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番外(1 / 2)

第68章 第68章婚礼撒花

飞船展会那天,陛下和以诺先生牵着手坐上去,相处的动作还是略僵硬的,到天上转了一圈,再下来时却变成了黏黏糊糊,亲亲我我,给现场每人塞一口拉丝焦糖一样粘腻。

以诺先生脸是粉的,眼睛是肿的,垂眼温顺地跟在陛下身侧,一副小媳妇的模样,让人疑心他们在飞船上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然后人们很快就得知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新闻,陛下即将和以诺先生举办婚礼。

要知道以诺先生实打实做了十多年的皇室亲王,被称为塞克公主的遗孀,在经历了参军受伤、叛国审讯、家族破败后,竟然即将成为塞克公主的侄女、赫柏陛下的皇后。

怎么可能呢?这样的身份、年龄差距,斯宾塞家族还没落了,给陛下做个情人就差不多了,陛下竟然要给他正宫的名分,可以想象突破了多少阻碍。

但陛下就是这么做了,不顾一切纷纷扰扰的声音,握着伴侣的手在城堡的阳台上,对着媒体宣布了他们的婚讯,安排了一场媒体见面会,来者不拒地回答所有问题。

“请问您和以诺先生发生感情的节点是怎么样的呢?”危险的问题,所有人都知道以诺参军前曾经在皇宫生活了两年,是否引诱了年幼的赫柏,使她对他念念不忘,直到成年。

陛下回答:“童年的记忆,对我而言已经很模糊了,是在我十五岁那年,看到一张以诺先生的新闻图片,他坐在战机里,眸光坚毅,握紧方向盘,那种omega的温柔和驾驶员的力量感同时汇聚在他身上,非常好看,从那时候起,我一直关注着以诺先生的一切,明知他是塞克姑姑的遗孀,依然忍不住靠近。”

这是必须要过的一关,让他们的感情再也没有任何被质疑和指责的空间,以诺一直握着赫柏的手,感觉到手心里渐渐渗出冷腻的汗,赫柏为了这次记者会做了很充分的准备,也很紧张。

他在很多摄像机前环住赫柏的身体,轻拍她的背,赫柏笑了笑,反手握住他的下巴亲吻,亲过之后她的气息平稳下来,安定沉稳地面对各路记者。

这组官宣时的接吻照在很多年后一直广泛流传,极为经典,照片中虽然陛下非常具有侵略性,但以诺先生完全承受而且享受其中,在她凑过来前已经张开唇舌,容纳她的侵略,激烈的亲吻后,陛下皱起的眉心渐渐展平,像只被顺毛的猫。

无数人借此解读他们真正的相处模式,陛下是绝对的上位者,却一直被以诺先生安抚,陛下所有的郁卒和烦躁,在他柔柔的微笑中无形化解,这种微末纤毫的感情拉扯,有很大的解读空间。

至于那次媒体会上,以诺先生的回答,也很诚实,在受伤后和陛下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渐渐敞开心扉,因为身份差距一直逃避,最后在陛下的鼓励下,决定诚实面对自己的心。

很多人觉得不妥,但以诺先生早就不是亲王了,只是一个曾经订过婚的单身男人,和谁结婚不是法律规定的人生自由呢,他和陛下的感情铺垫了那么久,这个时候再来反对,真的很像那种活在旧世纪的老古董了。

陛下提前一年给以诺先生废除了亲王的头衔,解除他和塞克公主的所有名分纠葛,而以诺先生,揭露了自己家族的罪行,给陛下的执政之路荡平阻碍,他们本来就是双向奔赴呀。

所以在一片暖融融的祝福当中,在夏天的尾巴里,婚礼如期举行。

完全跳过订婚等贵族的繁文缛节,直接结婚,但是婚礼一点也不含糊,由以诺先生负责操办,在短短一个月之内,布置了帝国有史以来最隆重、最瞩目的婚礼。

所有婚礼上用到的器皿,包括主宴会厅上那盏巨大的琉璃灯,都是皇室珍藏的古董,窗帘和桌布则从以刺绣工艺闻名的雅文帝国空运来到,而陛下和以诺先生当天更换的几身礼服,由多位国际知名设计师联袂打造,本身就是完美的工艺品,穿在两位妙人身上,精美绝伦。

主宴会厅挂着两人的巨幅油画,陛下在椅子上正襟危坐,下巴微压低,嘴角抿着严肃的微笑,以诺先生在她身后,站姿神情放松,双手按在椅背上,同时也用保护的姿势环抱着她单薄的身体。

“很神奇的一件事,不是吗?他们竟然能修成正果。”来宾们观摩那副巨型肖像画,梅根握着酒杯低声对维托克说,“你不是说,以诺先生把陛下气跑了吗?他只会奉献不会爱人,他搞垮了斯宾塞家族,可能会找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默默死去。”

亲爱的,那是很多个月以前的版本了,维托克微笑摇头,陛下也不是以诺气跑吧,小皇帝生气的点在于,用尽各种手段,各种方式,发现以诺先生还没有完完全全的屈服,她绝对无法面对自己的失败。

后来陛下想到了新的办法,秘密回国请他进行手术,在她的心脏里加装了一个仪器,那个仪器,足以让以诺先生放下所有顾虑,从身到心地屈服,像星星拱卫月亮那样永生永世环绕在她身边。

她本质上还是把以诺先生当成一件“需要完成的工作”呢。

或许也有爱掺杂其中,但是他可以很负责任地说,占大头的绝对是她的占有欲和控制欲,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一个既让她崇拜,又能让她施展控制欲的对象,那位还能把她照顾得很好,怎么不算是天生一对呢。

“他们之间的事,没人能说得清楚,我们只知道他们就是最合适的一对,永远不会分开,那就够了。”

维托克搂着梅根的肩膀离开肖像画前,融入人群,和认识的人寒暄。

艾琳握着电话匆匆忙忙穿行而过,对打扰到的宾客说抱歉,见到维托克抓住他的手臂问:“见到陛下了么?”

维托克说没见过,艾琳吸气点头,“已经到了陛下更换礼服的时间,她却不在休息室里,我们都在找她,如今你见到她的话请联系我。”

维托克目光远眺,若有所指地抬抬下巴,指向宴会厅的角落,身着白色西服的以诺先生,正握着一杯鸡尾酒和面前的女alpha说话。

女alpha,是离开莱茵帝国多年的莉莉丝小姐,以诺先生的中学同学,传闻中两人曾经有一段旧情。

艾琳对维托克道谢,大步朝以诺先生走去。

莉莉丝和以诺相对站着,她绝对没想到以诺有一天会成为新帝的皇后,准确来说,是没想到赫柏会真的会让他当皇后。

以诺这样的人,是好玩的,很多年前他们在穿着中学制服的以诺身后悄悄议论,装什么装呢,在老师面前装乖,在同学面前装清高,他们想把他按在地上,把干干净净的制服踩脏,把脏兮兮的鞋底印上他的脸,那样就能看到他嘤嘤哭泣,一定很好看。

只能是想想,以诺的家族非常显赫,是他们所有人都要忌惮的存在,所以他们只能在阴暗的角落里憎恨他,窥伺他,却没办法对他付诸实际的恶意。

天哪,谁都会认为赫柏陛下只是玩弄他而已,怎么可能让他成为皇后!

莉莉丝虽然愤恨,认为赫柏丫头没吃过什么好东西,才被以诺迷得晕头转向,但在看见以诺时还是举起酒杯,熟稔地向他打招呼。

“好久不见了,好同学,你现在真好,我真心为你高兴。”

“莉莉丝,你好。”以诺站定,稍微侧身躲避她的触碰,礼貌地回应。

莉莉丝的手停在半空,五指合拢慢慢放下,看清以诺不容冒犯的神情,忽然感到害怕,他不是寡夫了,是实打实的帝国的皇后,如果他要对追究她的冒犯,那是很严重的罪行。

“抱歉。”莉莉丝为自己一瞬间想要冒犯他的念头感到后悔。

以诺如果刻意为之,是可以完全让人看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一直含着礼貌的微笑,听着莉莉丝絮絮叨叨的道歉,要很仔细才会发现他的余光一直看向一个地方。

他的思绪,其实一直被那个地方的某个人牵动,早就不在站立交谈的莉莉丝面前。

眸光闪动,聚焦那个地方,从正儿八经的动作换成非常有魅力和风情的转动酒杯、抬头启唇饮酒,甚至没有对视,他无声地传达出“我好想你,快过来找我,带我从这么女alpha面前离开”等一系列渴求。

莉莉丝不知道以诺的注意力早就飘远了,只知道他很正常的饮酒动作,突然就变得非常的,勾人,像小爪子一样挠动人心,她受了蛊惑似的忍不住上前一步。

“我在雅文帝国过得挺好的,那里的风景也很好,有机会的话,您可以到那儿去玩玩……”莉莉丝寒暄的话语被突然而至的女人打断。

艾琳来到以诺身边询问:“以诺先生,您是否见过皇帝陛下呢?”

以诺放下酒杯,面向艾琳认真地说:“刚才我看见陛下在那边,和李斯特爵士交谈,现在人不见了。”

艾琳和以诺一起寻找陛下,莉莉丝有满肚子的话要说,被以诺的快速变脸惊到,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离开。

以诺觉得后悔,他刚才被莉莉丝拦下,是想要寒暄两句就离开的,但他看到赫柏在不远处,和一些人畅快地交谈。

上次见面,是一个月前,那次宣布婚讯的媒体会,之后赫柏抱着他撒娇,说最近工作很多,婚礼的事情只能交给他一个人操办了。

“我发誓,我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以最好的精神面貌出席我们的婚礼的。”

之后的一个月两人真的没有见过一面,是赫柏没有任何消息,他斟酌很久,小心翼翼发过去的信息,她通常会隔个两三天才回,虽然回复的口吻依然亲昵,“辛苦了我最最爱的以诺先生,好期待我们的婚礼……”之类的话,但她的冷淡显而易见。

婚礼的目的是什么呢,昭告全世界他们的爱情,他们是将会厮守一生的合法夫妻,对于陛下来说,她无法通过这场婚礼“获得”更多,更多人的崇拜和敬仰,更多的利益和可能获得利益的空间——很大程度上就只是浪费时间,因为他想要,才有了这场婚礼。

虽然明白自己的伴侣就是这样一个政治机器,也明白她有多爱自己,但是以诺还是需要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劝说自己接受,经常没有来由的冷落,还有赫柏一旦抽身,就完全让他感受不到爱这件事。

很幼稚的举动,在莉莉丝小姐面前多停留了两分钟,喝完一杯鸡尾酒,希望赫柏能向他走过来,只分给他几秒钟的时间也好,请抱紧他宣誓主权,把他称为她的所有物,亲吻他,那样他会很安心。

事实证明她不会那样做,赫柏捕捉到他的视线对他点头,举起酒杯,畅快地喝酒,再和面前的宾客洽谈,眼角眉梢都是愉悦的笑意。

很不在意呢,在这个时候,唯有随着心脏振动的狭小仪器,不断告诉他赫柏的身体里也装着一个同款,告诉他赫柏其实有多爱他,然后他强迫自己安心。

以诺和艾琳一起给赫柏发送了很多信息,打了很多个电话,最后在走廊后一个狭小的休息室里找到赫柏,她正在和路易斯视频通话。

赫柏叉腰和墙面投影的路易斯吵架:“在您回国前协定好的贸易关税,加里南陛下这就出尔反尔了,回国之后长能耐了是吧,都敢欺负到我头上了!”

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城堡二楼做妆发,但她停不下来,刚完成上一份工作来到城堡,就逮着早到的宾客商量各种适宜,收到海关人员的信息直接火冒三丈,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激情开骂。

路易斯知道今天是赫柏的婚礼,已经六点钟了,她还是一身便服,头发在一天的奔走后有点凌乱,双眼喷火地质问他为什么更改了实际关税。

路易斯心情很好,双手交叠在腹部,慢慢坐进宽大的椅子里,对着镜头展示完美的皇帝礼服和他完美的微笑。

“赫柏姐姐,稍安勿躁嘛,今天是您的婚礼,这么生气,会长出皱纹哦。”

“姐你个头!现在抵达莱茵帝国码头的货物,全部按照协定好的税金把钱打到我的账上!不然的话,你知道你有多少把柄在我手上,我能让你坐上这个帝位,也能让你变成阶下囚,生不如死!”

路易斯妥协,当着她的面打电话,说以后的关税都按照协议执行,把两倍的差额立即转到莱茵皇室的公共账户上,直到收到入账的消息,赫柏的脸色才有所好转,还是目光不善地盯着屏幕。

“姐姐别生气嘛,今天是您的婚礼,一定很忙吧,除了这种方法,我真的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样的方式,和您见上一面,”路易斯趴在桌子上,双手握拳抵着下巴,绿色的眼睛不停地眨,做出一副很可怜的样子,“我以后都不再犯了,您可不可以原谅我。”

赫柏只把“以后都不再犯”听进耳中,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转过身面向墙壁,对海关高层和其他负责经济的大臣发送消息,表示这次的事件已经解决,以后如果加里南那边再为难,不需要给他们好脸色看。

路易斯长吁短叹,却只能看到赫柏的背影,直到她想起来关闭屏幕之前,她不会再回身,也不会再看向他了,下次见面,遥遥无期。

真的好狠心呢,其实她真的是一个情感淡漠,却

理性非凡的人,这样的人天生就是让别人伤心的,路易斯却想着,如果她再风流一点就好了,把他当成真的男。宠就好了,如果能和她有一段情,他可以用漫漫余生,去仔细品味和回忆。

赫柏刚放下电话,熟悉的拥抱就环绕在她身后,以诺亲了她的脸,“该去换衣服了,陛下。”

赫柏反身抱住以诺亲了亲,“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好久不见了,好想你呀,超级爱你,我的皇后,你想我了吗?”

短短几句话让以诺面红耳赤,一直点头,揽着她的腰身往外走,不忘记顺手关掉房间里的投影设备。

“啪——”路易斯眼前的屏幕,彻底暗掉。

赫柏既会工作,又会享受,她知道只要在以诺身边,她就是开心放松的,想了想暂时没有需要她处理的紧急事件,就把所有工作抛在脑后,甜甜蜜蜜地抱着以诺,爱他、想他的话说了几百几千遍。

“你上次问我的两款地毯,最后选了哪种呀,我实在是有点太忙,忘记回复了,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

“该死的路易斯,我都已经那么忙了,还来给我添堵,我想想怎么才能让他吃个哑巴亏,让他知道不该惹我。”

以诺轻笑,漫不经心却勾人的样子,赫柏突然想到什么,握住以诺的手臂把他压退两步在柱子旁边,亲他。

以诺猝不及防,眼睛乱看,好在艾琳在他们一起走的时候就已经避开了,周围没有别人。

“赫柏……”

“我刚刚看到了,你和莉莉丝小姐在说话了,还笑了呢,说了什么好笑的,也说给我听听。”赫柏握着他的脖子,漆黑的眼睛满是审视。

以诺这次真的开心,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住,抱紧赫柏,“没说什么,我跟她有什么好说的。”

“真的吗?”

以诺把滚烫的脸埋进赫柏的脖子里,“真的,当然是真的,我只是想让你多看看我而已,你别这样看我了……又流水了。”

赫柏今日份情绪价值达标,抱着自己的omega,在他香香的颈边落下一个一个吻,五指嵌入柔软的金发,“你克服一下,外面来了好多宾客呢,我们去换衣服吧。”

礼服以白金为主调,饰以无数的珍珠和宝石,把一对眷侣衬托得美丽高贵,完全体现出贵族的气质和底蕴,两人牵着手在聚光灯中走下楼梯时,宾客中响起一阵惊讶的赞叹声。

诉说誓言,交换戒指,以诺再次站在教堂的十字架前,这次他不再忐忑,他此生的伴侣双眸含笑看着他,在宣读完誓言后,接过艾琳递来的册子,念《十四行情诗》。

“世人的俗语,大海的波涛,狂风暴雨都不能使我们分离;哪怕远隔天涯,我们也必以星辰为誓,紧紧偎依。”

赫柏念完一段,合上册子交给艾琳,捧住以诺的脸亲吻,眨着湿亮的眼睛对他小声说“我爱你”。

“可以有安全感吗,我的皇后,相信我会一直爱你,相信我需要你,我真的很需要你,我们永远是对方坚定的支持者,未来的所有人生道路,风风雨雨,我们始终一起面对,直到生命的尽头,好不好?”

从那个时候开始,以诺的心脏一直剧烈地跳动,频率高到他怀疑自己会在这个绝对不合适的场合晕厥过去,他太喜欢这个场景了,赫柏的身后,教堂玻璃美轮美奂地折射着日暮的光,光晕扫在女alpha柔美的头发和脸颊上,泉水一样清亮的声音在对他表白。

他感谢赫柏,他爱赫柏,感谢她的爱,感谢她赐予的一切。

仪式的最后,赫柏给以诺带上属于皇后的绶带,为他整理妥当,避免刮蹭到衣襟上的珠宝。

以诺真是漂亮,赫柏握着以诺的手,欣赏她的皇后,他的容貌十几年来一直没改变,瞳孔像碧蓝的宝石,盈动着泪水,如她所希望的那样,这双眼睛里已经满满当当全是她的身影,再也没有别人。

她不是个喜欢仪式感的人,但是为了看到以诺感动的神情,她愿意做这些。

举手之劳罢了,不会比往心脏里塞点东西难度更大,她愿意常常做出一些惊喜的举动,让以诺一直处在幸福感高涨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