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腿弯被人牢牢扣住,紧接着腾空而起。
谭清音赶紧搂住他的肩膀,细腿环住他的腰,可这样,正好抵在了不容忽视的存在处。
她身子不由得往后一缩。
裴无抱着她向里间软榻走去。
谭清音看了眼阳光正甚的窗外,捶了捶他的胸膛,恼声:“现在是晌午!”
坚实有力的小臂托着她的臀,裴无低头看她羞愤的小脸,笑了下,声音清朗不含一丝杂欲:“嗯,我今日和你一起午憩。”
作者有话说:
番外已经写好了三章,但是榜单更新字数要求两万字,只能拆开重新扩写,应该会有六章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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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第五十五章
◎番外二·日常◎
“还没缓过来?”裴无握着她的薄肩, 哑声问。
谭清音依旧垂着眸,湿润的脸颊压在他一侧胸膛上,指肚无意识地反复搓捻着那颗小痣。
许久未听到回答, 唯有锁骨被冰凉的手指轻轻地勾着,裴无喉头忍不住一滚, 他低下头,脸快贴到她面上。
谭清音闭着目,长睫扑簌抖颤,靠近些能感觉到她急促的气息。
静谧的软帐内, 空气稀薄, 先前肆意的炽热混香,都被困在了这一片小天地里。
裴无捉住锁骨上那只小手, 攥在手里,放在唇边亲了亲。
滚烫的薄唇落在指尖, 如蜻蜓点水般轻触即离,随后十指相扣安分地搭在心口。
谭清音空白的脑袋总算清明了几分,她迷茫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与裴无低下来的眼睛对上。
四目相望,谭清音僵了僵。
暖光落满了整个居室, 入目那张清寒面容晕染着不正常的薄红,眸底还有晦暗难辨的沉色, 与往日端方持重的他判若两人。
谭清音再清楚不过他这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她慌得把手往回抽,往后退:“好累, 我要睡觉。”
她现在精神已经很疲惫了, 只想好好歇上一觉。
如今两人不着寸缕地靠在一起, 她一动, 不可避免的会碰触到。
裴无额角跳了两下,手臂上青筋微凸,警告地低声:“别乱动。”
他对她没多少理智,更别谈什么自制力。
裴无将她拉回怀中,合身抱住,极尽温柔地蹭了蹭她的脸颊,深呼吸,声音缓和:“给我抱抱。”
这样她如何能睡着?
他体温本就烫,又将将事毕,肌肤相贴时愈发感到炙热难捱。
谭清音涨红脸,极轻地挪了下身子,想拉开些距离,可她肩膀被人捏着,丝毫动弹不得。
她只能推推他:“不要,你身上好热,离我远些。”
裴无闭目不语,抱着她没动。
她这会儿骨酥体软的,抱在怀里像是一块寒玉,温凉的体温徐徐渡来,他自然不想松开。
眼前的人还在双手推搡,忽地手探入薄被里,不老实地掐上他的腰。
裴无掀开眼帘看她。
谭清音眼里闪过狡黠,义正严词:“谁让你不松开。”
裴无忽然低低地笑了下,叹声说:“你之前当我是暖炉,如今给我当个消暑降温的玉枕不行?”
“清音,你不能只知享受。”
说着,手指还轻轻敲了敲她的脊背,像在提醒教育她。
谭清音张张嘴,说不出话来。好像的确是她不厚道了。
许久,她收回手,安分地躺在他怀里,瓮声瓮气地嘟哝:“行吧,那给你也享享。”
话里话外都能听出很不情愿。
裴无闷声失笑。
指骨分明的大掌覆在她脑后揉了揉,随后手臂落下,他抵在耳侧温声:“睡吧,一个时辰后叫你。”
谭清音被他困在臂弯间,耷拉着眼皮,手捂着唇打了个哈欠。
浓重的乏倦袭来,往常这个时辰她都睡醒起身了,朦朦胧胧快要睡过去时,谭清音还不忘给身前的男人记上一笔。
都怪他,非要不分黑夜白日的拉着她胡闹。
—
沉檀香袅,一室清静。
光线透过镂空的雕花窗格,恰好将斑驳的影子照在长垂的帘帐上。
身畔人全然依赖地蜷在他怀里,檀乌秀发松松散散堆叠,垂在他手臂上。
裴无眼神清明,伸手拢上去,拨开她颊畔的凌散碎发,露出白嫩柔腻的脸蛋。
他静静地端详着她憨甜的睡容,心软极了。
浮世三千烦扰,再没有比拥着娇妻入眠更为安心的幸事。
一想到此,裴无嘴角慢慢勾起来,连带着清冷的眉眼也染了一层笑意。
他忍不住低头亲她,却是控着力道不敢重,薄唇碰碰脸颊,咬咬耳垂,最后滞顿良久,还是覆在红唇上轻碾厮磨。
身下的人蹙眉轻唔一声,檀口微启,裴无眸色倏地暗沉,顺势长驱直入勾缠,强势又温柔。
谭清音睡梦中察觉到恍若有蚊虫叮咬,烦人地绕在脸庞不停歇,还咬她舌尖。
她皱眉挥手驱散,一巴掌拍在他脸上,清脆的声响落在帐内分外清晰。
四周安静下来,耳畔只能听见她轻微绵长的呼吸声。
脸侧被轻飘飘地甩了下,裴无怔愣片刻,好一会儿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他垂眸看着依旧熟睡的人儿,松了口气,渐渐地放下心来。
幸好没醒。
裴无知道她向来嗜睡,且睡觉时绝不能扰她,不然醒来整个人蔫蔫的不说,还会不理人。
他叹息一声,伏在她肩头嗅着淡淡清香,怕自己又控制不住。只能隔着薄被虚抱着她。
往常他自认为再自持克制,可一旦沾染上她的气息,也会顷刻分崩离析。
—
日薄西山,霞光落满了整个居室,谭清音再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身侧空无一人。
她这一觉睡得格外沉,此刻浑身酸软,整个人又处在刚睡醒时的懵怔中,像是梦游似的赤足下床寻找什么。
男人如常坐在书案前,正翻看她的账册。
裴无侧头瞧见了,他起身时给她换上了干净的寝衣,薄纱般缎子勾勒着纤腰,细得不堪一握。
目及到一双雪白赤足,他眉头皱起,还未来得及出声制止,怀中便挤进了一个软绵绵的身子。
谭清音坐在他腿上,双臂蹭过来攀着宽阔的肩膀,脑袋埋在他颈侧拱了拱,低低唤了声“夫君”。
这一声懒懒呓语叫得裴无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她闷闷地又说:“你为何不喊我起身,白日里睡得多了,晚上岂不是睡不着了?”
裴无放下账册,将她拢在胸膛前,他无奈低声:“我叫了你的,可你非但不起,还打了我一巴掌。”
闻言,谭清音的眸子缩紧,不由瞪大了眼睛。
接着,裴无扬起下颌,拉她的手贴在自己右侧脸上,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瞧瞧。”
谭清音看了看,那上面有一两根淡淡的指痕,细指碰碰他的脸,正好与自己的大抵重合。
她一下子慌了,捧着他的脸不知所措:“疼不疼?你、你下回再喊我,将我的手缚住。”
谭清音知道自己向来睡得死,睡梦中神志不清,做了什么也记不得。
那张明媚嫣然的小脸此刻尽是担忧,细眉蹙着,红唇紧抿,俨然十分慌乱。
裴无忍着笑将她又环在怀里揉了揉,却也知道不能太过,他摇头:“不疼,哪怕你扇得再重些也是无妨的。”
这话说得谭清音心里更不是滋味,她不知如何是好,凑近些,歉疚怜惜地啄吻他右脸。
裴无靠在椅背上,安然享受着软玉温香送吻。
许久之后,他抱她坐好,越身取过案上一个玉臼递到她面前。
玉臼里沉着捣碎成泥的花汁,这是方才侍女送进来的,说她念叨了这蔻丹好几日。
他问:“怎么弄?”
谭清音勾头瞧了瞧,又看了他两眼,明白他的意思。
她指着玉臼,又点点自己的手指说:“蘸这个花泥,涂抹在指甲上。”
裴无大抵知道了流程,一手捏住纤指,蘸了些花汁反复点在指端。
屋子里安静下来,谭清音看着他垂首认真的俊脸,忍不住伸手摸了下。
男人没躲,任由她肆意摩挲,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手中动作。
他松开这只染好的素手,将在脸上作乱的另一只握住,直至都染上才松开。
谭清音嫣嫣然笑起来,摊开手晃了晃,眼眸微亮:“好看吗?”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点点红缀在其间,煞是晃眼。
裴无垂眸看她,低低地笑了声,温柔说:“很漂亮。”
谭清音这才心满意足地收回手,左看右看,喜欢的不得了。
……
夜晚。
汤池中水轻轻晃动,水纹一圈圈的荡开,骤地溢出玉石阶面,又缓缓退回池中,留下一地涟漪。
谭清音感受着微热的池水往身上荡漾,热气熏得她无力地靠在池壁,眼底不可抑制的泪珠滚下来。
裴无托着她腰肢的手掌微微一顿,目光触及到自己手臂上凸起的淡青色筋络,细嫩的玉指紧紧扣在上,染着蔻丹的指尖用力到发白。
他抬手,拿指背替她拭了拭眼尾的泪水,随后忍不住倾身抱住,安抚地揉了揉她柔软脖颈。
浴房里氤氲热雾缭绕,微弱的烛光晃荡,点点亮光映在漾漾水面上,如柔滑的锦缎绸面。
屋外蝉鸣蛐吟,浴房里也渐渐恢复安静。
谭清音被男人抱到榻上,她闭上眼睛,蜷抱着身体。
傍晚时染好的丹蔻还未彻底干涸,就被水冲洗淡了许多。
温热的池水几乎要将她溺毙其中,太荒唐了。
许是那一巴掌的心疼内疚,亦或是他哄她说有法子晚上能睡个好觉,才让她鬼迷心窍地应允在浴房汤池里。
若不是期间他喂她喝了几口茶水,她当真要虚脱昏死过去。
裴无套回自己的衣裳,又拿起一旁的小衣帮她穿上,俊容上带着难得的餍足。
她稍抬起眼皮,便看见男人衣带未系,随意散着,露出伤疤纵横的胸膛,姿态岿然地坐在榻边。
饶是如此,谭清音还是忘不了之前他的举止有多放荡形骸。
刚褪却羞涩的小脸又腾地泛起了红。
裴无唇边噙了淡笑,长指勾绕将那小衣细绳系好,一只手搭在她腰侧,将她抱坐在膝上,与她抵着额,嗓音低醇:“这次可还睡得着了?”
谭清音眼睫微抬,看到近在咫尺的男人,脑海里尽是那些羞耻的画面。
她心底羞愤难平,忍不住用额头重重磕他。
男人脑门坚硬,反倒将自己磕得眼泪花花。
裴无看在眼里,他连忙伸手覆在她额头揉着,又好笑又心疼:“傻不傻?”
谭清音吸了吸鼻子,鼓着腮:“你才傻!”
裴无低声哄:“嗯,我傻。”
“……”
两人一来一回拌着嘴,谭清音不甘落于下风,自己总是被他打趣取笑。
她气鼓鼓地要伸手捏他脸颊,却被一句调侃质疑的“还有力气”硬生生打了回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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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第五十六章
◎番外三·怀孕◎
近来朝中事务清闲, 裴无得了空便在家中陪她,谭清音起初很欢喜,可渐渐有些吃不消。
两人日日夜夜地腻在一起, 不知是否是之前在浴房里胡闹了一回,他开始不满足于只在床榻, 竟拉着她在隔间、软榻、书案上……一一尝试。
每每看见这些不忍直视的物什,谭清音便会下意识想起那些种种旖旎画面。
又譬如此刻。
她好端端的坐在书房里,正埋头认真临摹他的字迹,手却忽然被裴无握住。
他拍了拍她的背, 端正姿态, 口中道:“坐好,手肘抬高些, 别搁在案上。”
谭清音原先垂着脑袋,闻言立马乖乖照做。
她仰起脸, 看着身侧男人,眨了眨眼,软声道:“我幼时习字气跑了好几个先生呢。”
裴无听着她喃喃说起幼时趣事,唇边始终噙着笑,他躬身靠近作出倾听状, 问道:“为何?”
“因为太枯燥了,一写不好, 他们便会板脸凶我, 一凶我就哭,哭得他们都受不了, 就跑走了。”
谭清音委屈巴巴地扁嘴, 不过转瞬, 她揪住男人的宽袖摇了摇, 笑意盈盈地说:“要是当初夫君你做我先生,我定会好好学的。”
他对她耐心又认真,长得又好看。最重要的是,她喜欢他。
做她先生?
裴无想想,憨态可掬的小丫头趴在书案上,手里摆弄着笔墨,语气重些便要撇嘴朝他哭啼,他忍不住摇头失笑。
“现在教你也来得及。”他握着那只柔荑,身体也随之倾靠过去,胸膛贴在她的后背上。
天气热,她只一袭嫩黄色低胸夏衫,露出一段莹白的玉颈,轻薄盈透的料子遮不住锁骨上点点浅痕。
宣纸上,浓墨衬得执笔的指尖更为纤细白皙,甚是悦目。
他们靠得很近,不过咫尺之遥,热乎乎的鼻息落在她的脸畔,如轻羽拂扫心尖,痒得厉害。
谭清音不禁有些腿软,心脏忽然乱跳起来,她咬了咬唇,悄悄觑眼看他。
裴无仍握着她的手,垂眸敛目时,还是那副惯常的冷清姿态。
“认真点。”裴无察觉到了,拇指捏了捏她的手背以示提醒。
被人当众抓包拆穿,谭清音尴尬地收回目光,低低地“哦”了声。
空闲的左手揽在她腰侧,隔着薄衫,不轻不重地摩挲,渐渐游弋往上,一股酥麻登时传遍全身。
谭清音瞪大眼睛,忙将那只大手按住,她侧身看他,一眼就知道他起了旁的心思。
她挣扎着往后躲了躲,气息不稳:“我们不能每日都这样……”
裴无被她紧按住不能动,凝望着她绯红的小脸,存心逗她:“怎样?”
谭清音被问得一噎。
他明知故问!
见她不答,裴无喉结微动,低头往她唇上一压,咬了咬柔软的下唇,声音含糊地反问:“你不喜欢么?”
低醇沙哑的嗓音仿佛会蛊惑人心,要人命般的想诱惑她点头。
谭清音双眉紧蹙,身子微微后仰,避开他滚烫的薄唇。
男人的面容依旧俊澈如常,只是薄唇上沾了些嫣红的口脂,平白添了分风流恣意。
喜欢么……
她是喜欢同他亲热的。每一次都是身心俱悦,理智溃散到她整个人都会失控。
谭清音知道他旷了这么多年,如今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但也遭不住日日如此。
她面容愈发羞红,轻轻推了他一下,硬着头皮说:“再喜欢也不能如此放纵,‘欲不可禁,亦不可纵’,知不知道!”
清凌凌的杏眼从上到下扫了他一圈,最后定格在他脸上,满是担忧。
裴无看在眼里,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夫人是在担心我?”
那声低笑实在恼人,加之只有在亲热时他才会哑声低喃的“夫人”二字,谭清音被他弄得更不好意思。
她索性扔了笔,也不写了,赌气道:“我不管你了,反正伤得也是你的身体。”
话落,身旁男人的笑意更甚,谭清音一脸莫名其妙地看他,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又戳中了他的笑点。
裴无止住笑,将她勾到怀里,那双深邃的漆眸里还是藏着调笑,意味不明地说:“夫人放心,为夫会悠着点,定不会叫你失望的。”
谭清音起先哼了一声,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何意。她是担心他的身体,却不是担心他身体坏了不能满足她啊。
她羞得直跺脚:“你理解错了,不许胡说,唉呀,你真烦!”
————
谭清音近些日有些打蔫,整个人闷闷不乐的提不起精神,还比之前更容易嗜睡。
七夕节这日,裴无特地带她出去玩了一圈。
谭清音没走几步就嚷着头晕,要停下来歇歇。裴无见她脸色苍白,唇瓣毫无血色,心里一阵担心害怕,连忙带她回府。
他将人抱到床榻上坐好,细细地打量她一圈,漆黑的眸子里尽是担忧:“当真没事?还是叫御医来看看吧。”
裴无早注意到她这几天的不对劲,先前问她,也只说是暑热难耐。
谭清音靠在他胸前,耳畔听着有力而凌乱的心跳,她摇了摇头,声音虚弱:“大抵还是暑热,我这俩天只是有些透不过气而已,喝些去热的凉茶就行了,你别担心。”
听她这故作轻松的语气,裴无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他心里想,等会儿就去将人喊来,还是不能由着她。
那阵熟悉的晕眩感又袭上来,胃中如同翻江倒海般难受,她猛地推开身旁男人,连软鞋都还未来及穿,便忍不住蹲在地上干呕。
见她如此,裴无脸色骤变,他即刻沉声对外吩咐:“去请御医来。”
他蹲身,手掌一下一下抚着纤薄的背脊,替她顺气。
原先苍白的小脸被咳得通红,眼尾泛红,溢出泪水。
裴无的心都揪紧了,长指小心翼翼地拭去泪珠,声音极轻:“好些了吗?”
谭清音捂着心口平复情绪,漂亮的眸子里又涌上一层水意,她转而搂住男人的脖颈蹭了蹭,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夫君,我好难受。”
这暑热比上次来得更猛烈,方才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都要死了。
裴无立马打横抱起她,不由分说地将她裹紧薄被里,从头到脚严实无缝,只露出一个毛绒绒的脑袋。
谭清音手指扒着被沿,挣了挣,忽然从床上爬了起来,从后揽住他,委屈巴巴地说:“我想要抱你。”
裴无扶着她的腰,将人抱坐在膝上,小心翼翼地拢着她的身子。
谭清音下巴抵在他肩上,两条细臂紧紧地抱着劲腰,鼻尖耸动,嗅着他身上沉静好闻的松木香,那股翻腾的涌意总算压下了很多。
她声音闷闷的:“这样我会好受一些。”
裴无紧了紧怀中软若无骨的身子,低头碰吻她湿润的眼尾,温声安慰:“不怕啊,御医很快就到了。”
若仔细些听,能听出他的声音有些颤。
干净匀称的大掌揉着她的脑袋安抚,裴无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
她真的吓到他了。
“王爷,御医来了!”
没一会儿,盈月很快带着御医进来。
闻言,裴无紧锁的眉宇松缓了几分,他拍了拍环在腰上的细臂:“乖,松手让御医把脉。”
御医气喘吁吁地拎着药箱,听见这位朝堂之上雷厉风行的摄政王此刻竟这般温声细语,他不禁脚下步伐晃了几晃。
他不敢多耽误,连忙上前问诊,片刻后,他收了手,表情看起来有些惊讶。
裴无一直紧紧盯着他,见他面上神情忽的转变,不由心底一沉,敛眉厉声:“说话。”
御医吓得咽了口唾沫,忙躬身行礼笑道:“恭喜王爷,王妃这是喜脉。”
一个月多前他来诊了回脉,还说难以有孕,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
谭清音闭目趴在他的肩头,“喜脉”二字仿若雷鸣炸裂在耳畔,她眨了眨眼睛,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
她恍惚想直起身子确认,就被裴无眼疾手快地按了回去。
裴无也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想到她这些日身体异样,他沉声问:“她身子弱,孩子会不会影响她的身体?”
“王爷还且放心,王妃腹中的孩子虽然才月余,但脉象并不虚弱,等再开些安胎药,好生静心安养便可。”
御医又叮嘱了一些孕期需要注意的事,才拎着药箱离开。
盈月和云秋在一旁听到她怀孕,只差高兴得要蹦起来,见两位主子还抱在一起,忙退出将里间留给了二人。
一时之间,满室只剩依旧紧紧相拥的夫妻俩。
裴无十分谨慎地握着她纤细的腰肢,生怕重了会箍坏,如今膝上是坐了两个人,他半分不敢动弹。
谭清音搂着他的脖颈,久久才松开。她拉开些距离,抬眼看他,男人亦在看她,漆深的眸子里映着她掩不住的笑靥。
谭清音忽然傻呵呵地笑,笑着笑着金豆子就没忍住掉下来。
裴无慌了,方才的镇定荡然无存,他无措地伸手碰碰她的眼泪,见止不住,又倾身凑近吻进唇中,喉咙干涩得不像话:“莫哭,莫哭。”
“夫君,我有孩子了。”谭清音吸了吸鼻子,又重复道,“我们有孩子了。”
因着月事不准时,她向来不记时间,那阵子御医断言她恐难有孕,她也将这件事抛之脑后,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
裴无抵着她的额,深邃的瞳仁紧紧锁着那双水雾朦胧的杏眼。
“嗯,我知道。”
他的心脏不可抑制地跳动,眼前心爱的小姑娘,竟有了他们的孩子。
谭清音高兴得不能自已,她牵着裴无的手覆在自己小腹上,随后手心压着他的手背,摩挲了下。
“你摸摸它。”
她声音极轻极轻,像是怕吓到腹中孩子。
裴无指尖不易察觉地颤了颤,隔着一层轻纱罗衣,掌下肌肤柔软温热,他轻轻抚摸了一下。
小腹还是平坦的,看不出有任何变化。
初为人父的激动欣喜后,是担忧心疼。
如今才一个多月,十月怀胎何其艰辛,这孩子还要在她腹中待上近九个月,折腾她九个月。
她身子虽已调理得当,但还是纤细单薄的,看上去弱不禁风,如何经得起。
裴无一想到这,心脏就就好像一双手狠狠攥了下,呼吸不由重了些。
谭清音丝毫未察,还沉浸在喜悦中。
“夫君,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听说男孩像母亲,女孩像父亲多些。”谭清音转脸看向他,目光中隐含期待,“怎么办,我都想要……”
如今都还没生下来,她就盼着能儿女双全。
谭清音搂着他的脖子晃了晃,催他回答。
裴无慢慢地笑起来:“有一个就行了,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忙着做结课作业汇报了,等下个星期没课了就开始好好准备新文存稿(>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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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第 五十七 章
◎番外四·怀孕◎
烛火静照的屋里, 谭清音撑坐在床沿,晃荡着一双腿,在等裴无回来。
她忽地站起身下榻, 趿着软鞋走到妆奁前,镜中人散着如瀑长发, 未施粉黛,翘起的唇角一直未垂下。
内心的喜悦久久难以平静,谭清音握紧手,轻轻贴在肚子上, 比了一番。
清澈明亮的眸子里浮起一丝不可思议。
小家伙如今有她的拳头大吗?
裴无端着安胎药走进来, 入目便是雪白娇嫩的肚皮,她站在镜前, 半撩起寝衣,拳抵在腹上, 低头呆呆地笑着。
晕黄的光线中,纤细窈窕的身形如一棵弱柳,仿若稍稍用力便会折断,令人心生怜爱。
裴无愣了一下,旋即眉头蹙起, 上前拉下她的寝衣,遮住那片泛凉的肌肤。
他眸色微紧, “不是让你在床上躺着吗, 怎么又下来了?”
方才离开时他将她裹得像只蚕蛹似的,勒令她躺在床上不准乱跑, 他去去就回。
谭清音顺势往他怀里挤了挤, 仰脸朝他笑嘻嘻地说:“我没那么娇气, 它也没那么娇气的。”
乖软的声音里掩不住欣悦。
裴无轻叹一声, 低眉道:“将安胎药喝了。”
谭清音接过,就着他的手轻抿一口,随后咕咚咕咚地咽下,一滴不落。
往常一喝药就皱起脸喊苦的小姑娘,如今能面不改色的喝完。可裴无的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了,很心疼。
他抬手,递了一颗糖到她唇边,长指很自然地拭去唇瓣残留的药汁,垂眸低声问:“头晕吗,还会不会想吐吗?”
裴无捧起柔润的脸,细细地端详,她这会儿气色比傍晚时好了许多。
口中苦涩与甜蜜交织,谭清音皱眉嚼着糖,闻言摇了摇头。
此时已近二更,夜色浓郁。
谭清音侧躺在床榻上,脸朝外,清澈的眸子注视着床下男人,目光扫过他挺拔颀长的身姿,清贵矜然的面容在烛火下越发柔和温润。
她内心柔软,只觉此刻这般岁月静好。
裴无默默地熄灭灯烛,只有帐外留一盏烛台微弱亮着,他屈膝上榻躺进被窝。
瞧她整条细腿伸出来,光溜溜的小脚压在被子上,裴无将她卷进薄被里,掖了掖被角。
谭清音往前凑近,将脑袋靠在他肩上,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若有若无松香,脸埋在他颈窝深深嗅了下,随后吧唧一口亲在他下颌:“夫君,你身上真好闻。”
裴无闻言,勾了勾唇:“我们熏得是同一种香,只是你闻不出自己的罢了。”
谭清音抬袖,鼻尖微微动了动,确实闻不出。她放松地趴在裴无身上,细指描绘他的俊眉修目,开始认真地思索。
裴无给她当靠枕,换了个舒适的姿势,手护着她的肚子,不至于难受。
“夫君,我们是不是要开始准备孩子的小衣裳、小鞋了……”谭清音很兴奋,嘀嘀咕咕的总有许多话要说,杏眸突然又亮起,“还有,回头你得想想名字,男孩女孩各备几个。”
裴无眼睫微动,伸指在她眉心轻点提醒:“清音,它还要九个月才能出来。”
谭清音慢慢耷拉了眼角,咕哝一声:“好久啊。”
“你快些睡,折腾了半天,不困吗?”裴无拍了怕她的后背。
谭清音的声音低下去,困意如潮涌来,她打了哈气,想继续说,可抵不住背后手掌温柔地安抚拍哄,渐渐睡着了。
她这一天情绪大起大落,裴无好不容易哄睡了她,自己却毫无睡意。
烛光隔着帘帐漏进来,给她恬静的睡容镀了层柔和光芒,长睫微翘,唇边勾起笑意,昳丽的眉眼间尽是娇憨欢喜,像只温顺又安静的猫儿躺在他枕畔。
裴无专注地看着她,慢慢地抽出被压着的胳膊,坐起身,长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她柔软的肚皮,又倾身附耳贴在上,静静地听着。
良久,他忽然反应过来,如今都还未成型,怎么会有动静。
裴无直起身,摇头失笑,心底暗暗骂自己傻。
他将睡着了的谭清音重新揽到怀中,轻轻地在那红唇上一啄。
静谧床帏中,两人气息交织,能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心跳。
待天方泛起鱼肚白,曦光透窗而入,洒进垂落的帘帐里,裴无才抱着她阖眼睡去。
虽说还未满三个月,但裴无还是第二天就给谭府送去了消息,告知谭清音怀孕的喜讯。
林氏满脸带笑,她拆开信纸,来回看了许多遍。
他们夫妻二人成婚也近一年了,到现在肚子才有了动静。
谭方颂也在她身旁低头看着,面上的喜悦之色压都压不住。
往日赖在爹娘身边长大的宝贝女儿,慢慢的嫁了人,如今竟也要为人母了。
一想到此,谭方颂眼眶微微泛红,他背过身,拭了拭。
他嘀咕一句:“今日的风怎这般盛。”
仲夏时节,炎天暑月的,窗外树静风止。
林氏失笑,毫不留情地戳穿:“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要做外祖父了不高兴?快去库房里取些人参,等会儿捎上。”
这段日子,她还得缝制些娃娃的衣裳,女儿自小手笨,怕是做不来这些。
当日接了信,谭方颂夫妇俩便立马赶去裴府。
林氏瞧见女儿气色和润,脸颊莹白,身姿虽纤细但也比之前长了点肉,看着不那么瘦弱了。却还是叮嘱她养好身子,如今月份还小,更要万般小心。
临走时,林氏拉着她提了嘴夫妻床帏之事,能忍就忍。
谭清音面红耳赤,支支吾吾地小声:“娘亲,这个我是晓得的,不会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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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清音自怀孕来愈发爱黏人,且只黏着裴无。每日睡醒睁眼要看见他,用饭要他陪在身边,整个人就差挂在他身上了。
本就是敏感多想的性子,再加上孕吐折腾得她吃不下喝不下,脾气也越发多变。
有时候谭清音自己都认为她很烦人,可她根本控制不住。
裴无也是百般体贴,悉心照料,一退朝后便回来陪在她身侧。近来朝中事务渐渐繁忙,他推了很多,实在推不掉的就带回家处理。
这日,裴无在书房处理公文,怀中搂着熟睡的娇妻,姿态端稳如常。
谭清音最近嗜睡的厉害,时常正和他说着话,就点头打盹昏昏欲睡。
匀称干净的长指执着笔,另一只手掌稳稳地托在她腰后,将她按向自己。
裴无听到颈侧传来她轻轻软软的嗯声,知道她醒了。
他将笔搁下,双手握住她的腰,扶稳坐好。
谭清音睁开双眸,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复又垂下脑袋,很有安全感地搂住他的脖子,极其依赖地蹭了一番。
她依旧闭着眼,意识不清地软软唤了声:“夫君……”
裴无应了一声,他抱着她越身,长指从案上玉碟中捻了一颗酸杏,塞进她嘴里。
谭清音怔怔张唇,含咬着酸杏,汁水渐渐迸出,她咽下,刚睡醒泛上的难受总算被压下,脑子也勉强清醒了几分。
“好些了?”裴无垂眸看她,指腹摩挲着她睡红的脸颊,低声问道。
谭清音下巴抵在他肩上,乖乖地“嗯”了一声。
裴无凝视着她,湛若深潭的眸里只容下她一人,他怜惜地低头亲亲鬓角,薄唇蹭着脸颊,移至柔软的唇瓣,克制地吻了下。
小姑娘整个人软乎乎的,尤其是刚睡醒时更甚,不管是身子还是性格。
他极为享受她的依赖,却更心疼她孕期遭的罪,只恨不得能全受在自己身上。
谭清音动了动身体,仰脸看他,有些疑惑为何他只亲了一下。
清俊的面容紧绷着,下颚线条硬朗,薄唇抿成一条线。
清澈乌亮的眸子一转,谭清音忽地凑上去,舔了下,坏心眼地用舌尖撬开,探进去,一如他之前对她那般,吮咬厮磨。
裴无靠在椅背上,搭在她腰侧的手掌猛然收紧,眸底尽是震颤与难掩的欲念。
他气息略有些不稳,出声制止:“清音,不能胡闹。”
谭清音松开,细喘微微地说:“只亲亲,不会出事的。”
他们已经好久没有亲吻了,谭清音有些想他。
紧握成拳的手掌松开,死死箍着细腰,却也是收着力道,不敢使劲。
裴无反客为主,低头吻住她的嘴巴,将这些日的思念与忍耐尽数倾注在彼此唇间,难舍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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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时分,谭清音依旧食欲不佳,草草吃了几口便要放下玉箸。
裴无在一旁哄着她:“你不吃,这小家伙也跟着饿,就会长得更慢。”
闻言,谭清音鼓了鼓腮,想着不能饿着孩子,还是埋头多食了半碗。
用过膳后,裴无抱她去了浴房。
谭清音坐在一旁的榻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玉足,她低头掰着手指,算着自己确诊怀孕多久了,忽然脑内灵光一闪。
今日是八月十九了。
裴无背对着她,在试水温,回头正看见她笑着蹦蹦跳跳过来,顿时大惊失色,敛眉沉声:“好好走路。”
虽说谭清音现在怀了身孕,但她依旧玩心甚重,没个要当娘亲的样子。
如今还不到三月,月份尚小,裴无平时生怕她摔着磕着,就连沐浴时,也不敢离她半步。
谭清音一顿,意识到自己有些莽撞了,她讪讪的小步走到他身前,踮起脚尖,勾着他的脖子拉低,讨好地亲了亲:“我错了,下回一定记得。”
她惯会来这一下,裴无被她亲得没法子,抬手往她臀上惩罚地拍了拍。
他低声警告:“下回若是还这样,我就重些。”
谭清音重重点头,扯着他的袖子摇了摇,神神秘秘地问他:“今儿个什么日子你晓得吗?”
他们当初成婚的日子。
裴无何尝不知道,面上却只作不知,挑眉疑声问:“嗯?什么日子。”
“我不说,你猜。”谭清音眨了眨眼睛,比划着手指暗示他,只差要说口。
裴无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摇了摇头,眸中含着调笑。
“这你都不明白,真是个榆木脑袋。”谭清音瞬间失望,扁着嘴作势要哭,“你一点都不爱我。”
裴无低低地笑,捧着她的脸,薄唇轻轻落在她眉心上,连忙柔声道:“我知道,我们成亲的日子。”
闻言,谭清音弯了一下唇,忽然吁叹一声:“没有合卺酒,也没有洞房花烛夜,真可惜啊。”
忆起成婚之初身前男人的种种冷硬疏离之举,她又怨声加一句:“当初你还对我那般冷淡。”
看,他这就又走了。也不知道哄她。
谭清音站在原地,目光愤愤地投射在他挺阔的后背上。
裴无怕她等会儿进了汤池,胃里会难受,便早早在桌案上备了酸梅汁。
他转身走过去,端起酸梅汁回到她身前。
谭清音越想越气,哼哼两声,转过脸打算不理他。
裴无觉得无奈又好笑,手掌托着小巧的下巴,扶正脑袋,将酸梅汁递到她唇边,声音柔和:“张嘴。”
透明的琉璃盏中,琥珀色的果汁轻晃摇曳,酸甜的味道随之漾开,勾得她肚里馋虫又冒了出来。
谭清音咽下了唾沫,低头喝了小口,正要咽下,耳旁便响起一道低沉醇厚的声音———
“别咽。”
她顿了一下,怔怔抬眸看他,那张俊脸压下来,不由分说地堵住她的唇。
冰凉的酸梅汁在唇齿间渐渐变得温热,谭清音轻唔一声,推着他的肩想要挣开。
那只宽大温暖的手掌按在她的后颈,指腹轻捻摩挲,强势又温柔,不准她离开。
良久,裴无松开她,低头又啄了啄泛着水光的红唇,眸色专注认真地看她,他哑声:“现在补上可好?”
当初种种,的确都是他的错。
杏眸如被水洗,明镜般清澈,清晰地映着他薄红的面容。
谭清音微仰着下巴喘息,不成声地断断续续:“哪有人家合卺酒喝的是酸梅汁啊……”
裴无勾唇笑了下,修长的手指碰了碰她的小腹,意有所指道:“它不能喝啊。”
“洞房花烛也不能补上。”裴无配合着她,也叹息一声,“早知道不要孩子了。”
谭清音被他气笑,轻轻锤了他一下:“我方才只是开玩笑的,你还真当真了。”
刚刚一阵意乱情迷,两人不知何时躺到了那张小榻上,薄衫松散半褪,露出一片雪白的肩颈。
一时之间,浴房里静默无声。
裴无压着她,手臂撑在她脸庞,与她不过咫尺之遥,那双漆沉眸中浓墨翻涌。
他忽然翻身仰面躺在一侧,避开她的身子。
谭清音垂下眼睫,细细想了片刻,她寻到那只按她脖子的手掌,握紧,捏了捏他的小指,抬眸看他:“你是不是很难受?”
她跟他在一起那么多日夜,再清楚不过他的身体变化。
裴无不忍拂开她的小手,攥紧,尽量平缓着声音:“你好好躺着,别动,等我缓缓。”
她挣开,伸手探了探。
“清音,你别招我。”裴无闭目缓了几息,声音哑得不成样,“你知道的,我对你没什么忍耐力。”
谭清音顺势趴在他身上,咬了咬唇,很小声:“所以我想帮帮你啊,就……你之前教我的那种。”她轻轻动着。
男人索性放弃,转身紧紧抱住她,头颅抵在她颈窝里。
幸好是在浴房,也无需叫水。
裴无扯过衣袍裹紧她,起身下榻。
他绞了帕子回来,坐在榻边,拍了拍她,温声:“手伸出来。”
玄色织金袍下,颤颤递出一只小手,虚握成拳。
裴无捞起搁在腿上,拿着帕子一根根玉指细细擦拭,白嫩的手心红红的。
谭清音背身,蜷着身体,不去看他。
另一手捂着脸,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地要帮他呢。
————
一晃夏尽秋末,天气越发寒冷。
裴无怕她冻着,屋内早早便烧了地龙,窝在里头暖烘烘的。
小家伙兴许也是知道心疼体贴娘亲的,除了前三个月孕吐反应极大外,后面再未闹腾过她。
谭清音每日躺在软榻上小憩时,裴无便抱着她,拿着本经书,念给腹中孩子听。
他声音本就低沉,加之又是晦涩难懂的佛文,当真如念经似的,谭清音听了都睁不开眼,昏昏欲睡。
这日亦是如此,谭清音实在受不了,推了推他:“你别念了,当心孩子出来后像个小木鱼,整天闷闷的,像你一样。”
裴无顿住,停下来问她:“那给它念什么?”
谭清音想了想,手指着自己的小书房,说:“书架上那些话本,你去取来念给它听。”
裴无想了下,她的那些情情爱爱的话本,不由沉声拒绝:“你不怕教坏孩子。”
谭清音皱眉看他,有些不解,那怎么会教坏孩子。
裴无静静地看她,解释:“若是女儿,万一长大了跟穷小子书生私奔;若是儿子,往后做个负心薄情汉。”
他竟然背着她将她那些该看的不该看的书全读了,谭清音一时觉得好像被人掀了老底,全然暴露在他眼底。
谭清音被他说得脸通红,欠身捂住他的嘴巴,“你别胡说,你不懂。”
“那还念这个吗?”裴无晃了晃手中经书,问她。
“念!”
裴无笑了起来,伸手捏了捏她她的脸颊。
自从不会孕吐后,她吃得比先前多了些,除了每日三餐,还非要吃零嘴甜食。
这几月来,脸蛋莹润柔软,身段也比之前更为丰盈。
捏完了柔软的脸颊,裴无又伸手掐了掐她的腰。
谭清音一个憋不住,扑哧笑出了声,她气得拍下他的手掌,欠身反击回去。
细指捏着他的俊脸,使劲揉了揉,笑意盈盈地说:“你不许掐我,但是我能掐你。”
裴无低低地嗯一声,甚至凑近几分,任由她小手在脸上胡作非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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