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师尊想要与她成婚的请求沐月并未答应,但也没拒绝。
“师尊,你让我想想。”
辞镜牵着沐月的手,轻轻应了声。
“师
尊我想先回自己房中的一趟,很快就上来。”
辞镜没有问她回去做什么,放开了牵着沐月的手。
和师尊说完沐月走进自己房中,她还有事情询问司命。
将门合上,她唤出司马命。
【司命,师尊想让我与他成婚,我能答应吗?】
【等等……你什么时候和你师尊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沐月有点心虚,她原本是要给大师兄历情劫来着,但他不是没有半点心动的样子吗。
【谁叫你之前搞错了对象,我都对师尊那样了,还怎么挽回,况且你也不能剥夺我喜欢谁的权利吧。】
【……】
【之前让你帮你师尊渡情劫你是百般不愿意,罢了,不说这些,你若是确认与你成婚并非是你师尊的妄心劫诱因,答应便也答应了。】
【真的?】
【前提是你确认你师尊的妄念为其他。】司命略一思索,【你师尊的妄心劫不会与你有关吧?】
这个她还真不能确定,应该不是这个吧。
【以防万一你最好还是不要答应,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
【你说的有道理,但我也不知该如何判断,若我答应了师尊,天河石上的裂痕更重了应当就代表是?可这未免太过冒险。】
【任何事都伴随风险,你自行斟酌,本君也看开了,终归是神尊自己的历劫,我们能做的并不多,你也不要太过烦心,顺其自然吧。】
之前做了如此多到头来都是一场空,甚至努力错了方向,连神尊是渡妄心劫还是情劫都将其弄错,有些事情或许天意如此,旁人干预或许也无法改变。
沐月听见司命的话也有些迷茫了,事情到了现在她确实不知该如何去做。
【本君先离开了,之前承诺的你的东西本君不会忘的,你放心便是。】
沐月看着司命消失在房中,她沐浴完回到二楼,师尊坐在床上看书,沐月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他,对上师尊抬起的双眸,她起身走去,脱掉鞋子上了床搂着师尊的腰静静抱着他。
辞镜看了她半晌,放下书摸了摸沐月的头发,“师尊说的成婚,阿月你不用急着给我回答,所以也不要为此烦心好么?”
沐月埋头在师尊的腰间,“师尊我其实是愿意的,只是,只是我还没做好准备。”
她既没有做好准备,也担心她答应师尊后会让他的妄心劫更加难渡,虽然极有可能师尊的劫难与成婚并无关系,但她无法肯定,自然是担心的。
“嗯,师尊知道。”
“阿月,储殷在最后一日松口了。”
沐月一愣,抬头看向师尊,“他说了?”
“嗯,你想听么?”
“要!”
她想知晓储殷为何如此,是否一开始进入万剑宗就是带着目的,还有他背后之人究竟是如何操控他的。
“储殷身世皆是造假,从他有记忆开始他的体内便被植入噬心蛊,所有意识皆被背后操纵噬心蛊之人控制,但渐渐他的意识觉醒开始脱离噬心蛊的控制,但为了不被背后之人发现只得隐藏,他只知晓此人并非人界之人,那人的目标也一直是我,上次你在宗门外被魔气入侵也是想借你将魔气传递到我的识海。灵茶中的无情丝也是他一手谋划,他虽没有特意提及,但我能够如此轻易发现无情丝或许是他故意为之,他有千万种方法能够悄无声息地让我服下。”
辞镜特意隐瞒了一些事情,关于天界关于历劫。
沐月越听神色越发严肃,并非人界之人,又能操纵魔气,若不出意外便是魔族了,此人又针对的是师尊,那和她之前的猜测对得上。
此这背后之人是否是知晓师尊下界历劫趁机想要重伤他?
沐月陷入思索,但偏偏师尊险些中招的两次都是因为她,若是是她,师尊也不会放松警惕。
司命恐怕并不知晓此事,她得尽快和他说明,或许司命知晓关键。
“师尊,那宗门给储殷的处罚出来了么?”
虽然储殷是受人控制,但他所做之事为实,他也一直没有尝试过向宗门揭露此事,他是主动坦白了他对沐月和辞镜险些造成的伤害,不可能会安然无恙,只是或许会尽可能从轻处罚。
“暂时还未出来,但鞭刑必然是逃不过的。”
鞭刑并非普通的戒鞭,而是特质的法器,即便只是皮肉之苦也足以让人痛不欲生。
“但无性命之虞,也不会废除他的所有修为,这对他而言已经是最轻的处罚。”
万剑宗向来眼里揉不得沙子,这次已经算是网开一面。
“我知道。”
沐月有些恍惚,曾经和她们日日相处之人竟与魔族勾结,之前储殷突然对她做出亲密之举,吓得她以为是……现在来看,她倒是宁愿储殷是动了那个心思,而非是因魔族而接近她。
沐月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多日耽搁并未练剑的她课业结束后去了云落阁。
多日不练竟有些生疏,她气喘吁吁坐在桌边休息,来了这儿她才恍然想起自己和师尊的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大师兄必然也是知晓的。
早知道她就不来了,怪尴尬的,只希望大师兄不要提起此事。
“师妹,你和师尊之间的事情,可想好往后怎么走了么?”
沈风吟看着眼前的沐月,还有曾经在他面前总是极有距离感的师尊,他神色有些不自然,比起沐月他显得要更加尴尬些。
不过,若两人当真两情相悦,他对此也没有什么想法,只是觉得有些不真实,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但这丝情绪很快随风消失。
沐月和师尊是他最亲之人,自然希望他们能够得到幸福。
“我也不知道。”沐月端着手里的茶杯,水放凉了也未入口,她很迷茫,司命说顺其自然,她更是不清楚未来到底会变成何种模样。
“那师妹你可是喜欢师尊的?”应当是喜欢的,不然为何会站出来承认和师尊的关系。
“喜欢的。”
“既然喜欢那就顺从本心吧,怎么想的,就怎么去做,总归时间还长不着急。”
“在这戚雪峰,你有师尊也有我这个师兄,所以不管外界如何会谈论,师妹你都无需担心。”
是呀,她拥有好多别人不曾拥有的东西。
“谢谢师兄。”今日过来一趟,虽然和大师兄也并未聊太多,但她这心情却好了许多。
她看向大师兄,也不知他的情劫该怎么办。
“大师兄,你可有喜欢之人?”沐月不由试探地问,若是没有的话,也不知之后是否会遇到。
沈风吟看着眼前好奇的沐月,微愣,从未有人问过他这样的问题,他也从未思考过这样的问题,因为没必要,毕竟几乎认识他的所有人都知晓他修的无情道,自然默认他不会生出情爱,也永远会孤身一人。
喜欢……什么是喜欢,他只知晓他在意眼前的沐月,希望她能过得无忧无虑,这应当是喜欢,只是和世人眼中的喜欢似乎并不相同,喜欢并无分别,不管是是兄妹之间的亲情,还是爱情。
只一瞬间,曾经朦胧的感情突然好像清晰了。
“有吧,我应当是喜欢师妹你的。”
啊?
沐月听见师兄的回答傻了,看着眼前认真的大师兄,她更觉虚幻,是她理解的那种喜欢吗?
“我会担心你的安危,会关心你情绪,会想与你独处,也会在遇到关于师妹你的事情时想起你,也会留意你喜欢之物,这想必就是喜欢。”
“好像,好像是的。”沐月脑子乱成一团乱麻。
但又她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大师兄这过于坦然的反应让她有些茫然。
应该是她误解了吧,大师兄这也不像是喜欢她的表现啊,若是喜欢肯定忍不住去争去抢,他对她分明就是师兄对师妹。
“师妹你为何问起此事?”沈风吟看着她。
“那个,就是好奇修习无情道是否会断情绝爱。”
“无情道其实并非无情,只是看破红尘放下执念,释怀之人不被外物所牵绊,而非冷漠地对待周围的一切,修习无情道也不会影响我的感情,只是如此后我看待感情的方式或许会与常人不同。”
别人或许会深陷其中,但他可能是选择放下和释然。
所以他若是该产生感情还是产生感情,只有悟透才能在无情道一路上长久地走下去。
“那个,大师兄你对我是对师妹的喜欢吧?”沐月再三犹豫还是忍不住问。
沈风吟思索片刻才道:“若师妹你要如此理解,也可以算是。”
完了,大师兄这意思好像并非普通的师兄妹之谊。
但奇怪的是她并未因此觉得尴尬或者不自在,或许是大师兄的态度过于坦然。
他并未因此产生任何困扰他自己的情绪,沐月自问自己做不到,她会患得患失,若是喜欢一个人后会纠结是否要告诉他,被困扰许久。
“不过你无需担心,还是如往常那般就好。”沈风吟宽慰沐月。
“我没有啦,只是有点惊讶。”
“那就好。”沈风吟看着面前恍惚的沐月,之前没有意识到对她的感情,现在看来还有些奇妙。
“天色有些晚了,可要回去了?”沈风吟看了眼天边的落日。
他知晓沐月在师尊心中的分量,再不回去师尊该着急了。
师尊似乎因为他和沐月的关系心生不满,他或许一直都知晓,只是一直在忽略,他从未想过自己举动的缘由,今日被沐月点破他突然领悟,似乎正是因为他内心深处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在作祟。
“确实有些晚了,那大师兄我先走了,下次再来找你。”
“好,路上走慢些。”
沐月活泼的背影在余晖下消失,沈风吟收回了自己的视线,面庞依旧是柔和的,之前的他下意识排斥别人的靠近,也经常面无表情地对待别人,可现在他变了许多。
沈风吟周围的灵力涌动,他身形一顿,之前那始终无法触碰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结界阻隔开的壁垒似乎隐隐松动,他立即闭眼,就地打坐修炼。
与此同时,命劫大殿内沈风吟的那块红色的天河石发出璀璨光芒,几乎照亮了整个大殿。
*
沐月回去时并未看到师尊的身影,她取出玉牌一看,发现师尊早早和她说过去处理储殷惩处一事。
这个时间她正好可以问问司命是否知晓操纵储殷的背后之人是谁。
她正想问,谁知司命也正好找她。
【沐月,你做什么了?】
【?】
【你大师兄的情劫开始了!】
【……】沐月今日三番两次地震惊,所以大师兄确实喜欢她?真的假的。
【最令我惊讶的是,他的情劫刚开始便结束。】
【啊?这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大师兄这情劫渡得太过顺利,我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快,本来都不抱任何希望了。】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
【你成功助太……咳咳,助你大师兄成功历劫,好处少不了你的。】
司命见证的上神历劫,从未有如此迅速的,这心性一般人当真是比不得。
【那大师兄岂不是能直接回天界了?】
【你想什么呢,他们是分出一缕神魂下界投胎,除非肉身死亡或者是飞升回归天界,不然他们只能留在这里。】
【那之前助师尊历情劫时你说时间所剩不多了?】
【这不是怕你懈怠嘛,况且本君也没说错,这时间确实所剩不多,你师尊离飞升之差临门一脚,若在最后时刻都未能成功历劫只能回去,若他不愿飞升,就需要动用别的手段了。】
【你不会想杀了师尊吧?】
【我想杀也杀不了啊,这人界谁能杀得了他,反正现在还早,你无需思索这些,当务之急是他尽快渡过妄心劫。】
【那我呢?我若一直突破,岂不是一直也要留在人界?】
【你愿意留在人界就留着,若想回天界你主动震碎心脉就能回,问题不大。】
这么粗暴嘛?
和司命聊着她差点忘了自己的正经事。
【司命,我有个朋友被魔族之人控制进入宗门,他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师尊,上回他给师尊下无情丝被提前察觉,应当是眼看事情已经败露打算尽快动手,按照我一开始的猜测他们的目标是师尊,但最后为何要多此一举将矛头对准我?】
【我在想此人既然知晓师尊下界是为历劫,那是否也有可能阴差阳错误以为师尊历的是情劫,并知晓我是助师尊历劫的对象才打算退而求其次解决掉我,让师尊无法成功渡劫。】
【此人或许是魔族之人,可他为何知晓如此多的事情,除非……】
除非天界有奸细。
司命听闻她的话心却沉了下来,此事的确疑点重重。
【你说有人一开始就在进行筹谋,想要接近辞镜将他解决,并千方百计阻止他成功历劫?】
沐月点头。
【你猜测没错,魔界对天界虎视眈眈已久,恐怕是魔族暗中收到消息才秘密潜入下界想要趁机重伤神尊。】
知晓神尊历劫一事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都是秘密进行,所以魔族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他在心中排除人选,最终只剩下一个名字。
可她没有理由如此做,还是说只是不小心被那魔族之人听了去。
如此那天界必然藏了魔族奸细。
此事还要再查。
【本君会多加注意,若有了发现会告知你。】
【好。】
和司命说完沐月走出房门,她在屋中坐了会儿,师尊披着最后一缕余晖回到无妄楼。
沐月迎上前去,“师尊结果如何?”
储殷最终的惩罚会是什么。
“先坐下,师尊与你细说。”
沐月赶紧转身乖乖坐下,等着师尊告知她结果。
“废除内门弟子身份沦为外门,鞭刑一百,修为废至金丹初期,思过崖思过十年,若确定他确实没有威胁再将其放出。”
见沐月情绪低落,辞镜安慰,“这已经算是最轻的处罚。”
若储殷这十来年期间有任意一次想办法向宗门告知自己被魔族所控的行为,对他的惩处也不至于此。
“嗯。”
“阿月你不向他求情?”辞镜犹豫片刻问。
“可我又不想师尊你为难,他现在的处罚想必是你已经在其中周旋过过的结果。”沐月搂住师尊的腰,趴在他的腿上。
辞镜听闻沐月的话,眼中露出笑意。
手指轻轻将沐月脸颊的碎发挽至耳后,“困了吗?可要休息了?”
“我就这么趴一会儿。”
师徒二人在屋中静静相拥着坐了许久,辞镜去看沐月时她已闭上双眸,枕在他腿上入睡。
辞镜抱着沐月起身,走动间两人的衣摆交缠,他抱着沐月前往楼梯。
*
对于师尊所说的成婚一事沐月没有给出回答,此事师尊没提,她也没提,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但她知晓并未过去。
她与师尊的感情被外界知晓,虽感叹唏嘘之人众多,却无一人敢在辞镜面前指手画脚,沐月倒是偶尔会听见弟子们的谈论,可她将其视作空气,如此也算是相安无事。
今日放学,她在窗外看见了师尊。
“你师尊来接你了。”灵犀提醒沐月,果然啊之前她猜得不错,沐月果真是喜欢她师尊的。
不过令她震惊的是,仙尊竟然也心悦沐月。
沐月这回没再像之前那般躲躲藏藏,光明正大地跑向师尊冲进他的怀里。
“师尊你来接我吗?”
“嗯来接你,可是不想师尊过来?”
“没有啦,我现在还怕什么。”她抱了会儿放开,能感觉到周围的目光,只是沐月并未去理会,反正他们都知道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那我们回去吧。”沐月正想要伸手去牵师尊,但她的手却被师尊率先牵过,她脸上扬起笑容,在弟子们明里暗里扫过来的视线下两人牵手回到戚雪峰。
“师尊,那日你说的事情我考虑过了。”沐月眼神闪烁地说。
辞镜明白了她指的是哪件事。
“我们如今即便成婚也不会被人祝福,所以……”
辞镜听闻她的话,握着她的手收紧。
“不过我们可以先通过血誓缔结为道侣,上天认可了我们的关系就好啦。”
辞镜微怔。
“阿月你的意思是,先与师尊缔结道侣契约?”
“嗯,我是这么想的,但现在还太早了,再过些时间我们再结契好么?”
她还不确定与师尊成婚是否是他的妄心劫呢,而且现在确实太早,她心中有疑虑,等那些疑虑彻底消失,她与师尊应
当就能在一起了吧。
自那日沐月提出此事后已经过了半月,她每日都会询问司命天河石的缝隙是否有扩大的趋势。
【前几日原是没有的,但昨日开始似乎在扩大了。】
为何前日开始扩大了?
沐月思来想去唯能想到她答应师尊与他结契一事。
夜里,她躺在师尊怀里,玩着师尊的银发,嘟囔道:“师尊,若我说,我短时间内不是很想与你结契,你会生气么?”
辞镜看向她,他早该知道这只是沐月的托辞。
会生气吗?不会的,他早在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
正如他在天机湖中看到的一切,沐月或许并不情愿嫁给他,只是木已成舟,外界都知晓他们的关系,她才不得不同意。
若他坚持让沐月与他成婚,那她会拒绝么?她向来很少拒绝他的请求,之前对于他无礼的请求,他想吻她,她不也没有推开么,阿月或许只是习惯了听从他的话,她向来都是极为乖巧的。
他想告诉沐月他没事不介意,但如何也说不出口。
“你慢慢考虑,师尊不会逼你。”
沐月推开师尊起身,“师尊我有个东西忘了拿,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她赶紧跑回自己卧房,询问司命师尊的情况。
司命却道:【天河石的裂痕在方才更大了。】
若如此,就证明与师尊成婚确实与他的妄心劫有关。
看样子她不能再拖下去,若再拖着师尊不与他的结契,这天河石随时都可能碎裂。
等稳住他的情绪再谈其他。
与此同时,二楼的辞镜耳边传来隐约的陌生男子声音。
陌生男子,这个声音突然与梦中那个被叫作司命之人的声音重合。
随后响起沐月的声音。
【究竟为什么?分明大师兄的情劫如此顺利就能渡过,师尊的妄心劫却如此困难。】
【情劫要比妄心劫简单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你也不要纠结于此了,不过让我好奇的是,你大师兄的情劫还当真让你渡了,你做了什么让他动了心?】
【我也不知道,稀里糊涂就渡了。】
【或许天意如此,你师尊的或许下一秒就能渡,也或许一直无法渡,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起初是司命着急,现在他倒是开始安慰沐月。
……
辞镜静静听着两人的对话。
心里却没有他面上那般平静。
所以,这情劫并非是他与沐月的。
而是她与沈风吟。
辞镜的心像是被生生撕裂,他蹙眉想要稳住情绪,口中却涌上一阵腥甜。
*
沐月思索着回到二楼,她却发现师尊竟再次陷入了昏迷,他眉头蹙紧面色苍白,沐月心头一跳。
她来不及思索师尊为何突然如此,立即仿照之前的方法为师尊服下凝神丹,但这次丹药的作用似乎不大。
【司命,你快看看,师尊的情况加重了。】
【等,反正你只有等,这是他自己的造化,或者你试试能否唤醒他,若能唤醒自然好,若不能,你只有等他自己醒。】
“师尊?”沐月趴在辞镜耳边喊他,但他始终陷入梦魇之中,无法清醒。
司命离开,房中只剩下沐月和辞镜两人。
沐月打算寻渡厄之过来,她还是无法放任不管,就在此时,双眸紧闭的男人突然睁开双眼,眸中没有什么焦距,他扣住沐月的手腕将她拉到床上,紧紧将她抱住。
沐月睁着大大的眼睛不知所措,她想要推开他去寻渡厄之,却再次被师尊的手臂束缚。
颤抖的唇去吻沐月,沐月意识到师尊不太对劲,想要躲开,可一躲她便察觉师尊的情绪似乎便有不稳的趋势。
她不敢再动,只是不断呼唤师尊的名字,“师尊,你怎么了?”
但她未能听见回答。
辞镜搂住她的腰,吻着她的唇,一点点游移,停留在她的锁骨,沐月眼中潮湿,轻咬着下唇,睫毛颤动着。
她喘息着呼出一口气,“师,师尊?”
感受到肩膀的凉意,沐月身体一僵,更用力地推了推他。
就在她打算放任时,辞镜停住了自己的动作。
他眼中的迷雾散去,终于恢复了清明,看见身下衣衫长发凌乱,满脸潮红的沐月,他身体一僵,却并未松开她,而是将她搂得更紧,不断在她耳边道歉,“对不起阿月……”
沐月轻轻喘气,她想挪一挪腰,却被师尊抱得紧紧的。
第57章 第57章婚契
天河石裂缝扩大,沐月不敢再耽搁。
不管方向是否正确,她都没了犹豫的机会,若是继续拒绝师尊,继续拖延,很有可能这天河石就彻底碎裂了,那就如司命所说,师尊的妄心劫也没有再渡的机会。
她抬头看了看身边的师尊,“师尊我想好了。”
辞镜垂眸看她。
“我想好了,我要与师尊你结契。”
辞镜抱着她的手顿住。
他似乎有些茫然,沐月于是又重复了一遍,趴在他身上一声一声清晰地说:“我要与师尊你成为道侣,师尊你觉得如何?”
面对沐月的笑容,辞镜终于回神,他的视线停留在沐月弯弯的眉眼。
“若答应,便不能反悔了。”
“我不会的。”这件事情占便宜的不是她么。
“师尊那我们何时结契?”
这对她而言还是头一回,她也没有任何经验,师尊想必也是的。
见师尊没有回答,沐月主动道:“不如就今晚吧。”
她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时机,再耽搁若是生出别的什么事端师尊的情况加重该怎么办。
辞镜牵着沐月的手,此时此刻他还有些不真实,手指感受到沐月的温度他才回归了现实。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可是要先起来?”
她们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嗯,先起来吧。”
虽然如此也能缔结契约,可他珍之重之,不想如此草率,虽然今晚已经称得上是仓促,但他却不敢再寻个黄道吉日,结契后他还有许多时间可以弥补。
两人都已穿戴整齐,只是没有大婚之日的喜服,不过沐月倒是不在意,现在的主要目的是稳住师尊的情况,不再继续恶化。
“阿月你跟着师尊做便是。”
叮嘱完辞镜口中念出结契的法诀,一点金光出现在他的额心,若隐若现,随后越发璀璨,金光渐渐笼罩辞镜全身,随后点点光芒也蔓延到沐月身上。
她也像师尊那样有模有样地念出口诀,不知从何而来洒下的金光将两人包裹,沐月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牵引之力,好似生出一根无形的线将她与师尊绑定,生出了羁绊。
沐月正体验着这股奇妙之感,她的手被身侧的师尊握住,她侧头看向师尊,璀璨圣洁的光芒一点点自师尊身上消失,两人静静对视。
这就,完成了?
“师尊,已经好了吗?”沐月眨了眨眼,似乎和之前并无太大的感觉。
“好了。”辞镜握紧沐月的柔软的手,他眼中含笑,牵过沐月的手将她抱进怀里,“现在我们是夫妻了。”
比起道侣,辞镜更喜欢夫妻二字,就像寻常人家的夫妻那般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地相伴一生。
是哦,她们是夫妻了,但沐月显然还没做好转变关系的准备,虽然她们已经结契。
“师尊,结契之后,和之前有什么区别么?”
沐月没有感受到太大的差别。
现在她也会和师尊同榻而眠,也会和他
亲密,她对师尊的称呼也不会变,除了有一道契约似乎并没有任何区别。
“自然是有的,我们的关系被天道承认,无人能将我们分开。”
沐月点点头,还是有些不懂,只是一道契约罢了,即便天道承认不代表别人会承认,不过人界的律法同样对修士有效,她没怎么将这道契约放在心上。
“已经好了,那我们睡觉吧。”沐月有些困了,她牵着师尊往床边走。
两人走到床边,她提前上床躺好等着师尊,在他也躺下后熟门熟路地钻进他的怀中,枕在他的胸口安然闭上双眼。
辞镜看了她一会儿,给沐月掖好被角,也缓缓闭上双眸。
*
两人结契所有人都不知,沐月也未觉生活有什么变化。
储殷行刑那日她并未前往,在查清所有后宗门告知了弟子们此事的经过,只是对某些事情进行了隐瞒。
弟子们只知他被魔族利用,却不知他的目标是辞镜。
行刑那日许多弟子前往,看着跪在刑法台上不再如以前那般意气风发的少年,只觉一阵唏嘘。
沐月知晓事情经过尚且还能接受,得知此事最为伤心的是灵犀,虽然知晓沐月对她有所隐瞒,却从未想过储殷竟与魔族有染。
她想起沐月之前失踪一事,是否与储殷有关。
如此一想,灵犀心中的信念突然崩塌了,可看着台上皮开肉绽却闷不吭声强行忍耐的储殷,她红了眼眶,匆匆转身离开,不敢再听那鞭子挥动的声音。
灵犀恍惚地离开,却无处可去,迷茫的她听见沐月的声音,她转头,沐月正站在身后静静看着她。
“对不起灵犀,此事我不该瞒着你,可……可此事牵连甚广,我不是故意的。”
“储殷可是伤害你了?”
沐月听闻意料之外的话,低声道:“没有啦。”
灵犀与她相处十来年怎会看不出。
如今沐月和仙尊遭人非议,储殷又与魔族有染,灵犀突然觉得这个世界虚假,好像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
“你和仙尊还是一直在万剑宗吗?”灵犀问。
仙门之中师徒相恋并不稀奇,但还是会遭受世人诋毁的言论,几乎都无意外,师徒恋的主人公最终会选择离开宗门,远离世俗的眼光,选择归隐或者游历,亦或是被逐出宗门。
但只要有仙尊在,这种情况便不会发生。
沐月对万剑宗也说不上留恋,但她舍不得灵犀,舍不得大师兄,储殷……
若是可以她还是想要留在这里,但她不知师尊是如何想的。
往日师尊被所有人敬重,受所有人景仰,就如那明台之上的受人供奉的神祇,可因为与她之间的事情,现在声名狼藉。
沐月一开始就是为了师尊下界,她现在的目标是助师尊渡过妄心劫,若能远离纷争似乎是最清净的。
之前从未想过,可现在想来现在世俗的反对和诋毁会是师尊的历劫的关键么,可天河石显示与她们成婚有关。
顺其自然吧。
她想着。
“对了灵犀,我想告知你一件事。”
“我与师尊结契了。”
“道侣契约?”灵犀迟疑地问。
“嗯。”
灵犀没想到会这么快,不过两人都已广而告之,这是迟早的事情。
“既如此,阿月你与仙尊要好好的。”
可灵犀和沐月都没有觉得太过高兴,她们要面对的事情还有许多,一切都还未结束。
不过幸好仙尊的实力足够强大,无人敢在她们的面前说什么,比起其他师徒已经算是很好的结果。
沐月看着眼前的灵犀却有些惆怅,若她回去天界,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吧。
“嗯,我们会好好的。”
灵犀越想越觉得感慨,“你居然都成婚了。”虽然只是结契并未行大典,但还是觉得神奇。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那你和仙尊……那个没有?”
对于灵犀如此跳脱的性子,沐月虽早已知晓但听见她的话却还是目瞪口呆,连忙上前住捂住她的嘴,“你乱说什么呢。”
“唔……”灵犀扒拉开她的手,“本来就是啊,你们现在可是夫妻了,双修也很正常吧。”
不过此人是仙尊,或许不能以寻常男子来看待。
“没有没有!你再瞎说!”
灵犀撇了撇嘴,“你就不想么?”
“想什么,我一点都不想!”沐月竭力解释。
“人非圣贤,七情六欲本属正常,你急什么,好啦我不问了还不行么。”
“我要回去了,你也回去吧。”灵犀说完挥挥手转身离开。
沐月看着灵犀走远,她脸上还是烫的,虽然,虽然她能感觉到师尊并非没有欲望,但他都会及时停止,而且她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再进一步……她脸色腾地红了。
不过回到戚雪峰,她那浮动的心思也消了个七七八八,到底和师尊是多年的师徒关系,要她主动暂时是不行的,她还迈不过心里那道坎儿。
况且,她因储殷一事情绪不佳,总是走神。
慢慢走到看书的师尊面前,沐月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师尊拉过手坐在他的怀里。
他知晓今日储殷行刑,沐月心情应当不太好。
“很快会过去的。”
沐月只点了点头,她不能去想储殷行刑的画面。
辞镜在女孩的唇上吻了吻,“今日师尊买了些点心,尝尝吧。”
看向桌上盘中的点心,沐月不大有胃口。
“吃些甜的,心情会好些的。”
沐月听闻师尊的话,张口咬了咬他手中的桂花糕,香甜可口,心情似乎要好了些。
她又吃上几口将整块桂花糕都吞入腹中。
吃完抱着师尊,“师尊,你想要离开这里吗?”
戚雪峰是她生活了许多年的地方,她对这里的感情确实难以割舍。
“阿月你是怎么想的呢?若你想留在戚雪峰,那我们永远都在这里,若你想要离开,我们也能寻个心仪之地隐居,若你想要看遍世间的山水风光,我们也能一同前往。”
“暂时,我想留在这里。”
“那就留在戚雪峰。”
无人敢将辞镜赶出万剑宗,万剑宗弟子也不想失去他这个依仗。
绝对的实力永远凌驾于一切世俗规则之上。
“师尊明日,后日,往后每日都来接你可好?”辞镜轻声道。
总有一日所有人会习以为常,时间能够冲淡一切。
沐月思索了一下,“倒也不用每日啦,师尊我感觉自己很快就能突破,到时就能结业无需再去上学了。”
两人正说着,辞镜感受到庞大的灵气波动,他看向云落阁的方向。
他感受到了化神的威压。
一想起沈风吟与沐月的情劫,辞镜眼中的柔和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沐月也感知到了,戚雪峰也只有她们三人。
她眼前一亮,“可是大师兄在突破?”
在和大师兄的相处中隐约知晓他为此所困,若是突破那也算是得偿所愿。
沐月没有察觉师尊的异样。
“我们去看看吧。”
辞镜顿了片刻才跟上沐月。
两人前往云落阁,却见院落中的沈风吟周围笼罩着庞大的灵气,渐渐那灵气被中心之人吸收,周围是晃动的树叶的狂风都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掌门和诸位长老也感应到戚雪峰化神的灵力,皆前往赶来,在戚雪峰也唯有沈风吟突破至化神。
一时将辞镜和沐月之间的事情忽略,急忙走到已经突破结束的沈风吟面前。
“可是已经突破至化神期?”
“是的师叔。”
“如此便好。”
他们万剑宗又多了个化神期修士,沈风吟实在争气,年轻一辈中现在唯有他最为出色,他现在成了化神修士,便是擎云门海晏清也比不过,沈风吟未来的成就或许不比辞镜低。
“那你好生调息,现在才突破境界想必不稳,其他的你无需分神,若有任何需要告知师叔便是。”
沈风吟一一应是。
“师尊,师妹。”他对身旁站着的两人道。
掌门看看辞镜,又看向沐月,总觉得荒唐,可又知晓辞镜的性子强忍着没有多说半句,外界都已知晓他又能如何?便是想要挽回减小影响却也是不能了。
又叮嘱沈风吟几句,掌门和一众长老和辞镜行完礼离开,云落阁只剩下师徒三人。
“为师想说的掌门都以交代,也没有其他要叮嘱的,只是突破至化神期修炼要更加困难些,稳住心态即可,不可过于冒进。”辞镜冷淡开口。
“弟子记住了。”
比起师徒二人的客气疏离,沐月显然和沈风吟要亲近许多,她凑到师兄面前围着他上上下下来
回地看。
沈风吟被她看的略微不自在,他扫了眼师尊,迟疑地开口,“师妹你在看什么?”
“大师兄你化神了诶,我看看成为化神修士会和之前有何不同。”
但仔细看了一圈,似乎并无不同。
“可看出了不同?”沈风吟笑着问。
“没有,看着和以往是一样的。”
两人的对话并未持续多久,沈风吟主动提及了身旁站着不知在想什么的师尊,“师尊和师妹你们进来坐吧。”
辞镜却拒绝了,“时候也不早了,你才突破还需调息,为师和阿月就先回去了。”
沈风吟没有再挽留,“师尊师妹慢走。”
本来沐月是想留下和大师兄多说说话的,可想起才突破完境界不稳确实需要调息,便也不再打扰,随师尊一起离开。
原本她是想要与大师兄提及她和师尊已经结为道侣一事,但思来想去又将话咽入腹中。
要如何才能让师尊成功渡过妄心劫?回去路上沐月陷入思索,但还是思索不出答案,或许正如司命所说,旁人是极难干涉的,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两人回去时竟看到了渡厄之,他神色复杂地扫了眼辞镜和他身旁的沐月。
“阿月你先进去吧,师尊随后就来。”
沐月看了眼渡厄之,“师伯。”
说完朝师尊点头,“好。”
沐月回屋后渡厄之道:“你还当真与你那徒弟在一起了,今后如何打算的?”
虽然他对人伦并不计较,但别人并非如此,他们或许要永远处在留言的漩涡之中,即便时间能够淡化一切,但或许几年,十年甚至数百年还是会被人翻出来。
“你是活了几百年,对这些并不看重,可你是否像想过沐月这样一个才十几岁的小姑娘是否能够承受?”
辞镜没有反驳。
“罢了,事到如今说再多也无用,你打算一直在这戚雪峰?”
“阿月想要留在这里,我与她已经结契成为夫妻。”
渡厄之闻言不知该说什么,他未曾想到辞镜动作竟如此之快,“你这不是哄骗人家小姑娘吗?”
辞镜闻言冷了脸色,渡厄之止了话,“随便你。”
他扫了眼辞镜,沐月能答应怕是和他的皮相分不开关系,到底是美色害人。
“你想好就行。”
一想到辞镜已经三百多岁,而沐月才十来岁,渡厄之便在心里唾弃辞镜,之前装得无欲无求,他差点就被他迷惑了。
“对了我得提醒你,你已是大乘境大圆满,沐月才金丹期,她无法一开始就接纳你的灵力,平日你……你也要注意一些。”
至于是什么样的接纳法,渡厄之却不好直说,但他知晓辞镜应当明白。
谁知道他还要和辞镜叮嘱这些。
见他皱了眉,渡厄之再次强调,“此事大意不得,你可记住了。”
“多谢。”
送走渡厄之,他的话还在辞镜耳边回荡,他从未想过这一点,以往也忽略了。
*
今夜沐月沐浴完莫名有些紧张,或许是因为灵犀的话,不过等困意上来她便无暇思索这些,在师尊沐浴出来之前就已经提前入睡。
身侧师尊躺在的轻微动静让她睁了睁眼,自觉窝进师尊怀里。
她闭着双眸正打算安心睡去,唇却被轻轻吻了吻,她偏头嘟囔着躲开,可又吻到她的脖颈,沐月有些痒,困意也散了大半,她痒得缩了缩脖子,“师尊痒……”
辞镜终于舍得移开,沐月以为自己终于能安心入睡,她突然感受到身上的凉意。
睡裙似乎不知何时被脱了去。
第58章 第58章最快速的修炼方式
沐月渐渐意识到不对,感受到腰肢游移的那只手,她睁开双眼,只是眼神有些迷蒙,“师尊……”
辞镜抬头在她的唇上轻轻印下一吻,“嗯。”
“我好困。”
她推了推身上之人,闭眼又要入睡,可腰间的手却并未放开。
师尊也没有回答她,沐月费力地再次睁开双眼,师尊的银发在她的脖颈滑过,她睫毛颤了颤,突然清醒了。
也随之意识到什么。
说来她已经和师尊结了婚契,夫妻之事似乎是极为正常的。
她于朦胧的灯影之中看到了师尊的面庞,她攥紧了师尊的衣袖,没有阻止。
辞镜仔细将沐月的长发撩至身旁,他再次吻在沐月颤抖的眉眼,顺着她的轮廓一点点往下,察觉到沐月身体的僵硬,他耐心地安抚了许久,待她的身体放松才一点点握住沐月的手指,“阿月,帮师尊一下好么?”
沐月不知帮什么,只能跟随师尊的手来到他的衣襟,她的指尖触碰到温热的肌肤,像是被烫到一般立即将手收回。
她最终还是探出手去,触感柔软顺滑的衣裳在她手中滑过。
腿轻轻动了动,她侧头没敢看师尊。
识海像是被细细的银丝缠绕,她微眯着眼,在她还未意识到时感受到一股极为强烈的触感,神魂都在战栗,她手脚发软什么也忘记了,喘息着看着帐顶,还未等她回过神来,便感受到腿上的温度。
沐月从恍然中回神,她伸手想要去推身前之人,可手腕被握住。
辞镜抱紧怀中之人,埋头在她的颈窝,不比沐月轻松多少,眼尾微湿,呼吸也略微急促,面庞上染着少见的情潮。
“阿月……”他呼唤着怀中的少女,手臂上的青筋时隐时现。
沐月突然脚趾蜷缩,仰起头伸手挥动,手腕却被温柔但又不容拒绝地按在一旁。
“唔……”
“很难受吗?”辞镜微微喘息着询问沐月。
她说不出话,难耐地微张着唇。
不知过了多久,精疲力尽的她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何时被抱去浴室也不知。
再醒来天光已经大亮。
沐月动了动身体,身体的不适让她皱了皱眉,昨夜的所有经过在她脑中回放,顿时僵住了身体,匆匆低头去看,身上不知何时已经穿上睡裙。
察觉到师尊也要醒了,她立即闭上双眼,只是呼吸还是出卖了她。
辞镜看着眼前闭着眼睛装睡的女孩,弯唇一笑,将她更紧地搂进自己怀里。
沐月很想起来,但到底脸皮薄有些不敢面对师尊,感受到唇上传来的触感,随后她的衣襟被轻轻解开。
连忙伸手握住师尊的手,红着脸低声道:“师尊不行。”
昨夜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久到她精神恍惚,今早竟又要……
辞镜收回了手,但沐月发现他却并未将自己放开,沐月能够清晰地感知到他的欲望。
而后她的手被师尊握住了。
*
沐月也不知如何离开无妄楼的,直到走在下山的路上,她手上的热度也没有消散,幸好今日上午的课比较晚,不然她肯定迟了。
她手脚还是发软的,师尊本打算送她去,但在她的极力劝阻之下终于让他收回了那样想法。
看了眼自己还发红的指尖,她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可意识到什么立即将手从脸上收回。
灵犀显然注意到她的走神,观察了她半晌,“你为何这副表情?”
“没有啊。”沐月赶紧掏出课本佯装认真地翻书。
但过了会儿她突然想起来什么,她还小呢,和师尊结契也罢,欢好也罢,但她可不能怀孕,况且她们随时都可能回到天界。
她也不知昨晚师尊是否有做别的。
沐月没有避孕丹药,前往药阁也不妥,左思右想还是打算回去找师尊要,他肯定能弄来,可沐月现在想到要和师尊见面还是有些害羞。
不过比起怀孕这些都要往一旁放,她得赶紧回去。
结束课业她迅速往戚雪峰赶,但没想到今日师尊又来接她了,周围的弟子们已经见怪不怪,不过还是打量着师徒二人,不管何时想起来都觉得虚幻。
回去路上,沐月一直看着路前方,师尊牵过她的手,她也僵硬得很,不过听见师尊轻柔的话她渐渐放松。
“还疼么?”辞镜柔声问。
沐月才放松的身体再次绷紧,干巴巴地说:“不疼
了。”
师尊平时分明是如此温柔之人,昨夜却让她难以招架。
“回去师尊再为你抹些药,应当就会没事了。”
“不用了,我真的不疼。”她可不要让师尊给她抹药,不过师尊说的再,所以昨夜他给她抹药了?
沐月面色红到了耳根,支支吾吾地说:“对了师尊,我有点担心会,会怀孕。”
辞镜脚步停下,垂眸认真看着沐月,“不会的,师尊已经动用灵力将其阻隔在外,阿月你放心。”
“哦。”沐月呐呐点头,不会怀孕就好。
“你现在还小,或许没有做好准备,所以我们以后再考虑。”辞镜拉过沐月抱在怀里轻声道。
以后她也不想考虑,但也不用着急现在说,毕竟她也不知需要在这里待上多久。
*
宗门继续在查究竟是谁将辞镜和沐月之间的事情传出,知晓二人关系之人少之又少,便是离星洲也被辞镜抹去记忆,掌门只当是有人特意抹黑误打误撞将此事揭开,只是一直查探却始终没有结果,线索在那家酒楼便断了,那人像是凭空出现又像是凭空消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辞镜知晓并非如此,传谣之人必定知晓他和沐月的关系。
那人或许并非人界之人,也没有再追查的必要。
沐月今日一回去就感受到即将晋升的强烈感觉,或许是昨夜与师尊双修过,她体内的灵气快要溢出来。
“师尊我先回房里突破。”沐月走进自己房中。
辞镜随她一起进门,“师尊为你护法。”
沐月在蒲团上盘腿打坐,稳住体内躁动的灵力,尝试牵引灵力去寻找触碰那道无形的壁垒,最开始以失败告终。
稳住心态,沉下心与丹田内的金莲合二为一,绿色镀上一层浅金的灵气在周身运转十二周天,她的筋脉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最终汇聚到她丹田的金莲处,她听见体内小小的一声响动,像是什么突然被打通。
庞大木灵气在戚雪峰疯狂涌至无妄楼,沐月的丹田像是无底洞迅速吸纳这磅礴的灵气。
辞镜看着沐月,她身后出现了金莲的虚影。
这朵金莲和他梦境之中看到的重合,辞镜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熟悉感。
突破持续了一整夜,第二日拂晓沐月缓缓睁开双眼,却与师尊的视线相撞。
对视时,辞镜脑中快速掠过一些记忆,但他却无法捕捉这些记忆究竟是什么。
“可还要再稳固体内灵力?”辞镜走近。
沐月点头,“师尊你帮我告假吧。”
她一连又调息了三日,待自己的境界彻底稳固才睁开双眼,看见面前闭眼也在打坐的师尊沐月还没彻底回神,睁开眼就看到他,心里的满足难以言喻,没有打扰师尊。
正要起身,对面之人也睁开了双眼。
“师尊我打扰到你了吗?”沐月动作一顿。
“没有,师尊并未修炼,阿月你过来师尊为你看看。”
沐月走到师尊身前坐下,将手腕递给他,她感觉还不错,但也不知是否当真稳固了。
“师尊如何?”
“灵气凝练,根基牢固,很好。”
沐月闻言弯唇笑了,“那就好。”
“对了阿月,你已经元婴期,宗门课业无需再上,你打算今日下山还是过个两日再去?”
“我今日就去吧。”正好她出去走走,顺便也能和灵犀见上一面。
辞镜思索片刻还是告知了沐月今日储殷前往思过崖,一旦关入思过崖不到日期不得跨出一步,若今日不见,未来十年她都见不到了。
“师尊我想去看看,今日或许会晚些回来,你不用来接我。”沐月说完打算去沐浴梳洗,她沐浴完出来时师尊还在。
“过来吧师尊为你梳发。”
沐月坐过去,看向镜子中的师尊,曾经的她们是师徒,但现在瞧着却和之前有些不同了,也是如今她们不仅是师徒,还是夫妻。
老夫少妻。
现在想来都觉奇妙。
沐月的长发很快在辞镜手中梳好,“好了。”他放下木梳。
“那师尊我走了。”
“好。”
沐月走出大门,今日天气很好,阳光微风拂面,她因储殷低落的情绪稍微松缓。
离开前她问了师尊储殷是在正午前往思过崖,距离正午还有大约一个时辰。
她去上了最后一堂课,一进门长老九江目光对准她,显然也感应到沐月身上元婴的气息。
下课后她和灵犀一同前往思过崖,想要见储殷最后一面。
“我还说你怎么了,突然三日都不来上课,联系你也联系不上,长老说你在突破,我还没太信。”
沐月在突破无法回灵犀的传讯,她突破得匆忙也没有及时和她说。
“你当真突破了?”灵犀看向沐月。
“嗯,我现在元婴了。”
灵犀惊掉下巴,“还真是在突破,你这速度也未免太快了,你莫非得了什么机缘?”
“也算是吧。”她觉醒在天界的记忆应当也算上是机缘。
“那你岂不是就不用再来上课了?”
一旦元婴境不管是否愿意,都不得继续在宗门上课,需要去任务堂领取任务下山历练,这也是怕弟子懈怠宗门强行派发,待完成任务彻底结业,若不能结业,既无法上课,也无法领取宗门的弟子月例,能享受的资源一切中断。
之前沐月还说想要留在戚雪峰,现在看来却是不行了,她还得出去历练,虽然不管是否出去对她都没有太大影响,毕竟她也不在乎那点弟子月例。
说着两人已经来到思过崖,沐月走近发现师尊也在,也是,此事不算小事师尊必然会出面,储殷前来思过崖的日子并未告知其他弟子,以免引起拥挤。
若非师尊告知她,她也是不知晓的。
显然辞镜已经告知沐月会前来,掌门长老只是瞥了她一眼,她与辞镜的事大家现在算是默契地不去提及,虽然外界的声音从未断过,甚至有人要求让辞镜离开万剑宗。
掌门也在犹豫,事关万剑宗声誉,但他确实是不想辞镜离开的,毕竟不管如何他都是大乘境大圆满的实力,这是不可辩驳的事实,有他坐镇万剑宗会省去许多麻烦,一旦辞镜离开还不知万剑宗之后会变成何种模样。
更何况,他若表态,辞镜选择主动脱离万剑宗,他们更是损失惨重,造成的一系列影响他根本不敢深想。
无论何时掌门都在权衡利弊,思索下来最终还是选择忽视外界声音。
自然也默认了辞镜与沐月的关系,他不默认也没有其他办法。
沐月并未靠近,她和灵犀远远看着储殷被押入思过崖。
虚弱的少年似乎也有了感应,抬头看向沐月和灵犀的方向,张了张口,沐月看出了他想说什么。
沐月心里泛酸,灵犀同样如此,目送他进入思过崖,那道石门被重重关上,储殷的身影在眼前消失。
“十年,很快的。”灵犀轻声道。
十年对修士而言只是弹指一瞬,可如今她们也才十来岁。
“你出去历练想必过得更快,不过你和仙尊才成婚,你们要一同前往吗?”
“或许吧。”
若是师尊不去的话,那她也不去历练了,毕竟她现在的唯一目标是助师尊成功渡过妄心劫。
沐月和灵犀没有在此地久留,她看了眼师尊打算离开,在诸位长老和掌门面前她还是低调一些得好,可才走出一步,师尊就在众人的视线下走到她身边,明目张胆地彰显他们的关系。
灵犀瞅了眼两人,“正好我也要回去了,阿月那你和仙尊一起去任务堂吧。”
和灵犀告别,沐月和师尊走在去灵惠堂的路上,在前去领取历练任务之前她们还需要前往灵惠堂找负责此事的长老登记。
“师尊,我要去历练,你可要和我一同前往?”沐月虽然心里知晓答案,但还是问了师尊。
“嗯,到时我们可以一同去看看前往何处。”
宗门历练任务能自行选择,沐月可以找个喜欢的地方前往,历练中途还是四处逛一
逛。
长老办得很快,沐月拿到文书和师尊前往任务堂。
周围的弟子都下意识看向两人,沐月现在都已经习惯,她和师尊旁若无人地将文书交给任务堂的管事。
“我是来领取历练任务的,可有什么任务能让我选择的?”沐月问。
管事看看她又看看辞镜,连忙向他行礼,“仙尊。”
说完才继续回答沐月的话。
“这些都是宗门的历练任务,你可以自行翻阅。”
管事递给沐月一块两张宽的玉牌,上面都记载了十年内的宗门任务,难易程度分为了甲乙丙丁四个等级,完成后不仅能结业,还能获得一笔丰厚的奖励,越难奖励自然越多,但沐月对此不大关心。
她一眼看见了小天星,之前她以为自己梦中的灵珠就在小天星,但司命承诺给她之物和梦中的灵珠极为相似,但她无法确定,正好此地风景很好,她不如前去此地,实在是其他地方都没有吸引她的。
“想好了吗?”辞镜看了眼沐月手中的玉牌。
“想好了,我打算去这里。”沐月领取了前往小天星寻找天心莲的任务,是丁级,并不算难。
莲……不知是否对她有利,若是如此到时她索性不上交了,有没有机会上交也说不准呢,沐月想着。
“师尊,我们何时前往?”沐月拿不准主意,明日还是后日?
“早去早回,不如明日就去?”
沐月犹豫的性子正好需要一个人为她选择,师尊说得不错,留在戚雪峰也无事可做,“那我们明日就去。”
辞镜离开前告知了掌门,掌门生怕他这是脱离万剑宗的意思,但探寻下来只是和陪沐月下山历练,也稍微放下心,如此也好,出去也能散散心,回来想必已经没有太多人关注辞镜与沐月之间的事。
回到戚雪峰,沐月看了眼屋子,也没有太多需要收拾之物,她将柜中自己喜欢的衣裳收了部分放入芥子囊,还有发簪珠钗。
她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用惯的东西都打包带走。
辞镜不明白沐月的举动,就好像她们这次出去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但他没有询问,只是静静看着沐月收拾。
将自己想要带走的所有东西都收拾好,沐月转身看向师尊,“师尊你有要带的吗?”
“暂且没有。”
“那好吧,师尊你先出去吧,我再看看有没有遗漏的。”
沐月见他不动,将他推出房门。
门已经合上她才喊出司命,询问天河石的情况,得知天河石并未继续扩大,还算稳定后她也算是暂时放下了心,答应师尊看来果真没错。
之后的时间她只能慢慢试了,若是天河石有愈合的趋势就证明方向是对的,慢慢试总能试出来的。
离开前沐月去了一趟云落阁。
她还没有和大师兄道别。
“大师兄,我已经元婴了,得下山历练,过来和你说一声。”
在她走近时沈风吟就已察觉,听闻沐月的话他心里的怅然一闪即逝,“可想好了去何地?”
“我要去小天星,大师兄你可去过?”
“我并未去过,但有所耳闻,此地风景秀丽美食更多,师妹想必你会喜欢的。”
“那还挺好,到时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沐月认真道。
“好,那我等师妹你回来。”
犹豫片刻,沈风吟又问:“师尊可要与你同往?”
“要的,我和师尊一起,”
沐月没说她和师尊结契的事情,又在云落阁坐了会儿,她才离开回到无妄楼。
*
翌日,两人坐着师尊的小型飞舟离开万剑宗,一路往小天星的方向而去。
两人站在甲板上,沐月趴着船舷看向逐渐远去的万剑宗,迟迟没有收回视线。
“会回来的。”辞镜上前抱住她,和她一起看向万剑宗的方向。
希望吧。
分明抱着怀中之人,辞镜却感觉她像是随时会消失,“阿月,师尊将灵力渡给你好不好?”
他虽然有意封闭静脉丹田强行压低自己的修为,但到了一定程度极难控制,他担心自己会飞升。
可若将灵力一点一点渡给沐月,她能快速晋升,他体内的灵力也能减少。
而渡灵力最快速的方式是……双修。
“师尊你为何要渡给我?”沐月不解地问。
显然她还没有领会师尊的意思。
“师尊现在已经无需太多的灵力,给你不是更好?”
“师尊你是不是不想飞升?”沐月抬眸看着眼前的师尊,思索后认真地问。
是的,他不想飞升。
若是飞升,师尊便历劫失败,那还是不飞升得好。
“好呀,那师尊给我吧,我是坐下来你将灵力渡给我吗?”沐月好奇地问,她还从未体验过,还有些新奇。
“这样太慢了,效果不显著。”
“那要怎么办?”沐月满脸不解。
第59章 第59章愧于自己的反应
随后沐月就明白了师尊如何将灵力快速渡给她。
虽说双修确实能够极强地增强她的修为,但她这样的行径貌似有点像吸食男子精气的妖精。
沐月红着脸没说话。
夜里,沐月沐浴完躺在床上,抓住被子闭上双眼,虽说这并非第一次,可她还是紧张,也不知多久才能彻底适应。
听见床边的脚步声,她的手抓得更紧。
辞镜看出了她紧张,轻声安抚,“今夜安心睡吧,师尊不会做什么。”
沐月听闻心里竟划过一丝遗憾,她哦了一声,随后嘴硬地说:“我都要睡着了。”
她听见了师尊的轻笑声,刷地睁开双眼,“我真的要睡着了,都怪你过来吵醒了我。”
“阿月抱歉,师尊下次轻一点。”辞镜将她搂过,歉意地说。
这个轻一点,也不知是为那晚道歉,还是指他过来时放轻动作,总之沐月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一想便没了困意,她试探着睁开双眼,看着身旁师尊美貌的面庞。
辞镜垂眸和沐月对视,“睡不着了吗?”
“是有一点。”她不困,即便闻着师尊身上令她安心的气息也没有丝毫困意。
她定定地看了师尊许久。
师尊的妄念究竟是什么,实力财力地位他都拥有了,便说感情他现在也已经拥有。
沐月思索不出答案。
她抬头又去看师尊,却对上他隐忍的双眸,纤长的睫毛微湿,眸中掀起圈圈涟漪。
搭在她腰上的手也有些用力,沐月恍然回神,想要从他怀里出来,可却被轻轻按了回去。
她感觉到什么。
沐月满脸愕然,她们,她们没有做什么呀。
“对不起阿月,师尊也不知为何会如此。”辞镜有些羞愧于自己的反应,最简单的触碰现在也能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
他之前虽也会有这样的反应,但并不频繁,也能自行控制,可自从和沐月亲近后他就无法控制自己,便是最寻常的触碰,牵手或是拥抱,或者被她这么看着,他也会生出那样的反应。
“没事啦……”沐月张唇小声道。
但其实有事,之前虽说她偶尔也能感觉得到,但那只是偶尔啊,大多数时候师尊都是克制的,他的身体也如他的人一般,可那夜过后一切就不对劲了。
偶尔和师尊亲密也不错,那晚她的感觉还是挺好的,如果不要太久的话,但若是日日都……那有点不妙,她会严重睡眠不足的。
原本她以为过一会儿就会好了,但她感觉迟迟没有消退,沐月挣扎犹豫许久终于小声道:“师尊,不然我帮帮您?”
她能感觉出师尊的难受,他没有动作只是在强行忍耐,若让他一直忍着她有点心疼。
沐月攀住师尊的衣襟,主动在他的薄唇亲了一下。
过了几秒,她又在他的喉结处轻轻咬下一口。
注意到师尊隐忍滚动的喉结,微蹙的长眉,和他绷紧的下颌,沐月竟从中感受到一丝的兴奋,随后解放天性一般伸手缓缓往下,兴致盎然地探索师尊的身体。
*
几日后抵达小天星,两人在云崖谷降落,据说天心莲就在此地,但既然是历练想要找到应当也要费一番功夫。
看向远处连绵的群山,此地过于辽阔想要知晓具体的位置却是不易。
但沐月是花妖,对于灵植她的感应最是拿手,现在她已经元婴镜,能够感应的范围更加广阔,之前金丹期她便能感知到戚雪峰的大部分地方,元婴境甚至能够感知整座山峰。
若是运气好,或许今日就能找到天心莲所在的位置。
沐月沉下心,将自己的神
识放出,又通过云崖谷的灵植将信息反馈给她。
哪里木灵气最浓厚去哪里准是没错。
她看向山谷的东侧,“师尊我们去那里。”
东侧有一条从悬崖裂缝飞落而下的瀑布,似乎并没有路,但那边的木灵气最为浓厚,或许走近后比啊能发现玄机。
越靠近瀑布的水流声越清晰,看着很近,但沐月和辞镜走了半日才抵达,这还是只是这一个山谷,云崖谷并非只有一个山谷。
天心莲大概率生在有水之处,但应当不是在这瀑布,除非这瀑布别有洞天隐藏了一处深潭,不无这种可能。
耳边水流的轰鸣声让沐月连自己说的话都快要听不清了。
“师尊,你说那瀑布之后是否有路呢?”
她站在这庞大的瀑布之前过于渺小,瀑布之下的深潭泛绿极深,想要顺利过去太过困难,况且谁也不知这瀑布之后是否有天心莲。
沐月能感知到这瀑布之后的浓郁木灵气,但她不能确定是天心莲,但即便不是也应当不是凡物。
“看看就知是否有路了。”辞镜动用灵力就要将这瀑布一分为二,却被沐月阻止。
“师尊我自己试试。”
师尊动手的历练还叫什么历练。
沐月看向周围的能够利用之物,她无法承受水流从万丈悬崖上坠落的力量,但她能够绕路,从瀑布之后搭建一座桥梁。
只有她与师尊在,事到如今她也不怕被师尊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瀑布周围悬崖上的万千藤蔓朝沐月蔓延,她将其拧作一根能够容纳几人通过的绳索,甚至还变戏法似的为编织防止落水的护栏,藤蔓上还开着万千朵各色的小花,一座吊桥从沐月的身前沿着悬崖壁延伸至瀑布后方的崖洞。
“师尊,我们走吧。”
在擎云门辞镜就已经目睹沐月操纵周围灵植抵挡储殷的攻击,他对此是知情的,只是没有询问沐月,就如她头顶冒出那朵花,修士无人能够操纵外物这是共识,但他并没有询问沐月,若她想告知自己,必然会说的。
沐月看了眼身旁的师尊,有些忐忑,并未在他脸上看见异样的情绪后她稍微放松。
“师尊,就像你看到的,我能操控灵植,我头顶的花和丹田的变化应该与此有关,之前我的天赋并不算出众,去了水月洞天历练我才开始觉醒这些能力,总归我没有坏心,之前只是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更多的我无法告诉你,以后你就知道了。”
回到天界,师尊便能知晓所有经过,那时也无需她多说。
“好,那师尊等以后你告诉我。”
沐月笑着点点头。
走上这座吊桥,她想了想在师尊牵她之前牵住他的手,“我们走吧。”
去看看究竟是否是天心莲。
走到瀑布之后,沐月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水汽,还有更加浓郁的木灵气,按理说这里应当是水灵气更加浓郁才对,不过她也无法感知到水灵气。
瀑布极快,沐月和师尊走了近一刻钟才看见瀑布之后的崖洞,待继续行进才知果真是别有洞天,瀑布中间处有一崖洞,崖洞底下是平坦的长满青苔的岩石,往里便是一个幽深的通道,也不知此处究竟通往哪里。
沐月和辞镜飞身踩在往里侧干燥的地面,若是被人追杀在此处躲藏是绝佳的位置,但就是进来不易。
此地的岩石看着是自然生成,并非人为,沐月感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辞镜率先取出一个夜明珠,昏暗的崖洞内瞬间亮若白昼,崖洞内长满了各种交织的藤蔓。
又走了半日师徒二人也未走出这个崖洞,也没有看见其他的景象,天心莲的影子也没瞧见。
但沐月却是感知到越来越浓郁木灵气,这说明她并未走错。
“先休息一夜吧。”
抵达云崖谷是上午,此时已经入夜,只是在这漆黑的崖洞内容易混淆时间。
沐月也有些累了,“好。”
她看着师尊取出那只飞舟,操控其变成刚好能被崖洞容纳的大小,两人可以在飞舟的房中度过一夜。
沐月有些累了,简单梳洗便沉沉睡去。
此处只有他们二人,辞镜的心也渐渐恢复宁静,他看着熟睡的沐月,突然想永远也不出这云崖谷。
休息一夜,又走了大半日两人终于看见了光亮。
“师尊,我们应该能出去了。”沐月心感激动,也不知出去会是一番怎样的景象,是否青山之间一处碧清的水潭,其中漂浮着天心莲呢?
这是她想象中的场景,想到此她牵着师尊的手加快脚步。
洞外的景象越来越清晰,沐月听见了潺潺水流声,踏出洞口,看见了宛若世外桃源之地,溪水潺潺流向远处山脚的清潭,水面莲叶田田,开着零星几朵粉白的莲花,偶尔有锦鲤跃出水面。
沐月顺着微风,似乎听见了孩童的嬉戏声。
她认真感应,天心莲应当不在此处水潭,但应该离得很近。
抬头看向流水而下的青山,“师尊我们上去看看。”
说完两人御剑飞往山顶,而后看见了令沐月惊艳的一幕。
山顶是一片碧清的水潭,四周有溢出的水至山壁往下流淌,水潭之中正是一朵被莲叶拥簇的闪烁着耀眼光芒的莲花。
这居然只是丙级任务,沐月惊讶。
但她不知这是天心莲的本枝,而云崖谷还有其他由它繁衍而出的天心莲。
“师尊我收走没问题吗?”她隐约感觉周围万物都是因此莲而生,若她贸然取走这里是否会崩塌?
“先试试看。”
沐月催动灵力,将水潭之中的天心莲包裹,尝试着让其脱离水潭,却发现周围瞬间震动,沐月立即停止了动作。
“看样子不行。”
她若取走,或许会毁了这里。
“我之前听到有孩童的声音,师尊我们先下去看看,到时再上来。”
若是其他地方毁了便也毁了,可若此地当真有人居住却是不行。
“阿月,我猜测此地或许是一个幻境。”
“幻境?”沐月从未产生过这样的想法,这一切看着都很真实。
“一半为真,一半为假。”辞镜从进来时就隐约察觉不对。
沐月对师尊的话从不怀疑,他既然有了这个猜测,大概率是真的,那天心莲是否也是幻境?
“我们应该能原路返回吧?”沐月有些担心,她现在想赶紧下去看看刚才的出口是否还在。
可一落地,那处本该存在的崖洞却不见了,消失得无因无踪。
沐月上前伸手触碰那崖壁,没有丝毫痕迹。
找遍了各处,也未能找到机关,还当真是幻境?
“我们将那天心莲摘走,是否就能从幻境中出去了?”
她再次御剑飞上山顶,看见还存在的天心莲心中稍安,沐月催动灵力试图将
其摘走,一眨眼,那天心莲就化作一缕流光在她的额心消失。
偌大的清潭之中只剩几片莲叶。
“消失了。”沐月茫然地看着师尊,她伸手碰了碰自己的额心,微烫,但是并未有其他感觉,所以这天心莲是被她吸收了?
这任务看样子是交不了差了。
辞镜伸手为沐月把脉,“阿月你的魂体是否感觉增强了?”
“我不知道,我现在丹田也有些烫。”
辞镜伸手隔着沐月的衣裳触碰她的小腹,他也能感受到微烫的触感。
“或许是在吸收,此物正与你的身体融合,并未排斥,你放心应当无碍。”
沐月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随即想起最重要之事,“师尊我们先下去看看崖洞是否打开了。”
下去途中,辞镜犹豫后问:“阿月,若是下去依旧没有找到出口呢?”
“没有找到那就继续找呀,总归是能找到的,总不会在这里困上几年上百年吧。”
谁知一语成谶,下去时那道石壁依旧完完整整,没有任何崖洞或者能够通过的缝隙。
“翻过那座山应该就能出去。”沐月不信邪,她并非没有遇到过幻境,最多也就困个半月就能找到方法出去。
“我们问问那些村民,他们或许知晓。”
这里并非无人之地,有农田桑竹,也有在田里捉蛐蛐的小孩,也是因此沐月才没想过这里时幻境,瞧着十分真实,但仔细一想又觉奇怪,人界划分了许多区域,有普通人与修士混杂生活的城池,也有单独的修仙地域,几乎没有普通人的存在,而小天星便是这样的区域。
按理说这里并不会有人在此地耕作,沐月看到这番景象还是孩童时期没有被师尊带回戚雪峰那时候的事情。
村民显然也注意到穿着华丽的两人,有些警惕地远离,毕竟此地从未见过有外人进来。
“阿伯,我想问问你知道怎么离开此地吗?”
“离开?我们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了数千年从未离开。”
“那你们没有出去过吗?”
“没有,你们是如何进来的?”阿伯还是面带警惕,扛起手边的锄头。
“我们从一个崖洞进来的,但进来后发现崖洞不见了踪影。”
“你说的崖洞我们从未见过。”
沐月看了眼师尊,若是幻境,这些人也是假的么?
“那请问您可有翻越那几座山?”沐月指着远处的青山问老伯。
“自然。”
“山外面是是什么呢?”
“没人知晓山外面是什么,是翻不出去的。”
老伯渐渐放下防备,眼前的姑娘公子长得比村里的人都要好看,面对好看之人总是能放下戒心,况且两人也没有其他举动。
“你们是从山外面进来的?”
“对,但现在好像出不去了。”
“你们恐怕再也无法出去。”老伯语气带了几分怜悯,“我们莲香村还是头一回见到外来之人,我们这里有年轻人想要出去,可从未有人走出此地,你们索性就在我们村住,多的没有,但吃饱穿暖倒是不愁。”
“你们是兄妹还是夫妻?”
瞧着十分亲近,老伯也无法确定两人的关系。
沐月还没有习惯夫妻这个称呼,下意识就要说师徒,还未来得及回答,师尊就率先开了口,他认真道:“我们是夫妻。”
“原来是夫妻,那你们还算幸运,若是独自一人进来岂不就要分隔两地了,现如今你们夫妻二人也不用折腾了,就在我们村住下吧。”
“多谢老伯。”沐月没有拒绝人家的一番好意。
但她肯定会继续寻找出去的办法,亲自翻过那几座山去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也不急,或许一时半会儿无法离开,寻个落脚之处也好,到时再出来找回去的办法也不迟。
此时老伯正好打算回去吃午饭,便将两人带回家。
路上给两人说起莲香村的邪门之处。
路过田间地头,遇到不少打算回家吃饭的村民,都好奇地看向沐月和辞镜,老伯解释了一路,终于回到家中茅屋前。
“你们留下来吃饭吧,先吃完饭再带你们安置,但都是些清粥小菜还望二位不要嫌弃。”
“哪里哪里,多谢老伯,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他们已经辟谷不会饿但也可以吃,话都说到这份上,人家的一番心意拒绝不大好。
吃完饭,老伯出去了一趟,再回来事带着二人去了不远处的意见空茅屋。
“原本住这儿的牛二跌落山崖摔死了,这屋子就空了下来,就不知你们二位是否介意,你们倒是可以住我家,但我们屋子太小,孩子又多叽叽喳喳的,怕你们夫妻二人不便。”
主要是两人并非暂住,永远也出不去了,还是自己住比较妥当。
他出去了一趟就是和其他村民商量此事,那牛二家只有他一人,这屋因为没个人,不如就让沐月和辞镜二人住。
“老伯这挺好的,我们不介意,多谢你了。”
“客气什么,这屋也不是我的,就是多年未住,你们要收拾收拾。”交代完他又给了二人一些米面菜,“要是不够了来找我们就是了,不过你们还是得种些菜,那屋前的地你们可以用,要是有不懂的,你可以找我,也可以其他人,大家都是愿意帮忙的。”
说话期间屋外已经围了不少人,都是听说村里来了两个神仙般的人物,这对这里的村民而言可是稀奇事。
都闹哄哄地看着两人,有人主动提着菜上前,有些拘谨,但还是给了沐月和辞镜。
两人今日不知说了多少回谢谢,前面给的米面倒也收了,后面的是万万不能,毕竟她们已经辟谷饿不死,这些拿着也是浪费。
因为沐月和辞镜的到来,莲香村难得热闹,这家叫两人去吃饭那家又叫去。
现在全村里也知晓了两人的关系,若是兄妹她们也是不敢高攀生出与人结亲的念头的,得知二人是夫妻,心里了然。
有儿子的家里拍着自己孩子的头,让他不要再肖想,有女儿的家里也让姑娘别再惦记。
“二位当真是郎才女貌,你们成婚多久啦?”
瞧着倒像是生活许多年的,身旁的女孩要做什么,这郎君都了如指掌,两人非常默契,可看着年岁又不大,也不怪有人误会两人是兄妹。
“成婚不久。”辞镜看向沐月,轻声回答。
“原来如此,二位可是青梅竹马?”
沐月差点没忍住想笑,要说出她们是师徒,师尊已经三百多岁,还不把人吓到。
原本大娘只是好奇一问,辞镜却有些不大自在。
随后还是沐月解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大娘也就默认两人是青梅竹马了。
“你们呀也是怪可怜的,瞧着是富贵人家,这里出不去的,不过你们还算是有个依靠,只要人在日子在哪里过都是一样的,等你们再生个孩子,就热闹起来了。”大娘真心实意地开导二人。
孩子,沐月之前没有喜欢上师尊时动过这样的念头,但与师尊是不可能生的,毕竟不可能将孩子带去天界,之后的事情还说不准呢。
“我们懂的。”沐月看向屋外连绵的群山,当真出不去吗?
和大娘聊完,她和师尊便找了个无人之处,御剑飞向山外,可飞到第四座山,她们突然发现又回到了原点。
不信邪换了个方向,依旧是同样的结果。
“师尊,你有什么头绪吗?”沐月头疼地问。
辞镜摇头,“师尊也不太清楚。”
连师尊都不知晓,那她们岂不是真出去了?不过问题应当不大,等师尊飞升自然就能突破这个幻境。
沐月不死心日日都要围着莲香村转转,尝试各种方法也没能找到出去的办法。
“我们看样子短时间出不去了。”沐月垂
头丧气地说。
还在她的芥子囊里东西很多,之前她几乎将自己卧房搬空,现在都用了用处。
两人暂时在莲香村住下,沐月发现师尊居然挺随遇而安的,还在屋外种上了花草。
“师尊,咱们可不能不出去呀。”沐月蹲在师尊身旁,看着他修长的手指上粘上泥土。
“在此地不好吗?”辞镜轻声问。
他在哪里都没有太大分别,只要身边有阿月在就好。
“也不是不好,但我们总要回去的。”这里可是幻境,怎能一直留在幻境里。
一直留在这里,似乎也挺好的,辞镜想。
沐月又找了几日,还是没有丝毫进展。
她或许可以求助司命。
可问了司命,随后得知了一个令她惊讶的回答。
【这里有些奇怪,是幻境不假,却似乎是你师尊的幻境。】见过识广的司命沉吟后开口。
【准确说来是由你师尊妄心劫衍生出的幻境,只要你能想到办法出去,他或许就能渡过妄心劫。】
【那我为何能看到天心莲?】沐月不解,这既是师尊的幻境,那应该不会出现天心莲吧。
【一半为真一半为假。】
【我还有事,暂时不和你聊了。】说完司命就不见了踪影。
这句话师尊也说过,他知晓此地是幻境,可他知道是他自己的幻境吗?
一半为真一半为假,沐月拧了拧胳膊,怪疼的,或许代表她们的肉身是真的。
*
春去秋来,沐月和师尊已经在此地住了大半年,还是没有找到出去的办法。
屋前的花草倒是越发繁茂,甚至还养了几只小鸡,整天在沐月耳边叽。叽叫,两人坐在屋檐底下煮茶赏花,辞镜将茶杯倒满放到沐月面前,“喝吧。”
“师尊,我觉得我们还是得出去。”沐月已经明白症结所在,也不整日跑去寻找出去的路,而是将心神扑在师尊身上。
“我们在这里就再也无法见到灵犀和大师兄她们了,还有师伯我们也无法见上一面。”
辞镜面色不改,但在无形之中,幻境跟随他的本心已经加强。
有些人并非非见不可。
“可师尊也不知晓出去的办法。”
“……”虽然他可能确实不知,但沐月也不能直接告知他这是师尊你的幻境,只有你想出去,才能出的去。
沐月现在每日烦心的就是如何劝师尊离开,他为什么不愿意离开此地?绞尽脑汁沐月也没想出答案。
一日她有大娘路过与她聊天,看见一身白衣侍弄花草,却不见丝毫凡尘气息的辞镜,大娘悄声询问沐月,“你家这男人看着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那方面如何呀?”
怎么大半年沐月都没动静,大娘瞧了眼沐月平坦的小腹。
沐月脸臊红,这大娘未免也太过直白了,察觉她的视线,也懂了她是什么意思。
不是师尊不行,是她不想要孩子,现在被人怀疑她肯定是要捍卫师尊的尊严的。
“那个,那个挺行的。”
她现在都有些害怕夜里了,甚至之前还为此和他生过气。
她推也推不开,师尊俯身细细吻干她沾湿睫毛的泪水,话语是极温柔的,低声在她耳边不断道歉却始终不放开,那双提笔作画的手宛若铁索,将她按的更紧了。
也不知事情是如何突然变成这副模样的,或许是她过于放任,她告诫自己下次不能再如此,但回回都是这么收场。
第60章 第60章告白
沐月送走大娘,看了眼还在认真修剪花草的师尊,回到屋里。
这里既然是幻境,她不确定时间流速是否与外界一致。
她在想若是真的数年都无法离开该如何是好。
正吃着师尊做的点心,抬头便看见门口踏入的师尊,一身白衣的他逆光踏入屋中,浑身光辉犹如天上明辉,及脚踝的银发却没有沾染丝毫尘土,与这朴素窄小的茅屋格格不入。
他方才听闻了沐月和大娘的对话,下意识垂眸看向沐月的小腹,他知晓沐月喜欢热闹,若有个孩子她或许会开心些。
“阿月,我们要个孩子好么?”辞镜揽过坐在一旁的女孩,轻声问。
“你似乎喜欢隔壁家的小桐,我们自己生一个就无需惦记人家的了。”
沐月与师尊对视,她连忙错开视线,“还早呢,逗一逗挺好的,但要我自己带孩子我却不大喜欢。”
“没关系,师尊带,你偶尔逗一逗就好。”
辞镜提前了解过,修士与普通人孕育子嗣极为不同,他们可以动用灵力将还未成型的胚胎牵引而出,将其放在代替母体的胎宫藤中让其滋养胚胎长大,能够让修士免分娩之苦。
“可是……我不想生。”沐月知晓左右躲不过,不如直接表明自己的意愿,她不是不愿意,而是她们之间的情况决定了不能生。
之前沐月只说是年龄还小,辞镜以为她是还没做好成为一个母亲的准备,所以也没有多想。
可现在似乎并非如此。
“我们还在幻境之中,或许生下来也是假的呢,若是我付出了许多精力和感情出去后发现是假的怎么办。”她这话不无道理。
“嗯,师尊知晓了。”多出一个孩子分散沐月的注意力也不是辞镜希望看到的结果。
沐月担心的是,她们过个几年都没有孩子,村里怕是又得怀疑是师尊不行。
一晃十年过去,沐月已经和村中的姑娘们打成一片,可还是没能离开此地。
岁月没有在两人的脸上留下丝毫痕迹,容颜依旧,她时不时便会被村里已经嫁人的年轻姑娘或者那些大娘询问,比她年轻个十来岁的姑娘都有了身孕,她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在莲香村大概繁衍子嗣就是天大的事情,沐月和她们解释她们也不太能理解。
沐月被塞了不少适合男子服用的药材,她丢也不是,拿回去给师尊也不是,只能放在桌角吃灰。
夜里,她正想睡觉,却发现沐浴后在她身边躺下的师尊有些不对劲,他身上有些烫,沐月都担心师尊是否是发热了,但到了他这个修为还会生些寻常的病吗?
她伸手摸了摸师尊的额头,也是滚烫的。
“师尊你生病了吗?”
辞镜伸手将沐月的手缓缓拉下,“师尊没有生病。”
说话间沐月发现他的声音极为喑哑。
她不太明白,突然想起今日有人送来补身体的药材。
“师尊你动了桌上的药材吗?”
“嗯。”辞镜语气有些心虚,沐月难得见师尊这幅模样。
他双眸湿润,额头沁出薄汗,眉头微蹙着昭示了他的难耐。
“你为何要吃那个?”沐月脑子发懵,师尊哪需要吃。
“村民盛情难却。”他只说出了这几个字,更多的却无法说了。
他想着或许阿月会更喜欢。
时刻注意着沐月的他发现面前跪坐在床上的女孩满脸通红,眼神微微闪动,似乎并不讨厌他这幅模样。
这么多年的相处他也知晓了沐月喜欢什么,她似乎格外喜欢他的那些反应。
辞镜试探地伸手牵过沐月的手,“阿月你要试试吗?”
沐月咬了咬唇没拒绝,她的心跳加快,手蠢蠢欲动。
“那师尊你不许动。”
辞镜颔首,他睫毛颤抖得越发厉害,但始终没有动,额角青筋跳动,汗水打湿了衣衫他却始终没有动作分毫,任由身上的女孩为所欲为。
*
在这里的每日都没什么太大分别,这项活动成了沐月乐此不疲的事情,看着师尊这幅被雨水打湿的娇花般浑身战栗的模样,她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恶趣味。
唯一让她烦恼的就是师尊始终没有任何想要出去的念头,这莲香村就这么好吗?她思来想去,突然眼前一亮。
师尊不是想要个孩子们吗?她可以在这里做做文章。
“师尊我想
好了,生个孩子也不错。”
辞镜听闻沐月的话顿住,“为何突然想了?”
“反正就是想了,但我怕疼,得有胎宫藤才行。”
让她自己生是万万不可能的。
辞镜静静看着眼前的沐月没有立即回答。
随后才道:“之前我们寻找出去的路时,师尊在山里发现了胎宫藤。”
“什么?!”沐月震惊。
这里究竟是什么风水宝地,沐月记得胎宫藤便是寻常宗门也是没有的,万剑宗也只有一株,怎么这山里也有。
“所以你不用担心,不会疼的。”
辞镜俯身将沐月抱进怀里,沐月搂着师尊的脖子,满脸惊慌,“师尊我们去做什么?”
“天色晚了,不如现在就去。”
沐月:??
她手忙脚乱想要从师尊怀里下来,生怕真的被师尊抱去屋里生孩子,她老老实实交代:“师尊,其实我是想要出去,若是出去,我们就生好不好?”
只要能出这幻境,或许师尊就能渡过妄心劫。
“阿月,你为何认为师尊知晓出去的办法?”
辞镜不想出去是真,不知出去的方法也是真。
“没有啦,只是觉得师尊你似乎不想出去,也没有和我一起寻找出去的办法。”沐月打马虎眼,师尊是不知道,但她知道啊,司命说过只要他动了想出去的心,这幻境自然那就破了。
辞镜终于松口了。
但沐月发现师尊并非真心实意,所以这幻境还是无法破开,所以她们再怎么找出去的办法也是找不到的。
要让师尊自己选择出这幻境,沐月仔细思索有什么师尊必须出去的理由。
万剑宗或者人界其他地方并没有师尊惦记之物,他的身上找不到,那就只有找她的了。
现在怀孕是不行了,那还有什么办法?
但思来想去都是外力干涉,并非师尊本意,她一时没有头绪。
沐月坚持问师尊他为何不想出去,却一直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回答。
一日她突然有了主意。
神神秘秘跑去一户人家找人换了两壶酒,酒后吐真言或许将师尊灌醉后就能套出他藏在心里的话。
沐月抱着酒回来,“师尊,王婶给我两壶米酒,说是味道很好,我们好久没喝过酒了,正好尝尝。”
辞镜并未怀疑,接过沐月手中的酒壶,“师尊温一下酒。”
天气冷了,再过段时日或许就要下雪,这个天气喝些酒也好,若是米酒也不醉人,沐月喝上几杯也不碍事。
他将其放在小火炉上温着,等微微烫斟了两杯,倒酒时淡淡的酒香萦绕,沐月端过喝了两口,微甜口感醇厚。
王婶说最初不醉人,但后劲很大,沐月也不敢多喝,像之前在万剑宗晚宴上灌醉师尊那样,一杯接一杯给他倒,现在的她更加理直气壮,反正师尊又不会拒绝她,现在的她胆子大得没边,除了杀人放火没什么不敢做的。
“师尊你多喝些,说这酒养颜呢,你这脸可要好好保养。”
辞镜听闻她的话将酒杯里酒慢慢饮尽。
以往从不会在意自己皮相的他渐渐也开始关注自己的脸,毕竟他知晓沐月是喜欢的,若能让她更加喜欢他也欢喜。
不知不觉间一壶酒已经空了,沐月只喝了一小杯,其余的几乎都被师尊喝完。
“师尊,你现在感觉如何?”沐月凑近观察师尊的脸色。
微微泛红,但是不明显,眼神似乎也是清明的,或许一壶酒太少。
“还好。”辞镜微蹙的眉头渐渐舒缓,他看了眼天色,“可要休息了?”
沐月打算将另一壶也为师尊倒上,可还没来的及行动,就见起身的师尊身形微微晃动,他伸手撑住桌面,看样子酒劲在慢慢上来,她登上片刻,等师尊睡得半梦半醒之间问他许是最为合适。
今夜的喝醉的师尊极为安静,她扶着师尊艰难沐浴后,他也没有其他举动,只是将她抱在怀里。
“师尊?”
“嗯。”
沐月听见师尊低低的回应。
她伸出两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师尊你看看这是几?”
辞镜睁开双眼,视线停留在她的手指上,许久也没有回答,就在沐月打算换个问题时终于回答,“三。”??
沐月有点担心师尊一会儿是否会胡言乱语,不管了先试试看。
“师尊,你喜欢这里么?”
辞镜点头,“嗯。”
“为什么呀?”
迟疑片刻的辞镜缓缓道:“因为只有我们。”
哪里只有她们,分明还有那些村民。
“在外面我们也在一起呀。”
“有别人。”
“谁?”
“沈风吟。”
沐月更加迷茫了,沈风吟,和大师兄有什么关系。
正思索着,师尊吻上了她的唇,将她亲得暂时没了思索其他的精力。
她伸手将喝醉的师尊推开,继续刚才的问题,“若外面没有沈风吟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
“不行。”
“为什么?”
她却没有问出答案,师尊已经闭上双眸陷入沉睡,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沐月自认为自己和大师兄之间并无亲密之举,对他也坦坦荡荡问心无愧,自然没有想到师尊将他当成了假想敌。
事实上不仅是沈风吟,在辞镜看来在外有无数个沈风吟,被她关心在意的储殷,与她相处融洽对她别有所图的海晏清,甚至还有许多别的人,只要她处在那样的环境之中,必然会与许多人来往。
但是在这里不同,这里辞镜知晓是幻境,许多事情都是虚假的,并未在这里所有人都知晓他们的夫妻身份,所有人都想他们夫妻二人生活美满,但在外面临太多的质疑,他担心沐月会在哪日突然厌倦,突然萌生退意。
他们结契或许只是因为外界舆论沐月不得不如此选择。
她思索时发现师尊睡得不太安稳,沐月伸手抚平师尊皱起的眉头,他究竟在担心什么呢。
外面有人别人,她似乎意识到事情的关键之处。
她是否是退缩了太多次,总是若即若离。
之前因为任务她深夜潜入师尊的房里对他作出那般之举,司命告知她任务对象错误,她开始远离师尊,随后又因为合欢香对师尊做出亲密举动,可在清醒后再次远离他。
在师尊的视角来看何其无辜,所以他是因此不安吗?即便她们已经结契。
或许她要告知师尊她是真心喜欢他,并不会退缩,才能让他安心地和她离开此地。
她看着熟睡的师尊,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纤长的睫毛。
*
辞镜醒来时头有些昏沉,他不太记得昨夜发生的事情,也忘了沐月问他的那些问题。
沐月已经滚到里侧,辞镜看了她半晌打算自己先起。
今日下雪了,地上已经堆了一层厚厚的雪,应当是从昨夜便开始下了。
辞镜煮了些参汤,沐月醒来就能喝。
沐月总是手脚发凉,不管怎么调理都只是缓解,但无法根治,畏寒的她不想起,即便已经睡醒了还是紧紧裹着暖和的被子。
估摸着时间辞镜进门,他提前在屋里烧了炭火,要比外面的暖和许多,但沐月还是不想起。
辞镜进门和将风雪关在门外,端着一碗参汤走到床边,“喝了吧,会暖和些。”
在这里的许多年沐月已经习惯了喝这样的参汤,就着师尊的手将这味道不错的香浓的参汤喝完,一碗喝完她肚子里都暖乎乎的。
虽然有灵力,但该怕冷还是怕冷,她也懒得动用灵力包裹自己将寒气隔绝在外。
沐月懒洋洋地靠在师尊怀里,任由他摆弄着穿衣裳,她披上厚厚的斗篷将自己牢牢裹在里面才敢踏出房门,这是第一场雪,她站在屋檐下和师尊一起看着被积雪覆盖的青松,周围一片寂静,偶尔能吹过一阵风声。
伸出手接过随风飘来的雪花,又过了一年了。
这是她们在此地的第十年。
她侧头看向身旁的师尊,垫脚拉下他的大氅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
看出师尊身体微顿,沐月又效仿刚刚继续在他唇上亲了下,不止如此,她还在他的下巴处也亲了亲。
“师尊,我思来想去想和你说些话。”
辞镜不知沐月想说什么,认真看着她等着她开口。
“你还记得将我带回戚雪峰那日吗?”沐月看向屋外的漫天飞雪,想起自己第一次遇见师尊的时候。
他还是如今日这般模样,没有丝毫变化,便是身上的白衣也像极了那日。
“记得。”辞镜看着沐月的面庞,曾经瘦小的小姑娘现如今已经亭亭玉立,往日的岁月依旧清晰。
“那时候你突然出现在面前,就像我无法触及的神明,我敬你爱你,却无法肖想你。”
“你将我救出泥沼,我无法忘恩负义将你拉入深谭,被世人诋毁唾弃。”
“但有些事都超出了我们的预料。”因为突然觉醒的记忆,司命给她的任务。
“是你将我从大雪中带回戚雪峰养育长大,也是你让我不再自卑懦弱曲意逢迎,能够拥有足够的底气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一切,谁都没有师尊你来得重要。”
“即便我们没有结果,
还是如寻常师徒那般,我也不会和别人在一起,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爱情,与师尊你十多年的感情已经超过了一切。”
“我只喜欢你一人,从始至终都是,只是之前碍于师徒身份没有早早明白自己的心意。”
沐月从未说起过这些,在漫天的飞雪之下,辞镜的双眸一直注视着眼前的女孩。
“我庆幸于那合欢香让我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才让我们之间有了可能。”若没有那合欢香,师尊或许会选择放下,而她也选择退缩逃避,日日艰难伪装那明面上的师徒关系。
“只是之前我畏惧世俗的目光选择了逃避,但是我以后都不会了,无论如何我都会师尊你一起面对,我从未喜欢过其他人,对大师兄也只是单纯的师兄妹之谊,虽亲近却无男女之情,但我对师尊你的不一样,所有人都没有你来得重要。”
“我原本还想着我们结契一事没有告知其他人,也没有在万剑宗举办结侣大典有些遗憾,但想想能和师尊你在一起就已经很好。”
“便是你不喜欢我,我也会待在你身边,就像寻常师徒那样,其实我也会担心师尊你对我的喜欢是否是心血来潮,是否是因为没有接触过其他姑娘,是否会厌倦,那时我们便连师徒也做不成了,所以我退缩忐忑害怕,但是现在我都不怕了。”
“所以师尊你也不要怕好吗?”沐月的嗓音像是冬日里暖乎乎的番薯,郑重地向师尊告白时更让人心底发软。
辞镜从未想过阿月也会有这样的顾虑。
对上女孩那双水光莹莹的清澈双眸,里面是他的倒影,只有他一人。
“师尊好不好?”沐月牵住师尊的手,眨着双眼静静看着他。
她看着师尊睫毛轻颤,好似阳光下被微风吹过的柳梢,温和宁静。
他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