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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今天死了没? 英渔 17190 字 4个月前

第91章 第 91 章 还活着吗?

那些人脸隔着一层树皮在冲外面狰狞嘶吼着, 企图冲破束缚,可惜终究不过是徒劳无功。

火势沿着枝干蔓延着,眼看火苗即将将房东吞噬完全, 但在枝干的遮挡下,房东那副庞大的躯壳里居然传来了人类的声音。

那道说话声音听着极为耳熟, 和白几乎是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白牧?”

“是我,”意识困在一片漆黑世界中的白牧立马回应道:“白哥, 是你吗?”

即便身体剧痛不止, 但房东的求生意识却在此刻抵达了巅峰。

在她的本体上面, 不知烧折了多少树干, 更有许多在烈火的炙烤下化为灰烬。

随着她的身体躯壳里传来更多的,不同音色的人类声音,和白才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操纵符纸,让火苗降下了许多。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和白在这么多声音里面听到了导演的怒骂声。

“我特么,这里是什么地面啊?连个灯都没有,气温热的好像在蒸桑拿。”

顾昭似认可他的想法般点头道:“确实是导演的声音没错。”

但现在他们明明应该好好待在自己的卧室里面休息才对,怎么可能凭空出现在房东的躯壳之中呢?

他们不由得琢磨起了由无数树枝跟菌丝托举而起的, 卡在巨大树干中央的心脏,准确来说, 这颗心脏也不过是由树枝编制而成的心脏模样的木制品罢了。

但奇异的是, 这颗木质的心脏居然会像正常心脏一样跳动, 它甚至还能发出与人类心跳一样的扑通声。

但它的体积却只有两个拳头合起来那般的大小,很难教人相信导演跟白牧他们的声音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管那么多干嘛?”顾昭跃跃欲试,眼中满是执拗与疯狂。

“将心脏捏爆了,说不定就将他们解救出来了。”

房东却不干了, 见他真有这样的心思,立马祭奠出保命底牌。

“虽然我目前还无法完全掌控他们,但别忘了,我的树枝上面长出的菌丝能抵达他们的后颈,只要将菌丝通过后颈注入他们的身体,那么我便可以肆无忌惮的将他们的意识夺取而来。”

“现在想来你们的小伙伴们的意识已经被我困于‘心脏’之中,他们目前的状态跟活死人可没什么差别,一旦我的‘心脏’受损,他们的意识没准也会跟着一起受损,甚至消失。”

说到这里,房东感叹着自己急中生智的智慧:“你们敢赌吗?”

因为房东手握几天人命,场上的局势瞬间转换,为了不伤及无辜,和白只能将召唤出的火焰全部收回,不留半分。

可惜处在‘心脏’里面的白牧正想听清外面的战况与说话声时,耳朵边却突然多出来了几声更为鼓噪的吵闹声,将外界的声音严严实实的遮挡住了。

白牧本来还想挣扎一番,使出浑身解数但奈何四周全是黑暗,发出聒噪声声源的地方是不知何时突然冒出的白色光球。

在这一圈声音中,白牧切实感受到了来自于导演的惬意程度,尤其是身边的热浪消失后。

别人都是在鬼哭狼嚎,只有他是真的将这次的离奇经历当成一场梦境来看待,他还由衷赞叹着这身临其境的体验度。

他仔细倾听辨认来一会儿,发现嚎的最厉害的要数副导演,他也是最先意识到不对的,当初处于混动之中时,还是他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叫醒的白牧。

那一嗓子“啊”叫简直是堪称噩梦的地步,白牧实在无法理解一个人的嗓子居然能尖锐到这种程度。

而其他几种声音他也靠着记忆一个个辨认来出来,全都是他们整个节目组的成员,根据他的判断,好像除了和白之外,其他人全变成了一个个圆圆的光团?

他能做出这样的判断并不奇怪,因为和白叫他的声音传到他耳朵时太过空旷,实在不像是在他耳边炸响似的那般清晰。

迄今为止,他只有两个人的声音没有听过,一个是顾昭,另外一个则是时草。

如果他们都在外界的话,那白牧觉得,自己还有救。

但为了进一步确认,他还是呼唤着确认顾昭跟时草俩人的状况。

秉承着女士优先的原则,他最先呼唤的是时草的名字,他扯着嗓子,一连叫了不下几十次,在即将将自己嚯嚯成公鸭嗓之前,突然感觉自己整个身形一晃。

因为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道,再加上他毫无防备,差点跟正前面一个圆球撞上,还好他及时稳住了。

就在他稳住身形,想要看见推自己的罪魁祸首时,后方传来了时草的说话声。

“你再叫一声信不信我弄死你!”

迫于时草的威压,接下来的时间里,白牧这张嘴活像个装饰品。

时草对于他听话实相的行为颇为满意:“别闹,我们现在应该是意识被困在了这个地方,我正在挨个寻找突破口。”

白牧刚附和着哦了一声,突然有了一个惊天大发现:“我们……原来是能动的吗?”

时草翻了个白眼,可惜现在她现在整个本体是个胖滚滚的圆球,并不能根据心理活动配合着做出任何表请,在这个球体上,你甚至连五官都找不到。

所以她只能在心里翻,但由于实在无法共情,只能出声表达臭脸心情道:“你现在跟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二傻子配角没什么区别,要说唯一的作用,估计就是为了烘托主角的智商而存在。”

白牧不止一次经受过如此打击,早就练就了一种超绝心态出来,忙不迭拍马屁道:“姐,那我们现在……”

“废话,你陪着我一起找漏洞。”

“行,”经过时草刚刚那么一打岔,白牧现在才想起自己并没有叫顾昭的名字,并不清楚这人现在是生是死。

虽说他相信顾昭的能力还不至于因为这么一点挫折而放弃生还的希望,但还是不免担心道:“对了,我们还不知道顾哥在哪里,他现在……”

时草打断他的胡思乱想道:“放心,他在哪都不可能跟我们待在一起。”

白牧纳闷她语气里的笃定:“万一呢?”

虽然白牧感觉面前代表着时草的圆球只是在他面前转了个圈,但他总感觉这是在冲他翻白眼的意思。

“你觉得以你顾哥的性格,我们能在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地方里面,待到现在?”

白牧还真的顺着时草的思路代入场景,发现事实确实如此。

按照顾昭的性子,估计开局即是结束。

但正当他俩谈话的间隙时,白牧突然感觉自身猛然一抖,好像是四周的黑暗倾斜了一个度,借助重力作用,他整个圆球也随之往下滑去。

但外界发生的霍乱还远不止此,紧接着白牧又一连颠簸了好几下,现在意识差点涣散干净,只剩一个体积缩水几倍的球体在摇摇欲坠的支撑着身形。

“呜……”

这样一系列惊天动地的反应,差点让他将隔夜饭吐出来,如果他有嘴的话……

但在眩晕过后,他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了顾昭的声音。

“还活着吗?”

刚从颠簸感缓和过来的时草很想给他这张欠揍的嘴比一个中指出来,但奈何实在没手:“没死。”

“行,能打个配合吗?”

白牧倾听了一下,发现顾昭的声音不像是隔着一层屏障传过来的,而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这种听觉感受就像他身体被切碎成了数块,散布在这片黑暗中的各个角落里一样。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同时又在心里不住的为某人感到惋惜。

但他还没来得及在心里感叹,就被顾昭的声音打断:“感谢白牧兄弟的关心,但我还活得好好的。”

白牧并没有因为得知顾昭还活着的信息感到欣喜,而是在心里吃了好大一惊:“你是怎么听到我内心活动的?”

“我刚刚……有出声吗?”

这就不是他该担心的了,顾昭转移话题道:“还想活着吗?”

废话,有活着的机会谁还愿意死啊?

白牧在心里默默蛐蛐道。

但这些话,顺着顾昭用触手缠绕链接上房东受伤的创口处,从而意外与房东展开意识共享的而一字不落的进入他的耳朵中。

但为了节省时间不说废话,顾昭道:“我无法坚持太多时间,现在身体已经出现了排斥反应,她正在试图将我的意识驱逐出她的体内。”

“不过还好,你们是幸运的,我勉强还能再撑上一会儿,我会尝试在你们身处的空间内破个小洞出来,能不能冲出去就靠你们自己了,冲出去的时候记得打一声招呼。”

外界,顾昭手腕上的红绳在他将触手触碰到房东受伤创口的一瞬间,它变了另一幅形状。

红绳变成了一条条菌丝在顾昭的手腕上攀爬起来,在菌丝一半停留在他手腕,一半沿着触手成功链接上房东断裂树枝的刹那间,顾昭突然听到了从‘心脏’处传来的白牧跟时草的说话声。

也算是因祸得福。

“所以……做好准备。”

第92章 第 92 章 您不能丢弃我们

白牧“好”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就见一片无际的黑暗中,突然间就像有一把利剑生生在半空中猛烈挥舞,生生划开虚空似的, 在黑暗中凭空破开一条口子。

顾昭虽然在嘴上说着是小洞,但突如其来的巨大光亮还是晃了白牧一脸来, 扑面而来的冷风差点没将它扇飞卷走。

这一身狼狈景象不禁让他开口吐槽了起来。

“确定这是破开洞口而不是盘古开天?”

白牧还在感慨着,时草却在这个巨大破洞还没被随后缠绕上来的菌丝树枝填补完全的时间里, 她猛的找准白牧的位置一撞, 突然的袭击让白牧并没有准备任何可躲闪的空间。

在随后的几秒里, 代表着的白牧的那团光球被成功撞出了洞外。

现实中, 还在享受梦境的白牧全身猛然一个哆嗦,后颈处链接上来的菌丝随之暗淡萎靡了下去。

白牧坐在床上缓和半天,还是想不起自己做什么梦的他只能无能狂怒的抓了一把被褥,再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凌晨三点多。

刚好尿意来袭, 白牧打开台灯正打算在床边寻找拖鞋时,却不成想,他不过是猛的起身,突然大脑感到一阵眩晕, 眼前景物跟喝了醉酒似的,在连续眨眼的间隙里重影不断。

最终还是大脑的疲倦跟困意战胜了他想要去厕所的欲望, 白牧最终呈现“狗啃屎”状栽倒在了地面上。

但另外一边, 时草还在一个个的将身边的光团踢出洞外, 而最后见终于清理完全后,她对着洞口喊了一声“再见”,然后她便借助风力蓄力跳了出去,成功完成了自救。

在顾昭的声音还没出现, 四周还是一片漆黑时,副导演还有其他工作人员各种吵吵嚷嚷的,但在出现光亮跟风后,副导演他们也不知是成功被导演洗脑成功还是什么的,竟真的将其当成一个梦境来对待。

当时的场面堪比误入动物园赏猴区,时草差点儿就要一位自己重返始祖现场了。

但好在他们一行人吵归吵,并没有乱跑乱动,清理起来也比较容易,一撞一个准。

顾昭听到那句“再见”的话后,立马将自己的触手抽离出来,眼见触手上密集的菌丝一根根断裂后,顾昭才冲和白展露出放心,一切处理干净的眼神来。

正因此,立马会意的和白才迅速出手,这次他并没有给房东留有任何可以逃跑的机会。

束缚符跟燃烧符一齐落在房东身上时,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敞开的大门外面刚好刮进来一阵大风,与一旁同样敞开大半的窗户交相辉映,风助火势,火苗迅速在房东的本体树干身上蔓延开来。

房东还想借助自己的攀岩优势迅速逃跑,但因为束缚符纸的作用,她整个身躯被牢牢捆绑起来,数根枝条向不同的方向逃脱着,可惜只是徒劳无功。

原本和白并没想下死手,他总觉得从房东口中说出来的话半真半假,他不敢轻易全信。

为了方便挖出她嘴里的全部消息来,他刚开始没想过要放多大的火苗来以示警告,却不想教房东趁机钻了空子。

为防止房东再生出别的事端来,和白决定还是将其杀死来的好。

但在苟且残喘的期间,房东还不忘拿白牧他们的性命来警告和白他们。

“你们……你们不想让……你们的同伴存活下去……”

因为灼烧炙烤带来的痛苦,房东的说话声音断断续续的,但自信过头,屏蔽掉‘心脏’里和白他们说话,心声的房东终于在撤去屏障后,意识到了白牧他们的消失。

她想故技重施,但奈何自身的损耗过大,竟是想操控挪动菌丝的气力也无。

“我……我其实知道真正的幕后凶手是谁……如果你们放过我……”

但在大火之外,隔着冲天热浪,和白根顾昭脸上的表情像上凝固了似的,不为所动。

与此同时,陷入绝望困境的房东听到了自己树干上面人脸扭曲挣扎萎缩成一团的模样,它们在她的枝干上为躲避火苗的侵袭胡乱窜动,一个个在呼喊着“救救我”。

仅仅只是一眼,房东却仿佛找到了生还的机会似的,拼命扯着嗓子嘶吼道:“看见我树干上不停逃窜的人脸了吗?他们可是一个个人命,如果我的枝干被烧没了,他们可是会一并死掉的。”

她说着,忍着剧痛挪动身体,将人脸惨痛的一面展现在和白他们的眼前。

她正为自己的小聪明而感到沾沾自喜,并为接下来的逃跑过程做准备打算时,顾昭却开口轻易拆穿了她的谎言。

“他们的生命可不跟你联系在一起,他们都是独立的,单独的个体,只是不小心被你的树干躯壳同化进去罢了,你的死亡只能造就他们的新生。”

“胡说!胡说八道!”

眼见火苗即将蔓延烧到她的脸,房东终于开始真正惊恐起来,为保住她即将逝去,被火苗吞噬的性命,她在试图抓住一切可以生还的机会。

“他们……他们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我死也意味着他们死。”

“别狡辩了,”顾昭道,“很不巧,刚刚突然有那么一瞬间跟你共享了意识,我能感觉到你的躯干里面并没有残留他们的意识。”

他解释真正缘由道:“你只是想方设法囚禁困住他们的灵魂罢了,他们真正的躯壳被你封入棺材,埋进了院子的土里,我想,只要他们的灵感逃离出你的躯壳,不再受你所控,他们才能真正意义上的醒来。”

如果说他刚开始对自己的猜测只有八/九成的肯定,那么现在概率成功变成了百分之百。

房东辩护的行动已经完全暴露了她。

在即将被火苗吞噬的前几秒时间里,她才完全暴露出她的本性来。

“你们以为杀死我就能成功成为‘新神’吗?不会的,不可能发生的,那位大人,那位大人是不可能轻易放过你们的。”

“很期待你们能成为他餐盘上崭新的点心,只可惜我看不到了。”

“伟大的祂并不站在我们这边,祂是一个罪恶之人,在如此境况下,祂居然还能提出袒护你的想法来,真是可笑至极。”

既然必死是最终结局,房东自然是将邪恶,能进一步摧毁,崩塌他们信念的话一股脑的托盘而出。

“祂真够愚蠢的,区区一个人类怎可担任‘新神’之位?就因为你是祂创造出来的吗?”

“愚蠢!愚蠢!简直愚不可及!”

“于是我们找了个理由,将祂骗了过来,祂自诩强大,果然并没有察觉到我们对祂释放的杀意来。”

“结果可想而知,作为一个外星生物,祂终究会在外面精心谋划的车轮战中因能量不足而惨败,被我们分食殆尽。”

这是祂的结束,但也不全是。

顾昭记得当初自己根祂第一次相见时,祂曾经对其说出口的介绍来。

祂说:“我是山川,溪流,大地……一切的一切。”

祂是虚幻飘渺的,任何事物都无法窥探到祂的真实形态,当然包括祂感染污染而创造出的污染物,所以祂能被杀死本身就是一个谬论。

因为祂是杀不死的,祂无处不在。

现在房东他们合力杀死的,也不过只是祂随意附身操控的一具躯壳罢了,但祂制造出来的东西竟然想妄图杀死制造他们的神明,这才是愚不可及的事。

既然房东坚信她所跟随的大人能亲手掌控一切,顾昭倒是不介意将她的谋划完全粉碎。

在火焰烧至房东的半张脸颊,因为她本体是树木,面上各种皲裂,出现大大小小的树皮脱落,意识弥留之际,顾昭说出了她口中,有关祂的真相来。

房东没有辜负他的期待,果然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来,她开始回忆起之前抓到祂后,种种的过往来。

“不……假的,你说的话是假的,祂当时可是在我的亲眼目睹下,切切实实的死掉了。”

“我不……”

她隐约记得,祂在被他们分食之前,撑着最后一口气说了句什么来着?

祂说:“很可惜,你们的力量来源于我,我是你们力量的源泉,如果我不再,你们也将一并消亡。”

起初他们还担惊受怕,毕竟那时候的祂身体已经被他们蚕食干净一大半了,那时的祂开口说话时,甚至只剩下了半只脑袋。

后来他们抱着侥幸心理各自回归到自己不同的区域后,一连几天下来还是好端端的在世上活着,便将那句警告的话忘到了九霄云外。

但现在在将这段回忆搬出来时,房东却有了不同的感受。

因为就是从那天开始,房东发现自己的愈合能力不大如前,之前无论遭受多大的创伤,只要不危及到真正的关键部位,就会在转瞬之间立刻和好如初的。

但现在她的伤口不仅没有任何愈合的可能,反而灼伤跟断裂部位开始进一步发脓恶化。

祂在将他们转化成污染物前,就交代给他们每位一句相同的话——祂讨厌背叛者。

这也就意味着,祂不仅还好好的活着,而且他们身上的不能愈合的伤口也是出自于祂手。

种种迹象表明,他们已经被祂彻底遗弃,往后的日子里,祂将不再考虑庇佑他们,就像祂交代出的话那般,祂不会容忍背叛者。

意识到这一点的房东突然开始放声嘶吼起来,她企图靠着自己最后一点意识赢得祂的原谅:“不……不要……您不能丢弃我们……”

第93章 第 93 章 夜黑风高,杀人埋尸

但当它的身形被最后一点火苗吞没时, 却终究没能得到祂的原谅。

这种一种相对比较痛苦的过程,看着自己的躯壳被火焰炙烤吞噬完全,可自己却没有半分可以动弹的机会。

最后一句话像是从肺部撕心裂肺的咳出来的, 但她却再没了可以说句完整话来的机会。

“不……”

都说反派死于话多,这句话可真是一点也不假。

顾昭去洗手间挑了把干净毛巾沾水后, 将其扔到了随后推门而入的和白手上。

“擦一下。”

和白刚想将毛巾往脸上招呼,结果鼻尖先嗅到了毛巾因为长久性的待在潮湿环境中而捂出来的霉味来。

这种嗅觉体验让他感到不适来:“还有别的毛巾吗?”

顾昭将挡在洗手台前的身子移开, 和白看清了洗手台的原貌, 指纹与污渍涂满镜面的镜子, 挂钩上挂着的一排五颜六色, 每一个都脏出了新高度的毛巾,还包括洗手台上,不知何时染在壁上的牙膏渍。

更别提紧靠墙壁的那一面壁上,别有一番洞天,藏污纳垢到了一种恶俗地步来。

光是一眼扫去, 和白就再没有了洗漱的欲望,洁癖让他频繁的皱着眉头,顾昭感觉,自己男朋友要是再皱下去, 估计额头就能多出几道深深的纹路来了。

要是在这样的地方洗漱,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将就一下, 毕竟这是人家的卧室。”

在房东整个躯体在燃烧中化为乌有时, 他俩就不放心的挨家挨户查看其他住户的生还情况。

这是排查的第一家, 门刚敲两下,还没等他们开口喊人,房门就悄无声息的开了,刚摸到开关将灯打开时, 他们先被扑面而来的灰尘扑了一脸,先是捂住鼻子,一连低头轻咳了几声才好。

还没等和白想走,就被一脸算计的顾昭带到了洗手间来。

虽然依照屋里目前情况来看,并不像是近期居住的有人的样子,但只要随意站在客厅一扫,再打开几个抽屉就会发现,这并非真的没有人居住。

先不说阳台早就晾干的衣服上落落一层灰尘,客厅茶几上摆放杂乱,烟灰缸,果盘,还有几个车钥匙一应俱全,甚至果盘里的苹果早已氧化发黑。

另外在摆放电视机底下的抽屉里,顾昭发现了银行卡,护照跟珠宝等物件,这足以表明这里存在居住的痕迹。

而且根据这些痕迹可以判断,这人并不是跑出去游玩了,而是突然消失不见了。

消失的天数还不短,没有个半个月下不来。

和白跟顾昭光是在房屋里溜达了一圈,就在地面灰尘上留下了十几双交叠子啊一起的脚印来。

接下来是第二家,和白认识这间房间的主人,正是当初因为晚上发出吵闹声而被他们上来询问的那一对夫妻。

现在他们或许已经恢复记忆,算不上真正的“夫妻”了。

果不其然,还不等和白敲门,门先在他面前打开了。

最先收拾东西,背着背包出来的是误入这个小区之中寻找拍摄题材的男人,就是于前。

他现在急急忙忙的撞开和白他们,试图挤出一条道路来。

但却不知挡在他面前的和白跟顾昭他们跟铜墙铁壁似的,撞都撞不开。

于前暴怒道:“你们谁啊?闲的没事干挡在别人家门前干什么?”

他显然已经完全忘了在这里发生的一切经历。

和白道:“现在挺晚的,你就这么着急离开?”

听见和白这么问,于前还以为和白他们是小区里新招进来的保安,他蹭着楼道里的灯光打量了下和白他们,感叹起这俩人的容貌来,实在不像是能当保安的颜值,随便找个富婆都比当保安赚钱。

但这显然不是他该考虑的事情。

“这个地方……怎么说呢,挺邪门的。”

“说起我的经历来你们可能不太相信,我只记得我来到这里租了一间房,住了也不知道多少天,我印象中是不超过一星期来着,但你猜怎么着?”

他将自己的手机掏出来,将年月日放大怼到和白眼前:“挺滑稽的,我只感觉自己睡了一觉,醒来不仅身边多了位女士,而且时间一晃而过半年之多。”

还包括他收拾东西时,无意间发现自己在半年前写下的日记跟桌底下密集的划痕,这无一不在向他昭示着自己在这个地方住了很久的事实。

但搜寻全部记忆的于前只觉得离谱,因为对于这半年的记忆他一丝印象也无,为了防止多生事端,他才决定连夜逃跑。

顾昭看着黑漆漆的房间道:“你不打算提醒通知一下你身边那位吗?”

“哪位?”于前就像是被夹了尾巴的猫咪,一下子亮出了利爪,“我跟你说,你这可是诽谤,我能告你的好不好?那个女人我根本就不认识她,说什么负责不负责的,你们赶紧滚开,别逼我报警。”

他的怒吼并没有换来和白他们的回应,于前也没有想要报警的打算,因为他怕女人手握着与他相关的证据,他不敢轻易冒险。

面前俩人的气势就跟乌云似的,一来就是成群结队,乌泱泱的一大片,气压低的直教他喘不过气来。

他正想伺机而动时,却见和白他们自觉让出一条通道来,这明显是让他从这里出去的意识。

于前连道谢的话都没有说,就一溜烟跑来出去。

也就在他离开不久,卧室里才亮起灯来。

女人打开卧室房门出来确认情况,她本是一脸沉闷的走出来的,但在开灯看到外面站着的是俩帅哥时,脸色转阴为晴,就像第一次见面似的开始打起招呼来。

“两位是新来的住户吗?是不是我家孩子晚上太吵打扰到你们休息了?等会我就去教训一下他俩。”

说着,她沿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要拿被子来,却在智能电视机底下的柜子里翻了半天,最终是去厨房里才顺利找到的。

“不好意思,刚刚我是想找杯子来着,但感觉跟记忆中的不太一样。”

“对了,”她站在门框外观望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们刚刚见到那个刚从我房间出来的变态了吧?”

“我睡眠一向比较浅,他一动我就醒过来的,我本想报警来着,但看他收拾东西的行为实在熟练,感觉像是跟我在一起相处很久似的。”

“算了,”她甩甩脑袋道,“走了便好,我下次一定多加防范,他但凡敢踏进我家一步,我一定要让他有来无回。”

和白喝了一口茶水道:“你就不觉得这位会是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吗?”

“怎么会?”女人否认道,“虽然当时他为了逃跑方便怕吵醒我没有开灯,但也不难从他的身形上看出他明显比你们要矮上许多,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档次的,再说要真的是你们其中的那个,那按理来说,应该是我赚了才对。”

连续探访两家后,和白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但同一时间,小区内种满花卉的园子里,土壤开始松动,花草被土里面的东西顶了上去,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将要破土而出似的。

在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后,终于有种沾满湿润泥土的手指从里面探了出来。

那只探出土里的手掌有着变态的白色,指纹因为在潮湿环境中待久了的缘故,表面被泡的几近发白,指甲缝隙里塞满了污泥跟碎石。

如果不是因为这并不是丧尸文,那他们现今的境遇跟丧尸出土没说吗分别。

为了弄清楚剩下的一部分用户是不是被埋进了花坛里,和白跟顾昭人手一把铁锹,打算连夜行动。

可能是白牧是意识脱离掌控后恢复意识的最早的,所以他醒的也早。

睡着没超过一个小时,源源不断的尿意硬生生将他从梦乡里成功唤醒,作为一个幸运儿,还是一个好奇心极其旺盛的那种。

刚从厕所出来,听见楼层外面传来铲土埋土的声音后,以白牧经常看恐怖片的经历,他还真的脑补出了相应画面出来。

夜黑风高,杀人埋尸。

他本想视而不见的,但奈何好奇心驱使着他的大脑,让他多了种想要一探究竟的决心,所以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半晌,最终决定还是偷摸去看看的好。

于是他随意抓了件外套,穿着一双拖鞋,刚开门就吹拂来了习习冷风,但为了不打草惊蛇,他硬生生将自己的喷嚏憋了回去。

他寻着声音来到一楼,又沿着墙角悄咪咪的靠近了作案现场。

只见月光下,俩犯罪分子正在卖力的在花坛里劳作着,虽然看不清脸,他也不敢打开手机发出亮光,但在月光下,能看清俩人动作间不断绷起的漂亮结实的肌肉线条。

干这一行的果然是个苦力活,白牧在心里想道。

但越看他越觉得不太对劲,虽然有花花草草挡住了大半身形,但也能从动作间看出,这两位犯罪分子根本不像是在埋人,而是在挖人。

但大半夜的……挖人……

两组词条结合在一起,怎么想怎么闹心不对劲。

但按照大多数恐怖片的走向,这时候往往就该出现问题了,要不是突然不小心踩到了树枝,就是手机电话铃活着消息提示声突然响起。

但不管是哪一种,白牧都逃不过被俩忙碌的犯罪分子发现的份。

所以在手中的手机屏幕因为消息突然亮起屏幕时,白牧直觉得自己完了。

“大大大大哥……我就是出来上个厕所……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白牧根本没担心将手电筒打开往犯罪分子脸上招呼。

但还在劳作的俩人却熟稔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白牧?”

第94章 第 94 章 劳动人民最光荣

如果现在用两个字了来形容白牧此刻的心情, 用完蛋二字来形容再恰当不过。

是的,相当完蛋。

但凡他是个心脏病患者,按照目前心脏跳动的频率跟幅度来看, 是完全可以进ICU的程度。

但大脑内突然冒出来一个声音告诉他,不必担心, 因为不知道是不是和白跟顾昭声音太过神似这两位犯罪嫌疑人的缘故,大脑下意识将俩人对号入座。

为此白牧还抱了点侥幸心理, 但好在他赌对了。

和白手机灯光一开, 两张再熟悉不过的脸一起出现在白牧面前时, 白牧根本来不及发出尖叫。

“白哥?顾哥?”

白牧目光在两张脸上横扫好几秒后, 终于确认了身份。

“你俩干嘛呢?”

简直是在往他的心跳上招呼。

和白将手中铁锹甩给他道:“我还想问你呢,大半夜的不睡觉出来上厕所?是屋里的封闭式厕所满足不了你了是吧,非要感受一下露天的才行?”

不愧是他白哥,嘴毒这方面,还是一如既往的稳定发挥。

白牧拿过和白扔过来的铁锹, 瞬间代入挖人视角来:“哥,你们别告诉我,这个花坛里面真埋的有人吧?”

虽然他考虑了别的层面,但究其根本, 白牧还是觉得这个猜测更符合和白跟顾昭他们身上的气势。

“恭喜你,”顾昭道, “你答对了。”

“但是……只答对了一半。”

“那另一半是……底下埋的有其他秘密?”

“不, 底下埋的是活人。”

白牧:“……”

有的人活着, 但他其实死了有好一会儿了。

“顾哥,我胆子小,您可别开玩笑了,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需要证明一下?”顾昭答非所问道, “也不是不行,你可以上来感受一下。”

白牧在原地犹豫半天,还是被顾昭从背后袭击,一下推上了花坛,而恰好从挖开一多半的坑里,钻出一只手来,上来就跟身上装有雷达,直接锁定土壤上所站之人似的,第一次出手就准确无误的抓住了白牧的裤腿。

随着脚底下响起的微弱求救声,白牧站在原地是一步也不敢动,僵硬转头道:“有……鬼……”

“别逗他了。”刚从楼上拿到铁锹回来的和白对着顾昭道。

一瞬间,白牧仿佛看到了天使下凡,他还试图嘟嘴告状道:“白哥,你对象欺负我……”

但和白却没给他接着往下诉苦的机会,打断他的话道:“我看你晚上不睡觉,还有出来溜达的机会,看上去挺闲的,不妨找点事儿干,跟我们一起挖土得了。”

还真是一门好差事,白牧差点就要被感动哭了。

“放心,土里的都是活人,不用担心被鬼袭击。”

白牧:“……”

正是因为是活人才更吓人好不好?

哪位好人闲着没事干把自己埋土里折腾啊?

丧尸都不带这么玩的。

但很快,他获得了顾昭的解释,了解清楚缘由后,白牧不仅不再害怕,反而动力满满。

他撸起袖子道:“哥,这话说的,你们可算是找对人了,挖人这活我擅长啊?我最会挖人了。”

听听这倒反天罡的话,简直比犯罪嫌疑人更像罪犯。

还好土埋的不是很深,其中有个顽强求生,从土里伸出手来的就是靠着一双九阴白骨抓将自己所在的棺材板生生翘开一个角来,再加上棺材板上面覆盖着的土壤湿润,所以只要力气够大,就能差不多挪一个角来。

为了防止另外一只鲜血淋漓的手遭受二次伤害,所以他便靠另外一只完好的手探出土壤来求救,结果一抓还真就让他抓到了特等奖——白牧的裤腿。

为了感恩这位兄弟的打招呼方式,所以白牧最先挖出来的就是他。

敲开另外一大半虚掩着的棺材板,看见里面的人脸跟沾血的土壤时,白牧竖起大拇指来:“兄弟,你这意志力跟求生能力,简直绝了。”

那位兄弟从棺材里从容做起身来,像是刚睡醒似的,他还在乎形象的用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过誉了,能否提供一些纱布跟酒精来?”

和白将一旁的医疗箱扔给了他。

那人道了一声谢,三下五除二的将身上的伤口包扎完全,便开始一头扎进和白他们的救援团队中。

没一会儿,凭借着这人自来熟的本事,跟白牧他们成功混成了异父异母的兄弟。

“我说兄弟,你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事吗?”白牧问道。

他无法想象一个大活人埋在这里不止一天的情况,估计幽闭恐惧症都是轻的,但根据白牧的观察,他发现这位兄弟身上并没有相关症状来。

如果他被埋葬的时间不止一个星期,那就足以证明这人可怕的心理素质,简直不能用乐观来形容。

“不,在我看来,我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醒来就在棺材里了,我也正纳闷呢。”

一提起这件离奇古怪的事来,那位兄弟的话简直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但根据他提供的断片的时间,竟然是发生在半个月之前,而在最近的半个月内,他没有一点印象。

说着,那位兄弟在低头铲土的间隙里,感觉后颈处一阵瘙痒,他便停下手中的动作来,将指尖探到后颈打算抓挠一番,在止痒的过程中,他成功收获了几根萎靡的植物根茎。

随着植物根茎短脱落,后颈处多出几个排列密集的小孔来,就像针扎似的。

好在现在处于半夜,在黑暗中根本看不出他后颈的境况,而他也并没有将其当回事,只当是自己出来时,不下心碰到了四周的植物,沾到脖颈处来而已。

白牧见他没有接着行动,立马将手电照过来询问他现在的身体情况。

男人说了句没事,就拿起手中的铁锹劳动起来。

大概近两个小时的劳作过后,白牧切身实地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劳动人民最光荣。

在将地下的人全部挖出来后,他居然有一种想要让和白他们一个买一根棒棒糖来奖励他的念头来,就很……疯狂。

但更疯狂的在后面,一大早,设定七点半准时响的闹钟也不知道响了几次了,导演乃至其他工作人员才悠悠转醒。

这次,就连一向起大早,早上格外自律的时草也难得的睡了一个懒觉。

等到时针指向十点,他们才一个个打着哈欠起床,最先意识到时间不对劲的是导演,他刚打了一个哈欠,抬头看向窗外时,才发现太阳升的老高了。

他正纳闷着呢,一看时间才知道是上午十点而不是晚上十点。

久久不见开播的粉丝们早在他们的工作室账号底下闹翻了天,一个个跟揭竿起义似的,恨不得现在就冲到他们的大本营里跟他们当场质问。

「十点了,导演,请问你在憋大招吗?」

「我已经习惯了其实,说吧,这次是哪个人走丢了,还是发生了什么样的意外事故?」

「导演,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们集体没睡醒迟到了,这么低级的理由我教的幼儿园小朋友都不会去用。」

导演翻阅着群里的聊天情况,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但他们确实是全都睡了过去,睡的死死的,成功睡过了头。

导演简直欲哭无泪,他总不能将现实状况放在网上吧,先不说粉丝会不会相信,哪怕是真实发生的,他自己看起来都觉得是在扯淡。

于是导演在床上盘腿思考了半分钟,觉得自己还是刷刷评论,找找应对方法的好。

果不其然,网友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待,还真就出了一个能应对此刻难题的好主意来。

发布这条评论的大概率是磕和白跟顾昭这俩CP的粉头子,这点可以根据她的评论语句里看出来。

「这样吧,既然迟到做一个迟到惩罚来吧,好久没看到和白的单独直播了,要不导演考虑一下,让和白跟顾昭他俩播一个给我们看看,怎么样?就当满足CP粉们的心愿了。」

这条评论刚发出去不过一分钟,点赞量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往上增长,眼看点赞数就要仅次于最热评论了。

导演看着这条评论思考半晌,愈发觉得可靠。

在这条评论底下,还有好几个网友跟着留言。

「姐妹你真的,我哭死,你为了让导演同意,居然都不带惩罚他们的,就冲你这个态度,我说什么都要顶一下。」

「随礼跟上,姐妹我挺你,我是你坚强的后盾。」

「加一。」

「……」

白牧没睡那么死,门一敲他就醒了,也可能是昨晚受到的惊吓不小,他现在大脑还处于放空状态。

刚推开门打个哈欠来,就见和白他们的房间门也开了。

和白走出来时他还打了声招呼:“白哥,醒挺早啊?”

但和白却像没听见似的,直接略过了他。

白牧不由得又叫了一声白哥。

听到他的叫声后,和白才转头道:“你在叫我?”

“不然?”睡懵还在揉眼的白牧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他说着又打了个哈欠来,丝毫没注意到和白脸上因为他那一句话话而突然炸起,冒出的深绿色鳞片。

见到白牧并没有察觉到他身上的不对劲来,“和白”才接着应声道:“早。”

白牧觉得和白的这个“早”字略显粗糙,跟原来清冷透亮的音色大有不同,听着像是三四十岁的汉子发出来的,因为声音中有着独属于老烟民跟中年男人的独特烟嗓。

但白牧不止有一点心大,他一度认为这是自己的幻听。

“导演有交代什么吗?”

第95章 第 95 章 “失踪”案

“没有, ”为了不暴露,和白压低嗓子道:“他什么都没说。”

“不应该啊?”

按照以往的情况来看,迟到这么长时间, 导演估计早就急疯了,现在不知道在跟副导演他们拉的哪个小群里面发牢骚呢。

但没等他想进一步询问, 余光里,代表着和白的那道身影马不停蹄的离开了现场, 根本不给他询问的机会。

他这副架势有点“畏罪潜逃”的感觉, 实在难以让白牧跟平时优雅高冷范的和白扯上关联。

白牧倚在阳台上, 用一只手稳住自己因为困倦摇摇欲坠的脑袋, 没托多久,就伸起懒腰打了个结结实实的哈欠出来,眼角随即挤出几滴生理性眼泪来。

而楼下,和白像开了疾跑似的,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小区门口。

就在白牧擦干眼泪, 正纳闷他哥要处理什么重大问题时,却见耳边响起了下楼的脚步声。

联想到昨晚刚认识的那位兄台主动交代自己是住在五楼,白牧眼睛还没睁开,招呼跟手先打上了。

“兄弟, 这个点,你吃早饭了吗?”

但迎接他的却是顾昭的声音, 这人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怎么?这么快就处上兄弟了?怎么不叫哥了?”

他没调侃上白牧两句, 就对身后刚从楼上下来的和白道:“亲爱的辛苦了, 忙活一上午,现在已经确认刚从地里挖出来的人的生命体征跟记忆情况了吧。”

在一个个拜访之前,他们还抱了点侥幸心理,因为刚从地里出来时就有位向他们透露出自己是被控制的情况来, 这让不打算放过一丝一毫蛛丝马迹的和白看来无疑是找到了相应的突破口。

但事实证明,房东掠夺篡改他人记忆的能力着实彪悍,那位刚从土里出来还在叫嚷着自己怎么怎么的兄台,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等和白再次询问时,随着那位兄弟后颈的植物草茎脱落,他也渐渐变成与其他人一般无二的,一问三不知的样子。

眼见扣不到什么关键信息出来的和白只能跟顾昭遗憾离开。

比起祂对于其他污染物的影响能力,和白还是对于祂的来历有着浓厚的兴趣。

因为祂是杀不死的,根据相关描述,也完全不能将老死,病死什么的随便一点时间流逝与疾病困扰往祂头上安。

这也就意味着这样一种怪物,只能拉拢而不能想着去杀死祂。

但还不等他找到相关对策出来,白牧先瞪大眼睛看着他,一副及其吃惊的样子,并时不时的将眼神瞟向小区门口,手指哆哆嗦嗦的,一副就算是拿筷子都不太像是能拿得稳的样子。

“白……白哥?”

和白嗯了一声后,白牧就更不淡定了。

“哥,你实话告诉我,你究竟有几个?”

和白看他的眼神跟傻子没差:“你想有几个?”

听听这熟悉的语调,熟悉的毒舌怼人语录,白牧都不用再去思考判断,他就能一眼断定面前就是他货真价实的白哥。

如果以上还不足以说明问题的话,别忘了顾昭这个防伪标识,这么一对比下来,白牧脑子总算拐过来了弯儿,开始探究起记忆中,那个跟和白长得一模一样的某人的种种怪异行为来。

虽然他只是冲人打了声招呼,顺带聊聊日常,并没有发生别的意外来,但只要一想到有怪物能模仿他白哥的样子,白牧就克制不住的脊背发凉。

好不容易寻到的庇护所跟大腿没了,他该依靠谁去?

他还是要命大。

经过白牧的交代后,和白问起相关细枝末叶来:“不管是容貌,声音,还有行为习惯都一模一样吗?”

白牧回忆道:“不,容貌倒是没有分毫差别,但声音确实不太一样,听着有一种老头装嫩的感觉,行为习惯嘛……这个不太清楚,毕竟我们才聊了两句话不到,哪能看出这么多来?”

和白跟顾昭相互对视了一眼,至于总结了什么出来,或许只有他们本人才最为清楚。

但观摩全程的白牧头一次相用幼稚俩字来形容他面前的两位哥来。

因为他们在互相猜测这个污染物的庐山真面目来。

和白一口咬定是变色龙,但顾昭却觉得是鹦鹉。

反正两方各有各的依据。

最后到主持公道时,白牧被无故牵连其中,他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趁机夺门而逃,速度快到闪电侠都望尘莫及。

兴致缺缺的和白不过一个转头,想去下楼买饭的念头刚出,一个摄像头就迎面怼了上来。

摄像师眼也不眨的冲和白无声的张合口打着招呼。

顾昭还想发出一声低笑来,笑话一下,但刚怼到和白脸上还不到半分钟的摄像头便冲着他的方向袭来。

顾昭的笑一下子僵在了脸上,倒不如因为他觉得怼脸尴尬,是怼的实在有点过于近了,仿佛只要他张开嘴巴,摄像师就能将镜头怼到他喉咙里面似的。

真是有够闹心的。

导演也是不嫌事大,当着镜头的面就跟和白他们解释起真正的原因来。

“你们真是让我好找啊?”

一句调侃的话过后,导演的眼中彻底没了镜头的存在。

“我宣布,今天和白你跟顾昭展开一场别开生面的双人直播旅途,就当拍摄vlog了。”

“谁同意了?”顾昭道:“导演,要知道我们是相亲相爱的大家庭,聚是一团火,不能专注于其中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