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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吃饱的小宝宝交给陈最拍奶嗝,两人坐在一起瞧着这个迷你的小东西,真的是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小,也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可爱,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们的心弦。

毫不夸张的说,小宝宝放屁他们都觉得她厉害又可爱。

多了一个娃娃两人的生活多了很多惊喜和乐趣,每一天都过的踏实又幸福,一转眼小宝宝已经满月,被他们俩养的胖乎乎粉嘟嘟的。

鹿鸣野给宝宝换上粉色的草莓小衣服,露着藕节似的小胳膊小腿,脑袋上戴上草莓叶的绿色发带,没忍住轻轻咬了口宝宝的手臂,咬了一嘴的肉。

陈最从他手里接过宝宝,宝宝歪头笑嘻嘻的看他,眼睛黑葡萄似的,小嘴又粉嫩嫩。

陈最掐在小宝宝咯吱窝下,把小宝宝高高举起,房间里就响起宝宝嘎嘎的笑声,两条小短腿使劲儿的一蹬一蹬的,小短手也直扑腾。

鹿鸣野瞧着这一幕,脸上的笑容满是幸福,他看到自己对陈最的好感度已经65%了,其实这还是他特意克制后的数值。

目光温柔又贪恋的落在哄孩子的陈最脸上,他很想证实一个问题,证实他到底是不是在欺骗自己。

鹿鸣野快要受不了这种小心翼翼压制感情的日子,担心着那个数值的日子。

在这个寻常的时刻,他决定做回那个敢爱敢恨的自己。

“陈最。”

陈最放下宝宝抱进怀里,小玩意就软乎乎趴在他怀里,留着口水咬着手指,还试图去咬陈最的下巴,一个牙齿都没长出来,还真是无齿小人儿。

陈最看向鹿鸣野:“嗯?怎么了?”

鹿鸣野笑着瞧他:“我爱你。”

好感度的数值几乎是一瞬间就达到了100%,那是好感度屏能显示的最高数值。

陈最来到他身边,低头吻上他的额头:“我也爱你。”

把小宝宝转向鹿鸣野:“宝宝也最爱爸爸了~”

小宝宝伸着手就让鹿鸣野抱抱,鹿鸣野接过小宝宝,无论陈最是走还是留,他们相爱过,他们还有了宝宝,已经足够了。

傲天:【哇,好感度达到100%了,我心里平衡了些,不然好感度一直百分之六十多好难受。】

就好像鹿鸣野没那么爱他的宿主一样,它会替宿主心酸难过的。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个月,一年,陈最还在这里,没有消失没有离开。

一岁的鹿尘已经能乱七八糟地走了,还能乍吧乍吧的小跑。

小家伙今天和爸爸们玩儿捉迷藏,一头扎进窗帘里,趴下后撅起肉乎乎的胖屁股在外面。

陈最和鹿鸣野相视一眼,全笑了出来。

他们围着小家伙绕圈。

“宝宝在哪里啊?”

鹿尘就爬了出来,哈哈的笑,接下来就更过分了,她抱住陈最的腿把脸一埋就算她藏起来了。

真是……

自己的娃自己宠咯。

晚上鹿鸣野侧躺着拍着小家伙,身后的床一沉,紧接着他腰上就搭上了一只手,他拍着娃,陈最拍着他。

鹿鸣野被逗笑:“我又不是小孩。”

陈最靠近了些,两人胸贴着背:“你可以是小孩。”

陈最的手拍啊拍,就跑进睡衣里往鹿尘的食物上去。

鹿鸣野红着脸:“别闹,孩子在呢。”

陈最探头看了眼,小家伙咬着奶嘴睡得脸红扑扑的。

“没事,睡了。”

“只要你小声点。”

陈最把鹿鸣的的脑袋转了过来,吻了上去,手捏了两下就沾染了奶水。

鹿鸣野小心翼翼地转过身,环抱住陈最,瞧着那100%的好感度,瞧着一直在身边的爱人。

陈最没有骗他。

第66章 番外

陈最应鹿鸣野的邀约来到他家,鹿鸣野已经准备好了烛光晚餐,布置的十分有情调,他穿的也比较烧气,黑色渔网上衣,alpha又白,结实的身体在里面似露非露十分吸引人的视线,尤其是胸口处,随着动作躲猫猫似的时隐时现,叫人心痒痒。

陈最也不由得多瞧了几眼。

将手里的玫瑰捧花递给了鹿鸣野:“打扰了,希望你会喜欢。”

鹿鸣野唇角惊喜的挑起,带着一抹羞涩接过娇艳欲滴的玫瑰花:“谢谢,我很喜欢。”

他先带着陈最在房子里转了转,气氛很好的两人来到餐桌旁,鹿鸣野把醒好的红酒倒进高脚杯里递给陈最。

“你能来我很开心。”

“你能邀请我,是我的荣幸。”

两人张嘴闭嘴都是没有任何内容的客套话。

陈最接过酒杯,优雅的和鹿鸣野碰杯,碰出“叮”的一声响,两人的视线纠缠着举起酒杯浅尝一口。

鹿鸣野见陈最喝了酒,神色愈发的愉悦。

两人一边吃着晚饭一边闲聊着,鹿鸣野切着牛排:“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会坐在一起如此心平气和的吃饭。”

毕竟之前两人还是一见面就互相伤害。

陈最:“这也是一种缘分。”

两人没怎么吃饭,酒倒是喝得快,晚餐快结束时陈最放酒杯的动作一晃,差一点没把空了的酒杯扔到地上,他感觉头很晕,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结果越摇头越晕,就连视线都出现了重影,对面的鹿鸣野变得模糊。

他皱起眉试图看清,就见鹿鸣野悠哉的将酒杯轻晃,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瞧着他。

陈最:“酒……”

鹿鸣野笑了下:“酒有问题,只是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他喝下杯里的酒,放下时陈最失去了意识昏了过去。

鹿鸣野慢悠悠的来到陈最身旁,对着陈最的侧脸轻轻拍了两下,alpha没有任何反应,他开心的哼了声,终于落他手里了,为了今天他可是虚与委蛇了这么久,不过这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他把陈最扛了起来,离开餐厅向着地下室走去,虽然扛了这么个大家伙但鹿鸣野的脚步是雀跃的,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来到地下室,他把陈最放到床上,然后打开了放在旁边的盒子,里面是他为陈最精心准备的衣服。

鹿鸣野一件件为陈最换上。

——

陈最逐渐恢复了意识,沉重的眼皮缓缓睁开,入目是镜子,完全陌生的环境让他警惕起来,他想起失去意识前的事情,自己被鹿鸣野算计了。

陈最转动着眼珠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房间只有一扇紧关着的门还有就是一盏白炽灯,除此之外就是满墙和房顶上的镜子。

而他的手脚都被捆绑住了。

他试着挣扎了一下,捆得还挺结实,只凭蛮力是挣不开的。

陈最没有特别着急,因为他发现自己被鹿鸣野换了衣服,就是这衣服吧……他居然给自己穿了女仆装,很短的裙子,上衣也是露腰的,还给他的头上戴了一个可爱的发卡。

陈最:……

陈最觉得自己这个体型穿这么可爱的衣服就是一种浪费,不知道鹿鸣野是什么审美?怎么想的?

不过这些镜子是干什么的?

他想着这个问题时门打开,鹿鸣野穿着睡袍走了进来,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两人对上视线,陈最完全没有成为阶下囚的自觉,还笑得出来,他动了下手臂,手臂上戴着的蕾丝花就晃了下:“你的审美挺可怕的。”

陈最只要往上看,就能从房顶的镜子上看到自己,可是他根本不敢看只觉得没眼瞧。

可他并不知道他这幅样子落在鹿鸣野眼里,那就是一个人形性感春药,alpha公狗一样劲瘦有力的腰,笔直的长腿,结实的臂膀都露在外面,是一个alpha中的alpha,和他身上可爱的衣服形成一种强烈的可爱反差。

鹿鸣野来到陈最身旁,拨弄了下他头顶发卡上的飞边:“接下来还会发生更可怕的事情。”

陈最眼睛微微眯起。

鹿鸣野的手划过他的脸颊停在他的喉结处,忽然掐紧,在陈最脸变红后又松开:“我知道你很讨厌我,这些日子以来接近我也是为了某种目的。”

陈最没说话。

鹿鸣野:“不过可惜,你现在落在了我的手里。”

他的手来到裙摆处,他给陈最换衣服时可是只给他穿了这条裙子。

手一下子抓上,他的视线落在陈最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做作的怜惜:“被你讨厌的人吃掉你会是什么感觉呢?”

他很期待。

陈最面露疑惑,下颚线因为鹿鸣野的手上动作不由得绷紧。

一时间他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囚禁的惩罚还是奖励。

接下来鹿鸣野的行动陈最就更加不理解了,睡袍被丢在一旁,镜子里清楚的映出鹿鸣野的每一面,无论陈最看向哪一边都躲不开。

鹿鸣野翻身上来,面露兴奋。

他就要做陈最讨厌的事情了,他很期待陈最的反应,他紧紧盯着陈最的脸,一点点吃掉了握在手里的食物。

陈最通过房顶的镜子看到了全过程,这还真是可以称得上震撼的一幕,毕竟那样小的居然有这么大的胃口,虽然进展缓慢但真的全吃掉了。

像是变魔术一样不他的见了,但魔术还没结束,过了一会儿后又缓缓出现。

陈最呼吸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眼珠转动从镜子挪到鹿鸣野脸上,alpha抿着唇一副不大容易的模样,但是在发现自己的视线后立即又变得得意洋洋,仿佛在说你看,你现在是我的手下败将只能让我为所欲为。

陈最:……他好像误会了什么。

鹿鸣野忽然掐住他的脖颈,带着一丝凶狠:“什么感受?”

陈最犹豫了一瞬后露出屈辱的模样,这个样子很好的取悦了鹿鸣野,于是他开始更加凶狠的惩罚陈最。

镜子里清晰的映出这场“没有人性”的惩罚。

陈最无论看向哪一边都逃不掉他正在被狠狠惩罚的场面,当然他看得最多的还是房顶的镜子,他要记住这份屈辱,镜子里他可以看到对方是怎么无耻的试图用水将他泡坏。

陈最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被绑着的手小心谨慎挪动着,在鹿鸣野没注意到的时候解了捆绑着他的绳子,他没有动,因为脚还被绑着,现在还不是反击的时候。

他在等,等鹿鸣野被胜利的果实冲击到失神的那一刻,就是他反败为胜的那一刻。

好在这一刻并没有让他等太久。

鹿鸣野得到了胜利的果实,暂时停止了对他的惩罚。

房顶的镜子上可以清楚看到是如何死死绞紧,简直是惊心动魄。

作为胜利者,鹿鸣野激动的*都红了。

就是这一刻!陈最等待的反败为胜这一刻,他没有任何犹豫,一手掐住鹿鸣野脖颈,遏制住毫无防范的人,然后另一只手用最快的速度把绑在脚上的绳子解开。

等鹿鸣野回神,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陈最控制住了。

鹿鸣野挣扎着,可身后的陈最就像是一堵墙,一座山。

他完全挣脱不开。

陈最为了控制住鹿鸣野,手在他腿弯下一环,抱小孩去嘘嘘那样把他抱了起来,这样他这双脚就没有办法带着他逃跑了。

陈最抱着鹿鸣野来到镜子前:“现在失败的是谁?”

他问着。

变成了输家的鹿鸣野一脸愤怒。

陈最很欣赏他的愤怒,一想到他刚才对自己的惩罚,陈最也是怒向胆边生,他自然是不会放过鹿鸣野的,他要十倍百倍偿还给他。

“看镜子。”

完全命令的语气。

鹿鸣野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向镜子看去,于是他就看到了……

陈最可比他残忍的多。

用棍子狠狠的抽打他。

一棍又一棍,接连着抽过来,把他打的忍不住直叫,可又觉得这样实在丢脸,输人不输阵,alpha咬牙忍住,他就不信陈最能打死他。

陈最的确不能打死他,但他必须把这口气出了。

这是一场漫长的惩罚。

——

第二天

结束了暑假游学的鹿尘回到家:“爸爸,小爸爸我回来啦~”

“我给你们买了礼物哦~”

上了3年级的鹿尘是个十分活泼开朗的性格,而且超级善良,特别乐于助人,也不知道像谁了。

两个黑心的生出了一个小甜心~

陈最两人立即围了上去,很是捧场的接过礼物。

就听一声声“哇~”

鹿尘开心的直叉腰,为自己如此会选礼物感到骄傲。

“爸爸,你们在家都干什么了?想我了没?”

陈最两人心虚的对视了一眼,也没干什么就是戏瘾大发演了一出。

他们不约而同的跳过了第一个问题:“当然想你了。”

鹿尘:“我也想你们。”

傲天:【我也想大侄女!】

第67章

【嗡——】

陈最脑袋里拉起了警报音让他头痛欲裂,他就在这种剧烈的疼痛中恢复了意识,入目是断壁残垣,一个很是混乱的场景。

陈最有些懵,他记得自己带着小狼去外面遛弯,然后被人袭击。

他应该死了才对。

不止是他,还有他的小狼也为了救他倒在了血泊中,他为什么又会醒过来?

陈最一时间搞不清楚,更不清楚他现在是在哪里,眼前的高楼倒塌,房屋玻璃碎裂,路上的车子乱七八糟,除此之外入目所及就有好几具尸体,从这些尸体上的伤口来看他们死的都十分惨烈,蚊蝇在他们的伤口处飞舞着,还有蛆虫在翻滚。

陈最收回视线,不对的地方越来越多,这个世界过于安静,偶尔传到他耳朵里的声音都是惊恐的尖叫或者惨叫以及哭声。

还有就是他的视线怎么这么高?

他几乎可以平视这栋十几层楼房的顶层,陈最疑惑的低下视线,他原本以为自己坐在了什么上,结果他一低头没看见自己的身体,而是看到了一大团黑乎乎滑溜溜类似触手的东西,他还看到了底下一个个溜圆的吸盘。

陈最:?

陈最脑袋有一秒钟的空白,下一秒一个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显得过于迷你的人类,一脸仓惶的出现在视线中,那人绊倒在他贴在地上的一条触手末端,想要爬起来时和自己对上了视线。

一阵陈默后那人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陈最就见他裤子湿了,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向远处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看他。

陈最无辜地眨巴了下眼睛。

他瞧着自己非人的身体,触手们正在自己蠕动着,摩擦出些微的声响,他试着控制了一下就抬起了一条巨粗巨长的触手,估计要是向对面的楼房甩过去,能直接把楼房抽塌。

陈最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突然变成一个怪物了,他放下触手,一个骨头包在血肉外面类似狗的生物从他身前跑了过去,他清楚瞧见它嘴里还叼着一半人类身体。

不得不说十分具有冲击性。

陈最想试试自己的战斗能力,他随意地甩动触手向那条怪异的狗抽了过去,触手带起狂风落在狗的外骨骼上直接将骨头抽得粉碎,把里面的血肉抽到地上成为了血泥肉饼。

他收回触手,那条怪异的狗已经死掉了。

陈最对自己的战力还是满意的,虽然不大确定这是怎么回事,不过看样子这应该是某个末日时代,那么战力就是最重要的,即使变成了怪物他也要活下去。

只是陈最觉得这样庞大的身躯实在是不方便行动而且太吸引视线了,他瞧着空中飞过去的像是乌云但却长着长毛的东西,还有血迹从长毛上滴下来。

如果他判断的没有错,这个世界有很多怪物,怪物攻击人类,人类为了自保也会攻击怪物,所以他还是尽量不要太惹眼比较好,谁知道有没有特别厉害的人类,怪物都有了也许人类有异能也说不定。

陈最想着,试图把自己的身体变小。

大概3分钟后那个庞然大物的黑色触手怪物不见了,地面上只剩下一个粉色的八爪小章鱼,有着圆咕隆咚的小脑袋瓜,粉嫩到几乎透明,只那双眼珠黑漆漆的看不见底。

可爱的像是个小玩偶。

陈最动了动触手,十分灵活,他这一动简直像是小章鱼在跳舞。

他瞄准对面的电线杆把一条触手甩了过去,触手在甩出去的瞬间变长,缠住电线杆后把他的身体扯了过去。

小章鱼“啪叽”粘到了电线杆上。

陈最愈发满意这具身体了,对于是不是人他倒不是太在意,在这个世界当一个怪物或者才是幸运的。

只是不知道,自己以后是不是要一直留在这个世界里。

陈最观察着周围,视线尽头出现一个男人,男人身材高大,而他却对那张英俊的脸产生了一种熟悉感。

可是陈最翻遍记忆也没找出这个人来。

男人握着把刀警惕的盯着周围,白色的工字背心上还沾着血,露出古铜色的结实肌肉,看上去充满野性。

忽然一个满是嘴巴的圆球从旁边一栋建筑里跳了出来,向着他直冲,张大那数十张嘴巴露出层层密密的牙齿向他咬去。

陈最没有动,反而抬起一条柔软的触手撑住脑袋开始看戏。

没办法,和这具身体比起来他现在的脑袋实在有点大。

任风敏锐捕捉到那袭击过来的圆球,侧身挥刀动作一气呵成透着老练,在圆球近身后利落的将圆球一分为二。

被砍成两半的圆球掉在地上流出黑色的液体却是没有立即死亡,而是咔哒咔哒所有的嘴一下下咬合着,继续向任风咬去,疯狂到让人头皮发麻。

不过任风已经习惯了,他第一时间向后退去,手腕一转刀子就向下方插去,避开圆球的嘴插在缝隙中,然后轮着圆球向另一半圆球砸去,两半圆球的嘴巴就开始不分敌我的互相啃噬起来。

任风全程面无表情看上去十分冷酷,就在他准备把刀拔出来时,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他用最快的速度回身,冲过来的是一个人类,伸着的手明显是奔着他背后的背包来的,另一只握着削尖铁棍的手则是奔着他来的。

在这个人人自危的末日里,幸存的人类之间抢夺资源已经成为常态。

任风一个下腰躲过对方刺过来的铁棍,劲瘦的腰绷成一座桥,背心向上卷起露出整齐的腹肌,上面还有刚刚愈合的淡粉色疤痕。

同时间他把刀子向男人甩去,刀子上还插着的圆球第一时间啃咬上男人腿部。

男人发出一声惨叫,任风则是顺势把刀拔了出来,趁着男人和怪物抗衡时粗暴强势的抢走了男人身上的背包。

倒在地上打滚的男人目眦欲裂的瞪着他,可这完全无法撼动任风在这个世界已经冰冷的心,他把背包一甩,不管男人的死活转身就要走。

阳光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晃了眼,在下意识眯起眼的瞬间,他在不远处的电线杆上看到了一个粉色的小东西。

这样鲜艳干净的颜色在这个世界已经很少见了。

任风停下脚步,这才看清是一只粉色的小章鱼,用触手托着大头,可爱的让人想要一口吃掉。

对触手系有着莫名热爱的任风被夺去了目光,只是他有些不大确定这是玩偶还是活物?

陈最被发现了也不慌,他对这个男人的脸有一种熟悉感,对这个人也有一种不知道从哪来的好感。

对方杀伐果断,身手不错,这点他也很满意。

他刚来这个世界,不介意多一个同伴。

陈最放松吸盘的吸力从电线杆上跳了下去,任风的视线跟随他转动,心中惊喜,是活物。

看样子不像是怪物。

小章鱼的样子实在是太弱小可爱,看上去没有一点杀伤力。

一人一章鱼互相瞧着彼此,是无声的打量试探。

而那个男人挣脱了那一半怪物,左小腿被啃的露出森森白骨,恶狠狠瞪了任风一眼,不敢再逗留艰难的向远处跑去。

任风也动了。

他向陈最走了过去,陈最注意到他握着刀的手始终没有放松力气。

任风在距离陈最还有3布远的地方停下,地上的小章鱼估计只有巴掌大小,用黑黝黝的眼睛好奇的瞧着他,看着很没心眼的样子。

任风突然向陈最挥刀。

陈最动都没动,刀带着劲风在差不到一寸的距离停在了他的脑袋前。

陈最抬起触手缠在了刀上,荡秋千。

任风基本确定这只小章鱼是傻的,连危险都感知不到,把它留下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死翘翘,还有可能被其他人抓走成为烤章鱼或者章鱼汤。

他甩臂收刀,小章鱼就嗖的一下荡了过来,他躲了一下没让小章鱼落在他的脸上而是落在了他肩膀上。

陈最坐在任风的肩膀上,感觉自己得到了一个坐骑。

下一秒他被他的坐骑拿了下去。

任风瞧着被他一只手掌就完全托住的小章鱼,这个触感——好舒服!

滑溜溜还有弹性,想一直捏捏。

他捏起陈最一条触手,翻过来检查了下,圆圆的整齐排列的吸盘,吸盘还没有他的拇指大,他按了两下——爽!

他仔仔细细把陈最检查了一遍,陈最就感觉他在给自己按摩一样,都有点想睡觉了。

任风确认了手里的这只小章鱼是安全的。

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少见的露出了一个笑容,甚至笑得很单纯。

为了得到这样一个小东西而开心。

把它放在肩膀上又怕一不小心丢了,但是他只有裤子有兜,又怕它掉裤兜底下憋死。

任风最后把小章鱼塞到了他的背心领口底下,捏着它的4条触手让它抓住领口,这样它掉下去自己也能第一时间察觉到。

可陈最还是掉了下去,大概是来到这个世界时头疼的影响,陈最一不注意睡着了,触手就松了开,不过掉下去的第一时间他就醒了过来。

——

——

小章鱼的触手向上一甩,逮住东西就缠住,没成想卷住了任风的乳头,吸盘紧紧吸住以免掉下去。

小章鱼黑漆漆的眼珠看过去。

在乳晕上看到了一枚小痣,脑袋又开始疼了。

任风把小章鱼抓了出来,真是一个好看但没用的小家伙。

他只好从背包里拿出一件外套穿上,然后把小章鱼放进了胸兜里。

——

傲天:【啊!该死的穿书局!】

傲天:【陈最等我!我一定会尽快突破它们的数据去和你汇合的!】

第68章

任风跑进一家看上去还算完好的五金店,检查了一圈确定安全后把卷帘门拉了下来,他把背包随便往地上一丢就坐到了地上,在这个世界活下来的人基本已经抛弃了精致这两个字。

更何况任风原本的性格就比较糙汉。

脱下外套向兜里的小章鱼看去,小东西沉在兜底看样子已经睡着了,他动作小心的把衣服往兜底团了团放到地上,又用手指把兜口撑开到最大。

没忍住多看了一会儿,实在是可爱。

真是捡到宝贝了。

任风想着打开他抢来的那个背包,从里面翻出一瓶水还有一盒吃了一半的巧克力,除此之外还有一件破衣服一条麻绳以及一包纸。

他翻到底又翻出了一个本子。

2089123

我的弟弟被怪物杀死了。

2089126

我的女朋友被怪物杀死了。

20891217

我杀了人,是我把他推到怪物跟前的。

20891223

我想死。

任风意识到这是一本日记,他一直翻看到最后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只记录了一个正常人类是如何变成一个非正常人类的过程。

他放下日记把巧克力和绳子都收进了自己的背包里,拿起那瓶水看了看小章鱼,它怎么会跑到陆地上来?这里距离海洋可是有一段距离,不过也不算太过奇怪,这个世界动植物畸变拥有了很多能力,并且对人类充满攻击性。

这个小章鱼这么久了还是粉粉嫩嫩,触感光滑,不见脱水的样子,即使它看上去没有任何攻击力应该也不是一只正常的章鱼。

任风打开水瓶喝了一小口水润了润嗓子,这个世界食物和水都是极其珍贵的。

天快要黑了,夜晚怪物横行对人类来说更加危险,所以任风从来不会在夜晚赶路,今早吃过东西,晚上这顿可以省下,为了保持体力不感到饥饿,任风看了小章鱼一眼后就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外面时不时发出声响或者传出人类的惨叫声,偶尔地面都在震动,直到天快要亮时才逐渐安静下来。

小章鱼瞧着也快醒了,两条柔软触手缓缓向上,用触手尖尖蹭了蹭眼睛,没一会儿后陈最睁开了眼睛,黑色眼珠澄澈透亮,这一觉他可是睡饱了,来到这个世界时产生的头痛也终于消失。

八条触手蠕动着陈最站了起来,瞧见睡着的任风,陈最还是没想起他是谁,但也不重要了,主要是陈最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应该做什么?

作为雇佣兵的他常年都生活在接任务,做任务的这一过程中,没有任务的时候就休息,提高自己的能力,他的生活从没停下过脚步,总是有事情等着他去做。

但现在,在这样的世界,已这样的身体,陈最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产生了失去目标的茫然。

首先,他在这个世界里活下来应该还是挺轻松的,所以不需要战战兢兢,汲汲营营。

寻找自己为何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还是找寻能够变成人类的办法?他对恢复成人类这件事也不是太执着,8条触手也挺爽的,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这还真是一个无从下手的问题。

但他在原本的世界已经死亡,所以也没有回原本世界的必要,那等同于找死。

一番思考过后陈最得到的答案就是:既来之,则安之。

视线落在地上的水瓶上,心里生出一种跳进去的冲动和渴望,陈最甩动触手把比他还高的水瓶拿了过来,试图用触手拧开瓶盖。

还没等他付之行动,水瓶被任风拿了过去,陈最的视线跟随着他转动,自己好像有点把身体变太小了。

任风拧开瓶盖,看了眼小章鱼的小嘴巴,把水倒进了瓶盖里,然后把瓶盖送到了陈最身前。

陈最:……

他虽然也能变大,但是以对方对怪物的心狠程度估计会直接对自己动手,他暂时还不想这件事发生。

用两条触手接过装满水的瓶盖,凑近嘴巴咕咚咕咚喝了五六口才把瓶盖里的水喝完,喝的他有点饱了。

身体小也有好处,省食物。

陈最把瓶盖还给了任风,任风接过来时还借机捏了下触手,手感绝佳,这只小章鱼看来还是有一点脑子,大概可以做一些简单的沟通的,这是优点,至少养着它不会太费心费力。

任风从背包里拿出牙膏进行了简单的洗漱,之后拿出了那半块巧克力当做早餐,掰了一小块递给了小章鱼。

陈最喝水已经喝饱了,没什么兴趣,晃动触手拒绝了。

任风愈发觉得他可爱,想咬,于是嚼巧克力的力气都大了不少。

他要去北边,有传言说不少幸存的人类在那边聚集组成了根据地,好像已经有几万人正在努力恢复一座城池,那里将会成为人类得以延续下去的巢穴。

他穿上外套,蹲下把手放到陈最身前,陈最八条触手一扭一扭的上去了。

挺好的,连走路都省了。

他又被任风装进了外套的胸兜里,触手往兜沿上一扒露出圆滚滚的小脑袋,简直像是一个装饰品。

任风在卷帘门后听了一会儿,确认没什么动静他才把卷帘门推了上去,阳光一下子扑了过来,刺得陈最眯起了眼睛,他又圆又光溜溜的脑袋都被照反光了。

外面的情形和昨天比起来发生了很大变化,地面多出了许多裂纹,裂纹上有着黏糊的液体,看来昨晚经过了一个大家伙。

陈最瞧着地上几具森森白骨,这个世界还真是残忍。

任风继续向北方去,他要趁冬天来临之前到达,不然他有80%的可能性死在冬天,他的脚程很快,大长腿每迈一步就走出老远,一双眼始终来回转动观察着周围,高度警惕着。

陈最也在打量着周围,他瞧见了远处巨大的蜘蛛趴在高耸入云的建筑上,射出的蛛丝带着火焰,烟尘滚滚。

这个蜘蛛看着好像比自己要厉害。

陈最默默在心里估算着自己原身在这个世界的战力,他抬起条触手翻转,瞧着粉粉嫩嫩的吸盘,凭借着感觉向地面……

一股黑色的液体射了出来,落在地面上充满腐蚀性。

陈最眼睛一亮,他偷瞄了任风一眼,确定对方没有注意到自己后,这次他将吸盘对准了旁边的车辆,黑液射出落在车框上,没用上一秒钟那一块就被腐蚀,黑液继续向下掉去。

这个强效的腐蚀性让陈最感到满意,现在他不一定会输给那只大蜘蛛了。

陈最看向远处的蜘蛛,黑漆漆的眼珠里充满着想要比试一次的兴奋,虽然成为雇佣兵是为了能够活下去,但是这么多年,陈最的骨子里已经有了好斗的因子,他享受在生死一线上的厮杀,享受对手在临死前爬上脸上的恐惧,那时候能够决定对方生死的掌控感让他的血液都沸腾。

再跑到下一个路口时,一个3人小队从另一条路出现,两伙人碰上,互相谨慎的打量了一番。

陈最保持着一动不动,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3人只把他当成了装饰品,没太在意。

两伙人没有任何要交流的意思,3人组在前继续赶路,任风在后方,两伙人前后不超过百米一直跑在同一条路上。

3人组最末尾长相秀气精致的苏鹤回头看了任风一眼,尤其多看了眼任风的脸,和他的两个同伴比起来,大概就是女娃的代表作和女娃甩出去的泥点子的区别。

苏鹤收回视线:“他好像要和我们去一个地方。”

他的同伴是兄弟俩,模样有七八分相似,关键是他们都喜欢苏鹤。

听到他这么说,兄弟俩同时回头看了一眼。

老大李义收回视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能在这个世界活下来的人要么心狠,要么身手狠,无论是哪一种,尽量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老二李守:“你们看到他胸口粉粉的小章鱼了吗?好可爱,我喜欢。”

“不过鹤鹤你要是喜欢,我就送给你。”

苏鹤对章鱼没什么兴趣,他只对……苏鹤对李守笑了下:“那是人家的东西。”

李守不置可否的哼了声。

李义看了他一眼,让他不要搞事,这一路上因为李守的性格已经惹出够多的麻烦了。

任风始终和他们三人保持着一段距离,时不时看上小章鱼一眼,确认没丢。

陈最还在研究自己的吸盘,如果是一开始那具庞大的身体,一下子应该可以射出很多腐蚀性液体吧。

任风脚下的地面突然出现巨大裂缝,有什么正从裂缝里拱了上来,他被带着不停的晃动,握紧手里的刀,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向后跑去。

这么大的动静绝对是个大家伙。

前面的3人几乎处在正中心的位置,也立即调转了方向向任风这边跑去,一个个拔腿狂奔,神色严肃紧张到极点。

地面被拱起好几米高,尘土和碎块四处飞扬,把周围的楼房都损坏。

陈最不研究触手了,他瞪大眼睛,看到了拱出来的东西,是藤蔓。

藤蔓上结着一个个腐烂的肉骨朵,肉骨朵缓缓张开拉出恶心的粘液细丝,露出里面一张张人脸。

这个场景着实有些骇人。

陈最都呼吸一紧,作为雇佣兵他只负责完成任务,并没有任何虐杀的习惯和兴趣,现在这一张张人脸后面链接着花蕊,从肉骨朵里出来,并快速向他们追了过来,花蕊只撑着人脸的中心位置,所以整张脸在移动中被风吹的不停抖动,变形。

格外诡异。

陈最没有出手,任风一个矮身躲过扫过来的藤蔓,灵活的向前跑去。

苏鹤三人紧随其后,每个人都玩命的,死命的向前跑。

李守的动作很快简直是飞毛腿,很快就追上了任风,他还特意瞧了陈最一眼,粉嫩嫩的小章鱼紧紧扒在兜口处。

从这只章鱼的光泽度,他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玩偶。

那他就更想要了。

无论怎么躲闪,他一直都跟在任风身旁,有时近到他们的手臂都碰到一起。

任风握着刀的手攥得更紧了。

李义扶了一把打晃的苏鹤,带着他向前跑。

四五条人脸藤蔓在他们身后,一下下瞄准他们追击过去,在他们躲开后重重砸到地上,砸坏地面,激起尘土。

一条细小藤蔓贴在地面前行,苏鹤的脚刚落下就被缠住,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向前扑去。

吓得他死死抓住李义的手,李义被他带的都差点摔倒,但并没抛弃他,转动的眼珠迅速注意到那条藤蔓,挥着手里的砍骨刀就砍了下去。

摔倒在地的苏鹤:“李守哥哥!”

李守听到他的呼唤回过头,没有任何犹豫就跑了回去。

兄弟俩齐心协力,解救出苏鹤。

任风也被一条藤蔓拦住了,那些人脸被花蕊控制着直往他的脸上贴,藤蔓的分支则试图缠上他的身体。

他挥舞着手里的刀,砍的飞快。

很快苏鹤三人也加入了战斗,四人合力疯狂向拦住他们的石墩子一样粗的藤蔓砍去,几百下过后终于把藤蔓砍成了一段段。

后方要追过来的藤蔓在碎块落地的瞬间猛地收了回去,钻回地底。

陈最听到了一声惨叫,那叫声不属于人类。

任风第一时间越过碎块跑了出去,三人组紧随其后,苏鹤瞥了眼任风,眸色闪动。

陈最注意到苏鹤的眼神,这种时刻还能分心,这种人死的最快。

不过……

他又看向李家兄弟俩,有两个护花使者在,那就不好说了。

跑出一段距离后任风闪身进入一家超市,李守眼珠一转也跟了上去。

——

超市里的货架歪七扭八,食物全部被一扫而空,任风背靠一个货架缓着气,沉眸打量着狗皮膏药似跟进来的3人。

苏鹤坐在地上,痛呼了一声,一声就让李家兄弟顾不得休息围住了他。

李守:“怎么了?”

李义:“哪受伤了?”

苏鹤向右脚指去:“脚有些疼。”

李守立即脱了他的鞋子和袜子,露出嫩白的脚,脚踝那里有些红肿。

苏鹤小心翼翼地转动着脚,一双眼睛却好似不经意的看了任风一眼。

李义:“肿了,我给你揉揉。”

苏鹤有些遗憾的收回视线,任风并没有看他,白瞎他这一番做作,他的脚生的好看,此刻落在了李义的手里轻轻揉捏。

李守眸色晦暗,被李义抢占了先机,不大爽快的去到了一旁,把目标放在了任风身上。

“哥们儿,身手不错。”

任风看了他一眼,没有要和他搭话的意思。

李守也不在意:“看你也往北边跑,是不是我要去北方的基地?不如我们一起。”

李义皱眉。

苏鹤:“好啊。”

他这一句过于激动,他自己也察觉到了,又恢复平静的找补了一句:“大家一起还能互相照应照应。”

“好了,李义哥哥,谢谢你。”

苏鹤甜美一笑,把李义的心勾的直荡漾,他开始穿袜子,鞋。

任风没有和他们一起行动的打算,这3个人的关系显然有点复杂,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爆发,到时自己平白受影响。

他也缓的差不多了,迈步向门口走去。

苏鹤穿好鞋刚站起来,见任风过来作势身体一晃,就往任风的怀里倒去。

“诶呀~”

任风看了一眼,步子迈得更大了。

苏鹤倒了个空,差点没摔倒,他怔住,就算任风现在不喜欢自己,作为一个正常人他也该下意识扶自己一把吧。

觉得有些丢脸的苏鹤怪任风不解风情,不懂得怜香惜玉。

任风已经走了出去。

李守就要追上去,被李义一把抓住:“你能不能安分点!”

李守甩开他的手,还在惦记着那只小章鱼,原本他就养了很多宠物,什么蛇,蝎子,壁虎,只不过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他想要那只小章鱼。

陈最对任风的表现还算满意,如果对方被美色迷惑,那么他第一时间就会抛弃他。

任风跑去一辆车后,拿出水瓶又倒了一瓶盖向陈最递去,生怕他这个海洋生物脱水。

陈最倒是不渴,不过看到水他就开心,这具身体渴望和水源接触,他也没有难为自己,把触手尖尖泡进了瓶盖里,一次可以泡三个。

他来回换着泡,再用湿了的触手往脑袋上摸去。

差点没把任风可爱死。

一瓶盖水泡没了,任风这才继续赶路,只不过又遇到了苏鹤他们三人,苏鹤向他点了下头。

任风没有任何回应,在道路的另一边谨慎的向前跑去。

苏鹤咬了咬牙,真是块木头。

算了,看后续还在不在一条路上,如果没用也没必要勾他给自己当狗。

李守的视线则贪婪的落在小章鱼头上,刚泡过水的小章鱼几乎通透,粉嫩的好像能掐出水来。

陈最察觉到黏腻的视线。

啧。

任风在天黑下来前跑进了一家酒店,找到了一间房躲了进去。

苏鹤他们三人则是躲进了对面的网吧。

任风把窗帘拉上,去到卫生间试着开了下花洒,很幸运有水出来,只不过是凉水。

他先往洗脸池里放了些水,然后把陈最放了进去。

陈最像是一朵粉色的小花飘在了水面上,这具身体一碰到水,陈最就会觉得开心。

任风脱光衣服站到花洒下,开始洗澡。

陈最看了过去,男人的身材十分完美,胸肌健硕,腰腹肌紧绷,两条蜜色大腿看上去充满力量感。

至于那个东西也是不容小觑。

同时男人身上还有不少的伤疤,在这样的世界里也正常,他能活到现在肯定受过很多伤。

这些伤疤反倒让这具身体看上去格外野性。

任风也不管那些沐浴露,洗发水过没过期,按出来就用。

卫生间里弥漫出廉价的花香味道。

任风把身上的沫子冲掉,他仰着头闭着眼接受着冲刷,感到久违的舒适,大手就握住了……

陈最在洗脸池里抬起了一条触手,搭在了另一条触手上,像是翘起了二郎腿,没想到还会有演出节目。

他完全能理解,在这样的世界自由和食欲都不能得到满足,生活在重压之下,总是要释放压力,而男人释放压力最简单的方式就是……

他瞧着。

男人的手在前端打转。

陈最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自己现在的这具身体是不是……

也无所谓了,谁会和他一个怪物做这种事。

任风眉头微微蹙起,看样子有些急躁,另一只按在墙壁上的手青筋绷紧。

很性感。

陈最有那么一瞬间甚至生出帮忙的打算,自己的触手要是甩过去,吸盘一吸……

能把男人搞死。

但他不是乐于助人的性格,他现在只是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小章鱼啊~

任风是个急躁的性格,对自己下手还是挺狠的,感觉都要撅断了。

陈最转动视线看向男人饱满的囤,触手在水池里甩了几下,延长又缩回。

他刚刚冒出一个想法。

——

任风重新打了遍沐浴露,一转头看见直勾勾瞧着他的小章鱼。

愣了下。

忘记它还在这儿了。

不过它应该也看不懂,任风想着把台子上的毛巾拿下来,洗了一遍后把身体擦干。

他来到洗脸池前:“今晚你就在这儿吧。”

伸手向陈最的脸上戳去。

陈最躲开,别用你刚握过几儿的手碰我。

任风也没太在意。

卫生间是玻璃的,他只要抬眼就能看到小章鱼。

任风躺下准备睡觉。

——

李守瞧着对面的酒店,李义把他从窗户旁拽走然后拉上了窗帘。

“那个人不是好对付的,不要惹事。”

“我想要那只章鱼。”李守十分固执。

李义满脸无奈,叹了口气:“如果硬抢,受伤怎么办?”

在这个世界,伤的稍微重一点基本就等同于被判了死刑。

李守:“我们三个人。”

李义:“鹤鹤不行。”

李守烦躁地抓了把脑袋,李义:“我们的目的地是一个地方,这一路上说不准会遇到多少危险,我们可以试着和他交好,到时你也可以把章鱼要过来玩一玩。”

李守:“那如果他不给呢?”

李义那张看上去挺忠厚老实的脸透露出阴狠:“他如果不肯,这一路这么危险,他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死了。”

兄弟俩相视一眼。

不远处在椅子上装睡的苏鹤听到兄弟俩的谈话。

人渣。

他早晚得抛弃这兄弟俩。

——

任风被吵醒,外面不知道是什么怪物一直不断尖叫,他看向洗脸池却没见到小章鱼。

他一惊,猛地坐起。

——

挂在高楼上的巨大蜘蛛不断吐出燃烧的蛛丝,在它对面是一个体型庞大的黑色触手怪物。

陈最甩起一条触手向蜘蛛抽去,吸盘里的黑液同时射出简直遮天蔽月。

第69章

任风着急的在房间里寻找起来,那么点一个小东西能跑哪去?

他瞧着水池里没有消失的水松了口气,他还在想会不会是底下的堵水口松了,小东西被冲下水道去了。

他在卫生间的各个角落寻找起来,甚至把马桶储水箱的盖子拿开,也没在里面见到小章鱼。

任风神色严肃的看向马桶,马桶底的存水安静的没有任何波纹,他又看向洗脸池,估计了下它们之间的距离。

难道是小章鱼不想泡水,跳出来时,不小心跳进马桶里了?

这个想法冒出来让任风这个在末世活了这么久的人都有些惊慌,小章鱼应该会卡住吧?但是想起小章鱼的滑溜劲儿,顺着滑下去也有可能。

但任风还是要确认一下。

他在马桶前蹲下,抬起手准备伸进马桶里时就听外面传来细微的声响,任风起身来到卫生间门口谨慎的看去,就见窗户打开了条缝,月光下,粉嫩嫩的小章鱼正把触手往窗台里伸,他愣是在这个小家伙上看出了蹑手蹑脚的感觉。

他快步走过去,严肃的垂眸瞧着这个半夜偷溜的小东西。

没想到它还怪不老实的。

正试图偷摸进来的陈最止住动作,看到任风后他莫名心虚,不过黑溜溜的眼睛里还燃烧着胜利者的兴奋。

任风原本还想好好教育一下它不能乱跑,却注意到他的两条触手尖尖上有着黑痕,一下把小章鱼拿了起来,关好窗户。

小心地避开黑痕捏起那两条触手,好像是烧伤。

他疑惑的看向小章鱼,对方大眼睛亮晶晶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它现在挺骄傲的。

陈最:虽然他的触手被烧伤了,但是那个大蜘蛛可是被他腐蚀的只剩下一只蜘蛛腿,回想起刚才的战斗,他只觉得意犹未尽。

任风把陈最放到床上,打开背包拿出一个医药包,里面是他收集的各种药物,找出烫伤膏仔细往陈最的触手上抹去。

陈最瞧着全神贯注的任风,这个人类不错,将来可以收下他,前提是他见到自己的真身后识趣点儿。

抹好烫伤膏,任风担心小章鱼会舔,又用洁白的纱布把陈最的两条触手尖尖给缠上,做这件事的时候任风忽然想可不可以给小章鱼做几身衣服,一定会加倍可爱。

把缠好的触手放下,轻轻戳了下陈最圆咕隆咚的大脑袋:“不许再乱跑,不然吃了你。”

陈最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他打了一架有些累了,触手挪啊挪,挪去了旁边枕头上,眼睛一闭就准备睡觉,他睡觉不需要躺着,所有的触手放松力气不再撑着他的大脑袋,像是一朵摊开的章鱼花,只不过把包扎好的两条触手单独放在了一块。

任风盯着他瞧了瞧,外面又传来怪物的嘶吼,他把窗帘拉得更紧了些,看来这只小章鱼也有秘密,他想着重新躺下,不过暂时看来这只小章鱼对自己没有攻击性。

第二天任风并没有着急离开,他不想和昨天的3人组继续这样一路同行,总感觉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天亮后他没有出发,而是带着小章鱼在这家酒店搜寻起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有用的东西。

苏鹤三人已经出发,他们的目标也是在冬天到来之前到达遥远的北方城池,所以尽量不会耽误时间。

出发大概2个小时还没看到任风的身影,李守频频向后看去,停下了脚步。

李义:“怎么了?”

李守:“他好像没出发。”

“那是他的事情,快走吧,争取天黑之前到达这座城市的边缘。”李义心里倒是希望可以和对方分开,这样可以少很多事情,如果不是必要他也不想动手,只是李守是他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弟弟,苏鹤自己不能让给他,别的地方自己就要多多的补偿他。

苏鹤没有开口,他在观望。

李守想起那只可爱粉嫩的章鱼,如果是自己的,没事拿在手里捏一捏一定会很解压,等食物缺乏的那一天还可以用它来塞塞牙,解解馋,章鱼烧他也是爱吃的,真是一个完美的宠物。

在这个怪物横行的世界,那样可爱的小东西可是太少见了。

李守任性又固执的:“我要等他。”

李义犹豫了一瞬,换了个说法:“他肯定也是要出城的,我们可以在出城口那里提前准备好,等他。”

李守向他看了过去,两人有着七八分像的脸透露出同一种阴狠,李守这才开心的同意,提前准备……他一定会好好准备的。

苏鹤只当做自己没听懂他们兄弟的谈话,像是个笨蛋一样附和着:“义哥哥说得对,我们可以在那里等他,守哥哥我们快走吧。”

昨天给李义摸了脚,所以这次他主动抓住了李守的手:“守哥哥你扶着我点,我脚还没完全好。”

那张好看的脸是那么的单纯。

李守立即喜笑颜开,巴巴握住他的手:“守哥哥扶着你。”

李义瞧了眼两人紧握的手收回视线,鹤鹤单纯只把他们两个当好哥哥,根本没想过他们两个会对他有那样的心思。

——

任风经过杂物间时闻到了一股恶臭味道,里面应该有尸体,他绕开,继续向前。

陈最从他的胸兜里扭了出来,老在里面待着很憋屈,他先是扭啊扭,扭到了任风的宽肩上,又觉得这里也不是视线最好的,触手缠上任风的耳朵向他脑袋上扭去。

任风没管,这个小章鱼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么笨,从它昨晚的行径来看,它如果有一天丢了,那也是它不想要自己了主动离开。

陈最扭上任风的脑袋,准备收回在他耳朵上的触手时,触手却是没忍住向任风的耳朵里钻去。

章鱼的属性之一,见洞就想钻。

柔软的触手进入耳朵,带来一种让任风不适的痒和难以言说的惊心动魄,产生了巨大的声响在他的脑海里回荡,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陈最后知后觉把触手收了回来,是触手不老实和他可没有关系。

任风按了按耳朵,声音这才彻底消失。

他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触手缠住了几缕,想象了下小章鱼用触手紧紧抓住他头发的场面。

可爱。

他顺着长长的阴暗走廊向前走去,在他脑袋顶上的陈最有所感的向上方看去,注意到挂在房顶和墙壁转角处层层的蜘蛛网,绿眼的蜘蛛吐出蛇一样的信子,从蛛网上方爬了下来,屁股后还在不停吐着蛛丝,只需要它轻轻一荡,就能落到任风脑袋上。

而任风在这阴暗中,并未注意到头顶无声的危险。

蜘蛛向着任风跳了过去,陈最眼睛一眯,一条触手嗖的一下抽了过去,快到出现了残影,小蜘蛛被他一下子抽碎,抽飞。

任风就感觉脑袋上忽然吹过一股风,他抬起眼皮向上看去,瞧见了棉絮一样的蛛网,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收回视线,更加谨慎的向前方走去。

花费了大半天的时间,任风把能进到的房间全部转了一遍,找到了4瓶水,2袋方便面,一个过期面包。

食物就只有这些。

其它的东西捡到了3把手电筒,算是比较有用的。

任风把从厨房拿出来的小铝盆放到了花盆的铁艺支架上,往铝盆里倒了半瓶水,然后把方便面丢了进去。

打火机点燃塞在支架底下的床单,任风坐在一旁,打算饱餐一顿。

他把小章鱼尽量放到最远,以免等一会儿喝上章鱼汤。

把手里厚厚的书塞了进去,火没一会儿烧得更旺了。

方便面的香气飘散出来,任风不禁吞咽了下口水,拿筷子将面挑开,然后把筷子送到了陈最嘴巴前。

“你尝尝。”

陈最:……老话说的是有我一口面吃,就有你一口汤喝,怎么到他这儿,只能舔筷子了。

抬起触手推开筷子,婉拒了。

昨晚的烤蜘蛛腿挺好吃的,他到现在肚子还是饱的。

任风惊讶于这个小家伙的好养活,从昨天到现在居然只消耗了一瓶盖的水。

方便面煮好,任风灭了火开始大快朵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吃的是满汉全席。

陈最用一条触手托着脸蛋,这个人类挺谨慎聪明的,他今天故意没有出发,应该就是为了不和昨天那伙人一路,对他的满意又加深了几分。

一袋方便面2分钟吃光,任风心满意足地擦了下嘴,吃饱是不可能吃饱的,自从动植物畸变开始到现在已经有5年,他就有5年没有吃饱过,每天只是不至于饿死的状态。

晚上陈最又泡进了洗脸池里,他把整个身体都沉了下去,完全可以呼吸,没有任何窒息感。

他在洗脸池里游啊游。

偶尔咕咚咕咚冒出几个泡泡。

他发现今天任风在洗澡时又来了一发,会不会有些频繁?

等任风睡着后,陈最又推开窗户跑了出去。

在他走后任风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澈是压根没睡的样子,他去到窗户旁,就见粉嫩的小章鱼几个起跳就在视线里失去了踪影。

他没有跟上。

诡异的影子在墙壁上移动,任风离开了窗户旁,对于人类来说夜晚外面的世界太过危险。

他回到床上。

会回来的终究会回来。

——

陈最在一栋高楼的楼顶上,寻找着今晚的猎物。

眼睛一眯。

找到了。

有着十几层楼高的黑色触手怪物出现的那一刻把楼顶都压塌,却是灵活的弹走,像是一个飞射出去的炮弹。

向着那具满是眼睛的怪物冲了过去。

——

窗户被打开时任风第一时间醒过来,就像他五年来没吃饱过一样,五年来他也从没安稳的睡过一觉。

他向窗台看去,小章鱼居然还知道关窗户,然后跳了下来。

只不过它的触手还捧着一样东西。

陈最把东西放到任风脑袋旁。

包装盒上赫然写了三个大字:飞机杯。

第70章

任风把盒子拿过来左看右看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他惊讶的看向脏兮兮的小章鱼,对方看样子想扭到枕头上去睡觉,他伸手抓住。

陈最:?

任风暂时先把盒子放到了一边,瞧着脏兮兮的小家伙,昨天给他缠在受伤触手上的纱布已经只剩下了一个,还黑乎乎的。

任风不禁觉得好笑:“你是出去打猎了?”

陈最只当自己听不懂他说的话,毕竟现在的自己只是一只章鱼,不过他猜的也八九不离十,变回原身后他会很饿,饿到无法忍受,他又不能吃人,所以在吃人和吃怪物之间他选择了怪物,昨晚的烤蜘蛛腿很好吃,烧烤味,嘎嘣脆。

今天他又吃到了爆浆眼珠,就像是吃大一些的鱼眼珠,味道也不错。

陈最在吃上并不怎么挑剔,当雇佣兵有时候情况严峻,会找些虫子,蛇什么的吃,虽然怪物在形状上稍微奇怪一些,但是本质不过还是动植物畸变,那就能吃。

其实他认为人类真的有些暴殄天物,把杀掉的怪物当做粮食就不用像现在这样挨饿了。

当然像之前藤蔓上的那种人脸怪物就不要吃了。

任风解开陈最触手上的纱布,然后带着他去到洗脸池,一手托着他一手小心的避开烧伤给他擦着身体,指腹在他光滑的脸蛋上擦过时会发出擦玻璃一样的声响很有意思,更有意思的是他的脸蛋像是果冻一样duangduang的~

陈最闭上眼睛,享受起来。

任风弄干净他的大头,接着仔细清洗他的触手,每一个吸盘都认真地搓了搓。

这个过程对于任风来说也是一种享受。

到最后陈最直接睡着了,任风把重新变得粉嫩嫩的小章鱼擦干拿了回去,给他上好药缠上纱布,把小家伙放到了枕头上。

真是呼呼大睡,看样子是累到了。

任风再次拿起小章鱼送他的礼物,所以小章鱼是看得懂他在洗澡的时候做了什么?

这么一想,后知后觉找上来的尴尬,让男人英俊的脸红了些,只不过古铜色的肤色不大明显。

这些年他见过各种各样的怪物,但从没见过怪物在交/配,小章鱼虽然可爱但显然也是畸变后的动物,没想到它会懂这些,更神奇的是……

他看向手里的飞机杯,它居然还知道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有点聪明过头了。

瞧着呼呼大睡的小家伙,聪不聪明的无所谓,重要的是它还记着带礼物回来送给自己,任风忍不住一脸姨母笑,伸手轻轻落在小章鱼的脑袋上。

它怎么这么乖呀。

想咬。

任风盯着陈最看了好半天,然后靠近,偷偷摸摸捏起他一条触手,又是好半天没有动确定陈最还在睡着后,这才慢慢低下头,小心又激动地咬了下触手尖尖。

艮啾啾的。

口感非常好。

任风没有太过分,咬了一下就放开了,心满意足的接着睡觉。

陈最在他碰到自己的那一刻就醒了,这个家伙有点变态啊,居然咬他,不过人类的口腔真是温暖湿热。

这个想法冒出来后陈最怔了下,奇怪,他原本也是人类,但是自从穿到这具身体里后他会不自觉的把自己当成一个怪物。

陈最在黑暗中看了看自己的触手,这具身体在夜晚视力会比白天要好,他想这大概是怪物们在夜晚出现的更频繁的原因。

他今晚换了个睡姿,侧着倒下,把一条触手当做枕头放到了脑袋下枕着。

乖的不得了。

以至于第二天任风醒来看到后,真的无比惋惜这个世界手机已经失去了作用,不然他一定要拍一千张照片留作纪念。

不过才早上8点,太阳已经挂的高高的,将过于炙热的温暖洒向人间。

三十多度的夏天对于赶路者来说实在是不大好过,任风有些担心小章鱼这个海洋生物,灵机一动,他扯了两张纸巾。

把纸巾放到小章鱼的脑袋上,然后用绳子一绑。

“哈哈——”

任风豪迈的笑了出来,不是笑小章鱼,他就是想到了以前的一句话,头顶一块布世界我最富,现在小章鱼看上去也很富。

他把纸巾边扯得平一些:“这就是你的帽子了。”

陈最接受了他的好意,转头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模样,有点滑稽,好吧,他开始想念他的人类身体了。

任风谨慎快速的在建筑阴影中向前跑去,脑袋顶上一个粉嫩嫩的小章鱼用两条触手抓着他略长的头发,小章鱼头上的纸巾帽子直颤悠。

这一片陈最昨晚已经出来观察一遍了,如果没有新的怪物从远处过来,那么最大的危险已经被他解决掉。

后面不远处响起轰隆声,陈最回头看去,居然看到了一辆车从远处气势汹汹的开了过来,虽然这辆车的外观很惨但是起码能开,而且还是一辆翻斗车。

车轰隆隆,以一副随时会散架的架势接近,在经过任风时慢下了速度,副驾驶的女人放在外面的手敲了下车门,酷酷的问道:“去北边?一起?”

加上翻斗里的人,这一辆车拉了将近十个人,而且是男女老少都有。

任风摇了下头,拒绝了。

女人也没再多说什么,只说了句:“祝你好运。”

帅气地抬手在脑袋旁比划了下,车子开过去时,翻斗里的一个小朋友好奇的瞧着陈最,陈最举起五条触手拧成了一朵花。

小朋友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车子很快就在他们的视线中消失,任风这一路以来不是没有组过队伍和人同行过,只是……

他没有继续想下去,利落地跳过地上的建筑碎块,在经过一栋房屋时旁边的玻璃突然炸裂,一个浑身都是钢铁鳞片的四脚怪物被肉翅带着冲了出来,直奔任风脑袋。

任风立即把手里的刀挥了出去,刀身打到怪物身上,把怪物像是个球一样抽了出去,怪物在被抽飞的瞬间,钢铁鳞片全部脱身化成刀片向任风射了过去。

变故来的突然,任风第一时间的反应不是躲闪,而是拿下头顶的小章鱼藏进怀里,然后转身倒地。

刀片飞射过去,深深嵌在了他身前的车身上。

被护在怀里的陈最生出一种陌生的感觉,他从未被人如此保护过,很多时候出任务他需要不顾生死的保护雇主,至于雇佣兵内,大家都是临时搭档而已,关键时刻还要防着不被对方背刺,推出去送死。

现在他在男人结实的怀抱里,对方倒地时为了不压到他,甚至还用手臂撑着身体。

他闻到了血腥味,以及那一瞬间任风隐忍的闷哼。

任风爬了起来,顾不得处理伤口,先带着小章鱼躲进了附近的建筑里,他能感觉到伤口在哪里,手不大方便的向后背摸去。

陈最已经来到了他身后,用一条触手按住了任风的手。

那一瞬间他们虽然没有任何交流,但是任风明白了他的意思,并且信任的将受伤的后背交付给了他。

一片刀子似的鳞片刺进了任风左边肩胛骨附近,血染红他的白色背心,从刚才任风的动作来看应该没有伤到骨头,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鳞片的边缘十分锋利,不像刀子只有一边开刃。

陈最从任风的背包里拽出一件衣服,被衣服遮挡住的触手偷偷变长了些,方便他动作,然后将衣服在鳞片上缠了几圈,这才用触手隔着衣服把鳞片缓缓向外拔去。

血流的更快了。

任风全程一声没吭,只下颌线变得更加紧绷。

陈最对此很欣赏,他喜欢抗造的人类,把拔出的鳞片扔到一边去,露出皮肉外翻的伤口,虽然没伤到骨头,但是已经能看到旁边的骨头了,血不要钱似的往出涌。

鳞片刀拔出的那一刻,任风还是没忍住闷哼了一声,豆大的汗珠掉落,男人只是身体微微抖了一下,很能忍。

任风从他的医药包里翻出止血绷带,陈最从后绕了过来按住他拿止血绷带的手,摇晃了下触手,然后点了点自己。

任风:“交给你?”

陈最下意识的点头,结果忘记了他现在的头有多大,差点把自己撂倒,还是任风在第一时间用手托住了他的大头,才不至于让他摔倒尴尬。

陈最还是没完全适应这具怪物身体。

任风顺势拇指在陈最的脸蛋上摩挲了两下,真是有便宜就占。

“你打算怎么做?”

陈最没法回答他只是又绕回了他的身后。

触手在变长的过程中越变越细到最后甚至肉眼都不可见,但陈最能感知到,毕竟那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触手变得极细后就像是分出去的一段分叉,这段分叉此时钻入任风的伤口,钻入他的身体,他的骨骼和血肉,经过他脆弱的血管,只要陈最愿意这个分叉还能变得更细,游走至任风身体各处,可以缠绕住他的心脏,收紧,摘走他跳动的心脏。

他可以从内部完全掌控任风的身体。

任风感觉的不似陈最那么仔细清楚,可是身体还是能够感受到异样,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自己从里到外完全被小章鱼看透,甚至会产生一种羞耻感,这种命悬一线的感觉让他灵魂都在战栗。

触手来到伤口的最深处,绷紧,变成尖利的针开始将伤口缝补。

任风可以感受到些微的刺痛,微妙,不到痛的程度,却让人感觉异常的无法忍受,放在腿上的手不由得攥紧。

陈最控制着触手把豁开的伤口一层层缝了起来,从里到外一共缝了6层,绝对的结实严密,最外一层皮肉也被缝上,甚至看不出缝合的针脚。

像是变魔术一样。

陈最最后利落的扯断了那段分支和自己的联系。

那条触手前端就出现了一抹圆润的血珠,陈最把触手送进嘴里,舔走了那滴血珠。

他回到任风身前,用触手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任风瞧着他可爱的小模样,连疼痛都被缓解了不少,就是他又知道飞机杯是干嘛的,还会缝合伤口甚至会比手势,如果不是他的模样,任风真要怀疑他其实是个人了。

“谢谢你。”

任风把染血的背心丢去一旁,从包里随便拿出一件短袖套上,动作间有些扯到伤口,虽然缝合好了但想要愈合还要一段时间,他也没太在意。

把背包甩到另一边肩膀上,拿起刀和小章鱼就再次出发了。

真是一条汉子。

陈最喜欢在任风的脑袋上,方便他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不过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怪物还真是千奇百怪,那样的攻击方式他真是想都没有想到。

接连跑过两个路口后任风停了下来,陈最也在一瞬间变得严肃,甚至是低沉,目之所及是一辆翻倒的翻斗车,而翻斗车附近横七竖八倒着好几具尸体,他们就在前不久还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还邀请任风和他们同行。

陈最瞧着那个小朋友的尸体,也就7、8岁的模样。

他见过很多死人,小孩子的尸体也不是没见过,但是眼前的场景,也许是因为这残破世界的陪衬,也许是因为他们死状可怜,眼前的场景格外让人感到难过低落。

如果他现在还是人类一定会生出绝望。

任风很快就收回了视线继续向前赶路,就连周身的气场都没有发生任何改变,陈最在此刻忽然意识到,在这个世界生存下来的任风应该比自己见到过更多残忍的场面,他的经历只会比自己更恐怖。

天黑之前他们顺利来到了城市边缘,任风向两边看去,挑选着更适合他夜晚歇脚的地方,一双眼睛在暗中盯住了他,而后缓缓移动到他脑袋上的小章鱼上,见到戴着纸巾做帽子的小章鱼后,李守挑起唇角。

随后他抬起手里他哥给他做的弓箭,瞄准着任风,只要他死了自己就可以成为那个章鱼新的主人。

等了他们这么久,终于是出现了。

苏鹤出现在他身后侧,在他射出那粗糙箭矢的一刻忽然发出一声尖叫。

听见叫声的任风转头看去,有什么破空而来,只不过却在半路被一条粉红色的触手抽飞,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小章鱼动手,原来他的触手可以变那么长吗。

他想着,眯起眼,向箭矢射过来的窗户看去。

李守仓惶地蹲下身,苏鹤脸色苍白的指着角落处:“那里……那里有……”

他顾不得怪苏鹤害了自己的好事,向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听到动静的李义也从楼上下来。

3人谨慎的盯着苏鹤手指的方向,过了好一会儿,一只血淋淋的小老鼠从床底下钻了出来。

李守翻了一个白眼。

李义握着刀上前,利落的将老鼠一分为二。

李守蹲在窗户底下,偷偷向外看去,任风已经没了身影。

该死的。

原本是一击必杀的。

不过……

他没看错的话,把箭打飞的好像是那只章鱼的触手。

看来那只章鱼不止是宠物,他更想要了。

“守哥哥,对不起,都怪我胆子太小了。”苏鹤来到他身前,泫然欲泣的道歉。

见到他这幅模样,李守那一点火气立即烟消云散。

“没事的,我就是随便射箭玩儿玩儿。”

——

夜幕四合,苏鹤和李守睡着觉,李义负责上半夜站岗,李守负责下半夜。

他站在窗户旁,通过窗帘的缝隙偷偷向外看去,一个蛇一样长的蜈蚣在街道上的车辆里钻来钻去,山一样的白脸怪物不停捶着镂空的胸口,空中有长着两个脑袋的鸟儿盘旋着,对面的楼房墙壁上一个个荧光小点正在啃食墙皮。

他把窗帘拉得更紧了一些。

离开了窗户。

对面楼房,任风面无表情的打开窗户,神色冷峻,掂了掂手里的石块后,猛地用力把石块甩出。

石块带着破风之声,砸碎了玻璃,惊醒了睡梦中的李守,苏鹤以及街道上的怪物。

3人惊恐的对视一眼。

李守看向地上的石块,直觉告诉他这是人为。

李义:“跑!”

3人用最快的速度向楼上跑去,两头鸟最先飞到了碎裂的窗户处,鸟喙上长着密密麻麻的毒刺,它发出嘎吱嘎吱的叫声,一顿一顿的转着脑袋向房间里瞧着。

墙壁上的荧光如同退潮般离开建筑,经过地面,出现在苏鹤他们躲身的房子上,蜈蚣也灵活的爬上墙面,像是恐怖的壁画。

任风小心翼翼的关上窗户,瞧着白脸怪物向对面跑去。

没猜错应该是那3人组。

既然贼心不死那就去死吧。

今晚他们的惨叫将是自己最好的催眠曲。

陈最瞧着杀伐果断的人,眼中的欣赏之色更浓。

就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