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这一天过得很快,在下午的时间里没有玩家到来,一切都很平静。
唯一的区别就是季留君自从说开了之后就不再掩饰,用一种炙热无比的、怎么看也看不够的眼神专注无比地注视着她。
季舒禾默许了他的注视,在现实世界追她的人也不少,只是她那个时候根本没有功夫去陪那些追求者们去玩谈恋爱的游戏。
她的生活总是被她安排的井井有条,事业、休闲、健身,她的人生在车祸之后,迎来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光怪陆离的世界,不同立场的系统,以及系统背后的人,都需要她去探寻。
季舒禾不排斥做任务,相反,无论是扮演,还是做任务对她来说都像是一种新的娱乐方式。
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奇的,她很喜欢这种未知。
如今这种未知也的确带给了她很多陌生的感觉,季留君和楼西辞利用她来互相引火的行为令她不悦,但季留君那朝圣虔诚的热烈情感又让她疑惑。
为何他们的感情这样疯狂且激烈,他的感情不像是谢思瑜那样是有原因的,而像是第一个世界的古堡主人一样来得很突兀,感情中真的有一见钟情吗?
她不懂季留君那献祭一般朝圣的表情,他和楼西辞本就为一体。
残缺的身体终将变得完整,这是不可避免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季舒禾冷静下来后不悦的情绪消失,默许了季留君的请求。
下班时间到了,季留君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远去,迷你金色眼球从她的口袋中爬出来,搭在了口袋边缘,朝他挥了挥细小的分支,像是在说再见。
下一刻,季留君的身影隐没在黑暗中消失不见。
很快,季舒禾就回到了房间,开门后,楼西辞一反常态地站在门后。
他的脸部低垂,上半张脸处于阴影中,看不清楚他的神色,只感觉到了一股莫名阴沉凝重的氛围。
季舒禾站在玄关处,看着他不说话。
楼西辞缓缓抬起头,一如既往的温和舒朗,他对她轻笑,面部直直地对着季舒禾的口袋处。
“姐姐,今天带回来了什么东西吗?”
他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这个东西是分身凝聚出来的成果吗?
这个时候,楼西辞早就察觉到了季舒禾身上比中午更加浓郁的来源于自己的气息,他的神色在灯光下显得昏暗莫名。
季舒禾冷淡的将自己口袋中的迷你眼球递到了他的手上,不再理会他,向客厅走去。
楼西辞侧身接过了季舒禾递过来的迷你版眼球,一时之间情绪波动,神情又变得诡暗起来。
迷你金色眼球没有反抗的被他握在手心中,瞬间,他接收到了迷你眼球中‘他’想要告诉自己的事情。
原来如此,那座怪诞博物馆真的认主了吗?
怪不得最近姐姐的气味越来越香甜了,灵魂的颜色也变得更加耀眼夺目,本以为是自己的滤镜加厚,没想到是那座博物馆认了主。
楼西辞在不同的世界中,不止一次的见过这所博物馆的身影,每当世界平衡被打破,游荡在虚空夹层中的怪物们便会有所感知的从空间裂缝里降临人间。
对于本世界的人类来说,这既是灾难也是机遇,如果能够在前期生存发展下来,世界将会重新平衡,步入下一段时期,超凡力量将显现于世。
如果在前期就已经挣扎于怪物之下,苦痛与灾难遍布人间,世界将会成为怪物的温床,成为堕化世界的一员,而在这个时候怪诞博物馆就可能会降临此世。
楼西辞还记得,那些人类是怎么称呼博物馆的存在的。
他们将它称为神明最后的仁慈,黑暗的救赎之光。
彼时的邪魔在听闻此事后一声嗤笑,身后的触手在虚空中缭绕,若隐若现。
怪诞博物馆有灵,它是傲慢的,冷漠的,不定的。
它镇压着怪物摧毁世界的进度,吞噬着遍布世界的负面情绪来强大自身,当它觉得腻味时,就会离开此世,穿梭于下一个世界,留下那些没有作为期盼着它来显灵拯救世界的人类,重新挣扎在无尽苦难的火海之中。
神明的仁慈只有一时,将自己的救赎放在外来之物身上,只会迎来更大的绝望。
作为同样喜欢负面情绪,享受世界堕化后环境的一员,楼西辞不止一次的与博物馆相遇。
邪魔是世界不请自来的客人,他不屑于同怪物为伍,更像是灾难的告示者,而博物馆之灵,则是难以捉摸的,有的时候它会停留很久,有的时候它只会停留一瞬,就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一样。
它们互不打扰,互不干涉,但是楼西辞知道,同样穿梭世界,这所博物馆要比自己更加轻松。
穿梭世界的能力是有限制的,如果世界的堕化程度比较低,那么他穿梭空间裂缝降临的难度就会更高。
楼西辞回想着记忆中的有关于博物馆的一切,迷你金色眼球在他的手中被捏紧。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世界它已经停留了很久,博物馆之灵随时可能会消失,进行下一次穿梭。博物馆认了主,它再次消失会带上自己的姐姐吗?如果是的话,他要怎么做才能在无尽世界中准确无比的找到姐姐,如何才能让自己不被抛下。
一直高高在上,冷眼看世间的邪魔终于慌了,只是想到了自己有被抛下的这个可能,他就无法接受。
楼西辞已经没空去和分身内耗了,他陷入沉思,寻找着解决办法。
这个时候,他才突然反应过来,自从回来之后,季舒禾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无数的想法从脑海中一闪而过,最后只留下空白。
他的声音带着试探,询问道:“姐姐,你生气了吗?”
一定是生气了,他发现面前的幽蓝色灵魂光影变幻莫测,宛若一朵朵火花升腾又消散。
季舒禾抬眼看着楼西辞,没有说话。坐在她对面的少年不知道自我脑补了什么,脸色
越来越苍白,他神色陡然变得脆弱起来,充满了支离破碎的美感。
他慌慌张张地站起来走到她身后,她是坐着的姿势,此时他站在沙发后面,伸出了自己修长的胳膊松松搂住她的脖颈,弯下身子带着泣音趴在她耳边撒娇乞求。
“是西辞饭做的不好吃吗?还是我昨天的行为让姐姐生气了,我今天没有第一时间欢迎姐姐是我的错,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季舒禾坐着,楼西辞低声音沙哑脆弱,带着哭腔还在她的耳边说着话。
“以后楼西辞都听你的,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你不喜欢的我都会改,我不动那些小心思了。”他委委屈屈的保证。
季舒禾听到他这句话才动了,说出了回到家后的第一句话:“我尊重你的任何心思,但是拿我当炫耀的工具只会让我厌恶。”
“你懂吗?”季舒禾站起身,用手捏住楼西辞的下巴道。
楼西辞安静下来,他温顺的点点头,没有丝毫抵抗不悦:“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做了,原谅我这一次吧,姐姐,好不好?”
他的手中还捏着那个迷你版金色眼球,楼西辞的内心从未如此慌乱过,他现在急需安全感,就在他认错的下一秒,他颤着声音道。
“姐姐不要抛下我好不好,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这个世界,也一定要记得带上我。”他绕过沙发走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如果没有你,楼西辞会活不下去的。”
认错积极,事后保证,爱的请求。
一条龙下来,季舒禾的火气的确是下降了一些,她没有正面回答楼西辞的话。
“没有谁是离开谁活不下去的,这次的事情到此为止吧,我会尽快帮你找回眼睛。”
楼西辞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反而等到了她这般带有一些疏离的话,顿时破防了。
他的胸膛不断起伏,奇怪的很,明明他不用呼吸的,为什么还是感觉到了窒息感。
情绪大开大合的波动之下,楼西辞突然就产生了一些阴暗的想法,他站在原地,手中摩挲着迷你金色眼球,像是下定了决心。
窗外的夜色漆黑无云,晚风微凉,一道暗色的人影来到了楼下,不断向上攀爬,悄无声息,没有引起楼栋里面居住的‘居民’注意。
直到爬到了第十六层,他才停了下来,发动了自己的天赋技能【潜行】,倒挂着垂下头颅观察着房间里的情况。
那张阴鸷的中年男子面庞垂下,赫然是那个名叫吴均的刺客玩家,那幕后之人交给他的其中一项任务就是用他给的蛇毒,来牵制住这位馆主以及那个目盲少年,以免他们打乱他的计划。
房间里空无一人,看来此时此刻那位馆主和那个目盲少年应该在客厅,这么晚了还在客厅,吴均不由得想到了一些黄色的东西。
吴均身手矫健的落在了窗户外的狭窄空间上,他勾起嘴角,拿出一根细长的竹筒,另一只手取出一个装着粉色液体的瓶子,拧开瓶塞,那液体就化为一缕缕不间断的粉色雾气,被他顺着那竹筒全部吹进了房间里。
吴均吹着粉色雾气,想起了那人对他说话时的场景。
光线昏暗,房间里的空气潮湿粘腻,不断响着蛇类的嘶鸣声,就在他的面前,那人露出冰蓝色得眼眸,他那及腰的长发在此时张牙舞爪,无风自动,化为了一条条鲜红色艳丽的发蛇,在空中直立起蛇身,朝着自己虎视眈眈。
“这是我亲自培育的魅毒,接触到空气便会化为雾气,不需要吞服,你且将它吹到该去的地方,将它们扔进去,可以做到吧。”
那人将凑到自己脸庞面前的鲜红色小蛇截断,红色发蛇就在空中向他飞舞过来,盘在了他的手臂上。
吴均看着里面空空如也的卧室,就让他来助他们一臂之力吧。
第42章
粉色的雾气在进入房间后逐渐变得无色无味,披上了一层无形的伪装。
客厅中的两个人都对此没有察觉,如果说这个魅毒毒性很烈,见效极快,以两个人的敏锐程度,一定会有所警觉。
但是这个魅毒经过专门培育,对身体无害,初入口鼻一切如常,经过酝酿之后才会牵动中毒者的情绪以及欲/火。
无害的,往往才是最有用的。
以最朴实的方法达到牵制住二人的目的,这就是幕后之人的做法。
楼西辞双手不断捏紧,世外邪魔哪有什么真善美,目前为止表现出来的一切温柔体贴都是他的伪装,而他这个伪装色也如他所愿的达到了讨人喜欢的目的。
如今,季舒禾那带有疏离的话一出,让本就处于没有安全感状态中的楼西辞那温和俊美的面容维持不住。
他清俊温柔的脸上裂开无数黑色的裂缝,蔓延至他的全身,无数粗大狰狞的黑色触手从他身体里的黑色裂缝中破裂而出,触手的身上有着密密麻麻熔岩一般的吸盘,火红色的光流不断流淌在其上。
所有的触手尖端无论是上面的,还是侧面的,它们从四面八方统一的向着她包裹而来,像是要把她裹入自己的身体中。
季舒禾站在原地,面前楼西辞的身形早已被触手遮挡住,在她视野中出现的,只有那填满了房间姿态各异的触手,有卷曲的、伸直的、打着圈的,但最后都毫无意外的全部朝向自己,向自己靠拢。
铺天盖地的触手之下,她的身影也显得渺小起来。
楼西辞的脸部皮肤蠕动,黑色裂纹缓缓愈合,给了他说话的空间。
他抬起头,神情诡暗地轻笑,语气异常温柔:“姐姐这是要放弃我吗?只是因为我动了一些小心思,你就要抛下我,离开我。”
“既然注定是这样的结果,那不如在一开始就让姐姐与我融为一体,永不分离。”他温柔至极地轻笑,嘴上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从他身上蔓延而出的狰狞触手吸盘张开,露出了里面无数尖利的牙齿,向着她尖啸。
季舒禾的脸早已冷了下来,她冷冷看着陷入疯狂的楼西辞,只感觉自己手痒。
身后的蝠翼图案悄然发烫,面前的触手奔涌而来,被无形的壁垒阻挡住,二者碰撞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就在这时,三条猩红色小蛇悄无声息的从季舒禾的卧室爬行而出,向着他们游动而来,蛇口微张,隐隐能看见一闪而逝的森冷寒光。
季舒禾冷眼看着面前不断从四面八方撞击无形壁垒的触手,也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开始变得暴躁,她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她的情绪不对,烦躁,易怒,看着眼前张牙舞爪的触手非常想要撕裂它,有什么东西影响了自己。
就在这一瞬间,她察觉到了自己身后有东西靠近,它们仿佛察觉到自己被发现了,下一刻身体变大,化为了三条猩红色大蛇向着季舒禾嘶咬过来。
季舒禾神色一冷转身,看着那三条猩红色大蛇以俯视的姿态向自己攻击过来,一股无形的波动炸裂开来。
与此同时,原本与无形壁垒对峙的狰狞触手猛然停滞在空中,它们似有所觉地朝向不速之客的方向,宛如猎食者的领地被侵入,自己的珍宝被觊觎,它们吸盘猛然张开,露出里面尖利的牙齿,触手一瞬间狂乱起来。
季舒禾感觉触手们瞬间转移目标,放弃了自己,在三条猩红色大蛇被无形波动炸的血肉崩裂的下一刻,触手们纷纷围绕而上,将它们卷紧缠绕,牙齿不断啃食它们的身躯,发出了令人悚然发麻的声音。
残破的三条猩红色大蛇失去了生命气息,断成几截露出鲜红的内里,被触手无情地扔在了地上,它们没有注意到的是,蛇躯身上开始散发粉色的雾气,身上流着的血也是诡异的粉红色。
楼西辞看不到,触手上也没有眼睛,他对此毫无察觉,只觉得自己心中涌上来了无尽的破坏欲,还有一股灼热,从胸口迅速蔓延。
他好难受啊,楼西辞蹲了下来,抱着自己的头,理智逐渐变得模糊。
下一刻,触手贯穿了头上的屋顶,楼上的怪物居民在半空中还没落下来就被一条触手卷入,被无数张利齿吞噬。
本就填满了客厅的触手扩张,楼西辞半边身子已经无法维持人型,黑色的无形气泡在他的半边身子上不断沸腾。
季舒禾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楼西辞情绪本就处于不稳定的状态,如今被那东西催化,神情逐渐陷入癫狂。
她没有去管他,第一时间来到了自己的卧室,那三条蛇是从这里爬出来的。
有人早就在自己的房间外有所动作,现在应该还未走远。
看到蛇的一瞬间,季舒禾就明白了这次是谁搞的鬼,果然如她所料,在活动前,那人一定会想办法来拖住自己,以免影响到他的计划。
季舒禾舔了舔唇,那人其实很稳健,如果自己没有代替原主,他毫无疑问是会成功的。
原主除了一个表面上的馆主身份就只掌握了一些低级超凡之力,他都如此机关算尽。
可惜的是,没有如果,计划中出现了变数,就像是蝴蝶煽动的翅膀,会在另一个地方引起风暴。
早在察觉到异常的那一刻,季舒禾就开始屏住呼吸,以她现在的非人体质,呼吸已经不是必须的一部分。
她心底的烦躁虽然还在,但不足以影响她,并且这种效果在没有后续毒性的摄入下不断减弱。
她站在窗户面前,看到了使用滑翔伞正在空中缓缓降落的人。
季舒禾将计就计,准备给点正常的反应,让幕后之人开心的继续自己的计划。
就在她翻跃窗户,下跳追出去时,有东西动了!
庞大的黑影穿过窗户,一条触手缠在了她的腰间,缓缓地将她拉到房间里,熔岩吸盘乖乖地收起尖牙利齿,生怕伤到她一分一毫。
还有几条触手,带起凌厉的阵风穿过她,直直的冲着降落到地面上的人影冲过去,直接凌空拍下,将一切碾压成泥。
她落到了一个微凉的怀抱里,身后之人亲昵地啄吻她的脸颊。
“姐姐想去哪里?居然有人要伤害姐姐,真是不可饶恕。”
他搂在季舒禾腰间得手紧了紧,温柔着声音继续道:“一定是有谁吸引了姐姐注意,所以才会不要我的,对吗?我将他们全都杀掉好不好?”
“让这个世界只剩下我们,姐姐自然只会看着我,只能看着我了。”
“哦,姐姐还可以离开这个世界的对吗?”楼西辞的胸膛颤动,低低笑了起来,他有些神经质地道:“我将自己的一切都给姐姐好不好,我的生命,我的人,我的所有。”
他身上的触手早已决出了胜者,这些胜利者们缓缓的、虔诚的、温柔地缠绕在了她的身上。
楼西辞抓住了她,她不能再隔开他了,季舒禾早在触手抓住她的那一刻就麻木了。
她真的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会让他陷入疯狂,不过,楼西辞的状态应该也和那些蛇以及空气中的莫名毒性有关。
季舒禾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原来在感情上一团乱麻,为什么在她这里,还没说出拒绝的话,他就已经疯魔,要毁灭世界了。
身上的触手缠在她的腰上,手臂上,腿上,有的还嚣张的想要缠在她的脖颈上,被她的手握住无情的剥到一旁。
其余的触手一起将她转过了身,季舒禾与楼西辞面对着面。
没有刚才令人无法直视的样子,他清俊的站在那里,与身后无数黑色触手狰狞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他似乎是冷静下来了,又似乎更加疯狂了。他将手里一直捏着的迷你版金色眼球一口吞下,倾身覆了过来。
季舒禾看到他的动作哪里愿意,触手温柔的禁锢住了她,虽然她可以挣脱,但是也被限制住了最佳躲闪的空间。
她神色冷静,在楼西辞强硬覆过来时,一只手穿透了他的胸膛,带起一片血色。
楼西辞的身体没有丝毫退缩,仿佛没有疼痛感知,又好像对此毫不在意,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一脸坚定地吻了下来。
他的舌头灵活地撬开了她的牙关,探了进来,将口中含着的金色眼球抵到了她的喉咙深处,迫使着她咽了下去。
季舒禾穿过他胸口的手被他用身体禁锢,两人之间身体紧紧相贴,没有丝毫缝隙。
于是,在楼西辞的舌头如狂风暴雨般探索她的未知时,她咬了下去。
血腥味在口中蔓延,从他们的口中流下艳丽的血痕,这是一个带着攻击性,浓浓侵略性的吻。
带着至死方休的信念,失控的,热烈的,在目的达到后也没有罢休,强势地啃咬在唇瓣,不断地侵入纠缠。
房间满室静谧,楼西辞动作不停,她清楚地听到两人亲密深吻时的吮吸声响,挑动着她的神经。
不知过了多久,楼西辞才松开她,季舒禾埋在他身体里的手随着他的动作对伤口进行了二次伤害。
她往回抽手,伤口周围的血肉包裹过来,似乎是在挽留。
季舒禾一脸冰冷地抽回手,看着他正要开口问他给自己吃那东西的用意。
就见楼西辞胸膛起伏,寂静的空间里全是他沉重的呼吸声。他的触手又蠕动起来,膨大狰狞,他低垂着脸走到窗户面前,就要下跃。
被她冷着脸一把拉回,“你想要干什么?”
“我……好热。”他的神色看不清楚,声音隐忍暴戾:“我去毁掉伤害姐姐的东西好不好,毁掉一切,就会只剩下我们了。”
下一刻,清脆的声音响彻夜空。
楼西辞的脸被扇到了一边,他怔了一下手掌微颤地捂着脸庞,静止了。
第43章
“冷静下来了吗?”季舒禾冷淡地看着他。
“不要拿着喜欢我的借口去干自己想做的事情,一个连自己的情绪和欲/望都控制不住的你也想让我喜欢?”
“这样的感情只会让我厌恶。”季舒禾看到楼西辞捂着脸怔愣地面对着她,继续道:“告诉我,你为何要让我吃下那个东西?”
楼西辞身后的触手缓缓在空中挥动,他呼吸沉重,努力在混沌中寻找清明,他沉默了半晌,才声音沙哑地开口:“那是我的第三条生命。”
“它会永远陪伴着姐姐,为你提供帮助,抵挡致命威胁。”
他为何要将季留君分裂出去,就是因为两个自己可以更加有效率地吸收这个世界产生的高质量负面情绪,这些情绪里面带着世界濒临堕落溢散而出的力量,为他凝聚出第三只真眼贡献了很大的力量。
每一只真眼都代表着他的一条生命,第二只真眼已经和他融合,不分彼此,此时的第三只真眼就是他的第三条生命。
如今,楼西辞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的一切与那只真眼链接起来,将自己毫无保留的奉献出去。
她可以通过它来使用他的力量,她的疼痛由他来分担,她的死亡由他来承受。
不过有一点他没有说,吞下了这只真眼,也就代表着她的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无法摆脱的印记。
楼西辞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得他们之间永恒的链接。
季舒禾听闻他的话,皱了皱眉,在吞下那颗金色眼球后她是感觉到自己身上发生了某种变化。
她左手手指在悄然发烫,季舒禾将自己的左手展开放在眼前,在她的注视下,左手无名指上缓缓浮现出一个火红繁复的精美图案,周边翘起的火红云脚纹路将她的手指包裹起来,就在无名指的最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眼睛标识,神秘美丽,张
扬夺目,就像是一个宣示主权的戒指。
这个图案她有印象,在来到小区的第二天,楼西辞对着她撩起了自己的上衣,在他的腰部左侧就有着这样的图案。
注视着这个图案,她好像感受到了楼西辞此时的状态,狂躁、暴戾、混乱、渴望、干涩。
季舒禾与他是一样的感受,只是她中毒后发现的快,后续没有继续吸入,楼西辞不仅吸入了毒性,他还把那些蛇吃的只剩下残躯,她可不信那些蛇躯身上散发而出的粉色雾气会没有作用,楼西辞受到的影响要比她更为严重。
季舒禾还未继续说话,楼西辞突然蹲了下来。
“呃——”他抱着自己的头痛苦地闷哼,只感觉到一股冲天的破坏欲和暴躁感让他无法自已,就像在身体里燃烧着一把大火,迅猛浩大,来势汹汹,火舌在不断地灼烧他的心脏。
身后的触手随着他的情绪变化,刚才缓慢挥动下来的动作又开始变得急躁起来,拍打在了墙壁上,屋顶上,发出了哐哐哐的声音。
“姐姐,我好难受。”他低低哭泣:“让我去杀掉他们吧,我会保护你,我好难受啊,姐姐。”
楼西辞嘴上这么说,清俊的身形又快维持不住。
季舒禾静静地看着他再次陷入癫狂,这一次因为没有得到自己的同意他只在那里埋着头颅破坏着周围的一切。
自己的话对他的影响太大了,如果是在往常,小怪物一定能够察觉到不对的地方,结果自从听到了自己的那句话后,他的情绪就陷入了偏执与癫狂中,对于环境中的一些事情无暇在意,甚至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发泄自己内心的恐慌与不安。
她的右手之前穿过了楼西辞的胸膛,此时手上还在不断的往下滴落鲜血。
她的口中还残留着之前如狂风暴雨,疯狂纠缠的感觉。
季舒禾呼出一口气,今天晚上真的是出乎她的预料,她看着还在滴落鲜血的右手,感受着身体里令人干渴的欲/求。
又看了眼周围乱糟糟的环境,这个环境是住不下去了。
楼西辞已经开始自残,他就在窗户边,却一动不动不敢离开,陷入混乱状态的他仍记得季舒禾之前扇的一巴掌,哪怕身体里的欲/求早就压过破坏欲,他也只知道自己忍着,想通过破坏发泄出去,不然姐姐会不高兴的。
楼西辞的意识混沌,身体滚烫,就连触手挥动间带起的风都是灼热的,就在这灼热滚烫的难耐中,他突然感觉到一股清凉,面前是他渴求的灵魂,是他混沌感知中的唯一锚点,她捏住他下巴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突然了静止下来。
他不由得停顿住呼吸,身后的触手也安静了下来,在那微凉带着血腥味的唇瓣贴上来的那一刻,他的喉结上下滑动,将自己迎了上去,他贪婪地汲取着她口中的津液,不断吞咽着,仿佛那是干涸沙漠中唯一可以解救他的水源。
季舒禾的左手抓住了他的头发,无名指上的火红色纹路像是一枚戒指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她吻了上去,低垂着眼眸放纵了楼西辞不断地索取,感受到探入口中的舌充满了探索欲,容不得她的口中有丝毫的未知。
楼西辞身后的触手轻柔缓慢地缠了上来,揽住了她的腰,其余的触手轻轻地蹭着她,充满了讨好。
它们察觉到了她的默许,更加肆无忌惮,密密麻麻的吸盘像无数张柔软的唇瓣贴在了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上,舔吻着,游离着。
这个吻很漫长,楼西辞的呼吸滚烫,皮肤都带上了淡淡的粉,他的手不由自主抚摸她的脊背,捏紧了她的衣角,感觉到口中的攻势缓和下来变得黏腻勾人,季舒禾睁开了眼睛,她拉开了楼西辞,声音微哑。
“清醒下来了?”她的眼神凌厉起来:“还不解决你身上的问题?”
楼西辞疯狂狂躁的状态在甘霖的作用下,得到了缓和,此时虽然还是很难受,但比起之前好受了很多。
自然也就发现了自己状态不对的问题,他乖乖地听从指令,将自己身上的毒性全都逼到了一条触手身上,然后面不改色的直接将那条触手从自己身上截了下来。
半截触手掉到了地上,发出了沉重的响声。
季舒禾看到楼西辞重新变得正常起来,领悟到了什么。
对上小怪物,既省力又省时的做法就是得给他一点甜头,再来驯他。
此时,排除了毒性影响的楼西辞察觉到自己又给姐姐添麻烦了,他想到了自己失控时所做的事情,姐姐的房子被自己搞的凌乱不堪,墙壁破损,天花板空洞,一时之间思维又偏激起来。
他又给姐姐添麻烦了,她本来就不想要自己,如今是不是更想把自己甩开了?
如果是这样,如果是这样——
他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季舒禾却从自己左手的火红纹路上感觉到了他的情绪又开始变得波动起来,躁动,急切,阴暗,偏激。
她眉毛一跳,及时出声:“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我可以收回我的话,给你改正的机会。”
“你知道要怎么做的,对吗?”季舒禾的声音缓和下来,带着轻轻的诱导,“只要你乖乖的,不要再做让我生气的事情,我的小怪物还是很可爱的。”
楼西辞身后凝滞的触手又挥动起来,只是这次带上了几分欢快的色彩,也预示着他此时的情绪。
还没等他高兴太久,季舒禾的下一句话就让他又心虚起来。
“只是,今天晚上你将我的房子弄成了这样,还打乱了我的计划。”季舒禾拉长了声音,像是在思索,“要怎么惩罚你呢?”
楼西辞在她的棍棒甜枣之下一脸乖巧,温软应声:“只要不放弃我,姐姐怎么惩罚我都可以的。”
他静静站在原地,等待着姐姐给予他的惩罚。
面前幽静淡雅的灵魂靠过来,走到他的身后,语气懒懒地说:“把你的触手收回去,太占空间了。”
她的话一落,漫天的触手极为迅速的往本体身上缩去,几下之后原地就只剩下一个楼西辞,他闭阖着双眼,胸口上的伤已经愈合,除了衣服上面的血迹仍然存在,一切看上去和往常一样,依旧是那般温柔清俊的模样。
此时的楼西辞突然想起了什么,很是不安,他忐忑地问:“姐姐,会觉得那些触手很难看吗?”
他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捏紧,他知道自己的本体很难讨人喜欢,如果,如果姐姐不喜欢,他会做好伪装的,只是,他还会是姐姐眼中干净温柔的楼西辞吗?
季舒禾听到他的话一顿,回想到触手讨好的蹭蹭,给了他回答:“还算可爱。”
“好了。”不等楼西辞雀跃,季舒禾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阻止了他想要将身体转过来面对着自己,她用自己满是血迹的右手捂住了楼西辞的嘴,清雅的声音中带着勾人的笑意。
“就罚你给我舔干净好了。”
在楼西辞看不到的身后,季舒禾的眼睛充满了冷静淡漠,不像她的话语一样带着懒散调笑的意味。
小怪物毫无抵抗力地接受了这个惩罚,乖乖地伸出舌头温顺舔舐起来,非常的认真仔细,他柔软的舌顺着修长的线条轻轻舔咬,一下一下的将自己的血迹都吞了下去,等把血迹舔舐干净后,他还在用舌头勾勒着她手指的轮廓依依不舍,流连忘返。
季舒禾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好了,惩罚结束了,今天的事情到此结束吧,现在,带我去你的房子。”
她的房子被他毁的已经无法住人了,只能去住他的房子了。
她走在前面,手中牵着他的手带路,楼西辞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温和浅笑,清秀俊雅。
他闭阖这双眼,跟着季舒禾的指引走在黑暗中,身边那抹蓝色是他黑暗中的灯塔,是他灵魂的依托。
他知道的,姐姐此举只是为了安抚他,她的灵魂一直都是冷静理智的色彩。
不同于楼西辞疯狂的爱意,偏激的占有。她始终站在那里,看着他陷入癫狂。
没关系的,在楼西辞疯狂黑暗的世界中,只要他的灯塔愿意将光芒照在他的身上,一直存在于他的眼前,一切都没关系的。
哪怕是可怜、安抚、敷衍,只要能让他一直留在她身边,楼西辞都可以不计较那么多。
只是,小怪物有时候也想奢望一下,自己的太阳会落在自己身边,用与自己同样的爱意温暖他,包裹着他。
楼西辞抿了抿唇,那只被牵着的手稍稍收紧,得到了她同样捏紧的回应。
他的嘴角不由勾起笑意,这就够了,只要有一点点回应,楼西辞心中开着的花就不会凋谢。
他会让自己变得更好,取得太阳的喜欢。
只是在下一刻,楼西辞就面临了一个难题,他房子的门是关上的状态,暴力破坏的话当然是没问题的,只是自己的姐姐要住进去,他怎么能够暴力把房门破坏呢。
楼西辞站在自己的房门前,小声对着季舒禾说话:“姐姐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
季舒禾:“?”
第44章
楼西辞抿了抿唇,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道:“姐姐之前说的,不讨厌我身上出现的触手,是真的吗?”
季舒禾顿了顿,反应过来他的担心在哪里了,她看着楼西辞暗含期待隐隐羞涩的神色,给了他肯定的回答。
他的触手她见也见了,摸也摸了,现在才来担心这个问题吗?在她面前暴露那些触手的时候可不见得他有这些担忧。
得到了确认的楼西辞脸上洋溢起灿烂的笑容,配上他那俊秀至极的容貌,有种清纯温柔的少年感。
只见他站在紧闭的房门前,伸出了手掌,手掌上裂开了一道黑色的缝隙,从中钻出了一条异常细小的娇嫩触手,就连触手的颜色都是偏灰色,没有黑色那么深。
触手左探探右探探,然后找到了门锁上的孔洞,把身体探进去动了动,变成了钥匙的形状,咔擦一声门就麻利的被打开了。
季舒禾看着向自己邀功的楼西辞,陷入沉默。
看他这么流畅的动作,所以第一次雨中见面果然就是预谋已久的。第一次见面就喜欢自己吗?他甚至都看不到自己长什么样子。
季舒禾不理解。
楼西辞对自己的房间很熟悉,他先让她在客厅休息,他自己则是去往自己的卧室,开始换床单收拾房间,将一切都快速的弄好,喊她过来休息。
楼西辞等季舒禾上了床之后,才进行动作,季舒禾的位置靠里,一侧是墙面,另一侧就是楼西辞。
他好像才想起自己的上衣被血侵染,已经脏了,抬手将衣服脱下,露出了他精瘦优美的上半身,然后歪了歪头,想了想没有穿衣服,就那样躺了下来。
空气陷入了寂静,半晌,他面向季舒禾,轻轻开口道:“姐姐的身体还是有些不舒服的对吗?”
她的呼吸比平时要快一些,不是很明显,但是却瞒不过一直对她颇为注意的楼西辞。
“我可以让姐姐舒服的。”楼西辞沉默了一会儿靠近她,他的胸膛直接挨上了她的手臂。
他一只手摸到了季舒禾的手,将那只手放到了自己的胸膛上:“姐姐想对我做什么也是可以的。”
季舒禾睁开眼睛,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他主动放到了他自己的身上,触感一片光滑紧致细腻,她可以感受到他呼吸的起伏,皮肤的温度。
“不用,我很好。”她没说谎,这个时候毒性对她已经没有什么影响了,就是感觉到身体有些发热,但在逐渐冷却下来。
楼西辞覆着她的手一顿,没有做多余的动作:“好。”
他静静侧躺,脸部面对着她的方向神色很安静,季舒禾却从自己的左手图案中感觉到了他此时沮丧失落的情绪。
这次他没有产生那些偏激阴暗的想法,好像就是单纯的为自己不能够帮到她而感到沮丧。
比起之前有所进步。
季舒禾闭目,一手拉过少年,将手放到了他的腰上,后者很好哄,沮丧的情绪很快消失。
房间里重新陷入寂静。
窗外的小区,没有了那哐哐哐的巨大声响,也安静了下来。
怪诞博物馆依旧屹立在那里,像一只巨兽在那里静静趴伏,闭目沉睡。在那无光阴暗的四楼,点点金色星辉漫天遍野,那是无数灯笼大小的金色眼球铺天盖地,它们齐齐地盯着一个方向,目不转睛。
好像是察觉到本体的状态平稳下来了,那金灿灿无机质的眼睛又相继闭阖,安静沉睡。
与此同时,9号楼的某个房间内,是此起彼伏的呻。吟和呼吸声。
“痛痛痛!”一声惨叫从房间里面传出:“轻点,轻点。”
杨自秋手够不着他的背,疼得直叫唤。
于卿卿手顿了一下,继续给他涂药:“轻不了了,忍着。”
等她的手挪开后,赫然能看到杨自秋的背上有着一个硕大的牙印,两个深深的牙洞望过去是黑色幽深的,令人望而生畏,从牙印周围有着黑色腐蚀的痕迹,痕迹一直扩散到了整个背部,从那腐烂的皮肤中可以看到就连血肉都被蛇毒侵蚀,很难想象他居然活了下来。
除了杨自秋,就在他的对面有着一张床,床上半坐着双胞胎兄弟二人,如今于卿卿经过了解也知道他们的名字了。
这才知道这两位真的是排行榜上的那对双胞胎。
整个房间里,除了她,其他几个人居然都是天赋者,什么时候天赋者这么多了,全让她给碰上了。
不过也多亏了他们,最后有惊无险,在那几条猩红色大蛇的追逐下,无人死亡。
杨自秋的伤最为严重,就是那个时候被大蛇伤到的,不过当时从他身上冒出的火焰也没让那条大蛇好受,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最后那条蛇只是凶恶冷漠地看了他们一眼,没有继续追逐。
如果不是系统商城里面可以买得到解毒药剂,杨自秋可能就挺不过来了。
今天一整天,四位玩家都在养伤中度过,只为了赶紧将自己的状态恢复过来。
杨自秋拿着用完的空瓶子瞧了一眼,没看出什么花样将它放到一边,就听到于卿卿对着双胞胎兄弟说道。
“你对博物馆墙壁上的纹路看起来有独到的见解,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交换情报,你意向如何?”
谢思瑜和谢思瑾互相对视了一眼,谢思瑾碧绿的眼眸一动,看向于卿卿,声音清冷:“可以,不过我要你先讲。”
于卿卿沉默了,她先讲的话,后续谢思瑾愿意说多少全看他的想法,很被动。
她站在原地思索了很久,最终松口:“可以。”
然后三人的目光就放到了黑脸壮汉杨自秋身上,他抽了抽嘴角:“你们要赶我走啊,我可以给你们积分,我也要听。”
最终,杨自秋成功留了下来。
其他人的目光停留在了于卿卿的身上。
她整理了一下语言,开口道:“在这里,小区外面的世界也应该不太平,在几十年前,怪物开始降临这里,负面情绪可以催生人心中的怪物,使他们成为怪物诞生的温床,但是怪物也有弱点,如果没有食物,它们也会逐渐步入死亡。”
“应该有一个神秘之物改变了这绝望的一切,外界的人们找到了掌控超凡之力的办法,其他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谢思瑾一直在认真倾听她所说的话,整理着她话语中的信息,过了几分钟接着她的话继续:“你的这
些信息填补了一些背景。”
“经过我的确认,那所博物馆身上所刻印的纹路有着吸收转化的作用,在博物馆镇压怪物的时候可以吸收那些怪物的力量,汇集到天幕上,最终化为纯净的能量输送给外界。”
“小区里的居民原本应该都是人类,如今被转化为怪物,它们的憎恨,厌恶,嗜血,杀戮等负面情绪也会汇集到天幕,壮大吸收到的力量。”
谢思瑾冷绿色的眼眸一顿,看着他们强调道:“也就是说,这整座小区,都是被人为圈养的。”
这整座小区都是被人为圈养的!
他的话音一落,于卿卿瞳孔骤然一缩,心脏一紧。
“你所说的那个神秘之物,我猜测就是怪诞博物馆本身。”谢思瑾没等他们消化继续道,“这个纹路并没有那么简单,想要将那些负面情绪完全净化,需要一个人将自己的生命能量输送到纹路中,刺激博物馆动作,而那个人,没猜错的话,就是怪诞博物馆的馆主。”
于卿卿疑惑:“为何这样猜测,按道理来说,馆主应该是博物馆的主人才对,如果按你这样说的话,那么馆主其实更像是博物馆的奴隶。”
这个时候,谢思瑜接过了她的话,解答道:“在博物馆一楼的墙壁上,有着历代馆主的画像,截至目前,这所博物馆已经经历了四位馆主,每一位馆主的任期都特别短暂,最终都是以卸任身亡为结尾。”
于卿卿点头,一旁始终沉默保持倾听的杨自秋也一脸恍然大悟地样子。
“很难想象,那位馆长最后会落到这样的下场。”于卿卿不由得想到了季舒禾,她看起来优雅温润,理性强大,最终也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于卿卿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看向谢思瑜,没记错的话,这位好像喜欢上那位馆主了,他能接受这样的结局吗?
谢思瑜的神色一直都是那样阳光灿烂,但仔细看去可以发现那翡翠绿眸中的阴翳。
“这座小区都是牺牲品,明明怪物已经被镇压了,但是外界不愿意放弃一丝让非凡壮大的力量,所以它们被圈养在这里。”谢思瑾冷静叙说。
被怪物所感染侵蚀,没日没夜的被圈养在这里,不断的痛苦挣扎,成为力量的养料,它们应该更想要一个痛快的死亡吧。
谢思瑾的话一出,反而提醒了于卿卿,既然这里的人可以没有副作用的拥有超凡力量,她是不是也可以用它来使自己获得天赋呢。
绑定他们的白骨系统,它一边恨不得玩家全都死亡,一边又驱使着天赋者们去获取它想要的东西,完成不了就是死路一条。
如果自己没有觉醒天赋,你就只能以一介人类之身,去遇怪物斗争。这场重获生命的游戏是失衡的,所有的玩家都有一个感觉,玩家死亡对白骨系统的益处要更大一些。
除非你成为了天赋者,有更上一层的作用,它偶尔才会对你仁慈一些,不会把你投入必死的世界。
于卿卿的支线任务是取得凶手的一只眼睛,凶手她是看到了,但是她连凶手召唤出来的蛇都打不过,还怎么取得他的眼睛。
不说她自己,眼前的这几位天赋者也打不过召唤出来追击他们的蛇。
于卿卿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在现实世界中她早已死亡,能活多久都是赚,这个世界可能就是她的最后一个世界了,想那么多也没有用。
杨自秋听完他们的话思考半天,还是忍不住问:“所以,这对我们完成主线任务有什么帮助吗?”
谢思瑾看着他语气平淡:“主线任务是生存,在那一天,博物馆的镇压作用会减弱,所有的怪物都会被净化后的力量所吸引,它们都会向博物馆聚集而来,而我们,就在博物馆。”
这个画面,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窒息。
杨自秋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信息只是让我们对自己的处境认知清晰,除此之外,还有那个隐藏在幕后的人和虎视眈眈盯着这里的外界。”谢思瑾面无表情的一口气说出一长串话:“最后一天,肯定还会有其他的变故。”
按他的推测,馆主目前来说是听命于外界那边的,而那个幕后之人收集负面情绪,很可能是要打破这种圈养循环的状态,最后应该会对峙起来,而这个时机,则是他们完成支线任务的最好机会。
谢思瑾和谢思瑜两人的支线任务因为组队原因是一致的,都是取得凶手的一只眼睛。
至于其他人的支线任务,按照白骨系统的性格,应该也是从那个幕后之人身上取得一样东西。
也有可能,与他们一样,都是取得他的眼睛。
而那个人只有一双眼睛,所以,这是一个有着自相残杀倾向的支线任务。
谢思瑾习惯用最坏的结果去思考问题,主线任务只是一个放在明面上的门槛,支线任务才是真正暗藏杀机的地方。
如果真的是这样,谢思瑾冷绿色的眼眸看向于卿卿和杨自秋,在心中思索,这个中级世界一共只有5名玩家,最终能活下来的只有两个人。
这还是考虑了完成支线任务的情况,如果支线任务失败了,那么他们的结果就是团灭。
这就是残忍的现实。
第45章
新一天的太阳升起,季舒禾睁开了眼睛,然后发现自己的怀中愣是窝了一个人,楼西辞不知何时身体蜷缩了起来,将他的脸埋在了自己的腹部。
就在她睁眼的下一秒,怀里的少年就有了动静,抬起那张睡意朦胧的脸软软的对着她露出了一抹清浅的笑容。
“姐姐睡得还好吗?”他的身后伸出几条触手,向她兴高采烈地挥舞着,自从昨晚暴露了他的本体还没被厌恶后,楼西辞现在是一点都不收敛了。
“今天的早餐是它们做的,姐姐还喜欢吗?”楼西辞一脸羞涩地介绍每天做早餐的功臣。
身后的几条触手听到季舒禾对他们的夸赞,高兴的手舞足蹈,一条伸进厨房拿起了锅,另一条不甘示弱地拿起了菜刀,第三条左探探右探探,陷入了迷茫,最后当起了食材配合它们的演出。
给季舒禾现场来了一个切触手炒触手的画面,可谓是生动至极。
季舒禾面不改色地拍拍手鼓励,给予它们精神上的支持,然后出门上班。
等她坐到办公室之后,没过一分钟,季留君的身影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季舒禾看着他眯了眯眼睛,问道:“你是不是就住在这了?”
季留君闻言勾起笑容:“我就住在四楼。”
果然是把博物馆当家了,季舒禾想起了四楼的环境,他是一点都不挑啊。
她没有继续问,季留君和往常一样,好像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身黑静静地坐在那里,一直盯着她办公。
他黑曜石一般纯净的眼眸渐渐的目光下移,落在了她的左手上,那里现在看去什么都没有,光洁修长,非常美丽。
但是他却可以感觉到那里有着与他联系紧密的东西,有了它,无论多远,相隔多少个世界,本体都可以跨越千山万水,找到它的主人。
季留君的眼眸又停留在了季舒禾的脸上,锋利英俊的脸上带着专注。
季舒禾没有管他看过来的视线,她抬起头看向门口,那群玩家来了。
不过他们在进入大门后,没有选择来到办公室来打扰她。
他们四处乱窜,在一到三楼来回走动,好像在观察着什么。
季舒禾在博物馆认主之后不再需要查看监控,在三楼以下,玩家们的容貌,声音,画面全都可以被她看到。
就像是上帝视角一样,但是在四五楼,可能是因为博物馆之灵仍然在沉睡的原因,这种感知会被削弱。
只会感觉到有人在那里,就像此时一样。
有玩家进入了四楼,在那一瞬间,季舒禾在他进门的一瞬间看到了他的容貌,那人
一脸阴鸷满脸郁色,赫然是玩家中的那名高瘦男子。
下一刻,他走向了四楼,季舒禾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那个背影,有点眼熟。
季舒禾想到了昨天晚上背着伞降落的背影,那人很明显是一位玩家,小区的居民根本不惧高空坠落。
而在五名玩家的身形之中,只有他最为匹配。
季舒禾眯了眯眼睛,她记得昨天晚上楼西辞一触手拍下,那人应该已经没了才对。
如今,他行踪诡异,还不顾警告独自前往不被允许去往的楼层。身上还有那个人的蛇,看来是站在那个人的那边去了。
她对专注盯着自己的季留君招招手,他表情微微疑惑,坐到了她的身边,蓬松的碎发下,那双冷淡柔和的眼眸看着她。
只见季舒禾接近他,那张清雅美丽的面庞放大,季留君冷静的一动不动,感觉到自己的耳边有温热擦过,呼吸的热气使得他耳朵一动,迅速变红,她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地响在他的耳边,让他身体发麻。
“我要看到四楼的情况,你有办法的,对吗?”
季留君黑沉沉的眼珠转了转,点了点头。等到他再次抬手的时候,他的掌中央放着一个金色眼球,他犹豫了一下说:“你将它握在手中捏紧。”
季舒禾现在看到金色眼球就是一阵沉默,不过很快她就冷静的从他的手中接过了那个金色眼球。
金色眼球那猩红色的竖瞳一直随着她转动,目不转睛盯着她,和季留君的眼神一模一样,她将它握在手中,用力捏紧,就感觉到自己的手掌中央一片麻痒,没有痛感,金色眼球就那样半陷进她的手掌里面,猩红色的竖瞳猛然扩张。
博物馆四楼的视野突然出现在了季舒禾的脑海中。
她往后靠向椅背,被季留君一拉靠坐在他的怀中,他的胸膛宽阔温暖,身上散发着像是晴朗冬日里冷空气的味道和薄阳晒过的凛冽皂角香,季舒禾靠在上面很舒服,于是没有拒绝季留君提供的座椅服务。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出现了无数个画面,分别是不同的角度,不同的高度,不同的距离之下的四楼。
这应该是共享了所有金色眼球的视角。
高瘦男子吴均根据那人的命令进入了四楼,一进去就感受一股湿润黏腻幽冷感充斥了全身,有种被什么盯上了的感觉。
他开启自己的天赋【潜行】,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惜的是,他的天赋对上玩家很有用,但在怪物的眼中,他身上的生命气息像太阳一样显眼。
吴均一边向着楼梯上行,感觉自己周围好像有人在说话。
像是在街边闹市,嘈杂无比,但是又不像外面那样声音很大,它们的声音很小,在窃窃私语着,在他的耳边响起。
吴均条件反射地倾听着它们说的话,想要知道它们到底在说什么事情。
但下一刻就察觉到自己这种想法不对,他立刻控制住自己不想去想,不要去听。
耳边的声音还在连绵不绝地响起,吴均缓缓上着阶梯,感觉楼上好像有一张血盆大口等着他。
周围的墙壁有了生命的气息,逐渐有血肉攀附上来,蔓延包裹。
那些血肉在墙壁上凸起,追逐着吴均而来,在他的背后伸长,变成了血色大手向他抓取而来。
吴均对于身后墙壁的变化一无所知,在他的脚下,阶梯还是普通的样子,踩在上面是硬质的感觉。
但是,不知道为何,他的心中不妙的感觉越来越急切,越来越无法忽视,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到自己身后传来风声。
他没来得及回头看就往前一扑,刚好回身看向之前自己所在的地方,因为天赋的原因,他的黑暗视野经过加持,哪怕在这片无光的黑暗中,可见度也不低。
他清楚地看到了一双全部由血肉凝聚而成的大手在自己刚才所在的地方抓了一个空,余光也看到了不知何时,他身后的墙壁被血肉覆盖,逐渐向上蔓延。
这一切都在他的身后发生,他对此一无所知。
就在他被转移注意力的下一秒,来自四楼的阶梯口上不起眼的黑气飘散过来,悄无声息的被他吸入口鼻中。
血肉大手移动很缓慢,但它依靠着墙壁上面的血肉包移速逐渐变快,吴均的潜行没有阻挡到它追逐的步伐。
他干脆解除了自己的天赋,毕竟潜行时他是跑不起来的,他向上奔跑着,四楼的阶梯口近在眼前,他一跃而上。
眼前突然一亮,拍打在礁石上的湛蓝大海,空气中是海水和暖风夏日的气息,就在天空中,形状各异的白色云朵在悠哉移动着。
吴均站在原地怔住,这样一片祥和宁静的景象让他不由一愣。
他感觉自己的思维迟缓,突然想不起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又为何会在这里。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水中跃出,她优美的身躯在空中舒展,以腰部为界限,上半身是人类凹凸有致的曲线。
她的容貌秀美高贵,轮廓柔和,耳部是透明蓝的薄膜状耳鳍,一头天蓝色海藻般的长发垂至腰部,上身若隐若现的蓝色鳞片只遮住了高耸的胸部,紧致莹白的皮肤大片的暴露在明媚的阳光下。
她腰部以下是极其修长的鱼尾,宝石蓝色的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鱼尾在空中舒展着,尾巴末端如同飘逸的裙尾,全面张开犹如伞状,非常耀眼。
这惊鸿的一幕随着人鱼落入水中消散,吴均眼眸中的惊艳才有所收敛,他内心中浮现贪婪与失落,他想要将这美好拥入怀中,肆意欺凌。
他满是心急的在海平面上寻找人鱼的踪迹,却只能看到海浪随风波动的涟漪,哪里有人鱼的踪迹。
就在他失落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要干什么时,飘渺虚幻的歌声缓缓响起,他随着声音望去,人鱼赫然坐在浅水区的礁石上笑意盈盈地望着他,她蓝宝石一样的眼眸含着笑意,淡粉色的唇瓣一张一合,在歌唱,在呼唤。
她在呼唤他,满含情意地呼唤着他。
吴均踉踉跄跄地跑过去,张开手臂,就在他跑到她的面前时,一阵刺痛突然从他的手臂传来,他往过去,不知道自己何时手腕上竟然盘着一条红玉般的小蛇,它张开牙齿狠狠地咬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手腕上立刻有黑色的毒素迅速溢散,他眼前一黑,再次睁开眼时,哪里还有什么蔚蓝大海,哪里有什么蓝色天空和海鸟。
就在他的眼前,美丽的人鱼张开嘴巴露出尖利的牙齿,她的鱼尾盘旋立起,那双纤细莹白的手臂张开,就要揽住他。
吴均条件反射地后退,他竟然不知不觉中陷入了幻觉,就要自投罗网走到了四楼怪物的怀里。
脱离了幻觉,吴均再去看那美人鱼,虽然她还是依旧美丽,但是那贪婪望过来的眼神,尖利的牙齿,锋锐的指甲都在说明着她在把他当作肉食看待。
就在这时,他的手腕上又是一阵刺痛,红色小蛇再次咬上去,将毒素吸了出来,然后继续趴在他的手腕上装死。
吴均胸膛起伏,他先是警惕地盯着面前不远处的蓝发人鱼姬,然后缓缓后退,他看到自己的周围全是怪物,它们庞大并且散发着恐怖的威势。
随着他的后退,蓝发美人鱼天蓝色的眼眸变了,似乎是蕴含着可惜的意味,她贪婪的神色逐渐恢复正常,温婉含笑,目光温柔地看着他。
看来它们的行动在怪诞博物馆中还是会受到限制。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身边有一抹金色光源,他看过去又是心中一紧。
金色光源距离他十分的近,他直直地对视上去才发现那是一个巨大的金色眼球,猩红色的竖瞳冰冷
无机质般地盯着他。
随着金色眼球的盯视,星星点点的金色辉光在黑暗中错落的出现,铺天盖地的金色眼球盯视着他。
吴均看着这壮观惊悚美丽的一幕心中冰寒,他感觉自己无处可逃。
他等待了几分钟,好在这些金色眼球目前没有什么攻击性,只是会随着他的踪迹移动而已。
吴均胸口起伏明显,他把自己盘着红色小蛇的手腕抬到眼前,咬牙道:“您之前说过,做任务的时候会保护我,眼下这情形再不出手我是到不了五楼的。”
“您该出手了。”
红色小蛇慵懒地睁开蛇瞳,慢悠悠地动弹了一下。
红色的光膜笼罩过来,阻隔了他生命气息的波动,光膜覆盖上来后,吴均明显地感觉来自虚空中的锁定一下子消失了很多,耳边无形的呓语也一下子安静下来。
除了漫天遍野的金色眼球仍然在盯视着他,其他来自于黑暗中的危险和怪物的贪婪视线都得到了解决。
吴均深呼吸,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趁着现在还算安全赶紧去往五楼。
在他到达五楼后,眼前的景象出乎了他的意料,五楼不再黑暗,相反的是一片金色光辉的威严场景,无数金色斜柱交错,在它们的最中央有一个华美漂亮的圆台,在它的上面,一个鎏金色的晶球缓慢转动,流光溢彩。
吴均看到了他此行的目标,走到圆台周围停了下来。他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阻隔,如果还要继续往前,他可能会直接被这股力量压迫的四分五裂。
他舔了舔嘴唇,不再靠近,手上拿出一个球状水珠,被他精准地扔在了晶球上,然后化开沿着晶球流淌,被它吸收。
到了这一步,男人交给他的所有任务都完成了,他迫不及待的将红色小蛇拿到面前,它自然也看到了任务的完成,此时闭上了嘴巴看着他。
吴均一只手伸向它就要挖下它的眼珠,红色小蛇没有抵抗,任由他挖下了它的一只眼睛。
随着他将眼睛拿到手,系统却没有响起任务完成的声音。
他被骗了?还是红色小蛇的眼睛根本没用,必须要那个男人本体的一只眼睛。
吴均眉头一皱,想起了另外一种可能。
也有可能是因为这里处于特殊的地方,白骨系统检测不到,也许等出了这座博物馆就会出现提示音了也说不定。
吴均沉下心神,在红色薄膜的包裹下快速离开了四五楼,到了三楼后,他第一时间使用了天赋,隐去自己的身形离开了。
其他玩家对此都没有察觉到异常,也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就在他走出博物馆的下一秒,提示音响起。
【经检测,支线任务:友爱和平的小区近来不时有人失踪,请取得凶手的一只眼睛。(已完成)】
吴均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这一趟没有白忙活,他手腕上的红色小蛇完成了使命,从他的手腕上脱落下来,离开了。
怪诞博物馆,五楼。
季舒禾站在高台面前,盯着金色晶球若有所思。
原来如此,他的目标是成为这座博物馆真正的主人吗?
季留君站在她的身后,眸光一寒盯着那颗金色晶球,他知道的,这是博物馆的心脏,博物馆之灵就在里面沉睡。
虽然他对于这个能带季舒禾离开这个世界的博物馆好感度不高,但是也不能容许他心爱之人的东西被其他人染指。
季留君上前站立在季舒禾的左侧,语气带上了寒意:“他动了属于你的东西,我去把他——”
他的话没说完,被季舒禾抬手阻止,他看到她脸上浮现出清浅的笑意。
“没关系,他并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罢了。”
季舒禾现在知道那个人想要干什么了,原来他的最终目的是想要获取博物馆的掌控权。
可惜的是,如果在博物馆之灵没有认自己为主之前,他这些谋划成功概率很大。
如今,他花费心思所做的一切在那之后都是虚妄。
眼前的鎏金色晶球在吴均离开后有了变化,季舒禾能够感觉到,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延伸出去,连接在了某个人的身上。
具体作用应该就是将博物馆之灵唤醒,将它召唤过去。
而这个链接,在季舒禾的感知下可以随着她的心念随时断裂。
她看向夜空中,那条线的指向非常的清晰明了,但是她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去找他。
他谋划了这么久,她也很期待。
等他们回到办公室,就见到办公室门口站着四名玩家。
谢思瑜第一个发现了她,他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看着很是阳光俊秀:“舒禾姐姐,你回来啦。”
季舒禾点点头,就感觉到了身边一凉,她侧目,就见季留君正凉凉地盯着谢思瑜,但眸色似乎有些疑惑。
她感觉的没错,季留君知道本体在谢思瑜身上留了东西,按道理来说,那一天的夜晚他就会招来怪物,陷入危险之中,然后迎来死亡。
居然没有成功吗?
他淡淡看着谢思瑜,心中杀意又开始萌动。
季舒禾左手隐没的纹路传达着他此时的情绪,她发现这个纹路目前最大的作用就是让她随时掌控他们的情绪,不管楼西辞有几个分身,谁距离她近,她就能感受到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分身的情绪。
她在走向四位玩家之前,给了他一个眼神。
季留君心有灵犀的领会了她的意思,按捺了下来,默默地站在她身后当起了门神。
谢思瑜一直在关注着季舒禾,他们之间地互动当然也被他收入眼底。
他碧绿的眼眸幽深起来,没有说话。
于卿卿朝季舒禾笑了笑:“馆主,明天晚上就是怪诞博物馆的奇妙夜活动了。”
“我想问一下,如果我们都要参加这个活动的话,有什么注意事项或者是安排吗?”
“如果确定要参加这个活动的话,请在明天晚上十二准时来到博物馆。”季舒禾思考了一下迎着他们紧张的眼神回答:“天气寒凉,各位晚上不要穿不便于行动的衣服,因为我们的居民很热情。”
“其他的就没了。”季舒禾朝着他们勾起唇角。
最坏的结果来了,他们必须要待在博物馆,然而那个时候,博物馆可是极度危险的地方。
这就是圈定了范围的生死大逃亡,而且,他们的支线任务还没完成。
几位玩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得到了答案没人离开。
于卿卿想了想问道:“馆主,如果我们发现了使小区里面居民失踪的凶手,可以派人去抓捕他吗?”
季舒禾点点头:“是可以的,只是治安局上次来看过之后已经离开了,如果要联系到他们,就要等到后天了。”
明天夜晚不仅仅是博物馆的活动,也是外界的狂欢日,他们是不会接手的。
这条路果然走不通吗?于卿卿抱着试探的想法问了一下,结果也不出所料。
没有问到什么,她又去观察地形了,掌握好地形,到时候生存机会更大一些。
杨自秋挠了挠头,也跟了上去。
谢思瑾靠在墙壁边上,双手抱胸。他身旁的谢思瑜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开口道:“舒禾姐姐,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第46章
季舒禾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谢思瑜羞涩地笑了笑,继续道:“舒禾姐姐一辈子都要在这个博物馆中工作吗?我看到了旁边的历代馆主介绍,我很担心舒禾姐姐最后也会变成那样。”
“如果我说,我有可以带舒禾姐姐离开这里的办法,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谢思瑜充满期待的眼神看过来。
白骨系统不是
没有带NPC离开的先例,首先必须要取得NPC的同意,除此之外玩家自身也得支付大量积分。
NPC就可以被带出世界跟随在玩家左右,且他的存在不会受到白骨空间的束缚。
只是玩家每次进入一个世界副本的时候就要多支付一次NPC的传送费用。
NPC是自由的,而当玩家死亡后,被带离的NPC就会重新回到他的世界。很少有玩家会这么做,NPC或许在世界中可以为玩家提供帮助,但是这帮助看他自身的心意实在是太过缥缈不定。
与之相比,玩家自身所付出的代价要更为高昂,积分积攒不够,也就代表着他们将会一直在白骨系统的掌控下挣扎求生。
对于这一切,谢思瑜不在乎。如果季舒禾真的愿意和她走,就算他积分达标能够重获新生,他也会选择放弃重回现实。
他愿意换取自由后和她找一个山清水秀的世界共度一生。
季舒禾好像懂他的意思了,他好像知道馆主并不自由,是听命于外界的。
他是玩家,带她离开是会去往玩家所在的地方吗?
无论如何,季舒禾是不可能答应他的:“谢谢,目前我还没有辞职的打算。”
她的回答在他的预料之中,谢思瑜强颜欢笑,神色失落,季留君带着寒意的眼神被他直接忽略。
谢思瑾一直靠在墙边静静凝视着这一幕,绿眸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谢思瑜被拒后失落的和谢思瑾离开了,之后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一天很快过去,到了下班时间。
季舒禾一进门就看到了楼西辞的触手如同尾巴一样甩来甩去,很是丝滑。
它们殷切的把自己拉到了沙发上坐下,蜷缩起触手尖在她的手臂上轻轻拍打。
另外几条触手像无骨的蛇一样缠绕上了她的胳膊、腰间、腿部,勒紧又松开,松开又收紧,自带按摩功能。
总感觉这些触手的画风跑偏了,只是一天不见,就给自己开发出了奇怪的功能。
季舒禾面不改色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楼西辞坐在她的身边黏黏糊糊,倚靠在她身上弱不禁风。
一时之间气氛静谧又安详,季舒禾也不由得有了几分困意,决定今天早点入睡。
楼西辞对此当然是乐见其成,他像是一个娇羞的小新娘,上床之后直接钻到了她的怀中,也难为他那么高的个子了。
季舒禾没在意这些事情,在躺下来的时候她是一点都不想动,但是怀中少年的小动作不断,让她无法忽视,她看了过去。