵魂的深处都要烙下我。”

腹部顺延朝下，异样的触觉引出躁动，呼吸逐渐厚重，陆西别几乎全然化成人型却似乎站不稳了。

“刚化形还没学会站吗？”楚漓若揽住陆西别侧过头询问。

忍冬桔梗的清香本不该如此馥郁，却顺着鼻尖一丝一缕沁入胸肺像引子般勾动全身。

陆西别扭动脖子，一定是原身是白藤的缘故，化成人形不久她便想化成藤往楚漓若身上缠，眼前浮现出她还未苏醒，灵魂囿于白藤内的景象，白藤一圈一绕裹着楚漓若，如此贴近，仿佛没有丝毫缝隙。

“看来是了。”楚漓若搂着陆西别无奈笑笑，雪松苔藓的气味给予她清新的气息，能量源源不断从陆西别后背传至周身再聚集在她腹部的小核。

光圈内仿佛无穷尽的能量成为楚漓若稳固SSS级，陆西别塑体的能量池，她们身体的每个毛孔舒张打开沐浴在能量里，越靠越近。

忍冬桔梗离奇浓烈，陆西别抬眸，楚漓若清透嫩白的脸上染上艳色，眼角眉梢洇着氤氲，唇轻启着喃喃道：“好热。”

摇晃中靠近，头抵在她肩侧近乎撒娇：“陆西别，我好热。”

精灵般的面容却好似敲骨吸髓的妖精，让她不免晃神，身体各处涌动的躁动让她忍不住滚了滚喉咙。

修长挺直的脖颈儿近在咫尺诱惑着她试探着向前，唇峰擦过，冰凉的触感像吞下枚茉莉味含片。

不，不行。

陆西别挣扎着后退，抬眸陷入湿润柔情的眸中。

忍冬桔梗的气息铺天盖地涌来让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理不出思绪来，不知该放在哪里的手被握住，十指交叉扣紧。

“你冰冰凉凉的。”楚漓若贴近陆西别脸蛋在她脸上轻蹭，尾音上扬，信息素转眼笼罩保护罩。

“你是不是到发情期了？”陆西别问，伸手在楚漓若身上摸索，想从她身上找出抑制剂，交握的双手让寻找工作变得极为艰难。

“是又怎样？”楚漓若眼尾微挑对陆西别乱动感到不忿，漂亮的眼睛盯着她：“你不是我的妻子吗？”

平常冰凉的身子烫得出奇，呼出的气体掠过耳侧带来战栗。

“是。”陆西别从牙缝挤出去，仍试图找寻抑制剂。

“是我的妻子，不帮我解决。”楚漓若贴近陆西别的耳朵，喘息电流般钻进耳道：“要你有什么用？”

清冽的音色夹带惑意，像把剪刀将陆西别脑中绷紧的弦“咔嚓”剪断。

Alpha的信息素再也控制不住倾泻而出塞满保护罩，她垂眸舔舐在Omega送上的后颈腺体上，交握的双手骨节突起，呼吸缠绵起伏。

像对待珍宝那样，她小舌轻柔旋动着，小心亲吻，耳鬓厮磨掀起无意识的呜咽。

“这样好吗？”陆西别问，侧向楚漓若观察她的反应。

情动时眉眼带着几分脆弱，长睫微湿看着她的眼睛有股说不出的水意。

楚漓若略恼，悬在半途得不到满足令她有种说不出的烦躁，她挑起陆西别下颌吻了上去，舌与舌交缠，呼吸交错。

唇分，她按下陆西别后颈轻吻她的脖子：“结婚这么多年，你就没想过吗？”

陆西别难以维持呼吸的稳定闷哼一声，垂头轻咬楚漓若的腺体，大概是从未被刺激过，咬了几下她就受不了了，抖得厉害，唇角溢出的呜咽激得她将她搂得更紧，靡艳的粉色浸染腺体，让她移不开视线，忍不住用牙尖逗弄。

但又舍不得太重，只得一下又一下轻咬着，抖动的身体越发贴合，柔软的保护罩托住两人下移，白皙肌肤上若有似无的粉意撩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欲气，双臂双腿纠缠在一起，就连秀发也缠绕着。

难熬的情潮在身体各处点火却怎么都得不到彻底的满足，楚漓若再也按耐不住，张嘴咬了一口陆西别在她肩上留下印记略带委屈：“你会不会啊？”

“不舒服吗？”陆西别眨眼。

“算了。”楚漓若摇头，手从陆西别后脑捋过下压：“标记我。”

陆西别：“这样不行吗？”

长时间的肌肤接触就可临时标记，缓解发情期的情绪。

楚漓若：“不行。”

陆西别：“咬破会痛。”

楚漓若克制想翻白眼的冲动：“废话怎么这么多。”

腺体被湿热包裹，牙尖试探着轻咬操纵身边人的感官，情/潮翻涌着向上，直至抵达临界点时，腺体被咬破注入冷冽的雪松苔藓信息素，在血液中到处流窜，四散狂溢的忍冬桔梗信息素轻而易举淹没两人，像坐上一艘正在狂风骤雨中行驶的小舟，左右摇晃，沉沦迷离失去控制。

蚀骨的快感下，楚漓若恍惚在陆西别的脖颈上轻咬：“爱我，不许不爱我。”

第102章 “为自己活着。”

“爱你，不会不爱你。”陆西别回应，意识像飘忽在粉红泡泡中央，被泡泡挤一下碰一碰产生难以言喻的碰触摩挲。

爱脱口而出如此轻而易举，未来得及思考迸出口早入了心。

源自灵魂的战栗让她无暇思索更多，柔软的嘴唇，温柔的触碰，严丝合缝的贴近在她身体各处留下记忆，脑海中不断绽放的璀璨烟火将她大脑回路扰乱，只记得鼻尖交替悱恻的呼吸，忽近忽远的碰触，以及那双难以移开隽满情/欲的眼睛。

像从天而降的白色细纱覆住身体，引得她们在缠绵中愈发紧密，纱层撩过肌肤，温热代替私语，再一次没有距离，沉沦在不计时间的潮起潮落里。

“嗡嗡——”

陆西别睁眼，光脑闪烁的亮光一闪即灭，能量乱流在防护罩外发出低频的旋音，不属于她的光滑触感让她下意识垂眸。

楚漓若正睡着，长睫染上水汽，颊上微微泛红，海藻般秀发披散着，衣衫破碎不堪，身体各处有不明淤青，明显被自己折磨得不行。

嘶——

陆西别倒吸一口凉气，心揪起痛到无法呼吸。

她不知道自己竟然——

陆西别从身侧拿起镭射枪指向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还不如把自己崩了算了。

“你干嘛？”楚漓若略带鼻音，扯下她的手，眸中闪过不安。

“我你我这样对你——”陆西别支支吾吾，嘴唇蠕动满眼心疼痛惜。

“好啦，”楚漓若拿走镭射枪将它丢去一边，双手捧住陆西别的脸，眼神笃定漾着醉人的春意：“我愿意的。”

“你可是”陆西别目光落在楚漓若淤青的部位，懊恼自己没轻没重。

暖光从楚漓若手心浮起逸入大大小小的淤青：“这不就好了吗？”

陆西别瞧着淤青逐渐消失，不自在地转开视线轻咬下唇。

“我不知道你因为什么求生欲不高，可活着总是好的，就比如现在，想亲你的时候就可以亲你。”楚漓若在陆西别的唇上轻琢一口：“如果我死掉的话”

“呸，快呸，不许这么说。”陆西别伸手捂住她的嘴。

“你五主我我怎”楚漓若瞧着她，眼神柔和的像初春融化的雪水。

手心异样的感觉让陆西别立刻松手。

“说。”楚漓若瞧着陆西别无措的样子勾唇：“呸。”

朝前一厘米轻呸一声观察陆西别。

再靠前一点瞥她一眼：“呸。”

气流从鼻下飘过，唇与唇近得像下一秒就会亲上。

于是下一瞬，唇覆上温暖，陆西别瞪大眼睛望进楚漓若澄澈眸中。

“都说过了想亲你，干嘛这么吃惊？”楚漓若捏了捏陆西别的脸颊，眉毛上挑：“现在还想早早死去吗？”

陆西别眨眼，快速摇头：“不想。”

现在很想活。

她伸手将楚漓若揽入怀中，没有太多旖旎的心思，只想和她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同频呼吸，就好像瞬息万变的世界里，她们是一体。

大概人活着总在追求一种归属感。

总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会有那么一个人存在，让人憧憬着，只要她存在，就会有无限的力量和能量面对所有艰难险阻。

从前这个人是奚依白。

后来她走了，也带走了陆西别无限力量、能量。

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讲道理的东西，她来时会给予你好多东西让你迸发出无穷的潜力，而走时呢，也会将给予的东西一并收回，甚至连你原本有的也会夺走一些。

你苟延残喘，丧失热情，做任何事都会轻而易举耗费掉你的精力，后来只想瘫在那里像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你惧怕新一天的到来，旧日像鬼魂般向你索命。

还需逼着自己摆出一切都好的模样，内里早已千疮百孔难堪大用。

那场失败的感情连同你个人的存在都被否定。

你也不再挣扎否定了自己。

所以进入《Omega的进化之路》中的世界，陆西别想死的很轻易，尤其在看了一半剧情，从黄金屋那里得知结局后。

毁灭比建造难得多得多。

那需要很多很多的耐心，很多很多的关心以及很多很多的爱。

陆西别没有这些。

她心窝空荡荡的透风。

直到见到楚漓若，她在这个世界的妻子。

她对身边的每个人都很耐心包括她，会关心和爱身边的每个人。

因为她的存在她的世界变得缤纷多彩，像具空壳重新注入生机，会为一缕阳光而感到愉悦，也会因一朵花开而选择驻足。

她的快乐也越来越简单，看到她，吃到一口美味的食物，伸手感受一枚叶子落在手上的触感，和楚漓若一起做的每一件事

她重构并成为了她的归属感。

她也愈发憧憬起来，雪峰融化，泉水叮咚，枯木长出新芽，她的世界重焕生机。

“不许死。”楚漓若在陆西别耳旁轻声说：“或许我没有权利左右你什么，但我想这个世界总还有值得留恋的。”

陆西别：“比如你。”

“我吗？”楚漓若鼻尖在陆西别颈侧轻蹭：“那就拜托你，留恋我，好好活着。”

陆西别：“嗯。”

喉咙传来莫名哽咽，无数个想经由结束自己而毁灭这个世界的节点，楚漓若或直接或间接闯入，靠近她，理解她，在无数个瞬间治愈她。

“我不知道你因为什么而每每没有求生欲，也不打算问，等你想说的时候你自然会说。不要为谁活着，任何人都承担不起另一个人生命的重量，你得为自己活着。”楚漓若轻吹口气拂起陆西别耳边碎发：“现在你找到活着的意义了吗？”

“找到了。”陆西别平静注视着楚漓若，她仍说不清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但她能感受到心脏的血液正一泵一泵向全身输送，细胞组织器官因她的存在而跃跃欲试。

世界没有任何改变，但看见楚漓若，她便觉得世界会越变越好，像她们所期望的那样。

但骨子里存在的怯懦又隐隐提醒着她，这是真实亦是另一场虚幻？

她垂眸，脸轻轻贴向楚漓若：“是真的吗？”

温热让她的心稳了稳，但还不够。

时至今日，人们仍会用酒精、尼古丁逃避现实，走入梦境，要么希求美梦成真，要么希求大仇得报，但现实也是另一种形式的梦境。

唯心主义的哲人说，我们并没有看到、尝到、触到事物，只是产生了看到、尝到、触到的感觉。

只要能给予这种感觉，就能塑造真实。

所以她是否仍身处于星核梦魇的空间里？

用唯心主义给自己塑造了真实。

“感到不安吗？”楚漓若拥住她仍能察觉出异样，她单手结印，手在右太阳穴轻点，元灵虚影在身后展开：“梦魇开。”

自获得梦魇技能后，她接收了星核梦魇所构筑的无数个梦魇，包括陆西别的。

像有人拿笔画上一撇白色、一撇红色、一撇绿色、一撇黄色每种颜色都形成了花瓣的一瓣，花瓣绽开旋转将陆西别拖进灰蒙蒙的空间里。

她睁眼，容千琴在她眼前站着。

“嬢嬢。”

“哎呦，我的西别哎——”她被拽进温暖的怀抱里，连同后脑都被箍进熟悉的安全感中。

“嬢-嬢”还没开口，眼睛酸得出奇，没出息洇湿容千琴的睡衣。

“让嬢嬢好好看看你，怎么还那么小就”容千琴眼皮耷着满眼心疼：“怎么现在才来嬢嬢梦里啊，嬢嬢好想好想好想我们西别。”

“我也好想好想嬢嬢。”陆西别脸埋在容千琴怀里，抱着她骨节因用力而发白。

啪嗒、啪嗒。

一滴又一滴泪落在头顶顺着头皮流下，她抬起头看到容千琴悲恸的脸。

“唉，我们西别这辈子苦啊，嬢嬢也嬢嬢也”

陆西别手忙脚乱给容千琴擦眼泪想起之前梦魇中的景象，她不想容千琴因她的离去过于伤心以至于坏了身体：“不苦，不苦。我在另一个世界活了过来，过得很好，还有了楚漓若，楚漓若是我的爱人。”

“你这孩子这时候了还安慰我。”容千琴拍了拍胸顺了下气。

“是真的，嬢嬢！”楚漓若从陆西别身后探出头瞥着陆西别：“你不会介意我打断你们吧？”

“她是？这孩子我怎么没见过？”容千琴疑惑，用手抹了把眼泪。

“我是楚漓若，是她在另一个世界的妻子，她没在安慰你噢，我们真的在那个世界过得很棒，只是不能来到你的世界，但以后我们会时常来你梦里的。”楚漓若俏皮和容千琴眨眼。

“真的能常来吗？”陆西别一脸惊喜瞧着楚漓若。

“当然能，至少”楚漓若算了算所需耗费的能量：“至少一月一次。虽然不能让你们在同一个世界见面，但在这里说说话没问题。”

“你是说西别没死，她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容千琴大脑宕机，空白好一会接受了这个说法。

三人聊了好一阵，直到容千琴快醒了，梦境消失才结束。

嬢嬢告诉陆西别，她的妈爹来找她了，得知她的死讯万分愧疚，待在福利院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为过去的错事而忏悔，时常去陆西别在福利院的住处和工作人员聊天。

这个梦似乎比之前的梦魇好些。

陆西别睁开眼，楚漓若关切的看着她：“一个月后，我们再去。”

“嗯。”陆西别颔首，这个瞬间她肯定她找到了她的落脚点。

第103章 “你不合格。”

“西别！”容千琴惊醒，手攥着棉质被子，肘内侧传来的湿意让她下意识去看，洇湿的一片让她的大脑恢复运转，梦里的一幕幕仍在她脑海中回转。

“难道是真的？”她伸手触碰胸前，湿润的触感与梦里无异。她难道入梦走了一遭和西别她们见面？

容千琴坐起身，低头查看自己身体各处，她抬高手臂嗅了嗅，上面还残存着两种交缠的味道，不同于市面上有的香水味，清新自然沁人心脾。

“一个月。”容千琴念叨着坐起，坐在桌前的梳妆镜前，用笔在一个月后的日期上画圈。

“浮起来了？”

楚漓若脖颈上早前陆西别送的项链忽然浮起指向东边：“那边有什么？”

“和骨油河异化生物骸骨朝拜方向一致。”陆西别视线穿过光圈能量乱流回答。

能量乱流比之前要稳定得多，这是能量被大量吸收的结果。

“这是指引吗？”楚漓若继续问：“你还没告诉我这个项链里是什么？我总觉得这里面有无限的生机。”

“是一片未被污染的海域。”陆西别回答，她伸手拿起爱神海魂兔交予她的项链回答：“这里面的生物都未被异化。”

“于是你把你的绝对防御给了我？”楚漓若反应过来，她看着陆西别，藏不住怒意：“你要我用你的绝对防御保护好它们，那你呢？”

“我”陆西别后退一步。

“你去死？世界崩塌，一切都在无知无觉中消逝。”楚漓若眉梢轻挑，面色不善，她受够了陆西别在她眼前濒临死亡让她心脏发慌的情况，即使陆西别现在好好站在她面前：“陆西别，你能不能别这么自以为是啊？凭什么因为知晓这本书的结局就一次次选择死亡？你有问过我问过在这里生活的人怎么想的吗？凭什么以一己之力决定我们的生死？”

“我”陆西别无措，眼神闪躲：“这本书的原结局澹芮静成为人类最后堡垒的守护者，甚至人类为了寻求她的庇护，送上天赋技能者供她享用，而她早已异化失去理智，到处生灵涂炭充斥毁灭，人类已走向覆灭。”

“可现在呢？”楚漓若反问。

“现在。”陆西别顿住。

楚漓若踏入SSS级，与澹芮静有一拼之力，人类阵营尚未沦陷，异化程度虽在加剧，但也并非糟糕彻底。

“不管面临什么我们都可以改变。”楚漓若盯着陆西别浅褐色的瞳孔：“陆西别，你脑子里有两个人的概念吗？你总是自己下判断自己执行为事件宣判结果吗？还是你根本就没想过别的可能？”

陆西别沉默。

“是，结束比新生难。对你而言，我只是书里的人物，你对现实万念俱灰，这本书里的世界于你而言是生命的插曲，可这是我赖以生存的世界——”

“你知道我”楚漓若哽咽，她想起上一世的种种来，被囚禁在陆宅、暴力、讥讽、溺毙，她噩梦一样的生活。

这一世她以为要好的多，能进入智谷军校，慢慢掌握了多个天赋技能，那个曾经让她不见天日的「陆西别」换了个人，她给她自由，和她一起上学，还拿了进化药剂给她。

她对她很温柔，她以为能过上和上一世截然不同的生活，从未放弃过希望。

可直到现在才觉脸被无形扇了一巴掌。

她为了活着已竭尽全力，身边人却能轻而易举毁掉她的全部努力。

陆西别伸手想拭去楚漓若眼角滑落的泪却在感受到她眼神里的抗拒后踌躇：“对”

“对不起？”楚漓若拭去泪水：“你是该和我说对不起，武断、专横、一意孤行，你有尊重过我的存在吗？还记得我是你的妻子吗？一次次为我做决定，那次和澹芮静去智谷军校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你在干什么？你是察觉到一丝不对就要躲进厚厚壳子死遁的千年王八吗？”

楚漓若手在陆西别脸颊上轻拍，眼神冷然：“是吗？陆西别。”

陆西别：“我是觉得——”

楚漓若：“你觉得？什么时候你觉得能代表其他人了？遇到这样的事你有告诉过我吗？”

“系统限制我不能告诉你这里是一本书，”陆西别抿唇，双手交叉晃动。

“你倒是和我说过如果。”楚漓若嗤笑：“我还真以为你会和我一起改变这个世界，可做决定的时候仍然如此。你从未将我放予在平等的位置，作为这本书的外来闯入者，你天然具有权利，就像我在图书馆查阅一本书，三维与二维，这是高纬对低纬的天然级差，你扮演书中的角色，无时无刻不在抽离，这于你而言不过是一本书而已，包括我。”

“我是书中的角色，书里的世界毁了，我也一并毁了。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于你滋生不了情感，你从始至终都未靠近过我。”楚漓若踉跄后退眼睛通红。

后颈像有条绳拽着箍得她脑袋发麻。

“不是，我，我早就把自己当作生活在这里的人”陆西别上前，伸手安抚。

楚漓若拍开陆西别的手，她弓下身双手放在保护罩底部。

能量源源不断汇入她的身体，却仍觉有股冷意缭绕在心口伺机钻入。

“真的吗？你有在这里真实的活过吗？你有面对面问过我吗？你要人猜又猜人，从未直白宣泄过情感，活得累吗？你知道什么是爱人吗？是遇到问题摆出来一起解决，不是自作主张毫无商量自己决定。”

陆西别：“我”

“你不合格。”楚漓若直接了当：“作为爱人你不合格。”

那眼神锐利地让陆西别无处遁逃，她四肢软塌塌的好像要再次变成藤形，蜿蜒扭曲找个地缝溜走，恨不得瘫成一滩被一把火付之一炬。

“但我希望你以后会合格。”楚漓若在同样蹲着的陆西别鼻尖轻勾：“别再轻易放弃自己。”

“也许站在你的角度是考虑我、考虑大家的结果，但这些想法终究要和现实碰撞，正面沟通，否则只会让事情向不好的方向发展，背离原有初衷。”楚漓若将手移开，她不愿再苛责什么。

陆西别握住楚漓若的手在额前轻蹭：“我会的。”

“我会的，”她闭上眼睛将楚漓若掌心贴在中央。

失而复得遏制住她发散的恐慌。

“我会和你商量。”陆西别保证：“每件事都和你说。”

“也不用，大事商量，小事自己做决定就好。”楚漓若握住漂浮起的项链：“东边的感召力越来越强了，我们去看看。”

淡蓝色羽翼在元灵小兔身后展开，楚漓若搂着陆西别的腰朝项链指引的方向飞去。

“那是-陆西别和楚漓若！”

“陆西别没死！”

“她们要去哪？”

光圈外等待的寇以兰等人瞧见楚漓若和陆西别的踪迹惊呼。

寇以兰：“跟上她们。”

她打开光脑与楚漓若通讯。

“是寇老师。”

楚漓若接起通讯：“是，陆西别没事。”

“我们感受到一种指引，先去看看”楚漓若简单介绍情况继续飞行。

「智谷军校防护罩核心正在修复，预计5个小时后恢复正常。」

「澹芮静以鸣令联合城为据点向外扩张，短短数个小时连败8大集团军，城外横尸遍野，骸骨千里。」

陆西别在楚漓若光脑上看着最新讯息，眉不自觉拧起。

多个全息影像点开数秒，就因看不下去而立刻关闭。

「鸣令联合城外异化生物疑异化程度飙升，已有异化生物长出人类肢体据悉这种能力原仅在异化归桉树身上产生进一步研究情况等待联邦中心研究所出具书面报告。」

「瑞晚海域海水中异变因子增多，是原来的4.1倍，专家称

预计现有海水滤化循环系统将会在五年内崩溃。」

“澹芮静扩张的速度太快了。”陆西别看着光脑全息影像中澹芮静占据的联合城，灰色的标记正一个个亮起，缓慢，但每个亮起即代表着一个人类城邦的沦陷：“我们要不要先回去？”

她张开手，掌心空空如也，一无所有。

从前她能给予楚漓若力所能及的守护，现在却似乎没有别的能力。

“我们到了。”楚漓若握住陆西别的手，掌心霎时被填满：“去完这我们立刻回去，你能感觉到吗？”

“这里有很重要的东西。”陆西别接话。

两人扎入被众人称之为死亡之地的瑞晚海域，黑色的海水让人宛若置身于不见底的深渊。

无光无明，越是下潜越是摸不准这指引所指何处。

“恐惧吗？”陆西别遮住楚漓若的眼睛，发白的脸色告诉她她此时并不算好，上辈子溺毙的阴影仍存留在她心里。

陆西别抱住她，手在后背轻抚，在静谧中缓解她的不适：“就当是在晚上睡觉。”

“你们来了。”

算不清究竟下降了多少米，在几乎要昏昏欲睡时苍老的声音在陆西别、楚漓若耳畔响起。

“嗯。”陆西别回应，眼神警惕看着周围的环境，楚漓若扯开她遮住眼睛的手打量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