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对方暂无应答」
响声在本就动荡的异生空间中微乎极微，澹芮静耳朵微动循声看去，刚刚声音发出的地方空无一物。
“倒计时两分钟——”
倒计时仍在继续，澹芮静将不久前的响声抛之脑后，拿着链锯刀争分夺秒的在地上划出豁口。
兔形水鲨：“你没事吧？”
楚漓若摇头抓着旁侧展示柜的柜角，避免自己在推动力的作用下滑向其他位置。
她趴在柜角，一点一点向左侧挪，不远处火花四溅，澹芮静手中的链锯刀发出白光切割着地面，刺耳“刺啦”声穿透耳膜。
“倒计时一分钟——”
安稳了一会的异化僧帽水母肉眼可见的着急起来，它在澹芮静的左臂上下涌动，澹芮静痛得冷汗直冒，不得不出声喝止：“异生空间外绑着数百颗中子弹，如果不想倒计时结束后我们一起完蛋的话就别再动！”
“好。”僧帽水母不敢再动，它透过澹芮静的皮肤看着异生空间内闪动的红蓝光，灵核跳动频率加快。
“我拖累你了。”兔形水鲨待在楚漓若的手臂闷闷地说。
听到僧帽水母选定的那个人类说的话，她才意识到她和楚漓若将要经受怎样的命运。
她的寿命现在本就不长，可天赋技能者的寿命能到两百多岁呢。
楚漓若还没过二十岁。
兔形水鲨想着想着用手捂住眼睛，在楚漓若的手臂里哭了起来：“呜呜呜呜，对不起，我不知道异生空间有自毁装置，我们我们我不应该托梦给你”
楚漓若缓慢地向澹芮静挪，她听得到兔形水鲨的哭声，顾及到不远处的澹芮静没法和她对话，也没法给予她安慰。
澹芮静不是个会将自己置于险境的人，她敢带僧帽水母走，就一定想好了万全之策。
跟着她，就有一线生机。
“倒计时十五秒！”
“倒计时十秒！”
澹芮静将链锯刀丢至一边，脚狠狠在划出的豁口踹了一脚，顺势从豁口处跃出。
楚漓若紧盯着澹芮静的动向，在她从豁口跃出时，脚踩在展示柜边缘，借力跃向豁口处。
“7！”
“5！”
“2！”
没等楚漓若与兔形水鲨庆祝绝处逢生，巨大的冲击力如闪电般劈中她的身体，灼热的痛楚从背后以燎原之势蔓延至全身，她的身体在失重感下如折翼的飞鸟般倾斜坠落，周遭的世界变得扭曲不断旋转。
尖锐的气流声刺痛她的耳膜。
“轰！”
一朵灰黄色的蘑菇云在她的头顶炸开。
她几乎来不及去思索或是再说什么，就在剧烈的疼痛中失去意识。
“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
楚漓若掀起眼皮，脑中不断传来的哭声将她叫醒，身体各处传来的痛楚让她连动动手指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别别哭啦”鼻腔像被小刀割破，每吸一口气都好像主动往小刀上撞，喉咙处干涩撕扯的感觉令楚漓若说话变得异常困难。
“你活着！”脑中传来兔形水鲨喜极而泣的声音。
“嗯”楚漓若轻嗯了声，她全身动弹不得，能做的只有睁开眼睛打量周围的环境。
扇子形、柱形、树枝形、穹顶形像涌动着血液管簇的珊瑚在她的身侧生长，挥舞着触角的海葵从她的眼前飘过，一条又一条有着蓝色、红色、绿色条纹的扁平丝带在水中优雅舞动着。
她这是在海底？
心脏处传来酥麻感，一股股能量向外发散传至身体各处正在自行修复她的身体。
“呜呜呜——你没死实在是太好了！”
“呜呜呜呜——”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太好了，我们都活着！”
“别别哭了。”楚漓若忍着疼痛勉强发出声音，虽然身体各处传来的痛楚时刻挑战着她神经的耐受程度，可在海里她竟能自由呼吸没有丝毫阻滞的感觉。
兔形水鲨小声呜咽：“呜呜呜”
“你的眼泪是咸的流在我的手臂里好痛”楚漓若断断续续和兔形水鲨说。
兔形水鲨：“那我那我不不哭了！”
她用小手胡乱抹着眼睛，努力将泪意憋了回去。
“你你谢谢你！”兔形水鲨上气不接下气的憋出一句。
如果不是楚漓若今天来到异生空间，她恐怕早就没命了。
进入楚漓若的身体后，她能够感知到她的身体状况，知道她为了救她身体损害得极为厉害。
刚落入水中时，她怎么叫楚漓若都没得到回应，伤口涌出的血液染红海水，吸引来了不少海底生物。
兔形水鲨虽只有A级的实力，但高等级生物的威压能震慑被血腥味吸引的生物。
她待在楚漓若的手臂中吓退一只又一只生物，眼看着血色随着海水的流动从一大团鲜红直至褪色。
可楚漓若仍没有醒。
她都快以为她死了。
兔形水鲨从出生起就在展示柜中，智谷军校的老师偶尔会来和她聊天，想方设法的喂些不一样的东西给她吃。
楚漓若是她按照传承记忆中妈妈教的方法主动接触的第一个人。
她本可以离开她，恢复自由，即使只有不到一年。
但她不知道离开楚漓若的手臂后能去哪里。
还好楚漓若醒了。
“你怎么没走？”楚漓若问。
如果兔形水鲨能进入她的手臂，从展示柜中出来的话，那也可以从她的手臂出去得到真正的自由。
“我”兔形水鲨尾部的粉色飘带轻轻摆动：“我们可以成为伙伴吗？”
楚漓若：“伙伴？”
大概是之前储存的那枚S级异化始祖鸟的灵核发挥了作用，她稍恢复了些力气，她眼睛微向下瞟，身体各处的焦黑让她不忍直视，看到仿佛痛楚就多了几分，她仰直脖子，看着不远处的珊瑚礁，正有花瓣样身上带着图案的生物从珊瑚的小洞中钻出钻进。
“妈妈说，经过生死考验后就能成为彼此的伙伴，你救了我的命，你可以成为我的伙伴吗？”兔形水鲨尾部的粉色飘带上下抖动，她在皮肤内向外看看到淡蓝色的海水，她在皮肤内向内看只能看到正在工作着的各样细胞。
妈妈说，从人的表情里可以感受到她的答案。
可她看不到她的表情。
“可以啊我们本来就是伙伴。”楚漓若爽快的答应下来。
“不是我是说”兔形水鲨两手食指相对：“是像我妈妈和顾如悦那样的伙伴。”
“有什么区别吗？”楚漓若问，身体无法动弹她只能打量着周围的生物。
应该还在防护区内，生物们对她的攻击性不强，黄色的海百合像朵有柄的花朵左右摇晃，棕色的刺冠海胆转动着荆刺，在她的面前转弯缓步向前。
“有！我们成为伙伴后，你就可以使用我的能力！我也”兔形水鲨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我也可以共享你的生命。”
“是这样啊？”楚漓若满口答应：“好啊，那我要怎么成为你的伙伴呢？”
楚漓若：“我会变成异生者吗？”
像澹芮静尚乐安那样，身体各处都能随时钻出异化生物，异化生物已融入他们的骨血，成为他们身体的一部分。
到时，她的手腕会析出一个浅粉色的飘带吗？
楚漓若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似乎也还能接受。
可范双玉老师说天赋技能者无法结合异化生物。
异生者和天赋技能者拥有两套截然不同的能量运行体系。
“我不清楚异生者是什么样。”兔形水鲨回答，她翻找着妈妈留存的传承记忆，没找到相关的内容。
楚漓若想了一会：“那你告诉我方法吧，我们成为伙伴。”
这么可爱的兔形水鲨只剩一年寿命太可惜了。
兔形水鲨：“需要血液相融，我会在我的身体上划出一道口子，等我们的血液完全融合后，我们就成为了伙伴。”
“好。”楚漓若答应下来。
既然兔形水鲨的妈妈都可以和双系天赋技能者结合，那她应该也行？
楚漓若心里打鼓。
“你你就答应了？”兔形水鲨没想到楚漓若答应的如此轻易，僧帽水母总说人类是狡诈的生物，结合异化生物不过是觊觎它们身上的能力，压制异化生物，以将它们的能力为自己所用。
“嗯。”楚漓若回答：“我把你从异生空间带出来的时候还在想怎么才能让你多活一些时间，元灵研究室的黎雎鸠老师说对你的寿命束手无策，现在有办法不是很好的事。”
“我会共享你的生命，如果我死了你也会死”兔形水鲨在楚漓若的手臂中呆住。
她突然发觉应该早些用妈妈传承记忆中的方法和楚漓若沟通。
楚漓若：“嗯，好啊。”
“你死了，我也会死。”兔形水鲨补充。
“知道啦，那需要我做什么吗？”天赋技能治愈身体各处损伤的速度不算快，随着时间的推移，呼吸起来已不再像之前那样如鼻腔里插着把小刀了，至少能不费力的讲出话来。
“你不要考虑考虑？”兔形水鲨问。
楚漓若：“不用考虑了，如果成为你的伙伴能让你拥有和我一样长的生命，那我想我很乐意。”
兔形水鲨：“呜呜呜呜——”
“别哭。”楚漓若提醒：“眼泪流在手臂里”
“很痛！我知道，我不哭。”兔形水鲨抹了几下眼睛：“可是血液相融的时候，你会很不舒服。”
兔形水鲨感受着楚漓若的身体状况，身体被治愈天赋技能修复了不到百分之五十。
“没关系。”楚漓若说，从兔形水鲨进入她的手臂时，她就感受到了异样的排斥感。
“嗡嗡嗡嗡——”
光脑发出震动，楚漓若勉强抬起手腕，是陆西别打来的通讯。
异生空间发现异常后，警报声响遍智谷军校的每个角落。
陆西别正在元灵研究室服用P-X提取液，便见黎雎鸠老师一脸严肃的同她说：“陆西别，老师临时有事，一会恢复些体力后自行回宿舍。”
“老师，怎么-”陆西别话还没问完，一股剧烈的能量波动产生，远处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天空浮现一朵巨型蘑菇云。
“异生空间里的SS级异化生物脱逃，启动了自毁程序。”黎雎鸠快速说着朝门外跑去，她低头操作光脑：“狄校长”
“异生空间？”陆西别站起身，看着窗外的那朵仍在不断蔓延的蘑菇云，心脏处莫名传来的跃动令她不自觉将手靠在那儿。
《Omega的进化之路》的剧情中异生空间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好像就在一阶末。
“黄金屋。”陆西别唤道。
“是澹芮静做的吗？”陆西别问。
黄金屋：“您无权知晓。”
陆西别回忆着《Omega进化之路》中她看过的剧情，澹芮静就是在这场爆炸中获得了剥夺的能力。
陆西别：“我知道剧情。”
黄金屋：“与你无关，你只需完成剧情点内容。”
“嗯。”陆西别嗯了声，不再同黄金屋对话，她眼皮微跳，不知因何惴惴不安。
按照她和楚漓若的约定，在服用P-X提取液做完各项检查后，她们会在全息演练室F55室汇合。
现在突发事件发生，今天的检查不用做，陆西别决定先去全息演练室等楚漓若。
可过了约定的时间还没见楚漓若的踪影，陆西别坐不住开始接通楚漓若的通讯，可怎么打界面显示的都是——
「对方暂无应答。」
难道是在综合阅览室浏览书籍入迷了？
陆西别在全息演练室又等了一会，还是拨不通楚漓若的通讯，干脆去了综合阅览室。
“老师，楚漓若今天下午真的没有来综合阅览室吗？”陆西别盯着老师，恨不得自己跳进柜台查看老师面前的全息屏。
“没有。”
陆西别：“真的没有？您再仔细查查。”
“同学，真的没有。”
陆西别：“她的学号是2512”
“真的没有，同学，她今天没来这里，没有她的登记记录。”
陆西别吸了一口气，心里的不安更为强烈：“好的，谢谢老师。”
“会去哪里呢？”
陆西别在原地踱步，想了数个地方一个一个地方接着跑，几乎将智谷军校跑遍了也没找到楚漓若的消息。
“老师，楚漓若回来了吗？”陆西别最后回到宿舍，带着希冀看向窗口内。
陆西别：“她的学号是”
“只有她出去的记录，早上11：21分出去的。”
“没回来，没回来对吗？”
“对。”
“会去哪呢？”陆西别不死心回了趟宿舍，找遍宿舍每个角落后仍没发现她的踪迹。
“会不会是拟态斗篷？”陆西别坐在沙发上想。
她用手将宿舍里的空间都丈量了一遍，再次跑出宿舍楼。
她忽然想起黎雎鸠匆忙的背影和当时严肃的神情。
不会不会和异生空间爆炸的事有关吧？
陆西别脊背发凉，再次用光脑与楚漓若通讯。
「对方暂无应答。」
如出一辙的对方暂无应答让陆西别的心彻底悬了起来。
“没事的没事的，她有拟态斗篷，幸亏把拟态斗篷给她了”陆西别小声念叨，朝着异生空间所在的楼栋走去。
“异生系A班实践课5组学生，请立刻到笃行楼前集合！”
“异生系A班实践课5组学生，请立刻到笃行楼前集合！”
学校连续播报了好几遍通知。
“笃行楼？那不是异生空间所在的那栋。”
“你听说了吗？笃行楼异生空间中的SS级异化生物异化僧帽水母脱逃，启动了异生空间的自毁装置，当时还有几个异生系的学生在里面。”
“那不是”
“对呀！”
“学校居然会发生这种事！”
“要不怎么说进异生系的都是——”
“推测有人试图结合SS级异化僧帽水母。”
“SS级的异化僧帽水母，不要命了？”
“要不怎么说异生系的都是变态呢！”
陆西别听着旁边行人的讨论，跟着人流朝笃行楼走去。
“听说异生空间安置了几百颗中子弹，推进器发动抵达远离智谷军校区域就会爆炸，爆炸威力足以让SS级异化生物死亡。”
“中子弹要有那么强的威力，我们何至于连连失守防护区？”
“你是说爆炸后SS级异化生物可能没死？”
“不知道，但听说狄校长和盛校长第一时间去了坐标点。”
“异化生物死没死不一定，但里面的学生活不了。”
“幸亏没当异生者。”穿着浅黄色卫衣的Alpha拍了拍胸口：“后勤辅助系虽然说出去不大好听，生命安全在校内得以保障。”
中子弹。
陆西别加快步伐朝笃行楼走去，寄希望于能在看热闹的人群中找到楚漓若。
“异生系A班实践课5组学生站在这里。”廖亦蕊铁青着脸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三四个学生。
“屠采波。”
“到！”
“于玥婷”
“到！”
“庄鑫洲。”
“宫瀚营。”
“林蕴秀。”
一连点出几个名都没有回应。
“没在的那几个不会”
“八成不在了。”
“澹芮静。”
“一阶最强异生者，全息演练室的第一的记录至今没人打破，她不会也交代在那了吧？”
“还是竞技场第一名，明天就能回家了，你说说。”
“澹芮静。”廖亦蕊又念了一遍澹芮静的名字，她想起这个学生当初问她与僧帽水母相关的问题。
该不会。
“我在这！”柔美婉转但令人难以忽视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澹芮静穿着霓虹黄色的皮衣腰间系着束带，从分出的小道中走至廖亦蕊面前。
“澹芮静没事啊！”
“太好了！”
“那几个人也太倒霉了！”
“谁叫她们里面有人冒险结合SS级异化生物。”
廖亦蕊扫了眼澹芮静眼神带着探寻，在实践课5组学生中最有可能结合SS级异化僧帽水母就是她了。
廖亦蕊视线移至它处：“屠采波，离开异生空间后去了哪里？”
屠采波：“回宿舍了老师。”
廖亦蕊：“就你一个人吗？”
“嗯。”屠采波点头：“宿舍前台能查到我进宿舍的时间。”
廖亦蕊：“于玥婷呢？”
于玥婷：“老师，我”
陆西别打量着澹芮静，澹芮静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这里，楚漓若究竟是？
她的心上悬着一把剑，眼睛时不时要看看光脑上有没有新的消息弹出。
淡蓝色的光幕在陆西别的眼前浮现。
与此同时黄金屋的机械音响起：“剧情点八开启，请为澹芮静作证你与她在一起聊天，奖励进化值1000。”
淡紫色的光幕展开——
「剧情提要：得知笃行楼异生空间自毁的消息来看热闹的陆西别，在听到澹芮静被盘问时，走到她的身边为她作证，她和自己在全息演练室外聊天」
陆西别看着脚下延伸至澹芮静的白色光点，人群不知不觉让出一条小道来。
廖亦蕊：“澹芮静，你呢？从异生空间出去后去了哪里？”
澹芮静神色如常：“我在校园里逛了逛。”
廖亦蕊眉梢轻扬：“和谁？”
黄金屋：“宿主请立刻完成剧情点！”
大脑传来的刺痛令陆西别只得根据指示向前走：“和我。”
说出这句话后，神经上的痛楚才逐渐褪去。
“澹芮静，离开异生空间后你和陆西别在一起？”廖亦蕊狐疑看着澹芮静，据她所知，陆西别进校后不是改了性子，不再在澹芮静的身后跟着了吗？
她和她的妻子楚漓若很恩爱，学校里好几个老师给她推论坛里的帖子。
澹芮静目光不着痕迹的掠过陆西别，伸手揽着她的胳膊，唇角扬起：“是啊，老师，离开异生空间我们是在一起。”
廖亦蕊继续问：“干什么？”
感受到澹芮静的靠近，陆西别身体微僵，她向右迈出一步装作是给老师解释：“我们在全息演练室外聊天。”
陆西别离开，澹芮静自然的放下手，向前一步。
廖亦蕊探究的看着两人：“聊什么？”
笃行楼前的人群在听到陆西别说的话和看到她和澹芮静的互动后一下炸开了锅。
“什么什么？”
“陆西别和澹芮静在一起聊天？”
“异生系小组实践课下课到现在有四五个小时了吧，聊这么长时间，楚漓若知道吗？”
“不行，得告诉楚漓若！”
“上回把灵核给澹芮静就很可疑！”
“我把全息视频发给楚漓若了，她还没回我。”
“陆西别在搞什么啊！”
“我的CP还能不能磕了！”
“聊”陆西别卡壳。
该完成的剧情点已完成。
澹芮静肩膀靠向陆西别，唇边微微上翘，露出甜美的微笑：“老师，我和陆西别家里是故交，就算陆西别结了婚，我们两家也有正常的联系，明天就要放假了，聊一些家族合作的事情，这些不便给您说。”
见澹芮静应答如流，廖亦蕊微微点头看向陆西别：“她从出异生空间后一直和你在一起吗？”
不
陆西别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嘴做出不的口型来，四周的空间如胶水般粘滞。
又来了。
“是的。”陆西别只得说。
“不能说谎，这关系到智谷军校！”廖亦蕊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她过了好几遍异生系A班5组的名单，在这不在这的学生唯有澹芮静展现出了解僧帽水母的意向。
此外，刚刚发来推送，澹芮静在学校光网内查阅了异生空间相关资料，还搜索了不少与僧帽水母有关的内容。
澹芮静滴水不漏，那就从陆西别入手。
脑中传来的刺痛，让陆西别只能开口说：“老师，我说的是真的。”
“嗯。”廖亦蕊细细打量两人，也只能如此。
“现在播报讣告：一阶异生系庄鑫洲、宫瀚营、林蕴秀SS级异化生物脱逃，在异生空间遇难全校默哀！”
听到播报声后，人声鼎沸的笃行楼前霎时安静了下来，一张张年轻的面庞或茫然或悲伤，跟着音乐低下头来。
这则讣告像一记重锤重重叩向她们的心脏。
生命实在稍纵即逝。
没有楚漓若的名字只让陆西别的心微微放下一毫，又在不到一秒钟后被提起。
如果楚漓若穿着拟态斗篷呢？
“学校将会向遇难学生家属发放抚恤金，再次提醒，请遵从学校老师的安排，请勿擅自行动”
廖亦蕊面色不佳：“出了这种事，异生系A班实践课5组在我这里留一下，我还有事问你们”
陆西别没继续停留，转身继续通过光脑联系楚漓若。
「对方暂无应答。」
澹芮静看着陆西别急匆匆离去的背影，不清楚她为什么会出言帮她，但总归不像之前几次那样。
她收回视线看向廖亦蕊。
廖亦蕊：“捋起袖子。”
一排异生者在她的面前把袖子捋起。
廖亦蕊一一看过来，看到澹芮静白净的手臂时迟疑了一会。
廖亦蕊：“控制你们对我的敌意，现在我要用我的异化生物探测你们。”
“是，老师！”学生应道。
澹芮静是最后一个，她坦然的伸开手掌看着廖亦蕊白色的小花探入她的手臂。
探测澹芮静的时间是其他学生的三倍。
“怎么探测澹芮静那么久？该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应该没有。”
“廖老师脸色还好。”
“老师，我的异化生物还好吗？”澹芮静问道，浅粉的眸子盯着廖亦蕊一眨不眨。
“还好。”廖亦蕊收回白色小花：“接到学校通知，你们几个需多留校三天。”
“知道了，老师。”
日近黄昏，陆西别低头看着光脑，沮丧和担忧甚至在澹芮静在她旁边时压过「陆西别」的躁动。
接呀！接呀！
陆西别盯着光脑，嘴角向下，急得发蒙。
到底人去哪了？
正当陆西别想要不要寻求老师的帮助时，通讯终于被接通，只是对面出现的场景却很陌生。
像是在海底，只能看见楚漓若一小截手臂，手臂上还受了伤。
“你在哪？”陆西别轻触耳后：“你怎么样了？你手臂怎么受伤了？楚漓若？”
“楚漓若？你说话！”
“你是不是出事了？”
“我在我也不知道我在哪。”楚漓若眼前飘过一只海星：“我大概在海里吧。”
“有定位吗？”陆西别问楚漓若：“我去找你。”
“是不是受伤了？我找黎老师拿药。”
“别”楚漓若犹豫要不要将这里的坐标发给陆西别，以她现在目前的状况来看，多一个人在她身边极为不安全。
陆西别。
她在心中默念陆西别的名字，回想起这些天相处的点滴：“别叫老师来，我把坐标发给你，等你来了，我再”
“如果不能告诉我，可以不告诉我。”陆西别继续说：“我只想知道你好不好。”
“好。”楚漓若心头一暖。
挂断通讯后楚漓若拜托兔形水鲨按照她的指示将坐标位置发给陆西别。
收到坐标位置的陆西别一路小跑至林清悦的办公室，她记得林老师放了一副机械翼。
“明天就放假了，不要懈怠，机械翼家里没有，但可以加强理论学习”
陆西别屏住呼吸偷跑进林清悦办公室，她正在和几名学生交代着假期的学习内容。
陆西别拿起机械翼一溜烟从办公室内窜出，按开悬浮电梯，直冲顶楼。
“比如机械翼的构造这种基本知识，了解这些可以让你们的操作更加得心应手”林清悦手随意指向原本放着机械翼的位置：“看那架机械翼，不能摸实物，在家里看全息影像也行”
学生1：“老师，哪架？”
学生2：“没看到机械翼啊”
学生3：“咦？”
林清悦傻眼：“我机械翼呢？！”
陆西别穿戴好机械翼没顾上调整，按动按钮，身体掠入空中，朝着楚漓若给的坐标点而去。
“谢谢你帮我发坐标点给她。”楚漓若向兔形水鲨道谢。
“不用。”粉色的飘带溢出楚漓若的皮肤左右摆动。
楚漓若发现一个兔形水鲨的好用之处，比如像现在这样的状况，没法操作光脑就能让兔形水鲨代劳。
“你有自己的名字吗？”或许是知晓陆西别正在赶来路上的缘故，楚漓若更轻松了些。
“自己的名字？”兔形水鲨浅粉色的飘带向右摆。
“兔形水鲨是你们族群的名字，就像我们人可以统称为人类，但是有自己的名字，你有自己的名字吗？”楚漓若问。
“嗯”兔形水鲨思索，她把妈妈给她留下的记忆翻了个遍：“有！妈妈叫念念，顾念念，我叫愿愿，叫楚愿愿。”
楚漓若：“为什么叫楚愿愿？是因为我们是伙伴的原因吗？”
愿愿：“是！”
“你跟着我姓呀？”楚漓若疑惑。
愿愿：“嗯应该是这样的。”
“你可以就叫愿愿呐，不用加我的姓。”楚漓若提议。
愿愿：“也可以。”
楚漓若：“那我以后都叫你愿愿。”
愿愿：“愿愿的名字是愿愿。”
自从愿愿进入楚漓若的身体后，她就能隐约感受到她的心情，就比如现在她很开心。
等待陆西别前来的功夫，楚漓若的身体逐渐恢复，元素亲和体的好处凸显出来，能量源源不断的从她的心脏处输送至身体其他部位，治疗天赋技能不断施加在自己的身上。
楚漓若捞起一截棕黄色的珊瑚当作拐杖，在海底走动起来：“我在水里能自由呼吸是因为你吗？”
愿愿：“对呀对呀！”
紫色的眼睛在贝壳下窥视着，雾蓝色的海尾蛇在楚漓若走过时，迅速蹿过沙子寻找新的藏身之处。
庞大的身躯出现在楚漓若的视线中，她本能向后退。
愿愿：“她死了，不用怕。”
那是只如废弃的船只般漂浮在海底的大白鲨，它皮肤暗淡无光，身体各处有被啃咬的痕迹，鳍片残破不堪。
楚漓若：“嗯。”
愿愿：“过去用右手摸摸它。”
“嗯？”楚漓若表示疑问，但还是走了过去按照愿愿的意思，轻轻摸了摸它的身体。
白光从她接触大白鲨的手掌浮现，一路延伸至愿愿所在的手臂。
“这是怎么了？”楚漓若看着手掌莫名出现的光芒发问。
“等我们血液相融的时候你就知道啦。”愿愿卖关子。
陆西别将机械翼的速度开至最大，风驰电掣的朝着楚漓若所在的方位赶赴而去。
“嗡嗡嗡嗡——”
楚漓若在海底探索了一会，陆西别的通讯便打了过来。
机械翼闪动发出微微的唰唰声，陆西别看着全息屏上明显虚弱不少的楚漓若说：“我到你给我的坐标点了，你在海里面是吗？”
“是，等等。”楚漓若挂断通讯，问愿愿：“能让我浮上去吗？”
“能！”愿愿应道。
通讯被挂断陆西别正打算再打一个时候，她看到楚漓若浮出水面，她从侧边的口袋中掏出一个透明的小船丢在楚漓若的身边，小船迅速膨胀为能载两人的大船。
陆西别在船上降落，卸下机械翼，跳进水里将楚漓若推上船。
“这是？”楚漓若看着船上的瓶瓶罐罐。
“强效补剂、强效愈合剂”陆西别爬上船，将机械翼安装在膨胀船尾部作为动力。
“我把能用得上的都带了一份，你看看能用哪个用哪个。”陆西别和楚漓若说，她看着楚漓若身上的伤疤面露疼惜：“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我”楚漓若犹豫着要不要把愿愿的事告诉陆西别，就被她往手里塞了一个开盖的愈合剂：“先把这个喝了。”
楚漓若拿着愈合剂喝了起来，便见陆西别担忧的看着她：“真的不能去军校医院吗？”
“别担心，我现在好很多。”楚漓若回答，喝下愈合剂后她的身体正散发着蓬勃的生命力，比起之前躺在海底动弹不得现在已好上许多。
“你”陆西别痛惜的眼神从楚漓若各处的伤口划过：“应该再带些外敷的药品的。”
“你忘了我的天赋技能是什么了？”楚漓若戳戳陆西别的脸：“治愈的天赋技能很罕见的好不好。”
透明的膨胀船按照陆西别在光脑中设置的路线在海上行驶着。
陆西别思索再三：“你是不是进入了异生空间？”
楚漓若看着陆西别迟疑后“嗯”了声。
“是因为什么？”陆西别问完后接着说：“不想说可以不说，我只是希望危险的时候你能告诉我，或许我能帮到你，毕竟我有我有绝对防御。”
“是因为她。”楚漓若将手伸到陆西别眼前，浅粉色的飘带在陆西别的眼前轻晃，这明显是活的生物。
陆西别：“她是？”
“那回和你一起去黎老师那里问的兔形水鲨。”楚漓若唇角勾起：“说起来可奇怪了，我连着好几周都在晚上梦到她，昨天晚上她说我再不去异生空间找她，她就要死了。我本来不信的，但想着总归是一条命，试试吧，没想到她说的是真的，这不就把她救下来了。”
“可你——”陆西别看着楚漓若身上的伤痕，在海里时她想尽力避免触碰到楚漓若的伤口，可这基本不可能。
楚漓若：“她现在不只有一年的寿命喽，被我救了以后她就有一两百年的寿命了，你说好不好？”
陆西别看着楚漓若手臂处摆动的浅粉色飘带，伸手轻触，眉梢温柔：“好。”
楚漓若：“就是可惜了你给我的拟态斗篷，它损毁了一些。要不是它，我今天”
陆西别伸手捂着楚漓若的嘴：“活着就好，拟态斗篷可以找寇以兰老师修，你答应我，下次遇到这样的事叫上我好吗？”
第42章 “没有慌，还是没有平静？”
雪松苔藓的气息包裹着楚漓若，她抬眸看着陆西别浅色的瞳孔，那里面映着她的倒影仿佛只有她。
唇上柔软的触感让她微抿了下唇。
手心传来的酥痒令陆西别垂眸，她移开捂着楚漓若唇的手，用指尖轻轻将她耳侧的头发捋至耳后。
耳边像是有片羽毛拂过，楚漓若红唇轻启：“好。”
恍然间她似乎忘却重生第一天对「陆西别」、澹芮静的仇恨，眼前这个陆西别和以前遇到的那个陆西别截然不同，根本不像同一个人。
“陆西别。”楚漓若轻唤，船身伴随着海浪的涌动轻轻摇晃。
陆西别：“嗯。”
楚漓若抬起手，手掌弯成圈，放至眼前透过那个圈去看陆西别。
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呢？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
陆西别靠近，右眼正对上楚漓若用手弯出的圈，挡住光线。
眼睛在看到对方瞳孔的那刻陷入黑暗。
“你在看什么？”陆西别问楚漓若。
清香扑鼻的忍冬桔梗顺着她的鼻翼涌入鼻腔，填满脏腑，她们之间的距离近得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再向前一点仿佛就能鼻尖相触。
几近黄昏，空中漂浮着蓬松的白云，一群海鸥在远处游曳，耳边时不时传来海浪拍击的声音。
楚漓若放下手：“在看你。”
右眼恢复光亮，浅色晶莹剔透如水晶的瞳仁近在眼前。
黑暗总会让人错估距离而靠得太近。
陆西别滚了滚喉，下意识吸气微向后移：“看我什么？”
像有蝴蝶在她眼帘上轻吻，楚漓若眨了眨眼：“看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有什么好看的？”陆西别眼神闪躲游离。
“你不太一样了。”楚漓若说。
“哪不一样？”陆西别低头翻看带来的瓶瓶罐罐。
楚漓若：“你在找什么？”
陆西别抬眸停下手中的动作：“没找什么。”
楚漓若看着陆西别的眼睛：“你慌什么，以前你的眼睛里总是很平静，好像一切都不放在心上。”
“我没有。”陆西别反驳，放下手里的瓶罐，双手交叠。
“没有慌，还是没有平静？”楚漓若扬唇看着因她而变得局促的陆西别。
她想她知道哪里不一样了。
重生前的陆西别暴躁易怒，她的眼睛总如异兽般时刻爆发着怒火。
重生后见到的陆西别眼神总是很平静，像隔离在这个世界外的人，鲜少能看到她情绪发生波动。
可慢慢的，她感到陆西别由她而生的情绪越来越多，疼惜、担心、慌乱还有一些时刻她看不懂却足以让她的心沉甸甸的情绪。
“我们回程的时间恐怕要很久。”陆西别转移话题，她伸手指向机械翼：“机械翼的动力不足以带着两个人直接飞回学校，所以我准备了膨胀船，根据路线我们大概还需要行驶半个小时左右才能抵达陆地”
“嗯。”楚漓若静静听着，突然想起那天问陆西别有关于喜欢和爱的问题。
那时陆西别说黎老师找她，她现在有些怀疑那次是不是和现在一样如出一辙的伎俩。
“等到了陆地，我可能要可能要搂着你的腰带你飞回去，或者你装备机械翼带我也行。”陆西别说。
没等楚漓若回答，陆西别又说：“还是你带我吧，万一松手我有绝对防御。”
接着她又说：“可你身上有伤我带你到有航迹车的地方，我们坐航迹车回智谷军校，你觉得呢？”
楚漓若看着陆西别浅色的瞳仁，一会的功夫她给她了好几种回去的路线。
“什么叫万一松手？”楚漓若眉头微蹙：“我是这么靠不住的人吗？”
“不是，你身上有伤”陆西别欲言又止。
“坐航迹车回去要好久了吧。”楚漓若估算了一下：“机械翼载两人的飞行速度比航迹车的速度还要快三倍，坐航迹车的话回去进不了学校。”
陆西别：“我们可以用机械翼飞进去。”
“还是你带我回去吧。”楚漓若拍板。
“好。”陆西别点头，垂眸在光脑上操作。
楚漓若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机械翼哪来的？”
陆西别停下动作，轻咬下唇：“从林清悦老师的办公室里拿的。”
楚漓若：“你和她说了吗？”
陆西别眨眼：“没有。”
“你《基本操作课》！”楚漓若话刚说半句，就看陆西别将光脑展现在她眼前。
《基本操作课》
陆西别：71分。
陆西别：“过了过了。”
就算这门课0分，她也还是会去林清悦老师的办公室拿机械翼。
“你真是。”楚漓若佯怒，低头查看光脑。
她的光脑设置为置顶联系人震动提醒，除了陆西别就是各个老师。
她向下翻着消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消息格外的多，好些未读全息影像。
「巴轻夷：【全息影像】」
「侯俊明：【全息影像】」
「左宏弦：求求！磕的CP不能BE！！！管管陆西别【全息影像】」
楚漓若眼皮微掀打量着正在光脑上操作的陆西别，低头打开左宏弦发来的消息。
陆西别莫名后心一冷，她抬头——
“我在校园里逛了逛。”
“和谁？”
“和我。”
“那个”陆西别心虚开口。
楚漓若盯着全息影像，一帧画面都不想错过：“别说话，先让我看完。”
陆西别轻舔嘴唇，咽了下口水。
“老师，我和陆西别家里是故交，就算陆西别结了婚”
“老师，我说的是真的。”
楚漓若一连看了三遍，每看一遍原本暖着的心都覆上一层寒霜，到最后一遍她脸上已挤不出笑给陆西别了。
“你一直和她在一起？”楚漓若任由全息影像一遍一遍重复播放。
“没有。”陆西别回答，她咬了咬牙着实不知该怎么说：“我”
“和她在一块还给我打那么多遍通讯？”楚漓若想起醒来没多久在愿愿的帮助下看到陆西别一堆通讯记录时的感觉。
她以为她真的有被陆西别惦念着、关心着。
“我没有。”陆西别有些着急：“她没有和我在一块，我一直在找你，去了很多地方，全息演练室、综合阅览室、笃行楼宿舍我都去了好几趟，问老师，老师都说没有你的进入记录”
“那你为什么说和她在一块？”楚漓若看着陆西别眼中真实不掺假的焦急，信了一半。
陆西别：“没法说我没法说，我只能说她和我在一块。”
楚漓若看着陆西别湿漉漉的眼睛，像小鹿般清澈透明。
楚漓若：“有特别的原因吗？”
就像她也有着属于她自己的秘密，她是重生而来的人。
“嗯。”陆西别点头：“你能相信我吗？”
楚漓若眼睫微颤：“我相信你。”
陆西别松了口气：“谢谢。”
“和我。”
全息影像仍在循环播放。
楚漓若撇了一眼：“陆西别！你为什么让她揽你的胳膊？”
“我没有！”陆西别指着全息影像为自己辩护：“我马上就往前走了。”
“她还说和你家是故交，就算你结婚了靠那么近！”
不能说的可以先放在一边，楚漓若看着全息影像就来气。
“我们两家算不上故交，算不上。”陆西别仓皇解释：“没有靠很久，我”
楚漓若：“你还想靠很久？”
陆西别委屈：“我没有！”
楚漓若手臂冒出的浅粉色飘带缩了回去，愿愿用手托着自己的脸，原来这就是妈妈说的人类情侣的亲密啊。
“你真的一直在找我？”楚漓若撇了陆西别一眼。
“嗯。”陆西别点头：“我都没说你瞒着我去异生空间！”
陆西别：“异生空间多危险啊！你看看你身上的伤，这么多！”
陆西别的视线落在楚漓若身上，她手肘处的一大块伤疤随着她的动作掉了下来，露出其下一大片白嫩嫩的新生肌肤。
“好了。”楚漓若顺着陆西别的视线看过去，她身体的恢复程度比她预计的还要好些，没等抵达陆地就恢复了百分之八十。
“那也不安全。”陆西别继续说：“你答应我了，下回这样的事要叫我。”
楚漓若：“知道了知道了。”
膨胀船靠岸，陆西别拆卸下机械翼穿戴好：“我要带你回去了，如果有不舒服及时和我说。”
“膨胀船不要了吗？”楚漓若转身询问。
陆西别：“那是一次性的使用时限为一天，都是环保材料，一天后会降解为有益大海的元素，是黎老师以前研究的小玩意。”
楚漓若点头：“好方便。”
“嗯，那我——”陆西别将手伸至楚漓若的面前，楚漓若拉着她的手靠在腰侧：“伤差不多好了，别担心。”
“好。”陆西别揽住楚漓若的腰，单手在肩侧轻按，嗡嗡声渐起，机械翼上的蓝/灯亮起，翼片一片一片的舒展开来，两人腾空而起。
粉色的晚霞侵染天空，天色渐暗，先是浅黄再是深蓝，接着天际亮起一颗又一颗的星星来。
微风在两人耳边拂过，吹动她们的衣衫，飞着飞着月亮出来了，洒下柔和的月光为她们指引方向。
“陆西别，你那回飞到智谷军校防护罩的高度在想什么？”楚漓若问。
“想”陆西别稍抱紧了些楚漓若：“防护罩可软了，伸手去摸，手会陷进去。”
“真的啊？”楚漓若来了兴趣。
“嗯。”陆西别继续说：“像我们现在看的天空，看着是黑色的吧，但我用手去戳，夜色就像被稀释了一样变成灰色。”
“难道防护罩外不是晚上？”楚漓若问。
“我也不知道。”陆西别回答：“我没攻击防护罩。”
楚漓若：“你还想攻击防护罩啊！《基本操作课》的成绩你一点不想要啦！”
陆西别煞有其事：“没想起来，不然能知道外面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
楚漓若：“陆西别！”
“好啦好啦，我乱讲的，二阶会好好上课的。”陆西别和楚漓若说：“冷不冷？”
拟态斗篷在平常可以用来保暖挡风，虽然出发前给楚漓若披上了，但晚上毕竟冷些。
“不冷，你不是给我带了厚外套吗？”楚漓若回答。
陆西别：“嗯，那就好。”
机械翼翼片上的蓝光熄灭，两人刚降落在顶楼，就被刺眼的白光晃了眼睛。
林清悦拿着Y型照明灯：“我当是谁呢！被我逮着了吧！”
实况摄制小飞贼在林清悦的操控下驶向陆西别和楚漓若，陆西别挡在楚漓若的面前：“老师，你的机械翼是我拿的，我现在就还给你。”
陆西别手在肩侧轻按解下，双手递给林清悦。
林清悦站在两人面前：“说吧，拿机械翼干什么去了？”
陆西别伸手摸了摸后颈：“明天不是放假了吗？今天的晚霞特别好看，带楚漓若去看看。”
林清悦一把捞过机械翼，手在机械翼上操作：“小情侣，真可以啊！能量见底。”
“老师，我可以支付机械翼的使用费用。”陆西别小声说。
“你们好浪漫噢！”林清悦手在翼片上轻点：“今天这个事，还有什么想说的？”
陆西别弯腰鞠躬：“和楚漓若没关系，是我想带她去看晚霞。老师，对不起。”
“行。”林清悦点头：“做检讨吧。”
一阶学生在智谷军校待的最后一个晚上，各大通讯群置顶了陆西别的检讨。
「陆西别：我不应该没有请示在下午5：17分从林清悦老师的办公室擅自拿走机械翼，带楚漓若去看晚霞。我意识到了我的错误，在此做出深刻检讨，今后我将严于律己以更好的精神面貌迎接二阶。取走机械翼是我个人行为，与楚漓若没有任何关系，她是被我拉着去的。我也要对她表示抱歉。」
「！！！」
「明天就放假了，今天还杀狗！」
「偷拿机械翼带楚漓若去看晚霞」
「好浪漫啊！！！」
「不是，陆西别不是之前还说和澹芮静在一块吗？」
「我还把全息影像发给楚漓若了。」
「我也！」
「时间管理大师？OMG」
「不要吧，突然甜着甜着混进了点别的东西。」
「CP没BE就是很难评。」-
“呼哧！呼哧！憋死我了”异化僧帽水母，头部伸出澹芮静的手臂外大口喘气，被异化曼陀罗囊括在它身体里时，呼吸不畅眩晕不止。
澹芮静：“”
“说说你所说的剥夺天赋技能的事吧。”澹芮静反锁宿舍门，和其他可以回家的学生相比她还要在这里待三天。
今天廖亦蕊老师的检查算是被她混过去了，后面几天还不知道有什么等着她。
她忽然有些后悔在放假前一天带走僧帽水母，如果往后一天，她就可以在放假之后做这些事，或许能更轻易的脱身。
“让我和你结合，你就能拥有剥夺技能。”异化僧帽水母和澹芮静说：“比起你身体里的异化曼陀罗，我要有用多了。”
尖刺从旁侧凸出，直戳异化僧帽水母的水螅体。
僧帽水母：“你看看它！”
澹芮静：“让它说。”
僧帽水母：“和我结合，你能剥夺所有自身能力以下的天赋技能者的能力。”
“想一想，被称为是被世界祝福的天赋技能者失去她们的能力，变成没有任何技能的人。”
僧帽水母探出澹芮静的手臂，一连串水螅体在她的眼前挥舞：“当她们赖以为荣的能力消失，便成了待宰的羔羊，她们的小命就在你的手上！”
“听起来不错。”澹芮静扭动脖子，让天赋技能者变成手无寸铁的人。
僧帽水母：“还有更不错的只是可惜”
澹芮静：“可惜什么？”-
楚漓若看着光脑各大通讯群的置顶消息，打量着坐在沙发上的陆西别。
这算不算是——
陆西别在楚漓若的注视下正襟危坐，生怕楚漓若将话题引到今天的全息影像上。
愿愿的浅粉色飘带飘在楚漓若手臂外，陆西别看着她开口询问：“她以后就像这样待在你的身体里吗？”
楚漓若：“谁？”
陆西别：“愿愿。”
“不知道。”楚漓若摇头：“但她说还要成为伙伴。”
愿愿：“对！我们现在还没有成为伙伴，等成为伙伴她就能得到我的能力。”
愿愿的声音直接出现在陆西别的脑中：“什么能力。”
浅粉色飘带左右摇摆：“等成为伙伴就知道啦。”
陆西别看着人畜无害的愿愿，仍有点担心：“成为伙伴的过程会难受吗？”
愿愿：“嗯，会有一点。但是！但是愿愿很有用！”
陆西别回忆《Omega的进化之路》中的剧情，一阶的澹芮静虽比其他异生者强许多，但还没到令人望成莫及的地步。二阶后她的能力开始迅速提升，继祝筱桃后断断续续有学生失踪，发现后元核被掏。
那一阶末就是那个契机。
“不会伤害到她吧。”陆西别起身，看着楚漓若手上浅粉色的愿愿。
“不会，不会。”愿愿剧烈摆动，语气激动：“会有一点点痛！但对身体无害！”
“好。”陆西别点头同楚漓若说：“身体恢复了吗？恢复好可以试试。”
楚漓若问愿愿：“成为伙伴的过程久吗？”
愿愿：“传承记忆里说要三个小时。”
楚漓若闭眼感受身体状况，托S级异化始祖鸟灵核的福，那么重的伤竟然在短短的时间里恢复如常。
“那就今晚吧。”楚漓若说，她看向卧室的方向，她也想知道愿愿神神秘秘不说的能力是什么。
陆西别：“那我陪在你身边。”
陆西别看着楚漓若平躺在床上，鸦睫覆上双眼，她右手臂的浅粉色欲加鲜艳起来，逐渐将她整个手臂染色，接着向肩膀蔓延，脖颈儿、耳朵、脸，再而侵染左侧，最终她整个身体都变成了粉色。
愿愿：“我开始啦。”
愿愿划开皮肤，蓝色的血液从身体各处迸出与楚漓若的血液交织在一起。
楚漓若眉头紧蹙，痛苦如潮水般涌来，像被辣椒油泼满全身，与往常截然不同的一股能量冲击着她的身体，试图夺取她体内各个器官的控制权。
“楚漓若。”陆西别看着楚漓若痛苦的表情轻声唤道。
她伸出手去想缓解楚漓若的痛苦，却无计可施。
两种完全不同的能量在楚漓若的心脏处汇集，撞击着她往常储蓄能量的元核，她痛得蜷缩起身体。
体内的愿愿此刻也顾不上说话，她同楚漓若承受着同样的痛楚。
肌肉被撕裂，细胞被一股力量从中切开，注入血液再而融合。楚漓若感到全身各处的血液都在喷涌沸腾如间歇不停奔腾的骏马，意识在此刻模糊，骨骼中的骨髓仿佛都在被灼烧。
“唔”
“嘶——”
陆西别听着楚漓若哼出的痛呼坐立难安。
粉色与蓝色在楚漓若的身体中汇合逐渐将她的身体变成紫色，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眉头逐渐舒展，体内两股碰撞的能量在愿愿的作用下融合进元核，她的皮肤从深紫逐渐褪色至淡紫，再而变为正常的肤色。
陆西别静静坐在楚漓若的身边，等待着她的苏醒，只能时不时叫叫她的名字。
体内的灼热渐渐散去被清凉舒畅所代替。
楚漓若睁开眼，抬手轻抚眼皮，眼皮竟掉下一层皮质层，她揉搓面部，一层干裂的皮肤掉在枕边。
楚漓若扭头看到在一旁等候关切看着她的陆西别，伸手捂住她的眼睛：“闭上眼睛，不许看。”
“噢。”陆西别乖乖点头闭上眼睛。
楚漓若拿着洗浴用品进入卫生间。
温热的水流冲洗着她的身体，那层干裂皮肤被干净的水流带走，显现出下面新生光滑透亮如蛋白般的肌肤。
在异生空间受伤愈合后的皮肤本就比原先的皮肤娇嫩白皙许多，楚漓若洗完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的皮肤比愈合后的还要白些，像是在发光。
楚漓若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新生的肌肤似乎要比愈合有的更具有韧性。
愿愿：“我们是好伙伴啦。”
楚漓若看着镜子中她身后勾肩搭背的元灵小兔旁的愿愿：“成功了？”
愿愿上下蹦跳：“嗯！”
楚漓若：“我们生命共享了。”
愿愿：“对！”
她迫不及待的继续说：“你不想知道你拥有了什么能力吗？”
楚漓若轻拍自己的脸感受着肌肤的弹性：“什么能力？”
愿愿拍拍她身旁的元灵小兔：“给她展示一个！”
元灵小兔扒在楚漓若肩头，猛地咧嘴，一嘴钢牙尖利非常。
“嗯？”楚漓若僵住，难以接受平日萌得出奇的元灵有这一面。
“怎么样！”愿愿兴奋的看着镜子里的楚漓若，她身边的元灵小兔也挺起胸膛十分骄傲。
“挺挺好的，就是”楚漓若想想该怎么说，不想打击两小只的积极性。
“C级攻击天赋技能，尖牙！”愿愿上下蹦跳：“我是不是很有用！”
“什么？”这回该楚漓若惊讶了，她拿着玻璃杯正准备刷牙，看着镜子中的愿愿：“你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愿愿：“你有C级攻击天赋技能，尖牙啦！”
“呼！”元灵小兔在她的身边做出攻击状。
“你的能力是？”楚漓若才想起问愿愿。
“是融合。”愿愿说：“我能融合技能给你用，比如早就死去的生物的技能，还有有意愿将天赋技能给你的人类。”
“所以你在海底让我摸大白鲨是——”楚漓若恍然大悟。
愿愿：“对呀对呀！愿愿是不是很有用！”
“很有用！非常有用！”楚漓若开心的转圈，虽然只是C级的技能，但是个攻击技能啊！这意味着她不再是没有自保能力的天赋技能者了！
至少二阶预备队她一定能进了！
愿愿：“要试试新获得的技能吗？”
“要！”楚漓若点头。
愿愿指挥：“你看着玻璃杯”
楚漓若按照愿愿所说的做，便见玻璃杯没被她拿着的地方被她的元灵一口咬碎。
“好厉害！”楚漓若惊呼。
愿愿：“一个玻璃杯算什么，C级尖牙能咬碎十层钢板。”
“楚漓若？”陆西别在门口轻呼，她仍闭着眼：“你还好吗？”
“好！特别好！”楚漓若拉开门，潮气带着忍冬桔梗的馨香直冲陆西别而来，她下意识的错过身体，为楚漓若让出位置。
“你怎么闭着眼啊？”楚漓若想和陆西别分享这个喜讯。
陆西别：“你刚让我闭的。”
楚漓若：“好啦好啦！快睁眼！”
陆西别睁开眼，转过视线，她穿着白色浴袍，面色绯红，相比之前更加光彩夺目。
“你看哪里，你看我呀！”楚漓若掰过陆西别的脸，拿着剩半个的玻璃杯在她眼前轻晃。
“这个玻璃杯怎么了吗？”陆西别拿了过来：“掉地上了？”
掉地上没这么平整。
“不是，你猜猜。”楚漓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陆西别，期待她的答案。
“嗯——”陆西别苦思冥想摇头：“不知道，要我帮你把这个玻璃杯丢掉换个新的吗？”
楚漓若：“不是。”
陆西别：“那是什么？”
愿愿：“你好笨呐！”
陆西别看着楚漓若身后浮现的元灵虚影，瞧着愿愿旁边的元灵小兔，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她的牙怎么了？”陆西别问。
愿愿：“C级攻击技能，尖牙！”
看着愿愿脸上夸我吧夸我吧的神情，陆西别眉梢扬起：“这太好了，愿愿你太厉害了！”
她看着楚漓若：“今后你也拥有攻击技能了！”
楚漓若笑着点头：“对！”
陆西别将视线转向愿愿：“那她的能力是——”
楚漓若正要回答，便被陆西别制止。
“不用告诉我。”陆西别说，她大致猜到了愿愿的能力，应当是能融合别人的天赋技能给自己。
“为什么？”楚漓若疑惑。
陆西别想起脑中的黄金屋嘱咐道：“愿愿的能力不要同其他人说，还好攻击技能出现在你的元灵上，到时就说你的元灵进化了。”
她想起《omega进化之路》中澹芮静的战绩，二阶后澹芮静单挑三阶竞技场排名榜第一名，自那后再无败绩。
直至「陆西别」将楚漓若送于澹芮静，她将书撕毁。
二阶后澹芮静的异化曼陀罗每次出现形态都会与前一次发生大幅度改变，对外她宣称这是异化生物的自然进化。
异化曼陀罗原本不具备的能力以这样或那样的形式出现，澹芮静被称为不可战胜之人。
但她二阶在竞技场战斗时的描写却并未有其他异化生物的存在。
一种能融合技能给自身的生物，一旦公布于众，楚漓若自身的安全难以得到保障。
“以后进入竞技场战斗，愿愿不要在元灵上出现。”陆西别叮嘱。
“好。”楚漓若点头，知道陆西别在担心什么：“对了，今天异生空间，澹芮静也在。”
“她也在？”陆西别眸色暗沉，楚漓若浑身是伤，澹芮静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回来的？
愿愿：“她带走了SS级异化生物僧帽水母。”
“什么？”陆西别眉头紧蹙，糟糕的事还是发生了：“你知道异化僧帽水母的能力吗？”
陆西别心中有个猜测，等待愿愿证实。
“是剥夺，剥夺天赋技能者的能力。”愿愿回答。
果然是这样。
陆西别右手握拳，在左掌轻击。
“剥夺天赋技能？”楚漓若哑然。
她本来觉得愿愿的能力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那个SS级异化生物的能力更强。
“僧帽水母知道你的存在吗？”陆西别问。
“知道”愿愿想了想：“但它应该以为我死了吧。”
陆西别盯着楚漓若：“那愿愿更不能出现在大众眼前了，二阶务必小心澹芮静。”
楚漓若感受到陆西别眼神中的慎重点头：“我知道。”-
异化僧帽水母：“可惜我们走得太仓促了，异生空间还有个宝贝。”
澹芮静：“什么？”
“SS级兔形水鲨，她的能力大有来头，是融合。”僧帽水母的水螅体在澹芮静的手臂上轻触。
要不是异生空间的警报打断了它的思考，它就让澹芮静将那可怜的小家伙带出来了。
有了她的能力对它而言如虎添翼，到时侵入澹芮静的大脑迷失她的神志，成为她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唾手可得！
澹芮静眼睛微睁：“你是说，如果得到她，你剥夺的天赋技能就能融合给我自身？”
僧帽水母：“是！”
听着僧帽水母的形容，澹芮静便有些眼热：“那时候为什么不说？”
“你”僧帽水母转了转眼珠：“你让我闭嘴。”
澹芮静：“你能确定她死了吗？”
僧帽水母：“你不是在异生空间吗？异生空间外的中子弹还是你告诉我的，异生空间内的学生不是都死了吗？”
“她是个只有A级实力，寿命只剩三个月的可怜虫。本来还想着带上她的，唉，”僧帽水母叹气：“没顾上。”
澹芮静再次问：“你能确定她死了吗？”
僧帽水母：“能。”
澹芮静太阳穴微跳，想起拿着链锯刀锯豁口时，微乎其微的碰撞声。
以异生者的敏锐性，她不该发现不了异生空间多出人。
“好。”澹芮静思索后开口：“现在不是和你结合的时候，这几天大部分时间你要待在曼陀罗体内，避免学校检查，等回量蓝核心城”
“又要待在它体内！”僧帽水母挥舞着水螅体抗议。
澹芮静：“我顺利度过检查，我们的结合才有可能。”
“有访客来临。”
门外传来响声。
澹芮静看了一眼僧帽水母，异化曼陀罗张开嘴将僧帽水母吞入腹中，没入她的手臂-
陆西别和楚漓若站在智谷军校门口等待陆家的悬空车。
“要是能有两副机械翼就好了，要不了这么久，一会就能到家。”陆西别和楚漓若说。
楚漓若：“你还惦记着林清悦老师的机械翼呢？！忘了昨晚才写了检讨？”
“哎呦，说说嘛。”陆西别耸肩。
“又惦记我的机械翼呢？”林清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陆西别转身面露尴尬：“没有没有。”
林清悦看着楚漓若和陆西别：“这回又想干什么？不看晚霞，看星星看月亮，还是像你上次一样到智谷军校防护罩的高度摸高？试绝对防御？”
悬空车在陆西别眼前停下，门自动打开，司机同陆西别打招呼：“大小姐。”
“没有，老师，我随口一说。”陆西别认怂：“老师，悬空车来了，我们先走了啊。”
楚漓若：“老师再见。”
陆西别：“老师再见。”
“再见。”
林清悦注视着消失在她眼前的两口子，打开光脑看着慕春梅的通讯界面，第七特优军军务繁忙，慕春梅发来的消息总是只有寥寥几句。
林清悦双手支在脑后。
放假了，她去哪呢？
“假期有想去的地方吗？”陆西别扭头问楚漓若。
悬空车平稳的向着亮蓝核心城驶去。
楚漓若：“没想好。”
“想回楚家吗？”陆西别问，她记得《Omega的进化之路》中楚漓若总想回家。
“我可以陪你回去。”陆西别说，即使楚漓若现在有了自保的能力。
“你陪我回去吗？”楚漓若看着陆西别。
这算不算算不算嗯
“不想我陪也可以。”陆西别想了想：“但能让我调几个陆家的天赋技能者保护你吗？”
“没有不想你陪。”楚漓若眨眼：“陆西别，我们结婚了，你要陪我回去。”
“啊，对对对，我是要陪你回去。”陆西别点头，不知怎么从自己口中说出结婚，和听到楚漓若说结婚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听到楚漓若说，就会耳朵发烫，心脏加速。
“带什么回去呢？”陆西别问。
“才放假第一天，不用现在就想这些吧。”楚漓若和陆西别说。
休息一周后陆西别陪着楚漓若回到了楚家。
楚家人对她们关怀备至，陆西别和楚漓若从楚家回来的时候带了不少楚漓若两位母亲说楚漓若喜欢吃的东西，陆西别也很喜欢楚家的家庭氛围，把这次带回来的东西一一记下，打算等智谷军校开学多带些去学校。
离智谷军校开学还有两周时间，量蓝核心城有了个大新闻。
光脑推送、街上光学屏、全息新闻板等地方的消息都与这则新闻有关。
「澹家突遭大火，连烧三天，澹家主宅无一生还，澹家家主澹泓城死亡」
「一场野火，澹家突遭劫难」
「澹芮静成为澹家新家主，掌管澹家各项事务」
“听说了吗，澹家一场大火，什么都烧没了。”
“现在这个年头，还有灭不掉的火？”
“哎，那是不是陆西别，挽着她手的是谁？”
“澹家逢此大难，陆西别不该早就去澹家献殷勤了，怎么在这陪人逛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陆西别早转了性子。”
“那是她的新婚妻子楚漓若，感情好着呢，恐怕现在连澹家的消息都不知道吧。”
“澹家出事了？”周围人的议论被楚漓若听在耳中。
“嗯。”陆西别点头，她早在光脑上看到了澹家的消息，今天和楚漓若出来是为了买些开学用品，二阶就能带行李去智谷军校了。
楚漓若嘟囔：“灭不了的火。”
“有蹊跷。”陆西别说：“八成和她获得的那个异化生物有关。”
楚漓若：“你是说她结合了SS级异化生物僧帽水母？”
“嗯。”陆西别点头。
“异生者一般只能结合一种异化生物。”楚漓若感到疑惑。
陆西别：“她不能用常理估计。”
第43章 “没关系，她相信我。”
二阶开学前一天。
「澹芮静：陆西别，明天一起回学校。」
陆西别刚看到光脑上澹芮静的通讯，面前立刻浮现出淡蓝色光框，与此同时耳边响起黄金屋的机械音。
“剧情点九开启，答应澹芮静，明天与她一同回到智谷军校。”
淡紫色的光框随之而来，白点定位在光脑上指引她立马回复。
「剧情提要：接到澹芮静通讯的陆西别欣喜若狂，当即答应澹芮静明天一起回智谷军校」
陆西别犹豫着没马上回复。
黄金屋：“请宿主立刻完成剧情点。”
“3！”
“2！”
“1！”
扎进神经的痛苦传入脑髓，仅几秒就让陆西别咬牙答应：“知道。”
陆西别手微颤抖着在光脑上输入消息发送。
「陆西别：好。」
收到陆西别消息的澹芮静满意勾唇，粉色的瞳孔中隐约有一小朵一小朵曼陀罗花绽放。
她想起放假前陆西别为她作证嗤笑——
还不是和以前一样。
“绝对防御。”
澹芮静轻声说着：“真可惜。”
异化僧帽水母附和：“是的。”
陆西别在床上躺了许久才缓解了稍许疼痛。
她看着淡蓝色光框。
剧情点七剧情点八偏移度极低。
「剧情点七：剧情偏移度1%，剧情合理度99%，判定完成。」
「剧情点八：剧情偏移度2%，剧情合理度98%，判定完成。」
「剧情点九：待完成」
陆西别坐起身，仔细回忆《Omega的进化之路》中，她看过的剧情和实际所经历的事件。
剧情偏移度高时，剧情点后经历的事情会发生一些改变。
而二阶开学澹芮静发消息找「陆西别」一同前往智谷军校，和原剧情相同。
剧情又回到了主线上。
陆西别抓着头发，生出无力感。
她本寄希望于尽可能偏移剧情点，看能不能让后续剧情发生改变。
但几个偏移剧情点后，实际经历的事件又与小说中的剧情重合。
“叮咚！”
门口传来铃声，陆西别打开门。
欢琳：“大小姐，该吃饭了。”
“嗯，就来。”陆西别点了下头前往餐厅。
“我们明天什么时候走呀？”楚漓若问。
她这些天在联邦数据图书馆看了不少和异变区相关的全息影像、书籍、刊物、打算申请报名预备队，有了愿愿，她就有可能在异变区融合更高等级的技能为自己所用，此外C级攻击技能也意味着她进入异变区不至于拖后腿。
陆西别看着面前的珍馐大餐没什么胃口。
她瞧着楚漓若：“今天走。”
“今天吗？”楚漓若疑惑，先前几天商量的时候说是明天回智谷军校，怎么突然今天走了。
“嗯，你今天走。”陆西别和楚漓若说。
拿着筷子伸向冒着热气红烧狮子头的楚漓若，停下手中的动作，扭头问：“什么叫我今天走？”
陆西别将筷子搭在碗上手在腿上向前推了几下：“我叫司机今天送你回智谷军校，一会吃完饭就走。”
楚漓若盯着陆西别眼睛一眨不眨，声音冷得可怕：“那你呢？”
“我明天走”陆西别顿了一下：“我明天和澹芮静一起回智谷军校。”
“你再说一遍。”楚漓若放下筷子将身子转向陆西别。
“我明天和澹芮静一起回智谷军校。”陆西别小声重复。
“为什么？”楚漓若眸色微深。
“不不能说。”陆西别看了一眼旁侧，欢琳带着佣人离去。
“你知道澹芮静现在拥有剥夺的能力吗？”楚漓若看着陆西别。
陆西别：“知道。”
“那你还？”楚漓若蹙眉，和陆西别相处一年有余，她慢慢习惯了她的存在，感受到她究竟是怎样的人，甚至因此而——
从得到愿愿，得知澹芮静有了剥夺的能力，再到听到陆西别对她的告诫。
担心陆西别的安危已压过听到她要和澹芮静一起回学校的吃味。
陆西别瞧着楚漓若，看着她脸上因她而生出的担心：“我能捏捏你的耳朵吗？”
“我在问你！”楚漓若薄怒。
“嗯。”陆西别“嗯”了声，手搭在楚漓若坐的座椅边：“那我能捏捏你的耳朵吗？”
或许今天之后再不会相见。
也许这个故事就此湮灭。
楚漓若盯着陆西别的眼睛，她眼底笼罩着灰云，一层又一层好像怎样都驱散不去似的：“捏。”
陆西别手小心凑近楚漓若的耳朵，从她的耳廓滑下，轻轻捏了一下耳垂。
冰凉柔软的触感被记忆在陆西别的指尖。
她冲着楚漓若微扬唇角。
像喝了一杯又一杯苦瓜汁。
楚漓若感到口舌发涩。
“我不同意。”楚漓若定定地看着陆西别。
重生后她只想活下去，活得越久越好，在智谷军校上学成为报效联邦的栋梁之才。
“我们今天一起走，或者明天我们一起和澹芮静去智谷军校。”
说出这句话时，楚漓若恍然。
“先吃饭吧。”陆西别拿起筷子放入楚漓若手中：“红烧狮子头要趁热吃才好吃喔！”
见楚漓若不动，陆西别拿起筷子，夹起一个，在盘中分成大小合适的块状：“快尝尝。”
看着一手夹着吃的，一手在她下巴颏挡着的陆西别，楚漓若轻启朱唇吃下一块。
“好吃吗？”陆西别笑得眯弯了眼。
“好吃。”楚漓若点头。
酱汁浓厚、肉质鲜嫩的狮子头味道绝佳，楚漓若囫囵吃下，没心思细细品味。
吃完饭陆西别和楚漓若一块回到她的房间。
“你今天和我一起回智谷军校？”楚漓若拿出行李箱不安的看向陆西别确认。
“嗯。”陆西别靠在门口，双手环胸看着楚漓若。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一点都不吝啬的装点着她的美。
楚漓若：“真的？”
陆西别点头：“嗯。”
“你的行李呢？”楚漓若拉着行李箱出门，看向陆西别的身后。
“让司机放在车上了。”陆西别接过楚漓若的行李箱，和她一起走出陆宅。
“这么快？”楚漓若狐疑。
“嗯，光脑上和司机通讯的。”陆西别解释。
“大小姐！”司机将楚漓若的行李箱放上航空车。
楚漓若向车内看了一眼问陆西别：“你的行李箱呢？”
陆西别：“你先上车，在车上。”
“你先上车。”楚漓若盯着陆西别。
她身体一轻被陆西别抱起，往悬空车去。
“陆西别！你骗我是不是？”楚漓若意识过来。
她搂紧陆西别的脖子不愿松手：“我不去，我明天和你一起去。”
陆西别：“你今天去。”
她不顾楚漓若的拳打脚踢，硬将她塞进车里。
她拉开楚漓若搂着她脖子的手，慢慢向后退。
右肩传来刺痛。
陆西别摸了一下楚漓若的头，重重推了下她的肩胛骨，让她坐进悬空车里。
门按照她的指示迅速关闭。
楚漓若看着站在车窗外的陆西别冲她摆手说：“好好上学。”
“我要下去！”楚漓若反复按着按钮，焦急的看着司机：“我要下去。”
司机：“大小姐吩咐过，送您去智谷军校。”
悬空车很快浮起，陆西别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后来扒在车窗上也看不到了。
陆西别垂眸看着肩侧渗血的牙印轻笑：“有了攻击技能，牙口真好。”
她打开光脑和祝筱桃、纪宁渝发消息，重新回了陆宅。
翌日清晨。
陆西别在陆宅前等待澹家的悬空车到来。
棕色悬空车从高处缓慢降落，逐渐接近地面，车门打开，澹芮静笑意盈满眼睛：“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妻子呢？”
“她有事先回学校了。”陆西别回答。
澹芮静发出意味不明的“噢？”声。
澹芮静：“她不介意你和我一起去学校吧？”
陆西别将行李箱放入悬空车：“没关系，她相信我。”
“嗯？”澹芮静挑眉，肩侧绿芽冒出头。
陆西别坐入悬空车，门在她的身侧关闭：“你怎么想起来叫我一起回智谷军校？”
“想到，就叫了。”澹芮静说。
陆西别瞥过澹芮静肩头：“你发芽了。”
和上次在竞技场上看到的，这次探出的花茎遍布红蓝细线，如人类血管般盘根错节。
澹芮静：“异生者的正常现象。”
“嗯。”陆西别点头，正襟危坐。
悬空车平稳向智谷军校行驶，陆西别的光脑时不时亮起，顾及到澹芮静在身侧，她关闭了光脑的提醒功能。
从昨天开始楚漓若不停给她打通讯，期间还有一次楚漓若按动紧急按钮。
不过还好她早就拜托祝筱桃和纪宁渝，在楚漓若到校时，就接她到宿舍寸步不离守着她。
智谷军校一旦入校无法出校。
“陆西别。”澹芮静呼唤看着窗外的陆西别。
“嗯。”陆西别扭头看向澹芮静。
她的眼睛变得诡谲难辨，粉色的瞳孔中生出细小的紫刺。
接着，陆西别感到肩上微沉，仿佛有千万根丝线顺着她的脖子探入她的皮肤。
“陆西别，你知道我家不久前出事了吗？”
澹芮静的声音夹杂着稍许噪音传入陆西别的耳朵。
第44章 “不听话。”
“知道。”陆西别回答，她垂眸错开澹芮静的视线，身子微向后靠，但那刺丝却如有生命般跟随着她的动作附着在她的皮肤上。
“知道怎么连句问候都没有？”澹芮静瞳孔中的紫刺膨胀后又缩小。
轻微的麻痒让陆西别蹙了下眉，她将手伸至脖后微微一拨，看着澹芮静：“悬空车里有飞虫吗？”
异化僧帽水母：“SS级初阶天赋技能，无法剥夺。”
澹芮静听到僧帽水母所说，头微向左歪把手收了回来。
开门红落空。
“有吗？”澹芮静眼睛左右瞟着佯装疑惑。
“嗯。”陆西别点头。
“老杨，去智谷军校。”澹芮静吩咐后，悬空车腾空而起，朝着智谷军校飞去。
陆西别背靠着座椅，用余光瞟着澹芮静。
不久前脖颈处的异样难道和澹芮静新获得的能力有关？
陆西别催动元灵，垂眸看着手上一闪即灭的白光，天赋技能还在。
她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领空管制，规划路线已更改，请确认！”
老杨转过头来，肉桂色清瘦脸颊绷紧略显局促：“澹小姐，领空管制十二小时，是去中转区等待，还是更换一条路线前往智谷军校？新更换路线将经过C级异变区上空，预计通行时间为15分钟，受袭击可能性高达55%，这辆悬空车仅有基础防御系统，未装配武器”
澹芮静：“十二个小时？没那么长时间等，更换路线。安全区与异变区的交界不是有集团军守着吗？”
老杨：“好的，澹小姐。”
“已更换路线，新路线途经C-91异变区，该区域飞禽类异化生物较多，请小心驾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陆西别低头查看光脑上的时间，楚漓若的消息跳了整个全息屏。
「楚漓若：陆西别你再敢不回消息试试！」
「楚漓若：陆西别，你完了！」
「楚漓若：陆西别，我命令你现在、立刻、马上、回我！」
陆西别关闭光脑，从一侧拉过行李箱，拿出午饭自顾自吃了起来，她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回想着刚刚瞄到的几句楚漓若发来的消息。
暖热的米饭与肉质鲜嫩的鸡腿搭配着送入口中，米香浓郁，鸡肉多汁，陆西别品味的很仔细。
悬空车中没一会便弥漫起食物的香气。
“自备食物？”澹芮静微微一笑，手拉开右侧食物柜：“不放心我给你的？”
陆西别又咬了一口口齿不清：“不是，爱吃这个。”
“还有吗？”看陆西别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澹芮静问。
“没有。”陆西别摇头，眼神平静扫过澹芮静。
她吃着饭团，一粒米一点鸡肉丝都没放过。
“嗬。”澹芮静关闭食物柜柜门。
一个破饭团而已。
“已进入C-91异变区内，请调整行驶高度，避开雷达探测异化生物群。”
陆西别耳部微感不适，乘坐的悬空车正不断拉高高度，她看向窗外，太阳携着春光而来，并不刺眼，云层在悬空车下花团锦簇，浅黄、微粉、橙橘的色彩堆叠其上像幅限量版珍藏画作。
日光如黑狗食月般被涌出的黑影所遮蔽。
“邦邦！”“嘭嘭！”碰撞声倏忽即至，凄厉叫声尖锐刺耳。
“是A级异化鸟蛇群！”老杨肉桂色面庞上写满惊恐，几近破音。
陆西别扭头，鸟蛇尖利的喙冒出寒光在车窗上划出白痕发出“呲啦”响声，绿色、蓝色、棕色的羽翼，一层层盖住光，将悬空车围的密不透风。
锐利湿滑的蛇鳞在悬空车外壳摩擦与翅膀扇动时产生的风声交杂谱成恐怖歌谣前奏。
“澹小姐。”老杨大半个身子转向她们，大睁着眼。
“打开天窗。”澹芮静站起身。
“不行，异化鸟蛇会飞进悬空车！”老杨摇头。
“打开。”澹芮静看着老杨，不容置喙：“你应该知道悬空车的防御系统抵挡不住A级异化鸟蛇群攻击。”
“不行！”老杨再次摇头，手挡在控制键上。
澹小姐是结合SS级异化生物的异生者，陆西别的天赋技能在量蓝核心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只是C级天赋技能者，打开天窗第一个送命的就是他。
“不听话。”澹芮静微叹，花茎从右肩生出，朝着老杨而去。
老杨：“澹小姐！”
花茎快如闪电按下控制键，天窗陡然大开。
其外的异化鸟蛇争先恐后的往悬空车内钻，相互掣肘。
泛黄的涎水拉丝滴下，陆西别皱眉躲开。
红蓝交织的花茎生出一朵朵曼陀罗花朝着鸟蛇撕咬而去，凄厉的叫声穿透耳膜。
澹芮静：“陆西别，一会你跟在我后面上去。”
澹芮静说完便攀着车架在黄绿色的曼陀罗花开路下，站立于悬空车顶。
陆西别跟在她身后爬上悬空车车顶，悬空车在异化鸟蛇群的攻击下左右摇晃，并不稳当。
澹芮静余光瞟过陆西别，她后心无任何遮挡，防护罩未现，仿若一击便可致命。
一只深绿色鳞片黑线描边的鸟蛇冲陆西别俯冲而来，黑色的喙发着银色厉光。
“哧——”
“哧——”
接连贯穿声在陆西别的身边响起，一只只鸟蛇被澹芮静贯穿头颅从悬空车上摔落。
陆西别闭上眼睛，仍能看到那只鸟蛇带着敌意的眸子。
冰冷、不善、攻击性极强。
“你在干什么？”澹芮静视线转向陆西别：“你的绝对防御呢？”
陆西别左手白光时有时无像失控了，黑色的喙离她的心脏仅有两公分的距离。
“轰！”
白光砸向鸟蛇，在它的身上爆炸，凄厉的叫声令陆西别睁开眼。
“砰！”
“砰！”
接连枪声响起。
“R-2驻扎军已抵达！不要怕。”
六七架灰褐色的战舰上站立着穿着统一制服的士兵，她们手持等离子枪，正向她们靠近。
A级异化鸟蛇群在量子裂变炮的火力压制下不得不落荒而逃。
陆西别和澹芮静被驻扎军带至战舰。
“我是R-2驻扎军第五小队队长，查从安，现例行询问。”查从安在光脑上操作，侧边公务摄制飞贼飞起对准澹芮静和陆西别。
“查队长，悬空车里还有人。”陆西别瞥向悬空车内，老杨趴在仪表盘前像睡着了：“在那！”
查从安：“去一个人。”
一名队员进入悬空车，她扶着老杨的肩膀向后。
陆西别透过车窗看到老杨嘴边的血迹，和胸口处的血洞。
她猛地扭头看向澹芮静。
澹芮静察觉到她的注视，扬唇眯眼，身子转向查从安：“今天多亏查队长及时赶到，不然就麻烦了。”
查从安抬眸窥了澹芮静一眼：“姓名。”
“澹芮静。”
查从安：“身份。”
“智谷军校学生。”
查从安看向陆西别：“你呢？”
陆西别：“陆西别，智谷军校学生。”
陆西别瞥了眼正被队员抬出的老杨，澹芮静什么时候做的？
查从安：“你们为什么出现在这？”
澹芮静手轻拍胸口：“领空管制十二小时，今天智谷军校开学，我们等不及换了线路，这不是C级异变区吗？怎么会出现A级异化鸟蛇？吓死我了！”
队员走至查从安耳边说了几句，查从安看着陆西别、澹芮静：“死者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澹芮静：“我家司机。”
查从安视线转至陆西别：“她家司机。”
查从安：“死者胸口处的贯穿伤由异化鸟蛇造成的，节哀顺变。”
陆西别看向澹芮静。
澹芮静拭泪欲泣：“老杨是澹家的老人，陪了我好多年，有感情，意外说来就来”
“你们中哪个是天赋技能者？”查从安问。
“是我。”陆西别回答。
查从安：“异化鸟蛇灵核被你拿走了吗？找到的异化鸟蛇尸体无灵核存在。”
“剧情点十开启，面对查从安针对灵核的询问，回答是。”
淡蓝色光框浮现在陆西别眼前，随之淡紫色剧情提要徐徐展开——
「遭遇A级异化鸟蛇群后，查从安询问灵核去向，澹芮静碰陆西别的手后，陆西别回答是她拿走了灵核」
黄金屋：“3！”
陆西别赶忙回答：“是的。”
她感到随着剧情点的推进，黄金屋给她完成剧情点的时间越来越短，甚至出现像今天这样直接倒计时的状况。
“天赋技能者的确需要，这次你们杀死的A级异化鸟蛇积分将会在汇总后积入系统，现在我们送你们回学校。”查从安说。
“太感谢了。”澹芮静和一边的队员说：“悬空车里有我们的行李”
陆西别看着老杨的尸体，他那张肉桂色的脸此时变得灰白，消瘦的面颊更加凹陷，他被放在一个桶里，驻扎军的队员正向其中加着药剂，进行无害化处理。
毛发从毛囊上脱落，面皮变得松弛蜡化。
桶里咕嘟咕嘟冒起泡泡，人的形状开始模糊。
喉头涌上一股恶心，陆西别弯下腰干呕。
查从安手搭在她背上轻拍：“忘记你们还是学生了，被异化生物杀死的人需及时进行无害化处理，不然会有潜在异化可能。”
“无害化处理味道不算难闻，麝香芦荟味，闻多了也就习惯了。”
“别想，越想越不舒服，你想想别的。”
查从安的话像写在书简上般从右至左在她眼前几秒划过留不下什么印象。
陆西别突然想起放假前一天笃行楼广播中念到的那一串名字。
她忽然意识到。
她们和老杨一样，死了。
第45章 “我没想过。”
队员拿着行李箱进入战舰，澹芮静看着弯着腰的陆西别，手在嘴前轻遮，上前两步在她后背上轻拍：“你没事吧？”
她浅粉色的瞳孔竖起，眼角翘起隐约透出几分嘲弄。
这个样子，怎么进异变区。
异化僧帽水母：“还是无法剥夺她的天赋技能，需要大量的能量供我恢复。”
陆西别直起身，从查从安手中接过纸巾擦了擦嘴摇头。
“喝点这个，对你有好处。”查从安递来一瓶200ML红色包装的清神水：“军用清神水，喝了反胃的感觉会好些，一会去那边座位上坐着，我们要启程送你们去智谷军校了。”
“谢谢。”陆西别接过清神水道谢，朝着查从安指的座位走去。
拧开瓶盖，入口是清冽的柠檬香。
咽下一口胃舒服了不少，陆西别瞥向入口处，澹芮静正和查从安说着话。
她低下头，左手的白光时闪时灭，手心翻转至手背白光骤灭。
和《Omega的进化之路》中写的相同，澹芮静没在刚刚剥夺她的天赋技能，之后的剧情还会一样吗？
澹芮静获得能力的时间比原本剧情中的时间早了一天。
但剧情点十并没受到影响。
“好喝吗？”澹芮静落座在陆西别身边。
“嗯。”陆西别点头，抿下清神水后闭眼。
战舰向着智谷军校的方向行进，澹芮静瞧着淡黄的光晕在陆西别的脸上划过，她向后靠在座椅上，不再说话。
异化僧帽水母：“收获颇丰，多去几次异变区，我就能恢复到巅峰实力！”
澹芮静头向右扭，骨骼发出声脆响，她松动着脖颈。
还好看了空管所的推送，正好碰上领空管制更换路线，白得几颗灵核不说，还多了一枚元核。
头靠着座椅靠背，澹芮静回想着吸收元核能量的感受，元核能量相较灵核能量更易吸收，外表光滑，能量吸取完后转为灰色齑粉，一吹即散。
人真脆弱啊。
澹芮静感慨，从前如山峦般压在她身上的阴影彻底消失。
那些曾蔑视、辱骂、殴打、伤害过她的人，在被剥夺天赋能力后吓得屁滚尿流连连求饶。
甚至那不可战胜的澹家家主也露出怯意，元核顺着指缝溢散。
强大的力量实在令人为之向往。
“已抵达智谷军校。”查从安和陆西别、澹芮静说：“你们可以回学校了。”
“谢谢。”陆西别道谢。
“等等，”查从安拦下陆西别：“帮你联系了智谷军校的心理咨询室，去一下吧。”
查从安抬手光脑与陆西别的相碰：“投送过去了。”
陆西别微怔：“好，谢谢。”
澹芮静拉着行李箱先一步走出战舰进入智谷军校。
“陆西别呢？”澹芮静迎面撞上楚漓若。
她手拦在楚漓若肩侧，刺丝顺着指尖流出，即将扎进皮肤。
愿愿：“小心！退后，躲开她！”
楚漓若后退两步，警惕地看着澹芮静：“陆西别人呢？”
“漓若！漓若！等等我！”纪宁渝小跑着追来，上卫生间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她看到光脑上「智谷军校两名学生遭遇A级异化鸟蛇群」猜测楚漓若来了校门口。
“她？”澹芮静瞳孔中的紫刺向外膨胀，唇边绽放笑容：“死了。”
“什么？”楚漓若上前一步抓住澹芮静的胳膊。
愿愿：“后退！立刻后退！”
陆西别进入校门看到澹芮静身前的楚漓若，连行李箱都不要了飞奔而去，一把将楚漓若扯入怀中护着。
听到陆西别死了的消息，楚漓若心当即一沉，忽略愿愿的警示，手无意识抓上澹芮静的胳膊。
像行驶在平静湖泊上的小舟，被狂风暴雨闪电弄得混乱不堪。
熟悉的雪松苔藓气息如晨曦般拨开乌云，透出些光，天光大亮。
“你没死。”楚漓若抬眸，搂住陆西别的腰。
澹芮静嗤笑一声，拉着行李箱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她小声同异化僧帽水母交谈：“楚漓若的天赋技能呢？”
“SS级天赋技能，无法剥夺。”僧帽水母回答。
澹芮静转身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人，可惜没能像僧帽水母所说得到那只SS级兔形水鲨，不然SS级绝对防御和SS级治愈能大幅提升她的实力。
澹芮静的视线在楚漓若身上停留，以她目前身体情况只能再吸收一枚灵核。
能量亲和体，令人羡慕的体质。
“我没死。”陆西别垂眸，右肩传来微微痒意，牙印像在呼应着始作俑者。
她轻嗅着楚漓若身上忍冬桔梗的馨香，允许自己稍揽着楚漓若的腰。
剧情一步步向着她所看到的节点推进。
到时她会按照剧情点那样把楚漓若送给澹芮静吗？
绝无可能。
陆西别心说。
“嗡嗡嗡——”
实况摄制小飞贼停在不远不近的位置。
“漓-”纪宁渝刚吐出一个字，便噤声退后几步。
“嘶——”陆西别捂着被楚漓若推搡的位置，刚好是昨天被咬的位置。
“痛？！”楚漓若凝眉眼底闪过关切。
“嗯，”陆西别移开捂着肩头的手摇头：“不痛。”
“我很生气，陆西别。”楚漓若盯着陆西别浅色的眸子郑重其事。
陆西别死了的消息，由耳入心，没一会的功夫就将她的情绪搅得一团糟。
还好没事。
陆西别抿唇，塌下身子凑近楚漓若，一点一点试探性的将头靠向她：“道歉，可不可以？”
“不可以。”楚漓若退后一步。
“喔。”陆西别慢慢站直。
春日正午，阳光并不毒辣，仍有些刺眼，陆西别眯着眼，温热日光下忽有泪意。
“为什么昨天先送我来智谷军校？”楚漓若问。
“这样你比较安全。”陆西别回答，右脚向前挪一步，见楚漓若没有动作，左脚迅速一提。
“剧情点十已完成，奖励进化值1000。”黄金屋机械音提醒令陆西别呼吸一滞。
“你呢？”楚漓若戳着陆西别的肩胛骨，眼睁睁看着悬空车车门关闭，陆西别成为她视线中微乎极微的一个小点，十几个小时没收到陆西别一条消息，以及听到陆西别死了的消息心脏停滞。
这一笔一笔她在心里记得清清楚楚。
陆西别顿了一下，眼神在看向楚漓若时变得温柔：“我有绝对防御。”
她数着楚漓若长且翘的睫毛，一根又一根，直射着她眼睛的日光将她的眼眶照得发烫。
是一本小说而已。
怎会如此真实呢。
“她”楚漓若看着侧边的实况摄制小飞贼：“你跟我过来。”
报道后两人回到宿舍。
“你知道的，她有剥夺的能力。”楚漓若看着报道后显得心不在焉的陆西别。
“所以你不要和她待在一个空间。”陆西别再次嘱咐。
“陆西别，我真的很生气。”楚漓若强调。
“那我——”陆西别张嘴欲说些什么。
“我不要你的道歉。”楚漓若看着陆西别的眼睛，在瞥到她眼神中的无措后软化语气：“别再像昨天那样自作主张了好吗？”
陆西别迟疑：“我”
楚漓若：“回答好，今后遇到什么我们一同面对。”
微风扬起白色蕾丝窗帘，绿意装点着树木，陆西别看着不远处餐桌上壶里正沸腾着的水，视线转回楚漓若。
她如此鲜活，额前因微风起伏卷曲的头发，脸上细小的绒毛，不染即红的朱唇。
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陆西别想起黄金屋的机械音，摇头。
“为什么？”楚漓若眼睛一眨不眨。
“太危险了。”陆西别回答，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目光很难离开楚漓若，或许进入《Omega的进化之路》看到她时，就再难移开。
她希望在有限的时间内她总是开心着、幸福着。
可以是被百般呵护的花朵，也可以是倔强挺立的小树。
楚漓若：“你就不吗？”
陆西别：“我有绝对防御。”
“陆西别，这个回答你用了多少遍？什么问题都可以用这个答案搪塞吗？”楚漓若瞪着陆西别。
“没有搪塞。”陆西别垂眸。
她感到视线中飞入一只亮着荧光的萤火虫，她长着楚漓若的脸，有着她的声音，飞入便再没能飞走。
楚漓若：“还没有搪塞？陆西别，你看过光脑吗？从昨天到今天我发了多少消息给你，你有看到吗？有回复吗？”
陆西别咬唇：“对-”
楚漓若：“能别说对不起，抱歉了吗？你知道我看着车门在我眼前关闭、澹芮静和我说你死了，我什么感觉吗？”
陆西别：
楚漓若：“为什么不说话？”
陆西别瞧着楚漓若，看着她因为气愤而微红的脸，随呼吸起伏而晃动的头发：“没有不说话。我不该不回你的消息，不该”
陆西别没说下去。
看着陆西别的样子，楚漓若叹气：“陆西别，我们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